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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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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皇后垂头静坐,良久无语,终于道:“陛下还是纳个妃嫔吧。”
    “你有什么毛病?朕一说孩子的教育问题你就跟我提纳妃的事。”朱慈烺不自觉地用上了工作时候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发冷。
    如今朝野内外都有劝皇帝纳妃的声音,因为孝宗的前例,好像皇帝不多纳些妃嫔就是不和谐的污点。好在段皇后接连产下了三个皇子,而且各个都生得健壮,又无天花之虞,国本稳固。这才没有形成大的声浪。
    “皇帝不是嫌臣妾生的皇子不好么?”段氏顶了回去。
    朱慈烺刚想张口解释,看到段氏隆起的腹部,又忍了下来。
    “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朝。”朱慈烺翻身上床,结束了争论。
    “明日逢戊,就皇帝一人上朝么。”段皇后冷冷道,显然不想就此罢休。
    
    隆景五年腊月到来时,北京城里人人都穿上了的皮衣、棉衣。顺天府府衙的文吏尽数被派往街上。寻找没有换上冬衣的人,进行管制。
    这是顺天府尹李邦发定下的规矩。目的是防止有人贫寒冻死。
    如果放在朱慈烺前世,肯定会有人对此大发议论,认为官府管得实在太宽,人家爱穿什么穿什么,冬天穿夏装就要被抓的话,让女孩子们如何出门?
    然而在大明。官府就是第二父母,没有人觉得官府管得宽,反倒觉得这是官府爱护百姓。
    唯一的争议就在于爱护的手段恐怕有些过激。
    天子脚下也是有穷人的,对于那些被查出家贫不堪生活者,顺天府都将他们强制送去了宣府、朝鲜等边镇。虽然那里有粮有地。但强令百姓离开故土却终究是人间惨事。
    “前日家中来信,说有一艘去琉球的船沉没了,三百余迁徙百姓只有十来人生还,真是惨绝人寰。”黄道周看着官道上蹒跚而行的强制迁徙队伍,面露忧色,对前来送行的解学龙说道。
    解学龙道:“朝廷要实边,这也是迫不得己而为之。虽然侵扰百姓,却是为了国家百年之计。”
    黄道周颇有些无奈,自嘲道:“圣君在上,自然不能见这等蚁民之苦。我辈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让这沿途少死些人吧。”他顿了顿又道:“谁能料想今日竟然有百姓因贫坐罪?也不知千秋万载之后,世人如何看待我辈。”
    解学龙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百姓出神。
    作为大明天官,解学龙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并不很得意。因为资历的问题,许多人给李老尚书面子,却未必给他面子。他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朝廷的各种规章,在公言公。这虽然帮了他极大的忙,但也导致愈发依赖章程,转圜余地极小。
    譬如这次内阁要以黄道周为朝鲜、海西两省督办粮务、推行教化总督,解学龙是十分反对的。
    将黄道周这样的完人打发到那个地方去办理庶务,岂不是明珠暗投?
    虽然这么想,内阁的程序没有问题,黄道周本人也的确适格,甚至皇帝陛下都暗示尽快让黄道周赴任,他这个吏部尚书又如何能够反对?
    “此番东行倒也有一桩好处,”黄道周打破了知己好友的沉闷,“我正好以东国为验场,推行圣教,或许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朝鲜尽皆王化呢。”他开朗笑着,驱散空中的阴霾。
    解学龙勉强笑了,拱手道:“此祝石斋马到功成!”
    “承公良言,敢不效命!”黄道周拱手作别,便要登上东去的马车。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终究没有等来老友刘宗周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惆怅。不过有了封疆大吏的位置,自己的抱负益发能够施展出来,这倒也是一个机会。
    就在马车即将启动之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声划破寒风。
    “先生!等我!”
    解学龙和黄道周同时望去,只见一骑快马从西面驰来,身后还跟了一队打着龙旗的禁中护卫。
    “殿下!您怎来了!”黄道周跳下马车,快步迎了上去。
    朱和圭从马背上翻落下来,脸上冻得通红,带着哭腔道:“父皇才跟我说,先生要去朝鲜出任总督。”
    “可是圣旨让殿下来的?”黄道周急忙问道。
    “是我自己取了马跑来的。”朱和圭眼泪已经流了出来,问道:“先生此去,何时回来?”
    “殿下不用挂心老臣。”黄道周鼻根发酸:“倒是殿下要保重身子,切莫惹皇上不悦。”
    “先生别走,我只要先生教我。”朱和圭拉住黄道周的袖子不肯放。
    “殿下!”黄道周落泪道:“刘宗周也是当世大儒,殿下若有章句不通、经义不解,大可召他讲授。”
    朱和圭只是哭着摇头。
    不等黄道周再劝,官道上再次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名内官,径直骑到众人面前方才翻身下马,双手一袖,道:“有圣谕!”
    黄道周、解学龙连忙躬身行礼。
    皇太子却还是拉着黄道周的衣袖不肯放。
    “圣谕:着令皇太子即刻回宫,不得拖延!”内官道。(未完待续。。)


七零一 小卫道士的困惑
    “殿下初时不肯即刻回宫,是黄道周与解学龙跪地相求,他方才哭着回来。”丁奥躬身侍立皇帝身边,据实汇报。
    “两位先生一跪,他就从了?”朱慈烺把玩着一块台湾进献的珊瑚玉摆件,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殿下对黄道周十分厚待,先是喊‘黄先生起来’,继而又扶他不动,这才无奈上马回来。”丁奥答着,心里却对皇帝陛下用的那个“从”字颇有些放不开。
    这是对皇太子的不满么?
    皇帝陛下重用中官女官,甚至使女官在外朝扎根,对待异己大臣从来没有心慈手软。仅仅隆景年以来抄家流放的官员恐怕就比大明之前两百八十年的总和还多。就以丁奥自己掌管的东厂为例,权力甚至大过魏忠贤乱政的那几年。
    这样的皇帝当然不可能喜欢优柔寡断、心软如绵的人。
    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更何况汉宣帝教育儿子的话已经流传千百年,只需要将汉宣帝那段话中的主语改成大明,正贴切如今的朝局。可见皇太子与儒臣的感情如此深厚,并不是个好信号。
    丁奥甚至对此感到脊梁骨发寒。
    如果自己能够活到义父刘若愚的年纪,多半是能碰上新皇登极的。那时候儒臣是否会卷土重来,秋后算账?年轻时吃苦是福气,一把年纪了再被人发配边镇,那可真是倒了血霉。
    朱慈烺坐在靠椅上,仰起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对于儿子长大就不听话颇有些不能接受。
    即便是前世,他也属于少年老成的一类,自觉自律,用功读书。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好像并没有叛逆过,而且对父亲十分崇拜。
    恍然间,朱慈烺仿佛看到了前世父母的身影,不过脸上却如同蒙了一层雾气。
    “去钟粹宫。”朱慈烺猛地站起身,决定亲自去看看皇太子。
    
    钟粹宫里十分安静。朱和圭坐在书案前,呼吸绵长,认认真真地临帖。这一刻,朱慈烺倒像是看到了自己转世之后的童年,一个孤独没人能够理解,或是不屑于理解的漫长阶段。
    现在儿子看自己,大约就像是自己当初看皇父崇祯一样吧。都是觉得父亲没有远见卓识,做了许多错事。
    朱慈烺心中暗道。
    不过自己凭恃的是数百年之后的知识和思想,而皇太子对父亲的质疑却是因为别人的道德灌输。
    “父皇。”朱和圭又写了一行。才发现父皇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看了良久,放下笔起身行礼。
    “有心事啊。”朱慈烺轻轻点了点宣纸,故作随意道:“出去走走?”
    朱和圭点了点头,沉闷地跟着父皇出了书房。
    父子两人也没走远,就在钟粹宫的后院里散步。
    朱慈烺提了个话头问道:“黄先生临行前说了什么?”
    “黄先生让儿臣好好读书,若有疑惑,当请教大儒。”朱和圭还不知道皇帝耳目通达,自作聪明的将刘宗周的名字隐去。
    “大儒啊。”朱慈烺长叹一声道:“大儒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做出来?”朱和圭疑惑道。
    “是啊,总得做事证明自己的确奉行仁义。不是口头说说罢了。”朱慈烺侧着头,看着容貌越来越像自己的皇太子。他道:“你听说过张居正没?”
    “好像是国朝的首辅。”朱和圭的历史课还没上到近代史。
    “是隆庆、万历朝的阁臣。”朱慈烺轻笑一声道:“毁誉参半,却是实实在在的权相。你知道么,他本是神庙老爷的老师,神庙老爷亲政之前对他最是尊敬,简直到了敬畏的程度。”
    皇太子朱和圭有些惊讶。在他看来皇帝是不可能害怕任何人的。因为除了上天与祖宗,再没有比皇帝更大的来头。而上天和祖宗等闲是不会亲自出面的。
    “张居正卒于万历十年,神庙老爷赠上柱国,谥文忠,而在他生前就已经是太师、太傅了。”朱慈烺顿了顿。道:“可惜没过多久,这些哀荣便统统被褫夺了,合家被抄没。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朝抄家的程序,在正式抄家之前,被抄的人家是不许出入的,所以张家活活饿死十余口,惨不忍睹。”
    朱和圭皱着眉头,呲牙咧嘴,好像吃了什么酸嘴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呢?”朱慈烺问道:“你看皇祖父最后一任首辅和次辅,陈演、魏德藻。他们两人非但在位无功,更是叛国投敌。复国之后,你皇祖父也没有将他们灭族。因为这是君臣之间最后的一丝体面,总要维持的。那为何神庙要对自己敬爱的师傅如此决绝?”
    “那是为何?”朱和圭忍不住好奇问道。
    “因为神庙对张居正由爱而恨,简直恨之入骨。”朱慈烺见儿子更加迷茫,又道:“张居正在位时,处处要求神庙节俭,就连宫中养几个优伶他都要劝谏。神庙也一直听从师傅的话,从未放纵自己。直到张居正死后,神庙才知道:原来张居正的排场比亲王还大!轿子竟然是一整间架在轮子上的屋舍,里面有座椅,有书桌,可以走动休憩,非数十人不能驱动。”
    “这就是神庙对张居正恨之入骨的原因。”朱慈烺低声道。
    朱和圭低下头,还不能理解为什么父皇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你现在对黄先生的爱,不逊于当日神庙对张居正的敬爱。天地君亲师,这并没错。”朱慈烺道:“但是日后你若发现黄先生表里不一,并不是你心目中那样的完人,你会不会心中疼痛?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人骗了?会不会恨他?”
    朱和圭被问得眼泪都低落下来:“父皇,黄先生不是张居正那样的人!”
    “这就算父皇是皇帝,也不能随口乱说。”朱慈烺道:“所以父皇同意黄先生去朝鲜,推行圣教。如果黄先生果然表里如一。那么朝廷自然要重用他。如果不然也总算看清楚一个人,你也不用恨他,对不?”
    朱和圭沉默没有回答。
    “而且黄先生也在等这样一个机会,践行自己信仰的义理,否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还有欠缺,哪里还不够明智。你还记得那首诗么: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陆游的《冬夜读书示子聿》。”朱和圭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就是这篇。”
    “但是父皇,”朱和圭认真道,“儿臣还是不同意父皇说黄先生是个迂人。也不同意父亲说儿臣学迂了!事关义理,不能不辩!”
    朱慈烺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崇祯对他说过的话:你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你,但不可能不在乎儿子如何看你。
    当时情形历历在目,朱和圭还是个被奶妈抱在怀里的肉团。自己对父亲的话并不深信,甚至理所当然地觉得儿子应该崇拜,甚至膜拜他。可如今再看看这个小卫道士。朱慈烺甚至想到了“报应”。
    想来父皇崇祯当年看着儿子大刀阔斧披荆斩棘唯利是图,也有这样的内心酸楚吧。
    “义理的层面太低了啊。”朱慈烺叹道:“人臣该当守义理,但是为人君者,却不能死守义理。”
    “这是为何?”
    “因为义理会坏仁。”朱慈烺突然发现以前听过的儒学教育似乎还在脑子里,而且关键时刻还足以拿出来教育孩子。
    “诚如孟子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义理。然而嫂溺援之于手则是仁。如果死扣前面的义理,看着嫂嫂溺亡。这就是迂腐害仁了。”朱慈烺道。
    朱和圭道:“父皇说的经权之变儿臣也明白。但儿臣坚持义理,非但无害于仁。更是劝君父近仁,为何反被指说迂腐呢?”
    “因为”朱慈烺一时语塞,更多的话却说不出口,只得道:“因为你现在还小,还没有那个智慧和阅历来为‘仁’。”
    朱和圭颇有些不服气。
    “这样说吧。”朱慈烺道:“去年有一艘去琉球的海船遭遇风暴,遇难沉船。有十个人挤上了一条舢板。总算有了漂到岸上获救的生机。
    “可是,这十个人发现海里还有两个人活着呼救,若是让他们上来,小舢板就要沉了,所有十二个人没一个能活。你若是十人之首。其他九人全都唯你之命是从,你说救,他们就甘心赴死;你说不救,他们则庆幸生还。你该如何决断?”
    朱和圭顿时头脑一怔:见死不救显然是不仁的。然而要是为了救这两人,就要连累所有人性命,似乎有些不智。但人若不仁,何异于禽兽?
    “我”朱和圭本想说:我跳下去换一个人上来。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下面有两个人,自己去换谁呢?而且无论自己换了谁,难道就让另一个跟着自己淹死么?
    “我能和船上某君子一同下去换那两人上来么?”朱和圭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你若是要给人贴了标签,那就全都得贴上。”朱慈烺轻笑一声:“船上这十个人,有喻先生那样活人无数的名医,王葵心公那样利在千秋的大才,萧陌萧东楼那样武能定乾坤的宿将,吴、孙、蒋、蔡那样文能安邦的干吏水里两个是寻常水手。哦,这些人各个都愿意舍生取义,你决定成全谁?”
    朱和圭有些头痛,原本求仁得仁很简单,愿意自我牺牲的君子往水里一跳就可以了。然而现在父皇话锋一转,竟又转回来要他选人。
    怎么看这都无从选择啊!
    “你要快些决定,否则水里那两人就会因为流失体温而冻死了。”朱慈烺催促道。
    朱和圭久久无语。
    “你可以去咨询一下那些大儒。”朱慈烺道:“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来回答。”
    这道选择题并没有标准答案。理智者,功利者,伪善者各有回答,都无法用价值判断进行评价。然而这道题也是检验自身信仰的试金石,如果一个海内大儒说出“视而不见”的答案,显然其儒者身份有待商榷。
    朱和圭果然在第二天将问题投送给了黄道周。
    黄道周尚未走远就接到了皇太子殿下的来信,意外之中也颇为欣慰。等他仔细读了这个似乎是故意刁难人的问题,却发现其中隐喻十分尖刻,甚至有些像是皇帝为自己的施政进行辩诬。
    儒者终究是不能说出舍人性命的话来。
    是以黄道周直过了山海关,方才回信说自己智慧不堪,无法解出此题,并且建议皇太子咨询刘宗周。
    刘宗周读了之后,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并不说自己知道或是不知道,只是将这题给了门下弟子。由此一来,皇帝陛下出的这道题目,立刻广为人知,上至阁老尚书,下至贩夫走卒,都会说出自己所想。
    然而皇太子殿下却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无法回复给父皇陛下。
    于是这道题目成了京师年尾最大的话题,热热闹闹一直流传到了隆景六年方才渐渐不为人所瞩目。
    因为隆景六年刚至,就有许多好消息接踵而来。
    先是蒸汽动力的犁机在东北大受欢迎,开垦荒地数十万亩。又有十六家的商号前往东北设厂,专门制造犁机。当然,他们用的技术都是从廖氏购买,因为现在的蒸汽机动力已经不同于最初谁都可以仿制的时代。精工细作出来的蒸汽机,其功效已经远远超过了老机器。
    在东北开发的大好消息之下,西部也是捷报迭传。萧陌和党守素组成的西北集团军在隆景五年十二月出兵哈密,六年正月传回捷报,大军一举击溃叶尔羌汗国在哈密的守军,彻底光复哈密卫城。
    二月间,准噶尔部首领僧格请求觐见,并获得了批准。同时礼部传出要册封僧格为哈撒都司都指挥使的消息,试探朝野意向。
    尽管僧格还没有入京,但返回青藏的图鲁拜琥已经纠集部落军队,联络准噶尔部,一同对建都莎车的叶尔羌汗国宣战,势必要这个同是成吉思汗子裔的突厥国家离开佛教势力范围。
    隆景六年,注定不会平庸。(未完待续。。)
    ps:今天4k一章,谢谢大家支持。

七零二 野化
    叶尔羌汗国从耶历一五一四年建国,距今已经一百四十二年了。其建立者赛依德是个有蒙古血统的突厥贵族,在更西面的国度,将这样的人称作蒙兀尔人,所以他的帝国也被称为蒙兀尔帝国。
    在大明眼里,这个最鼎盛时代也不曾超过一个行省的国家,根本不能算是帝国。而且因为赛依德自诩成吉思汗的后裔,所以仍旧将他归于蒙古人,建都莎车的叶尔羌汗国也就成了一个蒙古部落外藩。
    虽然这个外藩最强大时占据了哈密和吐鲁番等东部地区,但现在已经势微,这些东部地区被瓦剌人的各个部族分割占据。隆景五年至六年的第一次天山之战,正是将叶尔羌人的势力彻底清除出去。
    在明廷内部,也曾有人提出联络叶尔羌,平衡广袤的天山南北路。然而大明最终未争取叶尔羌汗国的支持,乃是因为作为突厥化的蒙古汗国,这个国家主体信奉先知默罕默德——大明官方定名为:默教。
    叶尔羌汗国的创立者,赛依德汗正是对**发动圣战,因高原反应而死。这段历史过去未久,出于意识形态的考虑,大明只能在佛教和默教之间选择一个。
    显然还是佛教更适合大明对当地的统治。
    何况自从五十年前,西方默教的黑山和卓进入叶尔羌传教,继而白山派也进入该国。如今这个国家因为黑山派和白山派纷争,根本无力进行高效的配合行动。大明是个讲究效率的国家,更倾向于瓦剌的准噶尔和和硕特。
    那两个部落可是今晚喝酒说好发兵,明日一早就可以大军出动的高效率盟友。
    
    朱慈烺前世并没有孩子,如今不得不在太子教育的问题上摸着石头过河。在儿子年幼不懂事的时候,他还能一直带在身边。随着儿子年纪一天天长大。需要接受更细致的系统教育,自然不能带在身边培养。
    在皇太子入读的宗学里,师傅先生都是多方挑选的大明精英。从自然科学到人文教育,乃至体育、音乐、美术等艺术培养,并没有偏颇。事实上因为宗学祭酒东垣王朱常洁的个人爱好,音乐和美术占据的课时比例达到三分之一。
    朱慈烺亲自设计的课程。当然也不可能出现偏重文科的情况。
    问题在于皇太子自己喜欢。
    在课余时间他愿意自己捧着四书五经探寻古仁人之心;愿意花时间去揣摩《春秋》里的字词字义;并且他由衷向往成为颜渊那样的大儒贤者就如他叔叔永王殿下从小向往成为将军一样。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皇太子有这样兴趣,担任语文、历史等科目的老师当然更愿意传授。得英才而教之是人生乐事,何况这个英才学生还是皇太子呢。
    这些老师灌输的自然是他们自己的思想和道德标准,而从大明国人的角度来说,这些儒教化的道德标准并没有丝毫错误。其中根本的核心原则甚至连朱慈烺都不能否定:比如孝,孝顺尊亲,敬天法祖;仁,关爱生命。宽厚待人;礼,尊重他人,不使人尴尬
    可以说,即便是朱慈烺前世,社会几经变革,主流的父母也会教育孩子:诚实懂事讲礼貌。
    所以这些并不是黄道周的错,更不能归咎于儒生。
    如果朱和圭不是皇太子,不是这个帝国的继承人。就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问题就在于皇太子这个身份,以及用现实去打磨理想的漫长过程。
    想通了这个问题。朱慈烺总算摆脱了焦虑,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作为应对举措,他在宗学之中加入了“时政”课,要内阁舍人们亲自担任的教师,为这些孩子讲述当今大明以及周边发生的事,解释朝廷的政策用意。
    舍人们对大明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国家可以让他们羡慕。不过在解读过程中,皇太子却时常会冒出悲天悯人的普世情怀,所谓仁者爱人,这是华夏文化中极为尊崇的思想,但这种慈悯之心却与当前的国策有抵触。
    尤其是在天山的战事上。
    “父皇。儿臣读书发现从汉代伊吾卢设官之后,历朝疆域都未远过我朝哈密卫。那么哈密以西又是谁的土地呢?”皇太子回到钟粹宫,在庭中见到了亲自浇花的父皇陛下,上前见礼,求教。
    朱慈烺放下手里的喷壶,并没有意识到皇太子的真实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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