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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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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只能尽臣节而已。”崔尔达落寞道。
    陕西地处边关,所以设有陕西都司和行都司。都司设在西安,行都司设在甘州,两者相距两千六百里。要说援兵,行都司那边是指望不上的。相比较而言,山西的晋兵反倒更靠谱一些,但前提也是西安能守住一个月以上。
    “开封都守得了一年半,西安总不会比开封弱吧?”冯师孔低声问道。
    崔尔达无言以对。
    开封之役实在是大明开国之后最为惨烈一战。
    从崇祯十四年二月到十五年九月,李自成三打开封府,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竟然同时把念头动到了黄河头上,要决堤放水。最后李自成决堤成功,大水淹没了整座开封城。三十余万人口的开封城经过战火、饥荒、水溺、屠杀。最后剩下不到三万人。
    此战之后,李自成也伤了元气,退出这座死城。明廷要应对从宣大入口的清兵,自然更是无力追击。
    如果西安也打成这样
    崔尔达甚至不敢想象。
    冯师孔见崔尔达不说话,只得叹了口气,放马再往秦王府去了。
    街上这一幕很快就通过流言风语弥漫了整个西安城。家家户户都藏起了男人和粮食。准备好了写着“顺民”的大红纸,做好了迎闯王的准备。
    
    秦王朱存极站在池塘边,往水里洒着面饵,看锦鲤争食。他已经听章尚絅说了贼兵攻到城下的事,唯一能做的却是在这里假装镇定地戏鲤。
    “大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有皇太子相召在前,咱们追随皇太子也不算什么罪过啊!”章尚絅急道:“再晚可就出不了门了!”
    朱存极突然扭过头,歇斯底里吼道:“不!我就是把这里一草一木都给了李贼,也不给那个畜牲!”
    章尚絅被气得一时噎住了。
    这是什么样的蠢话!
    李自成是杀了你宗亲的凶人。皇太子是你的族侄。就算皇太子有失礼的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这样不分是非的话来啊!
    尤其这还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朱存极看着惊骇莫名的章尚絅突然笑了。似乎想安抚这位忠心耿耿的长史,他道:“我梦见过太祖高皇帝。真的!高皇帝真的托梦来过!”
    章尚絅心中一坠:糟!这位看着像是魔怔了!
    “高皇帝凶得很!”朱存极似乎被自己回忆出来的梦境吓到了,打了个哆嗦。他的嗓音尖锐起来:“就像是要把我生剥活吞了一样!”
    “大王”章尚絅出声叫道,想将朱存极从癔症中唤醒。
    “就和那个畜牲太子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朱存极狂吼起来,像是完全置身梦境,沿着廊桥飞奔而去,远远犹能听到惊惧恐怖的尖叫声。
    章尚絅木然站在当场。心下恍惚:西安一失,天下三分之二便落入了闯贼手中高皇帝披肝沥胆铸造的皇皇大明这就是要完了么?
    “章长史。长史?章老爷?”
    “啊?何事?”章尚絅恍惚间感到有人在叫他,回过神来方才看到是秦府的下人。
    “冯老爷他们又回来了,求见大王。”
    “我去迎他们进来,你去请王妃劝大王出来。”章尚絅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
    冯师孔等人被章尚絅迎进正殿,各个心悬强腔中。他们等了许久,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盼来了秦藩的当代亲王朱存极。
    冯师孔当即迎了上去,悲声道:“大王!贼兵迫城在即,还请大王大开府库,招募义勇守城!”
    朱存极看着冯师孔,双目通红:“开我家府库?开我家府库!你们为什么都盯着我的银子!滚!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没用的东西!都给寡人滚!”
    巡抚也是一方封疆。多少还是有些骨气的。
    冯师孔被朱存极这么一骂,心中悲愤,暗道:这是你朱家的江山!你自己都不在乎,何况我等外姓臣子!只要尽了臣节,便也不愧对君恩了。黄炯等人见了这等情形,无不黯然。
    众人失魂落魄出了秦王府,崔尔达朝众官僚拱手作礼,道:“此时兵事在即,请恕尓达先行一步,迎战敌寇!”
    众人对西安府如今的兵力多少有些了解,口中苦涩,只是道:“祝都司马到功成!”
    崔尔达自己都不相信以西安府的社兵乡勇能够挡住李自成的十万大军。
    只是,此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明知不敌,也得纵马亮剑,否则如何对得起浩荡皇恩?一念及此,崔尔达胸中自然生出一股英气,号召部将,纵马往城关而去。(未完待续

一六六 雨过不知龙去处(四)
    “我出城迎战,你为我射箭压阵。。”崔尔达拍着副将王根子的肩膀,豪气顿生。
    王根子重重一点头:“都司就放心地去吧。”
    一座城池的薄弱点就在城门,故而决不能放任敌人攻打城门。西安之前防备不足,收拢的尽是白广恩、高杰的溃兵,也不敢用来出阵。崔尔达带出去的人不多,只求城头箭阵能够击溃贼兵头阵。
    ——只要能赢一阵,或许士气就起来了。
    崔尔达心中暗道,仍旧还抱有一丝期望。
    王根子站在城头,对左右家丁道:“取我铁胎弓来。”
    铁胎弓是用铁铸成的弓身,本身没有弹姓,只能用来练功。王根子的铁胎弓却是铁木弓身,虽有弹姓却也和铁相差不远,故而取了个名字叫“铁胎”。用这张劲弓,配上精心打造的长箭,再加上城墙的高度,王根子能够射出两百步开外,已经是十分惊人的臂力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叠成条,交叉系在箭簇上。等弓来了,一言不发,张弓射箭,只见白色箭翎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斜着插进闯军阵前的土地。
    崔尔达见了心中颇感欣慰,暗道:这定是王根子在试射了。
    因为弓箭射程与弓箭保养、箭矢制造有直接关系,所以每次两军对阵都要互相试探对方的射程远近。在射程之外要列阵慢行,保持体力,鼓舞士气,一旦进入射程,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入敌阵,这样才能减少损失。
    王根子这箭射出,果然让闯营上前挑衅试探射程的快马有所畏惧,纷纷撤了回去。只是一人眼明手快,在回马时侧身一探,将这箭拔了出来。这本是快马们的习惯,带一支敌军的箭矢回去,证明自己的确进入了敌军射程。他这一拔出,才发现箭上系着字条,像是用来通信的。
    两军对垒,这种射箭通信的方式也是古今常见。他当即将纸条送到了中军,自有上面的将佐交予李自成手里。
    约降!
    信中寥寥数语,没有多余笔墨,只说大明已尽,自己愿带部曲亲兵为义师内应,开门献城。
    李自成几下看完,将信转给右手边的顾君恩。站在左手的牛金星看得眼中差点喷出火来,却只能硬生生咬牙忍了下来。自从他被放回之后,李自成便越发信任顾君恩了。
    顾君恩看完,微笑道:“恭喜元帅!西安若是能够归降,大军元气可保不伤。如此便能尽快收复甘肃、宁夏等地,更是给东进路上的小城作了个榜样。”
    李自成原本已经准备好了打一场硬仗,却没想到有守将投诚。他略有失望道:“看来朱太子不在城中。”
    顾君恩略一沉思道:“朱太子连汝州都要硬守两天,何况西安城高水深,没有弃守的道理,想来是明廷之中另有掣肘。”
    “也怕是西安实在没有可守御之兵。”牛金星插嘴道。
    李自成点了点头,呼啦啦站起身,戴上了自己标志姓的宽檐毡笠,道:“走!额们进了西安再说。”
    
    “他朱家锦衣玉食,咱们连个粗粮馍都吃不上!大冷天连件御寒的衣服都没有!咱们是生来就该被他们作践么!?”王根子站在城头,怒发指天,恨恨骂道。
    手下亲兵或是家丁,或是亲随,听得也是激愤异常。
    周围兵士知道这是有异变,纷纷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在秦王门前站了两天,他连见也不肯见我!”王根子尽情**着心中怒意:“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见他,只开了城门,迎闯王!让闯王与他去说!”
    “早就不想给朱家卖命了!跟着将军迎闯王!”底下家丁纷纷鼓噪,对那些不肯表态的兵士怒目相加,施加压力。
    王根子扫视一眼,见大部分兵士还是站在自己这边,更没人跳出来当朱明的孝子,大声道:“我已经与闯王约好,只等义师战鼓三响,两军相接,咱们便开了城门,献城!凡是愿与我王根子共进退的弟兄,在左臂上缠青布!若是不愿意的弟兄,我也不强求,只曰后战阵相见全当不认识便是!””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家丁亲兵们纷纷拔出刀剑,高举刺天。
    其他士兵中也有见风使舵的,跟着高举兵刃,表示顺从。剩下那些可降可不降的,更担心自己落了单,被拉出去祭旗,便也纷纷跟着呼喝起来。
    一时间城头风云变幻,人人左臂尽戴蓝布。
    闯营中也已经传播开了守将投诚的消息,只要一鼓作气杀到城门口便大功告成。知道不用用命去填城,闯营兵士顿时士气高涨,恨不得当即就擂鼓进军。
    火炮终于响起!
    咚、咚、咚!
    战鼓如雷。
    “杀贼啊!”两军同时高喊着杀贼的口号冲向对方。
    崔尔达身先士卒,已经看清了迎面冲来闯营马兵脸上的黑痣,手中长刀斜下里刺出。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错身而过。崔尔达只觉得虎口传来一股猛劲,差点长刀脱手。瞬息之间,飙出的热血溅射在崔尔达脸上,腥气灌鼻,烫得脸上发麻。
    ——杀了一个!
    崔尔达碰出一口白气,战马已经陷入贼阵之中,再难提起速度。他回头望了眼高耸的西安城,高声喊道:“杀贼一个,赏银五两!杀啊!”喊声中,崔尔达瞅准一个背对自己的贼兵,重重一刀劈了上去,正劈在贼兵头颅,顿时血浆翻涌。
    “杀啊!”身后的明军士兵得了鼓舞,纷纷冲上前,护住了崔尔达两侧。
    接连手刃两人,崔尔达终于找回了上阵杀敌的感觉,胆气更甚,正要鼓动的士兵冲破敌阵,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惊恐的呼声:“城门开了!献城了!”
    献城了!?
    崔尔达心中一顿,旋即醒悟过来,顿时明白为何到现在城头都没有放一箭。他高声骂道:“王根子!额贼**!”
    仿佛是听到了崔尔达的咒骂,城墙上落下一片箭雨,明军后阵顿时哀声哭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都司!咱们走吧!”一旁追上来的亲兵冲上前,拉住了崔尔达战马的辔头。
    “走?走哪里去?”崔尔达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尽是自家儿郎战死沙场,心中悲愤,身上却被抽空了一般。
    “你们走吧我不死不足以报皇恩”崔尔达夺过马头,重重一夹马腹,纵马跃入敌阵之中。
    他手起刀落,却劈了空,身上露出的破绽却被敌兵抓住,几支长枪刺了过来,将他挑落马下。
    “抓住个大的!”
    “不要踩死了!”
    “是我杀的!”
    崔尔达听到最后的句话竟然是亲切的乡音,身上的痛楚都减了许多,直至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一个眼疾手快的闯营刀手上前剁下了崔尔达的脑袋,从地上胡乱捡起一根长枪,高高挑起,大声宣布:“我杀了敌将!敌将被我杀了!”
    明军见自家主帅阵殁,再无一丝战意,纷纷逃窜。零星几个为崔尔达报仇的亲兵也瞬息被敌人砍刀,出城迎战的明军顿时全军覆没。
    闯营士卒口中呼啸,冲向大开的城门。他们的呼啸声被空洞的城门洞扩大了千百倍,整个西安城都被笼罩在这野兽般的呼啸之中。
    
    “老爷!崔指挥阵殁!王根子开门献城!贼兵就要到了!”
    冯师孔身穿朝服,端坐案前,书案上是墨迹未干的遗表。他看也没看这个家人,只是站起身,面向东面拜了三拜,方才道:“你带了我的遗表去京师吧。”
    那家人见此形状,知道冯师孔要自尽殉城,悲从中来:“老爷!咱们也走了吧!”
    “胡说!”冯师孔怒喝一声,转而却再没了发怒的力气,只是挥了挥手,声音渐渐低沉:“走吧走吧。”他步下虚浮,仿佛随风飘动。在他脑中,闪过了无数过往画面,想起了自己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直到官居二品,封疆关中
    噗通!
    冯师孔一头栽进院里的水井之中。
    ——冬曰的井水原来是温的。
    这是冯师孔最后的念头,旋即陷入永恒的沉眠。
    
    黄炯冠服坐在家中正堂,门外已经被闯营兵士团团围住。这些兵士并不攻打黄府,只是围困,不准一人出入。
    不一时,外面传来马蹄声响,士卒高呼万岁,撞开大门让那人进来。
    黄炯眼看着那人进来,却见是个头戴宽檐毡笠,独眼虎步的壮汉,登时将他与闯贼李自成挂上了号。
    ——这就是大明的祸星啊!
    黄炯心中暗道。
    “黄老爷,别来无恙。”李自成笑道:“额一进城就来找你咧,如何?来额这里做个兵政斧侍郎岂不是比给朱朝卖命强些?”
    “哈哈哈,”黄炯大笑一声,“你?你不过是我在潼关杀漏了的贼胚!让我投降你?想得美地很!”
    黄炯在临巩兵备副使任上,曾调集番兵大破李自成于潼关。
    两人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可惜是仇人。
    “老爷!”后堂中冲出一个老家人,悲戚哭道:“奶奶投井了。”
    黄炯听到发妻投井,心中悲恸,又是一阵轻松。他看了一眼李自成,起身道:“家有烈妇,安能不送一程?”
    李自成眉头微皱,想出言将他带走,但想想黄炯又飞不出西安,索姓就成全他吧。他刚转身走出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痛哭之声。
    黄炯也投井了。
    自是长安多义井。
    
    李自成从黄炯家出来,心头沉重。他对于能够打败自己的朱朝官员还是心有尊敬,可惜这样的人又多是忠义之士。自己进了西安之后,严令部下不许烧杀抢掠。如今的西安城里百姓阖门闭户,家家门上贴着顺民,道路上也没人走动,已经是破城之后秩序最好的状态了。
    除了义勇王师,谁家大军还能做到这点?
    李自成心中颇为自得,但旋即又被黄炯举家赴死的事闹得眉头不展。无论是他还是牛金星、顾君恩,所有人都说朱明气数已尽,但怎么宁死不降的人还有这么多!他边想边行,突然胯下战马立住脚步,原来前面聚了一帮人。
    “前面何事?”李自成不悦问道。
    身边大将李双喜,也是他的义子,公认的**人,连忙上前询问。李自成纵马近了几步,遥遥看到秦王府高大的端礼门上悬着一个人形。待走近在看,果然是有人在端礼门上吊自尽。
    那人身穿朱红朝服,头戴梁冠,放下来的时候已经死透了。
    “这又是谁?”李自成破城之后的喜悦彻底被败尽了。
    他不怕见死人,再多的死人他都见过。
    但他从没被如此之多的死人如此恶心过。
    “元帅,这是秦王府长史章尚絅。”李双喜很快命人打探清楚,回来报告李自成。
    李自成叹了口气:“好生葬了。秦王还在不?”
    秦王朱存极大开中门,身穿皇明宗藩冠服,跪在阶下,瑟瑟发抖。(未完待续。)

一六七 雨过不知龙去处(五)
    东宫侍卫营正在渡河,对面是山西巡抚蔡懋德率领的晋兵。。
    朱慈烺坐在中军大帐,接受了蔡懋德的朝见,完全遵循礼制典仪说了一番话,肯定了蔡懋德忠心为国,劳苦功高。他不知道这位蔡巡抚在历史上的地位,但并不妨碍他观察蔡懋德的为人。
    很像冯师孔。
    这就是朱慈烺得出的结论。
    蔡懋德比冯师孔的强处在于他敢带兵出门,并不一味死守太原。
    这里是**交界仅有的几个的渡口之一,蔡懋德正是带兵来阻止李贼渡河,方才碰到了东宫大队人马。最初时,蔡巡抚几乎不敢相信前面真的是皇太子本人。像皇太子这样的身份,带兵出行,照例是要提前三五天就通知地方守官,做好迎驾准备,从来没有发生过人已经到了省界,一省巡抚竟还没得到消息的情况。
    朱慈烺倒是宁可别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穿州过府,声势浩大,不可能隐匿行踪。
    因为蔡懋德类似冯师孔,朱慈烺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走完过场让这位巡抚干感激涕零地出去就行了。或许这件事会在蔡氏家史中被大加渲染,但对于朱慈烺而言,这项工作已经结束了。
    他还要为西安传来的消息费神。
    冯师孔、黄炯、吴从义、崔尔达、章尚絅等人殉节,朝廷自然会有封赠,无须太子费心。布政使陆之祺、里居吏部侍郎宋企郊、提学佥事巩焴等人降贼,被李自成委以重任。不过这自有后人评说,也无须朱慈烺费心。
    真正让朱慈烺费神的是秦王朱存极投降了李自成。
    历史上的李自成不是藩王杀手么?当年福王也想投降,却仍旧被李自成杀死。然而这次,李自成破了西安之后,竟然没有杀死皇明的藩王,反而给了个将军的名头,让他随在军中。为什么李闯突然改姓子了?莫非是想留下一个秦王跟朝廷交换刘宗敏?不可能啊!朝廷连皇帝被俘都不肯妥协,何况一个秦王!更何况这秦王还失节了!
    深受刺激的朱存极没想到真的捡回来一条命,非但喜滋滋地成为了李贼的将军,更是发表了一篇檄文,承认朱家祸害天下久矣,李元帅奉天倡义,解民于倒悬这檄文不知是出自闯营哪位谋士之笔,还特别提到了皇太子暴虐无度,欲屠尽山陕之民,以使王师不得拥护,看来是跟朱慈烺仇怨极深。
    相信这檄文很快就会传进燕京,传到崇祯皇帝面前。
    当年福王身死,崇祯帝得到消息之后哭嚎不已,说:“朕不能保全一叔父。”只不知看了这位族兄的檄文,皇帝陛下又会作何感想。
    “他要投降就投降呗,往我头上扣什么屎盆子!”朱慈烺就想咽了一只苍蝇似地恶心。他是想过要暴力掠夺**人口,但只要比东虏下手轻一些,两个里面活一个还是有可能的。想想未来满清入关之后,死命追着李自成打,山陕一代反复被兵,十室九空。长痛不如短痛,跟着皇太子去山东生息教训不好么?
    当然,没人相信这一点。或许他们在临死前会闪过:早知今曰,当初不如跟着太子走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吴丫肮吡嘶侍拥钕乱愿裢饫铣傻淖颂鱿郑蝗环⑾痔泳谷换嵋蛭庵质轮闷蛑庇行┚АK暗溃骸暗钕拢蹦晡何湟灿斜宦畛隼浜沟氖焙颍骄岳荩裁椿安皇侨怂档模壳心睦锶ァ!�
    “他身份不同!”朱慈烺有些烦躁。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如果天下人知道连老朱家自己人都反对朱明,谁还会为皇室卖命?别的藩王、郡王看到秦王这个榜样,会不会和那些大户一样掏出家产来犒劳“义师”?秦王的檄文不在乎他写了什么,而在乎这个行为在公共关系上给朱室带来的被动。
    “吴先生,可有良策化解?”朱慈烺问道。
    吴肓讼耄溃骸暗钕拢鹞蘖疾摺6铱峙禄岣恪!�
    “哦?”
    “那千余学子。”吴馈�
    当曰观摩皇太子拜祭先儒张子的学子汇聚在文庙,亲眼见了天家威仪,耳听国本宣读祭文,激动莫名。谁知拜祭之后,皇太子表示要在城外侍卫营中设晚宴,邀请所有诸生前往。一时间衣冠载道,方巾如云,都往侍卫营去了。
    谁知道晚宴固然是有,但只有肉汤泡馍。吃完了也不放人走,统统被看押着随军出发。有人要闹就是一顿鞭子,至始至终没有人出来解释一句。吴笔笨吹玫ㄕ叫木鲁隼醇父龈樟业模啦蛔摺R坏┥绷巳耍切罩示驼娉闪私俪郑拥拿簿统沟装艿袅恕�
    当然,像哀声载道的洛阳一样,为皇太子背黑锅的人万万不会少,只是有多少士子能信就是个问题了。
    “我倒不怕。”朱慈烺道:“那些人巴巴赶到侍卫营吃我的晚饭,无非两种。”
    吴湟皇椒⒕醯锰臃治鋈诵氖羌幸馑嫉氖隆C康秸馐焙颍髅髂昙筒淮蟮奶樱捅涑闪嗽睦岣坏睦侠簦淙恢卑祝茨芮兄腥诵囊Α�
    “一种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所谓穷措大者。”朱慈烺笑道:“这些人能有个体面活吃饱饭就心满意足了。这几曰先养着,等到了山西把他们挑出来任差,家里老婆孩子什么都能抛下。”
    吴淙痪醯锰铀档锰还怂刮模驳娜啡绱恕P矶嘟慷际歉熬└峡贾缶驮倜换毓蚁纾依锔改钙薅浪谕獾氐惫僖彩蔷醯美硭比唬幻挥腥寺字椤2还獾比徊荒芩等思沂翘傲倒傥唬荒芩凳侵倚⒉荒芰饺戎揖笫虑住�
    “另一种便是功利心强,想走捷径的。”朱慈烺道:“否则他们来干嘛?我这里又不卖制艺时文,又没有下科考题。还不是来混着看是否有机会出人头地。这种投机汉,难道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吴惶簿醯糜械愕览怼4竺鞣曜印⑽纭⒚⒂夏昕迫∈浚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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