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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猫鼠]编号523-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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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毫发无伤,一两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他逃离这座别墅,但是此刻他连站起来走两步的力气都没有了,恐怕还未离开这个房间,就会和这座建筑、这个帝国一起,彻底地灰飞烟灭。

  靠自己是不行的了,若是等待营救……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及时找来,就是来了,也没有办法在爆炸前离开,何必又连累了别人?只是……他合上眼,轻声叹息:别怪我又骗了你啊,哥哥……他侧过头,窗外的夜幕依然黑沉,厚重的云压在天顶,看不到一丝光明。

  放在一边的通讯器突然“嘀”的一声轻响,白玉堂没有动作,只随口应了一声,“哥。”

  “玉堂!”

  “猫儿?”白玉堂猛地一震,这声音又急又气又担忧,本应沉稳温和的声线也变得带了些颤抖和撕裂感,白玉堂心中一跳,有不祥的预感升起,“怎么是你?”

  “你别管怎么是我,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赵爵的书房么!”终于跑上三楼,展昭看向那扇门,目测了一下距离,扛着火箭弹往反方向又跑了一段,“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展昭你疯了么!谁让你过来的!”白玉堂一把抓起了通讯器,一时动作过大牵动了身上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这身体上的痛楚远远比不上他心中的惊骇与恐惧——他不想死,但更不想让别人因他而死,尤其当那个人是……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白玉堂撑着地挣扎着就想站起来,“我不在书房里,我已经到楼下了,你马上给我离开!听到没有!”

  “离开?哼,现在可由不得你做主!”直接过滤掉那些谎话,展昭停下来看看距离,心里估算了一下便单膝跪地,将火箭弹放下来,一面开始检查,一面笑得狠厉,“白玉堂,我告诉你你休想甩开我,你要是敢死——”扛起,瞄准,手指屈伸,扣上发射开关,“我就敢跳楼殉情!”

  “砰——轰!”火箭弹在走廊里划过一道长长的轨迹,然后准确地撞在那扇厚重的门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走廊都在剧烈地颤抖,气浪扫过,离得近的墙纸、天花板大片剥落,墙壁上的装饰物也纷纷掉落,展昭背过身趴在地上,却仍能感觉到灼热的力量扫过自己的背部,一片火辣辣的疼。

  白玉堂刚刚站起来还未稳住,就听见一声巨响,随即整个房间、或者说整个三楼整座庄园都一阵剧烈颤抖,他脚一软直接往后又撞在了墙上,手里的通讯器里传来杂乱的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响。好在震动很快停下,应该不是时间到了庄园自毁,他扶着窗台靠着墙,目光四下游离有些不知所措,忽然目光一凝看向手边的窗栓,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紧了手中枪。

  走廊上的动静也渐渐平息,门已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十厘米厚的钢材甚至都有了融化的痕迹,缺口外翻,好似上古巨兽狰狞的大口,等待着食物们将自己送上。

  ——火箭弹这东西,真TM不适合在室内使用……这是趴在地上的展昭,看着砸在脑袋边上只要偏离一点点就能将自己直接报销的弹片,所能发出的唯一感慨。

  顾不上满身的碎石和灰尘,展昭站起来就往那门里跑去,四周的墙壁开裂得好像经历了一场严重地震。无心去管只一路狂奔,忽然耳机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好像打在了自己心上,展昭脸色陡变,好像一瞬间被推入万劫之地,“玉堂!”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走廊比刚才更甚百倍地剧烈颤抖起来,爆炸声由远及近连续不断,四面的墙壁地板出现了大量的裂痕,展昭见状骂了一声加快速度飞跑起来,在他身后,爆炸紧紧跟随。

  火光与爆炸中,凭借着之前周密的准备和良好的记忆,他很快就判断出了赵爵书房的所在。快速奔跑中抬手几枪连发,准确地打在门锁之上,随后一脚将门踹开,“玉堂!”

  屋里没有人。

  只有大开的窗户在夜风与爆炸中微晃。

  心中一阵空落连血都凉透,灭顶的惊惧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处动弹不得,可他甚至没有时间去体会那深切的伤恸,那一路紧随的爆炸已到身后,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强横的气浪生生打在他的背上,将他重重地甩进屋内砸在地上,背后烈火熊熊,门已经变了形,地板碎裂下落,透过缝隙可以隐约看见楼下,亦是一片火光狼藉。

  展昭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看见地板上晕出的一片深色血迹,抬手抚过,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温热,心头那最珍贵最脆弱的地方仿佛被人用刀子一寸一寸地剜过,他仰头想要长啸想要呐喊,却看见面前那大开的窗户,一愣,再一凝神,就看见窗台上碎屑四溅,好像被什么打中……身后的烈火已然逼近,后路已经不可能再有了,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别墅左侧的楼下应该是……展昭没有回头,飞快地起身、助跑,随后跃起在窗台上一踏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从三楼上飞出!

  在他的下方,因主人喜爱而冬夏常满的泳池里,映出他身后冲霄的烈焰,爆炸仍在继续,声音震耳欲聋,但他却只能听见忽忽的风声,闭上眼睛调整身体姿态,片刻后只觉身体撞在一片混凝土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骨头几乎散了架,水花哗哗地在耳畔响起,随后冰凉刺骨的水四面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忍住全身的酸痛,展昭手脚并用,狼狈却执着地用力划着水,一串又一串的气泡从口鼻涌出,他费力地睁着眼,在漆黑的池水中寻觅,忽然猛地睁大眼,狂喜之下张口欲唤,却忘了这是在水下,一下子呛住,原本勉强维持的平衡瞬间打破,冰凉的水灌入肺腑,身子沉重得不断下坠,展昭拼命挣扎着,不断蹬腿划水,看向前方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而在他的前方,一米或者两米或者更远的地方,有人无力地浮在水中,头颅微仰,身体舒展如同神佛的献祭,等待着未知的终局,或是重生。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展昭终于能够握住那只手,在他们的上方,爆炸与燃烧的声音渐渐地盖不住直升机越来越近的轰鸣,正面的院子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座豪华的别墅或者说堡垒,在爆炸与燃烧中一点一点地倾颓、断裂,最终和这个庞大且肮脏的帝国一起,灰飞烟灭。

  ☆、第二十九章 晨曦 【可惜没凑整三十,唉~
    
     襄阳市中心医院的新年,是从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开始的。

  直接从军区打来的电话让上至院长下至各科主任纷纷放弃了毫无营养但却不可或缺的春节晚会开足油门地往医院冲,刚刚到医院就听见直升机由远及近——城市低空飞行的禁令通通被抛到了爪哇岛,医院门前修剪整齐的花圃被用作了现成的停机坪,只可怜了那在寒风中尚能坚持绽放的花朵在旋翼狂风之下,被摧折殆尽。

  但显然无人在乎。

  直升机上抬下的担架被立刻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病床,机上下来的两个带了十字袖章的军医各跟一个,快速又清晰地跟蜂拥而上的医生护士们介绍情况,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往手术室冲去——忙碌的新一天,从前一天的半夜开始。

  而白锦堂,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终于腾出时间来携着一身疲惫赶到医院,而这难得的一个小时还是包拯看不得他那隐忍的样子,特意找了个去联络当地警方的事给他才勉强挤出来的,彼时包拯拍了拍他的肩,原话是这样说的:“跑一趟襄阳市局吧,顺便去医院看看,这些事我替你做了就是,反正也没剩多少了。”——说这话的时候蒋平和包拯手下的技术员们又送来一份从盟书中破解的名单,屋外院子里被一网打尽的人还根本没有一一记点明白,更远处的冲霄废墟里还有零散的火焰燃烧,这一切的收尾工作,都只刚开了个头。

  白锦堂很清楚自己此时不该离开,但有时候,理智是无法战胜情感的。

  所以他简单地交待了几句转身就上了车,给医院打了电话问了问情况,一路催促着到了医院,门口已经有医院安排了人来接,直接到了最顶层的特护病房。

  “您放心,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轻些的那个是一些爆炸的冲击伤,溺水也不严重,估计今天晚些就能醒过来;重些的那个有两处外伤,但都处理好了,就是……”迎上来的主治大夫迟疑了一下,觑着白锦堂沉重如铁的脸色,挖空心思地斟酌着措辞,“他应该是从高处坠落之后溺水的,头部受到撞击,可能……”大夫暗暗打个冷颤,赔上十二万分的小心,“会晚几天醒过来……”

  “晚几天?”白锦堂豁然停步,突然一把拽住大夫的领子将他狠狠推到墙上,“什么叫晚几天?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那大夫原是见惯了各种家属的,仗势欺人的撒泼耍赖的形形色色什么都有,但仍是被白锦堂此刻的气势镇住,白着脸结巴了半天,磕磕绊绊凑出一句,“一点、点脑震荡,不会有生命危险……”

  闻言白锦堂终于平静了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愣了一下,连忙退了一步放开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那大夫,声音里带了歉意,“抱歉大夫,我、我太着急了,很抱歉,请原谅……”

  “没、没事,”那大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白锦堂一身疲惫的模样,安慰道,“家属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医者父母心嘛,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大夫,他们、他们都是军人,是为任务受伤的,待会儿我会派人来专门看护以防不测,还请您多多费心。”

  见识过昨晚直升机的阵仗之后,大夫再没有什么惊讶,只连声应了,引着白锦堂走到ICU门口,刚要开门却被白锦堂抬手止住了动作,他一愣,转头向他看去。

  只见白锦堂透过门上的玻璃朝内看着,神情凝重,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却始终没有开门进去,良久,方才阖眼长舒了一口气,低下头不再朝里看,轻声问道,“还有一个呢?”

  “在前面,您不进……”

  白锦堂挥挥手打断他,转身走到隔壁门口,也是透过玻璃朝里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便又静静地转身往来路走去。那大夫连忙跟上,“您不进去吗?他们没有什么危险,可以探视,只别太长时间。”

  “不了,我还有很多事……”白锦堂摇头低叹,与其是在回答别人,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因为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在踏入那压抑又死寂的小小病房之后还会舍得离开——“总之他们的事情,就劳你多多费心了。”

  白锦堂的背景孑然又沉重,却依然挺拔得好像可以撑起整片天。在他身后的两件病房里,优秀的战士们安静地睡着,一旁的吊瓶上药水缓缓滴落,仪器上显示着他们平稳的心率,窗外天光大亮,云雾尽散,2014农历新年的第一天,晴。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即使拉上了窗帘,阳光仍是亮得刺眼。闭上眼睛歪过头避开,短暂的迷蒙之后,那充斥着血与火的记忆如潮涌来,他身子一震,猛地坐起身朝左右看去——特护病房里有齐全的医疗设备,甚至有一瓶鲜花和供人闲坐的小沙发,唯独没有他想要的——白玉堂不在。

  将手背上的针头手指上的夹子胸口上的连线通通扯下来扔到一边,还没下床就听见一阵刺耳的警报,展昭充耳不闻下了床就往外走,刚刚开门迎面碰上赶来的医生护士。

  那护士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一路跑来显然吓得不轻,见他好端端地在门口站着,不禁长松一口气,随即皱了眉埋怨道,“你怎么就自己出来了?这样很危险的,吓我一跳!”

  展昭皱着眉没理她,径直问道,“玉堂呢,他怎么样?”

  “谁?”护士姑娘显然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还是那个大夫反应得快,“你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他在隔壁,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没醒过来……”

  得到想要的答案,展昭立刻转身大步跑去,平素的礼数也早已不知扔到了哪里。那大夫急匆匆地追了两步,“诶你的身体!”

  “我没事。”尽力忽视掉浑身的酸痛,展昭推开门,尽力放缓呼吸,轻轻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静静地沉睡着,身上七七八八的线路连接在仪器上,随时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在他的周围,阳光柔和,显得那精致面容上的棱角也不甚分明了。展昭缓缓走近,看见他细瓷样的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轻缓地呼吸着,整个人如初生的稚子,纯净,温暖,又安详。

  他缓缓地在他身边坐下,看着面前仪器上画出的稳定持续的波浪线,自己的心仿佛也和那频率同步,一下一下,坚定且有力地跳动着。小心地不去碰到点滴的针头,双手拢住将他的手合在掌心,展昭俯下身,额头轻触他微凉的手背,如同最虔诚的教徒,守护着最圣洁的信仰——“玉堂……”

  广州军区驻襄阳的基地这几天不断有大量人员进进出出,秩序井然地忙碌着。取得盟书之后,白锦堂立刻根据盟书中的信息发动了全国范围内最后的剿灭行动,分布各处早已枕戈待旦的人马得到命令和情报之后势如破竹,将无法联系上峰如无头苍蝇一般的宋氏分支彻底拔除。三五日内,昔日庞大的宋氏帝国,在失去赵爵和盟书之后,终于彻底倾塌。

  捷报频传让所有人都挂上了轻松的表情,便是连续熬了好几夜的白锦堂,也会时不时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但他显然不可能如旁人一般彻底放松,比如现在,他好不容易完结掉手上的一份文件,正走进电梯准备下到地下二楼,去见一个人。

  ——钟雄。

  因为种种原因,他并未和旁人关在一起,而是得到了一个单间,饮食各方面还颇为照顾,白锦堂到的时候看见他正安安分分地坐在床上,对外边传来的脚步声开锁声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捧着一本国家地理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两层的铁门次第开启,白锦堂信步走进那小小的囚室,身后的士兵迅速将门锁好,不用他吩咐,就自觉地退了出去。

  囚室的灯光还算明亮,钟雄放下书看向他,只见他虽然疲惫,但仍掩不住那份威严之气,棱角分明的脸上,比那日的少年更多了三分气势、七分成熟,心下微微一叹,将书放在一边,起身,站直,抬手,向他行了一个极标准的军礼。

  白锦堂不为所动,只皱了皱眉,冷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荆棘。”

  白锦堂脸色微变,“你是荆棘?”

  ——玫瑰与荆棘,是当年潜伏进宋氏最重要的两枚棋子,取得了无数重要的情报。后来玫瑰诈死脱身,荆棘却一直坚持至今。这些年来虽然传出的情报数量很少,时间间隔也很长,但每一条都极为关键,为白锦堂的工作提供了很大帮助。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因为属于绝密所以从未对旁人提起,其中,玫瑰是指自己的母亲,而荆棘……“证据?”

  “剡路除荆棘,王师罢鼓鼙。”淡淡地吟出一句,钟雄一笑,“出自唐代刘长卿的《和袁郎中破贼后上太尉》。”

  白锦堂深深吸了口气,他记得这首诗,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的母亲曾经笑着翻开书,将这首诗一字一句地跟他讲解明白,那时候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给他讲诗,但他仍是用心地记着,二十多年过去,依然不曾忘却。

  “我知道了,”白锦堂平复下自己的心绪,轻轻地舒出一口气,“剩下的事我会办好的,不过现在事情太多,你恐怕得等一等。”

  “嗯,”钟雄应了一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也不急。”他抬眼看向白锦堂,又想起当日那个倔强的少年,“啊对了,你弟弟——那个是你弟弟吧,他还好么?”

  白锦堂面色一僵,“还好,”想起医院传来的消息,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还没醒过来。”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直视着钟雄的眼睛,隐有厉色闪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被发现的!”

  顿时气氛凝滞,钟雄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和戾气,心中微骇,忙道:“赵爵书房卧室上面的通风管里装了闭路监视系统,你们根本无法控制,我之前也完全不知道……”察觉到白锦堂的情绪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想想又连忙补充道:“后来赵爵让我将他带上阁楼密室,我趁人不注意塞了一把小匕首在他手上,否则他早就……”

  室内气压越来越低,钟雄知趣地不再说下去,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迟疑了片刻,“那个,你事情多,就不用管我了……”他在床上坐下,拿起那本国家地理,随口扯开话题,“让他们再送几本书过来吧,好打发时间。我看着这上面,瑞士真是个好地方啊。”

  白锦堂阖了阖眼,尽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火焰,没有说话,只抬手按下墙上的电铃,片刻后士兵赶来将门打开,他站在门外,回头看着门被再次锁上,沉默了片刻,缓缓站直了身体,抬手齐眉,向他敬礼。

  三天后的清晨,展昭推开窗让新鲜空气进来,看到天边划过一道雪白的云气,随手又将窗帘拉上。

  他并不知道那架飞往北京的航班上坐了一个特殊的人物,更不知道那个人会在北京办好新的身份和移民手续,然后飞向瑞士,找到一个宁静悠闲的小镇,和过去彻底告别。

  他只知道他的白耗子还没有醒过来,其间闵家姐妹来过,公孙策也来过,各种检查都显示他的身体正在持续的恢复中,但偏偏就是没有醒过来。

  即使早已被人安慰了无数次,但展昭依然没有办法安心,他所有的耐心都要在这小小的病房里被这死一般的寂静消磨光了,他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在他真的醒来之前,自己就会疯掉。

  “玉堂,”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几天以来的睡眠不足让他的眼睛也变得通红,“你还没睡够么,懒耗子,快点回来啊……”他闭上眼睛握紧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也就没有看见那长长的睫毛下,出现了微微的颤动。

  “大哥昨天晚上来过,他说宋氏已经彻底剿灭了,让我们放心。”他睁开眼看向白玉堂,露出一丝促狭却泛着苦涩的笑意,“大哥这几天看起来累得很,你真忍心就这么睡着让他担心?……好吧好吧,就算你忍心,你也得快些回来,看看你的猫儿啊……”

  掌心的手微微一动。

  身躯蓦地僵住,展昭愣了片刻,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转头看过去,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声音有些微的颤抖,“玉堂?”

  “唔,”一声极低的呓语传来,好看的眉毛开始皱起,弯弯的桃花眼缓缓地睁开一条缝儿,看到床边那熟悉的人影,“猫儿……”随即又一下子闭上,睡了太久的他还不大适应窗外的阳光,歪头蹭了蹭,鼻子微微皱起,明显搞不清状况,模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时候了?”

  “……天刚亮,”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展昭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但终是忍不住,俯身在他唇上浅浅一吻,温润眼眸中,映出那人苍白却渐渐鲜活的面容,“欢迎回来,玉堂。”

  =全文完


    ☆、番外


    【转行】

  青岛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在五一假期之后,迎来了两位新的成员。

  两个人的档案都是厚厚一叠,盖着红红的“绝密”印章,据说是从特种部队转业下来的。报到的当天直接去见了局长,在办公室里谈了半个小时之后,被局长大人引着下来,亲自向刑警队长做了介绍。

  虽然目前的身份只是普通刑警队员,但是任谁也能看出两人来历不凡,故而最开始的几天,上至队长下至门卫都战战兢兢陪着小心跟他们打交道,尽量避免惹上麻烦。后来渐渐发现这两人其中一个待人接物和气得不得了一点脾气也没有,另一个虽然有些淡漠但也没有什么仗势欺人无理取闹的行为,渐渐地也就相处开了。

  大概认识了之后,周末的晚上,两人请了全队的人去火锅城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男人嘛,酒一酣耳一热自然就什么顾忌都没了,勾肩搭背你敬我敬的再不熟悉的也都熟悉了,称兄道弟亲亲热热的闹腾了一夜,再往后,两人便很顺利地融入集体,开始了新的生活。

  毫无疑问,这两人就是转业的展昭与白玉堂。

  襄阳冲霄一战之后,白锦堂很果断地在处理宋氏后事的同时给展昭和白玉堂办了退伍转业的手续——在医院安心休养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直到白玉堂终于被获准出院的那天。

  展昭是没什么意见的,他素来随遇而安,又只孑然一身,继续从军和回归社会二者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能够和白玉堂继续待在一起。而白玉堂,由于之前提过这件事,安排的刑警本也是他中意的工作,所以他想了想也就点点头接受了——不过,不知道万一他知道原本爱弟心切的白家大哥打算给他安排成文职的话,还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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