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公主殿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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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拂柳柳枝动，你怎能说它看不见？清风拂面人有感，你又怎说它摸不着？”顿了顿，江玖又笑道：“如果你硬要说它不是东西，那这位大人，江玖想请问，清风到底是什么？”

　　　　那人噎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没有想到反驳的话。

　　　　因着上一题江玖表现的过于博学自信，所以周围的人在心里已经对她已多了分信服。这时候听了江玖的话，虽然仍旧是诡辩局多，但也没什么人跳出来反驳。偶尔有一两人，竟还觉得江玖的话很有道理，那满袋清风也是风雅得紧。

　　　　当然，能这么轻易就认同了江玖话的，毕竟是少数。之前那人没声了，自然还有其他人跳出来：“江大人好口才。可你这袋子里什么也没有却也是事实。清风拂柳，动的是柳枝，可不是清风。你我可都看不见你这口袋里的所谓‘清风’。”

　　　　江玖的目光突然往李宏宇那边扫了一眼，没有错过对方阴沉着的脸色，她却也不在乎，继续笑眯眯的道：“看不见就不算东西了吗？刚才江某可是听说李郎中装了一袋的光呢，那光虽看得见，却是摸不着的，这又算是东西吗？”

　　　　对江玖紧抓不放的，自然还是亲近李宏宇或者说是亲近李丞相的那一拨人，其他人就算是心有疑虑，江玖蒙混一下也就过关了。所以此时此刻，江玖毫无疑问的是要拉上李宏宇做垫背的，我看不见，你摸不着，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想跑。

　　　　果然，一提到李宏宇那些人就有些投鼠忌器了。江玖看到不止一个人偷偷的往李宏宇那边看，不过后者除了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之外，却是没什么表示。

　　　　先前发难那人也偷偷的看了李宏宇一眼，对方没给他任何提示，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又道：“李状元那袋子里可是装了萤火虫的，看得见摸得着，怎能和你一样？”

　　　　江玖闻言也不恼，反而笑眯了眼：“这样啊。那按照这位公子的意思，李郎中那口袋里看得见摸得着的可是萤火虫。原来李郎中口袋了装满的不是光，是虫吗？可是那星星点点的几十只小虫，可是装不满这麻袋呢。李郎中是否算是没能完成公主殿下‘填满麻袋’的要求，所以该是自然出局呢？”

　　　　此言一出，挑刺那人顿时哑了。他偷偷的看了李宏宇一眼，毫无意外的收获了犀利眼神一枚，后背上顿时冒出了一层白毛汗。当下连忙低头移开了目光，同时退后隐入人群中，再不敢出头多言了。

　　　　周围安静了一瞬，因着公主殿下的暗示一直作壁上观的王尚书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笑眯眯的准备说话了。

　　　　“江大人口才了得，我等佩服。只是李状元的满袋光，我们可都是看见确确实实是装在李状元的麻袋里的，而江大人所言的那满袋清风却是没人看见。所以无论江大人如何诡辩，我等也不信服。”这次的人没冒头，直接在周围的人群中说。

　　　　“是吗？”江玖笑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今夜晚风多，这时候正巧一阵微风吹来，江玖果断把麻袋打开，还特意倒过来抖了抖，仿佛要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抖出来一般。然后又将袋口大敞，对准了风的来向。

　　　　半晌，风止，袋满。

　　　　“各位仁兄，如此，可见清风装满袋？”江玖拎着鼓起的空袋子，笑得一脸纯良。

　　　　“……”莫名的，周围的人都觉得江玖那明明满是纯良的脸上，深深的刻着“无赖”二字。不过这人心思活络能言善辩却已为众人所知，再辩驳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那些并不甘心的人，也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好了好了，看样子没人能反驳了对吗？这满袋清风的说法也算风雅，姑且就算她过关吧。”王尚书笑呵呵的上来打圆场，心里却在嘀咕：这样的诡辩也算数？看样子这小江大人真的已经是公主殿下内定的驸马了呢。

　　　　王尚书话音一落，周围不知道多少人垮下了脸。一个燕太子拿了两件轻得不像话的皮毛，一个李宏宇装光，再一个江玖来个清风满袋，这下前三的人可不都定下来了吗？公主殿下的招婿比试出局，再没他们的事儿了。

　　　　淘汰者归席，比试的空地上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仍然留在原地的李勋扭头看看李宏宇又看看江玖，面带微笑，眸色深沉。

　　　　他原以为凭着那两件极轻的银狐皮这一题便可轻松取胜的，倒不曾想这楚国人竟有满脑子的奇思妙想，而且还一来就是俩。虽然最终他还是过关了，可屈居第三这种事，身为一国太子又生性骄傲的他，又如何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呢？眼下，不过是强忍怒意罢了。

　　　　这一次王尚书并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中场休息也没有了，似乎并不需要再准备什么。

　　　　果然，王尚书再次站出来后，笑眯眯的道：“不用本官多费口舌，各位既前来求娶，想必也是早早就听说过我舞阳大长公主殿下的大名了。公主殿下名满天下，求娶自是不易，三位现在尚能站在场中，也算是过关斩将，各有过人之处了。而如今这第三题，才是殿下选婿的关键，题目，也将由公主殿下亲自宣布。”

　　　　客气了两句，王尚书的话倒也不算多，说完便侧身站到了一旁，将位置让给了方才站起身来的公主殿下。

　　　　舞阳公主，倾国倾城，才智无双，名满天下。她只是施施然的往那里一站，便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追随。

　　　　今晚的楚韶似乎在刻意释放她的高贵气质和无双魅力，在她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人前时，就连江玖看着也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目光往身旁微微一瞥，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李宏宇和燕太子痴痴的目光。只是除了迷恋，江玖还在其中看见了几分掠夺般的火热。

　　　　楚韶目光淡淡的向下扫了一眼，除了场中三人之外，席间诸人或紧张或随意的神气也都被她尽收眼底。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楚韶淡淡的笑着：“诸位厚爱，前来求娶，舞阳在此先谢过诸位的厚爱了。只是婚姻大事当慎重，舞阳添为一国公主，自也不能损了皇室威严，这才设下这招婿比试，无论如何，也谢过诸位参与。”

　　　　公主殿下发话，底下自然是安静一片。先前被公主殿下两道难题折腾得要死要活，最后偏还被毫不留情淘汰的诸人心里本还有些郁郁的，此刻听着公主殿下拿着那温温柔柔的声音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也自是顺畅了许多，神色皆是放松。

　　　　楚韶并没有再抬眸去看，只低垂着眼睫继续道：“现今两题过后，尚有燕国李太子、吏部李郎中、翰林院江侍读三位留在场中。各位都是当世人杰，为求娶而来，舞阳却只能嫁得一人。所以舞阳尚有一题，还需请三位作答。”

　　　　在场三人，自然是燕太子身份最为尊贵。所以此时楚韶话音落下，他便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笑道：“公主殿下名满天下，想要求娶自是不易。今日能蒙公主殿下亲自出题考校，也是我等荣幸。”

　　　　燕太子都客套完了，李宏宇和江玖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于是道一声：“请殿下出题。”便也算是完了。

　　　　楚韶也没再废话，抬头直直的盯着三人。明明她看着的是他们三个人，可三人竟都觉得她看的是自己，于是燕太子和李宏宇都忍不住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脊背，下意识的想要拿出更多的气势来。便是江玖，也不自觉的把向来的漫不经心给收了起来。

　　　　红唇轻启，楚韶的话音温柔却暗藏锋锐：“前两题考的是各位之智，不过舞阳到底是楚国公主，兼且先帝有遗诏让本宫辅政，所以这第三题的题目是：若有一日，楚国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各位该当如何？”

　　　　这题一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人不必说了，自然是李宏宇。先时他还在害怕公主殿下又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那样的话他的胜算实在是不高，恐怕就得便宜那个该死的江玖了。可谁知公主殿下问的竟然是这个。这种题目，他闭着眼睛都能答得天花乱坠。

　　　　忧的人自然也不必说了，自然是身为敌国太子的李勋。你说楚韶问的这叫什么题目啊？这要他怎么答？！身为燕国太子，若是楚国陷入内忧外患了，他自然是要带人杀过来分上一杯羹的，还能希望楚国好了？可是这种答案能在这时候说吗？自然不可能。可若是说他会放弃大好机会，帮着楚国度过危机什么的……别开玩笑了，连他自己都不会信的好吗。

　　　　两人心有所思，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点儿心思，或喜或忧。而听了楚韶的话，唯一不为所动的就是江玖了，她只是稍稍挑了挑眉，便再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楚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看到了燕太子的为难阴郁，也看到了李宏宇的跃跃欲试和江玖的不置可否。可没等三人有所表示，她便又补了句：“多余的话，本宫也不想听，就请三位一言蔽之。”

　　　　李宏宇跃跃欲试的表情僵了一下，可是看看已经黑下脸来的燕太子和仍旧一副不置可否样的江玖，他还是第一个站了出来，道：“公主所问，李某愿第一个回答，也算是问路之石，引玉之砖。”顿了顿，又道：“若有一日楚国内忧外患，李某愿辅助殿下平内忧，定外患，保我大楚数百年的江山社稷，虽万死而不辞。”

　　　　一句话的答案太过简单，不过李宏宇这句话却也算得上是豪情万丈了。他抬头挺胸的说完，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楚韶，似乎要以此让对方看到他坚定的决心。

　　　　楚韶很给面子的冲李宏宇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目光移向了剩下的两人。左右看了看，她最终将视线放在了还在纠结黑脸的燕太子李勋身上。

　　　　其实李勋也知道，楚韶问出这样的题目，压根就是不想嫁他，断他后路。身为一国太子，自当以本国江山社稷为重，他断不可能放弃大好机会去讨好一个女人，就算只是说说，也是不能的。可是现下却是这个女人在招亲，他是求亲者，好容易破解了那两道难题站在这里，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机会！这感觉，真心为难，真心不甘，也真心怨恨。

　　　　腮帮子咬得死紧，李勋沉着张脸，好半晌才道：“孤，只能保证，孤不会趁人之危。”这算是他能说出口的最好听的答案了，虽然事实上他肯定得趁人之危。

　　　　这个答案也不算是出人意料，楚韶仍旧是微笑自若，还冲李勋点了点头道：“舞阳多谢太子殿下宽仁。”然后在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江玖身上。

　　　　从始至终，江玖的表现都是最从容的。这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对这个驸马之位没什么兴趣的缘故，不过看在旁人眼里，却是成了镇定自若的从容。当然，也有人觉得她的表现很光棍。比如此刻，她就在公主殿下的目光下，很光棍的上前了一步，然后更光棍的道：“若有那一日，那公主殿下让微臣如何，微臣便是如何。”

　　　　江玖说完之后，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周围。果然，随着她话语落下，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说江玖阿谀奉承，有人说江玖没主见，甚至有人说江玖失了男儿风骨气度……

　　　　大臣公子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毫无阻碍的传到了江玖的耳朵里。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公主殿下。

　　　　楚韶收到了江玖的目光，却是理也没理，甚至都不像对前两人那边点头示意。她只淡淡的笑道：“三位的答案本宫都已经听到了，至于选婿的结果，本宫明日再宣布。今日本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宴，本是君臣同乐的好时候，却因着这选婿之事耽误许久，舞阳实在抱歉。此时事情已了，接下来就请各位放松些，饮宴赏舞吧。”

　　　　说完了话，楚韶轻轻的一拍手，两队身穿鹅黄长裙的美貌女子便踩着舞步翩翩而来。长袖轻甩，舞姿妙曼，瞬间将原本比试用的空地占满了。

　　　　江玖三人见状，连忙退到了一旁，然后对视一眼，分别回席间落座。

　　　　至此，虽然公主殿下尚未公布结果，但这场招婿比试也算是彻底的落下帷幕了。一切结果，只等明日那一张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O（∩_∩）O谢谢ch、空之津、Nicky、啊酱一生推的地雷~

　第54章　靠不靠谱

　　　　紧张的比试过后；御花园里照常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名满天下的大楚大长公主殿下只有一个；可爱慕者却是遍布天下。今天来参加比试的人虽然个个都满怀希望而来；可事实上大多数人还是有自知者明的；所以此时落败了；他们难过一时；倒也很快放平了心态；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饮酒聊天。

　　　　这个时候聊天；内容自然还是离不开比试和选婿的事儿。现在虽然三题已毕；但公主殿下毕竟还没有宣布结果；那便是可能多多；话题多多。

　　　　因着最后一题的缘故，燕太子基本出局。虽然公主殿下以这样的题目让人不得不出局，很有些得罪人，可事实上别说公主了，这满朝文武除了极个别有私心的，大多数人也都是不乐意让自家风华绝代的公主嫁给敌国太子的。所以这题目一出，倒是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除去燕太子，李宏宇和江玖两人的表现却是天差地别。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样的题目，两人都会挑着好听又凸显自己本事的话说，就算一句话太短，可李宏宇不是说的就挺好的吗？听着就觉得有气势，有魄力。怎的到了江玖那儿，情况就来了个大转弯呢？

　　　　果然，寒门出身的小探花，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比不得世家大族出身的状元郎来的有魄力啊。于是众人私底下都在议论，这一局，只怕是李宏宇胜了，大长公主殿下要下嫁丞相府了。可惜了小探花之前的博学多才和雄辩滔滔了。

　　　　大臣们私底下的议论自然是瞒不过耳目众多的上位者的。楚韶听到消息后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燕太子听了面色阴晴不定，李宏宇听到却是带着得意，笑得开怀。就连李宏宇他爹李丞相，这会儿脸上也是难掩笑意，想来也是觉得这驸马之位十拿九稳了吧。

　　　　就这样，一场中秋宴，在这一派歌舞升平中结束了。

　　　　宴会结束的时候不算早，早已经过了子时了。小皇帝年纪小，早已经瞌睡得睁不开眼了，只是待宴会散了，坐上龙撵往回走时，他不知怎的又突然来了精神。

　　　　约莫之前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小皇帝也听到了几分，这时候皇宫中万籁俱寂，周围除了这些跟着自己的宫人已没了旁人，小皇帝便也放开了些，冲着旁边撵车上的楚韶问道：“姑姑，你选谁做驸马？”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不喜欢那个李宏宇，可惜江侍读答得太差了。”

　　　　楚韶本是在撵车上闭目养神的，她和小皇帝同路，也是打算送他回寝宫。本来安婉是准备过来的，不过被李瑾晗纠缠着稍稍耽误了点儿时间，她来时两人都已经上了撵车走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独自……哦不，是带着个拖油瓶一起回寝宫了。

　　　　听到小皇帝的话，楚韶睁开眼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小皇帝已经清醒了，因着之前的话，他还带着些不乐意的嘟了嘴。显然，比起那个一看就恃才傲物，自大得不行的李宏宇，他更乐意自己接触过一段时间，博学多才又好脾气的小江大人当自己的姑父。

　　　　自从当了皇帝，小小年纪的楚延就成天板着张小脸装老成，看得楚韶都有些心疼。今日难得见他孩子气的嘟了嘴表示不满，楚韶的眼里顿时就多了几分笑意。不过目光往前前后后的宫人们身上一扫，楚韶眸光微沉，终究没有说什么。

　　　　小皇帝本还在等答案的，结果一扭头，就发现自家姑姑居然什么都不说，一副默认了的姿态，顿时将心里本就不多的那点儿希望给磨灭了。

　　　　泄气般的重重往后一靠，早早就选定了江玖做自家姑父的小皇帝满心失望。跟在龙撵旁边的刘长兴显然知道小皇帝的心思，见皇帝不开心了，忙凑过去笑道：“陛下别着急，大长公主殿下不是还什么都没说呢吗？”

　　　　显然，在皇宫里混成人精了的刘长兴比小皇帝会察言观色多了，就冲楚韶刚才扫过宫人们的那一眼，他就知道，公主殿下这不是默认，而是对这前前后后几十号人不放心呢。再往深里想一想，之前公主殿下言道是明日宣布结果，恐怕就是为了一道圣旨堵了众人的嘴。这样一想，她会选谁，大抵也是不言自明了，此时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将消息传出去了。

　　　　小皇帝对刘长兴向来信任，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刘长兴冲他笑着眨了眨眼。心里顿时明了恐怕事情还有转机，小皇帝心情好了不少，也不赌气了，扭着头去找楚韶说些有的没的。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两幅撵车便到了龙腾殿。

　　　　到了地方，小皇帝当先下了龙撵，然后跑到楚韶的撵车旁冲她道：“姑姑，您晚点儿回宫，陪陪延儿吧。”

　　　　听着小皇帝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楚韶即使知道这小家伙是别有用心，也一时心软拒绝不了。更何况她原本也是打算和小皇帝好好聊聊的，这时候自然更不会拒绝。于是她宠溺的看了小皇帝一眼，笑道：“好，就依你。”

　　　　楚韶一边说，一边从撵车上下来了，经过小皇帝身边时自自然然的牵住了对方的小手。自登基后渐有威严的小皇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乐呵呵的牵着公主殿下的手一同踏进了龙腾殿。

　　　　待两人进了小皇帝的寝宫，小皇帝方才一挥手，让人全部退下了：“姑姑，您还没回答延儿刚才的问题呢。那三个人，姑姑到底选谁做延儿的姑父啊？”

　　　　身在皇家，楚韶早已将自己的婚姻和政治联系起来了。在她眼里，或许只有驸马，没有丈夫。乍一听小皇帝提起“姑父”这个词，楚韶脑海里下意识的出现了内定驸马江玖的样子，心底竟似有两分莫名的感觉溢出，让她略微有些不自在。

　　　　瞬间的失神之后，楚韶眼眸一垂，随即仿若无事般的反问道：“今日选婿之事延儿在一旁也是听得清楚，看得分明。那依延儿所见，姑姑当招何人做驸马啊？”

　　　　小皇帝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甘心的皱着小眉头道：“前面两题暂且不说，最为关键的这第三题燕太子自然出局，李宏宇答得还算不错，江侍读……”说到这儿，小皇帝声音渐小，表情怪怪的看了楚韶一眼，然后嘀咕道：“明明江侍读德才兼备，连姑姑都曾道她是有状元之才的，今天最后这题答得怎的这么不靠谱啊？！”

　　　　将小皇帝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楚韶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笑意浓浓：“不靠谱吗？我看她是再靠谱不过了。”

　　　　小皇帝虽然还不明白楚韶话中深意，可听了她这句话，却是眼睛一亮。他也不追问，只拿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巴巴的盯着楚韶看。

　　　　楚韶被他这眼神看得好笑，也不卖关子，轻轻地弹了弹小皇帝的额头道：“延儿，上位者，凡事当多思。我出的那第三题，自然是不想让燕太子取胜。李宏宇的话虽然动听，气势气概丝毫不差，姿态也摆得诚意十足，可延儿难道没从他的话语间听出来，这人野心太大？

　　　　“李家的势力在楚国本就是数一数二了，再让李宏宇得了这驸马之位，若是有朝一日楚国真处于内忧外患之时，那这位今日言之凿凿的驸马爷到时候做的，可绝不是保我楚家的江山。只怕他日改朝换代第一家，便是他丞相府李家了。”

　　　　其实招驸马这事儿，从一开始楚韶就没考虑过李宏宇这人。早先是顾忌李家的势力，再加上李宏宇那恃才傲物自视甚高的性子也确实不讨喜，所以不曾考虑。今日再一看，那短短的一句话内，却是包藏了多少野心？！这样的人，如何能在这国家尚且风雨飘摇的时候，做她这个摄政公主的驸马呢？

　　　　小皇帝听完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这么多。当时听了三人的话，他只觉得燕太子果断没指望了，李宏宇话语间的自信、忠诚、气魄，都是他所欣赏的。而听过了李宏宇的话之后再听江玖那话，就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没出息！

　　　　楚韶大概也猜到了小皇帝的心思，于是继续道：“延儿，有句俗话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万事不可看表面，你道是江玖那话没骨气没出息，可不知这人思虑甚深呢。她在你身边虽只一月，可她的才能你当知晓。为何她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我定不会选李宏宇这野心勃勃之人做驸马。

　　　　“江玖出身寒门，又是新近入朝为官，在朝中并无根基。如今她既已料定自己会被点为驸马，那在她羽翼丰满之前，自当藏拙以待。否则一不小心成为众矢之的，只怕将来难以保全。再者说，延儿你如今年幼，尚未亲政，我虽摄政却是个公主。她若做了我这摄政公主的驸马，自然还是紧守本分以求避嫌来得好。否则将来幼帝亲政的血腥里，便不会少了她那颗大好头颅。”

　　　　有些话，楚韶从来不会避讳小皇帝。小皇帝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心道：“这江侍读平日里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怎的心里也有这么多弯弯绕啊？这些读书人的心思，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