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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流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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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睡着,但还是无情地坐过了站台。我发觉站台名不对头时,亦已晚矣。下了车,面对陌生的街道,我想哭,可惜体液早就被吐得一干二净,哪有多余的分泌。我靠着被晒的滚烫的站牌打电话给阿达,兄弟,你还知道我从大明路该怎样坐车回家啊?

“啊?你没事跑到那干嘛去。”

“废话,我肯定是有事才去的。”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站牌上才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有气无力道,“喂,你方便么?要方便的话过来接我行吗。”

“我晕倒,我现在人在香港,你告诉我我方便还是不方便。你找个交警叔叔问路吧。不说了,韩璃还在等我。”

“喂!”

传到我耳朵里的只有嘟嘟声,我郁闷地把小灵通塞进兜里。靠!古人诚不欺我也,关键时刻,是个男人就靠不住。

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我扶着站牌干呕。虽然知道喝完水免不了还得吐,贪得那一丝凉意,我还是又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小灵通响了,阿达追问,有没有找到公交车?算了,要不你打个的,回头我给你报销。这时刚好有公交车来了,17路车,我只觉得这班车看上去极为眼熟,本能促使我跑过去,边投币边对电话讲:“不说了,我上17路车了,走了。”

车子没有空调,夏日炎炎,公交车仿佛置身火炉上的大铁箱。我坐在靠窗的位上依然觉得空气是凝滞的。我把矿泉水瓶贴在额头上当冰袋,唯有庆幸胃里已经吐无可吐,否则一定会在车上翻江倒海。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我拼命地揉太阳穴掐人中,只盼车子快快地开,我能早点回家。

站名在我耳边越来越模糊,我努力想辨认出那一个个字音意味的含义,徒劳无功。直到最后一站,司机提醒,我才下车。一看眼前,顿时汗脱,我竟然坐到火车站来了。巨大的沮丧和无力感侵袭而来,我真的很想瘫倒在地上,动也不要动。我站在梧桐树荫下,抬头看满头的郁郁葱葱,心头充斥着茫然和痛苦,一时间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头痛、肚子痛还是胸口处隐隐作痛。强烈的孤立无援的感觉让我面对小灵通有股潸然泪下的冲动。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孤单,很孤单。

“筱雅,是你吗?”阮衡的声音宛如天籁在身后响起,略带一点迟疑。

我眼中努力希望它蒸发在空气中的液体终于凝结成滴,泪水绵延而下。我哭着说,阮衡,我肚子痛,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好难受。

“怎么了?”他有些惊讶,旋即体贴地拿出纸巾给我擦汗,“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不要,没关系。我吃点黄连片就行了。”我抬起头,哀切地看他,“阮衡,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该怎么办?”

“傻姑娘,病昏头了吧。”他微微笑着拍我的头,轻声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带我过马路乘公交车,有车辆驶过的时候,他扯住了我的衣袖。神差鬼使间,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有薄薄的茧子,触着我的手很舒服。他的手微凉,带着晨风的沁然。

“你的手很冰,真的不要去看医生吗?”他的手在最初的轻微地退缩后就安静地任由我抓着,直到过了马路也没有松开。原谅我的自私和贪婪,在这一瞬间,我忘了叶子,忘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男友。我只知道,他是我爱的男子,我想让他牵着我一直往下走。

“没事,吃完药就好了。”

上了公交车,人很挤,他还是努力用手为我撑出了小小的一片天地。我感激这沙丁鱼罐头般的的公交,让我得以靠他这么近。他额上有亮晶晶的汗珠,他是眼睛依旧明亮如星辰,他的嘴唇还是那般粉红润泽,他混杂了汗水的体味钻进我鼻子,好闻的让我仿佛驰骋在浩瀚无边的草原上。我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努力用鼻子记忆属于他的气息。不管他是谁的谁,不管他将会走向何方,不管从今往后陪伴在他身边的人究竟是谁;起码在这一刻他是属于我的,他在为我阻隔汹涌的人群。

“走吧,你要吃的是什么药?”他领我进了药店。

我连忙摆手,我家有药,我回去再吃。

“黄连片是不是?”他从架子上拿下一盒,回头看我,微笑,“我得亲眼看见你吃下才放心。”

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给遮住,我眼睁睁地看他结账,出了药店又为我买了瓶矿泉水。我没有跟他抢着付账,我的心头开着朵阴暗妖娆的曼陀罗,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沉溺其中,莫名的喜悦甜蜜。

“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先带你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到太阳小了,你的身体也好点了,我再送你回家。”看着我喝完药,他终于满意地笑了。

“好。”

阮衡的家在老式的小区里,楼房刷着的绿色外衣因为时间的侵蚀已经显出灰黄的色调。他家面积跟我家差不多,同样小小的客厅,小小的房间。阮妈妈上班去了,他从冰箱里拿出可乐,想想又倒了杯水给我,笑道,你是病人,还是喝开水保险些。

那些男主领女主参观自己的房间,让她了解他的生活的桥段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因为过了没多久,阮妈妈就回来了。后来想起这件事唯有感慨因为我不是他的女主角,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情节上演。可是当时,心头却满是遗憾,为什么阮妈妈要特地提前下班。阮妈妈是个慈祥的女子,与所有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大孩子的单亲妈妈一样,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是儿子。她对我很客气,坚持要阮衡把我送到家才可以回去。

我舍不得推辞,能够与他独处的每一秒都是如此宝贵,我怕即便是客套的推辞也会让天赐良机转瞬即逝。到了家,我邀请他进去坐了一会儿,他才告辞离去。

晚上洗好澡,我跟妈妈在门口纳凉。小灵通响了,阿达的声音压的低低,丫丫,我想起来了,十七路车到不了你家。

“我知道。”我声音平静无波,“我已经回家了。还有,电话可以在房间里讲,没必要偷偷摸摸地躲在阳台,风声很大。”

再好的兄弟也始终是兄弟,永远比不得女朋友重要。我需要的是及时雨,而不是他的马后炮。

第十章更消他几度飞花(上)

没事开开同学会,联络感情凑成对。高中同学还兵马未动,初中兄弟姐妹们已粮草先行。定下场子,于七月二十号相聚初中附近的龙门客栈小腐败一把。对,我没写错,我们初中旁边的那家店就叫这个名字。可惜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爷们,不是风情万种的金镶玉姐姐。组织聚会的言胖子在电话里叫嚣,可带家属,我很好奇是哪位兄弟舍生取义。我大笑,家属要不要出份子钱,不要的话我就把我妈带上。他冷哼,想的倒美,家属得出双份,真当我们青水亭中学初三五班的帅哥美女们好拐啊!

带家属的人还真不少,其中还有几个女生已经有了货真价实的家属,由家属同志开着小车鞍前马后地伺候。看的我跟其余一干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求学派姑娘眼馋的不行。年轻就是资本啊,瞧瞧人家四个轮子司机跟班一应俱全,可怜我们只得自己身兼数职。言胖子也带了女友过来,是他高中同学,非常小鸟依人的女孩子。班上还在打光棍的男生见了全都痛心疾首,感慨明珠投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生生上演了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阮衡跟叶子肩并肩站在包厢门口,阿达则搂着韩璃立在他们旁边。言胖子吹了记口哨,嚷嚷道,还是咱们青水亭的老少爷们厉害,涵江的校花校草被一并拿下。叶子扑上来给我大熊抱,脸对脸kiss。我的双颊在微笑,我的双手在颤抖,我的双腿在僵硬。我勾住她的脖子,在她嘴唇上轻舔一下,意犹未尽地复舔自己的双唇,笑道,美人,你依然是如此地令我心神摇曳,甩了那小子吧,咱们一起生活。

阮衡铁青着脸把女友从我身上拉走。我笑靥如花,斜斜地对原本影在叶子身后此刻显出来的一双璧人打招呼,嗨,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达面色有些尴尬,虚虚地扯了扯脸皮。韩璃春风拂面,幽香袅袅直往我鼻子里钻,是叶子最爱的LANCOME。她在我旁边的位子上软下,碧绿的貔貅玉坠从it橘色连衣裙的宽大领口里荡漾下来,通灵剔透,衬得她肌肤莹白胜雪。我不动声色,光这两件行头标签上的价码就超过四位数。春风满面的韩璃笑语吟吟,手如柔胰,轻托粉腮,柔声细语,昨天刚到的。

“在迪士尼玩的海皮吧,有没有纪念品带给我啊?”我笑眯眯地对阿达伸出手,“倘若没有的话,赶紧回去买一份,没有就别到我面前见我。”

阿达脸色缓和下来,笑容满面,怎么会没有,第一份就是给你的,回头上我家拿去。

“不是吧,我很怀疑其实你根本没买,打算回去随便拿个什么忽悠我。”我帮韩璃拿了饮料。阿达立刻殷勤地帮她插上习惯,抬头对我笑,眼睛眯成半弯月牙:“这都被你给猜出来了?放心吧,你的那份绝对少不了。”

“我的有没有?不能厚此薄彼。”叶子坐在对面,隔着七个菜八个盘盈盈地笑。

“你要什么啊,自己跟阮衡去不就行了。”阿达笑骂,“就这时候你耳朵最尖。”

叶子笑笑,阮衡安静地坐着没多话。班主任领着一干当年的任课教师走进来,叶子拼命朝我打手势,想让我过去跟她咬耳朵。我笑着指指周围已经坐定的同学,摆摆手,示意有话以后再说。

不抬眼就看不见,坐在他的旁边,我怎么可以控制自己全身的感官。隔着一个叶子,强烈的负罪感会把我逼疯。饭桌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喝高的男生在猜拳。我闷头吃菜,专门挑鸡鸭鱼肉下箸。前两天拉肚子闹的,可把我给寡坏了。肩上多了只手,叶子跑到我身边揽我的脖子,双颊生绯,舌头有点卷,筱雅,你怎么光吃菜,陪我喝酒啊。

我拍拍她的脸,拉她坐我怀里,揉着她的太阳穴低声问,叶子,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想得要命。筱雅,我真不该离开你,我要也留下来多好。”她的小脸埋在我的胳膊下,声音像泡在水里一样。

“傻姑娘,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笑着揉揉她乱糟糟的狮子头,“女儿都是为人家养的,老婆也是。到最后,终究是要走的。”

“少喝点酒,看看你,大中午的脸都喝成这样了。”我夺下她手里的杯子,夹了筷子凉拌黄瓜塞到她口边,“来,张嘴。”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张张嘴,吃了黄瓜。

“黄瓜蒜搁的有点多。”叶子坐正身子,一本正经道。

“那你尝尝皮蛋豆腐,味道还不错。”我也没接着问,直接舀了勺。她不多言,低头一口吃掉。我抬头寻觅阮衡,他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对着手里的玻璃杯发呆。旁边的人把酒言欢,谈笑间,餐盘渐渐见底。唯独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清朗神俊,仿佛一池碧水中那朵孑然的莲花,美丽而寂寞。

突然想起那天在车站相遇,叶子也不在他的身畔。他一个人拖着大大的箱子,孤孤单单地走出来。我转过脸迟疑地看叶子,她耸耸肩膀,眼睛氤氲,唇角似笑非笑。我摇摇头,拿起果汁喝了口,浓缩的廉价饮料,甜的近乎腻。

包厢的另一桌响起喝彩声,一帮男生兴奋地架秧子撺掇我们娇小玲珑的语文老师喝酒。

“女人真不禁老。”叶子淡淡地朝他们的方向投去一瞥,“看她,才几年的工夫,眼角的鱼尾纹连SK…II都遮不住了。”

我轻笑,坏意轻咂下唇,低低逸出一句,内分泌不好。

叶子一愣,过来扯我的脸颊,笑骂,你个恶心的女人。然后附在我耳边不怀好意地笑,女人是要滋润的,一百瓶SK…II都比不上。谁让我们亲爱的MsZhang的老公是常年不归家的海员呢。

“瞧那位,那皮肤,那眼睛,水波横流,滋润的倍儿好。”她瞭了眼腻在阿达身上的韩璃,梨涡浅浅,“关键是土壤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不是吧,说反了,应当是水质好。”我舀了碗野山菌炖小鸡汤递到她手里,语笑嫣然,“汤水好,才滋补的好。”

“这学期的事儿吧,寒假见她还没这般风韵。”

“阿达生日那天的事儿,就是咱们放假前没两天。话说我那天还差点无端惊醒鸳鸯梦,幸好咱闪得快,没当那个罪人。”刚才相互敬酒的过程中阿达跟韩璃这俩连体婴儿坐到了离我较远的位置,周围的同学也跑到包厢的那边给老师们敬酒去了,才由得我这般肆无忌惮地八卦。我压低嗓门,标准的八婆造型,神秘兮兮道,“那天我们不是帮阿达在他刚从他老爸手里领了钥匙的公寓里过生日,顺便庆祝他能脚踏实地自己走路么。末了我帮忙打扫完战场闪人,走到站台等公交车的时候突然想起礼物还没有送出去,赶紧折回头。呵呵,叫我免费欣赏了一出火辣辣的现场真人秀。平常看不出来吧,韩姑娘衣裾飘飘下的身材还是很正点的,看的我差点当堂流鼻血。”

“阿达身材怎么样,哈哈,我怎么当时就不在场呢。”叶子亢奋地摇我的手,“有没有视屏啊?”

“视个鬼屏啊!我哪来的工具拍。至于阿达的身材,不好意思,他身下的美女太过光彩夺目,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即使看了也没印象。”我喝了口汤,把里面的菌类全挑出来吃掉,感慨,“我真佩服阿达的意志,如此如花美色在眼前,他居然能忍到那时候!搁我,早就唔嗷一声扑过去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噢,然后我就轻手蹑脚地退到门口掩上门,走了。”我摊摊手,叹了口气,“真后悔没有看完全场。”

“知足吧,我还没看过呢。嗳,要不今天你去我家,咱俩一起下A片看,总不能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吧。”她怂恿,推推我的胳膊,大眼睛闪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醒醒吧,小姑娘,这种私密的东西要么自己一个人对着屏幕YY,要么就和最亲密的人一起分享。两个女人一道看,会很恶心。”我挑挑眉毛,瞥了眼阮衡,淡笑,“要不你去找正主儿。”

她耸耸肩膀,讳忌莫深。朋友是用来相互吐槽而不是彼此刺探秘密的,她不想说,我就保持沉默。

酒过三巡,众人皆醉我独醒。醺醺然的老班建议在场的男生发挥绅士风度,替女生出份子钱。当场有男生搞笑地依偎在另一个男生的怀里,娇滴滴地眨巴眼睛,奴家是十八岁的花姑娘。被吃豆腐的男生一脚把他踹边上去了。大家笑成一团,映得韩璃如出谷黄莺的娇柔嗓音分外清晰。

“何必呢,男女平等,在场的女生都有钱。倘若没钱的话就让你们的筱雅出吧,人家可是每年都有几大千的助学金的。”她闲闲地拿着小帕扇风,芙蓉如面柳如眉,感慨万千的模样,“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气,静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包厢里一片静谧的尴尬,叶子担忧地捏了捏我的手。

我看也不看阿达,径直走到韩璃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枯木逢春,淡淡道:“那点小钱算什么,女人想要有钱最好的法子谁不知道。可惜咱没有那样的资本。身上喷的是LANCOME的Tresor吧,哎呀,真是温香软玉,这一瓶就得抵我一年的学费了。不过坦白讲,我觉得你更加适合Poison。”我食指在她下巴上游走一圈,斜睨阿达,媚然一笑,轻启朱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别太小气哦。”

班主任突然开口,助学金顶个毛啊!话说我们当年读大学的时候除了一分钱不要交以外,另外每个月可是还有补助拿的。读书就是为家里创收。

“靠!我们这叫投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立刻有同学起声辩驳,其他人都笑了起来。一下子,话题又引向了别的方面。说说笑笑间,各人掏出了钱,又在大的通联表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言胖子懊恼,应该开始时就写的,这下通联表做好了都不知道该怎样送到每个同学的手里。

第十章更消他几度飞花(下)

下午我在家帮我妈制纸花,天太热,我懒得再接一份家教。妈妈连声说好,看我在外面奔波,她一直都很心疼。如果不是有心无力,她又怎么舍得我顶着太阳为生活费殚精竭虑。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家庭何尝不是如此。不要跟我说什么富豪阶层多半生活不幸福,等我衣食无虞生活优渥以后再关心那些高级烦恼也不迟。我安静制着我的纸花,我的心情太乱,需要这样的简单重复动作来安抚自己的灵魂。

电风扇在我头顶嘎嘎作响,我一只接着一只折好纸花。看着箩筐里纸花的数目渐渐多起来,我的心情也慢慢好起来。人只要不闲下来,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工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镇静剂,还没有副作用。妈妈自己煮了一壶水果茶,我跟爸爸评价“真难喝”,害得她一直在心疼浪费的材料和燃料,尽管那水果都是超市打折处理的两块钱一袋子的烂苹果。我真后悔自己实话实说,因为事情的真相往往很伤人。

叶子跟阮衡,大约是出问题了。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多半以劳燕分飞琴瑟和谐收场,比如布拉德·皮特和安妮斯顿,比如秦汉和林青霞,比如刘烨和谢娜。我们以为的美往往脆弱,水晶的璀璨,烟火的绚烂,谁和谁敌得过时间。世纪童话的婚礼也挽救不了查尔斯和戴安娜的婚姻。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是啊是啊,青山不能厌倦不过是因为青山不能动。

我快乐吗?我应该快乐啊,爱情的本质是自私。可是我感觉不到。大概我本身就是个贫瘠的人,无论物质还是精神,没有多充沛的情绪供我挥霍。

风扇越扇越热,我心浮气躁,干脆丢下纸花跑到冰箱旁把那壶水果茶咕噜咕噜一汽全喝掉。我妈见了大惊,赶紧跑过来劈手夺下,怒骂,肚子才好几天,你又要糟蹋自己。我笑笑,放下茶壶,摇着扇子歪到门边。夏日的午后,庭前亭亭如盖的枇杷树把烈日筛漏成绿色的光影。因为没风,光影是定着的,墨绿墨绿的色泽,就像一个巨大的沼泽。表面上看上去山清水秀,芳草碧连天,谁知道一踩下去,就是没顶,越挣扎越下陷的快。即使侥幸有人把你给拉出来了,身上头上也是满满的黑臭的污泥。

一颗心也跟着莫名地沉下去,背后的汗敛起来,毛孔都收缩了一般。妈妈看看我,摇摇头,自己又埋首制纸花。我不想动,只愿意懒懒地腻在竹椅上。微微移一移,竹椅便嘎吱嘎吱作响,在这静谧闷热的午后,每一个音调都清晰响亮。那一声声把时间拉的无比绵长。我想到三年前同样的盛夏,那个身着白衬衫的男孩对着我的方向挥手,叫的却是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声音明明清朗的不像话,可为什么这般尖锐,尖锐的像要把我的鼓膜给穿破。

“不要叫她!不要叫她!叫我的名字,我是筱雅,不是韩璃。不是!不是!”我扯着自己的头发,声嘶力竭地大叫。

“丫丫,丫丫,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妈妈啊。”手被抓住了,妈妈惊慌失措的脸映在我的瞳孔中,满是焦虑和担忧。

“没什么,刚刚有点打盹,做了个噩梦。”我笑着摆摆手,起身去卫生间打了盆水,仔仔细细擦洗了一遍脸。

外面妈妈喊,丫丫,阿达来了。

我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走了出去。阿达手里拿着张纸,对我笑得有些尴尬,讷讷道,咱班的通联表。

我淡淡地瞥了眼,道:“搁桌上吧,谢谢,麻烦你了。”

“言胖子的动作挺快的,一会儿就给弄好了。看不出来,胖子平常慢条斯理的,做起事来利索的很。”阿达被我的冷淡弄得有点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杵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妈切了西瓜送出来,招呼我们吃瓜。我自己拿了一块坐边上去,也不帮他拿。还是我妈递了块给他,笑道,大热的天,又不是什么多要紧的事,干嘛辛辛苦苦特地跑一趟。他讪讪地笑,接了西瓜坐在小凳上闷声不吭地吃。

妈妈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古怪,她跟阿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邻居阿姨喊她一道去买东西,她应声,起身出了门。家里只剩下沉默不语的两个人。

“丫丫,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红色的瓜瓤已经咬的干干净净,阿达的声音闷闷不乐。

我看看他,接手我妈的活计,没有讲话。

“说话嗳,最烦你这点,一生气就不理人。有话你说出来好不好,你要不高兴,骂我也好啊。”他作势要抢我手里制了一半的纸花,我冷冷地看他,直到他手讪讪地缩回头。

“靠!这叫怎么了。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一声不吭就跑去迪士尼,我不该挂你电话,我不该给你指错路,我不该连你生病到那份上都听不出来,我不该在你喊我帮你的时候推诿,即使我人不在这里也该给你找个人帮忙。丫丫——”他可怜兮兮地扯我的袖子,“你别不理我啊,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成不?”

“你凭什么泄露我的隐私?!”我愤怒地瞪他,“我把助学金的事情告诉你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讲的。既然你根本就做不到,那你当初干嘛还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我告诉你,吴孟洐,我最恨被人欺骗背叛。说到了就一定要做到,承诺太容易说出口就会廉价。做人必须得言而有信。”

“丫丫,我——”

“阿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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