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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流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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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

有的时候,人执拗起来自己也无可奈何。比如说,我明明知道坐在那个餐桌上,与眼眸明亮如星辰的男孩一道吃饭我会满心雀跃;却一再拒绝老人善意的邀请,坚守着自己的固执,一个人寂寞地隐藏在角落。用他明亮的眼睛点燃我的青春,然后自己燃烧,自己绚烂,自己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飘散在空荡荡的山谷间。

我从未打听过他的名字,也从不询问关于他的任何事。除了知道他的小名叫“hnghng”,南方人不分前后鼻音,也许叫“hnhn”也说不定;我对他的一切皆一无所知。我只是安静地享受着只属于我一个人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袅晴空。

十四岁那年的春天,我孤单又寂寞地成长。生命中曾经遇见过这样一个男孩,让我想到和风丽日,碧海蓝天,晴空一鹤排云上;我不敢奢求其他,惟有感激,感激命运之神对于我温柔的慈悲。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我偷偷买了本带锁的日记本,拔出水笔套的瞬间,面对空白的纸页,我却仲怔了。有些事情记也记不住,有些事情忘也忘不掉。何必用特殊的仪式去纪念?我们此刻认为重要的无法取代的也许随着时间的流淌会渐渐沉没于岁月的长河中。挂在墙角许久的海报会被无趣的摘下,在日记本里暧昧不清的文字意义变得不明确,记忆中清晰的画面模糊,原本生动的那个人逐渐枯萎,成了一朵夹在字典里的变了颜色的玫瑰花瓣。

我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如果可以记得就不刻意去遗忘;如果忘记,那么我也不会下意识的在梦中一次次去描摹你的容颜,记忆你的每一个笑语音容。

没想到还会再见面。

卷子发下来之后,不知道是过于相信我们的自觉性还是这项竞赛的重要性大幅度降低,监考力度颇为衰弱。几个老师都在阶梯教室的前方围在一起低声交谈,或者偶尔在前方几排来回走动。把会做的题目写完,低低的咳嗽声在我左方响起。我侧头,阿达正对我挤眉弄眼。两个人你来我往,把所有的答案都对了个遍,只差头靠头共同商量那两道我们都不会做的题。直到我们都认定再也没有办法从试卷上捞到更多的分,阿达对我打个手势,先行交卷走人。随后我也上讲台交了试卷。经过阮衡的座位,我漫不经心地瞟了眼,他的卷子上密密麻麻,是行云流水般的小楷。出了考场,阿达正倚在大理石柱上懒洋洋地看庭前碧茵上不知名的白鸟。

尽管我们已经不遗余力,甚至不惜采取卑鄙的作弊手段。化学奥赛成绩依旧不尽如人意,全校只有我跟阿达拿了二等奖。他叹气,为什么取消加分了呢,不然十分不是到手了吗。我挑挑眉头,冷嘲热讽道,知足吧你,同学!要不取消加分,估计咱们连三等奖都拿不到。

“阮衡那小子真是牛人,他竟然拿了满分。”阿达咂嘴,“这小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我们两个人加起来竟然都考不过他。”

我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说不清的喜悦和满足盈满胸腔。原来他是如此的优秀。

每一个女孩儿都会在生命的前二十年中的某一刻,以一种只有她们才能理解的热情拥抱一个只有她们才懂得欣赏的画面,而后那个画面中闪耀着光芒的主人公成为她们第一次爱情的主角。这种爱情以令人着迷的形式在女孩的心中燃起生命的第一火光,它悸动着、奄奄一息着在女孩的心中燃烧,幻化为无数美好又不切实际的憧憬。

我在十四岁的春天遇见了踏着阳光而来的白衣少年,他有着干净清爽的容颜和明亮如星辰的眉眼。那一年繁花似锦,枝上柳绵,缠绕成绵延的红线。

第二章北斗阑干南斗斜(上)

初三年级组的老师抽调出各科精英,意图给他们心目中的重点中学苗子开小灶。每周一次四堂课,每节课十元。班主任把我叫进办公室,因为我没有递交参加补习的申请表。我微笑着告诉老师,我习惯有自己的时间复习功课。

老师不断强调参与补习的益处。诚如他所言,这么便宜的价格还不到外面的一半,这般小班教学,又是省级名师亲自坐镇指导,真的是物美价廉。然而我始终沉默微笑,不再多说一言。

“筱雅,老师知道你是个很有分寸的学生。学习呢,也非常有自觉性,有自己的计划。但是但是必要的及时的指导可以让学习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一个人踽踽独行跟后面有无数双手推动,个中的差别不言而喻。牛顿也说,他之所以取得那些成就,是因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老师还是请你好好考虑考虑,希望你能给老师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子听说我不补习了,立刻嚷嚷着她也不要去上。

“本来就很无聊,要不是学校里还有你陪着我玩,我都不想上学了。现在大好的周末,你还不在,我才不要去呢。”叶子头靠在我肩膀上,嘴巴嘟嘟,忽而笑容满面,“这样最好。筱雅,你去我家玩吧,你都好久没去了。我家美人老妈上次还问你呢。”

“小姐!”我点点她的额头,“你有舞蹈特长我可没有,我得苦命哈哈地去挣分。”

阿达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他沉声道,你要有不会做的题目来问我也是一样的。我随时候命。

“啧啧,脸皮厚的见过,像你这么厚的我还真第一次见。”叶子嘲笑他,“我怎么记得上次考试筱雅是全校第一,某些人仿佛总分比她少了几十分呢。”他俩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病房同一天出生,父母又是大学同学,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里,可谓真正意义上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可惜到今天这两个人都没配合我的想象力,真是暴殄天物。

“靠!我那叫大意失荆州。你怎么不说叶子一门英语就拉了我二十几分呢。”阿达气急败坏,转向我时却多了分郑重其事的味道,“说真的,筱雅,你要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咱们好哥儿们,一定两肋插刀,眉头都不皱一下。”

晚上送我穿过黑巷子时,阿达忽然开口,丫丫,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开口,也许我能帮忙。

我整整书包肩带,下意识地扫了巷口一眼。“没什么。”我随脚踢了颗小石子,圆溜溜的小石头滚到黑暗里,不知停留在什么地方。也许它会成为英雄雕像的一部分,接受世人的瞻仰;也许它会变成英雄雕像的奠基石,永远被踩在脚下。

“干嘛不参加补习呢。那几个老家伙虽然啰哩啰嗦的讨人嫌,不过上课确实有两把刷子。”

“阿达,谢谢你。”我抬起头,对他微笑,“真的很感谢你和叶子,我真庆幸有你们这两个好朋友。”

“还好朋友呢,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讲。”他悻悻,很是不甘的模样。

“又没有什么事,我说什么?”我笑了,今晚白雾弥漫,西天有淡淡的上弦月,影着圈朦胧的光晕。

“你不说就不说吧。真是的,跟叶子挖苦捉弄我时话多的塞都塞不住,现在却跟个闷葫芦一样。”他摆摆手,隐着怒气,大声嚷嚷,“走了走了。”

“阿达——”我叫他的名字,他的背影怔在原地,缓缓转头。大概因为巷子幽黑,他的眼睛好像在发光一样。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保证,要是真有事,我肯定会找你们帮忙。”

他却莫名其妙地气恼了,嘟囔了一句,大步走出巷子。

妈妈在客厅里一面糊纸盒一面等我。她身体不好,做不来重力活,只能接些诸如糊纸盒制纸花的活计以补贴家用。糊一个纸盒才赚五分钱,忙活一整天,腰酸背痛,眼前发黑也不过十几块钱的进账,她却始终坚持。听到车轴声她抬起头,笑道,怎么不叫同学进来喝口水。

我含糊其辞,不早了,他还得赶回家。

“别忘了把电饭锅里的红枣鸡蛋吃了。”

我出来拿水喝时,妈妈还在糊纸盒。昏黄的灯光下,她蹙着额,脸色蜡黄,眼角的皱纹仿佛一夜间冒了出来,瘦小的身体竟似干瘪了一般。我心头一瑟,咬住下唇匆匆爬上阁楼。

月升中天,纤华如水照缁衣。我翻翻手中的参考书,久久不得眠。我把手伸出狭小的窗户,夜露凝结成霜,微微的沁凉。

最终还是参加了学校的补习,班主任帮我找其余几科老师说项,同意免掉我的补习费。英语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筱雅,咱们学校成立以来还没有学生中考英语拿过满分,老师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我无言,只能对他们鞠躬,轻轻道一声,谢谢。

叶子愁眉苦脸,亲爱的,你补课了,我就没理由翘课了。

阿达很不高兴,一直死命地瞪我,一句话也不说。直隔了两个星期送我穿过巷子,他突然挟着怒气开口,你该不会直接念个中专拉倒吧。

“什么?”我略有些诧异,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搭理过我了。

“你,初中毕业以后不会打算早早读个中专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工作吧!”男孩子拳头捏的紧紧,额上的青筋隐隐暴出。

我失笑,摇摇头,不会,当然不会。

“现在中专又不包分配工作了,我干嘛念中专。”

“那说定了,你一定要考省中。”他自说自话。

我啼笑皆非,挑挑眉毛,反诘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省中,所以你也得去。”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又惹恼了阿达。

他拽着我的衣袖将我拖到走廊边上,怒气冲天,头上仿佛有座火焰山。

“你干嘛不报自费?万一失手就要滑到二流高中去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手腕被捏的生疼,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嗳,你松手,阿达,你发什么神经。

“你什么意思啊你,筱雅,跟我们在一起特让你大小姐看不上眼是不是?你要是真迫不及待甩开我们,你明说!别这么兜圈,你不嫌累我替你累。”

“我倒要问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什么看不上眼,你就是再高高在上,也犯不着这么讽刺我吧。”

“那好,你给我说说看,你为什么选择自费否?万一失手呢,你就不能留个保底的。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省中的吗?”他忿忿地瞪我,“筱雅,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言而无信!”

我冷笑,我怎么言而无信了?我的第一志愿难道不是省中?

“那你为什么不选自费,多一层保险不好吗?”

“阿达,我不想做二等公民,你明白吗?”我掰开他的手指,一字一顿,“我从来不愿意低人一等。”

他大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跟我们在一起让你不自在了,我叫你看不顺眼了,还是嫌我不够格调了。

“你非得对号入座么。”我无力地叹了口气,“这是两回事,总之,我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随便你怎么以为,或许我真是个骄傲到连伪装都不屑的人。我不想读个高中还得额外交钱,这会让我无地自容。”

中考志愿填报前,外公七十岁大寿,一家人聚齐。听闻我要交志愿表,舅妈立刻习惯性哭穷,仿佛资产早已数百万的他家尚未脱离温饱线。这样的戏码,每当我妈生病住院时,我开学时都会上演一通。我跟爸妈已经从开始时的尴尬不已到后来的充耳不闻。实际上除了我十岁那年妈妈腰间盘退化住院跟我舅借过一万块钱,我家从来没有开过口。那笔钱也在一年后就还清了。舅妈却就此落下了每逢我家有点事就习惯性哭穷的病根。

“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靠,照你这话,我要考不上,还真没脸去念自费了。”阿达脸上浮了层浅浅的笑容,忽而隐去,一扫平日的吊儿郎当,“筱雅,我想告诉你,很多时候,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忍耐,是为了更好的得到。这个世界,无论我们是否愿意,都得学会妥协。”

“我知道啊。”我淡淡地微笑,难得对他做了个鬼脸,“怎么?你看不起我,认为我考不上?”

“哟,我的幸运女神要考不上那还有谁考得上。”他拍拍我的肩膀,“喂,量力而行。明天之前要改变主意的话就赶紧通知我,你多说两句好话,也许我可以帮你。”

“好。”我点头,开玩笑道,“我赶紧回去打草稿怎么讨好你,以备不时只需。”

中考我没考好,将全校第一的宝座拱手让给了一个平常名不见经传的女生。阿达叹气,没大没小地敲我的头,恨铁不成钢,我都这么自我牺牲了,你怎么还不知道要抓紧机会。我也学他的样子叹气,哀切道,我也在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没默契。

“唉,难怪咱们可以接着凑一块,都是善良的人。”他哀嚎,“估计进不了实验班了,只能当二等公民。”

我伸手把他靠在我肩上的头摁到一边,侧首拍叶子的头,小姑娘,干嘛呢,脸色好似鬼打墙。

叶子两眼发直,欲哭无泪,“哇”的一声怪叫,钻进我怀里。中考结束后奔到店里去烫的爆炸头在我眼前晃啊晃。

“悠然,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居然比自费差了两分。白白又多花了三万块,心痛啊!我可以用这钱盘家蛋糕店了。”

“唉,我也心痛,以后没有免费的蛋糕吃了。”我抚慰地摸摸她的头发。

去学校拿分数条那天,班主任号召我们拿剩余的班费去学校附近的饭店吃散伙饭。一个包厢的人又叫又闹,老师竟然还撺掇男生喝啤酒。几杯茉莉花下肚,班主任大着舌头拍我的肩膀,筱雅啊筱雅,你怎么就把第一的位子给让给别人了了。同学的有爱精神完全可以在别的方面体现,不要这么仁慈。

我心虚,因为我的失手,害得满怀殷切希望的班主任到手的五千块钱的奖金飞了。

“吴孟洐,的确行!老师没看错你,关键时候能发飙。”班主任厚实的熊掌在阿达瘦骨嶙峋的肩膀上大力拍打。我跟叶子都偷笑,觉得老师是在借机修理他一向看不顺眼的阿达。可怜阿达被拍的龇牙咧嘴却不得不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一个劲附和地“嘿嘿嘿”。他中考时英语竟然诡异地及格了,直接导致他免花了两万块的自费。据他讲,他英语不好是遗传。当年他老爸就是以数理化皆为满分,英语二十七分的成绩进的北大。

“阿达啊,老师很欣慰,你终于还是迷途知返,好好学习了。”班主任的话说的阿达一头一脑的虚汗,因为跟著名的达叔吴孟达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他得此花名。不想班主任竟然也知道。

“好好干!男孩子就要有点出息,不然将来老婆都没的讨。”班主任正儿八经地对自己的男徒耳提面命。大家都哄笑起来。一片笑声中,言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叶子举杯,结结巴巴道,叶观晨,我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

叶子从我的肩膀上抬起头,对他落落大方地一笑,颇为豪爽地碰杯,将半杯啤酒一饮而尽。

“我也祝你一切顺利,万事如意。”

“叶观晨,我很喜欢你。”言胖子借着酒劲开口告白。虽然他情书写了一摞,亲口说却是第一次。男生立刻起哄,阿达更是吹口哨,大力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有胆色。”我在桌子底下死命踹他,拼命给他使眼色,结果他越闹越凶,比当事人还high。

叶子面色尴尬,畏葸地攥我的手,最后终于勇敢地说了句“谢谢,但是很抱歉。”桌上的哄闹声哑了,众人皆是悻悻,相形之下,强颜欢笑的言清倒是最镇定的一个。他对叶子咧开嘴笑,没关系,虽然早知道多半是这个结果,可我还是想试试。否则,从今往后,我大概都没机会再开这个口了。

叶子神色恢复平静,她朝他点点头微笑,言清,你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我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班主任至始至终微笑着看餐桌上闹成一团的弟子。这时鼓起掌来,大声道:“很好。我很欣赏言清同学开口告白的勇气,虽然老师认为时机似乎嫌早了一点。”桌上的人几乎笑翻。

“老师觉得更值得欣赏的是叶观晨拒绝的勇气。尤其是对女孩子而言,一定要有魄力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或者一时面子上过不去而草率点头。这样子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会伤害到自己也伤害到别人。在座的各位,很快就要奔赴新的战场。老师身无长物,唯有送你们一句话,从今往后无论是求学还是立业,为人处事,在社会上安身立命,切记:用努力去改变你所能改变的,用宽容去对待你不能改变的,用智慧去甄别哪些能改变,哪些不能改变。最后,祝大家拥有锦绣前尘。这样老师说出去也有面子。”

我们的班主任是老狐狸,他适时的醉倒了。倒霉的生活委员满头黑线地掏出所有班费发觉还是不够,立刻可怜兮兮地把目光转向我。我警觉地捂紧荷包,正色道,看我没用,我是苗红根正的穷人。

阿达这个死不要脸的非常迅速地在我眼皮底下趴倒在桌上,一开先河,旁人纷纷效仿。清醒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最后全将目光转向我。我咬咬牙,冷然道,搜身!把倒在桌上的人的钱包通通搜出来付账,咱们再每人点一碟五香酱牛肉回去当零食。

桌上的醉鬼纹丝不动。我对叶子使个眼色,她搜阿达,我搜班主任。正动手从恩师的钱包里掏钞票时,手被拉住了,恩师殷殷切切,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烁,筱雅,别拿,回家没办法跟你师母交代。

装醉的男生集体破功。大家纷纷掏出钱,你十块我五块凑足了付账。

老师咂嘴,对我频频点头,真人不露相,真狠!

阿达则痛心疾首,筱雅,我平常对你怎样?关键时刻竟然第一个就拿兄弟我开刀。

我笑容灿烂,朋友是拿来利用的,兄弟是用来出卖的。

第二章北斗阑干南斗斜(下)

暑假叶子跟阿达去大连玩。他们邀我一道,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非得逼他俩允诺带礼物回来给我才放行。我妈接了制纸花的工作,我先是给她打下手绞钢丝剪边角,后来看熟了也自己动手做。一个纸花一分钱。见我做的挺好,我妈笑道:“不错,照这样下去,我女儿能自己给自己挣学费了。”

“妈,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你跟爸爸买座宽敞的大房子,让你俩好好享享清福。”我看着我妈因为操劳和病痛过早苍老的面庞,心中一阵酸涩。她的年纪跟叶子妈妈相当,可是如果两个人同时走出去,人家大概会觉得我妈跟她是两代人。

“我女儿顶乖顶争气了。”妈妈摸摸我的头发,欣慰地笑。我喜欢我爸妈的笑容,每当我难过痛苦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我的努力会让他们欣慰,我就能咬牙坚持下去。

“昨天我在街上碰到你舅妈了。她问你有没有时间去辅导你表弟的功课。”

“妈,你没答应她吧?”

“都是一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子。”我妈性情温和的近乎懦弱,所以老是被这个厉害的弟媳妇欺负。

我冷哼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现在就说这话,我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丫丫,不能这么讲话,你小时候你舅舅还是很疼你的。你奶奶嫌弃你,不肯带你,还说一大堆难听的话。我那时候又要三班倒,服装厂忙的昏天暗地,没空照顾你。是你舅舅拿他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买小车子。我每天把你放在院子里,你坐在小车子上对所有经过的大人笑,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来抱抱丫丫啊。’那时候你舅舅对我们家真的很不错。”

“妈,那是他发达以前的事。经济地位决定上层结构。你没觉得他家有钱以后说话都是鼻孔向人。上次外公生病,他头都没伸一下。老头子想孙子,他孙子想他吗?宁愿在家玩游戏机都不肯回去看他一眼。老人到了他家,立刻横挑鼻子竖挑眼,嫌吵嫌脏。就好像天底下就他家最优雅最干净一样。暴发户的恶心嘴脸,鼻孔插大葱就当自己是非洲象了。他家不是有钱么,那去请名师辅导啊。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他儿子考得好是他聪明,考砸了是我教导无方,耽搁了他宝贵的学习时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犯贱。”

“丫丫,你舅妈不好是你舅妈的事,不能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妈妈喏喏的,试图为舅舅辩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妈,我话说在前头,这事我不愿管。你放心,他也不缺我这个蹩脚的老师。”

“丫丫——”

“妈,我说了,我不想去当这个免费家教。”我咬住下唇,低头接着制纸花。

“丫丫——”

“筱雅,筱雅,你在家吗?”门外传来叶子的声音。我开门一看,她跟阿达站在门外,手里抓着遮阳伞,额上有细密的汗珠。

“嗐,你俩回来啦!”我连忙把他们迎进门,叫我妈拿凉好的绿豆汤招待他们。可是我妈似乎正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低着头制纸花没有动身。我不动声色,自己去厨房拿了用井水冰着的绿豆汤分盛在两个碗里端给他俩。

叶子兴高采烈地把一包东西倒在竹床上,喜滋滋地对我笑靥如花:“筱雅,这个,这个,这个,都是给你的。这是阿达选的,这是我选的。你说,你到底喜欢哪一个?你肯定是喜欢我选的是不是,阿达能有什么眼光啊。”

“嗳嗳嗳,搞小动作背后做,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赤裸裸地拉选票了。丫丫,别理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这个比较可爱。”他拿着个线娃娃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叹气,阿达,我是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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