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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流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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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嗳嗳,搞小动作背后做,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赤裸裸地拉选票了。丫丫,别理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这个比较可爱。”他拿着个线娃娃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叹气,阿达,我是十五,不是五岁。
叶子笑着倒在竹床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材料乱成一堆。我妈叫了一声,皱着眉回房间去了。叶子偷偷吐舌头,小心翼翼地用口型问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阿达没好气地白她,用点脑子想想好不好,这还需要用选择疑问句吗?答案是肯定的。叫你别跟来你偏不听,除了闯祸,你还干了什么?
“没事,再数一下摆好就行了。”我默然地瞥了眼卧室,转头对他们微微一笑,“谢谢帅哥美女啊,良辰美景沙滩美人,乱花渐欲迷人眼,居然还没忘记小女子我。”看着散了一竹床的各色玩意儿,我的心头仿佛有清风吹过,狭仄闷热的客厅也凉爽起来。
“没有帅哥看啊。”叶子被我指挥着数材料,“是不是二十根一摞?”
“嗯。”我扫了眼,叮嘱道,“码齐点啊,你别碰钢丝,小心划到手。”
阿达一面帮我剪钢丝一面苛责叶子,看看你,什么乌龟爬的速度,人家筱雅叠花都比你快。
“你给我闭嘴!要不咱俩换着来,绞个钢丝这样没技术含量的活你当然能这么嚣张。”叶子说着要抢阿达手里的钢丝钳,他不让,两个人又扭打成一团。
我无奈,小姐,少爷,可否告诉我你们的芳龄?
“筱雅,你都不照着花样比划,怎么能确定做出来的花大小一样?”叶子拿着我做好的纸花翻来覆去的看,赞叹道,“亲爱的,你的手真巧。”
“熟能生巧,不难的。”我示范给她看,阿达也要凑头过来学,被我们合力推到边上去。
“筱雅,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这次不走远,就去茅山拜道观。我表哥那只大海龟游回来了,刚好给咱们当司机。咱赶一回时髦,自驾游。”叶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往我怀里钻,“好筱雅|炫87book。сοм书网|,这次不许说有事。炼狱生涯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了,省中那么大,咱俩分到一个班的概率微乎其微,你一定得好好陪我。”
我犯难地看着手里的纸花,心中默然,看她满眼期待的模样,婉言谢绝的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吃晚饭时,我嗫嚅着跟妈妈提及此事。她皱起眉头,不耐烦道,怎么净想着出去玩,又得花不少钱。
“叶子的表哥开车带我们过去,花不了什么钱的。”
“老受人家恩惠,别人会看不起的。”
我抓着筷子的手收紧了一点,含着米饭的嘴巴逸出的话语低不可闻,倘若我要这般敏感,我根本就没办法在学校里呆下去。
“你说这话呛我是什么意思?”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蜡黄的脸上涌出病态的红晕,“家里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能跟他们比?放着活计不做跑那么老远出去玩,浪费时间浪费钱。”
“那我大热的天顶着太阳去给表弟补习功课你怎么没觉得是浪费时间浪费钱呢?”我隐忍的怒气也爆发出来,“你不就是我没答应去给他补课心里不痛快吗?我告诉你,我偏就不去!人家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人家。我不犯这个贱,有两分利用价值就颠巴候巴地凑过去,热脸贴冷屁股。”
“你是在讲我犯贱?”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劈手一个巴掌打过来。我呆住了,长这么大,这还是我妈第一次动手甩我耳光。竟然根本就没为什么事。我后来再长大点才隐约明白她心中的苦楚,爸爸的工作不如意,她在娘家也没多高的地位可言。我的学习成绩是她的骄傲,舅妈开那个口,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妈妈是爱我的妈妈,可她也是普通人。
我抚着被打的面颊,很烫,烫的几乎灼伤了我的手掌。我的眼睛蒙起了一层水雾,我在白茫茫中看着妈妈呆愣的脸,模糊而恍惚。
“妈,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我道歉不是因为我认为你正确,而是因为你是我妈,妈妈永远是对的。我不去茅山了,我在家帮你制纸花。我也不要去帮表弟补课。你就是再打我十个耳光我都不会去。妈,我真的以为我已经很懂事很努力了。你说,长这么大,我开口要过任何东西吗?小时候你骗我说雪糕有毒不能吃,只能吃冰棒。我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撒谎吗?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你口袋里的钱只够买冰棒所以才从来都不说破。人家要新衣服新鞋子,我说我不喜欢,从来不让你给我买。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认为我不喜欢。哪有人不爱光鲜漂亮呢。可是不行,你身体不好,爸爸他们厂效益又不好,你们供我读书缴费很辛苦,所以我从来不开那个口。妈,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一个懂事的女儿了。如果这样你还是不满意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非常讨厌你拿我跟其他人比较。我的压力一点也不比你小。”
我回到房间拨通电话,告诉叶子我明天不去了。她在电话里追问我为什么,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挂了电话,一抹脸才发现脸上湿漉漉。我打了一脸盆水倒在大木盆里,简单地在卫生间清洗自己。话说出口我就开始后悔,我伤害了妈妈也伤害了自己。只是我抑制不住,我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委屈。懂事是生活逼迫我学会的。我想如果现实允许,没有任何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愿意放弃撒娇任性为所欲为的权利。
卫生间里闷热不堪,我怕刚洗完又是一身汗,只能匆匆冲洗一下了事。端着脏衣服出来,正打算泡起来一会儿到门外有风的地方洗,外面响起拍门的声音。叶子跟阿达折而复返,满脸焦急地看我,筱雅,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簌簌落下。
“跟妈妈吵架啦?”阿达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妈在房里咳嗽了一声,他连忙拉我,“走,出去说。”
坐在冷饮店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叶子开始时劝我宽慰我,后来干脆叹气道,你要哭就哭吧。真是的,我就搞不懂,你这么懂事,成绩这么好,你妈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要是有我这样的女儿早就被气晕过去了。我妈说我要有你一半懂事她就含笑九泉了。
“你还知道你不咋样啊!”阿达抓紧每一个挖苦叶子的机会,忽儿皱眉,“不对吧,这含笑九泉是形容死人的。不至于吧,你妈虽然人啰嗦了点,爱多管闲事了点,总体上还算是个不错的女同志,犯不着下这个狠口去诅咒。”
“你个锉人才诅咒呢。啊呸呸呸,乱讲话!”
“干嘛,刚说过就不承认了?这天虽然黑了,可灯光还是很明亮的,不逊色于朗朗乾坤。”
“吴孟洐!我看你是皮痒欠揍是不是?姐姐我不介意做一桩好人好事,当一回皮炎平。”
“我怎么记得我要比你大三个小时啊。”
“好啦,你们两个。”我用手抹眼泪,叶子见状赶紧奉上心相印。
“我没事了。”我擦干净眼泪,擤擤鼻涕,带着浓浓的鼻音努力微笑,“好了,我哭完了就没事了。你俩也别争了。”
“筱雅,究竟怎么回事?你妈为什么骂你,你这么热的天还帮她做事,苍天,这样乖的孩子上哪儿找去。她也太不知足了。”
“丫丫,你脸怎么肿了。”阿达惊讶地抬高眉毛,“你妈打你了?”他伸手拽我,“走,咱们找她评理去,好好的,她凭什么打你,还是一耳光!”
叶子也激动起来,跟着要拉我起身。
“嗳,别去。你们要是再去的话,我妈估计会被气倒下去的。我惹她生气了,她打我也是应该的。安啦,等她气消就没事了。不过明天我大概真不能去了,我得装乖女儿讨我妈欢心。|炫87book。сοм书网|叶子,你们自己去吧。”我连忙拦下义愤填膺的两个人。
“靠,打你的人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妈呢,搞得我想帮你报仇都不行。”阿达皱起眉头,“还痛不痛?看不出来你妈那么瘦弱,力气竟然这么大,脸都快成发面馒头了。”
我忍俊不禁,结果扯动脸颊,痛的我不住蹙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姨要这么生气。”叶子嘟起嘴巴,“我好歹也上了省中啊,虽然交了赞助费。你妈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不准你跟我玩吧。”
“你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我捏捏她的小翘鼻,嗔道,“别瞎说。我妈是因为别的事对我发火的。我妈哪敢看低你啊,大小姐。我还怕你妈会嫌我呢!”
“我妈?她巴不得你是她女儿才好。”叶子悻悻,摆了个pose,皱起可爱的小鼻子,“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她怎么就不待见呢。”
“叶观晨,你真是生不逢时。”
“什么意思?我的美丽不合时宜吗?”
“非也非也。”阿达竖起一根食指在她鼻尖前摇晃,一本正经道,“倘若你早生个一千年,秦始皇还修什么长城啊。”
“我不爱哭啊,没打算去cosplay一把孟姜女。”她还是满脸懵懂。我一口冰水全喷了出来。果然,阿达一面跳着逃离冰水的波及,一面回头忿忿对她道:“有你铜墙铁壁的脸皮抵挡,他还修什么长城。”
过了两天,我帮妈妈把制好的纸花送到工厂去领回钱。她点点数目,忽然抽出一张粉红色的钞票放在桌上:“去吧,路上小心,看到什么好吃的就买点,别太省。”我楞住了,久久回不过神。她面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略有些焦躁的开口,你不是要跟同学去茅山吗?妈准你去了。记得给我们求个平安符回来。
我抓住钱,“嗯”了一声回房间放好。
第二天我跟叶子阿达在叶子家玩了一天。她教我玩泡泡堂,阿达则在那个跳舞毯上搔首弄姿地摆酷,结果摔了个大马哈,画虎不成反类犬。我在街上的小店里买了平安符回去交差。我没有告诉我妈,表哥不可能天天有空,他们也不会一直等我出发,是我就他们的时间而不是他们就我的时间。我只好假装我去过了,逛了道观求了平安符。我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会尴尬会难堪。母女没有隔夜仇。一直饱受病痛折磨和生活压力,她也同样不易。
第三章落花时节又逢君(上)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随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而疏远?大概在所难免。升了省中,我们并没有依循约定亲密如初。学校太大,班级太多,我和叶子隔了三个班,我跟阿达隔着三层楼。一次次相约出去玩,一次次谁谁谁因为这样那样的事由不能聚齐。我有时候陪叶子逛街,有时候跟阿达一起出去打气枪。然后,时间久了,渐渐疏于联系。躁动不安的年纪,我们就像在山野中乱窜的小猴子,眼前总有新鲜的事物吸引走我们的注意,不知觉间忽视我们已经得到的。
圣诞节恰逢学校放月假,叶子跑到我们班教室欢天喜地地唤我出去。
“筱雅,上我家玩去吧。我表哥也过来,苍天,我真觉得他是一天比一天帅。太有型了!”
我哭笑不得,叶子迷恋他那个名校海龟表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时不时就嚷嚷,他干嘛非得是我表哥呢,简直逼得我想乱伦。
“嗐,帮我去约阿达一起吧。我们都好久没聚了,全怪这破学校,没事长这么大干什么。”
“干嘛叫我去?”我没好气的白她,“别想把我当长工使唤。”
“好唻好唻。”叶子谄媚地笑,“一瓶娃哈哈AD钙奶?”
“没人告诉你现在人力资源匮乏?”我斜斜地睨她。
“两瓶啦,好筱雅,去唻去唻。”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抓着我的胳膊摇来摇去。
“干嘛?不会告诉我你突然意识到阿达是个男的,你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了。”
“锉!他是个男的吗?我怎么没发现。上次不小心得罪那个小心眼的家伙了,我怕他记仇。嘁,我一点也不想请他,不过我表哥说找他有点事。”她无比纯真地眨着眼睛,“筱雅,看在我大帅哥老哥的面子上,你勉为其难跑一趟吧。”
我爬了三层楼一个个地数着班级铭牌找到高一十九班,算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教室的门口。因为十七到二十班是省招实验班,收录的都是经过特殊的省招班考试排名在前两百的考生。我记得我们那届有一千多人报名,他们来自省内各个城市,手里或捏着起码一张以上省奥赛一等奖的获奖证书,或身负市三好学生的美誉,或中考分数在六百二十分以上(总分六百五)。阿达本来不具备报考资格,但是他老爸公关了一通以后他准时坐进了考场。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刻考试运就好的惊人,竟然被他考了第一百四十三名。老天爷还真是被眼屎糊住了眼。
班上人很多,学生或埋头看书或凑在一起说话,不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我站在门口有些局促,虽然目光已经锁定了坐在教室后方正在跟同学说笑的阿达,却不好开口大声唤他。犹豫不决间,教室里有人走出。我大喜,连忙叫住他:“同学,能否帮忙喊一下阿达,哦,不,是吴孟洐。”
“啊?”白色套头衫少年注视到我的脸,嘴角噙了朵微笑,“是你?”
我惊讶地睁大眼,阮衡!
虽然早知道他出现在这个学校理所当然,可真正遇见又是另一回事。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我勉强收敛住失状的神色,微笑:“你好,你在十九班?”
“噢,不是,我在十七班,我过来借书的。”他扬扬手里的《逻辑学》,“你在几班?”
“七班。”我略有些不好意思。省招班的分班依旧考试成绩而来,一到二百名依次进入十七到二十班。我的胡乱揣测委实过于造次。
幸而他倒不以为忤。
我舍不得挪步走开,却苦于无法再找到新的话题,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我恨自己今天穿了件半旧的红色夹袄,整个人既老气又俗伧。我恨早上起床匆匆,半拉不长的头发只梳了个简单的马尾,扎的头绳还是最难看的酱牛肉色。过生日时阿达送我的水晶发卡也没有别上,人人都夸那样子既娴雅又俏丽。我昨晚睡得太迟,今天有大大的黑眼圈。最近作息不规律,鼻头附近冒出了红色的小疙瘩。我的裤子选的失败,让我的腿看起来又短又粗;鞋子的颜色还极其不相称。
“来十九班有事?”他试探地问。
“没有没有。”我慌乱地摇头,然后又胡乱点头。期期艾艾不知如何解释的关头,阿达看到我,高声喊我的名字,跑了出来。
“找我有事?”阿达手搭在我肩膀上。
“嗯,叶子喊你圣诞一起上她家玩。”我暗暗感激他的及时出现为我解了围。
阮衡对我点点头,我先走了。
我连忙微笑,点头致意。真失败,一遇见他,我就口拙舌笨。连话都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我本以为隔着一年的时光,他给我造成的震撼会淡化,可是再度回首,却惊然发现自己心动如初。时间的尘埃没有让他隐藏我心底深处的照片黯淡,反而随着岁月的磨砺,慢慢打磨出珍珠般的光芒。
阿达抓抓头,“嗯,行,到时候你等我一道。”
“晕啊,我得先回家把书包放下好不好。”
“有什么问题吗?”他模仿我说话的腔调,“有我这样的帅哥送你回家你应该深感荣幸才对。”
“帅哥,我非常荣幸。只不过您老人家时间宝贵日理万机,小女子我不敢孟浪造次,耽搁了您的时间。”
“锉,你非要我无地自容啊。”他拍拍我的头,“到时候在教室等我,不准放我鸽子。”
“我观察过了,咱们学校里,勉强可以被称之为美女的全集中在一到三班,也就那里的几个艺术特长生还能看看。”阿达眉飞色舞地汇报他一学期的侦查成果,唾沫横飞。
我翻翻白眼,蹬着车骑到了前面。他紧赶上,一个劲地要征询我的意见,对这种无聊的家伙,我只能无语。
“嗳,我觉得三班的韩璃比我们学校的校花有味道。校花太俗了,不过身材正点。不知道韩璃怎么样。看发展趋势应该不错,腰够细。”
我沉默,继续蹬车。他伸手拉住我的车龙头,不悦道,干嘛干嘛,都不理人。
“我不正配合着你么。我又不是拉拉,哪知道哪个女生比较漂亮。”
他大笑,说你是gay会比较有说服力。
我一脚踹过去,他差点没骑着跑车一头栽进绿化带里。
学校组织我们看电影。什么片子?忘了。从头到尾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其上。因为我的斜后方坐着的人是阮衡。他们一大帮男生出去喝酒了,每个人身上都有醇类特有的气味,那香气沾在他白色的衬衫经纬间,分外醉人。阿达在我边上大刺刺地坐下,打了个酒嗝,发酵的气味混着猪头肉的荤腥气,我胃间一阵翻滚,差点没吐出来。叶子也是满脸嫌恶的表情。捂着鼻子,我们想把他打到临着的座椅上去。他不肯,硬赖着,推他都是哼哼。
“阿达,喝酒啦?”见驱逐无望,叶子开始不怀好意地逗他玩。
“嗯。”被点名的孩子憨憨地点头。
“喝醉了吧。”
“没有。”横着走进来的阿达矢口否认,胸脯拍的震天响,“我怎么可能醉了呢。”
我跟叶子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转过头:“一般醉鬼是不会承认他喝醉了的。”
“我真没喝醉,你不信,我站起来给你们走两步试试。”醉鬼最怕被人说醉。阿达嚷嚷着要从椅子上爬起来。我连忙一把摁住他的胳膊,拜托,一米八几的肌肉男,倒在地上我跟叶子可扶不起来。
“别别,你别走了。来,数一数,然后告诉姐姐这是几?”我伸出三根指头,粉有爱心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靠,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阿达一恼火,头立刻扭到边上去,不时偷偷地用眼睛瞥我俩。样子好像闯了祸又跟妈妈赌气的小孩。我和叶子皆乐不可支。
教导主任经过我们的座位,我跟叶子连忙点头叫“老师好”。主任对我们点点头,笑容威严。说了几句诸如“来看电影啊”之类的废话,他举步欲离去。
“老师好。”阿达不在位上好好闭目养神,竟然难得尊师重道地冲我们的主任大人傻笑。我跟叶子相对无言,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白痴,没事讲什么话哩,一开口全露馅了。
“吴孟洐,你喝酒了?”主任皱眉,他带十九班的化学,认识苦主。
“没……没有。”阿达意识尚还清醒,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主任哼哼了几声,阿达一个劲地傻笑,模样暴无辜暴纯真,看的我跟叶子汗毛地震,立毛肌竖起。最终,主任大人赏了他一记响栗,引得他哀嚎连连。
主任前脚走人,我俩后脚笑瘫在位子上。阿达一个劲地嘟囔“靠”,然后迷迷糊糊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身后传来座椅落下的喧哗声,我下意识地往后面看。面色微酡的阮衡刚坐到我斜后方的座位上,见着我,他微微一笑,是你?
他的衬衫洁白,牙齿晶莹,微笑的时候嘴角略略上扬,唇色粉红温润,温柔又和气,不像平日看到的不好接近。他口鼻中呼出的酒气也熏醉了我,我听见我的声音大胆地询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嘁,怎么谁都以为我喝醉了。”他细长白皙的手指伸出,指着我,靠的极近,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我的后背沁出薄薄的凉汗,脑子里一片空白,诡异地想到了《孔雀东南飞》上形容刘兰芝的句子:手如削葱根,口如含朱砂。
“我当然认识你。”他笑容明亮,因为醉酒,眼眸分外灿若辰星,“你是筱雅。”
我心头泛出风卷云涌的喜悦,他知道我的名字,我从未告诉过他我的名字。我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它跳的是如此的厉害,仿佛要从我的胸口蹦跶出来。
“怎么样?我没喝醉吧。”阮衡嘻嘻地笑。醉酒卸下了平日周身笼罩的金色的光芒,他如我同龄的男孩般孩子气。白皙的面容上泛起醺然的酡红,明艳似樱,灿烂如霞。
“没有,你尚还保持清醒。”我急急收回失神的眼睛,开玩笑道,“真不容易。”
“喂!”半躺在椅子上假寐的阿达忽然睁开眼嚷嚷,“我也认识你是谁,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没喝醉?”
“先告诉我这是几根手指。”
“靠,什么世道,不公平待遇。”言罢他又晕晕地耷拉着脑袋小憩。
“这是三根手指吧。”阮衡试探地问。我被他脸上包含着期待和惴惴不安的神色逗乐了,笑着点头予以肯定。
“哈,我就说我没喝醉。”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看样子喝的也不少。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并且还记得我。”我一时有些感慨,脱口而出。
“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初二的时候,我可是觊觎你的酸豇豆很久了。你就是死命不肯跟我们上桌吃饭,害得我想吃都找不到借口。哎哟喂,你可是太小气了,怎么就不能分我一勺呢。”阮衡说的哀怨,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的喉咙发紧,好像有无数的小爪子在挠。电影院的屋顶好似穹庐,影片还没有开始,上面点缀的灯仿佛嵌在天空的群星,璀璨美丽的不可思议。他的面孔在漫天的星光下,唇角噙着微笑,眼睛比最明亮的星星更加炫目。我真怕自己会在这一瞬因为心悸而瘫倒。
我找不到话去回应,只能腼腆地低下头傻笑。我想开口问,你还想吃酸豇豆吗,下次我带来给你。我妈妈自己腌的,切碎了挤尽盐水,加点红辣椒和糖炒,很好吃。
终究没能开这个口,因为实在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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