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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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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她:“你坐着,坐着!”
    这时候,云柯的笑容终于能浮现在脸上,像太生涩的太阳,还不知道怎么突破地平线,但一升起,就不可以阻拦了。它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青翘在他的笑容里坐下来,觉得全身也漾满了金灿灿的笑意。甚至嘴角不必刻意去弯、肌肉不必用力收缩。笑意从身体里、从毛发骨髓中,轻盈盈的充漾。
    忽然她明白了,这就是幸福。
    她一生,走到这里,才看见幸福的颜色。这一刻叫她觉得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我欠的赌债太多了。”云柯道,“我读书又不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官。”他自责,“我不是好爸爸。”
    “哦。”青翘只是这样笑盈盈的应了一声。
    “可是这阵子家里出事啦!”云柯笑得露出野兽一样的尖牙,忙不迭的告诉青翘:他妹妹云华应该是云蕙母女欺负死的,二太太当然有份参与。现在有人旧事重提啦!估计掌握了二太太或者云蕙的什么证据,所以来敲诈呢!现在先不能告诉二太太,免得二太太把气撒在他们俩头上,骂得狗血淋头、甚至撺掇老爷动家法,何苦来?不过这样一来,掌家的权柄只好落到大房手里了。二房地位就差啦,估计二老爷和二太太也没法叫云柯娶什么官宦千金了。云柯趁机找个有钱人家的温顺女儿娶了,岂不是好?
    “人家有钱人排着队想招你作女婿呢!”青翘划着脸皮羞他。
    “哎!”云柯一本正经道,“有钱的没身份,还不是贱民?看林家姑父都捐到织造了,林妹妹地位如何?所以其他商家的姑娘啊,有我这种公子肯娶,是他们的福气!我还得挑个老实的。你别说!眼前就有一个。记得张家小姐不?”
    青翘想起“一个大饼x尺大”的张绮儿,骇然:“他们家娘娘比我们家还大!他们脸比他们娘娘还大!你认真的?”
    云柯“嗤”道:“她表亲!卖布的,你记得?”
    青翘想起来了,“老沙棉布”,在本城也算有名,只是除了与张家是表亲之外,与官家再无牵沾了。他们要能嫁进谢府,那自然是祖坟冒烟。而二房若是出了丑、失了势,搭上沙家这门亲,银钱至少是凑手了。
    “倒是个好主意。”青翘点点头,“林姑娘钱还要多呢,你不想着她?”
    “得了吧!”云柯道,“请她来,请一尊菩萨供着么?再说大房已经扒住她了,不把她扒完了肯放出来么?不实惠!”
    青翘吐吐舌头:“想不到大公子这么狠。”
    “正是!谁挡他的路那才倒霉。不过他事情也不会做绝,大约找个好人家把林姑娘嫁了罢。我们不要谈他了。”云柯道。
    青翘就不谈。
    云柯忽又想起来:“沙家姑娘老实。我把她娶进来,你别欺负人家!”
    青翘笑得倒在了床上。
    林代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梦里她见到一个少女把自己翻开,血淋淋的翻查着,就像翻一朵花的花瓣那样,那种翻找法儿,奇怪,并不恐怖,只觉得凄丽。
    然后少女抬头,如梦初醒般对林代说:“我是被毒死的。”
    林代清清嗓子:“您哪位?”
    少女愕然,不答反问:“我哪位?”
    哎呀!她是身体的正牌主人,林毓笙。李代桃僵能有几天?林代竟然认不出她来了。
    冷月葬花魂。
    毓笙在黑暗中碎裂下去,如沉入水中的水晶,激起一圈涟漪。林代发现自己悬在涟漪的一圈细纹上,就像细枝上的小鸟,摇摇欲坠。而鸟儿还不仅仅是她一只。随着毓笙的沉没,好多面目各异的少女,都要被扯下去了。
    魂淡啊!这是凭什么!!
    林代用力捉着水纹一扯,就两个喷嚏打醒了,发现自己正在跟薄纱毯作抗争。而斜阳刚刚下山。
    那滴泪按惯例来给她做总结和预报:林毓笙上一次,这时候在别院里。
    林代当然知道她会在别院里!那又怎么样呢?
    那滴泪不再说了。
    只要是它说的,一定是重点。但它不会直接给林代答案。
    英姑神色严峻地来对林代说:邱慧天想与崔大管事通消息,但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他没有证据,只是怀疑。出于谨慎起见,他暂停,问林代的意思要不要继续?
    林代的大计,草蛇灰线,伏迹至此,就快要发动。崔大管事是最关键的一步棋,怎能就断了联系!
    邱慧天并没有证据,仅仅是疑心,如何信得?
    “我也感觉有人在注意我们。”英姑道,“但是姑娘,你知道,一直有人在注意我们。”
    年幼、钱多,体弱、智慧莫测高深,当然引人注意。
    从前都没关系,现在要特别小心吗?
    林代问:“大嬷嬷你怎么看?”
    英姑坦陈:“到这步,我也没把握了。以前,碰到这样的情况,都是夫人拿主意。”
    如今夫人不在,只有林代。
    林代陷入沉思。她手头可供推测的素材,仅有邱慧天和英姑的“感觉”、那滴泪语焉不详的预报,还有邱嬷嬷探听来的消息:云柯对孩子很好,到厨房除了要玩儿的面团,还拿过好多零嘴吃食。
    凭这些可以判断出什么呢?
    太虚山别院里,云舟慢慢梳理着手头已知的线索——
    到底是谁送进翁仲石脑袋、激起千层浪!
    照理说,这玩艺儿最先出现在什么地方、谁的手里,就要从那里问起。但云岭年纪这样小,且是个痴呆儿。她本人自然不会是内贼的。
    她好动爱玩,天天早起就要出门遛达,一惯是金子与乳娘、教养嬷嬷跟着的。也是前一日跟易澧约了要蹴鞠,云岭那天早起后就先到空场子上。因她起得太早了,而易澧是跟着云柯睡,云柯起得没这样早,云岭也不便冲进去叫人——谢府家教,确实是很良好的,连一个天生智障的小女孩都知道,这时候只好自己玩会儿,等天色再亮些,却不能自己冲到哥哥院子里的。
    空场子上就有那个翁仲头,融入环境中,嬷嬷们先没发现。及至云岭拿着玩儿了,金子觉得不对劲,问起嬷嬷来。嬷嬷们才发现这东西真古怪,谨慎起见上报主子,于是惊动到老太太。
    云舟怀疑的目标,指向易澧。易澧这么个总角孩童懂得什么呢?他后面是林姑娘!
    正好林代避下山。云舟欲擒故纵,要看看她及身边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L

☆、第八十三章 大家风范总保全

云蕙觉得自己像一条狗,被逼到了绝境,如果跳不出去,她用牙齿啃的也要把墙啃破,好逃出去了!
    她早知道谢府不是人呆的地方,只有风风光光嫁出去,才能胜利大逃亡。她生母刘四姨娘也赞同,不然为什么给云舟那么多钱,好换人家帮忙拉皮条——哦不,做媒?
    这都是投资啊!
    问题是刘四姨娘母女自己的钱,不过靠领份例、或者老爷太太有时候赏点儿贵重东西,这样存下的家底。别看穿戴得齐齐整整,是谢府的标配,连一粒珠子一寸金银都登记在册,如何挪动?贿赂云舟的钱,都是刘四娘家拿出来的。
    刘家人也不过为了投资。
    靠着刘四姨娘,刘家人在谢府领了园艺造作等差使,家境一跃而为殷实。他们对刘四姨娘是很重视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投资她扳倒方三姨娘和云华母女。谁知用力过猛、引起大风波,反而害得他们丢了谢府里的差使。真叫栽了个大跟斗!
    有了这次失败的投资经历,刘四姨娘还继续忽悠出他们的钱来,投资云蕙的婚事,也算她舌头功夫厉害!
    这次再失败,别提什么娘家人了。娘家人也要翻脸不认人了!云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刘四姨娘当然更焦灼。
    在云舟查访内宅、与诸人谈话的时候,云蕙母女逮着机会,就敲打云舟了:唐长孙怎么还不上门?她们花的那么多钱怎么办?!
    那时并无外人。云舟睫毛扑扇了一下,似乎真的很吃惊:“七妹妹,姨奶奶,你们……真以为现在婚事是最紧要的事?”
    云蕙母女原也觉得最近气氛古怪,就动问端倪。
    云舟道。本来是不该说的,但既然大家关系这么好……嗯!她就透个底罢:云华之死,有人要起底!
    “谁?!”云蕙母女心跳都差点停止。
    “官府。”云舟嘴里蹦出这么两个字。
    云蕙母女顿时想起了周孔目,想起胭脂等各种被越传越玄乎的案件。心脏猛的蹦起来,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这种时候,当然要苦苦哀求云舟保护她们——咦!如果唐长孙来提亲,云蕙不是可以逃离谢府了吗?那不就安全了吗?
    她们于是绕回到亲事的话题上。
    云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们:“孔目是谁的人?”
    往大了说。都是替朝廷尽忠的人。从编制上来说么。孔目这种小吏不入流,不是朝廷任命编派的,都是地方官自己雇的。周孔目是唐太守的人。
    而唐静轩是唐太守的孙子。
    周孔目要是盯上了云蕙母女。太守府还能来提亲云蕙吗?
    云蕙母女总算想通了此节,面如死灰:“怎么?这是……”是官府真当她们是嫌疑人了,这才影响了婚事。
    云舟不置可否,在云蕙母女眼里。就是默认了。
    顿时爆发出一潮惧泣哀求。
    云舟急令她们噤声,莫叫外头听到。连云舟都没法遮掩了!
    她们好不容易才把哀声和涕泪都掩埋在帕子里。
    云舟起身回避了片刻,立在花架前,听背后难堪的声音静下去了,方略回身。徐徐道:“都是一家人,我总愿大家保全。好在是,等这一节过去。喜事操办也无碍了。”
    云蕙母女脸上既悲又喜:只要能过这一节!唐家花轿来抬,云蕙扬眉吐气了!
    这全要仗云舟力擎华厦!
    刘四姨娘又拿金银给云舟——都已经熟极而流了。晓得什么所谓新巧玩艺儿必能入得了云舟高雅的法眼,直接送金条银锭又太俗,云舟是绝不会收的。倒是一些金银珠玉的小首饰、小器皿,云舟会笑纳。
    这次,云舟却也拒收,道:“万事未定,谁知道还有什么撒漫处?七妹妹,姨奶奶,且先备着。”又从袖中出一个小包,包里是几件金质簪环:“先前我替七妹妹收着的,你们拿着。过这一关最要紧。我们自家姐妹,有话,日后好说。”
    云蕙母女感激涕下。她们从来势利冷酷,只道世间人人都跟她们一样自私,区别只在智商高下。而云舟的举动,真叫她们看见什么叫大家风范、慷慨温暖。她们已经暗下决心:等过了这一关,能进了唐家,一定会终生把云舟当祖宗一样孝敬。
    筱筱服侍云舟出来,暗自替主子担心,一则担心刘四姨娘给云舟送过那么多钱,岂是一包金首饰还得完的,日后被揭穿,难免对云舟清名有损。筱筱也得了不少实惠,不知会不会被逼吐出来?好在是刘四姨娘向娘家要钱时,从来没明说是贿赂云舟的。筱筱也不知云舟是怎么做到的。但总之做到了!这也是筱筱特别佩服姑娘的地方。
    二来么,筱筱最担心的地方是:真把这节危机度过,末了唐长孙不来上门提亲,姑娘又要怎么自圆其说?那时候刘四姨娘再吵起来,把海底眼都掀出,才叫糟了糕也!
    云舟步态沉稳,道:“我们该送一送大公子。”
    云剑比原定的时间更早,要去赴考了。
    是谢小横亲自拍板,叫他现在就走。背后的考量是:左右云华的墓已经修回去了,并未惊动谁。而银子要到下个月才交付勒索者,那时候云剑反正已经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不如提前走掉,省得留在这里白牵扯了精力。
    大太太也觉得这样最好,但难免舍不得。云剑安慰她:“离城的人已经准备好啦!孩儿就算走了,他们也会按计划做的,总不会耽误太太便是。”
    大太太嗔道:“我是担心这个么?”
    云剑道:“那末大太太是怕林妹妹孤苦?唉!有我们谢府在,又怎么会亏待她!”
    大太太好气又好笑:“是了!就是这样!你走罢!——要是考不上,还是晚些儿回来,别惹你爹的气——可也别像上回那样,一气跑到北疆去了!立了战功又怎样?你……”背过身拿帕子醒了醒鼻子,“刀枪无眼。神佛菩萨保佑!你——”
    “是了。就是这样。”云剑款款道,“这回不比上次。有青翘陪着。我要敢违逆太太的意思,怕她不死谏么?”
    大太太理了理袖子,唇角斜了斜,又回到严肃的角度。她叫这个、叫那个,问给公子的一切打点好了没有?一切都好。这便要告辞了。
    大少奶奶是最该送云剑的。但她又脸皮嫩,不好意思十八相送。亏得有个孩子在。就打着孩子送爹爹的幌子,绵绵的多送了回儿。云柯、云舟等人俱已经回去了,她还跟着。云剑劝她:“没多久,我又回来啦!”
    大少奶奶倒识轻重,道:“祝公子秋春连闱,明年再见,如此方好。”
    地方上秋天考试,叫乡试,年前出了成绩,第一流的称为“举人”,有资格赴第二年春天的京试。考虑到路上行程最好留宽裕些,云书上次就是中了举之后没回家,直接赴京去的。大少奶奶这是祝云剑科场连捷。
    云剑谢过夫人。夫妻俩总算告辞。
    谢府之后出的一件事,就没传到云剑耳朵里。
    却说安大姨娘同了尤五姨娘原也送了送云剑,碍着礼数,遥遥的,只至第一扇门而止。二太太见青翘不在云柯身边,随口多问了句,听说病了,就叫现成的攒了篮果子,让两个姨娘一起去送给青翘。
    两个姨娘领二太太的命进青翘屋子,也没人敢拦。只是尤五姨娘大着肚子,就快临盆,安大姨娘又是在二老爷身边服侍得最久的一个,且受二太太倚重,婆子就来劝诫:怕病气过到两位姨娘,且在外屋坐坐罢!
    这也是一番好意,两个姨娘就听从了。从始至终,两个姨娘没见到青翘的面。她们只是关心的看了看青翘服的药,而青翘则殷勤的请她们用茶、用点心。
    两个姨娘辞别,同了半程路,就分开了。尤五姨娘自去安胎,安大姨娘从云柯的生母——卓二姨娘前头经过,眼目相搭,彼此点头尽礼,却也没什么别的话。
    安大姨娘便自己往花丛中去。卓二姨娘穿了一会儿栀子花,放开针线,也慢慢的走出来,是往另一边去,慢慢的半圈儿绕回来,见安大姨娘倚在桥边拈一枝桂花看水观鱼。
    又是轻微的点头致意。安大姨娘将手里的桂蕊投在水里。鱼儿们浮来啜蕊。人已经离去。
    安大姨娘走至花深处,卓二姨娘也跟过去。茂密的枝子掩了她们两个人。她们的话并不比蜜蜂的嗡嗡声更高:“……告诉一下你知道,有这么个事。”“可是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太太也不是什么都给我说、让我做。很多时候,她不过用我障眼。这次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既跟青翘这丫头有关,我怕万一跟五公子有关,同你讲一声。”“难道她要坏了尤五腹里的?像上次一样……这次栽赃给青翘?”“我也不知。看着又不太像。只是……”
    两人计较片时,未有准主意,约定盯紧了尤五。从花丛里出来,两人先后得到了消息:青翘不好了。L

☆、第八十四章 一石三鸟拿主意

安大、尤五姨娘离开不久,青翘就腹痛如绞,待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先道是天热中暑,开了清散的药。青翘自己细心,且未吃药,早一边急命人请五公子、一边遣人向二太太认罪。
    云柯从老太太那里急匆匆赶过来时,青翘屋中静如坟茔。二太太面沉如水,坐在廊前,看了他,瞪了一眼,缓缓举步,背着青翘屋子行。云柯垂手跟上。
    二太太走至芭蕉树下,清阴深覆。下人安放了竹编墩子,请太太坐,打着扇子,又奉上香茶。茶盘边上围缀着穿起来的茉莉花,清洁喷香。
    二太太道:“你们也太大胆了。”
    云柯深深低着手,两臂垂在身边,拳头藏在袍褶里。
    二太太自己手里也擎着把扇子,扇柄垂下光滑的玉坠。她微抬手,感受着玉坠隔一层纱的沁凉,徐徐道:“这次,倒是你弟弟福大命大。”
    云柯无弟。二太太说的是尤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出世,不知男女,且全叫成弟弟,讨个彩头。
    云柯在这清凉的夏末,听二太太慢慢道来,青翘服的不是毒药,而是堕胎药。这堕胎药本来应该是下给尤五姨娘的,为什么反害了青翘呢?这也是卓大姨娘机智,所以让害人的反受其害了。念在青翘跟随云柯这么多年,不可能跟尤五姨娘有什么私怨,总是被人当枪使了。被谁呢?
    二太太向云柯道:“这丫头跟你这么多年,你对她恩重如山。只要你劝她,说出她背后的人,我便替你们在老爷面前遮掩,你看如何?”不待云柯回答。又道,“那孩子,逃过这一次,也是命大。料来这个孙少爷也是做定了的,却是喜事。”
    好命大的孩子……一条小命儿,都在二太太手里捏着呢!
    二太太嗅到危机,壮士断腕。借刀杀人。先把刘四姨娘借这罪名断送了,连云华之死一并推将过去。这已经是一石二鸟了,还有第三鸟呢!
    云柯头垂在阴影里。忽然笑了起来。这笑已经有些阴森森的意味,只是二太太看不见、不觉得。
    云柯说:“好。”
    自然只有好的!二太太盘算着,把香喷喷的第三只鸟儿也捺在盘里:“你没娶,丫头先有了喜。传出去自然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儿。你的婚事也要紧的。平心而论,谁不望自己女儿嫁个谦谦守礼的君子?”
    “如二哥哥般。”云柯道。
    二公子云书。二太太的独养儿子,先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且有了孩子,再由二老爷拿个靠得住的丫头给他做了妾。
    固然是个恰当的比方。但二太太听云柯轻浅说来,心头一刺,想想。云柯也不可能是故意的,便忍耐过了。继续道:“也如你大哥哥般。这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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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正理。那丫头既然快显怀了,还是先定下亲才好。我想着,也不必叫你祸害其他家的孩子。你林妹妹孤苦无依,在我们家这许久了,好不孝顺温柔,我看着也喜欢,舍不得发送她出去。并澧儿,跟你感情也好,对罢?”
    二太太特意嘱咐云柯要奉承好易澧。云柯以为她是贪财,也是人之常情,依命便了。哪知道如今还添出这一笔?他又笑起来:“太太说得都对。”
    二太太不由得又看他一眼,没看出什么来,道:“你知道就好。”又忍不住加一句:“你倒像老爷。”
    “谢太太夸奖!不敢当。”
    掷地有声,惊飞了小雀儿,张开两翅飞呀飞的,飞到另一枝浓荫下去呆着了。
    这一角的人,说话也说得安静:
    “明珠,你也太大胆了。”
    谢老太太语气倒是平静得很。
    明珠笔直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碧玉替老太太打着扇,半个字也不敢求情。
    “你们原来如今可以拿主意了。”老太太又道。
    碧玉就跪下了:“正是任谁也明白不过老太太去!只要对老太太好的,我们非拿主意叫它办了不成;只要对老太太坏的,我们就得拿主意拦着她。我们的命是在老太太身上的。老太太动一动眉毛,叫我们死了也成。除此之外,再有第二个主意,碧玉第一个不饶她!”
    明珠俯拜道:“老太太打也成、骂也成,只叫碧玉动手。休劳累了老太太。”
    谢老太太叹着,对封嫂道:“听听,倒是为我。”
    封嫂道:“小姐说得是!这段时间小姐本就心烦,难怪还要分心给那四五等的丫头片子么?”
    谢老太太冷冷道:“谢府的骨血!”
    封嫂低头。碧玉也不敢言语。明珠只磕头。也不敢磕得太响,怕惹老太太烦心。她那磕法是最伤损的。不听太大响动,只伤骨伤肉。
    三个之后,谢老太太道:“我教训的你都忘了?”
    明珠就不再磕,匍匐着聆训。
    谢老太太道:“与主子相关,再小也是大事。何况血嗣在兹,没事也生出事来!瞧,这不是有事了?”
    明珠认错:“奴婢糊涂,没想到这层。都是奴婢的罪过!”
    谢老太太又道:“你既瞒了开头,索性牙关一咬,就把紧了!如何又给二房松了牙关?”
    那是二太太主动来问明珠,话里话外,竟全知了。明珠委实当面狡辩不来,只有招认。想着,这样一来,倒是帮青翘过了明路。青翘要是出事,二太太嫌疑最大,料想不敢罢!
    谁知二太太这样快、这样毒、这样巧妙!
    谢老太太喃喃:“二房倒也长进了。脑子是长不了的,但她好歹学会用有脑子的人了。谁?安大罢!她还容得下哪个别的?倒便宜了她,安大是个蔫儿坏的,才好给她出主意呢!”
    众人谁也不敢应声。
    谢老太太似从梦中醒来,对着明珠摇头道:“我对你最失望的,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明珠又磕头。
    碧玉膝行道:“老太太歇着神。奴婢斗胆问老太太讨一柄令箭。替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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