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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旧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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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青璇说不上是手表控,只是习惯佩戴手表,刚刚取回的这一块,是她实习的时候买的,有了特殊含义,她就格外喜欢戴这一块。搭扣上出的那点小毛病,她也曾在那边翻过去调过来地捣鼓来着,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赵英姿就在一边阻拦,不让瞎拆卸,说你还是算了吧,别秃头修成秃脑袋,拿去找专业人士才是正经。
  可两人出去进来一趟又一趟,就是没想起来床头柜里的这块表,等今天她忽地想起来了,却没想到获悉了这么个真相,残酷的事实真相。没有比亲耳听见更真实的了吧。
  来来去去一场空!真是笨蛋呢。
  周青璇一走,赵师母攒了很多的话就想说,赵英姿根本不给她机会,慢慢把门关上——她没有比此刻更讨厌那个不关门的借口了。“您什么都不用问了,您刚才看到的就是全部,您心里想的就是事实,她就是那个我不喜欢却在一起的女孩。您一定看出来了吧,她应该什么都听见了,这正好啊,省了您很多事。” 她站到阳台上,盯着窗前的绿化看,似乎只一夜之间,满城繁花,春意盎然,时光易逝,真不假。
  正午的阳光非常好,刺得眼底生出一圈圈黑色光斑来,她闭了闭眼睛,转过身来,朝厨房走。锅碗瓢盆一阵乱响之后,饭菜摆上桌。赵师母拿起筷子,看坐在斜对面的赵英姿,从坐下来开始,她只低头吃饭,非常认真,没有说话,没有抬头。 
  对着素淡到极点的赵英姿,老太太没法子再开口,她就是这样,每一次自己的事被掺和了之后,都是这副样子,一句埋怨话都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过个一两个小时,素淡的脸色也会缓和下来,就表示接受之后的所有结果。
  哎!赵师母把饭碗端起来,夹了一筷子菜过来,吃了一口,眉头就揪起来了,换一个也是一样,盛了一碗汤过来,也没能例外,疑惑问道:“家里没盐了?”
  赵英姿终于抬头,眼神懵懂,“有啊。”
  “那怎么把菜烧得淡成这样?”
  “妈,应该少吃盐。”
  “那也太淡了。”一点咸味都没有。
  赵英姿吃了这顿饭的第一口菜,放下碗筷去倒了杯水喝下去,再回来。“大概咱们味觉不一样,我觉得正好。”
  赵师母张口想说点什么,又见赵英姿神色淡淡的,似乎没什么事,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只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口重,才吃不出味道,就把把筷子搁下,把菜放锅里重新烧了一下,多撒了些盐在汤里,端回餐桌上,赵英姿已经离席了,碗里的饭都吃完了。
  “怎么吃这么快,再添一点?”
  “不吃了,”赵英姿垂着眼皮看手里握的玻璃杯,随口说:“早饭吃得迟,都不饿。”
  早饭吃的迟?你不是跟我们一起吃的早饭?
  在家呆了两天,周青璇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楼上沙发里,连有事没事一天要打三个电话的卫蘅都沉默了,她也没觉得特别怎么样,到饭点就吃饭,到觉点就睡觉,其他时候,看看美剧打打游戏,跟邻居闲聊几句,到前头堂兄家跟他们瞎话几句,还无聊就欺负一下家里那只肥猫,日子过得颇惬意。
  到了工作日,照常回去上班。
  趁着休息的时候,周青璇参加了本市业余自行车队的一场活动,骑行去临市,早上七点集合出发,下午回来。八十多公里路,一个来回,车队里老少不等,有趣的事也就更多些,很累又很开心的一场活动。可一天之后,肩部,手臂,左腿出现牵痛、压迫感,原是忽然间长时间的运动,造成运动伤害了。
  什么时候,像个纸糊的了?
  她坐在阳台地上,靠着玻璃揉着腿,眼睛朝外看,白天里车来车往的街道上,这会儿却安静的过分,大约是屋里的灯光太亮,看了半天,只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自恋地觉得,这女孩真的挺不错的,长得不错,工作能力不错,性格也不错,为什么就是没人爱?
  爬起来去把灯关掉,重新坐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一部浅色汽车慢慢划过路面。
  对了,自己那部车,是什么颜色来着?似乎,红色?不对,不是这么烂俗的颜色,是白色?好像也不对,究竟是什么颜色?
  唔,下次出去玩,一定不能让卫蘅坐副驾,这人话太多,总要被她烦的分神。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对她没有原则地好,那一定是卫蘅无疑,她甚至有种感觉,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就算没一个人愿意原谅,卫蘅也会不计前因后果地站在她这一边,这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有卫蘅这个朋友吧。
  哎,要是对她不那么了解,不那么熟悉多好,那样,也许真就能跟她谈一场恋爱,她那么藏不住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许就不会有赵英姿什么事了,你不喜欢我,我也同样不喜欢你,那样多好啊。
  那样,真的会好?
  哎,不早了,该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态度

  
  又是一段时间,卫蘅与周青璇没有见上一面,她虽然朝九晚五的上班,但她的工作性质与周青璇不同,休息时间也就不同,长时间没见面,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自从周青璇跟赵英姿恋爱开始,尤其周青璇去轮岗,她们见面也不似原先那样频繁,而轮岗结束后,周青璇的居住地点又在不停地发生变动,一会儿回家一会儿住城里,她慢慢习惯,也就不再到她楼下去堵她了,电话替代见面的需要。
  不管是谁先疏远谁,大家各自该干嘛干嘛,她觉得这对自己是很好的。
  可是,好几个星期过去了,两人还是没能碰一次面。周青璇不仅失约,还都有话说,一会儿是给学生做辅导了,一会儿又是回家了,一会儿又是大学同学来访,要陪同等等,总之一句话,今儿见不成面了。卫蘅认识她那么多年,知道她这个人的为人,很少听见她说不行,她是个宁愿为难自己也不会让别人为难的人。
  等她终于见到周青璇的时候,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个星期而已,一米六九,五十四公斤的周青璇,什么减肥方法能比割肉还快让人瘦下来?
  她轻轻坐在周青璇的床边,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看她手背上青色血管,心里牵扯的是从头到脚的悔恨,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
  如果,没有那么多顾忌,不轻易屈服,心能硬一些,再自私一些,我们…… 
  周青璇躺着养精神,听见脚步声进来,只以为是家里谁上来看她,慢慢睁眼,却看见卫蘅坐在床边,眼眶红红地含着一包眼泪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轻轻笑说:“哎,我脸上还没蒙纸呢,你怎么就先哭上了?”
  卫蘅立马变脸,神色冷的吓人——周青璇从没见过她这样,都愣住了。她眼睛一闪,眼泪就滚滚落下来了,也没管那么多,摔了周青璇的手,拉着脸骂道:“等你脸上蒙了纸,再哭你也听不见看不见,不白哭了?”
  “也是哈,那你就多哭几声,省得我真死了都不知道你是假哭还是真笑。”
  “啊呸,果然吐不出象牙。”
  周青璇把床头的纸巾给卫蘅递过去,“听你这么说,那你一定能了,你行行好,吐一个我看看,让我也开开眼,看象牙长什么样!” 
  卫蘅被气得真想用她的一口“象牙”去咬周青璇两口好出气,“哼”了一声,不去接纸巾盒,也不要纸巾,两手左一抹右一抹,还吸了下鼻子,毫无形象可言,问说:“你一直就躲着我,就怕被我看见你这副模样?” 鼻子塞了,声音都有点闷,听着怪别扭的,她抬手揉了揉鼻子,把鼻尖都揉红了。
  “有点吧。”她也不意自己会消瘦的这么夸张,明明没落下一顿饭,有天突然发现,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怎么会忽然间不合身了呢?原来同事们的话并不是玩笑的。只以为睡眠慢慢好起来,过段时间也就能恢复,可一天天下来,还是这样。 
  “你是怎么搞得,你们学校食堂倒闭了么,把你饿成这样?”
  周青璇呵呵地笑,盘腿坐在床上,“没有,每天四菜一汤,鸡鸭鱼肉蔬,一样不少,味道也不错。”
  “那你是打算减肥?”
  “也没有,我顿顿吃得都很饱,就是,就是还掉体重,医生都无法查出原因,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我身体里住了一只饕餮,把我每天摄取的营养都给吸收去了。”
  “饕餮?不是孩子吧?”
  周青璇就笑,笑得失望又期待,“我也不能梦月入怀,搁上几个月就真的降下一男半女来!真那样,倒是省了很多人和事啊。” 若是这话让她爸妈听见,大约还要怀疑医院的检查是不是出错了呢,也许就能拉着她再去做一个精神方面的检查鉴定。
  “我能相信你么?”卫蘅眼睛一眨,眼泪又掉下来了。周青璇赶紧拉了纸巾倾身过去帮她擦掉,一边擦一边说:“你知道我的,我不会苛待自己,哪怕苛待你也不会苛待我自己。我说的是真话,你可以相信我。听话啊,真不能再哭了,回头,让我妈看见你红着眼睛鼻子,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那就误会大了。
  卫蘅伸手把周青璇抱在怀里,脑袋往她肩膀里一埋,把眼眶里多余的液体都擦在她的衣服上,吸着鼻子祈求说:“周青璇,你乖一点,对自己好一点,行不行?”
  “喂,眼泪抹我衣服上也就算了,其他的可要控制住啊。”周青璇轻轻拍着卫蘅的背,安慰说:“阿蘅,我真的没事,都是我爸,自作主张给我请的假,下个星期,我还是要上班的。你知道么,在家里这几天,好几个学生给我发邮件说想我呢。”声音里,带着那么些的满足与骄傲,似乎看见桃李遍天下了,这才是真的周青璇,如假包换。卫蘅低声说:“既然请了假,就好好休息几天,让他们再多想几天好了。”
  “嗯,我知道。”这段时间,她休息的够多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她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手机也不让多玩,电脑也不让多碰,游戏机不让摸,没看两页书,就会被收走。父母的过度紧张与保护,让她觉得自己几乎成了个纸扎的人,多动两下就会坏掉。可她,除了比之前掉了一些体重,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心里无比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周青璇推着卫蘅的肩膀,让她赶紧松手,“你可以松开我了么,你别跟黄河泛滥似的好不好,我衣服都被你眼泪浸透了。”
  “青璇,如果当初我追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如果知道会听见那些话,当天就不该过去;如果知道这么久的相处只是假象,那晚的电话,就不该拨出去,更不该相信她说的“我来爱你”,爱得我一场镜花水月。
  周青璇瞪着卫蘅,“你别再说这些话来开我玩笑好不好,本来情伤就难愈,你还来伤口上撒盐,你是怕我不知道疼么?” 
  “知道疼就好。”卫蘅垂了眼帘走出去。
  好半天,才回来,前额发梢上沾了点水,眼睛有点红,也不坐下,包里拿出平时装蒜用的平光眼镜戴上,“我走了。”
  “吃了晚饭再走吧,到时候我送你。”
  “我晚上还有事。”
  从头至尾,卫蘅一句别的话也没问,周青璇就知道,她是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别做,不用。”
  卫蘅默不做声,转身欲走,周青璇喊她,“阿蘅。”
  “好。”
  楼下,卫蘅婉拒了周家父母的挽留,上了回城的公车。
  现在不早不晚,车里没什么乘客,座位空了一大半。她一直往车厢后面走,在车厢后面的空位上坐下,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电话。她跟周青璇一样,都喜欢后排,原因却天差地别,周青璇喜欢后排,是因为那扇可以打开的玻璃窗,她喜欢后排纯粹因为这里让座的几率小之又小。周青璇坦然,她卫蘅却自私自利,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呵,卫蘅转头看窗外。
  接到卫蘅的电话,赵英姿也没觉意外,与领导说了一声,提前下了班。
  卫蘅等了好半天,才见赵英姿慢悠悠的来了,端的一副轻松闲适的样子。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看看到那时她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份舒缓自在。“你跟青璇是怎么回事,你把她怎么了?”
  赵英姿就跟听见了笑话了似的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跟她,是我的事,我把她怎么样,也是我的事,我完全没义务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
  卫蘅没想到赵英姿会是这样的态度,她也承认,她说的有点对。“是,我没权利要求你跟我解释,那么,青璇是我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变成那样,我连问你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了?”
  赵英姿笑说:“卫蘅,她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与我无关,你上来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是简单询问么?我倒是想知道,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问我这句话,是以爱了她很多年的那个身份还只是以朋友立场?”
  赵英姿竟然十分轻松地就道破了这个秘密,还用这么鄙夷不屑的口气。也许,只要稍微留心一些,就能看得出蛛丝马迹。卫蘅直直看着她,一点也没掩饰对她的愤怒,忽而,她用鼻子笑了一声,“赵英姿,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爱她很多年,那又怎么样?至少,我知道自己给不了她任何东西,所以从不敢去跨越那条线,我宁愿抱着自己那部分感情荆棘守着心底那份无望的爱,也舍不得去伤害她一分一毫。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嫉妒,羡慕嫉妒跟她恋爱的每一个人,可以牵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看她灿烂的笑脸,听她说恋人间最私密的情话,可你……
  你在拥有她倾尽全力的爱情的同时还舍得伤害她,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爱你,你根本不配她那么爱你。
  “你担着她女朋友的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轻轻巧巧、不痛不痒的废话,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上辈子欠了你了么,你要这会儿来讨?还是她做了什么伤害你、对不起你的事了,让她到这会儿还要回护你?” 
  赵英姿还安然站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见她还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卫蘅的怒气怎么压也压不住了,伸手就是一巴掌,飞快地打在赵英姿脸上,打得她错愕不已。
  “这一巴掌,是我作为她十几年朋友的身份打的,打你让她承受那么多。”紧接着,她又甩了自己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狠得多,“这一巴掌,是我还你的,我很抱歉对你这样,对不起。”
  其实,我很想再给你一巴掌,用你理解的那个身份,可我,早已经没有资格了,甚至,我连质问你的权利都早已经不存在了。
  她忘不了周青璇趴着课桌午睡,睡得腰酸背痛朝她皱眉微笑的样子,也忘不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与妈妈之间发生的一场争执。
  现在想想,其实当她的妈妈用刚切过水果的水果刀抵到脖子上的时候,她与周青璇之间可能会有的种种可能,就已经被那把匕首连根割断。
  她心惊胆战地盯着那把刀刃上还沾着新鲜果汁的匕首,就怕它会忽然间疯狂起来,割破她妈妈的喉咙,割开脖子里那层薄薄的皮肤,割断那些粗细不同的血管,鲜红的液体可能就会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咆哮起来,无法遏制。她被吓到手脚无力,投降的气力也是攒了又攒,才把手举起来。
  “从今往后,我不会,跟周青璇之间发生超出友情之外的任何私人感情,如违此誓,我不得好死。”
  可这句誓言并不能让做妈妈的放心满意,匕首又逼近了两分,似乎,有血珠子从刀锋底下冒出来,因为,刀刃上沾的果汁不是红色的。
  十七岁的卫蘅被那把匕首,以及从刀刃底下渗出的血珠吓得面无颜色,她从来没那么害怕见血,差点就瘫到地上去,惊惶到哭都哭不出来。 “我发誓,我不会跟周青璇发生超出,友情之外的任何私人感情,如违此誓,如违此誓,周青璇今生不能安宁,我,卫蘅,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年,她从没停止对自己的那份恨意,痛恨自己当时的大意,以及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这份可怕的誓言。
  天下间,没有比这样的誓言更恶毒的了,她在恨自己的同时,也恨天下间绝无仅有那个她需要叫她妈妈的人,她竟然可以用那样一种无情到残忍的手段,把她心里对另一个人的美好情感生生变成了这些年她心底的噩梦。
  要不说周青璇为人坦荡,而她卫蘅自私自利呢,这些年来,她还能跟没事人一般,与周青璇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友情,自认自己是周青璇最好最好的朋友,这世上,还有比这种更虚伪的人么?没了罢!
  她很久没有这样剖析自己了,只要想得多了些,麻烦就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这份恶毒的誓言,一直跟着她,这一辈子都会跟着她,让她终身不得安生。回过头,其实那一切最后都报应在自己身上,现世报,这也很好!
  “这么说,你打完了?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赵英姿笑着转身,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何必

  
  在这天傍晚,很多人看见这样一个人,一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女人,游魂、行尸一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与她擦身而过的人们,只要留心,就能发现她脸上的不对劲,一边脸上带着两道红色印痕。所以,一路行来,不停地有人对她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她似乎无所察觉,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前走,一直走。
  天黑了,灯亮了,电话响了又响,响了很多遍。接通,赵师母在那边着急忙慌地问她天都黑透了怎么还没回家,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她抬眼看着三岔路口的那盏高杆灯,都说想流泪的时候只要把头抬高就可以了,明明已经抬起了头,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已经不小了,不能像年轻小姑娘那般任性了,一直以来的自控力还算可以,怎么今天要这么失态?
  “妈,我求您,求您别再什么事都来问,求您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自由,行不行?”
  可是,随后而至的是赵师母的更多的疑问,问怎么了,问发生什么事了,问在哪里……
  赵英姿直接把她妈妈的电话挂断,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车停在什么地方,钻进路边的一部出租车里。
  车倒还在原地,只是,雨刷底下压着一张罚单,这条路不让停车。她也没管,继续让那张纸飘着,坐进驾驶室,大灯、雾灯、双跳灯等,只要能亮着的,全部开了出来,一脚油门下去,引擎轰鸣,车身往下一沉,后轮生生在原地打了两个空转,这才奔出去,吓的附近的路人一愣一愣的。
  周青璇家楼上楼下,家里家外,灯火通明,就是看不见一个人走动。楼下的门没锁,一推便开了,她进门之后,慢慢又把门关了起来。
  那只名叫小懒的肥猫,跟往常一样,趴在靠墙的凳子上,看见有人进来,立刻弓起身体,呼呼两声,见没有收到成效,掉头就跑。赵英姿跟在肥猫的身后,慢慢上楼。
  没走几步,便听见楼上说话声,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怎么了,你怎么跑上来了,有人来了么?谁呀?”是周妈妈的声音,明显是对着肥猫说的话。随后,赵英姿就听得头顶一个声音传来:“怎么是你?”
  赵英姿停住脚步,仰起头,“伯母。”那肥猫虽然超重,脚步依然敏捷,贴着墙壁从她身边窜过去,一溜烟又跑回楼下去了。
  “你来干什么?” 
  “青璇在家吗?”
  “你回去吧,青璇不想见别人。” 她不想追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已经这样了,追究也失去了实质意义,周青璇也不能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赵英姿一步一步,继续往上走,“伯母,我不是别人。”
  “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赵英姿。”
  周妈妈真是没心情跟她在这边咬文嚼字,“青璇不想见你。” 
  “我知道,是我想见她。您让我去看她一眼,看完了我就走。”赵英姿低声哀求。她说不上心高气傲,也从来没因为任何事,低头去求别人,长辈也不行。
  “让你看她一眼又有什么用?”周妈妈轻轻说了一句,反过去宽慰赵英姿说:“算了吧,就这样,你也不用多想,就先回去吧。”
  面对这样宽谅的周妈妈,赵英姿羞愧难当,“您就让我见她一面吧。”眼下,说再多的“对不起”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三个字的。
  “你还不走?”周妈妈再开口就与刚才判若两人了,语气变得又硬又冷,“青璇还没到需要别人可怜的地步,你走吧。”赵英姿愣怔住,她不知自己哪里不对了,情况陡然生变,急转直下。
  门锁声响,周青璇慢慢走了过来,周妈妈忙去拦周青璇,“你回房去,我来处理。”
  “妈,我有几句话跟她说。”
  周妈妈有点不放心,站着没动,周青璇又说:“就几句。”周妈妈忧虑重重地犹豫了一下,这才下楼去了。
  “你怎么来了?”
  赵英姿对她微笑,“我来看看你。”
  周青璇自嘲一笑,眼神一空,自言自语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面对面站着,周青璇有些受不住赵英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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