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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王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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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吉姆靠过来并枕着肘,用手指拨开散落在翠兰眼边的头发。
  「睡得好吗?」
  「嗯……」
  「不舒服吗?」
  利吉姆的关切让翠兰羞红了脸。
  昨晚真是一连串出乎意料的经验。
  她从来不知道当衣服被褪去后,居然会如此没有安全感;而利吉姆沉重火热的身体以及肌肤相触时的浓烈感受,几乎要让翠兰窒息。
  尤其是被抚摸到事前无法想象之处时,更让她不由自主将身体缩成一团。
  好几次都想说出拒绝的话,但是翠兰拼命地忍了下来。
  破身之痛比想象中更为强烈。
  当一切结束、再度躺回利吉姆的怀抱后,翠兰才终于放下心、筋疲力尽地进入梦乡。
  虽然她就这样一觉到天明,不过现在真的是早上了吗?
  从小窗望出去,太阳的确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中。
  「再休息一会儿吧。」
  利言姆拨开翠兰的浏海,亲吻了她的额头。
  真诚自然的温暖抚平翠兰紧张的心
  「嗯……利吉姆不会痛吗?」
  翠兰傻愣愣地发问。
  她心想,自己亲身体验过女人的痛苦了,那男人的感受又如何呢?
  曾经是翠兰习剑伙伴的敬德之子教过她,在危急之际可以朝对方的股间踢去,她只试过一次,效果确实奇大无比。
  然而利吉姆听了翠兰的话,居然大笑了起来,他笑到身体都蜷曲起来了还在笑,让翠兰看得怒火中烧。
  「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啦,只是觉得翠兰真体贴……」
  「胡说,明明就把我当傻瓜取笑不是吗?」
  「我是说真的,妳的疑心病真重啊。」
  利吉姆边笑边用手指梳弄着翠兰的头发。
  「等妳习惯了,再告诉妳其它事情,不过今天早上已经没时间了。」
  利吉姆说完便从容下床。
  翠兰也跟着坐起身,虽然身体内侧感到一阵轻微的痛楚,但是她仍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要去准备议会的事情吗?」
  利吉姆转身坐回翠兰身边。
  他把垂落在翠兰脸颊边的头发拨开,苦笑着亲吻翠兰的脸颊。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
  翠兰皱起眉头,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只不过是问他要去哪里——
  「我曾告诉妳圣寿大典之后马上就要召开议会的事吧!」
  「有,东吐蕃的诸王们会聚在一起商讨国政对不对?」
  翠兰想起在从河源过来的路上利吉姆曾经提过。
  吐蕃的国政采用的是叫做『议会』的协议制,决定好协商内容后,其余事项则交由国王裁定。
  议会的与会者是一群被称为小王的人们,小王相当于地方领主或官吏,扮演着联系王都与地方的角色;过去这些人多半是独立的领导阶级,因此中央似乎难以将其整合。
  而这些被称为小王的领导者,与先前翠兰所提出的疑问有相当密切的关连。
  吐蕃的王都,是位于西方的琼结。
  同时也是将吐蕃统整为拥有现今领土之大国的松赞…干布大王的故乡。
  当然,对现任吐蕃王利吉姆而言,那里也该称为父祖之乡。
  然而,继承王位的利吉姆却在吐蕃东南方的逻些另外筑城。
  翠兰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单纯的父子不合,但是设立了两个王都的理由并非那么单纯,主要是基于构成议会的小王性质大不相同。
  『小王』略分为两种类型。
  一种是过去吐蕃在小国林立的纷乱时代各自统治着小国家、是人们所认同的『王』之后裔。
  虽然他们在吐蕃整合为一之前拥有等同于琼结王室之身分地位,但是其后成为松赞…干布的臣下,因而再次被授予领地所有权。
  其中也有许多不愿服从松赞…干布并拥有『王』头衔之人,然而其臣子却希望能够回归吐蕃,所以就攻打或离开自己的主子,前去投效松赞…干布。
  这些小国的臣子们虽然原非『小王』,却因松赞…干布大王的存在,而得到了超越原本『小王』所拥有的权势和力量。
  如此一来,新旧『小王』之间会反目成仇也是意料之事。
  正统的小王多半聚集在以逻些为中心由利吉姆所统治的东吐蕃。
  特别是从河源至此的路程中拥有领地的十二小王,据称从上古时代起就与琼结的王室有亲戚关系。
  正因如此,他们被允许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赋税也比较轻;某种程度上已公认为自治区,所以也没有必要派人加入中央的王军。
  不过,关于国政的发言权却掌握在琼结所统治之西吐蕃周边的臣子手中。
  也就是过去群雄割据之际,原本跟着『王』的臣子——离弃了自己的主子去协助松赞…干布,使吐蕃成为强国的新一代小王。
  因为有这段历史,导致东西吐蕃交恶。
  在东吐蕃除了十二个小王之外,还有隔着山与唐国境相邻的国家——称为同盟臣属国的斯姆帕,因此也无法单纯地视为东西对立。
  对于斯姆帕而言,面对十二个小王或琼结的臣下必须有不同的态度,再者,虽然位于东吐蕃、却比较靠近中央的波剖与汞波也与王室有特殊亲戚关系,因此想要兼顾他们与其它臣下,必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行。
  东吐蕃是国政较复杂、难以管理的区域。
  这便是松赞…干布虽然将王位让给利吉姆,却不让出位于琼结的王都,并让他在逻些另外筑城的理由。
  照利吉姆的说法,松赞…干布很擅长让臣下互相牵制,进而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削弱彼此的力量。
  当然,要维持吐蕃这个大国并非单凭这点就可办到,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点狡诈的小聪明才能完成如此霸业。
  议会的这种型态最初也是由地方区域开始渐渐扩张,最后才演变成由位高者集结商讨的模式。
  有时也会召开称作大议会的特别议会,不过那与已经排定举行时间的一般议会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形式。
  「也就是说,议会的准备是指利吉姆要先和大臣们讨论并决定逻些城的事,对不对?」
  「不,是要谈整个东吐蕃的事。我必须先整理好内容。站在大王的角度来看,如果任由小王自行决定,势必会侵犯到王的统治权。」
  「不过,采用协议制来治理国家真是了不起呢。」
  「只是针对小王们同意的议题仔细说明到日后不会产生问题为止。若在一旁观看的话,或许会觉得很有趣,可是吐蕃的议会还要举行咏唱,所以要让妳参观的话,恐怕会有点不好意思。」
  「还要唱歌啊?」
  「对啊,这样能为讨论增添一些轻松的气氛。当进行严肃的话题时,场面难免会变得沉闷;而意见有所冲突时,更有人会勃然大怒。为了避免这种情形,才决定进行咏唱;只不过,我实在不擅长咏唱。」
  「那就练习嘛。」
  翠兰小声地笑了出来。
  一想到利吉姆和大臣们面对面练习唱歌的画面,就觉得很好笑。
  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利吉姆虽然只比翠兰大二岁,却是让大唐帝国刮目相看的大国之王。
  「对了,翠兰……关于议会的筹备真的很繁杂。」
  「嗯,不好意思,还要你留下来。」
  「而且不只今天……可能暂时都无法过来。」
  翠兰面对利吉姆认真的语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燕莎商量。」
  然后利吉姆害羞地低声问道:
  「翠兰,妳亲我一下好吗?」
  这还真是个超乎她想象的要求。
  但是翠兰仍战战兢兢地吻了利吉姆的脸颊。
  利吉姆轻笑着回吻了她的头发后步出房间。
  翠兰也赶紧下床,目送利吉姆步入走廊。

  翠兰换好衣服后,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
  利吉姆忙着筹备议会,翠兰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去何处。
  虽然她现在肚子饿了,却不晓得食物放在哪里。
  更何况,如果离开房间太远好像就会走不回来;走廊上每个房间的出入口都挂着布帘,也无法随意窥看。
  像这样孤独地坐在床沿,身处异地的实感更加强烈。
  虽然那样做有点不识大体,不过至少可以先请利吉姆带自己去厨房,正这么想之际,燕莎走进房内。
  「听说您已经起床,早膳为您准备好了。」
  听到燕莎这么说,翠兰放下心来。
  是利吉姆通知燕莎的。
  早膳摆在隔壁的房间,和昨晚同样是汉上膳食。
  不同的是,只有翠兰一人享用眼前的食物。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独自坐在座垫上用膳,难免有点心浮气躁。
  「请问……妳知道朱璎……就是……我的侍女在哪儿吗?」
  「知道,她正在和别的侍女学习吐蕃的风俗习惯,要叫她过来吗?」
  「不用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哪里。」
  翠兰连忙拒绝,改问其它问题。
  她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想想还是问一下吧。
  「拉塞尔平时不和大家一起用膳吗?」
  「他已经用过了。翠兰殿下昨晚才刚抵达,所以今天早上特别不吵醒您;但是如果稍有不安就向丈夫撒娇、难分难舍的话,不是妻子应该做的唷。」
  翠兰没想到会被燕沙指正,因而相当困窘。
  「利吉姆殿下相当忙碌。翠兰殿下也可以勉励自己做应尽的工作。」
  「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您可以帮利吉姆殿下缝制衣服。」
  「要我缝衣服吗…………」
  「是的。刚开始我当然会教您,因为吐蕃与唐的服装样式大不相同。」
  看到翠兰慌张的神情,燕莎急忙补充。
  但是她马上就知道问题不在于服装样式。
  因为翠兰手上的针扎到手的次数,远远多过正确刺在布上的次数。
  用来练习的布料,没过多久便沾满了翠兰指尖渗出的血。
  她的笨手笨脚让燕莎实在看不下去。
  对翠兰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
  就算再怎么笨拙,离开大唐帝国之前她可是有练习过的,只不过吐蕃的布料和当初练习时的布料柔软度大不相同。
  绣针比较粗,还上了一层薄薄的油,因此变得非常滑溜。
  过于滑顺的针反而对翠兰造成危险。
  「……唐国女子都不碰针线的吗?」
  燕莎神色讶异地问道。
  「没这回事。」翠兰红着脸摇头回答。
  「只是我比较不擅长。」
  「那么,我示范给您看。」
  在燕莎的催促之下,翠兰只好盯着她的手,只见她粗糙的手指拿着针,巧妙地在布料上穿梭滑动。
  「不用缝得这么快也可以,但是请记住顺序。请您小心,别再刺伤手指了。」
  翠兰点点头,再度认真地拿起针线。

  抵达逻些后的第七个晚上。
  自从那天之后就没再出现的利吉姆来到翠兰的房间。
  虽然她知道利吉姆因为准备议会而相当忙碌,但是见不到他的日子果然还是很寂寞。
  许久未见的两人再相会时变得格外腼腆,却又欢喜不已。
  利吉姆和那天晚上一样穿着睡衣。翠兰心想,他是穿着睡衣走过来的?还是在附近的房问换好的?
  然而,在翠兰提出这个小疑问之前,利吉姆先开了口。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翠兰差点脱口说出她想要缝纫的才能。
  即使翠兰每天从早上到中午都跟着燕莎练习,却始终无法进步。
  虽然一开始燕莎为了缓和翠兰过于紧绷的神经,还会和她聊天,没想到她因而分神扎到手,此后,在练习中保持沉默已是彼此的默契。
  不过翠兰还是打听出一些关于利吉姆的前妻——蒂卡儿的事。
  翠兰一直想着,到了逻些城之后要去为蒂卡儿扫墓。
  对汉人而言,奉祀先人是一件如呼吸般自然的事;翠兰的祖母也教过她,祭拜祖先之事不可怠慢,蒂卡儿虽然不是她的亲人,却也不是毫无关系的人;如果可能的话,她想去墓前参拜以示敬意。
  但是,蒂卡儿的墓地在一个叫各波的地方,距离逻些城似乎相当遥远,再者,吐蕃人在一年之中只有固定几天才会去扫墓。
  『平时靠近墓地的话,会被当作『死者』唷。』
  燕莎的口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吐蕃贵族的墓地有特别的守墓者,若被他们抓到就会变成被称做『死者』的奴隶。
  至于负责守墓的人,是由贵族生前称为『共生』的朋友们担任。在赤岭(日月山)和利吉姆一起攻入翠兰队伍的那些男子,都是利吉姆的『共生』。
  翠兰真想多听听像这一类与吐蕃相关的事情。
  虽然尚未学会裁缝,但是她也想学习吐蕃的文字。
  翠兰有时不安的原因,或许是来自于无知;若是这样的话,就得努力充实知识才行。
  「希望能有老师教导我吐蕃的文字。」
  「那么,就跟着桑布扎学吧,但是得等到议会结束之后喔。」
  利吉姆的回答让翠兰有点气馁。
  当然,能由创造吐蕃文字的桑布扎来指导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到议会结束还要好一段时间。
  「那……」
  当翠兰抬起头要表示自己还想学吐蕃的历史和地理时,利吉姆已经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轻啄般的浅尝逐渐转为激烈的探索,翠兰随即被压倒在床上并顺势闭上双眼,虽然她想再多谈谈,但是已经没有让她再开口的机会。
  半夜之时,利吉姆躺回翠兰身旁并裸身睡着了。
  兽脂灯的暗蜜色光芒映照着他呼吸规律的脸庞。
  翠兰凝视了利吉姆的睡颜一会儿后,拉起毛毯想要盖住他的肩膀。
  这时……
  她看见一道从利吉姆的左肩延伸到背后的伤痕。
  据说这是他以前攻打松州时所受的伤。
  尽管已经痊愈,但是仍可由那残酷的伤痕想见当时受伤的惨状。
  翠兰想去触碰那道伤痕,却犹豫不决而停住了手。

  又过了半个月的某个夜晚。
  这是利吉姆第三次来探望翠兰。
  原本恍神坐在床上的翠兰连忙起身。
  再见到他的翠兰满心喜悦,同时也有点恼火他为何此时突然来访。
  利吉姆似乎立刻就看透了翠兰的不悦。
  利吉姆一边微笑着说:「心情不好啊!」一边坐到翠兰身旁。
  「……我正想梳头呢。」
  翠兰沉着声音响应。
  自从和利吉姆结为连理后,翠兰就格外在意起自己的容貌;尽管自己不太会打扮,但是她觉得至少也该把头发梳理整齐。
  利吉姆向无精打采地把玩着梳子的翠兰伸出手。
  「梳子给我,我来帮妳梳吧。」
  「……好吧。」
  「不用介意,吐蕃的夫妇经常为彼此梳理头发的。来,给我。」
  利吉姆再次要求,翠兰只好把梳子交给他。
  银梳的青铜底面镶有黄金和土耳其石,上头还雕刻着花鸟图案。这是翠兰所剩无几的嫁妆之一。
  这个梳子和婚礼时装饰在头发上的金发簪一样,都是祖母为她准备的。
  利吉姆梳着翠兰的头发时,故作轻松地低声说:「别气了啦。」梳子梳过长发的感觉相当舒服,而且当利吉姆的指尖碰触到翠兰的颈子和肩膀时,她的心脏便怦怦地跳。
  「妳好安静喔,翠兰。」
  「哪有。」
  翠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利吉姆从背后搂住翠兰的肩膀,轻轻笑着说:
  「已经不要紧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从微浅的晕陶中回过神来。
  翠兰不理解其话中之意而回过头,她看到利吉姆以认真表情问:
  「妳不是来潮了吗?」
  听到这句话时,翠兰的脸顿时像火烧似地赤红。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事…………」
  「是燕莎告诉我的,妳可能不愿直接告诉我吧。」
  利吉姆似乎不明白翠兰为何如此惊愕。
  但是他随即从她的反应中察觉到翠兰的害羞。
  「不喜欢我提这件事吗?以后我会注意的。」
  利吉姆叹了一口气后,将梳子还给翠兰。
  「唐帝国的装饰品真是美丽吶!不过吐蕃的黄金工艺品也很精巧,我订做雕花耳环给妳好不好?还有其它想要的吗?」
  翠兰以苦笑回应利吉姆安抚似地口气。
  比起饰品,她想要更多和利吉姆共处的时间;然而却有太多的顾虑,让她无法说出口。
  于是,她选择将双手伸到利吉姆面前。
  「任何要求都可以的话,那我想要有女工针指的本领。」
  翠兰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罢了。
  今天白天练习时,一个不留神,针又深深地刺进了左手大姆指的根部,但是利吉姆刚才的问题让她害羞到一时忘却了疼痛。
  翠兰还以为利吉姆会嘲笑自己的笨拙。
  没想到利吉姆却皱起眉头,抓起翠兰的手腕拉到眼前。
  「妳的技术有差到会伤成这样吗?」
  不用说得这么明白吧?翠兰再次羞红了脸。
  但是利吉姆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没必要勉强自已学缝纫的。」
  「可是,我希望学会做衣服。」
  「如果想要新衣服,请师傅做就可以了。」
  「不是啦,我……」
  利吉姆打断了翠兰的话,又提出别的问题。
  「白天的时候,妳是不是走到了中庭?」
  「是啊。因为受了伤无法再练习,所以燕莎劝我去散散步。」
  「以后别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
  利吉姆以温柔的语气命令着,然后将翠兰拉过来想亲吻她。
  翠兰对此话一头雾水,无心回应他的吻,但是又烦恼着能否拒绝他方才的命令,于是稍微避开了脸。
  「怎么了,翠兰?还在不高兴吗?」
  「也不是……你是不是想要小孩?」
  利吉姆听到翠兰的问题皱起了眉头。
  「孩子?有拉塞尔就够了,不用再多了。」
  「那么……能让我跟他见面吗?我每次问燕莎,她总是说拉塞尔在读书。打从进城那天,我就没见过他了。」
  翠兰心里也很清楚,这话题已经扯太远了。
  但是利吉姆说不想要有小孩让翠兰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悲伤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至少,她想要和拉塞尔好好相处。
  然而,利吉姆却粗声响应道:
  「我不希望妳接近拉塞尔。」
  「为什么?」
  「他和翠兰没有关系。」
  听了他的话,翠兰也不甘示弱地说:
  「当然有关系!!在律法上我们是母子耶!更何况,拉塞尔也称呼我为『母亲大人』。」
  「那是因为侍女或奶妈这么教的吧。翠兰无须在意拉塞尔,只要尽到身为我妻子的义务就好了。」
  「妻子的义务……」
  燕莎曾提及翠兰的责任是缝制衣服。
  利吉姆却说不需要学做衣服。
  究竟该如何是好?事到如今,翠兰觉得自己能做的事只剩下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喔!」
  利吉姆看到翠兰在片刻沉默后的郁闷表情,赶紧慌忙地解释。
  为了证实所言不假,他将翠兰拉过来抚摸着她的头发;完全没有任何情欲上的杂想,利吉姆纯粹只是安抚着翠兰。
  两人并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利吉姆见翠兰已睡着,便起身步出房间。
  翠兰则在床上屏息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第二天,翠兰在房内慵懒渡过。
  因为大姆指的伤比想象中严重,所以燕莎说最近先暂停练习。
  再加上被吩咐不能一个人闲逛,所以翠兰连在城里散步的念头都放弃了。
  利吉姆言下之意,应该是要翠兰带侍女随行吧。
  可是,要找人陪同散步也令她很困扰。
  侍女们似乎都有意避开翠兰,她也不好意思要忙碌的燕莎陪她。
  况且,翠兰并不想违抗利吉姆的命令,也不想惹他生气;倘若真的激怒了他,或许他就不会再到自己的房间了。
  就算只有一下子也好,翠兰很希望能够见到利吉姆、和他聊聊。
  她就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些思绪中。
  不,翠兰偶尔还会盯着镜子,望着自己的面容叹息。
  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从未这样。
  翠兰开始有点害怕起逐渐改变的自己;这种并非进步,而是近似改变一个人本质的变化,正不知不觉地在她的体内发酵。
  「怎么了?」
  朱璎询问着午膳中仍旧在发呆的翠兰。
  自从来到逻些城后,她一直都是和朱璎共进午膳。
  除了这个时间以外,朱璎似乎也很忙碌,她除了得强迫自己不良于行的双脚行动外,还要学习侍女的工作和吐蕃的日常习惯,并且与其它侍女们作更深入的交流。
  吐蕃的食物应该很合朱璎的胃口,她的脸色比在长安时红润多了。
  「利吉姆说我可以不用学缝纫。」
  「是因为您那些惨烈的伤口吗?」
  深知翠兰手艺拙劣的朱璎歪着头继续说:
  「那不是正好吗?除了缝纫之外,翠兰小姐无论什么事都很在行,所以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您身为王妃,只要吩咐别人去做就可以了。」
  「那倒也是,而且别人缝得更好。」
  「不过,多练习当然也没有坏处。」
  朱璎似乎察觉到翠兰的失落,又急忙补上这句话。
  基本上,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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