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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王国-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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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样的种子?”
“灰色有光泽,圆形而平坦的种子。”
“大概有几粒?”
“…这个嘛…大概一撮…那个种子还满大的。”
尺尊继续低声说道。
“但是,如果是中了朽罗种子的毒,应该回全身抖个不停才是。”
“还有其他东西不见了吗?”
噶尔感叹地问道。
尺尊解开所有袋子,一脸茫然不是很有自信的样子。
“我不是很清楚,啊啊…早知道我就一粒一粒数清楚就好了。”
“今后请务必这么做。”
噶尔丢下这句话后,就暂时没开口。他手肘靠在左膝上,左手撑住下颚抬头斜看尺尊。这是吐蕃男子常会有的姿势,但噶尔难得用这种态度对人。
“想请教一个失礼的问题。”
噶尔维持这个姿势强硬地问道:
“对茹央妃夫人下毒的,不是尺尊夫人吧?”
尺尊摇摇头。
“我知道了,但还是不能完全放尺尊夫人自由,请在自己的寝宫紧闭,如后我会好好去查证事实真相的,可以吧?”
噶尔问完后,尺尊点点头。
“很好,那么就请翠兰殿下负责监视尺尊夫人,生活起居都和她在一起。”
翠兰好不容易才吞下差点涌上喉头的惊讶声,因为噶尔的提案,翠兰也现在才听到内容。
但仔细考虑过所有事情之后,会发现噶尔的这个提议是再合理不过的。
虽然不管在谁眼里,尺尊都是最可疑的,但那也都只是猜测,若是正面将她当作犯人看待,她的身份又太高,一切都对尺尊很太不利了。
“箱子就由我先保管了。”
噶尔盖上放有种子的箱盖。
尺尊起身表示要先行离开,翠兰也跟着她要离开房间,就在翠兰正要走出房间之际,噶尔从背后抓住她的手臂。
翠兰转过身来,只见噶尔二话不说塞给翠兰一把短剑,不知是让她护身用,还是护卫用的,翠兰虽然不清楚噶尔的用意,还是收下短剑。
这把短剑刀身虽短、没什么装饰,却比想象中还要沉重。
=
三、毒之所在
松赞·干布在收到侍女的通知后,立刻与同在事务室的噶尔及勒赞一同赶往举行晚宴的房间。但是噶尔在途中人不见踪影了,一行人冲进室内,也不见尺尊和翠兰的身影。
举行到一半的宴席,有六张座位空虚地排列着,抱着茹央妃的巴桑和桑布扎坐在角落。他们前方有餐具翻倒,从茹央妃手中掉下的碗和里头的食物也散落一地。
松赞·干布大步穿过房间,从巴桑手中抱起茹央妃。茹央妃全身无力地整个人靠在松赞·干布身上,但却丝毫感受不到她手臂的重量。
松赞·干布低头望着茹央妃苍白的脸庞,只见消瘦的眼窝凹陷,瘦骨嶙峋的嘴边沾有茹央妃自身的呕吐物。
松赞·干布内心有如怒火中烧。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动了。
茹央妃倒下的模样让他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的父亲被毒害身亡的样子。
“她还有救吗?”
松赞·干布对着手拿热水的巴桑发问。
巴桑用手背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不顾自己手已弄脏。
“…茹央妃夫人并没有吃下太多,而且几乎马上就吐出来了,只是夫人身体原本就很虚弱……”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特拉突然大喊,打断巴桑口齿不清的说明。
松赞·干布再度环视整个宴席,数名侍女和侍者在墙边发抖着,而桑布扎不知不觉已在装有糕点的钵盆前做了下来。
桑布扎非常熟悉毒的种类。但只要没抓到犯人,恐怕也没办法断定毒的种类。
因此茹央妃是否能获救,就得看她的体力了。
“把厨房的人全部集合起来,不要让人从厨房拿出任何东西!”
松赞·干布低声命令在一旁待命的勒赞,他自己则抱起茹央妃离开宴席。
松赞·干布将茹央妃抱进附近的房间,陪伴在妻子枕边一段时间。躺在床铺上的茹央妃虽然面色苍白,但看起来并没有痛苦的样子,只是她的呼吸过于微弱,感受不太到活着的气息。
盖在腹部上的毛毯几乎没有起伏,交错在肚子上的手指动也不动。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救她!”
松赞·干布向巴桑恳求后,便走出房间。
当他掀起门口的垂帘时,刚好碰上手持箱子的噶尔。
噶尔虽然有点吓到,但立刻恢复平常那种冷静透彻的态度,举起手上的箱子压低声音表示:
“我有话想跟您说。”
“单独吗?”
“最好也能请桑布扎同席。”
“那正好,现在举行酒宴的房间里面应该只剩下桑布扎。”
松赞·干布先行走了出去,和噶尔一起来到房间。
一进到房间,只见桑布扎还坐在糕点前方。
“茹央妃夫人的状况怎么样了?”
桑布扎放下交叉的两臂,转过头来问道。
松赞·干布将巴桑的见解和茹央妃的状况告诉桑布扎。
听完全部的话后,桑布扎指着装糕点的碗。
“茹央妃夫人是在吃下转过之后立刻倒下的。夫人原本身体就不好,加上夫人吃下糕点时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因为毒而产生的骤变没错。只是……”
桑布扎粗鲁地抓着头。
“但就算是这里面有毒,问题是,到底是谁下的毒?当初因为这是尺尊夫人做的糕点,所以才没有进行试毒的……”
“请看这边。”
噶尔不理会桑布扎的报告,径自在松赞·干布他们面前伸出手上的箱子。
打开箱盖一看,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小布袋。松赞·干布原本要伸出手去拿,却突然想到什么般而停下动作。
“这里面是毒吧?”
“是植物的种子。”
“但几乎都是有害的吧?”
松赞·干布眯起眼,用指尖轻抚布袋的表面。很久以前尺尊曾让他看过还包在这鲜艳布袋中的种子。
“…糕点里面掺杂的是这箱子里面的种子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犯人是想让人这么觉得的吧?”
噶尔冷静地将与尺尊的对话内容重述一遍。
包括有人偷偷从尺尊房间拿出那个箱子、箱子被放在厨房、尺尊表示朽罗的种子有变少等等。
当噶尔口中说出朽罗这个字时,桑布扎立刻皱着眉头,提出不同意见。
“听说朽罗的种子非常苦,我去印度留学的时候,曾听过好几次。朽罗种子虽然可以当作治疗腹痛的药,但若是药量弄错,就会全身发颤,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松赞·干布喘了一口气后,看着箱盖上方绽放着七彩光芒的花鸟螺钿。
“尺尊一直很怕会有人不小心吃下这个种子、伤到身体。”
“是的,记得利吉姆殿下年幼的时候,也曾被尺尊夫人叫去当面警告。但尺尊夫人也有可能是利用这一点。”
噶尔冷淡地断言。他的意思是说,其实是尺尊下的毒,那些都是为了隐瞒这件事所演的戏。
“总而言之,得好好调查一下厨房才行。”
松赞·干布准备站起身来却被桑布扎叫住。随后勒赞进到屋内,他慌慌张张地向松赞·干布行礼,接着半跑步地来他面前。
“我尽速问过厨房的人大致上的情况了,可以现在禀告吗?”
“嗯,说吧。”
松赞·干布答应后,勒赞点头示意,并激动地坐了下来,快速阐述问到的内容。
“宴席上的菜肴全部都经过试毒,厨师、侍者、侍女和卫兵的话都一致。只有尺尊夫人亲自做的糕点,没有经过试毒就端上来了,糕点的事前准备,像切果实这些全是尺尊夫人一手包办,厨师只有帮忙调解炉灶的火和取水而已。”
“紫檀之箱放在哪里?”
“嗯…紫檀之箱…吗?”
勒赞一脸疑惑,视乎不晓得那是什么,他的眼神游移,最后才将视线停留在地板上的箱子。
“…尺尊夫人有带这个进厨房吗?”
但勒赞马上反驳自己的自言自语。
“没有人提到这一点,我之后再去确认一次。”
“但是就算是尺尊夫人犯下的罪,她想要茹央妃性命的动机是什么呢?”
桑布扎环视现场所有人,这是勒赞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个嘛…应该就是为了建造寺庙一事,互相对立的巴桑大人和尺尊夫人所举办的。虽然茹央妃夫人表面上并没有反对,但夫人对这件事感到不太满意是众所周知的事。对尺尊夫人而言,说不定会把这场酒宴看成是对她的责难。”
噶尔嗯了一声。
“现在该怎么办?松赞·干布王。”
“这个嘛…目前就只能减少厨师人数,并在厨房内也配置卫兵了。桑布扎去调查毒,勒赞和噶尔继续问厨房的人。我想要暂时待在茹央妃身边。”
“遵命!”
三位高官异口同声低头行礼。
松赞·干布正要走出房间时,突然想到一件事而停下了脚步。
“有派人监视尺尊的寝宫吗?”
“啊…我忘记禀告这件事了,监视尺尊夫人一职,我拜托翠兰殿下了。”
噶尔突然想起这件事。
“翠兰殿下原本就是个好事之人,请她担任相称的职务也比较叫人放心。加上翠兰殿下追着冲出宴席的尺尊夫人这点来判断,相信她今后也会尽力协助尺尊夫人。”
“毕竟公主殿下的本领非同小可。”
松赞·干布冷笑一声。
“那有把这件事的大致情形告诉拉塞尔和妃勒托曼了吗?”
“即时去禀告了。”
勒赞回答。
他向松赞·干布报告,已经派各自能够信任的使者,前往拉塞尔的房间和妃勒托曼的寝宫,还有命令卫兵长加强戒备了。
翠兰躺在长椅上,在黑暗中尽量压低气息。
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吧,但目前还是没有黎明的气息。翠兰现在已经习惯黑暗,她的视野里面有尺尊躺在床上的影子。
酒宴之后,回到自己房间的尺尊,像是完全忘记翠兰也跟随在旁般。
一会儿坐在床上沉思,一会儿又移动到窗边看窗外。四方形的小窗子外头应该只看得到一片黑暗,但尺尊却伫立在窗边好长一段时间。
两人直到深夜都没说半句话,知道前来添加灯油的侍女看不下去,开口呼叫尺尊为止,她都没把翠兰放在眼里。被侍女提醒后,尺尊表示要再搬一张床过来,但翠兰为了避免在深夜制造噪音,决定睡在长椅上就好。
尺尊房间里的长椅,坐起来比吐蕃或大唐的椅子还要舒服。不管是椅脚的稳定性还是椅身特别的线条,全都很卓越超群。除了长椅之外,尺尊房间里头的日常用品,都是些制作精良的物品。
不过尽管躺在舒适的长椅上,翠兰还是毫无睡意。
翠兰屏住气息,沉溺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她认为她刚才或许已经有一点想睡了。
但在她将两眼突然张开的瞬间,睡意又马上全消。翠兰现在全身的神经都是清醒的,让她恨不得立刻起身活动。
只不过尺尊还在睡眠中。
或许她也是醒着的,但翠兰不敢出声叫她,只能尽量将动作放小,并在毛毯下紧紧握住噶尔交给她的短剑。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有东西在摇晃。
翠兰只转动眼球,望着门口垂下的布帘。
在模糊不清的黑暗之中,布帘被拉了起来,有个黑影从中溜进了室内,之后房间内便充满了类似松树皮的香味。
人影尽量不发出脚步声,摸索着接近床铺。
翠兰握住短剑剑柄,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不让椅脚发出声响。她现在只想着不能发出声音,和要敏捷地行动。
所幸嵌入室内的人影并没有察觉到翠兰的存在。
翠兰从背后接近人影,当人影将手伸向睡眠中的尺尊时,翠兰用左手缠住了人影的脖子,同时用短剑抵在对方的脖子上,命令他停下来。
“不要动!!”
那个人影丝毫没有半点动摇,但还是缓缓举起双手,表明没有要抵抗的意思。
“真是英勇啊,公主殿下。”
没想到对方含笑出声挪揄翠兰,让翠兰大吃一惊。
“失……失礼了……!!”
翠兰惊慌失措地道歉,并收回短剑。
松赞干布笑着回头来耸耸肩。
“我是想来看尺尊的。噶尔有向我报告公主殿下护卫在尺尊身边,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留在同一个房里就寝。”
“…松赞殿下?”
“一个微弱的声音喊了松赞·干布的名字。”
尺尊似乎是听到了翠兰他们的对话醒来的,她缓缓坐起上半身,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住松赞·干布的腹部,并默默地将他拉近自己。
松赞·干布坐在床上,回应尺尊依赖的眼神。尺尊将手移到松赞·干布的肩上,再度紧紧抱住他。
翠兰向松赞·干布用眼神行礼后,便捡起掉落在长椅旁的毛毯,静静地离开尺尊的房间。
翠兰对尺尊和松赞·干布都没有负面的感情,反而对关心尺尊的松赞·干布环抱着一种类似感激的心情,她也从尺尊身上感受到对大王的信赖。
翠兰怀着一种满足感,走在灯火摇曳的走廊上。
小小的寝宫走廊上没有人和卫兵。
翠兰离开尺尊的房间后,在走廊尽头楼梯旁的小窗子下,盖上毛毯摆出阵势。
望着摇晃的灯火沉思,比躺在长椅上屏住气息还要轻松多了,让她的身体也得以好好休息。
翠兰虽然没有什么睡意,但也不是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当她猛然睁开眼时,周围的黑暗已经淡去,灯油快要烧尽的灯火也逐渐失色。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淡的曙光,从翠兰头上的小窗子上落下。
翠兰站起身来望向窗外。
只见庭院朝雾弥漫,宛如一片乳白色的海。
海中吐出几根树枝,还有几只小鸟撼动朝雾,飞舞在绿色树梢之间。
翠兰望向尺尊的房间。
毫无人气的长廊上,沉淀着黎明的寒气。
侍女和卫兵们应该都知道松赞·干布来到尺尊的房间,翠兰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觉得应该不需要再护卫了吧。于是便轻轻下楼梯,迈向朝雾弥漫的清晨庭院。
当她踩在微微滋润的土地上时,一股冰冷的空气包围全身。翠兰每走一步,朝雾就会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尽管已听得到鸟鸣声,沉睡于雾海中的花朵却仍紧闭着花蕾。
翠兰停在一棵橘红色花蕾的树下。
那是害拉塞尔捡起落花而被斥责的树。
“那个花有毒喔。”
当翠兰朝花伸出手时,有个含笑的声音给她警告。
翠兰并没有察觉人的气息,但她没有被吓到,因为翠兰刚才就在黑暗中,确认过这个人的气息一次了。
“早安。”
翠兰压低声音向松赞·干布请安,松赞·干布从烟雾之中走了出来。但他并没有回应翠兰的问候,只是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要是让利吉姆知道我们让公主殿下当卫兵,他一定会生气吧。”
翠兰轻笑了一声。
翠兰昨天一直感到很不安,她不知道倒下的茹央妃平安与否,也没办法相信尺尊。虽然她没想到自身的危险,但她不愿意相信同样身为松赞·干布的妃子,她们之间会有各自宁愿赌上性命的坚持。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确认尺尊是犯人。这和无法完全相信她的心情有矛盾,但翠兰一想到尺尊慌慌张张帮拉塞尔洗手的样子,就否定了对她的怀疑。
“茹央妃殿下平安无事吧?”
而当下的问题却是这个。翠兰认为松赞·干布都前来看尺尊了,茹央妃应该是没有大碍,但还是压低声音询问。
“她没事…虽然还不能说很好。”
松赞·干布面无表情地说道,眼角还透漏着类似怒气的歪斜。
“这次的事件,公主殿下有什么想法?”
“我的见解…吗?关于这件事我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我认为在糕点中下毒的不是尺尊殿下。”
“这样就够了。”
松赞·干布会心一笑。
“公主殿下,你知道吗?尺尊嫁给我的时候才七岁而已。原本是她的姐姐要嫁过来的,但因为突然暴毙身亡,当时统治尼波罗门的是尺尊的父亲——鸯输伐摩,他是个热爱学问的严君,接到她姐姐的讣闻时,同时知道了他们打算改成让妹妹嫁过来,那时就连我都有点犹豫了……”
“七岁的新娘…真的太年幼了。”
“尤其她是身负外交责任下嫁过来的。尼波罗门虽然军事方面不及吐蕃,但文化和技术却卓越超群。尺尊的奶娘也对她们一片苦心养大的公主要下嫁蛮国一事感到愤慨,还和茹央妃和赤姜的侍女产生对立。”
“茹央妃殿下的侍女…吗?”
听到翠兰的低喃,松赞·干布大笑出声。
“她们都有一定年纪了,所以变得比较圆滑,但公主殿下大概很难理解吧。只是宫廷中女人之间的争妍斗艳,就像男人在战场上比拼本事一样激烈。对于侍女和女官们之间的对立,不要说我了,就连身为她们主人的茹央妃等人都没办法插嘴。尺尊原本是个活剥的女孩,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一点都不畏缩地接近我,衷心向我表示愿意来服侍我。”
松赞·干布视乎想起尺尊当时的样子,脸上含着笑容。眯起来的眼睛深处,透露着温暖的光芒。翠兰深信松赞·干布对尺尊的爱意,绝对是一般的夫妻之情无法比拟的。
“尺尊虽然讲话严厉点,但其实是个很会为人着想的人,因此也常会被旁人的企图所愚弄。她绝对不会杀人,更不用说是对茹央妃出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尺尊是被人嫁祸的。”
松赞·干布望着尺尊的房间,翠兰也跟着将视线移向上阶的小窗子。
不知不觉间,雾已经散开了。
但还是看不到朝阳,天空还是有点乌云,阴暗早晨的空气中,开始混入沉重的湿气。
“公主殿下以前不是曾在狩猎场救过我吗?”
松赞·干布依旧压低着声音,带点浑浊的淡色瞳孔目不转睛地望着翠兰。
他思考了一下,最后拿起自己挂在腰间的剑交给翠兰。
“我认为这次的事件,犯人是想针对尺尊,因此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尺尊。在一切事情解决之前,我准许公主殿下在城内带剑。这把剑上面有我的刻印,这样应该就没有人会说话了。”
“可以吗?”
“利吉姆似乎会有话要说。”
松赞·干布笑了笑,用力地耸耸肩。
“松赞·干布王已经大概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这个嘛,还不知道。”
“我担心拉塞尔他们也会有危险…!”
翠兰拘谨地问道,松赞·干布拍拍她的肩膀。
“我会在拉塞尔身边多派一些护卫。齐夫尔是个可靠的男人,相信公主殿下的侍女们也会保护他的,毕竟这种需要体力的工作,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松赞·干布子午挪揄后,不说半句话道别的话便穿过翠兰身边。
翠兰也转过身子,向即将离去的松赞·干布背影低头致意。
尺尊在屋内偷偷望着松赞·干布从院子离去的背影。
她已经好几次这样目送自己的夫君离开了,松赞·干布也曾转过身来向她挥手,但今天他只留下紧绷的气氛便速速离去。
二十三年前。
尺尊在七岁的时候嫁来吐蕃。
那个时候两国的邦交还没有那么深。虽然已有商人往来,但吐蕃这个国家还没完全成形。
不过尺尊的父亲鸯输伐摩预料,吐蕃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个大国,所以才决定将女儿下嫁给松赞·干布。
尺尊代替骤逝的妹妹嫁进吐蕃。
吐蕃城和壮丽的尼波罗门宫殿不同,是栋用枯燥无色的石头盖成的黑暗建筑,人们的衣裳也是一样死板单调、俗不可耐。
尺尊很讨厌被人一直盯着看,虽然她年纪很小,但也感觉得出来,隐藏在他们眼里的不是赞赏,而是好奇。
尽管如此,尺尊还是决定保持毅然决然的态度,并用宽大的心来为两国的友好竭尽全力,努力完成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因此婚礼上她也是穿着吐蕃准备的嫁衣,尽管还不是很会讲吐蕃话,但穿着打扮全都交给吐蕃的侍女。
只有手上的指甲,是请尼波罗门一同前来的侍女帮忙染成红色。在尼波罗门,新娘在婚礼当天都要染指甲,除了指甲之外,手脚上都要描绘美丽的团,这只是为了接受神的祝福。
只要看着染红的指甲,尺尊就会雀跃不已,同时也会保持着庄严的态度。
但是——
吐蕃的侍女一看到尺尊用凤仙花染红的指甲,个个面露难色,还斥责她不该在婚礼当天玩草,把指甲弄脏。
尺尊用不熟悉的吐蕃话反驳这段文不对题的责骂。赶到现场的尼波罗门翻译,向大家解释自己国家的习惯,但吐蕃的侍女们只是表面放弃擦拭尺尊的指甲,心中还是充满了无法理解。
对她们而言,涂指甲的理由一点都不重要。
对吐蕃人而言,红色指甲就是误会的象征。
婚礼上,尺尊从头到尾将两手的指甲紧紧握在拳头之中。
她已经听不进祭司的话。
就连她一直很期待的赛马和隆重的犛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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