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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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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才摸到了船尾。可没有小船的影子啊。杰姆说他再也走不动了,——他说,已经吓得他
有气无力了。不过我说,要挺住,要是我们给困在这条破船上,那我们准得遭殃。于是我们
继续摸索。我们朝着顶舱的后尾摸过去,摸到了,然后攀着天窗一路摸过去,抓住一块窗
板,再挪到另一块窗板,因为天窗的边儿已经歪到了水里。我们快到十字厅大门口的时候,
只见一条小船正在那儿,千真万确是在那儿!我刚好能望到这条小船。真是谢天谢地!只要
再有一秒钟,我就会上船了。可正是在这一刻,门开了。其中的一个人探出头来,离我才只
几步远。我以为这下子我可完蛋了。不过,他又把头缩了回去,说:
“把他妈的那盏灯拿开吧,别叫人家看见了,比尔!”
他把一袋子什么东西扔进了小船,接着上了船,在船上坐了下来。原来是巴卡特。接着
是比尔本人走了出来,上了船。巴卡特轻声地说:
“全搞好了——撑船吧!”
我在窗户板上几乎挂不住了。我全身虚弱无力。不过比尔说:
“等一等——你搜过他身子了么?”
“没有啊,你搜过了么?”
“没有啊。这么说,他那一份现金还是拿到了手。”
“那就动手吧——只把东西拿走,可钱却留了下来,这象什么话。”
“喂,——他会不会猜到了我们是要干什么来着?”
“也许不会。不过我们反正非得拿到手不可。走吧。”
他们便跳出小船,钻到舱里去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因为门在破船上歪着的一面。一刹那间,我跳上了船,杰姆跟着一
跌一撞上了船。我取出了小刀,割断了绳索,我们便溜之大吉啦!
我们连桨都没有摸,也不说话,连悄声说话也没有说,连呼吸都几乎停住了。我们一声
不响,飞快地朝前直溜,溜过了外轮盖的尖顶①,溜过了船尾,刹那间离破船已有一百码。
黑暗把我们吞没了,连最后一点影子也给吞没了。我们安全啦。这我们是清楚的。
①当时轮船靠安装在外的明轮旋转推动,轮子四周有框架保护。
朝下游划了三四百码远以后,我们还能看到那盏灯在顶舱门口忽地闪?
们知道,那两个流氓找不到他们那条船,逐渐明白了他们如今正跟杰姆·透纳一样陷进了绝
路。
随后杰姆摇起了桨,我们就去追赶我们的木筏子。到这个时刻,我才第一次想到那帮家
伙的处境。——在这以前,我实在顾不上。我在想,就算是杀人犯吧,陷入如此的绝境也真
是够受的。我对自己说,说不定哪一天我自己也会是个杀人犯呢,难道我会高兴么?我便对
杰姆说:
“我们只要一遇见灯光,便在这地方的上游或者下游一百码处登岸,找一个你我和小船
躲藏的好去处。接下来,我再编出一个故事来,让人家听了去寻找那帮家伙,先把他们救出
来,时辰一到,好把他们给绞死。”
但是这个主意落空了。不一会儿,又是风雨交加,比先前还要厉害。大雨一个劲地往下
倒。又全不见一丝灯光。依我看,人们全都睡了吧。我们顺着水流往下游冲去,一边寻觅灯
光,一边寻找我们的木筏子。隔了很长一段时辰,雨停了,不过云还没有散开,电光还在一
闪一闪。电光闪处,只见前边有一个黑乌乌的什么东西,在水上漂浮。我们就追上去。
正是我们的木筏子。能重新登上自己的木筏,我们那个高兴劲儿,是没有好说的。这时
候,我们见到有一处灯光,在下游右手,在岸上。我就说,我去。小船上放着那帮家伙从旧
船上偷来的赃物,装了满满的半船。我们把这些东西胡乱堆在木筏上。我叫杰姆顺水往下
漂,估计漂出有两英里路远,便点一个灯,一直点到我回来。接下来,我摇起桨,朝灯光划
去。我顺着下水划去的时候,陆续出现了三四处灯光——在小山坡上。是个村子。我往岸上
灯光那边靠拢,停住了桨,朝下边漂去。漂过时,见到那是一艘双舱渡船,船头旗竿上挂着
灯。我四处找寻那边看船的人,心想不知道他在哪处睡觉。一会儿发现他坐在船头系缆桩
上,脑袋垂在两个膝盖当中。我轻轻地推了他肩膀两三下,就哭将起来。
他就醒了,还有点儿吃惊。不过,他见到只是我,便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伸了伸懒
腰。接着说:
“啊,什么事啊?别哭了,小家伙。有什么难处啊?”
我说:
“我爸爸、妈妈、姐姐——”
我哭得说不下去了。他说:
“哦,该死的。好了,别这么伤心吧。我们各人都会有各人的为难之处,一切会好的。
他们究竟怎么啦?”
“他们——他们——你是船上看船的么?”
“是的,”他说,仿佛颇为得意的样子。“我是船长,又是船主,又是大副,又是领
港,又是看船的,又是水手头儿。有的时候,我还是货物和乘客。我比不上老杰姆·洪贝克
那么富,我对待汤姆、狄克和哈利,就不能象他那么大方,那么好,象他那样把钱给乱花。
不过,我对他讲过不只一回了,我可不愿意跟他对调一下位置。我说,因为一个水手的生
活,这便是我的生活。要是叫我住在镇子外面两英里路的地方,没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别说
他那点儿臭钱都给了我,就是再加上一倍,我也不会干。我说啊——”
我插嘴说:
“他们大难临头啦,而且——”
“谁啊”
“啊,我爸爸、妈妈和姐姐,还有胡克小姐。只要你把渡船往上游那边开过去——”
“往上游哪里啊?他们现今在哪里啊?”
“在那艘破船上。”
“什么破船?”
“怎么啦,还不是只有一条破船么?”
“什么?你不是说‘华尔特·司各特’①么?”
①诺顿版注:马克·吐温戏称这艘沉没中的轮船为华尔特·司各特,因为他对这位
英国著名作奇作家评价不高,认为他也在沉没之中。
“正是。”
“天啊!他们到那儿去干什么啊,真是天知道。”
“嗯,他们可不是存心故意要去的。”
“我想他们也不会。可是如果他们不能赶快离开,那就天啊,那就没有命啦。怎么搞
的,他们怎么会钻进那么一个要命的地方呢?”
“说起来也是事出有因。胡克小姐是到上游那个镇上走亲戚去的——”
“是啊,是步斯渡口——往下说。”
“她是走亲戚去的。在步斯渡口。正是黄昏时分,她和黑女佣上了渡骡马的渡船,准备
在一个朋友家住一晚上,那个朋友叫什么什么小姐来着,名字我记不住了。渡船上的人丢了
掌舵的桨,船就打圈圈,往下游漂去,船尾朝前,漂了两英里多路,碰到那条破船上,就给
撞翻了。摆渡的和黑女佣以及一些马匹,全都冲走了。只是胡克小姐一把抓住了那条破船,
就爬了上去。嗯,天黑以后一个钟点左右,我们坐着我们做生意的平底船往上前开去。天
黑,我们没有注意到那条破船,到了近处,就来不及了,所以也给撞翻了。不过我们都得了
救,除了比尔·惠贝尔一人——啊,他可是个天大的好人啊——我宁愿那是我。”
“天啊,这可真是我平生遇到的最伤心的事了。接下来,你们又干了些什么呢?”
“啊,我们大声喊救命,闹了半天,可是河面太阔,我们再喊,也没有人听见。这样,
爸爸说,总得有人上岸去求救啊。会游泳的,就只我一个人。于是我就争着由我来干。胡克
小姐说,要是我一时不能马上找到人来搭救,就可以到这儿来,寻找他的叔叔,他会把事情
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我在下边一英里路的地方上了岸,一直在白费劲,想找人帮忙,可是人
家说,‘什么,夜这么深,水这么急,要人家干?简直是胡闹。还是去找渡船吧。’现如
今,要是你愿去——。”
“我倒是愿去。我要是不愿去,那才怪呢。不过,由谁来付这笔费用呢?你看你爸爸—
—”
“啊,那好办。胡克小姐对我说,是特为对我说的,说她叔叔霍恩贝克——”
“好家伙!原来他就是她的叔叔啊。你听我说,你朝远处有灯光的那个方向跑过去,再
往西拐,走四分之一英里,你就到了那家酒店,你告诉他们,要他们赶快带你去找杰姆·霍
恩贝克。他准定会付这笔钱的。你别再瞎耽搁时间了,因为他会急于想知道你带去的消息。
你告诉他,在他到镇上来以前,我肯定已经把他的侄女儿给平平安安地救出来了。你马上加
把劲跑吧,我马上到这儿拐角那一头,去把我的司机叫起来。”
我就朝有灯光的那边走去。不过,等到他在拐角处一转弯,我就往回赶,跳上船,把船
上的积水舀光,把船停靠在六百码外静水区域的岸边,自己挤到几只木船那里看着,因为不
见渡轮出动,我就安不下心来。不过,九九归一,为了对付那帮家伙费了这么大的劲,我心
里还是舒坦的,只因为肯象我这么干的,怕为数还不多。我倒是但愿寡妇会知道这件事。据
我判断,她会把我这么帮助那帮恶棍引为骄傲,就因为这类恶棍和骗子正是寡妇和正人君子
们最感兴趣的人哩。
啊,没有多久,前面就是那条破船了,黑乌乌的一片,往下游漂漂荡荡。一时间,我全
身打了个冷战。我朝着它冲过去。它往水里下沉已经沉得挺深了。我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船上
活着的人没有多少指望了。我围着它划了一圈,高声喊了几下子,不过毫无回音,一片死一
般静。我倒是为这帮家伙而感到心情沉重,不过也并非过份沉重。因为如果他们能顶得住,
那我也能顶得住。
仿佛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见到杰姆的灯光升起。升起时,仿佛灯光远在千里之外。待
到我走拢,东方已经开始灰白。我们便去寻觅一座小岛,把木筏子藏起来,把小舟沉到水
里,钻进窝棚里,睡得死死的。
第十四章
英文
醒来以后,我们把破船上那帮家伙偷来的东西翻了一遍,发现有靴子、毯子、衣服和各
式各样东西。还有一些书,一架望远镜,三盒雪茄烟。在这以前,在我们两人一生中,谁也
没有这么富足过。雪茄烟是头等的。整整一个下午,我们躺在林子里聊天。我还读读这些
书。着实快活了一番。我把破船上和渡轮上发生的一切全都讲给了杰姆听。我说,这种种的
事便是历险。不过他说,他可不要再历什么险了。他说,当我爬进破船的顶舱的时候,以及
他往回爬,想寻觅木筏子却发现木筏子已不翼而飞的时候,他差一点儿死了过去。因为他断
定,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反正他这下子是完了。因为要是没有人来搭救他,他就会给淹
死;而且,要是他被救,他就会被救他的人送回家,以便得到那笔悬赏,华珍小姐又肯定会
把他卖到南方去。是啊,他是对的,他往往总是对的。
对一个黑奴来说,他的脑袋可不简单。
我把书上说的那些事读给杰姆听:什么国王啊,公爵啊,伯爵啊,等等的。还有他们穿
着多么华贵,他们那个派头又何等了得;彼此称呼起来,总是陛下啊,大人啊,阁下啊,等
等的,并非只是先生而已。杰姆听了,眼睛鼓得大大的,听得入了神。他说:
“我还不知道他们有这么笃(多)啊。除了老王所罗门以外,我还从不曾听说过别的国
王啦。除非你把扑克牌上的国王都算上。一个国王能挣多少全(钱)啊?”
“挣?”我说,“啊,他们啊,只要他们高兴,他们一个月可得一千块大洋,他们要多
少便会有多少,什么东西都是归他们所有。”
“多快活,不是么?他们又得干些什么呢,哈克?”
“他们什么都不干。看你说的。他们只是这儿坐坐,那儿坐坐。”
“不吧——真是这样么?”
“当然是的。他们就只是四处坐坐。除非发生了战争,他们就去参加战争。不过别的时
候呢,就是到处懒洋洋地那么样,或者托着鹰去打猎——就光是打猎——嘘,——你听到了
一个什么声音了么?”
我们跳将起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不过没有发现什么,除了一只轮船轮子在水下搅动
的声音,这只轮船正从下游绕过河湾开过来。我们便走了回来。
“是啊,”我说,“有些时候,闷得无聊,他们便和议会无事生非。要是有人不安分,
他就砍掉他们的脑袋。不过,他们多半的时间耽在后宫里。”
“那是什么啊?”
“后宫。”
“后宫又是什么?”
“那是他把他的那些老婆放在那里的地方。你不知道后宫么?所罗门王就有一个,他有
一百万个老婆。”
“啊,是的,确有其事。我——我可没有把这个忘了。我看啊,后宫是个管吃管住的大
房子。在托儿室里,他们准是热闹非反(凡)的吧。我看啊,那些老婆准是吵架吵个不停,
那就更热闹了。人家说,所罗门王是自古到今世上最聪明的人,我可不新(信)这一套。因
为什么呢:难道一个聪明人愿意从早到晚老耽在那么个乱糟糟的鬼地方?不——他才不会
呢。一个聪明人会造一座古(锅)炉厂。等到他想歇一歇的时候,把厂子乖(关)掉就是
了。”
‘嗯,不过他反正是最最聪明的人,因为是寡妇亲口对我说的。”
“我才不管寡妇是怎么说的。总之,他不是个聪明人。他尽干些我从没听说过的荒糖
(唐)事。你知道他要把一个孩子一匹(劈)两半的事么?”①
①诺顿版注:见《圣经·旧约·列王纪》第三章,16——27节。
“知道,寡妇把这事一五一十都给我说了。”
“那么好啦!那还不是世界上最狠毒的心计?你只要好好想一想。听我说,这棵树桩就
算是其中的一个妇女——那边是另一个妇女,我算是所罗门王。这张一块钱的吵(钞)票就
算是那个孩子。你们两人都说孩子是自己的。我怎么办呢?我有没有到街坊邻居去走一走,
调查清楚这张吵(钞)票究竟是谁的,然后太太平平地物归原主,这不是有点豆(头)脑的
人都会这么办的么?可是不——我把这张票子,一撕撕成了两半,一半给你,另一半给另一
个妇女。所罗门王正是这么对待那个孩子的。现在我要问你:这半张吵(钞)票有什么用?
——能用来买东西么?那匹(劈)成了两半的孩子又有什么用?你就是给我一百万个匹
(劈)成两半的孩子,我也不西(稀)罕。”
“可是,该死的是,杰姆,你根本没有抓住要害——真该死,你把问题看歪了十万八千
里啦!”
“谁?我?滚你的。别跟我说什么要害。我看啊,有理没理,我一看就明白。他们这样
干,就是没理。争的不在于半个孩子,是在乎一个活蹦活跳的孩子。可有人以为可以用半个
孩子来判定一个活孩子的争吵,这就仿佛明明站在雨里头也不知道进来躲一躲。别跟我讲所
罗门王了,哈克,就瞧一眼他的半(背)影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
“不过我跟你说,你没有抓住问题要害。”
“什么该死的问题要害!我看啊,我看明白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可要知道,真正
的问题要害,还埋在里边——还埋在深处,在于所罗门是怎样成长的。譬如说,有一个人,
家里只有一两个孩子,这样的人会胡乱糟塌孩子么?不会,他不会。他糟塌不起。他准会知
道怎样宝贝孩子。可是如果另外的一个人,家里有五百万个孩子在跳来跳去,那当然就不一
样啰。他会把孩子匹(劈)成两半,就象对付一只猫一样。他还有的是啊。一个孩子,还是
两个孩子,多一点,或是少一点,对所罗门王来说,那根本无所谓,那个混帐东西!”
这样的黑奴,我可从没有见到过。只要他脑袋里有了一个想法,就再也不会打消。在黑
奴里面,这么瞧不起所罗们的,他可说是第一个了。因此,我就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国王身
上,把所罗门给撇在了一边。我讲到了路易十六,就是那个好久以前被砍掉了脑袋的法国国
王。还讲到了他的小孩——那个皇太子①。他本该继位为国王的,可人家把他给逮了起来,
关在大牢里,后来有一天便死在牢里。
①诺顿版注:皇太子路易·查理(1785—1795),继其父路易十六在17
93年上断头台后,死在狱中。哈克有关他后来逃亡的说法,乃是人们误传的,这样的传
说,在民间流传颇广。比较十九章里有关所谓“国王”(以及“公爵”)的谱系的胡话。
“可怜的小家伙。”
“可是也有人说,他逃出了牢,逃离了法国,来到了美国。”
“这很好!不过他会孤孤单单的——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国王,是这样么,哈克?”
“没有。”
“那么他找不到差事了吧?他打算干些什么呢?”
“啊,这我可不知道了。有些法国人去干上了警察这个行当,有些人教法语。”
“怎么啦?哈克,法国人讲起话来不跟我们一样么?”
“不。他们讲的话,你一个字也听不懂——一个字也听不懂。
“啊,可真要命!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事实便是如此。我从一本书上学了他们的几句怪声怪气的话。譬如说,有一
个人来找你,对你说,‘巴赫符——佛朗赛’,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会觉得怎么样。我会冲他的脑袋一权(拳)打过去。这是说,如果不是白人的
话。对黑奴,我可不准他这样叫我。”
“去你的吧,他并没有叫你什么啊。这只是在说,‘你会说法国话么?”
“啊,那么,为什么他不能那么说呢?”
“怎么啦,他不是正在这么说了么?法国人就是这么说的。”
“嘿,这他妈的好滑稽。我再也不愿听了。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听我说,杰姆,一只猫说起话来跟我们一个样么?”
“不,猫不一样。”
“好,一条牛呢?”
“不,牛也不一样。”
“猫说起话来跟牛一样么?或者牛说起话来跟猫一样么?”
“不,它们都不一样。”
“它们说的各个不一样,这是自然而然的,理所当然的,是吧?”
“那当然。”
“那么,一只猫,一条牛,说起话来自然跟我们不一样,是吧?”
“那是当然的啰。”
“那么,一个法国人说起话来跟我们不一样,不也是自自然然、理所当然的么?你回答
我这个问题。”
“一只猫是一个人么,哈克?”
“不是。”
“好,那么要一只猫象一个人那样说话,这是胡闹。一条牛是一个人么?——或者说,
一头牛是一只猫么?”
“不。都不是的。”
“那就好了,它就没有理由跟人或是猫一样说话。一个法国人是不是人?”
“是的。”
“那就好了!那他妈的,他为什么不说人话呢?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知道,这样白费口舌,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你根本没有法子跟一个黑奴展开辩论。
因此我就没有把话再说下去。
第十五章
英文
我们断定,再有三个晚上,我们就会来到开罗。那是在伊利诺斯的南头,俄亥俄河在此
汇合,我们要到的地方正是这里。我们准备把木筏卖了,搭上轮船,沿着俄亥俄河往上走,
到那些不买卖黑奴的自由洲去,这样也就摆脱了是非之地啦①。
①诺顿版注:马克·吐温为什么没有按照杰姆求得了自由那个原来的路子写下去,
评论家们对此历来都有争论。据对手稿进行过研究的人说,马克·吐温写到近第十六章结尾
处便停了下来,一搁笔,恐达两年。后来续写时,爱上了这样一个写法,即要抒写密西西比
河上的自由气氛,写成一种时间之流,在时间之流的流逝中,能免于陆地上的残酷与假冒伪
善这类的灾难。比较本书第八章中的注释。
后来,在第二个夜晚,开始起了雾,我们便朝一处沙洲划去,把木筏系好,因为在雾中
行舟是不行的。不过,我坐在独木小舟上,拉着一根缆绳,想把木筏拴在什么一个地方,却
无处可拴,除了一些小小的嫩枝。我把缆绳套在那凹岸旁边的一颗小树上。不过正好有一个
急流,木筏猛地一冲,就把小树连根拔了起来,而木筏也就往前漂去了。我见到迷雾正四面
八方聚拢来,只感到心里既不舒服,又发慌,至少有半分钟动弹不得。——抬头一望,木筏
已经无影无踪。二十码以外,就什么也望不清。我跳进了独木小舟,跑到船尾,抄起桨来,
使劲往后一退。可是它动也不动。我一慌张,忘了解开绳索啦。我立起身来,解开了独木
舟,可是我心慌意乱,两只手抖抖的,弄得什么事也干不成。
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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