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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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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河畔盘膝而坐,脑中想着白日苏无愿所说的话。
  月色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在一片恍惚的心神中,湖水中央慢慢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来,轮廓眉目笑靥渐次清晰。
  蛊惑的气息在周遭蔓延,她着魔一般伸出手,却在手指触及到冰凉的水面时,幻象在摇曳的水流中瞬间消逝。
  她回过神,却没有收回手。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在六年来将那人的身影和所有的过往放在不可触及的地方。可是原来逃避不代表遗忘,不去触碰也不代表就能无动于衷。
  在走火入魔的时候,她眼中心中所见到的,都是同一道身影。
  理智可以控制感情,那么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所见到的是不是就是心中真正所想?
  她不知道。
  长指搅动着水流,月下那人凝视着湖面的眼眸幽静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前辈。”
  苏无愿微笑摇头,示意她不用起身,自己也跟着在旁边坐下。
  “前辈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苏无愿笑道:“年纪大了骨头太硬,三更半夜还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女娃呢?你不睡,是不是不知道该作何决定?”
  苏波面色晦暗,先点头,又摇头,然后再点头。
  苏无愿道:“曾经我也与你一样,经历过这样的烦恼。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一身的雄心壮志,脑中反复想的就是如何在江湖上闯荡出一番名声。十八岁那年我出外游历,然后遇到了她。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拔刀相向,也可说是不打不相识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一起结伴行走江湖,开始时我存有很深的偏见,可是长久的相处下来,我才发现她跟江湖传闻中的很不一样。然后我成功地在江湖上成名,也回暮雪山庄继承了庄主之位,之前所盼望的一切都已得到,可是我的心里却并不开心,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她。我心中很清楚,我与她是绝不可能的,我是白她是黑,正邪势不两立。如果要与她在一起,除非我永远与暮雪山庄划清界限。人最苦恼的大概就是,永远不知道在理智与情感之间选择哪一样才对。我挣扎了很久,最后为了断了自己的念想,很快娶了小师妹为妻。她的性子很烈,在我跟小师妹成亲的当晚归还了我当年送她的绢巾,上头只写了四个字:恩断义绝。从那以后,她真的完全从我的生活中消失,而我却越来越思念她。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荒谬,人怎么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呢?强行压抑也只会适得其反。我万分后悔,却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渐渐麻木,与小师妹貌合神离地过了十年。十年之后,小师妹因病去世,我唯一的羁绊终于解开。那时候我就在心中下定决心,要放弃暮雪山庄的一切去找寻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找到她。”
  苏无愿说到这里忽然停下,面上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良久他续道:“我暗地里安排好一切,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临走前一晚,无暇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我们约在藏宝楼的密室,孰料他竟暗算于我”
  苏无暇暗算了苏无愿之后,自己当上了暮雪山庄的庄主,或许他长久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妻子的死亡正可以给苏无愿的失踪一个合理解释。可是,其实所谓的解释也并不是很重要,如果苏无暇要除去苏无愿,之前的十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动手。以江湖中人对苏无暇的评价来看,此人为人正直刻板,对苏家名声看得非常之重。或许在他看来,掌门人与黑道妖女有所牵扯的丑闻是苏家所无法忍受的?
  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随着苏无暇的死再无人知晓了。
  “我在这山谷里独自生活了四十年,对于人世间的名利权位感情早已看淡。只是心中一直有个期盼,希望能在临死之前再见她一面。”
  苏波闻言怅然道:“事隔五十年,或许那人已经过世,也或许她早已另嫁他人。往事如隔世,就算前辈见到她又能如何?”
  老者叹道:“我不是想要求个结果。只是想看一看她,不管她是生是死,是不是还记得我。我只想再见她一面,了断五十年来的牵念。”
  只想再看一眼吗曾经她也有一个很类似的故事,一段正邪不两立的过往,一位温柔狠心,爱之恨之的小公子,如果再见他一面,是不是就可以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苏无愿看着她道:“女娃,入寒潭事关生死,你务必考虑清楚。虽然我很想出谷,但绝不会勉强于你。”
  苏波沉默片刻,双眸清明湛亮回望他:“前辈,我想清楚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要尝试一次。”
  不管是继续还是放下,如果不能坦然面对自己,她永远都无法摆脱过去。
  待苏波离开,老者对湖畔后方的树林道:“可以出来了。”
  一人从林后阴影中慢慢走出,微一躬身道:“多谢前辈。”
  苏无愿道:“我虽是应你所托,但所说也是实情,你无需谢我。”只是若他不开口,他也是断不会拿自己的过往对女娃施压的,“你既然希望女娃出谷,为何不自己跟她说?”
  那人淡淡道:“前辈有恩于阿苏,如果是前辈所愿,那么阿苏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尽力达成。”
  他倒是了解那女娃得很,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女娃用情至深,你就放心让她去冒险?”
  那人抬头,清冷月辉落在他俊美面容,更显温和落寞。
  “我自然不放心。”可是,她连昏睡中都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若要她一辈子待在这谷中,必定心有不甘郁郁寡欢,“与其不开心地活着,我宁愿她全力一试,虽死而无悔。”

  离别

  苏波从寒潭入水后已有三天,霍思卿便在落下的那机关洞口下坐了整整三天。
  苏无愿途中几次拿了些水果来给他,他都只摇头道:“阿苏生死未卜,我实在吃不下。”
  到了第四日头上,终于从洞口上方传来机关作响的声音,跟着两边的木板缓缓分开分出一道裂缝来,一条绳子从上方垂下,有人焦急道:“下面有人吗?”
  霍思卿喜极:“阿苏!”谢天谢地,她平安无事!
  等到苏波将他二人拉上来,苏无愿问道:“女娃,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莫非寒潭内发生了什么意外?”
  霍思卿不由屏息细听,苏波道:“前辈放心,那寒潭原是与山庄外的试剑池相连的,我很顺利地便出来了。不过出来之后,等到天黑才方便去见九少。待我将事情始末对他说了,我们二人商议了一下,觉得必须想个万全之策让苏远瞻现形,所以就又耽搁了两天。”
  苏无愿道:“那现在事情已解决了?”
  苏波笑道:“不错。苏远瞻已经被苏庄主关起来了,至于前辈的事情未征得前辈的同意,我并未将此事告知苏庄主,所以才半夜偷偷过来将你二人接出。”
  苏无愿点头道:“你做得不错。我确实没有与天青相认的打算。”
  苏波又道:“前辈,抱歉,让您多受苦了几日。因我当时想了一想,在事情未解决之前,还是让您与思卿待在谷中较为安全。”
  苏无愿闻言看了一眼霍思卿,心中不由叹口气。这女娃论心智论冷静论胆色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只是——她又怎么知道,对于挂心她的人来说,这杳无音信的三日三夜有多难熬?
  她若有心,就算当时不救他们上来,先来这处报个平安也是使得的。
  女娃娃为了傻小子可以不要命,但是——却偏偏少了些更重要的东西。
  各人自有各人缘,今后如何也只能看他二人的造化了。
  “女娃,谢谢你救老夫出来。老夫就此与你二人别过。”
  苏波与思卿都明白他心中未了的心愿,便也不挽留,诚心道:“前辈保重!”
  与苏无愿别过,苏波转头道:“思卿,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从藏宝阁出来,她提着灯笼,二人走在回客房的路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行来竟默默无语。
  到了霍思卿房门前,苏波道:“你好好休息。”转身刚想离去,却忽然被霍思卿抓住胳膊。
  他牢牢握着她手臂,目光落在她面上,半晌却不开口。
  直到她困惑道:“思卿?”
  他这才开口,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阿苏,你跟慕容十七学过易容吗?”
  她不由微微皱眉,顺意道:“学过一些。”
  “那就好。”他颔首,接下来说的话更加莫名其妙,“你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永远保守秘密。”
  苏波闻言身体一僵——他到底想说什么?
  还有,明知道他看不见,可是此时那直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却有一种让她无所遁形的感觉。
  就在她快要受不了而转头的时候,他忽然松手,突兀道:“晚安。”
  “晚安。”
  提着灯笼往回走,她的心中却比来时更乱,脑中反复都是他那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可以永远保守秘密。
  ——这原本也是她跟慕容十七学习易容的原因。
  因为她早从四少那里知道,这么多年来,那个人一直在找她。
  那个人,为什么要找她?
  或许,那个人还记挂着她。她的小公子,骨子里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也或许因为她知道太多关于他的秘密了。每一个秘密,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那么在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之前,他可能每晚都难以安寝。
  苏波忽然停下脚步,心中是了然之后骤起的惊讶。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信任他了?
  就算这六年来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原来自己根本就已经在潜意识里开始防备。
  不一样了
  那么,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曾经那个甘愿把性命交到他手中的她呢?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试图完全抛弃寒烟以另一个人的身份而活,直到最近才发现那是自欺欺人。
  可是,她也早就不是寒烟了。
  寒烟爱小公子,可以为他生为他死。苏波呢?
  她突然转回身。远远地,那人还在月光下静默立着,明明说了晚安,却并没有回房;明明看不见,却始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心下一恸,下意识地,她一步一步又走回去。
  走到他面前,看着那人安静的面容,自己浮躁的心仿佛也可以安定下来,他总是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不是?“思卿,我现下会出发去黎城跟八少会合,参加一个半月后旭日山庄的武林大会。你想一起去吗?”
  他听得懂她话语中淡淡的央求——原来阿苏也会害怕,心里某一处隐隐作痛: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永远陪在这个人身边,为她挡去所有恐惧和伤害。
  可是,他不行。
  武林大会素有争端,危险难测。若带他一个废人在身边,只会增加阿苏的负担。
  即使再担心,他也必须站在原处。——有时候也很痛恨,为何自己非要这么理智。
  看他慢慢地摇头,苏波面上浮现失望神色。须臾又恍然,自己这是怎么了?武林大会难保会有风险,如何会开口要求思卿随行呢?
  她摇头,脑中也清醒了些,笑了一笑道:“思卿,我已跟九少说过了,他会照顾你的。等我办完事就回慕容山庄找你。”
  他点头,柔声道:“阿苏,你要记得你说的话。”
  “恩,一言为定。”她微笑,在这初春的夜,心头有涌动的暖意。是了,寒烟与苏波不同,因为寒烟只有小公子,生无可恋。但是苏波不再是一个人,若她死了,思卿会伤心,九少会伤心,慕容世家的很多人会伤心。
  所以,她一定会好好活着。

【武林大会】

  唐门少主

  武林大会四年一届,每届都由当任的武林盟主主持,受邀人选的名单也同样是由盟主草拟,随后向各帮派发出邀请函。虽然每届都会做些细微的变动,但实际上来来去去相差不大。而慕容世家虽已处于半隐退状态,但由于四大家族在江湖上的地位非同一般,所以每届都在受邀之内。此次自然也不例外。
  大会的时间定于四月初三。三月末,旭日山庄东北方向的黎城可见不少武林人士进出,均是赶往旭日山庄参加武林大会的。因出了黎城还有两个时辰的距离,大多数人便会选择在黎城歇一歇脚。大门派财大气粗自不必说,就算是些小门小派,逢此盛事也不愿削了面子,因此黎城内顶尖的几大酒楼近日生意皆爆满。
  “两位客官,抱歉。请明日赶早。”
  慕容决从酒楼垂头丧气走出,到了门口台阶一屁股坐下。
  苏波不由皱眉:“八少”这酒楼门口人来人往的,他就这么坐在地上不妥当吧?眼见已有不少路人围了过来,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她忙伸手拉他,“八少,我们再换一家试试,我知道拐角处有一家不错——”
  “换换换,都换了七家了!我不管,别说拐角,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步都走不动!”慕容八少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底盘子倒是扎实,任她死拉活拉就是不挪窝。
  她无奈:“真不走?”
  “不走。”坚决地。
  苏波只好转头又进了酒楼,站在大厅门口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厅中状况,最后朝向中间一桌走去。相比其他各桌,这是人员最为松散的一桌,若桌上的四位仁兄愿意挤一挤,加上她二人还是可以的。
  “几位大哥,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与我家少爷拼个桌?”
  桌上四人一起抬头看她,皆是面色不悦。当中一位满面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率先开口骂道:“拼个球!你瞎了不成?这桌上哪儿还有空地方!”
  苏波也不动怒,仍是好声好气道:“若是各位愿意挤一挤——”
  “挤你奶奶个熊!”话没说完又被那大胡子打断,他瞪着她,脸上的表情充分显示出不耐烦,“还不快滚!”
  苏波不动:“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多个朋友总是比多个敌人要好。”她语气虽平淡,却隐含威胁之意。
  桌上那几位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一听到她说这话哪儿还能忍得住?四人均是面现愠怒,大胡子一把拍桌而起:“找死!敢威胁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老子早教训你了!”
  “哦?” 要是往常这种程度的挑衅她未必放在心上,但是近来不知是否离旭日山庄越来越近的缘故,老是觉得情绪一日较一日起伏不定。苏波此时眼中便也不由染上些许寒意:“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不敢动手?也对,若是输给女人可就太丢脸了!”
  此话一出,桌上四人齐刷刷站起!大胡子已红了眼,二话不说一拳就朝她脸上挥来——
  眼见一场厮杀不可避免,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处伸来一只手,正覆住大胡子挥至苏波面前的拳头。
  来人一掌化去攻击之力,身形亦跟着落入剑拔弩张的二人中间,形成个阻隔的姿势。
  大胡子收拳怒道:“奶奶个熊!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管老子的闲事!”
  那人头束玉冠,一身绯色滚金边锦袍,腰间还系一根碧绿的带子,打扮甚为贵气招摇。此时也不答那壮汉的话,只回头对苏波展颜一笑,面含关切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苏波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勉强道:“我没事。多谢公子。”袖中的拳握了又松开,提到丹田的真气也只好作罢。——她真想像大胡子一样骂人!奶奶个熊!这人知不知道想发泄而不得是多么难受!
  那贵公子此时面对着她,待看清她平凡无奇的一张脸,眼中不由掠过一丝失望,面上倒是一直笑着。又看她一直板着脸只以为是受惊过度,便柔声安慰道:“有我在,你不必怕。”郁闷,戏文上不是都说英雄救美,为啥他救的人呃,长相如此质朴。
  算了,无论如何,打女人这种事都是他唐六公子绝不能容忍的。
  唐六一偏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正避过大胡子暗算的一拳。
  他翩然转身,手中折扇亦适时挥开,动作一气呵成漂亮至极(显然平常训练有素),出口对大胡子不屑道:“我说这位大哥,你打女人在前偷袭在后,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了!”
  大胡子肺都气炸了:“偷袭个球!偷袭你奶奶个熊!”这该死的小白脸先坏他事,然后又一直拿背对着他,摆明了对他完全无视!他不偷袭难道还要说 “大哥,麻烦你转个身先”?
  唐六闻言不由皱眉,他平素花前月下惯了,往来的皆是风流不羁的公子哥,面对这样只会动手和骂人的粗人还真是就说他讨厌江湖。
  “这位大哥,女人是要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打的!”粗人就是粗人,永远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的真谛。
  大胡子继续怒:“疼爱个球!疼爱你奶奶个熊!”
  围观众人皆是一头冷汗。
  “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唐六很头疼,感觉完全无法沟通。
  大胡子怒:“要说就跟我的拳头说吧!”说完一拳朝他脸上招呼过来!唐六挥扇挡过,二人再次过起招。
  苏波看了一会儿,转头朝大门走去。
  走了两步,眼前光线忽然一暗。
  她按捺住心下不耐,抬头看挡道的那人。
  那人也正看着她,唇畔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她这一世也算见过不少美男,江傲炎的谪仙之姿,霍思卿的淡漠儒雅,魅影的邪媚妖惑,慕容三少的英挺俊朗,甚至刚才那自作聪明救人的家伙也算容貌不俗,风流倜傥。
  可是,都不像眼前这人。
  如此,不过静静站在她面前,便似沉稳的山,流动的风,温柔的水,明媚耀眼的阳光;便觉得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望穿秋水的等待也不过瞬时。
  “唐清澜。”
  偏宜曲江上,倒影入清澜。
  竹管曾伴秦筝,清澜月下舟灯。
  清澜素砾为庭户,羽盖霓裳不知数。
  唐家四少公子,唐门的下任继承人。江湖第一美男子,唐清澜。
  她从没见过此人,只是听十七小姐言谈之间提起过。
  原来要认出他来,一点也不难。
  那人似乎也不意外她会叫出自己的名字,微微浅笑道:“这位姑娘,怎么说舍弟也是为了你才惹上麻烦的。你就这样走了,未免有些不讲道义。不如还是随我过去将事情解决了再走不迟。”
  苏波看他一眼,缓缓点头:“唐公子说得不错,一走了之实非正派之举。”她其实原本也是看那少年虽则轻浮,但武功其实不错,那大胡子并不是他的对手。——原来他是唐门的人,也难怪武功不俗了。
  那边厢,唐六和大胡子正打得欢。为免被误伤,周围看戏群众都保持着安全距离,给他二人空出一块相当可观的决斗场地。
  唐清澜纵身跃进危险地带,一手一个拉开缠斗的二人。先教训唐清逸道:“胡闹!唐门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唐清逸委屈叫道:“四哥!我是见义勇为好不好!”
  唐清澜道:“你就是急性子,喜欢逞英雄!先前的事情我看得很清楚,是那位姑娘无礼在先,也怪不得别人生气了!而且——”他转头看一眼大胡子身后的某个瘦高老头,意味深长道,“你是江湖阅历浅,才会不认识中原第一镖局的赵顶天赵总镖头,赵总镖头豪爽仗义素有侠名在外,他的手下又怎么会真的对这位姑娘动手?无非也只是吓吓她而已。”
  唐清逸摸摸鼻子,不作声了。
  唐清澜上前一步,先对大胡子抱拳歉意道:“这位大哥,令弟无礼莽撞,清澜代他向你赔不是!还希望你和赵总镖头大人有大量,看在小孩胡闹的份上莫要与他计较了。”
  大胡子一时面色僵持,貌似说什么也不是。他身后那位赵总镖头忙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扶起唐清澜,道:“唐少门主太客气了!我原本也确实是只想吓吓这位姑娘,不过都是一场误会而已!如今误会都已说开,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唐清澜感慨:“总镖头果然与传闻中一样心胸开广,今日能与总镖头结识实乃清澜的荣幸!清逸,还不快点过来向总镖头道歉!”
  唐清逸撇嘴,不甘不愿道:“抱歉了总镖头。”
  赵顶天笑道:“唐小兄弟侠义心肠确有唐门之风!日后一定也是武林之栋梁!”
  唐清澜道:“总镖头莫夸,他可夸不得!性子急躁又爱出风头,我这次带他出来也是想磨练他一番的。省得一天到晚尽给我惹麻烦!”
  赵顶天闻言抚须哈哈大笑:“不急不急,慢慢教才是!就跟我家那个刁蛮的女儿一样,也是让我头疼得很啊!”
  苏波站在一旁,眼看他双方从水火不容到如今相谈甚欢,心下不得不佩服。赵顶天的名字她是听过的,陕北第一镖局的当家人。要说什么中原第一镖局——那就真是鬼扯了。不过这顶高帽子,显然让戴的人非常愉快。唐清澜此人口才甚好,能进能退,话里有话。夸赵顶天为人侠义,说只是吓唬她,给了赵顶天一个台阶下,还又逼得他不得不下这个台阶。先前开口教训唐清逸的时候又抢先暗示了对方自己的身份,退一万步讲,对方就算不买他的账,也不能不给唐门面子。表面看来赵顶天是里子面子都占尽了,实际根本就是吃了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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