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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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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她淡淡应。眼看着那道身影慢慢走入楼中。
  那人入了楼,人群并没有散,都静静在原地候着。明明知道他根本没有希望,可是还是有人在等着。对这些杀手来说,很多人一定都在心中做过这样的梦:有一日能离开这里,过正常人的生活。
  只是;这样的奢望与残酷的现实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她没有等下去。翌日,毫不意外地听到那人的死讯。听说,直接用生前睡过的席子裹了,拖到后山的乱葬岗埋了。
  对面的少女唧唧喳喳:“可有趣啦。他抬出来时身上都是箭孔,活活地给射成了个筛子!血从那些孔里喷出来,跟泉眼似的!真可惜你没亲眼瞧到!”
  寒烟依窗而坐,一手倚在窗栏支腮,另一手执着酒壶。微掩的黑眸望着窗外,眉间一径平淡无波:“是吗?那可真是有趣了。”
  非染眉飞色舞续道:“实在新鲜有趣!下次执行任务时,我也要试试!不过也不知能否用剑砍出那种效果?”
  她话语间跃跃欲试的急切让一直敷衍交谈的那人终于抬头看来,良久唇畔微扬淡淡讽道:“大可以一试。专挑那些血脉切,颈项,四肢,要是你剑够快的话,血就像井喷一样,会流得又急又快。而且,被杀的人不会立即死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尽,直到最后一滴。”
  “有趣极了!” 少女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拍掌,花般娇艳的面容上掩不住的急色。
  此时,忽有人掀帘进来,盈盈一拜,“寒烟姑娘,门主有请。”

  影煞门主

  “属下拜见主上。”
  入了亭内,依例跪拜行礼。那男子负手立在面前,似是在专心观赏莲花。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地,置若罔闻。
  领她过来的小婢已经退下。诺大的莲花池边只他二人,清风飘香,寂静无声。
  她不敢起身,不便作声。只能安静跪着。
  过得半晌,那男子终于开口,却不是让她起来,只温声道:“寒烟,你今年十八了吧?”
  她微怔,“是。”
  男子缓慢转过身。面朝着她,俊美容颜犹如神祗,“记得当年你初来门中,还不过是个会哭会笑的孩子。一晃眼,竟也十余年了。”
  她恭敬道:“主上收留养育之恩,寒烟时刻铭记于心。”
  男子摇头:“你能有今日,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无需记我恩情。”
  “主上虽不记恩,寒烟却不敢忘情。若不是当年主上收留,寒烟早已死于仇人之手,又怎能安稳活到如今?”
  他闻言笑起来,做个虚扶的动作,“你先起来吧。莫跪着了。”
  “谢主上。” 她依言站起,垂首恭敬而立。
  又是一阵寂静。
  影煞门主不说话,寒烟亦不敢抬头。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很反常地温和平淡。虽无压迫性,她却越发觉得不自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再过十日,便是旭日山庄的四公子大婚之喜吧?”
  他很突兀地开口,骇得她亦很突兀地抬起头来,甚至忘了掩饰面上惊讶的神色。待到发觉自己的过激反应, 才忙又垂下头,低声道:“是。” 心下不由暗暗揪紧。
  仿佛没看见她异常的反应,他径自道:“届时各方武林人士都会前往祝贺。凭以往的经验来说,这是杀人的最好时机。不过,也因此防备最严,却也是最危险的时机。”
  她眸中掠过一丝狠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呵,我就是欣赏,你行事的这股子狠劲。” 修长如玉的指,忽而缓慢穿过她乌发。她吓了一跳,因不喜人近身,很努力才抑下避开的冲动。静候长指触抚,一下一下,轻顺而过。不带押昵,却似有一种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亲近,人和工具?
  她心中讽笑。倒要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记得,你以前很排斥接灭门的任务,为何上次会主动请行?” 虽然足够心狠手辣,但她素来不喜欢接灭门任务。宁愿对抗势均力敌的敌手。如果不是知之甚深,定会以为她是尚存善念。
  她垂眸,答得滴水不漏:“因为属下幼时曾经历过灭门的过程,所以心中一直存有阴影。不过,属下觉得这不该成为自己的软肋。人若是不能突破自身,又如何成长进步呢?”
  “呵,说得不错。” 男子轻笑,“数月前,曾有一人向影煞门递交过一则委托。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要一个人的人头。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望着她的眸色一径温和含笑,寒烟却顿时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迟疑一瞬小心斟酌道:“属下愚驽,属下不知。”
  “因为,他要杀的这个人,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如此,你可明白了?”
  她后脊冰凉,顶着寒意道:“属下明白。”
  男子笑道,“明白什么?说来听听。”
  她强作镇定:“武林各道虽然都默许了影煞门的存在,但凡事总有个底线。若是如今公开杀了武林盟主,便是全不把武林正道放在眼底。到时候,白道必定誓不罢休。”
  男子点头:“不错。你果然聪明。但是,” 他话锋一转,冷道,“聪明若用错了地方,可是会要命的。”
  她闻言扑通一声跪回地上,“属下该死!”事到如今再装糊涂的话,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影煞门主高高在上,俯视而立。看她磕头如捣蒜,面上全无表情,先前的温和亲切早已消失无踪。
  待她磕得额头上血迹斑斑,冰冷的声才道:“够了。起来吧。”
  “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他冷笑。
  寒烟大气都不敢出,默默站起,噤若寒蝉。
  他看了她一会儿,复又转回身去,面朝着莲花池。
  微风带进阵阵清爽,她却只觉得全身难耐,一会燥热难安,一会儿又如坠冰窟。她不怕死,可是,若她死了,便再杀不了想杀的人!心中难免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接这一桩生意,至少不会让主上察觉她心中所想。只怪,交易的条件太诱人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过去。再等到他开口,恍如隔世。
  “既然,你破例给了楚梦生一个机会。那么,我便也给你一个机会。”
  她一愣,几乎怀疑自己站久了幻听了。他转头看着她的难以置信,忽而又笑道,“放心,本门主一言九鼎。我不光不追究此事,还不会阻拦你去杀左千秋。唯一的要求是,你绝不能以影煞门人的身份去。”
  她顿时明白,右手从腰间过,双手恭敬呈上竹剑:“主上恩德,属下永不敢忘!”
  影煞门主并不伸手去接,平静看着她:“你可想清楚了?若没了竹剑,你杀招威力顶多只余八成。想跟左千秋硬拼,无异于送死。”
  她眸色沉静坚定异常:“属下明白。多谢主上成全!”
  言罢,俯首重重磕下。
  他静默少时终是伸手接过,淡道:“你好自为之吧。”
  八月初十,江湖第一大庄旭日山庄庄主江凌风四子江傲炎与垄断天朝大半水运的幻雪帮帮主楚燕修独女楚梦诗的大喜之日。江凌风与楚燕修皆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因此,此次两家联姻,自然是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从数日前开始,前往庄中祝贺的人潮就络绎不绝。各门各派掌门人几乎到齐,便是实在不能到的,也都遣了门下最重要的弟子备齐厚礼前往。旭日山庄庄中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飞扬,一派喜气。值此喜庆时刻,江凌风也并未放松戒备,反用了多于平日数倍的守卫人数,以确保道贺各派掌权人的安全。
  初八,花轿如约进了门。双方家长见过面,在拜堂之前,暂且将楚家小姐安置在庄中一处别院。
  初九,婚礼前一夜。楚家小姐的闺房。
  楚梦生着急地伸手欲探床上少女的鼻息,急道:“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桌边的白衣女子道:“放心,只是点了昏穴而已。”
  确认过她所说无误,男子这才放下心来,小心地替妹妹盖上被子。
  寒烟侧头瞧着他细心的举动,忍不住出口讽道:“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那个死去的未婚妻。”
  楚梦生立即瞪过来:“是你再三跟我保证过,绝不会伤害梦诗,我才答应你的要求的!”
  “是。” 她接茬,面上淡淡笑道,“我还保证,除了一夜的鱼水之欢,她半点损失都不会有。”
  “仅此而已?” 莫怪他怀疑。她答应他,除了左千秋,绝不伤这次来祝贺的任何一人。这实在太过奇怪。这样没有丝毫好处的买卖,为何她会接受?
  看穿他的疑惑,她耸肩,“确实没什么好处。不过,到这时候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就算没有与你的交易,我原也会去杀左千秋的。”
  这回轮到他震惊了:“为何?”
  她微扯唇,学他之前的口气道:“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总之,我们是殊途同归。哎——没必要一副受骗的样子吧。你该高兴,至少知道了我不会敷衍完成交易。是好事不是吗?”
  楚梦生皱眉道:“那你要假扮梦诗拜堂是为了什么?”
  寒烟懒洋洋睨过去,左右不改调笑的口吻,“好歹我就要去送命了,临死之前想找个江湖闻名的美男子一夜春宵,这不为过吧?”
  楚梦生被她说得半晌反应不过来。若是真的,这女的真是放荡又荒谬,若是假的,——难道她要加害傲炎?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凛,脱口要求道:“我要你保证绝不伤害江傲炎!”
  黑眸眨了眨,她顺意举手起誓:“皇天在上,我寒烟今日对天发誓,终我一生,绝不做任何伤害江傲炎的事情。若有违此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听着,只觉得她这个誓发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此时,又听她续道,“可若是明晚他看到我,一时克制不住兽性大发,最后落个力尽人亡,那可不关我的事。”
  楚梦生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忽然见她朝床铺走去,他警戒心立起,叫道:“你干吗!”
  女子脚步不停,面容含笑半真半戏谑:“睡觉。不补充好体力,明夜如何大战三百回合?”
  说话间,她已走到床侧。便索性立在一旁,静看那被她点了昏穴安卧被褥的准新娘。很美丽的少女,柳眉杏目,樱桃小口。细致如凝脂的肌肤。像朵清丽的水仙花。光这样看着,就能想出一大堆词汇:善良,娇美,天真,单纯,贤惠,端庄
  全都是她没有的。
  “你想干吗!” 到底是练武之人,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并没有瞒过楚梦生。
  看他紧张兮兮地挡在小水仙面前,她却反倒回神笑了起来。
  她在嫉恨什么?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洞房花烛

  翌日,大喜之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红帷高挂的雕花床上贴着大大的“喜”字,桌上整齐摆着合卺用的酒壶和杯子,龙凤双烛安静燃烧,晃动的烛光映照着大红帕下沉默而坐的身影。
  喜娘已经出去。房中并没有外人。那金制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都快断了,刚伸手想取下,即时又想起喜娘出去前所说,“小姐,这喜帕可不能自己取下啊。不吉利的。只有由夫君亲手掀起,方能一生相守,白首偕老。”
  她这一犹豫,便连自己也忍不住嗤笑起自己来。难道还真想一生一世不成?果断地伸手一摘,连同喜帕和凤冠,都随意丢到地上。
  顿时觉得颈上一轻,舒服不少。
  她无视肩腕酸痛疲惫,双手背在头后,慢慢仰面躺下。
  漆黑的眸望着床顶镂花刻纹,脑中不自觉又开始回想,先前喜堂中的情景。
  喧闹的大厅,恭贺声,祝酒声,调笑声,交谈声。
  而她,便在这一片喧闹的祝福声中,与那俊美男子隔着红锻,相拜成礼。
  她看不到他,却可从红帕下方,看到体贴细微伸来搀扶她的那一双手。熟悉的修长好看。
  一时间竟让她有些恍惚了。
  半晌,慢慢握住。耳边听着“礼成“的声响,心下只是茫然,竟是夫妻了么?
  眼前一片暗红。许久,痴痴望去,蓦然只见喜帕下相握的一双手。十指相覆,纠结缠绕。
  是夫妻了她终于放下心来,原是想笑,眼角却渐渐湿润。
  回味着那时情形,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兀自笑了出来。
  笑了一阵,趴着,静看那先前被她掷在地上的凤冠喜帕,又笑。
  她心情大好,便像个玩心骤起的孩童一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拿起那凤冠重又戴回头上。
  凤冠霞帔。古铜镜中的新娘,娉婷婀娜,眉目含羞。
  眼角瞥到台上的梳子,她在铜镜前落座,披散长发,开始替自己梳头。
  “一梳梳到尾”
  依稀记得,当年姐姐出嫁前,娘便是这样给她梳头的。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原以为早已记不清娘亲容貌了。此时,那情景却不知怎的越发清晰起来。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娘亲穿着一件淡蓝绣花的衣衫,在镜前替姐姐梳头。白玉清透的梳子顺着乌发缓缓而下。娘温婉地笑,喃喃低语。姐姐转头看娘,唇畔含羞,似嗔非嗔。
  握着木梳的手未停,一下,一下,一下。烛火昏暗不明,清丽的面容却在镜中一点点模糊起来。前一刻是她,后一刻是谁?她已不记得了,娘亲的样子,姐姐的样子,所有人的样子,早就都不记得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她张口,那声音却不知是谁的。缓缓而诉,低沉幽远。“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忽然越发清晰,是娘亲温柔的声音,姐姐欢喜的声音。
  她们在唤她。
  清儿,怎么在窗外傻站着?快进来。
  清儿,来,瞧瞧姐姐这身嫁衣可好看?
  清儿,来啊。
  清儿。
  风微动,烛火摇曳得越欢。一室虚应恍惚,一时不知是真是幻。
  梳妆台前的人倏的站起,神色不动,利刃已在袖中蓄势待发。
  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大红衣裳临窗而立,情逸容颜宛如冰塑,彻寒入骨。
  看清来人,她暗松口气,杀气瞬间敛去。莲步微移迎上,欢颜笑道:“可回来了,相公。”
  男子显然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情。
  抚向他面容的纤细玉指被拦下。他虽未施力,仅是桎梏,从未有过的断然拒绝却明显昭示出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她嫣然而笑,索性装傻:“两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江傲炎不答,冷眼看她。
  寒烟与他对视,良久轻叹道,“我很想你。”
  他仍是面无表情。似乎是在分辨她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傲炎” 如以往的每次相峙一样,总是她先认输。许是等得久了,又许是他防备的意图太明显,忽而便有一股难解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令她幽幽从喉间逸出一声叹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不想要在这个时候与他争吵。
  江傲炎却不这么想。
  察觉出她欲往他怀中依靠的意图,他冷冷伸手推开。面上也终于现出不耐之色。
  “说吧。你的目的。” 在喜堂之上,与她执手相握的一刹,他便已经知道新娘换人了。震怒于她的大胆妄为,仍是只得压下所有惊惧与猜疑,照常扮演好他江家四少温和端厚的角色。只待尽快结束厅中应酬,来看看她是何动机!
  寒烟被重重推开,脚下轻盈站稳。却只垂着头,很久没有说话。
  江傲炎也不开口。
  月色从窗棂洒入,映着他俊秀面容,满目清冷。
  空气凝固一般。等到她再抬头,面上已换上如常轻佻,无谓笑道:“一夜。”
  江傲炎微怔忡,见她又纠缠上来,下意识要挣开,却反被她擎住手臂。她一手快如闪电地制住他,食指顺势轻抚上他唇畔,口中只淡淡道:“别惹我不高兴。”先前的温顺娇柔尽数散去,威胁之意明了。
  他向来都聪明。要向上爬,可以有很多种选择。而与她合作,绝对是最明智的一种。
  黑眸闻言微敛神采,在她指下的唇畔缓慢绽开一丝笑意:“只一夜?”他是不想得罪她。但前提是,她不会从动力变成阻力。
  寒烟轻笑,“就一夜。四更时分,便会有人将楚家小姐送过来。”长指撤去,薄如水色的朱唇缓缓压上,她在他唇畔娇声媚笑,“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我又如何会害你呢?”
  他眼眸渐渐深邃,忽而将她打横抱起,低沉的声微讽:“成交。”
  *
  红鸾翻滚,新婚帐内春意盎然。
  “傲炎”女子双颊晕红,眸色一片水漾迷离。
  “恩?”
  “傲炎”
  “恩。” 江傲炎回应得很耐心。慢慢翻身卧到一边,抽出被子盖住两人身体。被下的身躯仍是交缠的,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另一手轻抚着她柔美面颊。
  她似还未回过神来,口中反复喃着他名字,下意识朝他怀中依靠。
  他便将她环得更紧了些,低眉笑道:“累了便睡会儿吧。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四更。”
  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微倦意。
  待他闭目,怀中的人却慢慢睁开眼来。黑玉一样的眸,水洗过般清亮。
  她看着他,凝神地,专注地看着。
  他安静入睡的侧面,好看而温柔。
  旭日山庄四公子江傲炎,江湖上新一代中最出类拔萃的少年俊杰。家世人品外貌均是上上之选,一手“出云剑法”同辈中鲜逢敌手,最难得的是,拥有绝佳的资质却依旧谦虚待人进退有度。
  江湖各家名门待字闺中的佳秀们,均心神往之。
  可是,谁会想到,这位光明正派前途无量的世家公子,却早就与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是盟友兼床伴?
  她无声轻笑,纤细手指一一抚过飞扬的眉,紧闭的目,挺翘的鼻,微抿温润的薄唇
  他并未睡熟,很快伸出右手握住面上那只不安分的柔荑,贴紧腰间扣着。未睁眼淡淡道:“睡吧。”
  “恩。”她乖顺答应,又小心翼翼朝他怀中挪了挪,埋首在最靠近他胸口的地方。耳畔听着安稳的心跳声,慢慢地闭上眼。

  击杀(一)

  雾气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蔓延,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少女形单影只,跌撞而行,被雾气浸湿的稚嫩面容苍白如缟。
  她要去何处
  眼前一片白色萦绕,伸手而及,触目不见五指。复行一阵,少女茫然转头,身后那阵漫天的白色忽然都转为刺眼的红,汹涌铺面而来,鼻间充斥的尽是血腥的味道!
  感觉快要窒息的瞬间,她紧紧闭上眼
  再睁开时,月色清明如洗,满园幽辉。
  斜倚着窗棂的身影半晌未动,直到察觉身后的气息靠近,才微微侧目,面上浅笑道:“怎么,太过担心新娘子,睡不着?”
  男子不语。
  她等了半晌未见答复,倒也不以为意,继续调笑道:“现在还未到四更,你还是我的夫婿。若是想着别的女人,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话语含笑,淡淡调侃。却是听不出真情假意。
  望着她的黑眸一径沉寂无波。
  她饶是嘻嘻笑道;“好了,别板着个脸了。我说到做到,时辰一到定把新娘子还给你。而且,”女声顿了顿,故意放低的音调微微带上几分戏谑,“你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强逼于你你是还不错了,但是,我可不喜欢享受别人的相公。”
  俊颜终于略绷,出口的声却是一贯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你究竟有何目的?”她处心积虑混进山庄,还胆大包天到替换掉新娘与他拜堂成亲,若如她所言只是为了与自己一夜春宵,他还不至于自大到相信这种谎话。
  “目的?”她淡淡笑,侧头微哂,“为何每一个人都在问我是何目的。难道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必定是有目的的吗?——呵呵,是了,你们自然与我不同,你们是光明正大的白道中人,我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目的呵呵,这倒要让我想一想了,我究竟是何目的?啊,有了——”她忽然眉开眼笑。
  江傲炎神色不由一凛,便听到她一本正经道:“我的目的就是——与你喝交杯酒。”
  他错愕之余,脸色立即沉下,开始有些不耐了:“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谁说我在开玩笑?”她仍是笑,眉头又微锁,摇摇右手的酒壶,似是有些苦恼地笑笑,“就是先前你太猴急,不等喝过交杯就抢着抱我上床。后来我睡了少时口渴,便自己起来喝酒赏月,喝到现在,好像也只剩下一口的样子,可不够我们喝交杯酒了,——这该如何是好?”
  他脸色越发铁青,冷冷看着她。
  “是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她也不管他,自说自话一刻,忽然展眉欣喜道。
  他冷冷看着,她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跳下窗台几步走到面前,然后——出乎意料地伸臂环住他,跟着伏下脸来,他一楞,躲避不及,薄唇被堵了个正着,清凉的液体紧跟着渡进来,顺喉而下
  不等他伸手推开,她已很快放手,直直立在面前,眉眼笑开。
  “好了,现下我们堂也拜过了,交杯酒也喝过了,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微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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