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树-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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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赵文煊和杨磐这两个鬼祟之辈后，林青的心灵一下通透了起来。被逐出了宗门，他也跳开了正邪相争的那些条条框框，不为之束缚。从今往后，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是为了自己。求大道也好，求救赎也好，还人情也罢，他终于不用再为所谓的正邪阵营效力，落得个自在。

魔道他依旧是要杀的，因为答应了香茗，因为他打翻了乾坤火炉的盖子，毁了几百里大好河山。但他如今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

“当个自由战士倒也不错，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池水中的林青悄然张开眼睛，望着凋零的菩提树，口中发出低低呢喃。

旋即，他缓缓走出圣杯，将之收入了小塔之内。此物功效虽然神奇，对于修心悟道也大有裨益，但是消耗极大。圣杯之下连接着一个法坛，上面符文密布，玄而又玄，法坛之内则有一处空间，里面储备着元石。胎藏圣杯的神效，便是那些元石提供的能源。如今这元石已经所剩不多，林青也不敢不加节制的使用。

洞府外，月华浮动，永春树葱茏一片，显出勃勃生机。

林青负手而立，步虚踏空，缓步踱至一处峰头，迎着夜风，静静欣赏着夜色。那月光恬静、纯洁，真美！

天地之间没有杂声，晚风静悄悄的吹拂。朦胧的月色之上，天幕浩大，星子的光华黯淡，忽闪忽闪。

伫立许久，林青心中顿时兴起，祭出了极暗生杀剑当空舞动起来，无声无息，飘逸灵动。

这夜太静太美妙，刀法太过狂暴霸道，使来不合时宜，但是用这若隐若现、似真似幻的极暗生杀剑，运转起来却尤为应景。

这口出自邪恶暗皇的剑，在林青使来，却没有半点邪恶的味道，给人的感觉唯有神秘。一道道黑色剑影在空中飞绕，交织，宛若万千只夜间出行的鸟儿，在月下飞行、游戏。

舞动之间，林青心中浮现出龙仙儿给他的金书，里面的剑术法门一一浮现，裂元巨阙剑气的要义在他心中一点点清晰的浮现出来。他的剑势随之而变，显露出一种刚烈的意韵。那一道道的剑气激射出来，居然猛然回转，刺入了林青的肉身之上，仿佛要把他生生撕裂。

痛苦随之而来！

林青的眼睛猛地张大，平静的眸子里放出湛湛光芒。他并没有因为剑气的逆转回杀而停止下来，剑法反而越发的凌厉几分。

忽然，一道道剑气射杀了出来，剑气的中间竟是有着裂隙，闪烁出可怕的力量。那一道道的剑气飞射出去，仿佛随时要炸裂开来，飞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倏地钻入他的体内。然后，剑气在他血肉之中穿梭，猛地炸开，迸射出奇异的力量。

林青的身形摇摇晃晃，终于感受到这门剑法的精妙之处。他知道，这并不是一门普通的剑术，隐约体会到龙仙儿传他三道剑气里面的深层次用意。

乙木杀生剑灵动，并没有对应的剑诀，看似最为简单，但是却能够聚集生机。

而这裂元巨阙剑气，暴烈刚猛，竟有着锻体的奇效。这剑气返回体内，穿梭、爆炸，却不是简单的毁灭，让人受伤，而是将一种刚猛的力量以这种狂暴方式震入体内，让得肉身的结构松散，潜能被激发出来。

与其说这是一门剑术，不如说它是一门剑体之术。运用此术，可以锻炼出无上剑体，剑罡锻体，剑气护身，把身体修炼成人间凶器。

这种法门极为古老，也极其残忍，大多数修士都不可能修成，就算绝大多数的剑道天才也不敢轻易尝试，因为一个不好，剑气返体回杀，就把自己肉身给毁了，甚至伤害灵魂，毁了根本。

同样的，剑体之术极为少见，流传开来的也多良莠不齐。越是厉害的剑体之术，修炼起来对自身伤害就越大。就像林青修炼的这种，几乎就等于在自杀。若非他天机星域一行，身体在黑暗和圣光的交织之中得到了锻炼，强大无匹，断然不像现在这般轻松。

不过，高付出高回报，剑体之术修炼起来虽然凶险，但是一旦成功，威力亦是大的可怕，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剑气的锋芒和力量，施展剑术，威力暴增，几乎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林青体会到了金书内容中的真正奥妙，心里体会到了龙仙儿的良苦用心。由此可以见得，龙仙儿的确对他寄予厚望，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言不发传给他这等法门。同样，剑体之术修炼的风险之大，也到了骇人的地步，完全体现出龙仙儿的教徒风格想要甜头必吃苦头。

就在林青痛苦的将要忍受不住的时候，一阵琴声忽然从远方飘了过来。那是古筝发出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弹奏的乃是林青从未听过的曲子。琴音从峰峦起伏的深处传出，一如月华般清新纯澈，袅袅而来，荡涤心灵。

林青听闻这琴音，心神之中雪亮一片，十分受用，精气神完全凝聚，沉浸在剑术的修炼之中。他的剑术似缓实疾，渐渐的，竟与这琴音产生了契合。

那琴音来的奇妙，仿佛被林青的剑气勾动，从舒缓渐转激烈，初如寒潭静水，波澜不兴，渐渐就像溪流潺潺，忽然变为激流飞湍，让得人心为之振奋。林青的剑术亦是激烈起来，剑气返体回杀，已让他面色发白，两条眉毛紧蹙起来。但这琴音再度一变，更加高昂激烈几分，宛若长江大河，白浪堆雪，惊涛拍岸，到达最后，里面透出来萧杀，似乎万千铁骑踏过江山大地，扑面而来，杀气冲天。

林青的剑术一下到达极致，猝然惨叫了一声，再也承受不住，落回峰头，痛苦的浑身都在发抖。

琴音至此也戛然而止！

平复了几分之后，林青方才抬头看向远方。皎白月色之下，高高的空中，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盘腿而坐，膝上平放一把古琴，正缓缓将之收起。

林青看向那边时，男子也正抬头往他这边看来，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白净面庞。只可惜，他的眼窝里黑洞洞一片，没有眼珠，竟似乎被生生挖去。

然后，他身形一晃，抱着古琴坠入了下方山中，很快消失不见。

“好厉害的琴声，动人心弦，暗含着无穷的意韵，有了道的真意。”林青见那男子消失，心中不禁感叹。“浩大青冥山，看似荒芜贫瘠，其实乃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此时，他实在坚持不住，一晃身飞下山头，落到了永春树间。好不容易养好伤，修炼这段时间，状态极佳，但这一通舞剑，剑气返体回杀，又是一身重伤。

伸手摩挲着永春树的树干，林青一脸苦笑。“看来又得养伤了！”天机星域一行，他从毁灭暗皇尸身的大爆炸中逃脱，一身精气大损，剩下不到原来的三成，实力虽然雨后春笋般猛然提升，但实际中气不足。

现在再领悟这剑体之术，修行起来委实太过勉强。

旋即，林青在林间盘坐下来，忽然祭出了乙木杀生剑，握在手中，低头凝视着，下意识的轻轻摩挲。他心里若有所思，忽然将之催动起来。领悟到了裂元巨阙剑气中的真正奥妙，林青回头再看这乙木杀生剑气，才终于意识到它的不同。

龙仙儿赐给他的三道剑气，乃是他的本命剑气，与他性命息息相关，甚至于第三道还在树身中，至今不曾凝聚、显现，还是个谜团。

他知道，这三道剑气必定不凡。

此刻，他盘坐下来仔细参悟，心里渐渐通明起来。忽然之间，乙木杀生剑从他手中飞了起来，绕着他周身旋转，飞绕，划出一道道纯圆优美的弧线。

剑器飞行的轨迹，无形之中透出来圆满的味道。

对于任何修士而言，圆满都几乎是至高的追求。圆满意味着无尽的生机，无穷的力量，就等若是那永恒和至高，是那衍化宇宙万物的一。

“好一个乙木杀生剑气，难怪可以聚集生机！”林青忽然之间发出惊异的感慨，缓缓站起身来，手上动作如同梦幻空花，施展出来一门独特繁复的剑诀，不断的变化，印证，修改。他不断的领悟，发现了剑气中果然蕴含着的秘密。这里面的奥秘，龙仙儿早已完全领悟，揉汇到了剑气之中，只要林青道行够了，缘分到了，就能领悟出来。

那一刻，无疑就是现在。

“这是木皇生灵剑，传说之中的仙家剑诀！”忽然，林青剑诀变化，就看到了乙木杀生剑飞腾了起来，悬在葱茏森林之上，皎皎明月之下。它两端生锋，分指天地，随着林青操纵，从内向外放出了道道青光，显露磅礴的生气，竟掩盖月色，让周遭黑色的山体透出黛青色。

林青忽然一动，身上神力灌注到了飞剑之中。那剑上，一条条裂痕浮缓缓现出来，咔嚓咔嚓，剑体居然碎裂，剑气发生了蜕变，衍化成一道青色莹亮的剑气，灵动非凡，忽然加到了林青身上，消失不见。

立刻之间，林青周身泛出了点点青光，结合着他身上传承自建木的气息，相得益彰，王者的气势一览无余。“这是仙剑护体！”林青发出不可思议的感慨，然后又苦笑摇头。“我还苦心炼制什么乙木杀生剑，原来是舍本逐末，缪误至极，大错特错。师父送我的根本不是什么乙木杀生剑，而是仙家剑道木皇生灵剑！”他现在方才恍然大悟，知道所谓的乙木杀生剑，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第326章天阙剑体术

领悟了剑体之术和木皇生灵剑，林青终于体会到龙仙儿的用心之良苦。

有了木皇生灵剑护体，为他聚集无量生机，再修炼起来剑体之术就顺当多了。他本身就是建木树心化身，祭炼这木皇生灵剑更是信手拈来，事半功倍。

只是可惜，他现在只是修成了剑气，却无法炼制真正的仙剑。一来是他不知道那炼剑之法，二来则是这等仙剑，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炼制的。想要炼制仙剑，地仙都不可为，唯有天仙才有这能耐，还未必能炼制出极品。当然，一些炼器的天才大宗师，或许在地仙的层次也能炼制，但这种人物，少如凤毛麟角，不是现在的林青可以请得起的，而且他也没这个门路。

要是有真正的木皇生灵剑，仙剑护体，他几乎可以毫无顾忌的修炼剑体之术，不过现在，虽然顺当，但也不得不徐徐图之，不敢太过猛烈和冒进。

不过，他现在并不着急，一边蛰居此处，观察天下大势云卷云舒，一边悟道修行，提升实力，步步为营。

每到夜里，他都出来舞剑，修炼剑体之术，风雨无阻。有时候，天气晴好的时候，那个白发男子会出现，弹奏一曲。大多数时候都是林青孤寂一人，以风雷雨雪为伴，修炼剑术。

小半年就这样一晃而过，林青修炼这剑体之术终于第一次遇到了瓶颈。

这一天夜里，皓月当空，盈盈无亏，林青却没有出来。他在洞府中盘坐着，思量着剑体之术的瓶颈。这时候，他已知道，他掌握的剑体之术并不完整。龙仙儿当初说，另外还有一门镇元巨阙剑气，与这裂元巨阙剑气乃是一体。她只有这裂元巨阙剑气，只传了林青剑气，剑体之术也是通过金书给他，可见她也未完全领悟。不然的话，她大可像传授木皇生灵剑那般，将奥妙揉汇其中，这样更方便。

但是，要找到镇元巨阙剑气的修炼之法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也未必能得到剑体之术。单单靠林青自己领悟，难度太高，不是他能完成的。

林青目前的困境便在于此，不但差了这镇元巨阙剑气，还差了与之对应的另一半剑体之术。这两样东西，他根本不知从何得到，无处可寻。

他正没个头绪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寒意，好像全身上下，都在被一根根尖刺在戳。

他立刻知道有人在窥视他，而且运用的手法极其凶恶，肆无忌惮。

“到底是谁？”林青在这里平平静静大半年，窥视者也有，但像这般肆无忌惮的倒还是第一次。当即他晃身出了洞府，就见到远处天空上，一袭白衣的男子当风而立，根根白发狂舞着，正是弹琴那人。

在他身边，流风一道道呼啸而过，泛出了青光，如剑一般。他整个人也好像一口剑，每一根头发也都像是狂舞的剑，甚至他原本黑洞洞的眼窝里，也浮现出了一双眼睛，放出的光同样是剑。

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透出了剑的气势，整个人就仿似剑的化身。

他即便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人们也知道他必是一个惊世的剑客，更没有谁敢去触犯他的凌厉威严。

“我有一支诛仙曲，你敢以剑舞之吗？”白衣男子看到林青出来，忽然发出了声音。从他的琴声中，林青听出了温和细腻、雄心壮志、世道人心，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历尽沧桑之辈，有着如圣人一般深沉的智慧。但是他的声音，却充满萧杀和冰冷，冷漠的近乎疲惫。

“你是谁？”林青没有立刻答应他。

白衣男子眼中锐利如剑的神光闪烁着，渐渐收敛。他缓缓抬起手，一抖手腕，露出了一双纤细如竹的手。他一言不发，微微低下头，缓缓的当空盘坐了下来，将古琴在膝上放下，按着琴弦轻抚而过。

天地之间，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那天上的皎洁月光仿佛全部洒落到他一人身上。

铮

忽然，他拨动了琴弦，突兀而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琴弦颤抖，激起了声浪，震动虚空生出涟漪。从那波动之间，仿佛有无数的剑气激射而来，密密麻麻，恍若过江之鲫，似乎漫天飞蝗，朝着林青淹没过来。

“诛仙曲！”林青的眼神一下变得凝重深邃，感觉到了杀气。他猝然祭出了极暗生杀剑，催动了剑体之术舞动了起来。

男子弹琴，林青舞剑，仿若过去几十个这样的夜晚。

但是，今夜里，男子的琴音有些不同，林青也遇到了瓶颈。

男子的琴音急促，铮亮，大珠小珠落玉盘，林青的剑舞也透着萧杀，格外增加了力道。剑气返体回杀的痛苦让得林青精神紧绷，从这琴音之中，他隐约体会到了某种近乎绝望的痛苦。那是男子琴音中透出的心境，虽然杀意将之掩盖，但是林青敏锐的捕捉到了。

“天呐，这哪是什么诛仙曲，分明就是狂魔乱弹，杀杀杀杀”琴音逐渐狂乱，林青的剑术也越来越猛烈。他几乎承受不住那剑气返体回杀的痛苦。但是忽然之间，他看到了白衣男子的脸，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自他锋芒隐现的眼中，一行血泪流淌而出，无声无息落下，滴落琴弦之上，化入了琴音之中。

在那男子的周身，同样有着无数的剑气飞绕盘旋，带着一股极端凶恶，杀气森森，不断的射入身体之中。

白衣男子同样在修炼剑体之术，而且就其疯狂而言，还要胜过林青。

看到这一幕，林青的心灵蓦然震撼，强压下退缩之意，剑气更加生猛几分，契合着琴音的韵味。

杀杀杀杀

习剑者，不但要仰仗手中三尺青锋斩获大道，还要降服自己的心灵。所谓心猿意马，往往带人上歧途，这些都要斩灭。

剑道峥嵘，杀伐为首，剑气一出山河破碎，天地色变，那是何等飘逸？何等的神武？但欲成剑道，杀的却先是自己的心灵。杀到极致，剑心方现，剑道才可成。

忽然之间，林青心里生出了明悟。他心里的恐惧消失了，原本的瓶颈一下突破。他本来以为自己修炼到此，已经山穷水尽，抵达尽头，却蓦然得到启示，发现他才刚刚推开大门，跨入门庭。

铮

重重的一声之后，天地之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林青的脸色苍白如雪，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里面满是腥臭之味，但是他眼中却浮现出笑意，眸子里的光芒一丛丛射出，就好像无数的利剑，刺到了人心里。

“杀己之心，杀人之剑！”男子抬头看向林青，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你明白没有？”他望了林青一眼，发出冷硬的感慨。“若单用剑杀人，那就太对不起剑道两个字了。”

剑乃后天之物，乃生灵所造，非是造化所生，但是先辈创造剑道，却同样可以叩问大道，指向长生，足可以见得，剑道本意绝非杀伐。杀戮只不过是剑道的下乘。以剑修心才是上乘。执着杀戮的下乘剑道，承载不了大道，乃是死路。但是，以剑修心，却能直指大道，让得剑道之威，无限提升。

林青点点头，他现在终于开窍了，算是完全打开了剑道的大门。面前这个白衣男子，显然很早就跨过这个层次，但也遇到了瓶颈。

“你的剑体之术似乎并不完整！”白衣男子忽然说道。

林青点点头，“确实差了一半！”

“不过，它已经非常精妙，不是寻常剑体之术可比。这种剑体之术，许多成名已久的剑修都未必敢修炼，等同于自杀一般。”白衣男子侃侃而谈，非常了解个中之道，抬眼打量着林青。他眼中的光华渐渐散了，又成了两个黑洞。“这就是天阙剑体术啊！”他忽然叹息一声，发出了苦涩的感慨。“这是可以通仙的剑体之术！”

说到这里，他缓缓站了起来，抹去眼角残留的一丝血迹。“我叫楚狂人！”他忽然之间报出了名字。林青正要回答，楚狂人又不急不缓道：“我知道你叫林青！”

“楚狂人！”林青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是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有没有兴趣与我走一趟？”楚狂人忽然问道。“天阙剑体，我仰慕已久，可惜付出惨重代价都未曾得到手，转而修炼了另外一门剑体之术。这些时间，你常舞剑炼体，我偶尔观察，获益匪浅。如今剑体初成，可以去了结一些事情了。”

“为什么邀我同行？”林青沉声问道。

“我窥测了你的法门，算我欠你的人情，这人情，我一定要还！”他的口气还是那般的冷，透着冷漠的强硬。“你的剑体之术虽然极好，但终究不全，迟早会遇到瓶颈，难以寸进。我去的那里，有另一半剑体之术。你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林青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里很危险，有真正一流的剑道高手，想得到剑体之术也极为不易，你可想好了？”楚狂人冷声问道。

“是么？”林青似笑非笑的问道。“我是个不太受欢迎的人，到了那里，势必不会有好事发生。你与我同行，待遇恐怕也不会好。”楚狂人淡漠的解释道，阐述了此行的危险。“那还等什么？”林青眼睛一眨，跃跃欲试道：“走吧！”他走遍了雷州，也从未发现有这等奇妙之地，确实非常好奇，想要一看。而且，另外一半天阙剑体术，他也志在必得。

第327章剑庄

楚狂人原来真的叫楚狂人，是个非常难于交流的冷漠之辈。随他一路出发，从短暂而有限的交流之中，林青渐渐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他的双眼确实毁了，乃是修炼剑体之术所致。原本他对天阙剑体术充满觊觎之心，一心想要修炼，但费尽心思都未得到手，非但如此，还付出了惨重代价。于是他退而求其次，修炼了一门残酷到极点的剑体之术修罗剑体术。

每每修炼，个中痛苦折磨宛若坠入地狱。这门剑体术不但非常残酷，对肉身的损害也极大，同时扭曲心性，十分容易让人走火入魔。修炼修罗剑体术的危险和痛苦还在天阙剑体术之上，但是效果却比天阙剑体术要差一筹。许多惊世骇俗的剑道天才都没勇气修炼。

天阙剑体术是通仙的剑体之术，乃是上乘。而在真正的剑修眼里，修罗剑体术还不到这个层次，被叫做“从炼狱仰望天堂”的剑体之术。

若能修成，亦是威力无匹，可以练就冥王不动的剑心，非常稳固。

楚狂人历时三十年，苦练修罗剑体术，经历千辛万苦，数度九死一生，涉过生死境地，最后观摩林青修炼不完整的天阙剑体术，得到了灵感，终于一举成功修成。

他说“杀己之心，杀人之剑”，告诉林青，剑道精髓在于修心悟道，武力则是其次。这是上乘的观念，也是他苦心修炼而得出的感悟。

如今他剑体大成，心灵砥砺的高深莫测，坚若磐石，终于踏上了那条危险的路，拿起杀人之剑，了却心中始终无法斩断的牵挂和羁绊。

“你要去哪里？”很快，楚狂人便带着林青走出了雷州地面，竟是往西方云州而去。

楚狂人道：“很快就到了！准备好你的剑！”

林青一愣，沉声道：“我现在不用剑！”他的剑道修为十分有限，远不及刀法，用剑去对付真正厉害的剑修，他恐怕讨不到好处。所以，此行他本就没打算用剑，而是用刀。

“哦？”楚狂人讶异了一下，然后再度沉寂，不言不语。

再往前去，便是连绵不断的山岭，一座座朴实的村落点缀其中。在这雷州和云州交界之地，生活着无数的普通人。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世世代代，十分繁荣。

“这里的人很好！”楚狂人完全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大步走入了一座村庄。他寡言少语，很少开口，赞美之词更是少之又少，“很好”两个字的分量，几乎就是他心中最高的赞美。

林青也收敛了气息，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跟上楚狂人的脚步。

一路上，他走过了村庄边的小河，看到浣衣的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河边的放牛郎隔着河岸对姑娘们唱歌，声音悠扬，曲意淳朴；他看到缫丝的村夫忙个不休，看到织布的妇人摆动梭子，气定神闲；他看到水牛弯弯的角，任劳任怨，拉着犁头翻开肥沃的土地；孩子们在村头的打谷场上奔跑，好奇的望着陌生的行者；老人含着黑色的烟斗，享受着温和的阳光，悠长的吐着烟。

打谷场边成排的仓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