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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喜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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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群婆子倒是喜欢这个小姑娘,但一听林菀的出生,却犯难了。双亲全无也就罢了,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要知道现在结个亲,双方都要把对方的底细了解清楚了。林菀她娘只生了她这么一个,谁知道她是不是随她娘?
  一个婆子问:“青彦他娘,你这侄女,你们是打算给她找个啥样的?”
  许母看了看脸红到脖子根的林菀,她坐在边上,头垂得低低的,动都没敢动一下。“阿菀,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准备做晚饭,我过后再回来。”
  林菀出了院子大门,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她没想到这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当着她的面就说起了她的婚事,真是太羞人了。她回头望了望那个青砖小院,想着下次她可不跟舅母再来这家了。
  她知道舅母是为了她好,但这样被一群人围观,还有人趁机摸她的手调笑,即便是长者,她也觉得难堪。
  那天晚上,林菀对着床头发了半天呆。
  林菀心情不好,但她面上没带出半分来,白日里照旧笑嘻嘻的。许家没人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有悄悄关注她的许青彦发现她最近话少了很多,他有心问问表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私底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不容易那天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表妹到许家还习惯吗?”,还惹得林菀奇怪得看了他一眼,难道这位表哥还时兴每月一问?他上个月也这么问过。
  许青彦理所当然的没得到答案,他有些懊恼,却没勇气再问了。或许他可以买点女孩家喜欢的东西回来逗表妹开心?
  他偷偷摸摸的买回了一盒茉莉花香膏,那小贩和他说,女子就没有不喜欢用的。但许青彦这盒香膏,注定是送不出去了。
  被许母委托帮忙的人,倒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转头就说了两户靠谱的人家。一户是镇上牛大户,他家是从乡间才搬来的,说是家里大儿子在外跑生意发了财,回来就置办了田产,把一家老小都接到了镇上,这次是给小儿子说亲,直言不计较女方嫁妆多寡,聘礼却给的足,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还有一户是隔壁荣华镇的安秀才,人在私塾做教书先生,他上有一个寡母,家中人口简单。他虽然聘礼不多,但人长得好,言语又一派实诚。安秀才也是自幼丧父,他并不在意林菀父母双亡,反而认为这样的女子更能吃苦。
  这两家各有优点,牛大户家的小儿子才十六岁,比林菀还小一岁,听说以前一直跟着父母种庄稼,识不得几个字,性子倒是憨实。而且他哥哥发了财,在镇山置办的房产是实打实的,嫁去他家,没准还有丫鬟伺候,衣食无忧。
  安秀才家底就差了很多,可人家是读书人,名声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一步登天,要不是他一心想找个志同道合的,林菀的父亲又是实打实的举人,还轮不上她呢。
  两家人都催得紧,许母得了消息,一个人拿不定主意,回来问许父,许父也难下定论。夫妻俩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把林菀喊来,问问她的意思。毕竟是她要过一辈子的人。
  夫妻俩本来以为林菀要花时间考虑,没想到她一听就决定了:“就牛大户家吧。”
  许父是支持安秀才的,他始终觉得文人仕子腹有诗书,更知礼节,娶了妻就尊重有加,不会像那些担夫、农家汉一样喝点酒上头就打女人。他怕侄女没经过事,胡乱做下决定,便说道:“阿菀何不再考虑下?那牛家小儿,只知种田,也不像他哥哥一般灵活通变,日后牛家分家,他即便是得了一些银子,不懂经营,还不是要回乡做个田舍汉?乡间女子可没那么多讲究,一样要下地干活,你从小娇养,哪吃得了那个苦。”
  “是啊,你舅舅说得对,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考虑清楚。”许母和丈夫的意见不一致,但她不能像许父一样把话说得那么明,她也担心万一选错了,林菀日后吃了亏,要怨舅家。
  林菀柔柔笑道:“舅舅多虑了,如果牛家兄长还是要让弟弟回去做个农夫,何须把他接到镇上,又费心费力为他娶妻。阿菀无需过穿金戴银、奴仆成群的日子,嫁去牛家并不指望牛家哥哥一直照看,和夫婿恬淡度日就好。”
  许父迟疑,道:“既如此,还不如选了安秀才,他虽无恒产,但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显而易见是有才学的。你嫁与他一样恬淡度日,教书先生也受人尊敬。”
  “舅舅好意,阿菀心领了。”林菀站起身,对许父许母福了福身,面上的笑也淡了下来,“虽才听舅舅只言片语,但阿菀已知那安秀才为人品性。他一再二言及自身才学,性子应极为自傲,要迎阿菀过门,说的话看似诚恳,却着重点出阿菀孤女身份。他说阿菀能吃苦,是他错了,他说不嫌弃阿菀,阿菀却要嫌弃他。”
  说到最后,林菀的语气就如小儿赌气一般,许父和许母都笑了。
  “好好好,咱们不谈那个安秀才了。牛家小儿……不如让你表兄前去见见,如果真就如传闻那样憨厚实在,再论婚事。”许父暗忖这样也不错,阿菀就嫁到附近,也方便他们走动。
  许母是女人家,心思比较细,她说:“见一面怎知传闻是真是假,不如先不惊动牛家,先让青彦偷偷的去看个究竟才好。”这样万一有什么不对,他们未露口风,镇上的人也不会知道两家议亲之事。阿菀的名声现在可经不起一点损坏了。
  许父先是点点头,后来又觉得不对:“这不是小人行径吗?被人发现了可就糟了。”
  许母啐他了一口,笑骂:“牛家才搬来多久?周围邻居定然还不相熟,难道你还要到他们村子里去打听?咱们外乡人一去就漏了行迹,还不如这样偷偷看看。青彦身手灵活,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这事你去安排吧。得空去把安秀才给推了。”许父还是有几分可惜,如果还有其他的读书人来求娶就好了。现在虽说商人工匠的地位提高,但许父骨子里还是认同士农工商的说法。
  许母和许父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哪还看不出他的心思。她看许父叹着气出去了,也不去劝,转而把林菀拉到一边,叮嘱她不要抄书了,从现在开始好好绣嫁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表妹

  
  月上中天,淡淡的月光通过窗格透进小屋,朦胧一片。
  主屋早早熄了灯,许父许母最先睡下了。阿菀人虽困倦了,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别看她今天和舅舅说话十分笃定的模样,其实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牛家小儿……比她还小,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毕竟她那么斩钉截铁的说选牛家,也不过是在两家中折中选择罢了。
  林菀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摸索着把油灯点亮,从箱笼里拿出知府夫人送的那锦缎,一共是四匹,都是鲜艳的颜色,说是与她添妆也没说错。知府夫人是蜀地的人,这几匹估计是她私库里的积压的老物件,花色是年前流行的样式了,但料子应该是蜀地产的蜀锦,触手柔滑,此刻在油灯淡淡的光照下,还反出一层莹润的微光来。
  林菀最喜欢那匹樱桃红蝶舞花丛的雨丝锦,不管是裁了做裙子还是做被面都是使得。还有一匹正红色团花的,可以拿来做嫁衣。她打算只用这两匹,剩下的秋香色和紫棠色的就留给舅母。平川镇是买不到这样的东西的。她要是真的嫁到牛家,这样的料子也用不上。牛家来自乡间,应该喜欢节俭的儿媳妇。
  她看了一会儿,又重新把东西收好。她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个了,以往她爹就被外公接济,即使后来中了举人,托于清远府的知府大人,手上一样没存下多少银钱,对舅家也不过是年节的时候送点节礼。她常常听娘说,爹爹觉得愧对妻子、愧对岳家,心里头执拗着要出人头地,也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林菀不知道她爹这般想,是对是错。她从小就客居别人府上,虽是吃喝不愁,但总是不那么自由。她娘过得拘谨,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让她听嬷嬷的话,不许淘气,说清远府不是他们家,闹不得。
  娘说,等爹考中了,他们就能有自己的家了。林菀轻手轻脚地吹熄了灯,被里的温度已经没了,凉凉的,她裹着被子打了个寒颤。过一会儿才又暖和起来。
  幼时的她,不是没有怨过,在爹爹一去不复返,娘骤然离世之后,她惊慌失措,只觉天都塌了。但知府夫人把她喊到跟前柔声相询的时候,她只能收了泪,一脸感激的说她不怕,她替她娘等她爹回来。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怨怼感伤。林菀闭上眼,脑海里只有爹和娘站在一起,含笑看着她的模样。
  慈爱,又温暖。
  天灰沉沉的,瞧着随时大雨就会倾盆而下。街上零零散散的都是匆匆的行人,见没生意,小摊贩亦提着东西家去了。许父索性也早早关了铺子回家。
  刚巧许母中午小火炖的鸡汤到了火候,她想着晚上就做个鸡汤面,全家老小都爱吃这个。她正揉着面,却听见院子门那有人敲门。
  “阿菀,你去看看,是谁来了?”
  林菀开了门,只见住在隔壁的柳曼娘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见是她开了门,似乎有些失望,笑花也变得淡了。
  “菀姐姐,你帮我和伯母说一声,我娘找她有事,让伯母得空了来我家一趟。”柳曼娘个子不高,长得细眉细眼,身形上倒像是南方的姑娘,不过她爱笑,性子也活泼,林菀初来乍到,也是她最先招呼的。一来二去,她便开始唤林菀一声“菀姐姐”。
  “这个天……”瞅着马上就要下雨了,林菀迟疑。
  柳曼娘脸一红,忙摆摆手:“不是非要说今天,你也知道我娘忘性大,她现在记着的事情,赶明儿没准就忘了,所有才催着我现在就来说了。”
  林菀了然,她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呢。柳曼娘的爹经常外出不在家,邻里邻居的,柳家有什么事,许家也乐得到隔壁去帮忙。“既然不是要紧事,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喝杯茶吃吃点心。”
  “不了,我赶着回去做饭呢。”柳曼娘低垂着头,说完就走了。
  林菀奇怪,平常见到的柳曼娘举止大方,今天她的样子却是有几分怪异。柳曼娘走了一小会儿,酝酿的半天的乌云终于降下了斗大的雨珠。林菀见灶上的活也差不多了,就泡了壶清茶,给许父送去。
  里头许父正押着许青彦读书,见林菀进来了,随口一问:“刚才是谁呀?”
  “是隔壁的曼娘呢。她娘约着舅母得空了去她家说话。”
  许父一听是女人家之间的事情,就没了兴趣。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满意得点了点头:“阿菀的泡茶的手艺真不错。”
  林菀笑:“我这点微末的伎俩,压根称不上是泡茶手艺。舅舅可别夸我了,我听了燥得慌。”
  许父跟着笑:“好好好,舅舅不说了。”
  一旁的许青彦沉默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苦苦的滋味从嘴里一直沁到心里去。他去瞧了牛家那小子,长得憨头憨脑的,一看就是个傻的,偏偏他回来一说,全家人都觉得不错,商量着要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许母私底下还念叨,等阿菀出了门,就要张罗他的婚事了。天知道他娘什么时候给他定了曼娘,他以前竟不知道。两家亲近惯了,他和曼娘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从来没想过,要让曼娘当他的妻子啊!
  许青彦想到这事就烦恼,他把书本一丢,粗着嗓子道:“柚子该放学了,外头雨大,我拿了伞接他去。”
  许父眉头一皱,张口就训道:“让你坐下来看会儿书,你是一刻钟都坐不住。这样以后怎么守铺子?难道要让为父替你干一辈子不成?”
  开着书肆不懂书本,难保不会被人糊弄。不同的文人、各类的文体、书本纸质的好坏等等,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偏偏许青彦不肯安心学,每每让许父发脾气。
  林菀打圆场道:“瞧舅舅说的,好像表哥就一无是处了。前几日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就是表哥看店吗?假以时日,他定能独当一面。”
  许父脸色缓和下来,他道:“还不快把书本收好,然后接你弟弟去。”
  许青彦撇撇嘴,没敢再说什么,恭顺的出去了。他一走,林菀就扑哧笑了:“舅舅一腔慈爱之心,但偏偏大表哥见您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
  “混账小子一个,他哪懂得我的心思。”许父啐道,他还余怒未消呢。
  林菀摇摇头,依她看啊,这父子两个,都是别扭着呢。
  许青彦脚程快,一刻钟的工夫就又回来了,林菀听见他把门敲得急,忙提着裙子小跑过去开门。许母在厨房里喊着让她慢点,然后笑笑的走到灶台边准备下面,锅盖一掀开,浓浓的鸡汤香气扑鼻而来,鸡肉已经炖的烂烂的了。
  “哎哟,看着就有食欲。”许母话音未落,却见许青彦头发微湿,一脸焦急走了进来:“娘,柚子呢?他没回来?”
  许母一愣:“不是你去接他了吗?”
  “我根本没接到人!先生说他看今天天气不好,早就放了学生归家。我到私塾的时候,私塾大门都关上了,里头根本没人。”
  许母手里的筷子落了地,她当初连连失了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大的许青佑,那是捧在手心里面疼爱着。如果小儿子有什么不测,那相当于去了她半条命啊!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出去找啊。”许父在里屋听到动静,首先反应过来。
  众人纷纷拿了伞,匆忙关上门就一路找了过去。许青佑这个年纪,可是最容易被拐子拐走的,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附近找遍了也没人,雨势却越来越大了。林菀出来的急,穿得还是家常的软底绣鞋,她的鞋子早就湿透了。裙子边也润了一半,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裙子,很是狼狈。
  青佑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他能走到哪去?不会真的被坏人拐了去吧?林菀心头悚然一惊,也顾不得脚已经冻得发寒,还是先找人要紧。
  又一个路口,林菀茫然的环顾四周,觉得这一片陌生得紧,她应该没有来过吧?几人分开四个方向找人,她至今一无所获。林菀掏出帕子擦了擦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别青佑没找到,她反倒把自己给弄丢了。
  她躲到屋檐下面,把伞搁在一边,双手提起裙子把水分挤干,不然裙子吸饱了水,她的步子也重。
  至于鞋子……在外面也不可能脱下来,只能先这样了。快步走了一会儿,身上见了汗,暂时感觉不到冷了。
  这鬼天气,要不是下大雨,也不至于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好歹还能找个人问问。林菀吐出一口浊气,再过一会儿估计就酉时了,时间拖得越久,越让人心惊。她只得乐观地想:或许舅母他们已经找到人了?
  林菀循着来时的记忆,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她看见一个茶铺,里面坐满了避雨的人,她眼前一亮,正欲进去问问,他们是不是看到过一个小男孩,却看到那里面的人坐得东倒西歪,烟火水汽四溅。这个茶铺不像是正经地方。
  有两个人似乎察觉到有人接近,漫不经心的抬头一看,发现林菀,提脚就走了过来。林菀直觉对方不怀好意,她转身就跑。
  还没跑出两步,忽地撞上一堵肉墙,险些摔倒,往后小退一步才站稳。她慌得去拿掉在地上的伞,却听见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表姐!”                    
作者有话要说:  咦,就没有奇怪男主的人嘛~~

  ☆、一见倾心

  这声音!
  林菀一喜,抬头望去,刚才撞了她的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男人怀里抱着的小孩,可不就是许青佑嘛!
  可算找着人了。林菀道:“小佑,快跟姐姐归家,舅舅他们可急死了。”
  “哦。”许青佑软软应了声,他活像刚睡醒似得,耷拉个脑袋没甚精神。此时听林菀说得严重,才有了动作。
  不想那男人把许青佑抱得紧紧的不撒手,他的目光在林菀身上游移一阵,戏谑道:“小娘子就是这小子的家人?他可是我从牙子手里刚赎回来的,花了我十两银子呢。你拿什么赔我?”
  林菀眉心一跳,她现在几乎浑身都湿透了,曲线毕露,被这样一个男人来回打量,她如何能淡然处之?更别提他说的赎回许青佑之事了。
  林菀咬咬牙,说道:“这事小女做不得在,还请公子把表弟还与我,改日舅舅定登门拜谢。”
  许青佑到底有没有被拐子拐,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恍惚记得有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婆子,对他招了招手,后面他就不醒人事了。
  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花了十两银子赎回了他,这事,真闹不明白。一个七岁的男童,与男人素不相识的,凭什么花大价钱要救他?而且一花就十两,那不是小数目,够买几个丫头的钱了。这事不像是男人做好事,更像是来讹诈许家的。
  但奇怪的是,许父许母找到他们的时候,男人却很爽快就把孩子还回来了。他说他是城东后街的容家二公子,名叫容谦。
  不知道是真是假……林菀听见外头惊魂未定的舅舅舅母,对着失而复得的小儿子一通嘘寒问暖,一伙人围着许青佑转,暂时也没人想起那个自称叫容谦的男人。她把湿透的绣鞋换了下来,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万事有舅舅表哥。她现在还是赶紧换了湿衣裳,去厨房熬一锅姜汤,一家人喝了暖暖,也免得受寒。
  另一头,被林菀质疑的容谦,心情非常糟糕。他一掌拍在随从柱子的脑袋上,气冲冲地说道:“阿菀连正眼都没瞧上我一眼,你说的法子根本不管用!”
  “哎呀,我的好主子,打人别打脸。”柱子抱着脑袋蹲下了,“咱们计划得好好的,先让许家人急一急,明儿再把人给送回去。您倒好,直接抱了那小子就找上了林小娘子。原来的法子当然不奏效了。”
  容谦瞪眼:“那还成我的不是了!?”他远远跟着林菀,见她着急得不成样子,心早就软了。他想着,他亲自把人抱回去,不比第二天让柱子送人回去强,反正都是救,没准阿菀一个感动,当即就说要以身相许了。戏文里可不都这么写?
  柱子连忙赔笑:“是小的的错,没考虑妥当。不过,主子看上了林小娘子,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虽然咱们到平川不久,对这个地界还不熟悉,但银子砸下去,那些道上的人啥事办不成?包准把人洗干净送到您榻上。”
  送到他榻上……容谦想到了以前跟一帮兄弟们嬉笑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荤话,他脸色一肃,喝道:“混说什么?你当阿菀是那些暗巷里小姐吗?”
  容谦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花娘小姐,他十八了,却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柱子被他严厉的神色吓了一跳,唯唯诺诺道:“二爷您既然尊重林小娘子,哪还使这些手段作甚?直接回家禀明了夫人,让她请了媒人去许家提亲方是正经。林小娘子不正议亲嘛,您下手晚了,她可就是别人的媳妇了。”
  柱子反省了下,发现他前面把事情想左了。这么多年,容谦第一次惦记上一个姑娘,他还当主子不过是开窍了。不就是在大街上撞上了,统共没见上几面,开始连话都没说上,真能把人看重到哪里去?
  可现在看容谦这坐立不安的模样,没准儿真是上了心。
  容谦双掌一击,他怎么没想到呢,让娘出面把阿菀定下,等人迎进了门,他就可以天天看见阿菀了。他又不是吴皓然那小子,勾搭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干嘛学他那些小把戏?
  容谦兴奋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忽而又想到今天林菀对着他防备的样子,他停下步子颇有几分不确定得问道:“你说阿菀会愿意嫁给我吗?”
  竟然是来真的?柱子小心翼翼问:“二爷真的想娶林小娘子?夫人不是中意表小姐吗?”
  “那疯丫头跟我八字不合,压根扯不到一块去。”容谦毫不担心他娘,只要他喜欢的,他娘没有不依的。倒是他爹那关不好过,从小容老爷就不喜欢他,看见他就跟看什么脏东西似得,一脸的嫌弃。要不是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容谦都要怀疑他不是容老爷亲生的了。
  阿菀看起来文文弱弱,家里又是开书肆的。他爹应该不会阻拦吧?容谦皱着眉头想了想,心里就跟猫爪在挠一样,一刻也平静不下来。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那天走在街上,看见送表弟上学的林菀,回来就忘不了了。
  她当时正摸着许青佑的头,一脸的笑意。只一个侧脸,就让他看呆了去。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容谦自己也奇怪,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就跟被下了咒入了魔一样。
  阿菀的相貌,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啊。他怎么一见就……倾心了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不管了!还是先去找娘去许家提亲吧。柱子提醒了他,迟了,阿菀就是别人的媳妇了。容谦忽地站了起来,就要去他娘的院子。
  容家离县衙很近,位置也算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屋子很小。两进的院子,勉强能分出个前后院,容谦住在东厢的小套间,走几步路就到正房了,本来他和他哥容诺都该住东厢,但容老爷害怕大儿子跟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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