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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喜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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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菀一声尖叫硬生生的堵在喉咙。她对容谦的长相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日这个声音倒还是有印象。这……
  趴在屋顶那人没有察觉到他吓着了人,而是喜滋滋的道:“娘不许我见你呢,说于礼不合。我就想了个法子避开别人,偷偷来看你了。”
  对于一个从小谨遵闺训的女子,林菀此刻真心不知道怎么办。嬷嬷教了她怎么侍奉公婆,照料夫君,甚至是教育孩子,但从来没教过她,成婚之前,未婚夫夜里翻墙来探视,她应该如何应对?
  一直没得到未婚妻子的回应,容谦也终于意识到,他好像吓到人了。油灯不如蜡烛亮,他又趴在屋顶,只能大概看清楚屋内人的轮廓。林菀低着头,他连看她的神情都看不到。
  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来看佳人,佳人却反应如此冷淡。容谦心里也有了几分不舒服,他面上收了笑,闷闷地说:“那些老大夫开得药虽有效,熬出来却一个赛一个的苦。我给你带了一包糖,你每次喝完药吃,甜个嘴儿。”
  说完他把用细长绳子吊着的纸包从上面放了下来。
  这……林菀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把那个小纸包取了下来。
  容谦见心意送到,总算觉得好受了些。他又恢复了喜悦的调子:“你好好养病。等咱们成了亲,我肯定会对你好,不再让你生病的。”
  林菀闻言,没忍住抬了头。可惜这时候,容谦已经轻手轻脚的把刚掀开的瓦片合上了。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次容谦翻墙好像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痛呼,林菀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的声音。
  “二爷,您没事吧?”一个声音压低了问。
  “没什么大碍,我们回吧。”有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来,多丢份儿。
  她这未来夫婿,似乎对翻墙很熟练的样子。林菀皱了皱眉,手无意识的把那个小包裹打开了,香甜的味道在空中溢开。
  她失笑,这是把铺子的糖果都给她带来了吗?只见里面各色各异的糖果散杂在一起。有晶莹剔透的三角形糖果,可以清晰的窥见里头的玫瑰、松子;还有黄白色的白饴糖,富有蜡状光泽的冰片糖……其中梨膏糖最多。
  这么多味的糖放在一起,也不怕撞了味儿。林菀嘴角不自觉的微翘,动作小心的把各色糖果分了出来,用新绣好的干净帕子裹上收好。
  这么多糖,她一个人哪里吃得完?但分给柚子也不合适,她没办法解释这东西的来源。等林菀把东西收拾好,又就着盆里的凉水洗漱了下,再上床歇息的时候,刚刚大病初愈的她忽然意识到:她衣衫不整,头发蓬松,竟就这个模样在深夜里见了她的未来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隔着窗户的,后来作者脑洞大开了,哈哈哈。

  ☆、琐事

  
  次日,许母瞥见房檐原本好端端的瓦片碎了一地,随口问林菀:“我昨个夜里好像听见你那屋有声响,是你没休息好?可听到了什么?”
  “啊?”林菀忙低头掩饰自己的神情,轻声说:“我吃了药就睡下了,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想是夜里风大的缘故,让舅母听茬了。”
  只是几片碎瓦,许母没有多想,琢磨着以后有时间得把房子修葺一下,就丢开不提了。这事算是揭过去了,林菀暗暗松了一口气。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撒谎糊弄长辈,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可奇怪的是,她对容谦不守规矩的行为,竟一点也不恼。
  虽然这样私下会面,与她以往所受的教导,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兴,容谦也没有再冒然出现。姚玉蓉倒是再来过一次,带了几盒胭脂水粉、润肤面脂送与林菀,这次见面很短暂,姚玉蓉站在门口说了两三句话就要走,竟比上次还匆忙。
  她抱歉的说,本来想留下来参加林菀的婚礼,可家中有事,只得先回去了。但是贺礼到时一定会准时送到。
  近日许家风平浪静,容家却是另一番景象。容谦将要成婚的消息将将送出去,老宅送信的仆人也到了。留在隆县的老太太来信说,容谦的大嫂江氏日前产子,出乎意料的生了个男孩,母子均安。她想问容老爷,是否可以等孩子满月后,让容诺接他们母子到平川镇团聚。
  容老爷得到消息后,简直是喜不自胜。之前大儿媳妇有孕,诊断的大夫都说,从怀相上看多半是个女孩。一家人本没抱什么期望了,没想到大儿媳妇肚皮争气,最后还是生下了他们家的嫡长孙。
  关在书房翻找了半天的书,容老爷喜气洋洋的宣布,他的第一个孙子,就叫晖哥儿。他踏足后院,不顾丫鬟婆子的诧异神色,跑到容夫人跟前,说要在迎林菀过门后,在开祠堂的时候,顺便把容诺和嫡长孙的名字记上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外头那些传言虽有夸大,但也不全是捕风捉影,容夫人和丈夫关系冷淡,除了出外应酬,两人平时都是各过各的。容夫人为了儿子空守着一个县丞夫人的名头,不去听不去管丈夫在外头的所作所为。
  但是她有最基本的底线,不允许别人侵占她孩子所应得的一切!
  夫妻俩争吵几句,容老爷碍于颜面,也做不出妻子那般在他看来无异于泼妇的行径,只得暂时败退。
  等容老爷出了屋,容夫人还是一脸肃容的站在那,新提拔上来的丫鬟春兰轻手轻脚的把地上茶盏的碎片用一个托盘收拾了,又低着头小声劝道:“夫人莫气了,生气伤身,老爷也是一时气急。”
  “我看他是老糊涂了才对!”容夫人恨恨地说。“不对,他就没清醒过,一直是个拎不清的穷酸书生。”
  春兰惴惴不安,夫人能骂老爷,她可不能跟着骂,该怎么劝说夫人才好?怎么于妈妈也不吭声?春兰微微抬头去觎于妈妈的脸色,希望能得到点提示。于妈妈站在容夫人身后,一脸轻松的笑意。
  “好了,夫人快别逗这个小丫头了,过来坐下喝杯茶,吵架可是个力气活,夫人吵累了吧?”于妈妈笑着说。
  却见容夫人一扫刚才冷凝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她走到榻上坐下,道:“儿子要成亲了,我正高兴呢。偏他要来寻我的晦气,再有下次,我非弄得他下不来台。”
  咦?春兰瞠目,敢情刚才夫人是故意做出那个样子,来气老爷的?
  于妈妈瞥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去给夫人泡壶茶水来。就用原先那套青花瓷的。”
  春兰急忙应声,她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从外面回来的春芽。
  春芽跟在容夫人身边比她久,也更受倚重,春兰一直不太服气,见了人也只是闷闷地招呼了声,就去找茶叶泡茶去了。
  春芽掀了帘子进屋,就见屋子里容夫人和于妈妈在说说笑笑,与往常一般无二。
  “我真想喝你亲手泡的香片茶,春兰那手艺不地道,泡出来不好喝。”容夫人撇嘴。
  于妈妈给她揉着肩,人老了就爱痛这痛那,比不了年轻的时候了。听到容夫人的抱怨,于妈妈手上动作不停,笑道:“这可不是奴婢躲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个镇上倒是有卖上等香片的,但是价格贵死人。夫人还是再等等,舅老爷送礼的时候肯定会给你捎带,到时候,奴婢天天给您泡茶喝。”
  容夫人先是点点头,后又叹气道:“瞧瞧,我还比不上嫁给丝绸商的二姐,她现在吃的穿的,只比在家做姑娘时更精细。上次我参加她孙儿周岁的时候,她头上带的那个红宝石金簪,那红宝石多大个,怕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竟还能被她得了去。”
  “我的好夫人,再大能大到哪里去?二娘子夫家再有钱,还是个商人,即便是现在管制宽泛了,商家平民也能穿金带绸了,但他们还是不能和您比。”说到底,最好的东西,还是得送进宫里,不是他们这些底层百姓能用的,用了就是越制。容夫人算个八品官夫人,能穿能戴的也确实比嫁给商家的二姐更多。
  容夫人还是不高兴:“不过一个空名头。”
  于妈妈挤眉弄眼:“这个名头,可是别人挤破脑袋也求不来的。夫人当初不也是……”夫人这个词不是谁都能用的,以前是身有一、二品诰命的妇人才能被称为夫人,到了如今,为了应酬上好听,官太太们都开始互相称夫人。当然,容夫人文书上的身份还只是八品孺人。
  无品无级的妇人,只能被称为娘子。
  容夫人被于妈妈夸张的样子逗笑了,春芽见状也过来凑趣:“奴婢刚才出门采买的时候,见一老伯挑着早桃贩卖,那可真新鲜,早晨的露珠还在上头呢。奴婢买了些,待会洗净端一盘来给夫人尝尝?”
  “我尝个鲜儿就行了,多的给谦哥儿送去吧。”容夫人喝着春兰端来的茶,还是不甚满意,苦苦涩涩,怪没滋味的,外头雇来的女使,到底比不上从小训练的家生子。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对了,谦哥儿最近没再折腾出什么事情吧?”
  “有您这座大山压着,谦哥儿自然是老老实实。听柱子说,最近还捡起了书本看,要成婚的大人了,也知道上进了。”于妈妈见容夫人没喝茶,就使了个颜色让春芽去把她刚说的桃子拿来,吃点果子,也总润润喉。
  容夫人苦笑:“越说越没边了,我的孩子我还不知道吗?他能看进什么正经书去,多半又是些闲书。”
  “奴婢可不懂书还分好坏。里头不是都是些大道理嘛?”于妈妈笑说。“要我说,谦哥儿打小就聪明,以前是没用在正道上,现在肯读书了,一定不比大爷差。”
  “于娘,我要是想让谦哥儿走仕途,就不会一直这样放任他了。”容夫人摇摇头,“你当老爷当了十几年的九品官,熬到如今才得了个八品县丞是为何?有这么个爹,谦哥儿要走仕途可比别人难多了。我哪舍得他去吃这个苦?”
  “这……”于妈妈心里也有隐隐的答案,容老爷以外室之子充当嫡子,外头虽没明确的证据,但风言风语一直没断过,也是近几年才平息了些。
  “当官哪是那么好当的?还不如以后让谦哥儿跟着舅舅学做生意。”容夫人瞧不上丈夫,连带的对读书人没了好感,一直就没打算让儿子去死读书。
  “我的夫人,您这样一直把谦哥儿护在怀里,还能护他一辈子?”于妈妈和伺候容夫人多年,一生未嫁,也早把容谦看成自己的孩子。她一个妇道人家没啥见识,但也知道,男人是要顶门户在外头打拼的,容谦十八岁了,还是整天不着调。她看在眼底,急在心底。
  “就算是做生意,表少爷们,十来岁就跟着舅老爷在外跑了。”
  “俗话说,成家之后才立业。谦哥儿还小,不着急。”容夫人侧过头,“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不会害了他的。”
  是啊,夫人嫁妆丰厚,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也舍不得让他离了自己去打拼。就是于妈妈一想到护得跟个眼珠子的孩子,离了她们四处奔波,也跟剜了心肝一样疼。想到这,于妈妈也没再劝了。
  两人一阵静默。春兰和春芽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
  在于妈妈力道适中的按摩中,容夫人紧绷的精神放松了,她闭目养起神来,嘴里念叨着:“聘礼也置办齐全了没,没几天了时间了。你们盯紧点,可别磕着碰着或缺了什么,到时候闹笑话。”
  “夫人放心。我亲自看着呢,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于妈妈想到聘礼的来源,又笑了,“老爷也过问了这事,我瞧着他对二爷还是上了心的。”
  容夫人笑:“他还以为谦哥儿的聘礼钱我会贴补呢,他想得美!我可劲的刮了他的私房,他是心疼那些钱才是。”
  “夫人……”于妈妈欲言又止,“都这么多年了。您和老爷这般斗气难道要斗一辈子不成?”
  容夫人笑意一敛,道:“我可不是跟他斗气,再大的气性,这么多年早就散了。”
  于妈妈叹气,夫不夫,妻不妻的。像个什么样子?
  “给我把头发放下来,我睡一会儿。”容夫人懒洋洋的眯起眼睛,说:“闲散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是不愿意再去做所谓的贤妻,我嫌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看见多了这么多留言,受宠若惊!因为文文的留言一直很惨淡… …,所以以为没多少人看呢。既然有妹子希望日更,呜呜呜,作者会加油的。

  ☆、叙话

  天气晴好,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照进窗户大开的屋内,落在窗前的软塌上,斑驳的光点晕成一片。
  容谦倒在榻上,亮堂的光线让他一阵烦躁。大好的日头,却要被关在家中,未免太无趣了。他把手中看了一半的武侠话本随手一扔,侧过身子喊道:“来人!”
  正在外间做针线的丫鬟忙进了里屋,福了福身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怎么是你?”容谦皱了皱眉,“柱子呢?”
  丫鬟低着头,小声回道:“夫人说,二爷马上就要迎二奶奶进门了,以后柱子要避嫌,没事不许在屋里呆着了。”
  丫鬟身形瘦弱,府里新发的浅水红窄袖夹衫,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落落。容谦瞥见她怯生生的样子,心里略有不喜,他不耐烦地道:“以后屋里就你一个人伺候?夏芙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夏芙姐姐的娘病了,她告了假回家去了,过两天就回来。奴婢……是夏荷。”夏荷欲哭无泪,她都来东厢房几天了,二爷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要是伺候不了主子,夫人是不是会把她送回家?想到这,夏荷更怕了。
  没有谁会喜欢一看见自己就害怕的丫头,容谦摆摆手:“你去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拿点过来。”
  二爷也太懒了,夏荷悄悄地想。每天什么活都不用干,睡觉睡到日上三竿。要是她过这样的日子,笑都要笑醒了,偏偏二爷整天阴晴不定的,就没个和善的时候。
  好不容易到了申时,容谦边感叹着又混过了一天,边垂头丧气地去给他娘请安了。每天这个时辰他都要去正院,和母亲说说话,一同用了夕食才回东厢房休息。
  “娘,怎么你给我新换的使唤丫头,一点都不伶俐?笨手笨脚的,我唤她拿个东西都能拿错。”容谦挨着他娘,抱怨道。
  容夫人午睡起来之后,头发只松松挽了一个髻,被儿子这么一闹,就有发丝落了下来,她白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道:“以前那个倒是伶俐,可人家年岁到了要嫁人,也不肯跟我们来平川镇,你还能拦着?夏荷是刚从牙行雇来的,手还生呢,多调/教几日就好了。再说我也不是给你换的,是给我儿媳妇换的。你喜不喜欢,没什么要紧。”
  除了那些经年的世家大族,或是容夫人娘家那样经营日久的大商家,有从小培养出来的家生子伺候。像容家这样的人家,一时凑不齐人手,只能雇佣外头的使女了。使女从身份上来说,还是良家子,他们几乎没有签终生的,那样就和卖身的奴才差不离了,一般是和主家签订契约,长则十年,短则三年为限。
  那些凑不够嫁妆的贫家女,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去牙行,让牙婆教养了,再牵线搭桥送去主家。雇佣年限一到,了结了契约,这些使女便可以返家嫁人了。
  至于嫁了人的良家妇人,再卖自身的就少了,就算有,一般也只是给别人做奶娘、厨娘之类的活计。
  平川镇地方小,只有一家牙行,容夫人没多少的挑选余地,那些愿意签卖身契的丫头,她没满意的,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雇了夏荷。
  容谦一听是给他媳妇选的,更不满意了:“既然是给阿菀的,不是更应该找个聪明的吗?”
  容夫人抿了抿发丝,刚才随手挽的发髻不紧,她索性取了簪子,坐回镜前要重新梳头。听了儿子的话,她也不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愿签卖身契的中倒是有灵巧的,可是那样的丫头买进来,你媳妇怕是会怨我。”
  容谦从小野惯了,从来不耐管房中的丫鬟,他只知道那些丫鬟会给他打整屋子,给他做衣服、端茶递水。其他的倒从没上过心,听到母亲的言下之意是不肯给他换下夏荷,他也不再纠缠此事。这几天容夫人不许他外出,他都闷坏了。
  他走到容夫人身后,取过她娘手里的梳子,就要给他娘梳头。
  容夫人神色一柔,本欲上前的于妈妈也笑盈盈地退到了一边,让他们娘俩说话。容谦这梳头的手艺,还有一段往事。容夫人年轻的时候,气性可不如现在这样平和,那时候她每次回到容家,就要和丈夫发生争吵,容谦记得他娘每次梳着漂亮的发髻时,就会一直笑。
  小小的孩子,说话还奶声奶气的,端着凳子就要给母亲梳头。容夫人一想到当时儿子认真的样子,心都要化成水了。
  后来容谦长大了,便懂得运用这份优势,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必是有所求的。
  “说吧,你又想干嘛?”容夫人问。
  容谦一喜,道:“娘,我都呆在家里好多天了。你就准我出门嘛。”
  “你想出去玩是假,想去看新娘子才是真吧?”容夫人挑了一根檀木簪子,头也没回,“婚前新人不能见面,你还是好好呆在家中,才不会惹出是非来。”
  前几天容谦从柱子那听说林菀病了,偷偷跑去送糖的事,到底没瞒过容夫人的耳朵。就着这事,容谦挨了训不说,还被禁了足。
  “娘,我保证不会婚前再跑去见阿菀了。”容谦想到还要在家里过无聊的日子到婚期,头都大了,府里别人都忙忙碌碌的准备他的婚事,他除了试一试婚服,就没其他事,阖府就他最闲,“上次只是因为听说阿菀生病了,我才不放心才去看看的。”
  “这一口一个阿菀,让人听了腻得慌。”容夫人取笑道,“我倒是真闹不明白了,不过见了几面,你这不开窍的东西,怎么就想把人娶回来了?”
  容谦在外面荤素不忌的话听多了,当下也不忸怩,直言道:“我只是觉得,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哦?”容夫人好奇了,“你表妹的姿容不差,笑起来比林菀好看多了,和你又是打小的情分。怎么没见你对你表妹有心。”
  “表妹笑起来哪好看了?以前是个疯丫头,后来也没变成淑女。”容谦撇嘴,别以为他不知道,不管是大表妹还是二表妹,都瞧不上他呢,压根不拿正眼看他。
  他初见阿菀的时候,就是被她温柔的笑容吸引的。后来他几次上前搭话,林菀虽每次与他隔着距离,也没正视他,但她说话温和,极有耐心。
  待陌生人都是如此,对待家人,她应该更好更体贴吧?容谦笑了笑,他以前从不信什么一见倾心的册子话本,可真叫他遇见了这样合乎眼缘的佳人,由不得他不信了。虽然他不是话本里常常流传的才子,但他依然觉得,他和阿菀当得上是天赐良缘。
  说话间,容夫人的发髻已经重新梳好了。容谦一番话颠三倒四的,但容夫人作为娘亲,还是听懂了。铜镜里的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只是勉力勾了勾嘴角,正色道:“谦哥儿,这个媳妇是你自己选的,如果她当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好,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做个称职的夫婿。”
  容谦这时才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向前倾身,亲昵地把下巴搁在母亲的肩膀上,撒娇道:“娘,你喜不喜欢阿菀?”
  容夫人拍他:“去去去,多大的人还这么黏糊人。那是你媳妇,你喜欢不就行了。”
  “我希望娘也喜欢。”容谦在母亲耳边嘀咕了一句才退开。
  容夫人动作一顿,心里又酸又涩,那些嫌弃她家的谦哥儿的闺秀们,是不知道她们错过了一个多好的夫婿。她的谦哥儿,既贴心又孝顺。
  在她看来,没有比他更好的孩子了。
  转眼申时过了一半,厨娘已经做好了夕食,于妈妈过来问,是不是可以摆饭了。容谦下午吃了零嘴,现在也不饿,他陪容夫人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容夫人看他那个样子,到底心有不忍,遂松了口,允许他以后白天出去一个时辰。
  容谦虽然不满只有一个时辰,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聊胜于无。
  夜里入睡的时候,他蠢蠢欲动的想着,要不要去瞒着他娘,再去青石巷溜达溜达,没准能遇上阿菀。
  反正翻墙的事情,他是不敢再做了。上次林菀连话都没和他说上一句,到底打击了他的积极性。
  容谦自个思量了半天,第二天正欲往青石巷转悠的时候,柱子一句话就让他歇菜了。
  “二爷,哪有快出阁的小娘子还出门的?”
  “阿菀不是要出门买菜吗?”容谦对俗务一点也不通,还当林菀没和他议亲那时候,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截人呢。
  “这会儿都是许娘子在忙这些了。”柱子提议道:“二爷,不若等上个把时辰,再去镇上好玩的地方走走?您成亲在即,到时候表少爷们肯定会过来祝贺,你也踩踩点,到时候好尽些地主之谊。”
  容谦想想也是,取消了原来的打算,转了个方向去后街,他记得那有一家酒铺,酿酒的手艺据说是祖传的,一直很有口碑。
  酒铺地方不大,容谦上次来的时候是高朋满座,他硬是要了个雅间,但隔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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