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殡仪馆-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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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没品的故事，还不如我来讲呢。”阎小罗停下磨刀，对我露出了一个血腥的微笑：“我来和你说一个故事……”
　　　　
　　　　第351章　白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活吗？
　　　　
　　　　阎小罗说的故事，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惊悚的鬼故事……
　　　　我躲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阎小罗微微一笑，继续磨刀，没噌一声。我就掉一滴眼泪。
　　　　于寄南，生命倒计时，现在开始。
　　　　“Is　is　long　long　ago，有一天，是我在阎罗殿里轮值。正闷得发慌的时候，有一个死鬼来我殿里面报告了。他长得很帅，是个帅大叔。但是穿的衣服不太好看，因为他没系扣子。我一看。哎哟，不得了啊，这个人的胸膛里怎么没心脏呢？”
　　　　“于是我把笔一丢，就屁颠屁颠跑下去，脱掉他衣服，拎开他的皮肉，胸腔里的确是没有心脏的，为了证明我的眼睛没出问题，我还特地伸手进去掏了掏，摸到了他的肺，摸到了他的肝，就是没摸到他的心。”
　　　　我无语，大仙，你好恶趣味！
　　　　“于是我就问：你谁啊？怎么没心脏呢？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啊，怎么心就被人给掏了呢？”
　　　　“那个人摇头说。他的心不是被别人掏走的，而是自己剖出来的。”
　　　　“我就笑了，问他，你是不是有病啊？吃药了没？”
　　　　“那人幽怨地望着我，问我：万能的阎罗王啊，鄙人有个问题想问你，白菜无心能活，那人无心能活吗？”
　　　　我喷了：“大仙你别告诉我，那人叫比干！”
　　　　阎小罗“咦”了一声。说：“时间太长。我忘记名字了，不过那个人好像是叫这个名字的。怎么，你们认识啊？”
　　　　“看过《封神榜演义》的人都知道这人。”我没好气地说。
　　　　“……”阎小罗斜了我一眼：“你能给我点儿面子吗？”
　　　　我马上说：“对不起，其实我没听过这个故事，您继续说。”
　　　　阎小罗于是又继续讲故事：“我当时告诉他，不能，但是能变作行尸走肉，以另外的身份活在世间，但那样子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比干听了之后，眼泪就流下来了，抓着我说，为什么我遇到的不是你呢？为什么我遇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呢？”
　　　　“后来，我才知道，有个狐妖迷惑了当时的皇帝，骗那皇帝要剖开他的心。于是有个术士算出了这件事，就给他喝下了符水，对他说，你剖下心脏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如果遇到有人在卖无心菜，就要走过去问那人，白菜无心能活，人无心是否能活？只要那个卖菜的人说能活，那比干就能活，卖菜的人说不能活，那比干就得死。”
　　　　“很不幸，比干被队友坑了，他碰上了一个买菜的女人，那女人对他说不能活，于是比干当场血流如注，就死在菜市场了。”
　　　　这个故事太无聊了，我早就听说过了，要不是为了满足阎小罗讲故事的欲望，我才不想听呢。但是，我听了故事，竟然真的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的缘故。我打了一个呵欠，用残余的理智问：“大仙，你说这个故事，究竟有什么用意呢？”
　　　　阎小罗拿起菜刀，摸了摸刀刃，那刀刃已经被磨得很锋利了，闪着的寒光几乎亮瞎了我的眼。
　　　　“我讲这个故事，只是要你记住，白菜无心能活，人无心也能活！”豆斤住扛。
　　　　我合上了眼，意识开始迷糊了，脑子里只记得阎小罗的话：“寄南，你一定要记得，人无心也能活。”
　　　　……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
　　　　我爬起来，开了床边灯，灯一亮，我就发现……我没穿衣服。
　　　　“哈啾！”我打了个喷嚏，心想这阎小罗真的太坑了，帮我脱衣服也不帮我穿衣服的，现在这社会好歹都讲究一条龙服务呢，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什么服务都没有了呢？
　　　　检查一下身体，果不其然，当初小白在我胸口上切了一直线，被缝合后，在我胸膛上留下了一条蜈蚣线，而在这条蜈蚣线的旁边还有一条与之平行的新的蜈蚣线，而这蜈蚣线的顶端还打了个蝴蝶结，可想而知，阎小罗的缝线水平究竟有多业余了。
　　　　业余就算了，为什么就不能在原来的线的基础上再开一刀？为什么还要弄出一条平行线？
　　　　我的心里面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我摸摸胸膛，里面实实在在的，一点都不像是被掏出心脏的样子。这样，我就松了一口气了，想想睡觉之前阎小罗说的那个故事，我当时就觉得，他肯定是要剖开我的胸膛，直接把我心脏掏出来的。我爷爷就是一个坑货，以前我只以为他是把鬼门关钥匙放在我心脏里面的，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直接把阎罗的命魂附体在我的心脏上了，除非剖开我的心，否则，是无法拿走命魂的。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疼，应该是阎小罗在动手的时候，弄了什么法术吧，不然我醒过来后肯定得疼死，做手术的人在麻醉药效退了之后还会觉得疼得哭爹喊娘的呢。
　　　　我离开钱多多的房间的时候，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红润，没有什么过分的苍白。而空气中也没有弥漫着血腥味，所以我几乎可以断定，我应该没流一滴血。
　　　　好吧，看在我现在不疼不痒的份上，我就不在乎阎小罗对我做过什么了。
　　　　我走出去，客厅里只有一个钱多多在看报纸。
　　　　“其他人呢？”我问。
　　　　钱多多说：“都出去搞突袭了。”
　　　　“哦。”我摸摸肚子，说，“饿了，有吃的吗？”
　　　　“有，锅里还暖着呢，专门给你留的。”
　　　　“真好啊。”受虐那么久，第一次有留饭这么好的待遇，我觉得大家对我还是挺好的。我去厨房盛了一碗粥，这粥不是白米粥，而是有些内脏的碎末在混在里面的。我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挺好的。我走出厨房，一边走就一边问：“这什么粥呢？挺好喝的。”
　　　　“猪心粥。”
　　　　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很不好了。
　　　　我看看粥，算了，这是猪心，又不是我的心，就算真的是我的心，被钱多多剁碎了熬粥，现在锅里就剩这么一点锅底了，看样子大家都吃过，他们都吃过，那我就更不能不吃了，是不？好歹也是我的心呢！
　　　　开玩笑的，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心呢？
　　　　我吃过早餐，问过钱多多我是不是不能出去，他说我最近这几天最好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来在没搞定占爷之前，我是不能离开了，所以我就在钱多多的面前，扭扭屁股，伸伸懒腰，做体操。他也不管，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钱多多今天是对我太过纵容了，以前我在他的面前做这些跳梁小丑似的动作，一般都是要挨揍的呢！
　　　　我转头，眼角余光瞥见鱼缸上盖了一块黑布。
　　　　那鱼缸里养着风水鱼，我记得钱多多最心疼这缸鱼了，平常都没有盖过黑布的，怎么今天却盖上了？
　　　　我忍不住好奇，趁着钱多多在看报纸，没注意到我的时候，我罪恶的小手已经捏住了黑布的一角。
　　　　“别碰。”
　　　　身后忽然响起钱多多的声音，我回头，挑眉：“怎么，不能看啊？”
　　　　“能。”
　　　　“那我看咯。”
　　　　钱多多抬起头，对我说：“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看。”
　　　　我问：“你的风水鱼是不是都倒掉了？以前这鱼缸是有制氧开关的，我今天没看见开关开着。”
　　　　“是。”
　　　　“里面放了什么？”
　　　　钱多多唇角一勾，若有深意地看着我：“你说呢？”
　　　　
　　　　第352章　废物！
　　　　
　　　　一阵恶寒袭过背脊，我赶紧放下黑布，还顺便抚摸了一下黑布卷起来的布角，对钱多多嘻嘻一笑：“师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还是别叫我师父了。我也不是你名义上的师父。”钱多多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看报纸了。
　　　　我说有必要装得那么深沉吗？这鱼缸里面是什么玩意我已经猜到了，肯定就是我那颗心脏了。我能看，但是最好不看，那不就是担心我看了之后会受刺激吗？我觉得一定会受刺激的。所以我就不看了。
　　　　钱多多继续把我当做空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对我这么纵容，以前来到他家里面的时候都是修炼，这哥们简直恨不得我把每一秒钟都捉起来修炼一样，但是今天我蹦跶了那么久，他也没管，我开了电视，吃沐沐最爱的零食，蹂躏丁菀最心尖宝的娃娃……钱多多竟然还在淡定地看报纸！
　　　　除了我把声音调到最大声的时候，他才抬头吱了一声，让我关小声音，别影响到地下室的大师兄炼制恶鬼。大师兄那法术看起来作用不大了，但是那法术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所以也就只能继续为大师兄护法，让他平安地把恶鬼炼制出来了。
　　　　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钱多多起来去做午餐了。
　　　　“……”
　　　　“……！”
　　　　这真的很不对劲，是不是？平常作为食物链最低端的我，只要有我在，做饭洗碗拖地洗衣服这些事不都是落到我头上来的吗？钱多多这样子二话不说就进厨房做饭，我有点很不习惯诶！
　　　　饭快做好的时候，阎小罗他们回来了。
　　　　我去开门，看了看回来的这两人，只见到阎小罗和许哲也，却没有看见林子安。我问：“怎么样？老大呢？”
　　　　许哲也抬起头。吃惊地看了我一下，眼睛里，有着我不想看懂的深沉与悲哀。
　　　　看到他的眼神，我的心一紧，笑都笑不出来了。
　　　　我问：“老大呢？”
　　　　“……”许哲也悲哀地看着我。
　　　　我的呼吸都变得紧致了，我说：“你为什么不说话？阿哲，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和我开玩笑。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什么事，千万别拿老大来跟我开玩笑，知道吗？！”
　　　　说到最后，我都破音了。
　　　　我曾眼睁睁地看见林子安在我的面前被饿鬼咬碎，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我以为……我现在以为他在人世间已经是一个形如bug般存在的人物了，按理来说，只要别人不知道他是个聻，不知道要对付聻得用什么样的法术，他就是安全的，绝对不会再死第三遍的！豆斤岛亡。
　　　　可是，许哲也和阎小罗搞突袭回来了，在他们的身边，却没有看见林子安！
　　　　许哲也走上来，轻轻地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对我说：“没事，老大没事。”
　　　　“那为什么他没有回来？！”我歇斯底里地问：“他是不是出事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股凉风从耳边刮过，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错觉。
　　　　许久，许哲也才开口：“老大回来了。”
　　　　我推开他：“回哪儿了？我没见到他！”
　　　　许哲也看着我，眼神里有些迷惑，他轻轻地问：“寄南，你真的没有看见老大吗？”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骗我，于是我问：“老大真的回来了？”
　　　　“嗯。”许哲也点点头。
　　　　我说：“我知道了，老大隐身了是不是？所以我才看不见他的。我去，吓死我了，这个时候跟我隐身闹什么呢？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玩捉迷藏？”
　　　　呼……气死我了！
　　　　我四处寻找林子安的身影，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那么的悲沉。
　　　　林子安一定不会出事的……他肯定不会出事的！我相信我自己的这个推断！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一张白字飞到我面前。
　　　　正面前。
　　　　上面写着：“寄南，我在这里。”
　　　　字迹是林子安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大一的时候，我抄了他快一年的作业！
　　　　我拍拍额头，强行忍住怒气，对那白纸说：“老大，你这样子隐身有意思吗？隐身就隐身了，还拿白纸到我面前飘，是想干嘛呢？！我脾气不好，别惹我！”
　　　　那白纸慢慢地放下来了。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是林子安的。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
　　　　许久过后，我看着镜子，似乎明白了。
　　　　大家都没事，其实，出事了、有问题的，是我。
　　　　不是林子安隐身了，而是我看不见了。
　　　　我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许久，才慢慢地从这个推测里面回过魂来。阎小罗为了自保还有保我，所以把我的心脏弄出来了，放在鱼缸里保存着，这样子应该是目前最好的两全之策了，否则他们也不会对我开刀的。这样子，看起来我是安全了，但是换来的，也就是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尝试着运转元力，但是发现，我身体里面空空的，什么元力都没有。
　　　　其实，这也很正常，不是吗？我大部分的元力修炼都依赖命魂来修炼的，现在命魂离体，我的元力全部丧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我摸摸头，想明白了，也就觉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的身体还是暖和的，我还有呼吸，我还是活的，不是吗？心脏就在鱼缸里，等事儿一完，阎小罗就把我的心脏安回去，这不是变回和以前一样吗？这多大的事儿啊，大家怎么都弄得跟我死了差不多呢？
　　　　许哲也说：“小白在你身后，乔浮哥也来了，都在你身边，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吗？”
　　　　我耸耸肩，说：“我都猜到了，你就不用故作深沉了，我没事。现在……嗯，我这样子，算是废掉吗？”
　　　　“差不多吧。”阎小罗开口说：“你修炼本来只有半年多，普通人半年多的修炼可连个一钱天师的水准都达不到呢。而且你大部分的修炼都是依赖命魂来修炼的，就算你有些修为，那也不是你的，而是命魂的，所以，命魂一离体，你也就什么力量都没有了。”
　　　　我故作轻松，“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参与任何行动了？嘿嘿，就算我想参加活动，也……也没办法参加了，是吧？”
　　　　“对。”阎小罗点点头。
　　　　我抱着希冀问：“那……那等事情一完，你把心脏还给我，我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阎小罗说：“心脏可以还给你，但是你觉得我会把命魂还给你吗？”
　　　　我尴尬一笑，说：“也对，那毕竟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
　　　　眼角余光一瞥，我看见，镜子里的我，笑容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
　　　　阎小罗拍拍我的肩膀，说：“再修炼，也还是可以慢慢修炼回去的。”
　　　　我说：“也是，反正我也就修炼了半年，在别人那里，这半年其实也不能修炼出什么样的大本事来。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富翁，所以丢了财产，也不心疼。”
　　　　“你看得开就好。”阎小罗避开我的眼，说，“这几日，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钱多多会一直都在这里守着的，他会保护好你的。”
　　　　“嗯。”
　　　　“我去换套衣服。”说完，阎小罗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陌生了。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还飘在的纸上，上面，只有六个字：
　　　　寄南，我在这里。
　　　　
　　　　第353章　你们走吧
　　　　
　　　　第一次突袭，占爷的人表示人手不够，唯一的“大护法”于唯不在家，所以第一次就吃了大亏。不过可惜的是，因为是第一次突袭。所以阎小罗行动之前就吩咐说，第一次不必要杀人，只要耍够他们，让对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的命已经在我们的手上，我们想要他们生，他们就能生；想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长此以往，他们的人一定会心生怠意。日后见到我们，就会不战而败。
　　　　我表示，我的智商跟不上万年老鬼的思维。
　　　　在我们看来。凡人的生命何其短暂，所以在有限的生命力，我们追求的是胜利。但是万年老鬼觉得活得太长了，没意思。所以他追求的不是最终的胜利，而是刺激。所以他要慢慢地玩死占爷的人，在最后一刻，再收割胜利的果实。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手舞足蹈地述说第一次突袭的事情，我总觉得那似乎离我很远，那样子和我好陌生。
　　　　我什么法力都没了，我回家了一趟，以前每次回家开门前。都要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无法想象家里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大红小红他们极有可能在家里面举行狂欢派对，又或者可能在打皮球，甚至有可能我一开门，迎面就会飞来一把刀子，因为我家的小鬼们偶尔还会搭一个比武擂台……
　　　　但是我回到家，我看见衣服在空中飘，锅盖和饭勺在空中相撞，还有菜刀插在墙上……
　　　　原来，看不见鬼。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站在家门口，大吼一声：“把东西收拾好！”
　　　　那些静止在半空中的东西，静默了三秒钟之后，立马回归原位。
　　　　就跟以前一样。
　　　　我走进去，伪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
　　　　华丽丽地被绊倒了。
　　　　妈蛋的，究竟是那个王八羔子绊我的？
　　　　我爬起来再走，又被绊倒。于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我什么都看不见了，立马疯了，回归原位的东西再次飞出来，饱受地主压迫的穷苦鬼民奋起反抗，拖着地主的脚丫子在地上像是拖地板一样，拖过每个角落……
　　　　以下省略2500加更字数，因为我不想告诉你们，这群可恶的小鬼究竟是怎么报复我的！
　　　　这群小鬼疯了一整天，作为一个废人，我就把自己当做一个人形布偶，我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不同，到最后，有鬼把我拖到沙发上安顿好，并抬出一面镜子到我面前给我看的时候，我被自己丑cry了。
　　　　镜子里，一头鸡窝头，两个熊猫眼，左边脸青，右边脸黑，唯一相同的两边脸都是肿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像是遭到色狼非礼过一样，身上挂的那不叫衣服，而叫做破布。
　　　　我木着脸，对自己说，没关系。豆宏宏亡。
　　　　一张纸飘了出来，上面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大红写的，上面写着：南，你怎么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嘶嘶，真特么地疼，一群王八蛋鬼，下手从不知轻重！
　　　　我说：“老子的心被人挖出来了，现在胸口里填满了棉花，即使再把心放回去，我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做个天师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再也不可能拥有法力，也没有精血、精力、精气去饲养你们了。这一顿胖揍，就当我请你们吃的散伙饭吧，毕竟以前你们在我屋檐下面，没少被我欺负。”
　　　　周围很安静，只有大红的那张纸在飘着。
　　　　我忍住颤抖的嘴角，强壮镇定。我甚至觉得，根本就没有鬼在听我说话，我就是一个傻帽，在对空气讲话，不过知道大红一定在听我说话的，因为那张纸还在飘。
　　　　该散伙了。
　　　　变成平凡人的我，就不可能像是以前一样，与他们相处了。
　　　　我不知道我身边究竟聚集着多少鬼，是不是整个屋子里的鬼都在听着我说话。我慢慢地说：“我不是天师了，没有足够的精气去饲养你们，作为一个平凡人，我也没有办法和小鬼们住在一起。你们知道的，一个小鬼和人住在一起，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人，你们继续和我在一起，我会生病、会虚弱，好运不会眷顾我，衰神与我同在。所以我不想和你们在一起了，你们都走吧，我这里已经没有办法提供修炼的场所给你们了。”
　　　　我真的是一个傻帽，在对着空气说傻话。
　　　　慢慢的，东西放回了原位。
　　　　掉在地板上的扫把竖了起来，有鬼在扫地。
　　　　抹布飞了起来，在擦茶几、擦电视机、擦窗户。
　　　　医药箱飞了过来，停在我身边，打开，药水瓶子拧开，镊子夹着棉花，蘸了蘸药水，最后点在我脸上。
　　　　我闭上眼睛，嘶嘶倒抽着凉气，但是至少还有鬼知道帮我上药。
　　　　上药完后，我就躺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推我，我睁开眼一看，没有看见任何人，桌子上摆了五菜一汤，都是我最爱吃的。
　　　　“开灯，我也没夜视能力了。”我说。
　　　　啪哒，灯亮了。
　　　　我拿起筷子，开始吃晚餐，吃着吃着，眼泪就冒出来了，在眼眶里打滚，我强忍着不掉下来，闷头把所有饭菜都吃光了。直到有个鬼过来收拾碗筷，我才含着泪说：“究竟是哪个王八蛋炒得菜？真TMD难吃！”然后我抱着肚子冲进厕所里面了。
　　　　其实，看不见也挺好，上厕所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地一泻千里，而不用再留意坑里面是不是有一张打开的嘴，在等着我排泄。
　　　　我释放完内存，肚子这才好受一些了。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厨鬼都能做的一手好菜。
　　　　我进房间里，拿了几件东西，就走了。走之前，我对空荡荡的家里说：“你们自己想吧，短期间之内我不会回来了，你们想走想留都没关系，我也不会再住在这里了。各人有各命，各鬼也有各命，你们想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走的时候，给我留个签名，让我知道究竟有多少家伙走了。”
　　　　没有回应。
　　　　不，不是没有回应，而是不管他们哭，还是吼，还是叫，还是笑，还是开嘲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