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殡仪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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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阴阳生死簿
　　　　
　　　　我的身边不知何时才出现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
　　　　他年纪与我相当，却俊美得不似凡人。
　　　　他坐在棺材上，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没有看着我说话，却是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的饿鬼们，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的面前被饿鬼拆吃入腹，也无法打动他。他冷淡地瞧着这一切的发生，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灵。
　　　　他的头发很长，垂到了地面上，穿着的是古装，一袭镶金黑袍，显得高贵而又不失庄重。
　　　　我以为刚刚见过的孟姑娘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人，可是在见到这个男子之后，显然就连孟姑娘在他的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一个男人的面容精致成这个模样，却并不娇媚，也不显得柔弱，反而是显得神秘与慵懒。
　　　　我忍不住对着他吞了吞口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我竟本能地生出了一丝怯意。他给我一种感觉，仿佛众生在他的眼前都是渺小的。
　　　　我犹豫了，而他也不介意给我时间去思考怎么回答他。
　　　　这些饿鬼，他们当着我的面，吃掉了杨小天、吃掉了林子安，又吃掉了我爷爷，我珍重的朋友再也回不来我的身边了。我当然是恨他们的，但最恨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如果上天给我一把利刃，给我足够的力量，我肯定毫不犹豫地斩杀了这些可恶的饿鬼，为众生除去这么一个祸害！
　　　　然而，一切都变了。
　　　　如果没有看到他们吃掉我爷爷，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他们，可是……可是就在看见刚才的那一幕，一切都改变了。爷爷给我带来的震惊远远地超出了我的恨意，他临消失前的微笑令我深思。他虽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却，令我感觉到了，一个来自长辈要交代给晚辈的重担。
　　　　孟姑娘说，爷爷是她这三百年来见过的最强大的守门人，他应该不惧任何鬼怪，甚至，是鬼怪惧怕他。可是为什么他却心甘情愿地将自己送到饿鬼的嘴边呢？我看着那些饿鬼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打嗝剔牙的模样，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令我觉得不真切。
　　　　民间故事中，饿鬼是怎么吃都吃不饱的，他们永远都承受着饥饿的痛苦……
　　　　“饿……”我想起他们走进我的时候，说出的字眼。
　　　　难道，爷爷是为了让他们填饱肚子，所以才让他们把自己吃了吗？
　　　　爷爷一定是一个拥有大神通的人，饿鬼吃了再多的尸体、再多的鬼也仍然没有觉得饱，而二十多只饿鬼一起把爷爷吃了，却饱了。
　　　　爷爷，你是要我选择“善念”吗？可是，你要我怎么忘得了他们在我的面前生生地将我的两个兄弟撕了？
　　　　“众生轮回，分为六道，修善业则转为天道、修罗道、人道，造罪孽则沦为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饿鬼道终尽一生，都无法感受到饱食之感。为了能吃饱，他们不惜一切，不停地吃东西，他们越不顾一切，吃得越多，罪孽越深重，罪满则沦为畜生道。”这神秘的男子古井无波地说，“于正用自己的身体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生之中都无法感受到饱腹感，用自己的福报填平了他们的罪孽，他是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来超度这些饿鬼，让他们从饿鬼道的痛苦之中解脱。但我想，你一定不会像你爷爷那么样愚蠢吧？费那么大的力气去超脱这些饿鬼，我觉得你应该会恨不得杀死他们，为你的亲人兄弟报仇吧？”
　　　　“我……”我犹豫，“我觉得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不要浪费时间。”男子不耐烦地说，他打了一个响指，那些饿鬼忽然间竖起耳朵来了，他们圆滚滚的肚子再次发出了饥饿的声音，他们看向我，眼睛又亮起来了，他们吐出舌头，口水顺着舌头滴答滴答……他们，又饿了！
　　　　我生气地瞪身边的男人：“你做了什么？！”
　　　　男子不紧不慢地说：“给你两个选择，超度他们，还是杀死他们，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脑海里升起了一个念头：“是你！这些饿鬼都是你饲养的，对不对？是你放他们出来吃人的，对不对？”
　　　　男子冷笑：“与我何干？”
　　　　一句话，摆明了他与饿鬼毫无关系，可是，他却能让爷爷的付出变成枉然，他能让已经填饱肚子的饿鬼瞬间饥饿！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拥有这样的本事？
　　　　饿鬼们朝我冲了过来，我吓得连连后退，那些饿鬼将他当成了空气，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他们扑到在地，一刹那之间，我的脑子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电光火石地闪过无数个念头！
　　　　一刹间，我作出了决定，我大喊：“我选择超度！”
　　　　对。
　　　　我不喜欢杀戮，我从小就不喜欢杀戮，身体里没有一点男孩子都会有的热血。
　　　　我妈都说，我这人性子柔软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乡下蚊子多，一般人被蚊子叮咬，都会选择一巴掌拍死那可恶的蚊子，我却是不痛不痒地挥挥手，把蚊子赶走了。我妈为此说我是个心善的人。我走在路上，百分百会被上街来化缘的和尚尼姑拉住，说一句“施主你与我佛有缘”，接着径直地伸手到我腰包里掏走我所有的钱。许哲也都说不知道我这人是真善良还是真愚蠢。
　　　　然而，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事情。
　　　　我的性子就注定了我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这一刻，抓住我的饿鬼对我露出一抹笑意，接着，化作一道虚影，在我的面前都消失了。
　　　　悼念厅的饿鬼一个个露出一个解脱的笑意，在我的面前消失了。
　　　　这就是超度吗？
　　　　他们所有的罪孽都洗清了吗？
　　　　我不敢置信，如果不是这个悼念厅乱七八糟的，我几乎以为这些饿鬼从未到来过。
　　　　“他们早就被超度了，当他们感觉得到满足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已经能从饿鬼道中解脱出来，进行下一世的轮回。那一切都是你爷爷的杰作。”男子低下头，看着我一会儿，又忍不住摇头轻蔑道，“万万想不到，你竟然会选择了和你爷爷走一样的路。”
　　　　我虚脱地躺在地上，我想，走到这里，杨小天和林子安死了，爷爷没了，饿鬼消失了，那么，应该是到结束的时候了吧？
　　　　“众生的感情是六道轮回中最难解的谜。你既然选择了超度，就意味着往后的日子不好走。”他说。
　　　　我伸了伸筋骨，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觉得，这才是我最应该选择的路。”
　　　　“你不觉得你对不起你的兄弟吗？”
　　　　“他们不会希望我作出错误的决定的。他们都是一群善良、正直的人，绝不会希望我选择杀戮的。”
　　　　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便盼着你，能活过百岁吧。”
　　　　他抬起手，手上出现了一团红光，在红光里，我隐约见到了一本书。
　　　　一本……书？
　　　　他轻轻一推，书伴着红光打入了我的身体里。
　　　　我猝不及防，但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我胡乱地摸摸身体，不敢相信这么玄幻的事情就这样地在我的身上出现了！
　　　　“这是什么？”我抬起头，不解地问。
　　　　“阴阳生死簿。”
　　　　“什么？”我震惊，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
　　　　男子面无表情地说：“从今天开始，阴阳生死簿由你掌管，如果出错，我定要你灰飞烟灭！”
　　　　what？！
　　　　我顿时整个人都很不好了！
　　　　我只是一个战五渣啊，你们给我一颗鬼门关钥匙也就算了，那把这个更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男子冷衡了一声，走过来：“滚吧，垃圾！”说完，一脚踹向我……
　　　　我还来不及反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被他不知踢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我！
　　　　“嗷……！”我浑身给散架了似的，脸上灼灼地燃烧着，仿佛半张脸都腐烂掉了，背后扎着无数的碎石子，整个背都是辣辣的疼痛。
　　　　我，活过来了！
　　　　“寄南？！我艹！你没事啊！”我耳边传来许哲也高兴地快要疯了的声音。
　　　　我顾不了那么多，朝他颤抖地伸出手，诚恳地说了一句：“兄弟，送我去医院……”
　　　　我疼死了。
　　　　复活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痛得晕了过去……
　　　　我这一晕，就不知晕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很不幸，还是那家走出行尸的医院，只是我想，现在这家医院再也不会闹行尸了吧？
　　　　李穆消失了，听说送我来医院的就只有许哲也一个人，许哲也说，李穆的时间到了，所以就走了。如果他能赶得及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么，我们还会在校园里见面的。而如果他赶不回去，那么我们寝室将会一下子就少了三个兄弟。
　　　　杨小天被饿鬼吃了，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了，过不了多久，他身亡的消息将会传到我们的耳中。
　　　　我躺在病床上，忍不住去回想那神秘的男子，以及他送给我的生死簿……有了这个玩意，我是不是就可以让林子安复活了呢？
　　　　
　　　　第45章　喜当儿，才不是什么喜当爹呢～！
　　　　
　　　　我们终于拨通了李穆的电话，接电话的人不是李穆，而是他的父亲。原来昨天下午出车祸之后，援救人员救出了伤亡人员，现在统计为伤员9人，死者28人，李穆是伤员中的其中一人，今日凌晨6点10分，医生宣布脱离危险。而杨小天则在5点55分，被医生宣布脑死亡。
　　　　他们为我而来，却只有一个人回得去。
　　　　我想到杨小天，便就不甚唏嘘，为他难过，也觉得他理应如此。
　　　　李穆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我通过电话和他聊的时候，他还问我怎么样，显然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我回答他说一切都好好的，没有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是平添伤痛。
　　　　挂了李穆的电话之后，我和许哲也聊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林子安的死对我们而言打击太过沉重了，没了他，就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许哲也说，我被黑猫拖着走了一地，血在草地上滑了一道，简直是触目惊心。接着，他看到我两脚一蹬，头一歪，黑猫就松开我的脖子，跑掉了。他和李穆想过去查看我的情况，哪知道，他刚起脚，身后就传来李穆的一声惨叫，他吓了一跳，再回头的时候，李穆和黑猫都不见了（现在想想，那时候李穆应该是回自己身体去了）。
　　　　他当时整个人都吓蒙了，这青天白日之下，就剩他一个人站着了。一起来的时候有5个人，林子安和杨小天被饿鬼吃了，李穆消失了，还有一个躺在地上惨死了，一下子就只剩他一个人。当所有人已死，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可想而知，那人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恐慌。
　　　　他走到我身边，跪在我身边，探过我鼻息，摸过我脉搏，所有的症状都显示这个人已经死了。他难过得刚掉出一滴眼泪，没想到我就动了，他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靠，诈尸！第二个想法是：完蛋，没桃木剑！第三才想到：二逼活了。
　　　　我对于这种逗比的神逻辑表示佩服。
　　　　知道我还活着之后，许哲也就把我背起来，冲出去。但是殡仪馆地处偏僻，时间又太早，他在外面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一部车。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身边忽然停了一部白色雪弗莱。
　　　　“上车。”司机冷酷地对他说。
　　　　他低头看了一眼司机，差点被人帅瞎了24k钛合金狗眼！
　　　　用许哲也的话来形容，这司机就是：狂拽帅气吊炸天，冷艳高贵接地气，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有点帅得惨绝人寰，美人配香车，就是不太配他身后的殡仪馆背景……
　　　　“上车。”帅哥司机不耐烦地按喇叭。
　　　　许哲也这才回过神来，吞吞口水，心想这天都亮了，这司机长得人模人样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孤魂野鬼，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行尸吧？
　　　　于是他就把我放到车后座里，跟帅哥一起开车到了医院。
　　　　医生看我性命垂危，二话不说，就把我推进了手术室，没多久就拿张协议出来要伤者家属签名，说是救不回来，他们院方无责任，如果不签，他们就不救。许哲也当时也懵了，心想要是救不回来，那责任就要落到签名人的头上了，到时候我爸妈找他算账，他该怎么办？他可赔不起一条人命啊！
　　　　就在许哲也犹豫的时候，跟着来医院的帅哥司机已经拿起笔，把名给签了。
　　　　许哲也说，他还没见过有人签名能签得这么帅气的。
　　　　医生拿到签名之后，看了一眼帅哥，问：“请问你是伤者的什么人？”
　　　　那帅哥哼了哼，没好气地说：“我是他爸！”
　　　　许哲也当场就囧了！
　　　　许哲也说给我听的时候，我也囧了！
　　　　我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帅爹了？
　　　　不，听许哲也说，那帅爹看起来还比我小那么一二岁呢！
　　　　但更囧的还不是这个多出来的帅爹。
　　　　在签完名之后，帅爹扔给了许哲也一张黑卡，是工行的至尊信用卡，以居高临下的气魄对许哲也说：“去付手术费吧，密码920222。”
　　　　许哲也付完所有费用回到手术室外面，把信用卡还给帅哥的时候，帅哥很豪气地说：“拿去用吧，给里面的小子买点补血的吃，让他早点把身体养好。”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许哲也傻了。
　　　　当时这逗比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冲上去抱住帅哥的腿，喊一声：“爹！”
　　　　这至尊信用卡能预支多少钱啊？许哲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都知道，很多、很多就对了。
　　　　许哲也问我究竟认不认识这个人，是不是我家里的亲戚。但我敢对天发誓，拿我爷爷打赌，我认识的亲戚里，绝对、绝对没有一个人帅得惨绝人寰的。
　　　　后来我们问了医生，那给我签名的人叫什么名字？
　　　　医生可乐了，说：“就知道不是你亲爸！长那么年轻，应该是你哥。”然后就去翻那手术协议给我们看，这字签得很好看，跟大书法家的草书似的，但我还是认得出来了……于唯。
　　　　这自称是我爹的帅哥，叫于唯。
　　　　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许哲也看出了名字，也说：“这应该是你们家亲戚吧，都姓于呢。”
　　　　我摇头：“没有，我家的亲戚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不过我们都明白，这个人大约是与殡仪馆相关的人，是和钱多多、刘鑫泽是一伙的。
　　　　不过，他既然心甘情愿把一张卡扔给我们刷……也不错，毕竟我被他们害得有家不能回，失去了两个好兄弟，还害我躺在医院里，这点补偿也的确是他们应该给我的补偿。
　　　　医生检查完我的病况之后，就走了。他走了之后，我这才把我昨天晚上被黑猫勒死过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许哲也说来。我和许哲也不一样，再闷的话，他都能说得生动有趣，而我就是真的一点一点地把事情给说白了。
　　　　我说到那个姓孟的姑娘的时候，许哲也就和我的反应是一样的，他也是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古以来传说中的“孟婆”。
　　　　传说人死之后会先来到鬼门关，途径黄泉路；路的尽头有条河，名曰忘川河；河上有座桥，名曰奈何桥；桥上有个亭子，叫做孟婆亭；亭中有个孟婆，她给每个经过的人送上一碗忘川水，洗去人的前尘记忆，令其能了无牵挂地转世投胎。
　　　　只是，那个姓孟的女子长得太年轻了，一点都不像是位老婆婆。
　　　　我们猜测了许多，什么孟婆的后人、孟婆的女儿、孟婆的徒弟，林林总总猜了许多，但仍然是猜不透那女子的身份。
　　　　我和许哲也说起了爷爷与那神秘的男子，当听到那神秘男子把生死簿送给我的时候，许哲也激动地跳了起来，砸了我一拳，说：“老四，这下你可要流弊起来了！你看你，有鬼门关的钥匙，又有掌管人生死的生死簿，这简直就跟阎王爷差不多了！你快看看，能不能用生死簿把老大复活？”
　　　　我：“……”
　　　　“怎么了？”见我不说话，许哲也戳了戳我另外半张好脸。
　　　　我说：“这事太玄幻，别人把法宝打入我的身体内，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怎么把法宝取出来。”
　　　　所以说，这鬼门关的钥匙、生死簿，听起来再厉害，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
　　　　许哲也无语了。
　　　　但是换作是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闲聊到了下午4点左右，有通电话打我手机里来了，是钱多多的。
　　　　昨天在员工饭堂里的时候，他都跟我们要了电话，但是我没想到他的电话打来会这么的迟。
　　　　一接电话，他就和和气气地说：“小于呀，你还活着吗？”
　　　　这语气，真不太对！
　　　　钱多多这个钻进钱眼里的奸商，说话时时刻刻透露着奸猾的味道，什么时候会用这么好人的口气和我说话了？
　　　　我摸了摸一手的鸡皮疙瘩，说：“嗯，还活着。我有事问你。”
　　　　“好。”
　　　　“不要钱？”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钱多多和气地说：“价格依旧，可以赊账。”
　　　　我这就舒服了，虽然钱多多说话语气变得很奇怪，但是用心还是一样的，我就放心了：“我问你……”
　　　　“我先问你。”钱多多先我一步，掐断我的话。
　　　　我看在他肯给我赊账的份上，我决定让他先问。
　　　　钱多多问：“你是不是在医院里？医药费用了5968。29元？”
　　　　我不解，转头问许哲也：“黑子，你帮我付得医药费，是不是用了5968。29元？”
　　　　许哲也点点头，于是我回钱多多：“是。”
　　　　钱多多又和气地问：“中午是不是吃了一顿好的，是不是福来喜的双人套餐，价格是157元？”
　　　　我一听，可神了：“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钱多多顿时爆发了：“泥煤！你们刷的是老纸的卡！”
　　　　
　　　　第46章　解惑
　　　　
　　　　我悚得差点儿从病床上摔下来！
　　　　“什么你的卡？”我震精了！
　　　　钱多多在电话那段气急败坏地叫骂：“臭小子，谁给你的卡？老纸的卡都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角落里了，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找出来给你用的？”
　　　　我懵得吞吞吐吐的：“于……于唯……”
　　　　钱多多安静了。
　　　　他沉默好几分钟，那可怕的寂静让我忐忑不安。直到许哲也扶我起来，也没听到他在那边说话，于是我吞了吞口水，小声而又诚恳地和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卡，我……我以后一定会还你钱的。”
　　　　钱多多在那边牙齿磨得咯咯响：“没事，你用着吧，钱你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吧……咯咯……”
　　　　我听着怎么那么可怕？
　　　　钱多多磨着牙说：“对了，现在都下午了，你中午记得喂猫了吗？”
　　　　“喂猫？”我冷汗直冒，“我中午都还没睁开眼呢……我……我就受伤了，躺医院蛮久的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喂猫的……”
　　　　哦滴神啊！猫大爷又饿肚子了！这任性的猫大爷不好好伺候，下一次再撞鬼没猫罩了啊！
　　　　我哭！
　　　　“那你还待在医院做什么？还不快做鱼去？爷晚上6点钟是要吃鱼的！”
　　　　“现在才4点……”
　　　　“年轻人，万事早做点准备，出事的时候你才能临危不惧，把事情给办妥，知道不？”
　　　　他这淳淳教诲的口吻让我一愣一愣的：“可是，我不知道猫大爷跑哪儿去了呀！它总是神出鬼没的。”
　　　　“晚上6点，肯定会去找你要鱼吃的。你要是不做鱼给它吃，哼哼……”
　　　　我那个心塞：“可我现在伤重呀……”
　　　　“伤得有多重？”
　　　　“主要是失血过多，刚输了400cc的血。还有我的脸……”
　　　　钱多多听都不听我的脸怎么了，就蛮横地说：“伤再重，你都得给我把爷伺候好了！爷要是一个不高兴，我是不觉得怎么样，但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我心那个塞啊，伤成这样了，我还得照顾一只猫？
　　　　“没事我挂了啊，你自己小心一点，别那么早挂了啊！”钱多多无奈一声叹气，就要挂了电话，我赶紧叫住了他：“别啊！我还有事情没问你呢！”
　　　　钱多多说：“行，你问吧！”
　　　　林子安、脸，黑猫、于唯、生死簿、鬼门关、孟姑娘、饿鬼……一下子，诸多问题都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我竟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和钱多多说起。
　　　　“钱多多，你……想不想知道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试探地问。
　　　　钱多多干脆地回答我：“老纸刚超度完一批枉死鬼，很累的，要不是干完活了，发现短信提示一下子刷了那么多钱，老纸才懒得找你问话呢！反正不管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结果是你还活着就好！年轻人，你要在我们这条道上走，就要学着朝前看，事情过了便就让它过去，总是回头看，没个卵用！”
　　　　我心塞。
　　　　我咬咬牙，决定单刀直入地问了：“我昨天晚上遇到了一群饿鬼……”我把饿鬼的模样给钱多多描述了一遍，钱多多说：“那不是饿鬼，是饿鬼道。”
　　　　“饿鬼道？”我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许哲也，也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