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要塞-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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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里外的波纳佩岛北部的采石场采掘加工的，然后再从水路运到这里。学者们估算，如果每天有一千名壮劳工从事采掘劳作，那么光开采这么多石块就需用时655年；将这些石块打磨加工成正五边形或正六边形的棱柱，还需要耗时200……300年。这里的海上运输工具是一种名为卡塔玛兰斯的独木舟，它一次只能装运一根石柱，将这100多万根石柱运到泰蒙岛，並建成这项工程，至少要耗时1550年。
　　在波纳佩岛周围，有许多更小的岛屿和珊瑚环礁。大多数无人居住。只有少数稍大点的小岛上搭建着渔民们的简易窝棚。这里的岛民慵懒散慢，而又容易满足，他们的物质生活极为简单，椰子、芋头、马蹄螺和罗非鱼，足以让他们过上温饱无忧的生活。最大的陆地波纳佩岛，现时人口也就三万，而在兴建这项工程的当年，人口恐怕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动用1000名壮劳工，几乎是当时劳动力的全部了。为了维持这么多人的生存，还得有人从事农业和渔业生产。由此，考古专家们得出结论说：这项工程不可能是凭借人力来进行的。至于它是一项什么工程，在什么年代动工兴建，等等，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当年，波纳佩群岛是由酋长治理的地方。所有关于群岛的过往历史，並没有文字记载，全部由酋长和他的继承人口口相传，代代承袭，普通岛民是一无所知的。依据祖宗遗训，后辈子孙必须严守祖宗的秘密，否则必遭神谴。考古专家们在实地考察后，一再向酋长讨教这里的故事细节，酋长迫于无奈，只说了三个字：“纳玛特。”此后无论怎么请求，他都闭目养神，不再开口。最终，考古学者们只好将纳玛特意译为“众多先哲的墓冢”，因为，他们在清理沼泽地时确实发现了大约九十多处远古墓葬。五百年前热闹一时的考古活动就带着“纳玛特遗址”这个结论结束了。
　　可是到了现代，纳玛特遗址又成为了热门话题。二十世纪初期，1907年德国人佔领了波纳佩岛，时任波纳佩岛第二任总督的伯格对纳玛特遗址很感兴趣。他命令考古人员对岛上的伊索克来尔酋长墓进行发掘。可是，下达这个发掘命令还不到一天，这位总督就突然暴死，发掘工作就此停止。后来，又一位德国考古学家也来到这里，想对纳玛特进行文物发掘，结果也是暴亡而止。
　　又过了几十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人佔领了波纳佩岛。日本学者杉浦健一教授利用佔领者的威权，强迫酋长说出了古墓的秘密，几天后，酋长遭雷击身亡。那位杉浦健一教授正打算将酋长的谈话记录整理出版，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笔，也突然暴病而死。几年后，杉浦家族委托泉靖一教授继续完成这份记录的整理出版工作，奇怪的是泉靖一教授刚一接到这些记录，也一命呜呼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于接收这份死神的请柬了，杉浦健一的记录也由此不知所踪。
　　由于纳玛特的秘密只能由一代代酋长口口相传，因此当地的岛民们並不知道祖辈们曾经的辉煌，而对于先祖留下的严厉咒语却印象深刻，十分敬畏。他们既不敢探听、更不敢传播纳玛特的一切往事，害怕遭到神灵的追杀。如今，纳玛特已经开放为一个旅游景点，游客可以乘坐卡塔玛兰斯通过沼泽地的人工河道游览每一座小石山，察看这些石柱，甚至拍照留念。但如果向导游问起这些景点的历史，他们都只会摇摇头，一无所知。
　　丹妮也是如此，她只知道纳玛特是一处远古遗址，现在是热门旅游景点，别的事儿她也就知道的不多了。
　　“波纳佩人为什么将祖先的墓地建在水里呢？”墨菲不解地问。
　　其实机敏聪慧的丹妮也一直心存同样的疑窦：纳玛特是一处沼泽地，那里有许多坟墓，人们为什么要将祖先的遗体泡在水里呢？但她无言，因为她也不明白个中缘由。
　　在波纳佩岛，脚踏车和电瓶车都是自助式的，游客办了用车证后，就可在停车点自行取用，走到下一个景点只需将车放进停车点就行了。告别了丹妮，离开了托托洛姆峰，彭家翁四人乘坐一台电瓶车前往海港城市科络尼亚。在路上，彭家翁帮助墨菲解开了疑问。
　　“记得我给你们讲到过‘低地文明’吧，这里就曾经经历过漫长的低地文明时期。”
　　“您是说在冰河时期，世纪大洪水以前的那一元文明？”拉蒙？克鲁恩问道。
　　“对啰！”彭家翁十分欣赏拉蒙？克鲁恩的聪慧敏捷，继续说道：“纳玛特就是上一元的文明遗存。那时的波纳佩地区並不是汪洋大海，这里有数十万平方公里肥沃土地，生活着几百万人口，经济发达，社会繁荣，以泰蒙山为中心的月华圣教文化在这里延续了数千年之久。”
　　“爷爷，我明白了，当年的纳玛特並不是沼泽地。”
　　“正是这样。在低地文明时期，纳玛特可是一处风水宝地呀。你们看，它是一处高地，紧靠着泰蒙，那时的泰蒙可不能称为岛，它被称为泰蒙仙山。人们在泰蒙山里修筑了供奉月华圣宝的地宫，正准备在山下修筑一座月华神庙，这些石柱都是为修筑神庙备用的。”
　　“这么看来，当年的波纳佩人已经知道了在凤凰山有供奉日精的太阳神庙了，他们才会在泰蒙山修筑月华神庙，以祈得到神的眷顾。”拉蒙？克鲁恩猜测说。
　　“应该是如此。当时的人们已经将泰蒙山视为圣地，这才有许多有名望的达官贵人将墓葬安放在这里。”
　　“哦，一桩历史悬案终于真相大白了。”大卫？雅尼可高兴地说：“波纳佩地区曾经有过极为辉煌的史前文明。这里人口众多，技术先进，生产发达，社会祥和。这一百多万根石柱並不是用卡塔玛兰斯独木舟运来的。它们是以更为先进发达的方式运来的，而纳玛特遗址是数以万计的建筑大军协同劳作的结果。”
　　“是的。可以想象当年建造纳玛特月华神庙的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可惜他们生不逢时，当时地球的气候已经变暖，陆冰已开始消融，世纪大洪水已暴发了，海洋水位正在迅速上涨。开始时，他们想修筑一道堤坝保住墓地和神庙，但石柱围墙还没有来得及修成，洪水就已经淹没了他们的家园，整个波纳佩地区已是一片汪洋，人们只能扔下这项工程，怱怱逃亡。几千年的繁华也就此归于泯灭，只有这几百座小岛，默默记忆着过去的繁盛和辛酸。”
　　“彭爷爷，您还要带我们去看看那处没有完工的远古建筑，对吗？”墨菲急切问道。波纳佩岛之行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小姑娘感到十分新鲜。她原以为老爷子只是要带他们出来散散心，欣赏欣赏美丽的岛国风光，现在想来，並不那么简单。老爷子是要带领他们进行一次神秘悠远的探寻。她的确想踏上那个神秘遗址呢！
　　彭家翁意味深长地回答说：“当然要上纳玛特，我们就是为它而来的，一处亘古未有的奇迹正在等着我们呢。”
　　
　　第二十九章　泰蒙地宫中的稀世之宝
　　
　　彭家翁一行四人从托托洛姆峰烟雨楼下得山来，顺着公路径直来到波纳佩岛东南部的海港城市科络尼亚。科络尼亚市並不大，大约有数千户民居散落在一座港口旁的海岸边，即使是市政府这样的机关，也仅仅是一幢一门三间的平房。因此，与其说它是一座城市，到不如说是一个大渔港更准确一些。
　　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科络尼亚虽然小而简陋，但在游客的心中，却是一处十分受欢迎的地方。其中的缘由就是因为它有岛上最大的一处渔港，而且又是连接众多小岛的海上交通中心。渔港依山傍海，有一条数百米长的滩涂。大约有百十户渔家在此居住。他们经营着渔民们捕捞的渔货，也经营着海鲜餐饮。来波纳佩岛的游客最喜欢在这里品尝海鲜美食，尤其是到了晚上，这里餐馆的灯火基本上是通宵长明。
　　渔港边的餐馆都十分简陋，摊主们在自家门前搭建一座椰叶凉棚，支起一些简易桌椅，就可以开业迎宾了。凉棚外面的沙滩上，摆了许多大塑料盆子，里面养着刚刚从海里捞出的海螺、海贝、海星、海胆，还有鲍鱼、鲳鱼、罗非鱼、石雕鱼……等等，客人们现点现做，绝对新鲜，而且价格极为便宜。餐馆也供应主食，都是当地岛民们的普通食品，比如椰肉，山芋，竹简饭，等等，岛民们世代赖以生存的这些粗糙食品，对于吃惯了西餐的欧美游客来说，是既新奇又刺激，引来了许多人品尝。
　　彭家翁将三个小青年带到了渔港，说道：“来科络尼亚的游客有句流行语，‘到科络尼亚不到渔港不算完，进了渔港不吃海鲜真遗憾’，这样吧，我们也在这里吃一顿海鲜，我请客。”
　　三个小青年一阵欢呼，拉蒙？克鲁恩立即找到一家店面整洁的餐馆，请彭家翁先坐下。真巧，这家餐馆盛海货的盆子间，竟赫然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砗磲壳，它足有一米多宽，里面养着鲜活的石雕鱼。
　　四个人坐在这迷人的山水间，一边听着涛声拍岸，一边吃着可口的海鲜，真尤如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物我两忘，放松极了。这算是一顿饕餮盛宴，墨菲是饮用能量源长大的，食量有限。彭家翁年岁大了，也吃得不多。只有大卫？雅尼可和拉蒙？克鲁恩两人“放口一搏”了。他俩仿佛要将这些年耽误的吃食一餐给补回来似的。彭家翁看着面前两个晚辈后生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看都觉顺眼，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这座渔港连接四周小岛的交通工具就是卡塔玛兰斯了。海岸边的沙滩上，就搁浅着许多这样的小船。大一些的卡塔玛兰斯是用三块厚实的木板拼装成的，有前后三个舱，可以供十来个人乘坐，小的卡塔玛兰斯就是用一根粗大的圆木，将中间掏空做成的，这是名符其实的独木舟了。岛民们捕捞海鲜靠它，运输物质靠它，在岛屿间走亲访友也靠它。如今，波纳佩群岛以旅游兴业，卡塔玛兰斯就又有了时髦的称呼：海上的士。
　　吃完海鲜美食后，彭家翁吩咐拉蒙？克鲁恩，雇来一只卡塔玛兰斯，四个人饶有兴致地坐上这海上的士，直奔泰蒙岛而去。
　　为大家驾驶卡塔玛兰斯的男人名叫莫恩，四十来岁，也是这座渔港的渔民。拉蒙？克鲁恩称呼他为莫恩船长。他向彭家翁介绍说：“莫恩船长是这里最优秀的船长。”一次送四位客人去泰蒙岛，对莫恩来说，可算是接了一笔大单了，他很高兴。生性开朗乐观的莫恩船长，很快就赢得了乘客们的喜爱。他驾船技术娴熟，说是驾船，其实就是单桨划船，这种独木舟是没有机械动力的。只见莫恩船长站在船尾后舱，前腿弓，后腿登，双手操着一枝船桨，左一桨，又一桨，身下的卡塔玛兰斯就像一枝离弦的箭一样，轻快地滑行在海面上。莫恩很健谈，他一边划桨一边告诉客人，在这片海域的下面，以前可能是一块陆地。有些深水的地方甚至还有村落的遗址。有一次，一个渔民潜入海底捡海贝，还从泥沙中捡到了一件金首饰呢！莫恩也会唱歌。他用方言土语唱着波纳佩人的民歌，乘客们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他的歌声时而忧伤悲怆，时而激越雄壮，让一船人排遣了旅途的单调和寂寞，获得了快乐。
　　从波纳佩到泰蒙，有三十来浬的水路，顺风顺水，也要走两个多小时。如果遇上了逆风，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因此作为卡塔玛兰斯船长，这可是个力气活。莫恩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已经是浑身上下，汗水淋漓。他不说话也不唱歌了，而只是喘着粗气，全神贯注奋力划桨，让他的小船走得又快又稳。
　　沿途的海水很浅，只有十来米深。有的地方在落潮时，就是一片湿地。海水清澈明净，海底的水草，随着波浪在轻轻地摆动着。五颜六色的小鱼，在水草中追逐嬉戏。螃蟹舞动着巨螯，在草丛中横行，巨蚌张开双壳，在沙面上缓缓移动，寻找着自己的食物。
　　墨菲坐在船边，忘情地听着莫恩船长的歌声。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歌唱。她将一只手伸进水中，凉凉的海水在指间滑过，有几次还碰上了随舟追逐的小鱼。当她想摸摸那些彩色小鱼时，机灵的小东西尾巴轻轻一摆，就躲闪开了。每到这时，墨菲都会欣喜欢笑好半天。她真高兴有这样快乐的游戏！
　　莫恩船长的卡塔玛兰斯就在墨菲的欢乐笑声中驶进了潟湖。这面潟湖大约有几百平方公里，东西两边的岛链直接连着泰蒙岛，在岛边形成了一道新月形的沙滩湿地，泰蒙岛像一条巨大的鲸鱼搁浅在潟湖边上，纳玛特遗址就像这条巨鲸的几片鱼鳍。
　　此时正是落潮时间，纳玛特遗址完全展露在沼泽地里。莫恩船长的轻舟径自驶进了一条人工河道，穿行在一座座石堆和古墓之间。彭家翁问道：“莫恩船长，这纳玛特一共有多少座古墓呢？”
　　莫恩在海上行船几十年，经常领着客人来纳玛特遗址游览，但他还真的不知道这里的古墓到底有多少，就含糊说道：“有八九十座吧。”
　　“是九十九座。”彭家翁准确地说，又问道：“这里的石柱堆共有多少处呢？”
　　这可把莫恩给问住了，纳玛特遗址的人工河道像迷宫一样，在乱石堆和墓地旁穿来穿去，莫恩虽说对这些河道了如指掌，但的确没有注意石柱堆共有多少，可以这样说，当地岛民谁也没有准确统计过。莫恩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道：“对不起，老爷子，我真的说不准。”
　　“哦，我告诉你吧，这里的石堆共有八十八处。”
　　“老爷子，您曾经到过这里？怎么能知道得这样准确？”莫恩好奇地问道。
　　彭家翁坦然一笑，回答道：“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不过来之前我已仔细研究过纳玛特的历史了。”
　　“纳玛特的历史？您是说有记载纳玛特历史的书籍？”
　　“哦，这样的书籍到是没有。不过，在世界上，任何存在都会留有记忆的，纳玛特同样留下了自己的历史记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泰蒙岛边，共有两个纳玛特遗址。”
　　老爷子的话让莫恩惊呆了。这么些年来他以纳玛特专家自居，号称纳玛特遗址的活地图，沼泽地人工河道每一处拐点和岔口他都一清二楚。其他导游经常在这水上迷宫中晕头转向，只要见到莫恩来了，都会高兴地跟在他的后面，轻松完成旅程。没有想到今日遇到了这么个老神仙，他却知道纳玛特的前世今生。莫恩谦恭地说：“我是一个粗笨的渔夫，的确不知道这个秘密，请老人家告诉我吧，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彭家翁哈哈一笑，向众人揭示了纳玛特遗址的秘密，也讲出了他这趟泰蒙岛之行的真正意图。
　　原来，在世纪大洪水发生之前，人类还处在上一元文明末期时，以泰蒙山为中心的低地文明已经十分繁荣。那时的海平面在四五百米以下，泰蒙山周围有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数百万泰蒙人在这里过着富裕祥和的生活。泰蒙人知道瓦希姆人信奉太阳神教，在凤凰山修建太阳神庙供奉日精圣宝，还设有九十九神卫守护凤凰山。恰巧，他们的先祖却得到了另外一个天宇圣宝月华。于是就在泰蒙山修筑了一座月华地宫，供奉月华圣宝，期望同凤凰山的太阳神庙遥相呼应，日月同辉。
　　泰蒙地宫修成后，他们又在泰蒙山下平整土地，准备修建周天八十八个星座的标台，组成一座宏伟壮观的月华神庙；还在泰蒙山周围安置了九十九座地位显赫逝者的墓葬，充当月神的护卫。纳玛特九十九座古墓和沼泽地八十八处石柱堆就是这项工程的建筑规划。当今的人们只知道有这些古墓，称之为“众多先哲的墓冢，”却不知道纳玛特遗址上石柱堆的真正含义，即泰蒙地宫的八十八个星座标台。这项建筑的含义是“众星环绕的宇宙。”
　　泰蒙地宫是建成了，就在泰蒙山的山腹之中，守卫地宫的九十九座墓葬也顺利完成，但八十八个星座标台却因为世纪大洪水的骤然而至而匆忙放弃。留在了沼泽地中的这么多石柱就是当时留下的建筑构件。
　　莫恩听老神仙这么一说，高兴得小孩子似的满面红光，忙不迭地感谢彭家翁：“老先生真是活神仙，我终于明白了这些石柱堆的来历了。”
　　此时已是正午，赶来参观纳玛特遗址的游客越来越多了。沼泽地的人工河道里已经有一百多条卡塔玛兰斯在游动。河道蜿蜒曲折，纵横交错，它的开掘走向完全依据石柱堆的位置而定。其中一些堆码得较高的石柱堆，自然成了游客们的观赏点。许多游客爬上去，新奇地察看着这些远古人留下的建筑构件，有的坐上休息，有的拍照留念。莫恩船长很有经验，他轻快地将自己的小船荡进一条小岔口，行驶不多远就来到了最大的一处石柱堆旁停下，对拉蒙？克鲁恩说：“这是最大的一处石柱堆，你们要不要上去玩玩？”
　　当然要上去玩玩。拉蒙？克鲁恩和大卫？雅尼可协同将彭家翁搀扶着下了小船，又伸手将墨菲拉上石堆，四个人就在此游赏了一番。这里果然是一处最高最大的石堆，在大约几十平方米的淤泥地上，纵横堆码的石柱至少有十多米高。令人不解的是，在石堆的上部，还有人用粗大的石柱垒了一个空间，仿佛是特意堆出的一个小窝棚，可以容纳三五个人在里面栖身。莫恩说：“这是一处安全堡，下海的人如果突然遇上了风暴，只要躲进这处安全堡，就会平安无事的。”
　　几个人一层一层地爬上石堆，钻进了这个安全堡体验了一番。它的面积不大，空间也很低，仅可供几个人匍伏在其中。堆垒的石柱都切割得棱角分明，线条规整，表面光洁平滑。触摸这些石柱，几个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几万年前，也就是在这个地方，人类的远祖先人们用自己的辛勤汗水创造了这样的奇迹，但可惜他们连向后人交代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永远默默逝去了，留给后人的只是这无声的石柱和无尽的猜想。
　　大家在这处石柱堆上流连许久，四周是烟波浩淼的大海，脚下是坚实的石堆，他们这才真正理解了“沧海一粟”、“立锥之地”这些词语的含义了。
　　四个人下了石柱堆坐回卡塔玛兰斯小舟之后，莫恩又摆动手里的木桨继续航行了。小船在一座古墓旁的河道边停下，莫恩介绍说：“前面的古墓是伊索克来尔酋长墓，它是九十九座墓葬中最高大的一座。大家远处望一眼吧，我们要返航了。”
　　拉蒙？克鲁恩急忙说：“这座古墓还没上去看看呢。”
　　莫恩摆手说：“这是纳玛特遗址中最大的墓葬，也是最神秘的墓葬。只能远望，不能靠近它的。”
　　“为什么？我看它的封土很高，像座小山，海水淹不到它吧？”
　　“神秘就在这里，它像一艘大船一样，不管涨潮落潮，总是这样高。泰蒙人世世代代都把它视为神圣，谁也不敢碰它。”
　　彭家翁说：“伊索克来尔酋长是泰蒙人创世始祖的后代，倍受尊崇。既然莫恩船长不愿意让我们去惊扰他的安宁，那我们就不上去了。不过，莫恩船长，现在还不能返航，你要带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上哪？”
　　彭家翁用手指着泰蒙山：“上那儿。”
　　莫恩朝老爷子的手指方向望去，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明白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就是泰蒙地宫，是无数神灵严密守护的圣地。波纳佩群岛的岛民们，长期生活在小舟之上，游荡在小岛之间，自给自足，自生自灭，自由自在，並没有什么人对他们的生命负责，当然他们也不会接受别人的管束。他们唯一敬畏的就是泰蒙圣山上的神灵。祖宗的墓地不可惊扰，圣山上的神灵就更加不可冒犯了。
　　见老爷子要上泰蒙地宫，莫恩的脸色一下子由棕红色变成铁灰色了。他的脑袋摇晃得像拨郎鼓似地说：“那可不行，万万不行！泰蒙地宫有神灵守着，无论是谁擅闯地宫都会遭到神灵严惩的。”
　　“你别紧张呀，我们只是想进去看看。”彭家翁极力稳定莫恩的情绪。
　　“那更是要不得的。靠近泰蒙地宫都不行，别说要进去了。”
　　“你知道地宫中有什么吗？”
　　莫恩摆摆头。
　　“你知道是哪路神灵守护地宫吗？”
　　莫恩又摆摆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怕什么呢？”
　　“这是从祖辈传下来的。我们长年在大海上飘泊，保护我们的只有泰蒙圣山上的神灵。”
　　这就是岛民们的内心世界。他们的生活极为简单和实在，他们並不追求什么，甚至对金钱财富也不太在意。他们的最大心愿就是乞求神灵赐予自己和家人的平安，无灾无难地活着。千百年来，他们的心中一代代继承了对古墓和神灵的敬畏，莫恩不敢靠近古墓和神灵就是出于这种敬畏。不光自己不冒犯它们，他也力劝游客们尽量避免无意间冒犯了它们而遭到神灵的惩罚。
　　彭家翁很宽厚地对莫恩说：“莫恩船长，我理解你们的风俗，不难为你了。你只把我们送到那个与泰蒙山相连的石柱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