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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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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坑洞里弄出来的那口棺材,让官面上的人抬走了,一块木头都没留下来,还有翻出来的那些宝贝,也让他们搜了去,从头到尾,除了搭上几条人命之外,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和那浓浓的不安。
    惶惶度日好些天,那女人才被发现,被发现的时候她就躺在那老汉家的柴火堆里。
    当时,在北方,种植玉米的相对较多,用来生火做饭兼顾取暖的东西依然以这些玉米的秸秆为止,在乡下,谁家的门前屋后都要有那么一些的。
    那女人被发现之后,又一次引起了轰动,我只记得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很多人,偷偷钻进去,立刻被一个熟络的长辈捂着眼睛拎了出来,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给那东西吓得够呛。
    那确实是个女人,也确实没有腿,但是,她的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小,之所以给人那种错觉,是因为那女人没了下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人体模型,就骷髅头那种,从结构上看,在下巴和上颚接缝的地方有一个可以转动的“轴”,俗称挂钩,她的挂钩整个就没有了,下巴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所以,实际上她只有上牙堂以上的半张脸。
    这半张脸,和常人无异,只是牙齿略长眼窝略深而已,相比之下,她那两只用来爬行的爪子就要诡异多了。
    她的爪子,已经不能用“手”来形容了,说得确切些,那是两只鸟爪,不仅皮肤褶皱,而且指甲颀长,最吓人的还是那指尖的爪鞘和令人心悸的厚度,黑黪黪的又长又细又坚硬。
    人类的手,绝对不会长成那个德行,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
    她的身上全是血,胳膊上也是,脸上也是,就连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很多。
    面对这么个东西,大人们都有些手足无措,有人说报警,有人说交给文物部门,还有人说不如把她卖了换几个钱,叽叽喳喳争论了很久,最后还是三爷爷拿的主意。
    一方面,我们报了警,等警局那边的人过来处理,另一方面大家也不敢放它呆在那儿,几个人过去捆住了她的手脚将它扔进了村头的一口枯井之中,随后用大石头将井口压住以防不测。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警局那边的人都没来,派出所的人也没来,村里的人担心那枯井里的女尸会有变化,商量一下就泼了汽油将她烧了。
    因为这事情,三爷爷他们还被点名批评了,直到多年以后我依然对此忿忿不平呢。
    没别的,我就讨厌那些什么都不做就会耍嘴皮子的公务员,没收东西的时候,没见过那么干净利落的。
    在此之后,弄出那棺材的地方就成了禁区,虽然有不少村民过去将那坑洞填平了,可,没事儿的时候村里的人还是躲得远远的,就算是清明扫墓,都要成群结队才敢去。
    坊间传闻,说那里闹鬼,讲了这件事情就知道了,其实不是闹鬼,是闹了个没腿没下巴的女尸而已。
    这件事越传越玄,还招来不少挖坟掘墓的过来碰碰运气,不过,正常来讲大多数人都要铩羽而归,就算是运气好能弄到点东西的,也都没什么大油水。
    没事的时候我就问爷爷,那没下巴的女人是不是女鬼,爷爷说不是鬼,哪有大白天就敢爬出来的鬼,他说那是妖,尸妖。
    当时我的年纪小,一听这话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个多星期,就不明白这“湿妖”是个什么东西。
    哦,说到这里差点忘了,那被尸妖抓了一下的三娃还活着,到现在活得还挺滋润。
    不过,当年那件事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往后的二十几年再也没见他甩着胳膊显摆他的“立定跳远”,整个人也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变成了一个凡事小心的胆小鬼,上次回家,见他开了个超市,生意很红火。
    喝酒吃饭的时候他搂着我说起以前的事,还免不了一阵唏嘘。
    他脚脖子上的手印一直没有下去,黑乎乎的一块跟个胎记似的露在外面。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一直没解开,我就在想,那天那尸体从土里跑出来,那可是健步如飞的,可弄死几个人之后,她为什么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不能动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直到很久以后才搞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当然,和前面一样,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各支支的响,穿着个军绿色的妮子大衣的我就那么吊儿郎当地跟在三爷爷的身边。
    我拿着那个特制的大手电不断地扫视四周,偶尔能遇到几个光斑,亮晶晶地都是小眼睛,却没有一个是我们要找的山鸡野兔。
    山路本就不好走,下过雪了更是如此,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着呼吸也悄悄变得急促起来,三爷爷见状,哈哈直笑,一面问我是不是累了一面将那手电接了过去。
    我有点累,但是玩心不死,对于一个像我一样的人来说,只要愿意做的事情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所以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三爷爷知道我的性子,也没阻拦,从田埂间上了一条小路奔了山上。
    其实,山腰的兔子比较多,但是,山顶也不是没有,在山腰山脚的位置没找到猎物,只得去山顶碰碰运气。
    我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走,一个山沟一个山沟地钻,一通忙活下来突然发现,在这地方土生土长的爷孙俩,竟然特么地迷路了!
    
    第087章 坟丘
    
    一提起这事情,三爷爷就特尴尬。
    我家祖上是开镖局的,在解放后也靠着一些过去的主顾偷偷干着老本行。
    对于吃这晚饭长大的爷爷他们来说,方向感极为重要,走夜路钻树林更是小意思。
    也正因如此,从一个镖师的角度来看,迷路这种事情就跟边防士兵丢了手枪一样,太丢人了。
    不过,三爷爷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没怎么惊慌,拉着我走到一处高地上,拿着手电扫视四周。
    他那经过特殊处理的手电,比寻常的要牛逼很多,可说到底它能照射的范围也是十分有限,加上大雪过后白茫茫地一片,照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们下了山坡,一路往下走去,可不管怎么走,都像是在原地兜圈子一样弄不出个结果。
    这一回,三爷爷没再往前走,相反,他找了一个没有雪的坡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们两个,一老一小,把身上的大衣裹了裹就跟那要饭的一样蹲在了边上。
    “咋办?”有点茫然弟看着四周,我说。
    “凉拌。”轻叹一声,三爷爷说。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这老头子也是没辙了,想到此处我将衣服的袖子褪出来,噗通一下倒在一边,因为那衣服比我大很多,所以,穿在身上就跟个小帐篷似的,将所有漏风的地方都压住,我盘腿靠在一边,三爷爷见状关了手电也靠在边上,一边哈着凉气一边跟我讲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跟爷爷、二爷爷一起走了一趟镖,雇主付了不少的定金让他们把一个小盒子送到北京的一个没落贵族的手里。
    因为那是祖辈传过来的老主顾,爷爷他们也没多怀疑,可走到河北的时候,突然就出事了。
    和现在一样,他们迷路了,扎在一个林子里说什么都走不出去,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他们才发现自己在林子里绕了一个圈,后来才知道,他们遇到了鬼打墙。
    这件事让爷爷他们大为困惑,直到后来很多年,那雇主喝多了说了实情他们才搞清楚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年那趟镖,压的是一个前清的老贝勒留下来的夜明珠,夜明珠这东西,有很多种,古代的时候就有“随珠”、“悬珠”、“垂棘”、“明月珠”等一众说法。
    现在看来,通常情况下所说的夜明珠指的都是荧光石、夜光石。
    它是大地里的一些发光物质由最初的岩浆喷发,到后来的地质运动的作用下集聚于矿石中而形成的。
    含有这些发光稀有元素的石头,经过加工,就是人们所说的夜明珠。
    夜明珠常有黄绿、浅蓝、橙红等不同颜色,大小形状也不尽相同,而三爷爷他们遇到的就是一颗“月珠”。
    月珠发出的光线,和月亮折射的光线差不多,也正因如此,这种东西最容易让阴物觊觎,三爷爷他们遇到的,就是一个想要弄走那东西的妖孽,可他们身上,都揣着匕首一类的凶器,这些可不是装样子的,全是祖辈人一代代传下来的,哪一件兵器上都有几条人命,因而杀气最重,那些邪祟也不敢轻易上前。
    就这样,黑暗中有个东西贼心不死,树林里三兄弟说什么都不放手,两边僵持到天亮,那使坏的家伙也就没了法子。
    “我去……”
    一听这话,我就直打怵,仿佛间,也觉得有那么个东西贼心不死地盯着我们呢,可低头看看,我们身边除了那只不大点的野兔之外,也就一个破手电还能值点钱。
    莫不是,那东西也对这会发光的高科技有兴趣?
    想到此处,我就笑了,三爷见状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便将我身边的野兔攥在手里还做出一副宁可不要命也不跟那些东西妥协的样子。
    这老头子,向来鸡贼得很,想从他手里抢东西比虎嘴里拔牙还要难,心念于此,我也觉得那祸害人的妖孽怪倒霉的,想着想着,就有点迷糊,没有多久自己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三爷爷正一脸郁闷地做在那里,我问他咋了,他一摆手。
    我这一看就明白了,不知何时,他手里攥着那只大肥兔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哈哈……
    见他一脸窘态,我就想笑,站起身来才发现我们竟然躺在一处坟丘的边缘上睡了一夜,北风这么一吹,面地的雪花跟着匆匆过去,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坟丘的四周让人踩出了好大一个圈。
    那圆圈的直径,少说也有几十米,看那脚印就知道应该是前半夜被人踩出来的,甭问啊,这荒郊野岭的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也就我们两个了。
    听三爷爷讲了那个故事,我俩都觉得自己见鬼了,可谁也没想自己竟然围着一座坟丘走了大半宿,唉我去,回头看看一阵后怕,不知不觉间,还特么靠着坟头睡了一觉……
    三爷爷见了,也是脸色微变,回头看看那连墓碑都没有的坟丘和上面那参差不齐几根荒草自后,拉着我转身就跑。
    爷孙俩一脸郁闷地回家去,心中的惊骇混合着空手而归的郁闷写在脸上,正要找人说说,却见一个一身都是补丁的邋遢老道正坐在爷爷家的炕头上。
    两个人围在饭桌前,正烫着白酒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呢,见他俩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这里肯定有问题。
    “哎呦,老哥什么时候过来的?”三爷爷跟那老道很熟络,赶紧脱了衣服走过去。
    “刚来,刚来。”那老道说着,摸着一绺儿山羊胡嘿嘿直笑。
    说话间,三爷爷将我身上的军大衣扒下来,轻轻一托将我送上炕头,爷爷拍拍身边的席子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饿了一夜,冻了大半夜,我和三爷爷早就给那坟头搞得饥肠辘辘了,见爷爷这样,我赶紧我颠儿颠儿地跑过去坐下,一闻那酸菜炖肉的味道,馋虫被勾出来就忍不住地流口水。
    
    第088章 皮子
    
    爷爷捡了一双筷子给我,又盛了一碗米饭,可拿起筷子这一看,我就愣住了。
    正中间的一个海碗里,是吃到一半的一大碗炖肉。
    酸菜炖粉条炖兔肉。
    那时候父母在外地,所以平日里的我都在爷爷家寄宿的,老头子的家里有什么没什么我比他自己都清楚。
    第一场雪刚刚下完,打猎的时机刚刚到,铩羽而归的我们没有带回东西他从哪搞来的兔肉啊……
    略带疑惑地看爷爷,爷爷莞尔一小,再看那挂在铁线上的一张瘦小枯干的兔子皮,三爷爷脸一黑差点骂了出来。
    我靠,这特么不正是我们打到的那只野兔么!
    “这怎么回事儿?”三爷爷瞪着眼睛看爷爷,又看看那老道。
    爷爷闻言拿着筷子一指墙角,顺着他的方向往那儿一看,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在自家墙角的位置多出了一根细竹竿。
    那竹竿很普通,也不是特别直,常年累月地让人拿着早就磨得锃光瓦亮了。
    比较奇怪的是,这细竹竿上面有个分叉,而那分叉的结点上正挂着一条捆麻袋用的细麻绳。
    那麻绳很粗糙,上面都是松散开的线头,可就在这么一根麻绳的另一头却直挺挺地吊着一个细长细长的小动物。
    皮子。
    黄皮子。
    一眼我就认出这带着个细长的脖子,专门祸害人的家伙了。
    说起黄皮子啊,大家都不陌生。
    在全国各地,这熊玩意都不是什么稀有物种,在东北,它就闹得更凶了。
    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这东西的学名字叫黄鼬,成年的能长到一尺多,胳膊短腿短,脖子长尾巴长身子也长。
    过去经常说的一句谚语就是“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可实际来说,它们偷鸡的时候并不多。
    黄鼠狼最喜欢的,是兔子和老鼠,别看它们个头不大,但是很凶,体重超过它们两倍多的大兔子照样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时候,我养过两只獭兔,眼瞅着就是被这东西给叼走的,那时候恨得牙根直痒痒,可也没有一点办法。
    不是因为他们跑得有多快,也不是因为他们多凶狠,说到底,只因这东西太过邪门。
    在野外遇上黄皮子,没有点真本事的人是不愿意招惹的,即便它抻着个细长细长的脖子站起来,大多数人也权当没看见。
    可你越这样,它们就越牛逼,一个个从那山间的土洞里钻出来,跟个棍子似的往那儿一戳,遇上那不好对付的,不仅不退避开还会拉帮结伙地扯着嗓子跟你示威呢。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拽,还要从黄三姑的故事说起,在民间,这黄皮子是最邪门的五大仙家之一,所谓的五大仙,指的是“狐黄白柳灰”这五种最邪门的动物。而这五种之中,放在第二位的“黄”就是这黄皮子,也正因如此,民间传说里成了精的黄皮子都姓“黄”,而且,以女性居多。
    不信你打听一下上了岁数的老人,肯定有不少人都听过什么“黄仙姑”、“黄老太太”、“黄大仙”、甚至是“黄二大爷”这种牛逼称谓的。
    通常呢,这些黄皮子也大多以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的形象出现,至于能不能唬住人,就要看他们的道行了。
    要说到底,它被人崇拜,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它同狐狸一样体态颇为“美丽”(当然,这是相对刺猬老鼠和蛇来讲。)而又性情狡黠,颇有些神秘感;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很多人都认为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甚至还有人说,这东西的存在与一种精神错乱的疾病有着最直接的联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癔症”,这“癔症”也叫“癔病”,民间俗称叫“状克”,西方人的叫法是“竭斯底里症”。
    有了这个毛病的人在发病时总是哭哭啼啼,连说带唱,经常唧唧歪歪地诉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玄妙事情,也有那冤魂缠腿的摇头晃脑不断吐槽。
    当然,最让人不解的还是最后一种,这一种人的病症最明显,因为他不仅会哭,还会唱,不仅会唱,还会填词儿,不仅会填词儿还会谱曲,不仅会谱曲儿还会唱念做打各种耍宝……
    就跟那跳大神的上了身一样,打油诗噌噌地往外冒,癫狂得很。
    很多人都知道跳大神这种东北民间的曲艺形式,一般都是一对男女假托着神鬼上身的名义在那儿又唱又跳,其实这东西脱胎于萨满教的一种宗教仪式,有着相当浓厚的宗教色彩。
    最早的时候,跳大神是用来祈福禳灾而不是用来娱乐大众的,但是,传承到今天就自然是有些变化的,说道最后,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说到这里我要插一句,萨满教是中国北方的一种宗教形式,这种宗教的核心是自然崇拜,仔细研究一下你会发现,萨满教的原型从人类社会还没有完全形成的渔猎时代就有了。
    在我国境内,流传于中国东北到西北边疆地区,阿尔泰语系的满族、蒙古族以及突厥语系的许多民族之中都有信仰这个的,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和达斡尔族到20世纪50年代初都还保留着萨满教的宗教传统。
    “萨满”两个字,源于通古斯语系里关于“巫师”的称谓,之所以说上这句废话,是因为我不想别人误会。
    在之前的某一个时期里,某qq群里一个自称是”阴阳师“的17岁少年曾经因为我说了一句关于“萨满教”的看法而对我的观点大家挞伐,张嘴闭嘴就是,“还萨满,你魔兽玩多了吧!”
    再之后还要摆出一副“傻逼,不解释!”的高昂姿态来讥笑我的“无知”。
    看到这些的同时,一万多草泥马自我胸中呼啸而过,我就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更不明白谁给了这少年如此大的勇气,无知无畏到了这种程度,当真叫人哭笑不得。
    当然,这也是题外话。
    
    第089章 道长
    
    之所以要提到萨满教,并不完全是因为我要跟大家吐槽自己的不幸遭遇,事实上,关于萨满教的传说里各种各样的精怪非常多。
    前面说了,萨满教认为天地万物皆有灵性,所以呢,在萨满教的世界里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可以成仙的。
    也正因如此,在之前的数千年里,生活在这林海雪原的土著居民普遍认为,冥冥中,狐黄白柳灰为代表的几种高灵生物和一些难以解释的疾病保持着最直接的因果关系。
    像“风狸点泪痣”、“白花蛇缠腰”、“黄皮子上身撒癔症”,这都是那些疾病里最典型的。
    也难怪他们这么想,因为这些病症确实很特殊,就拿这癔症来讲吧,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发病的人大多是身形憔悴的女性或是精神抑郁者,这种人,在术士之流看来都是阴寒体质,最容易招惹脏东西。
    而且得癔病的人在发病时都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神智不清、思维混乱的奇怪问题,更有甚者,完全失去记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多年前,我们村有个寡妇,这女人就得了这毛病,一个算命的先生看了半天,就说她被黄大仙给“觅”上了。
    但是他家人不信,又找个大夫给看,望闻问切都用上了,那大夫也没搞明白是怎么个事情。
    那家人见他没什么办法就死缠烂打地让大夫给她开几副药,说什么死马就当活马医。
    大夫没办法,开了几种安神补脑的重要给她,可这中药熬好了,那女人就开始骂人,一边喝药一边说,“喝吧,喝吧,喝死你!哈哈哈哈哈……”
    家里的人一看,一个个面面相觑,心说她这是骂谁呢?这一屋子人,就她自己在喝药啊,喝吧喝吧喝死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
    类似的事情非常多,我就不再列举了,光我听过的版本就不止一两个。
    好了,换成是你,你怎么看?
    你说它是精神病,神志不清,可“被上身”的人不仅对答如流还会吟诗作对。
    你说他没病吧,他语无伦次,谁也认不出,没事儿的时候还又唱又跳跟个疯子似的。
    放在那样一个环境里,最贴合实际的解释就是这个人的躯壳正为另一个灵魂所掌控,要不然,谁能说清楚。
    别说是过去了,就算医药卫生事业空前发展的今天,人们遇到这种问题也很头疼,好在,这样的病症虽然吓人却并非无药可救。
    很多老人都知道,被黄皮子“上身”弄出来的癔病是有些明显的症状的,通常呢,在这类病者的皮下会有一个滚动的小球不住游走,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老人们认为,这个小球就是黄鼠狼的灵力所在,也是他的死穴,只要用针将它扎住,一切自然化解。
    但是,这种方式太过凶猛,不仅能够驱赶邪祟还能将附体的黄鼠狼置于死地,而黄皮子的报复心最重,你杀了一个,弄不好它的孙男娣女就拖家带口地登上门前找你麻烦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随随便便用这法子惹祸上身。
    与之相比呢,相对温和的方式是用针去刺病人的“人中”,也就是鼻子下面的那个位置。
    有条件的也可以请巫师前来帮忙解除,实在不行你烧些黄纸弄些贡品也有很大几率把它请走。
    总之,这方法不少,主要看你怎么选了。
    一说到这里有些人就会感慨,这黄皮子也太牛逼了,会害人会报复会找人算账,是不是有点无法无天了呢!
    不是。
    要我说啊,这黄皮子就跟村子里的小流氓似的,典型的欺软怕硬。遇到好欺负的它使劲儿欺负,可碰到硬茬子它也害怕。
    老人们说黄皮子平生最忌惮三种人,一个杀猪卖狗打过黄皮子的屠夫,另一个是悬壶济世善用针石的大夫,至于第三种人自然是颇具神通能请鬼神的方士之流了。
    不用别的,通常情况下,只要这些人远远地咳嗽一声,或是站在窗外跺一跺脚,那被黄皮子迷了心智正在撒癔症的病人便会突然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瞅着门外,变颜变色地不敢吭声。
    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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