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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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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低喝一声,左手戟指连点,指风历啸,点向已近顶门的两头巨鹤脑袋。同时拂尘一带,九华羽士感到雪白的拂尘扫中他的肩膀,无穷潜力将他送得侧飘八尺,间不容发的避过巨鹤一啄之危。

两头巨鹤突然双翅乱扑,“砰砰”两声,栽倒在地上,不住翻滚,片刻方重新站起,齐发长映,巨翅急张,长唳着冲霄而起,追踪先前飞走的同伴,向东消失在云天的深处。

山尾脊矮林中,突然钻出三个中年老道,其中之一急抢而至,大喝道:“谁如此大胆,打伤了本观灵鹤?”

三个人将尼姑,九华羽士及秋岚三人围住了,同时拔剑出鞘,声势汹汹。

秋岚不理会老道,盯着尼姑忖道:“这位师太好精纯的天禅指绝学,利害,利害!”

尼姑满脑皱纹,慈眉如银,年纪不小了。

她将拂尘插回衣领,说:“诸位道友情息怒,灵鹤伤人,贫尼出家人不能不管,尚请见谅才是。”

“胡说!那伙子定然是到敝观生事,致被灵鹤追逐,怪谁?你简直张着眼往鬼门关闯。说!你是不是这家伙的党羽?”

老尼姑毫不动气,仍泰然地说:“贫尼要到大宁化缘,途经贵地,不认识那位施主。”

“呸!原来是管闲事强出头的人,没话说,贫道擒下你带回观中发落。”

老道声出剑动,劈面就是一招“飞虹贯日”。

老尼姑向侧一闪,叱道:“住手!道友怎可动剑?”

能击走三头灵鹤的人,岂同小可?所以老道出手便是狠招,下手不留情,一声沉喝,招变“白蛇吐信”,仍然走中宫出招,剑气直迫三尺外,奇快无比。

老尼姑再向侧闪,老道却不肯饶人,剑势狂野泼辣,进退如电,放手抢攻,一面怒吼:“飞云观的重刑在等着你,老尼姑,还不乖乖地就犯,难道要贫道刺你一剑后背着走么!”

面对秋岚,老道也挥剑,叫道:“飞云观的天化道人要你的命,接剑!”

秋岚已看出老道了得,剑气啸声惊人,出剑潇洒而攻势空前迅速,这是内力修为惊人,而且已获剑道神髓的名家,是一大劲敌,大意不得,他赤手空拳,在未摸清对方实力底细以前,他不愿用空手入白刃的绝技来冒险,左一晃让过三剑,右一动对方五剑落空,立还颜色,用劈空掌回敬了五掌,试试者道的内力造诣。

老道很了得,劈空掌劲与剑气一触,剑突发异啸,仍然飞施扑刺跟到,只来势略缓而已,如同狂龙腾舞,电芒闪闪,紧锲不舍。

另一面,九华羽士灾情惨重,他元气大伤,力道将尽,怎接得下第三名老道狂风暴雨似的迎击,只接了三剑,左肩便丢掉一层皮肉。接着“诤”一声暴响“嗤嗤”厉响刺耳,他的剑被对方绞飞三丈外。剑虹又到。

剑已光临胸前,他手无寸铁,惊叫一声“我命休矣”!闭目等死。

老尼姑恰好到了近旁,拂尖倏转,“刷”一声响,抽中刺向九华羽士胸口的长剑,长剑突然齐锷而折。

“咦!”老道惊叫,冲势难止。

老尼姑叩指疾弹,老道“嗯”了一声,仰面便倒。

原来向老尼姑进击的老道,做梦也末料到老尼姑会突然脱出剑影外,将他的同伴制住,想收剑已来不及了,一缕力道突来,可破内家气功的指风已到,恰好击中他的胸前鸠尾穴,“当”一声长剑坠地,直挺挺地倒下了。

老尼姑在片刻之间,连制两名老道,修为骇人听闻。

老道先后栽倒,引发了秋岚的豪气,一声低吼,一掌向天化道人递近胸口的长剑拍去,进招反击了。

“拍”掌心击中了剑脊,天化道人的剑向外荡,天化道人没有料到秋岚胆大包天拍他的剑,大出意外,剑荡出,空门大开,人影已近身,他反应奇快,左手剑决变掌,一事拍出,风雷声随掌而起。

秋岚象是鬼魁幻形,已经抢入天化道人的怀中,右掌一拨,天化有如风雷的凶猛掌力烟消云散,秋岚的掌背已格住了天化的左小臂,推向外侧。

天化的胸腹全暴露在秋岚的手下了,秋岚左手发如电闪,把扣住天化的右肩,大拇指制住了肩井穴,右掌疾劈,“噗”声击中天化的耳门。

“嗯……”天化糊糊涂涂昏昏沉沉,仰面便倒,手中仍抓住长剑,在地上呻吟。

九华羽士瞪得大大的,意似不信地注视着老尼姑,用惊骇的声音问:“师太,能在片期间连制飞云观两名高手,决非等闻人物。请教师太佛名上下如何称呼?”

这家伙奸似鬼,在佛门高手之前,他不敢露出方外羽士的身份,却盘起老尼姑的名号来了。

老尼她瞥了他一限,泰然地说:“贫尼普明……”

“天!你是东海神尼?难怪。”九华羽士惊叫。他今天才真正见到东海神尼的真才实学,老尼姑是三菩萨之一,虽与她同是江湖十五高手之一,但艺业修为相去太远了,他不得不认输。

老尼姑淡淡一笑,说:“刚才你射白鹤的钢松针,已显示了体的身份。九华道友,你走吧!希望你改过从善,造福江湖。”

九华羽士苦笑道:“贫道领你一份恩德,后会有期。”

他正要走,秋岚却走近说:“道长,请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九华羽士这才凝神向秋岚打量,在微弱的黄昏暗影下,修为有素的练家子,对二两丈以内的景物,虽不至纤毛可辨,至少亦可看清对方的面孔。

他看不清倒还罢了,看清后只觉魂飞天外,浑身发冷,奔向东海神尼,虚脱地叫:“神尼救命!救……救……”

他知道有东海神尼这位活菩萨在,神尼当不至于让秋岚要他的命。秋岚知道老道也认错了人,说:“说出金四娘的下落,你可以平安的离开。”

九华羽士大喜,急急地说:“金四娘已被玉虚子带走了,目下必定在飞云观。贫道如有半句虚言,死无葬身之地,这次的誓发自内心,决无虚假。”

“怎么回事?”东海神尼问。

秋岚举步便走,一面说:“弟子必须赶快到飞云观将人救出,师太恕罪。”声落,人化轻姻如飞而去。

东海神尼拍开天化道人的穴道,立即追踪秋岚走了。

九华羽士也向南慢慢走,却突然转身。在举步之前,他的销魂香已经放出了。

二老道穴道刚解,还在活动手脚,却末料到九华羽士捣了鬼。天化见东海神尼去远了,低叫道:“师弟们,先擒住九华羽士再回观中报警……嗯……”

“噗噗噗!”二人再次倒下。

九华羽士飞奔而回,拾回自己的长剑,将三道拖至路右深溪,恨恨地每人刺了一剑,将尸体踢落水中,向南撤腿狂奔,向巫山逃命。

东海神尼也是到飞云观的,她听说飞云观主已决定重出江湖,观中掳了不少良家妇女,准备用女人接待投效他的江湖败类,所以乘夜赶来侦察真象。

秋岚一走,她恐怕秋岚误了她的事,所以急想阻止秋岚前往,岂知赶了半里地,前面已不见秋岚的踪影,不由骇然。

“咦!这人如此年青,怎会比我还快?怪事!”她骇然的自语,难以置信跟前的事实。

东海神尼这次乘夜入山,意在侦查飞云观主的罪行罪迹,深恐秋岚先到飞云观打草惊蛇,妨碍她的侦查大计,所以匆匆解了天化道人三师兄的穴道,再急急追踪秋岚,想阻止秋岚妄动。但追了里余,竟将人追丢了。

老尼姑名列三菩萨之一,她从不下重手杀人,即使对万恶之徒,也最多将人毁去气门穴也就算了。老实说,三菩萨的名号在江湖上虽受到无数人的尊敬与推崇,但不以为然的人亦复不少。

有人说她们钓名沽誉,有人说她们姑息养奸,心直口快的人,干脆说她们有失侠风。行侠须除恶务尽,毁去气门的大奸恶徒,同样可以豢养爪牙横行霸道,也许为害更厉,三菩萨的行事作为实不足为训。

做人难,做事更难,想令世人个个满意,事实上是不可能,三菩萨我行我素,不理睬世人所加予她们的毁誉,行事只求问心无愧,并不因一些人的不谅解而改变处事的作风。

东海神尼处治天化三老道,本来已手下留情,在解他们的穴道时,已用天禅指巧妙地破去他们的气功,满以为三老道发觉气门受损时,必定找一处隐蔽处行功自救,也必定不愿牺牲所学赶回飞云观报警。同时,九华羽士也决不敢逗留,以一敌三决非天化三老道的敌手,不逃命才怪。万没料到九华羽士恨上心头,忍不下这口恶气,用销魂香下手,致今天化三老道尸沉溪底,实出东海神尼意料之外。三老道不啻间接死她的手中。如果她不破三老道的气门,九华羽士的销魂香是不易得手的。

过了今夜,救人的期限只剩下两天了。

今晚如果找到了金四娘,还得赶至巫山县,假使再有其他意外的阻挠,乔家姐弟死定了。秋岚心中焦急万分,怎能不积极争取时效?脱身之后,立即展开绝顶轻功急赶,远出里外,便将东海神尼扔脱了。

救人如救火,他已无暇思索别的事。

青城别师时,师父曾经告诉他,说要往普陀走走,虽末说出原因,但万里迢迢奔向普陀,岂会没事!普陀是观音菩萨的道场,三大禅寺中,全住了些不三不四的各色和尚,只有紫竹林庵是东海神尼清修的地方,他师父必定在那儿盘桓。

论江湖辈份,东海神尼比虚云大师小一辈,但年岁相差不多,而东海神尼出家皈依佛门,却比虚云大师早了三十余年,算起虚云却又是她的晚辈。

虚云如果行脚普陀,自不会到三大寺与那些势利俗僧鬼混,极有可能找东湖神尽盘桓,了解了解近来江湖动态,预防金神金祥追踪,因为东海神尼与矮方朔两人,对江湖大势最为熟悉。十六

天门峡由二龙发起的群雄夺宝大会,更无法相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因此,往来许、乔两家看风色的局外人,与及关心两家的朋友,经常在这条小径上往来不绝步行乘马不一而足,偶或也出现许、乔两家的人。

秋岚不和身后不远处是小径,而对伊河开始行功驱毒。矮林之后不足十丈,便是至龙门镇的小径。

解药服下了,但左手的麻木感并未消失,摸触物件,但听到沙沙轻响,触觉却已经消失,似乎手已经不属于他的了。

还好,先天真气聚凝尚无阻碍,但却无法运至左手。这条手臂共有三条经脉,即手内侧的手太阴肺经,下方的手少阴心经,和外侧的手太阳小肠经。三条经脉上半部重要,阻塞了便影响内腑的生机,拖上半个时辰便会残废,所以他不敢制住。

毒王已给了他三包解毒药,当然不会傻得再用普通毒药来对讨他,因此,他吞下的解毒药,事实效力微乎其微,想得到要糟。

他想将奇毒以真气催动,令浑身发高热,使毒质从汗中排出体外。这种以真气排毒出体之术如无明师指点助练,即使具有一甲子火候的练气高手,也不易练成,但他却练成了。

可是他失望了。真气无法进入手臂,止于天府、极泉、曲垣三穴附近,无法下行。

他浑身大汗如雨,就是左手汗影不见。

他知道奇毒利害,而自己的修为仍嫌不够,心中暗暗焦急。但总算不错,奇毒被阻住无法上行,当然不可能侵入心室布于全身,不容易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能拖多久,望着慢慢变青的左手,忖道:“也许,我这条臂膀得卸下来才行了。”

他并不灰心,仍然默默地行功,为保全左手而努力,并不因此而失望灰心。

远远地,脚步声入耳。

他心中一震,心说:“菩萨保佑,保全他们不来打扰我行功.如果不,不是他们死便是我残废。”

正在紧要关头,如果有人打扰,他为了保全自己,势必拼命,让奇毒入侵,他也将行全力一击,生死关头,他不会愚蠢得任人宰割,他还没有佛祖割肉喂狮的修养。

人声渐近,他清晰地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怪事!按行程,那小狗早就应该到达洛阳了,为何几天来不见他的踪迹?再说,他带了五煞四金刚,这几个家伙长相比咱们青泉八丑潇洒不了多少,十分岔眼,决艰述过江湖朋友的眼下,为何竟没有人看见过他们?”

说起青泉八怪,秋岚恍然大悟,忙道:“原来是青云客的手下独跟左龙,难怪口音厮熟。”

接着,有排枝踏草急速掠走的声音传到。

“朋友,借光,老朽有事请教。”是毒王的声音。

“请教什么?说!”是另一个人粗厉的声音,猜想可能是独眼左龙的同伴。

“咦!东海神尼也来了。”独跟左龙讶然轻叫。

秋岚心中一动,暗说:“东海神尼也来了?她也来淌这一窝子挥水,但不知琬君姑娘来了没呢?”

想起琬君,他脑海中泛起老关庙舟中养伤的前情往事,眼前似乎出现了温柔似水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的两位姑娘的身影,令他心潮波动不已。

“诸位曾见到一个穿直裰结青色包头的人么。”毒王问。

“人?在下见过的人多着哩,不知你要找的人是谁?”独眼左龙的声音,暴戾之气减掉了不少。

“飞龙秋雷。”

“什么?飞龙秋雷?他在哪儿?”独眼左龙惊问。

“住这一带逃来了。”

“逃来的?见鬼,你这糟老儿能叫他逃?”

“诸位既然不曾看见,老朽得赶快找。”

飞掠之声又起,毒王一行四人向东面的许庄走了。

良久,独眼左龙的声音又响起:“兄弟们,你们说,老家伙的话是真是假?”

“见鬼!”有人叫。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咱们无事,何不跟着走一趟?那两个妞儿好美,前往看看也可消痰化气。”是另一个人的口音,八丑至少来了三个人。

“走,看看去。”独眼左龙叫。

脚步声消失在东面,秋岚放了心。

真气无法运行至左手,奇毒也难越雷池一步。

“但愿他们不来。怪,八丑的口气,似乎对弟弟饱含敌意,为什么?”他心中不住地想。

不知经过多久,脚步声又响。

毒王始终坚信中毒的人是秋雷,他之所以要追,因不是为了东海神尼师徒说那人是山施主,他只想找到飞龙秋雷刺出心肝祭师兄。

东海神尼也猜想毒王不怀好意,自然不肯离开。

老太婆往另一方向追,不知追到何处去了。

前面出现了耸立在山旁水隈的一座大庄院,许庄到了。

这是一座背山面水的土寨,四周建了高约两丈的土寨墙,庄内草木葱翠,共有四五十户人家,房屋大多是古老朴实的四合院平房,结构坚实,高楼甚少,点缀着一些亭台花树,也都是古色古香毫不奢华的建筑。

进寨门第一家大宅院,便是名满天下的洛阳许家冷剑许中州的府第,五进院,东西厢,最后一进后面有一座小花园。由外表估计,这栋大宅容纳三两百人,决不会有狭隘之感。

后山,是一座起伏不大的山冈,松柏长青,草木葱翠,站在山巅向下看,不但许庄一一在目尽现眼底,甚至连河对岸的村庄峰峦亦一览无遗。

小径横过庄南寨门口,东至偃师县,西抵龙门镇。

距许庄还有里余,小径进入一座桃林。

琬君姑娘心中焦急,她听毒王说中毒的人可活一刻,时光飞逝,已经快两刻了,中毒的人岂不是早死了?

她心中急躁,不由出声咒骂道:“那老匹夫用心可诛,如果山壮士有三长两短,他必须用命来偿还。”

她前面不足两丈是慧姑娘,扭头冷哼一声说:“用不着你多嘴,事不关己不劳心,你不曾尝过家破人亡的惨痛滋味,自然会说风凉话。哼!如果那人真是飞龙秋雷,我可不饶你。”

家破人亡四字,触动了琬君姑娘心中的隐痛,粉脸变色,脚下加快,超越了东海神尼,尖叱道:“贱人,你家破人亡,便可以任意下毒杀人么?便可以指鹿为马,任性胡为么?岂有此理。”

已经进入桃林十来丈,已可看清许庄的庄门了。琬君的尖叱声刺耳,四个人全停下了。

毒王用衣袖拭掉汗水,扭头向琬君不悦地说:“小丫头,在未找到人之前,老夫不愿和你计较。”

东海神尼也心中焦急,接口道:“周施主,不必和小辈们计较;施主的意思,是要到许庄找人么?前面就是许大侠的许庄。”

“神尼如不愿浪费时刻搜寻,何不自便?”毒王不悦地说。

东海神尼不以为意,说:“周施主所用的毒药,是否可令中毒的人支持得到现在?”

“很难,但飞龙秋雷有过人的艺业,修为惊人,可能用精纯的内功将毒迫住,也许可支持到现在。”

“你错了,那人是山壮士而非秋雷。”琉君大叫。

“住口!不许你插嘴。”慧姑娘娇叱。

“哼!你配教训本姑娘么?”琬君怒叫。

“教训你并无不可。”慧站娘杏眼圆睁地说。

“哼!你是什么东西?”琬君轻蔑地顶了回去。

慧姑娘怒不可遏,拔剑怒叱道:“要不服气,何不拔剑?本姑娘要好好教训你。”

琬君在离开大厅追人时,顺手摘下墙上的剑带走,还来不及将剑佩上,便和东海神尼追下来了。她冷笑一声,拔出长剑将鞘丢了,傲然地迎上说:“本姑娘不会令你失望,你来吧。”

毒王和东海神尼都来不及阻止,慧姑娘一声娇叱,急冲而下,下垂的剑尖突然上扬,轻雷乍起,电芒飞腾。

“沉雷剑法!”东海神尼见多识广,讶然惊叫。

一阵消越的剑鸣声震耳,两道飞鸿着的剑虹急剧地纠缠片刻,进退如电,快速绝伦。沉雷剑法的轻雷声,震得观战的人心血浮动,汗毛坚立。

“着”欧阳慧的冷叱声倏扬。

人影乍分,琬君飞退八尺,左外肩有血迹出现。

欧阳慧似乎大出意外,不满意这一剑的效果,原以为这一剑定可在对方的右胸划一道创口的却只能伤了些少外肩,她不甘心,一声娇叱,再次扑进。

琬君瞥了创口一眼,凤目中泛起无穷杀机,银牙一咬,迎着扑来的剑影,吐出一朵剑花,身形暴进。

“铮铮铮!”轻雷声和击剑声震耳欲聋,人影一触,剑影连闪,只刹那间又突然分开,各向左飘出八尺外。

人影倏止,两人几乎同时定下了身形。欧阳慧粉面泛青,大汗如雨,剑尖下垂,冷冷地盯视着琬君,右脚尖徐徐挪进,似乎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凝结了。她的右肘出现了血迹,这是对方极不可能攻到的部位,但竟然受伤了。

琬君也大汗淋漓,脸色泛灰,剑尖赂向外斜伸,神色冷凝冷静,出奇的冷冽。她的右腿外侧也有血迹沁出。

两人郁受了微伤,棋逢敌手。

双方都心中凛然,但也都心中不服。

欧阳慧双脚徐移,向前滑进。

琉君身轻似鸿毛,脚下无声无息,向前飘进。

东海神尼撤下拂尘,掠近叫:“先别计较,救人再说。”

毒王却不肯,抢上叫:“让她们两个剑术大家分胜负。老菩萨,你也别闲着,接我一锄。”叫声中,药锄兜头便砸。

两种兵刃一长一短,一软一硬。药锄动处恍如电耀霆击,拂尘起处如狂风暴雨。刹时风吼雷鸣,人影急剧地闪动,进退如风,八方狂旋。

两人的内力修为皆臻化境,以真力运刃果然不同凡响,罡风远荡五丈外,暗劲潜流令丈内风雨难近。

两位姑娘的内力修为有限,她们完全以出神入化的神奇剑术决战,看去比两位老前辈更为凶险,更为迅疾。

青泉八丑到了,只有四个人。这四人是独眼左龙,少右眼的独眼虎余季、少左腿的孤狮温京、缺右腿的单豹杨全。

四个人不但是残废,而且相貌一个比一个凶猛狞恶。四人都佩了厚背单刀,少腿的两人多了一根浑铁双头拐,长相十分唬人。

四个人在外围观战,不时低声议论。看神色,他们对这两对高手的艺业深怀戒心,凶焰消掉了不少,不敢高声说话。

“铮铮!”两位姑娘又换了两剑,如同电光一闪,立即分开,几乎肉眼难辨她们是怎样进击怎样分开的。

“沉雷剑法,如此而已,”琬君冷冷地说,徐徐移近。

欧阳慧神色肃穆,木无表情地说:“你不必得意太早,准备接我的沉雷夺魄三招。第一招,叫做‘沉雷惊蛰’。看你能否在绝招下逃生,准备了。”

琬君的表情更为凝重,说:“我也要用三招绝学求胜了,你也小心了。”

欧阳慧紧吸住对方的眼神,仍然木无表情地说:“你的三招叫做摄魂三招,第一招大概是‘飞瀑怒潮’,有点象乱披风剑法,出剑无定轨,相当诡异。但你的内力修为太差,最多只能发挥三成威力,我自信可以克制你,你会立刻可见。”

琬君吃了一惊,讶然问:“咦!你为何知道?”

欧阳慧仍然木无表情,说:“天下间敢于和沉雷剑法论短的剑法,唯有早年四大凶人的玉狡猊白云的无定剑法而己。刚才你化解硬接了我三招十一剑,我已看出你用的是无定剑法了。

你肯是玉狡猊的门人,可能未获真传,不然便不会在第一招失手。当然,开始你并未用无定剑法,看出危机方用绝学自救,因而几乎失手送命。”

由慧的话,把旁观的四丑吓了一大跳,无定剑法重现江湖,四大凶人中已有三个出来了,玉狡猊的门人已出,他本人岂甘寂寞?看来,江湖又得大乱了。

“咱们赶快回城中,禀报主人一声,以便早作准备。”独眼左龙向同伴说。

“不急不在一时,先看看这两种剑法有何惊世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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