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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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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秋雷已经对她起了腻,如果不是她极巴结,恐怕还不配住飞龙楼呢!
年来,她将仇恨深深地埋入内心深处,使出浑身解数,以博取秋雷的欢心,她在等候机会,等候那一天到来。仇恨令她坚强,她永不在姐妹群中流露哀思,反之,她比所有的姐妹表现得更快活。
她警告着自己,切不可轻举妄动,如果一击不能制秋雷的死命,她宁可再等待能一举成功的好机会。
外表,她快乐,内心却在流血,但她忍耐着。她象一头耐心伺伏在洞口的猫,她相信会有等得到老鼠窜出洞来的一天。
看秋雷醉眼朦胧,她心中狂跳,暗中祷告苍天。年来。她从未碰上秋雷象今天这般醉过,看样子已有了八分酒意啦:可能是老天爷见怜,赐给她可望成功的机会呢!
提起她的弟弟玉衡,她又是一惊,心中一阵绞痛。但复仇之念激励着她,她粉脸上泛上了媚笑,说:“我的爷,你何苦和小婢开心?出了门的女儿,等于泼出盆的水;小婢已是爷的人,还提李家做什么?爷不是说过,家母和小弟已被鬼眼瘦猿救走了么?爷想必是醉了,让小婢侍候宽衣……”
秋雷将她推开,狞笑道:“鬼眼瘦猿倒是死了。你那小弟在洛阳向我行刺,你说可笑不可笑?要不是许钦救了他,我这次便可将他带回来了,哈哈!去!叫碧春来。”
“爷今晚醉了,何不就在胡床上歇息……”
“哈哈!你不懂,你俗。酒乃色之媒,今晚有酒怎可无色?我要……哦!那天带回来的两个妞儿呢?”
“安顿在兰、竹两室,迷魂药饼还未取开呢!”
秋雷向一名侍女叫道:“小珊,把兰、竹两室的壁门打开,你们便可歇息,不用你们伺候了啦。”
美贞倚在他身上,媚笑道:“爷已有八分酒了,粗手粗脚哪!小婢能否有替爷张罗的荣幸?走啦!爷,小婢搀着你哪!”
秋雷一把将她推开,冷冷地说:“走开!今晚我谁都不要。”
“爷是否还要酒助兴呢?”美贞不肯放弃地问。
“告诉你闭嘴:你们都给我走开。”秋雷吼叫,踉踉跄跄向左首走去,不远处,便是一绘兰一绘竹的两间绣房。
先到的侍女小珊已摘下房侧的灯插支臂,勾住门上所刻的飞龙浮雕的左龙角,向下一拉,房门悄然而开。
小珊首先进入室中,迎面是一座屏风,绕过屏风向右一折,便是设备齐全金装玉饰的绣房,灯光明亮,牙床上销金帐内,躺着已换了一身银色彩裙的银凤许姑娘,红罗被角掩住小腰腹,沉睡如死。
小珊在左壁角掀开一幅山水立铀,在里面的暗框一阵摸索,墙壁一阵轻响,出现了一座暗门。
“爷还有事吩咐么?”小珊躬身问。
“你走。今晚是你值夜?”
“正是小婢值夜。”
“小心李美贞,切记不可让她下楼。”
“是,小婢知道了。”
小珊刚踏出房门,房门便自行关闭了。她向寝宫走,那儿侍女们正分别将不必要的银灯熄掉,准备就寝。她走近美贞,伸手亲热地挽了美贞的手,手心内有一个小布卷。接着,她俯身吹熄茶几上的一盏银灯,低声说:“美贞姐,这两天干万不可下楼引起恶贼的怀疑。小包是令弟托姜爷交小张福带来的,书信必须毁掉。”
“我弟真来了?”美贞兴奋地低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到二楼找六妹,遇上小张福,是他偷偷告诉我的。小张福太过冒险,万一引起恶贼的疑心,定可查出他是令尊的远房侄儿,那岂不糟透?下次我得要他当心些才是,怎可在二楼将东西交给我呢?早些安歇,去吧,恶贼已要我留意你的举动了。”
“谢谢你,珊姐。”美贞低声说,两颗泪珠坠下胸襟。
暗门移开,原来是通向邻房竹室的壁间暗门。
秋雷桀桀笑,一把抱起银凤,钻入竹室。竹室灯光明亮,销金账内躺着白琬君姑娘。她罗衣胜雪,直挺挺地沉睡不醒。侍女们替她换了衣裙,却未替她换胸围子,罗衣太薄,而她的胴体却又已经发育成熟,双峰怒突,腰腹划出一道令人心动神摇的美妙线条,美人春睡,那光景别说是快喝醉了的秋雷,即使是浑忘七情六欲的老和尚看到也受不了。
他“砰”一声将银凤丢在床上,首先,将两位姑娘的双手曲池、双脚环跳制住,再拿掉他们藏在发鬃内的迷魂药饼。顺手取过床头的冷茶,灌入两人口中。
“嘶!”他拉开了床内侧的壁橱,里面除了摺得方整的衣物外,赫然有一瓶酒和两只小玉瓶。
接着,他为自己卸衣除靴。刚脱掉靴子,两位姑娘逐渐苏醒,几天来,有侍女们按时喂她们参汤肉汁一类食物,所以元气未损。
他脱下外袍,信手丢在床栏上。
第一个清醒的是银凤,她只看到秋雷的背影,脱口叫:“这是什么地方?”
秋雷转过身来,开始解左小臂上夺自林昭华姑娘的九龙筒,哈哈大笑道:“好亲亲,这儿是秋某的飞龙楼,你是天下第一美女郎,枉顾我这座楼,楼亦为之生色,哈哈哈!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説下载”声落,俯下身“喷”一声在她粉颊上来一记暴吻。这时的他,叱咤风云英雄气概已不复见,而是一个情欲高涨为色所醉的人。唯一与常人不同的是,他不象一般人那么急吼吼不要命似的激动,即使欲火已经炽盛,仍能自我控制维持他的尊严。
银凤感到脑门轰然作响,血往上涌,想蹦起却又手脚不听指挥,急得要吐血,尖叫道:“畜生!你杀了我罢!”
白琬君也恰在这时醒来,用凄厉的嗓音大叫:“秋雷,体把你哥哥怎样了?”
秋雷狞恶怪笑,问:“怎么?你不先问问我要把你怎样,却要问我哥哥有何用意?有说乎?”
“我白琬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生死事小,江湖人谁也不会将生死放在心上。难道说,你就不为你的名节罗、羞耻罗、比死还可怕的污辱等等加以付度?”
“姓秋的,别忘了,人要求生易,死却不难,只消脑袋向桌角一撞,岂有不死之理?你制住本姑娘的穴道,同样防止不了本姑娘寻死。说,你这比禽兽更低贱的畜生,你把你哥哥怎样了?”
秋雷呵呵笑,接着省悟地说:“哦!,我知道了,原来你的心已经交与我哥哥了,难怪,你还是丢掉旧时事,寄想眼前人好些,他已经死了,目下放在藏尸间,这两天我要派人将他送到大隗山祖荧安葬,略表手足之情,我总算对得起他了……”
银凤咬牙切齿,厉声道:“畜生!你恶贯满盈,天下群雄将……”
“哈哈哈哈!妞儿,请放一千万个心,天下群雄又能怎样?能吃掉我飞龙秋雷?不会的,有你和令尊在我手中,他们除了乖乖滚蛋之外,便是束手送命。”
说完,他凶狠地将两人拖放在身前,抓住她们的衣领,狞恶地说:“夜已深,太爷不再和你们废话,告诉你们,秋某已决定纳你两人为妾,假使你们想自戕以保名节,你们的尸体将被剥光,将被挂在庄前的枫林示众江湖。你们死了不要紧,谁也知道你们决不会死得清白,许中州与玉狡猊一代高人,他们将无颜在人世间丢人现眼,他们也无奈我秋雷何,秋某手中剑不敢夸说天下无敌,但对付他两人绰有余裕。你们瞧!”
他向内橱的两只小玉瓶一指,冷笑道:“察言观色,太爷知道你们都是黄花闺女,秋某答应好好亲你们,不然,那些如意丹将令你们事后痛苦难当,休怪太爷不知怜香惜玉。言尽于此,你们要死请便。我这儿有的是千娇百媚的女人,不在乎,你们死了太爷另寻快乐,反正将耻辱留给你们的长辈,于我无损。”
说完,双手一带,两女的上衣应手而裂,玉体横呈,令人心动神摇的上身暴露在灯光下。他自顾自解带宽衣,不理会两女的反应。
“天地鬼神,难道你们都瞎了眼?”琬君狂号。
秋雷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她的裙带,狞笑道:“天地鬼神自己的事多着哩!懒得管人世间的闲事啦:你,可恶!你不求我,为何舍近求远去求那些不可知的鬼神?告诉你,世间如果有鬼神,太爷也可以使他们烟消火灭……”
话末完,他清晰地听到房门轻微的滑动声,本能地扭头一看,只感到毛骨悚然,脸色大变,急忙想伸手去抓床柱上挂着的长剑。
房门口,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冉冉入室。是秋岚到了,脸色白中泛青,咬牙切齿,颊肉不住抽搐,双手箕张,灯光下,脸色可饰,神情凄厉,象煞了从地府突然升上阳世的鬼魂。
秋雷不信世间有鬼神,但哥哥突然在密室中悄然出现,各处机关毫无警示,楼下高手如云也毫无用处,不由他不怀疑。这瞬间,他的不信鬼神的信念动摇了。至于他之所以抢剑,不是想用剑杀鬼魂,而是经过千锤百炼所养成的自卫本能反应,也是想借兵刃壮胆而已。
手还未触及剑鞘,蓦地一股阴柔而潜力如山的暗劲斜涌而至,他感到有肩如受万斤重锤所撞击,身不由己,“嗯”了一声斜冲八尺外,“嘭”一声按倒了床前的锦墩,几乎被击倒在地。
秋岚确象个幽灵,无许无息地不知是如何移动的,反正他还末看清,人却象座山般屹立在他身前。
他心胆俱裂,恐怖地后退,退到墙壁便无路可退了,背抵在墙上,脸色泛灰,惊恐地叫:“你……你是人是……是鬼?你……你不是放在藏尸冰窟里的么?你……”
他这时神智大乱,口说不怕鬼神,却问对方是人是鬼。也难怪他惊恐,他身上已快脱光了,剑不在手边,屠蛟匕放在床后,九龙筒放在枕畔,赤手空拳英雄无用武之地。就算秋岚是人而不是鬼,徒手相搏他根本不行,在鹤颈隘口他已吃足了苦头,怎不令他惊恐?
秋岚迫在他的身前,始终保持伸手可及的距离,这时钢牙锉得格吱吱地怪响,厉声道:“你好心,还记得将我的尸体送回故乡埋葬?”
秋雷伸手猛拭额上潮湿的汗水,心中猛然省悟,鬼魂说话怎会与平时一样的?对方显然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鬼了。他伸手一抄,向壁间的龙形浮雕抓去。
不等他的手搭上龙角,秋岚已突起发难,右拳疾飞,“噗”一声击中他的左颊。
他脑袋一晃,有掌反击,金针掌绝学发似奔雷,“叭”一声拍中秋岚几乎同时攻到右颊的左拳。同时,左脚闪电似的踢中壁根下的消息机捩。
警铃声大鸣,整座飞龙楼人声鼎沸。
秋岚感到左掌一麻,但并无大碍,早知乃弟具有惊世绝学,拳上岂能无备?因此并未受伤,左拳再发,“噗”一声再击中秋雷的小腹。
沉重无比力道千钧的大拳头,把秋雷打得腹中五脏翻腾,浑身发虚,“嗯”了一声,左掌上抬封架,身形前俯,右手压住腹部,人向后退,“砰”一声背部撞在壁上,无路可退了,想向侧闪也力不从心,凶猛无比的打击连珠炮似的光临,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慌乱地封架。
秋岚象头被激怒了的狮子,下手不容情,双拳如狂风暴雨,紧迫着予对方沉重无比的打击。
他无意要乃弟的命,也下不了手,只拣不致命的地方狠击,但听铁拳着肉声连珠爆响,只见秋雷在墙壁的死角内绝望地前俯后仰和扭动闪避。
“砰!拍!拍!噗噗噗!”记记落实,拳拳着肉。
“打死你这人性已失的野兽!”秋岚一面咒骂。
在警铃声中,庄中各处警钟大鸣,灯球火把在各处照耀,整座飞龙庄被照耀如同白昼。
二楼是庄主的练功房兼起居室,住了几名管理的心腹高手,听警铃一响,便知三楼有警,立即断然召上楼下的高手,从四面八方涌上了三楼。
糟了!全庄的数百高手全部各就把守的方位,居中策应的人,由鬼谷先生率领,抢上了三楼加飞而至。他后面,四大金刚挺四般怪兵刃衔尾而至。
秋岚知道身陷网罗,但愤火中烧,他顾不了许多,乃弟居然挨了数十拳仍未倒下,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实不客气向乃弟的要害进攻了。
“噗拍!”一记“钟鼓齐鸣”击中乃弟的头两侧。
秋雷仍末昏倒,左臂抬起护脸,右手“现龙掌”全力发出,仍然用的是足以令人致命的金针掌。
秋岚火起,左手一勾,封出对方的现龙掌,右掌发如电闪,“噗噗”两声,两劈掌击中乃弟的颈根,他用了八成功,几乎把对方的锁骨击碎。
秋雷再也支持不住了,双手一软,人摇摇晃晃向下挫,一面嘎声叫:“哥哥,你……你打死我好了……”
秋岚一拳飞出,“噗”一声击中他的下领,膝盖顶住他的小腹,右手扣住他的脖子,左手架住他的有臂,将他顶在墙上,切齿骂道!“畜生!你还有脸叫我哥哥?我根不得要你的命,可是我奇怪却下不了手……”
房门“砰”一声闭上了,矮方塑闪入房中。房中有两个几乎全裸的姑娘,他老人家不敢将脸向内,对着门急叫:“小老弟,别废话,千万不可动妇人之仁。制住他作为开路出庄的人质,不然咱们将被埋葬在这儿。”
一言惊醒梦中人,秋岚抽出左手,制了乃弟的双肩穴,再在气海穴上来上一击。
“快!解两位姑娘的穴道。”矮方朔又叫。
“这……这……”秋岚期期艾艾地叫。
“岚哥,你怎么了?快嘛!”琬君急叫。
“蠢材!事急从权你不知道?”矮方朗跳脚骂。
秋岚省悟,将乃弟倒仆着塞入床下,拉过薄衾掩住两位姑娘的下身,急问:“何穴被制?”
“双肩井、双环跳。是截脉闭穴手法,很讨厌。”银凤以仇家的口吻答,闭上凤目,羞得满脸通红。
截脉闭穴术难不倒秋岚,讨厌是不假,必须先运内力用推拿术疏经,然后才能解穴。那就是说,决不是三下两下便可解决的事。他顾不得男女之嫌,立即功行双掌闭着眼睛替两人疏经。
床下,秋雷正在作生死挣扎,想运功自解穴道。自解穴道谈何容易?他必须先聚合先天真气方能运起三阳神功,但气海穴被制,先天真气无法凝聚,一切努力皆属徒劳。只须略一运气,他便知一切都完了。
真气自解穴道既己绝望,他只好另行设法,控制床捩近机关的机抿,就在床头的外脚上方、如果能够上,便万无一失了。
双肩井被制,上身僵死不听指挥,但下肢仍可移动,只不过虚软而无法运用自如而已。他一咬牙,强忍痛楚以双脚挪动身躯,渐渐接近了床头的脚拄。
房门受到巨物的撞击,声如雷震,“轰隆!嘭!砰!”外面的人在攻门了。室中的启门机蕾是门旁壁框上的狮头栓座,矮方朔将栓座反转,门已封死,外面的机捩已失效用。他一手按住已反转了狮头栓座,外面的人便只好破门而入了。
侍女小珊带着海天一叟一群人进入隔邻兰室,掀开山水立轴,扳动机捩,开启进入竹室的暗门。竹室内,秋岚行功疏解两位姑娘的经穴,已到了紧要关头,危机将至。
房门的厚实木板已出现了裂痕,撞门声更为急骤,眼看不消片刻,高手们便会破门而入。
床下,秋雷的脚已逐渐接近床头,仍在接近。脚伸出床外缘了;举起了,脚后路快伸至机捩了。只需再伸上寸余,只须用脚后跟一勾一顶,室中将有剧变。
危险至矣!生死关头已到。
且回头看看晁错墓旁的晁家大宅。
地窟中,九华羽士正与金神商量明日提前下手的事。壁根不远处,一个灰发黄须的古稀老人正和五个青衣大汉,将一捆捆长包点交给江南浪子一群好汉。这人是以玩火器械名震江湖的毒火石明,五个青衣大汉是他的弟子。
外面,月华如水,夜风萧萧,四野秋虫合唱。远远地,晁错墓遥遥传来三两声凄厉的枭啼,令人闻之悚然。
大宅的最左首。距晁错墓不足半里地,那是一座面积广阔的坟场,许州大户人家的坟地,大多坐落在这一带。秋草连天,白杨萧萧,晚间是夜枭和野狗豺狼出没的猎场,半夜三更从来没有人敢到那儿鬼混。一剑三奇是黑道之霸,他选择这儿建宅与鬼为邻,是有他的用意;在末至夷陵州安业之前,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全在这一带处理,十分方便。
白莲丹士率领着其他六煞,从西首小径穿越麦田,进入晁宅外围的荒野。这一带全是小有起伏的冈陵,周围七八里地全是荒林衰草,胆小的人决不敢夜行。
穿过一座树林,人踩在枯叶上沙啦啦作响,想完全隐秘地通过秋天的树林,事实上不可能。白莲丹士艺高胆大,他不在乎暴露形迹,领先疾走,距晁宅不足半里地了,小径不可走,他小心地想从宅右接近。
白虎煞对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他急走两步与白莲丹士走了个并排,低声道:“老大,前面是草坪,月光明亮,草坪中不易隐起形迹,咱们是快速接近呢,抑或是秘密接近?”
说着,草坪已到。草坪对面,晁宅十数栋大宅院黑黝黝地耸立在月光下,灯光全无,鬼气冲天,宅外园,槐树和柳树疏落地散布在四周。想穿越这块宽约三四十丈的草坪,假使是快速接近轻而易举。但他们志在先暗探宅中的动静,必须秘密接近,也就是必须用蛇行留伏的身法通过,不但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
白莲丹士自命不凡,但也不得不考虑后果,可是他却不愿偷偷摸摸在地上爬近,站在树林的阴影中向前面眺望,久久断然地说:“没有什么可怕的,时辰不早,咱们岂可以蛇行蟹伏身法耽误时刻?如果宅中没有可凝人物隐伏,咱们岂不辛苦了?管他娘!走!且一把火把这些鸟屋烧了拉倒,里面的人不出来才怪。”
“如果有人,敌暗我明,咱们岂不上当?”老四丧门煞提出性命攸关的大问题。
白莲丹士哼了一声,不悦地说:“老四,你把咱们七煞看成酒囊饭袋不成?”
“兄弟并无此意,小心驶得万年船,防患末然,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白虎熬赶忙打圆场,说:“老大,这样吧,咱们何不分批进入?也好有个照应。”
白莲丹士愤愤地撩起道袍腋在腰带上,冷笑道:“贫道先走,怕死的可以留在后面。”
老道加入七煞日子不多,到底不易相处,加以自命非凡,不但与原来的五煞格格不入,与同时加入的红纱煞地暗星梅礼,也有点合不来。他这两句话出口,立即引起公愤,丧门熬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待发作。
白虎煞眼明手快,拉了丧门煞一把,示意他不可激动,举步跟上说:“走,七柳七煞为了区区一段草坪便乱了章法,岂不笑掉江湖朋友的大牙么?”
他们向前飞掠,没留意身后有人用千里火一晃,潜伏在林中的人,将消息传出了。
七煞展开轻功,飞跃而进,不片刻便越过了草坪。白莲丹士领先,飞快地闪在一株槐树下藏身。
晃家的大门向南开,他们接近的地方是西侧院,院门紧闭,看不见院墙内的景况。
“我到树上瞧瞧。”白莲丹士说,踊身直上树捎。
西院的花圃荒草及腰,枯树零落,荒芜得已成了狐鼠之穴。远看对面的厢房,檐落窗塌,阶上的野草已向廊上爬,乱七八糟显然长久无人过问了。
“咦!”老道低呼,饱含讶异。
不等老道招呼,所有的人闻声上纵,枝梢微动,七个人全上了树。
“老天!”有人低叫。
荒凉的破院中,袅袅升起一道白烟,愈来愈浓,愈扩愈大,月光下,可以隐约地看到烟中有一个怪人.影,随着白烟愈升愈高,似乎愈涨愈大,两只巨眼在白烟映掩中,光亮夺目。烟升起丈五六高下,怪影也有丈五六高,如果是人,鬼才相信,别说没有如此高大的人,世间的人眼睛决不会在晚上发光。
白莲丹士其实不是白莲教的教徒,只不过道号叫白莲而已,要是不信妖魔鬼怪,他也不会做老道,只惊得他毛骨悚然,低叫道:“走!这儿邪门,可能真有鬼怪为患。”
话刚说完,怪影突然缩矮,只片刻间便投入地下,白烟徐散。
其他六煞心中早寒,飞跃而下。
白莲丹士也飘落地面,说:“咱们走大门,放他娘的一把野火。走!决不空手而回。”
七人一走,院内草中站出三个黑影,拍拍身上的草屑,其中之一不屑地说:“七个人被咱们三人叠罗汉吓跑了,蹩脚之至。”
“呵呵!不然他们怎会到前面去送死?碰上金老前辈,他们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另一黑影接口,隐入厢屋的破木门不见。
到了大宅的正门,门外广场早巳野草芸芸,大概许久没有人在这一带走动,原住在破败大宅里的十来个人,平时也极少在外走动,所以看不出有走出来的路。
白莲丹士有点胆寒,他在大门外五六丈处站住,不敢接近门阶,一面拔野草做引火束,一面向其他的人说:“要走,放把火便走。”
他结了一捆干草束,用火摺子引燃,等火旺之后,向台阶下奔去。
不等他将火束投出,前面不到两丈的草丛中。鬼怪似的站起一个怪人,火光下,浑身金光闪闪。
老道奔得太急,金影突然出现,他几乎撞上啦!先前他已被西院中的怪物所惊,本是惊弓之鸟,这时金色人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劈面拦住,几乎吓掉他的魂,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没看清是啥玩意,大惊之余,本能地将火束向金色怪物投去,扭头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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