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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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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的房间里踱来踱去,显得十分焦急,听不见第十七轰炸队的B—17 轰炸机驾驶员为他们的司令官举行的招待会传出的声音。布里尔顿将军提早告辞了从帐单上看是“最丰盛的招待会”,因为他预定要在第二天早上飞往爪哇同荷兰人一起参加参谋会议。亚洲舰队司令哈特海军上将在附近的火星人大厦他自己的司令部里度过了这一晚,他强烈预感到日本必将跨过吕宋岛和福摩萨之间的大海,进攻菲律宾。
  日本帝国陆军士兵挤在几十艘运输舰的热得使人直流汗的底层舱里,在驶往入侵海滩的那个晚上又阅读了过大佐小组专门准备的小册子,册子写道:“只要读这本小册子——战争就可打赢。”小册子告诉他们,他们已开始一场伟大的解放运动,去解放“被三十万白人残暴统治的一亿亚洲人”。
  本间将军和高桥海军中将在福摩萨的司令部里焦急地度过了这一晚上,他们担心,他们周密制订的对菲律宾发动海、空攻势的计划可能被破坏。大雾和低云有可能使第十一航空战队的轰炸机不能起飞,而美国的“堡垒”轰炸机却可以对他们的基地和入侵舰队发动毁灭性的反击。
  山下奉文将军率领的入侵马来亚的部队正逼近克拉半岛,他也非常担心气候,他的舰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开往暹罗的几个港口,另一部分开往哥打巴鲁的海滩。黑暗之中,噪大佐在开往宋卡的指挥舰颠簸的甲板上踱步,偷听着两名军官的谈话,“要想在这样波涛汹涌的海上登陆简直是大傻瓜。”甲板底下,当士兵们想从大佐的教导手册上寻找慰藉的时候,他们的忧虑反而更多了:“即使浪大水深,有了救生衣就很安全。假若水没了你的头顶,浪也会把你冲到岸上。”
  山下的另一个担忧是新加坡的英国舰队。在他可以指望正在南中国海巡逻的小泽治三郎海军中将提供海上保护之前,英国舰队会来摧毁他的入侵部队吗?寻找并摧毁皇家海军战舰这个最紧要的任务,由海军的九十九架轰炸机和三十九架鱼雷飞机承担,这些飞机正等候在印度支那的机场上。
  在新加坡,这是一个平常的星期天下午,在“水手时间”,走廊上摆着“咖喱食品”、板球和杜松子酒。当天下午,战斗巡洋舰“反击号”返航,水手们不免庆祝一番,在白色圆顶的海滨俱乐部里高声齐唱“英国的太阳永不落”。菲利普斯海军中将已从马尼拉返回,同他的参谋们一起举行紧急会议,在陆军司令部里,帕西瓦尔将军未能说服布鲁克一波帕姆同意实施“斗牛士行动计划”。
  在日本濑户内海幽静的柱岛锚地,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在平静地绕着浮标旋转,山本海军大将和参谋官渡边一盘又一盘地下着棋。他在抽空上床休息几个小时之前,作了一首三十一个音节的和歌。
  在国际日期变更线的西边,日本人在睡眠中度过了十二月七日的最后几个小时,进入十二月八日,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有数以千计的同胞正在一百六十九艘舰船和两千多架飞机上进行准备活动,要在黎明前使太平洋燃烧起来。自夏威夷往西至威克岛、关岛、香港、菲律宾、马来亚和暹罗,旭日渐次升起,日本人周密计划的进攻也将象鞭炮一样在六千英里宽的大洋上渐次爆发。
  十二月七日午夜在夏威夷水域开始的造成灾难的进攻,预示着盎格鲁撒克逊列强六个月的失败和羞辱,日本只差一点儿就要控制整个太平洋了。
  第七章“一个永远蒙受耻辱的日子”
  夏威夷时间十二时
  瓦胡岛
  在珍珠港入口处以南八英里的海面上,在一轮圆月之下,五艘伊级潜艇的日本艇员忙着把袖珍潜艇放进波涛滚滚的大海。当岩佐海军中佐的特种进攻部队的二人小组挤进各自袖珍潜艇的窄小的指挥驾驶塔时,怀基基海滩上的闪烁的灯光明显可见。一个小时以后,四艘袖珍潜艇成功地到达把守着太平洋舰队锚地的一英里宽入口处的栅栏网。
  东京(东京时间十二月七日,星期日,晚上八时四十五分)一时十五分
  格鲁大使收到总统致天皇的紧急电报,这份电报被检查官扣留了十个小时。就在同一小时内,格鲁前往日本外务省。
  华盛顿特区(东部时间十二月七日,星期日,上午七点半)二时
  海军情报处OP20G组的值班人员用“紫色”密码机破译出了一个小时前收到的东京电报的最后部分。电文说:“日本政府对不能通过进一步谈判达成协者表示遗憾。”克雷默海军中校将“魔术”破译的这份电报装进皮包,立即前往白宫。
  珍珠港进击队三时
  战舰在瓦胡岛北面约两百三十英里的怒海上航行,炮手们靠紧防空岗位。两艘重型巡洋舰在前面侦察。在六艘航空母舰上,飞机已经加了油,装上了炸弹,飞行员被叫醒了。在系好了“千人针”吉祥带,并按惯例给家属留下信件,里面附有头发与指甲之后,飞行员们吃了一顿米饭加鲷鱼的节日早餐。祝酒之后听取了最后的简况介绍,气氛很紧张。“我穿着飞行服走进了作战室”,渊田美津雄海军中佐同南云海军中将告别后写道。当渊田下到灯光昏暗的简况介绍室时,他发现“屋子不够大,容不下所有的飞行员,一部分人不得不站在过道上。在黑板上写的是到十二月七日六时为止珍珠港舰船的位置。我们在瓦胡岛正北二百三十英里。”
  珍珠港三时五十分
  在港口的栏栅网附近巡逻的两艘扫雷艇之一“秃鹰号”,发现港口入口处附近有一潜望镜。“沃德号”驱逐舰也一同对该海区进行了两小时的搜索,但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潜望镜。没有向福特岛控制中心发信号。
  华盛顿(上午九时半)四时
  克雷默海军中校汇报了“魔术”截收的密电,回到OP20G组后,收到另一份“紫色”密码机破译的标有“紧急、非常重要”字样的密电。它通知野村大使,共有十四部分的最后一份日本电报,必须在华盛顿时间下午一时整交给美国方面,然后下令销毁使馆剩下的密码机。克雷默从他在夏威夷的两年工作经验中意识到,这个最后期限可能就是黎明时对珍珠港袭击的时间。他急忙赶到斯塔克海军上将的办公室。这位海军作战部长仍在阅读“魔术”早些时候的简报,他以为太平洋舰队已经处于全面戒备状态,因此决定不再发出警报。陆军SIS“魔术”情报处处长布拉顿上校也断定这一定意味着“太平洋上的某个美国设施将遭到袭击”。他想见马歇尔将军,但得知后者已经外出,在罗克里克公园作星期日上午的长距离骑马。
  在马萨诸塞大道日本大使馆,野村大使对译电员翻译东京电报的缓慢速度越来越不耐烦。当他读到最后期限时,他向国务卿办公室打了电话,预约下午一时会见赫尔,一定要见:“这是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
  珍珠港锚地四时三十分
  日本特种进攻部队的一艘袖珍惜艇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潜过基恩巴布亚角,发现港口栏栅网开着门,让两艘扫雷舰进去,它溜了进去。遵照黎明前不得发射两颗鱼雷的严格命令,它偷偷地绕着福特岛兜圈子。潜艇艇长的眼睛死盯着潜望镜,他详细地记下了战舰的位置。华盛顿(上午十一时)五时三十分
  马歇尔将军回到办公室后,和布拉顿上校一样对下午一时的最后期限感到不安。他起草了一份急电,立即发往驻巴拿马、旧金山、菲律宾和夏威夷的陆军指挥官:“我们不知道确定最后期限的意义,但必须因此进入警戒状态。”
  斯塔克海军上将同意将急电“通知海军”,但马歇尔拒绝了通过海军无线电台发出停报的建议。他不知道陆军通往瓦胡的电线出了故障。值班人员不得不通过商业性的西联公司将它发出去——没有急电的标记,它要六个多小时才能到达谢夫特堡的肖特将军的手里。
  国务卿正与弗兰克·诺克斯和亨利·史汀生开会,为总统准备一旦暹罗和马来亚遭到进攻后就要求国会宣战的讲话稿,“魔术”最后送来的密电打断了他们的会议,下午一时最后期限的消息证实了他们的担心:可能“要发生某种事情”。
  珍珠港进击队五时三十分
  主力舰队现在位于瓦胡岛北面还不到两百英里,在主力舰队前面,“利根号”和“筑摩号”巡洋舰根据南云下达的在黎明前对珍珠港和莱海纳锚地进行一次侦察时命令,出动了水上飞机。浪花溅满了倾斜的飞行甲板,甲板人员拚命稳住准备起飞的一排排攻击机。驾驶员、枪炮手和投弹手登上飞机。
  马来亚北岸(新加坡时间十一时四十五分)五时四十五分
  载有第五十六步兵旅的山下将军三支入侵舰队的最南面的一支,到达吉兰丹河口的哥打巴鲁海滩。四艘护卫驱逐舰和一艘轻型巡洋舰开始轰击印度第九步兵师守卫的掩体和防御工事。在倾盆大雨和惊涛骇浪中,五千多名日军中的第一批开始在猛烈的交叉火力的掩护下登岸。
  新加坡(午夜)六时
  “有人开火,”喊声传到皇家空军司令部的电话里,请求允许登上哥打巴鲁基地上的飞机。“快去轰炸运输舰,你这个笨蛋!”他接到命令。“赫德森式”飞机开始起飞作一系列零星的袭击,一艘运输舰被击中起火,但登陆未被止住。帕西瓦尔将军在司令部里向总督打电话。“咳,我想你们会把这些矮子赶走,”昏昏欲睡的申顿·托马斯爵士回敬了一句,然后冉打电话叫警察局长兜捕所有当地的日本人。两个小时以后,日本“矮子”击退了哥打巴鲁的守军,控制了日本新帝国的第一个入侵滩头堡。
  珍珠港进击队六时
  帝国海军战旗在“赤城号”下桅顶上飘扬的著名的东乡Z字信号旗的上面悬了起来,渊田海军中佐系上了旗舰甲板人员送给他的缠头布带。在颠簸的甲板上,马达轰鸣,绿色信号灯在黑暗中闪烁着。垫木拿走了,第一架飞机呼啸着向前滑动。当飞行员成功地配合着起飞的时候,母舰上爆发出一片欢呼。在后来的十五分钟里,六艘航空母舰上的飞机一架接一架地起飞,有的简直是擦着浪花。然而,只有一架战斗机没有做好复杂的同步动作,坠入了大海。第一攻击波的一百八十三架飞机——四十九架载着有翼穿甲炸弹的“九九式”轰炸机,四十架各在机腹下携带一颗致命的氧动力“长矛式”鱼雷的“九七式”鱼雷飞机,以及四十三架护航的“零式”战斗机——在战舰上空盘旋,组织飞行编队。然后,由渊田率领,它们爬出云层,伴着绚丽的日出景色,向南方飞去,机身反射着明亮的晨光。渊田估计,借着顺风,九十分钟后他们就可以飞到珍珠港上空。
  第八特遣舰队——美国太平洋舰队六时十五分
  黎明时,“企业号”在瓦胡岛的西面,日本舰队在瓦胡岛的北面,两者与瓦胡岛的距离大致相等。哈尔西海军中将出动一批战斗机巡逻搜索,然后派出一队“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前往瓦胡岛。珍珠港六时三十分携带深水炸弹的三架PBY水上飞机搜索了福特岛附近水域,执行黎明前在瓦胡岛南岸沿海进行安全巡逻的任务。
  六时三十七分,港口入口处的防御栏棚网再次打开,放进“大火星号”拖靶船。“沃德号”扩卫舰全速前进扑向一艘小型潜艇。被从睡铺上叫醒的威廉·奥特布里奇海军少校,下令开炮并投放深水炸弹,同时向海军控制中心作口头汇报。几分钟后,他证实:“我们向在防区活动的潜艇开火并投深水炸弹,”然后前去调查被发现的一条舢板。作战中心只有一人值班,尽管接到两次报告,还是没有从中得出港口遭到进攻的结论,因此对报告不太重视。几乎过了三刻钟,在港口值勤的“莫纳汉号”驱逐舰才接剑警报。刚过上午七时,一架执行反潜巡逻任务的PBY 飞机用深水炸弹袭击了另一艘潜艇。飞行员用密码作了报告,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密码报告翻译出来发下去。
  到这时,珍珠港显然遭到敌人潜艇的进攻,但是,太平洋舰队的官兵刚刚醒来,懒洋洋地过着又一个星期天,要让八十六艘舰船处于戒备状态为时已晚。只有四分之三的官兵在舰上,而且,许多舰船的水密舱的门已经打开了。
  瓦胡岛卡赫库角七时零二分
  瓦胡岛最北端岬角顶上,假若送早餐的车按时开到,奥帕纳陆军机动雷达站的两名工作人员早就把机器关了。现在,标图员乔治·埃利奥特惊奇地发现“雷达屏出现某种完全异样的东西”。二等兵约瑟犬·洛克德检查机器发现没有出故障,因此他们开始标绘逐渐浮动的绿色尖头脉冲,证明一大队飞机正从北面三十七英里处飞来。他们向谢夫堡陆军总部挂了紧急电话,结果只得到值班飞行员直截了当的回答:“别担心这件事。”飞行员十拿九稳地认为信号脉冲准是预定要从西海岸开来的B—17轰炸机队。
  华盛顿(下午一时)七时三十分
  向美国政府递交东京最后文电的最后期限到了,野村大使仍在等候打出一份新的副本。他的助手向国务院挂电话表示道歉,把约会推迟半小时。
  东京(上午三时)七时三十分
  日本外相东乡来到皇宫,等候天皇被人叫起来接受罗斯福总统的呼吁。裕仁口授了正式答复,他知道阻止日本的战争机器为时已晚。
  泰国克拉半岛(上午一时三十分)七时三十分
  运载山下将军登陆部队主力的十四艘运输舰在宋卡海滩附近抛锚。未发一枪,突击部队就从汹涌的海面轻易登陆了。噪大佐的特种部队乘黄包车到达日本领事馆。使劲敲门终于唤醒了胖领事,他醉醺醺地迎接他们:“啊!是日本军队。”他驱车把他们带到当地警察局,在那儿,他们想用十万镝卡尔①买通警方提供制服和其他支持,以便让一车日本人化装混进边界上的英军防线。“和我们一起去袭击英国军队吧,”泰国警察用子弹回答了日本人的这个要求。噪大佐的“空想计划”破产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宋卡和帕塔尼的命运。山下的部队迅速打垮了泰国的少数陆军部队。几个小时之后,奉曼谷的命令,抵抗“暂时停止了”。
  ① 泰国旧货币单位。——译者
  瓦胡岛附近七时三十五分
  日本巡洋舰出动的水上侦察机仍然未被发现,无线电报告说太平洋舰队仍在珍珠港。渊田的指挥机收听到夏威夷本地电台的天气预报,说是个暖和、晴朗的星期日。过了不久,他第一次瞥见了瓦胡岛的形状,他从地图和照片上已经对这个形状非常熟悉了。“突然,云层断开了,露出了长长的海岸线。我们已经到了岛屿北端卡赫库角的上空,现在该是我们展开编队的时候了。”要不是发生了唯一的混乱,这场袭击就是极精确的了。渊田以为一队鱼雷轰炸机对他第一次施放的“黑龙”烟幕信号没有反应,于是施放了第二次。
  俯冲轰炸机队错把第二次信号当成是要它们发起进攻,阻止敌人战斗机起飞。它们离开编队,升到一万二千英尺高空,然后向瓦胡岛机场俯冲下去。
  渊田从西南方绕着科达坎峰飞行,用望远镜窥探他的目标,然后命令他的话务员:“通知所有的飞机发动进攻。”
  七时四十九分
  向所有飞行员发出了“托,托,托,托,托!”信号(Totsuge…ki!——冲锋!——的头两个字母)。片刻之后,渊田看到第一批鱼雷轰炸机掠过战舰区,便命令报务员发出“托拉,托拉,托拉!”——事先约好的“虎,虎,虎!”密码信号,通知南云海军中将奇袭成功。在五千英里外的“长门号”上,一名兴高采烈的文书将电报递给山本海军大将,山本无动于衷地继续和他的参谋长下棋。
  在瓦胡岛翠绿的甘蔗田和菠萝种植园的上空,三名惊慌失措的民用飞机驾驶员突然被卷入俯冲飞机的漩涡之中。火奴鲁鲁律师罗伊·维图塞克急忙向他家旷野逃去。躲避攻击的同样的本能反应也使体伊利尔飞行俱乐部的吉米·邓肯幸免于难,尽管他的飞机遭到“零式”战斗机一阵猛烈的曳光弹的袭击。飞行教官科妮莉亚·福特也把她的轻型飞机和被吓呆了的实习驾驶员冒着弹雨降落在约翰·罗杰斯民用机场。
  七时五十六分
  日本人集中力量袭击军用机场,鱼雷飞机袭击战舰。第一批十八架俯冲轰炸机袭击了珍珠港南面的陆军基地希卡姆机场——在那儿,为了防止破坏,一排排战斗机和轰炸机翼梢挨着翼梢停在停机坪上——轰炸机则重创了福特岛上的水上飞机。爆炸摧毁了机库,将PBY 飞机的着火的碎片抛向空中。
  七时五十六分
  袭击来得如此迅猛和突然,以致在最初几分钟内,太平洋舰队的军舰上几乎没有人能够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时钟刚刚报过早餐钟点,军旗队聚集在舰尾,等候八点钟升起军舰旗的信号:教堂的悦耳钟声越过港湾,飘进千百个天窗,突然间淹没在“突突突”的机枪扫射声、炸弹的呼啸声和鱼雷的爆炸声中。
  第一架“九七式”鱼雷飞机冲到舰列最后一艘军舰“内华达号”上空,用机关炮把舰旗撕成碎片。大惊失色的旗手又唰唰地升起几面星条旗,无一不被打烂。第一条鱼雷钻进“亚利桑那号”舰尾的水中,舰上的G·S·弗兰宁甘少尉和数以千计的其他水兵一样,不相信刚刚听到的空袭警报。“我当时正在船舱里,大家都以为星期天发生空袭简直是开玩笑。后来我却听到沉闷的爆炸声。”在“马里兰号”上,一等兵肖特正在舰桥上的机枪台上写圣诞节卡。“忽然我发现飞机向附近的海军机场俯冲过去,起初我以为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只不过在进行模拟俯冲攻击训练,但当我看到一所建筑物升起烟尘和火焰的时候,我更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发现它们不是美国飞机。我取出旁边的枪弹,装进机枪,向刚刚丢下两条鱼雷的从东面飞来的两架鱼雷飞机开火。”
  七时五十八分
  第二巡逻联队队长听到第一阵爆炸后,马上在福特岛控制塔广播了警报:“珍珠港遭到空袭,这不是演习。”几分钟以后,金梅尔海军上将司令部用无线电向港外的太平洋舰队各部队广播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在珍珠港上空,率领水平轰炸机队的渊田看到“战舰周围升起水柱,接着是越来越多的水柱”,他的心跳得更快了。舰列前面的四艘大型战列舰是成对停泊的,最外边的一对“俄克拉何马号”和“西弗吉尼亚号”很快就被鱼雷炸裂。第一颗鱼雷在上午八时左右击中“西弗古尼亚号”,在袭击的头几分钟里,另外五颗鱼雷击穿这艘舰两侧的装甲。C·V·里基茨上尉正在餐室里吃早饭,忽然响起了战斗警报:“当我顺着楼梯上右舷后甲板的时候,听见有人传过话来:‘日本佬在袭击。’我来到后甲板,觉得舰只挨了炸。它在摇晃,但我并未被炸倒。于是我想不是真正挨了炸,摇晃可能是丢在舰旁的炸弹造成的。”
  大量的海水溅到这艘舰只受伤的右舷,待到枪炮长赶到舰桥的时候,“西弗吉尼亚号”已经严重倾斜了。舰长默文·本尼昂命令他到下面去组织排水。担架队和救火队从灌满了烟的倾斜得十分厉害的过道上跌跌憧撞地穿了过去,里基茨好不容易找到足够的人打开了右舷海底阀,使这艘战列舰免于倾覆。它慢慢沉到港口的污泥里,海水淹没了甲板。“在这段时间里,轰炸和扫射自始至终极为猛烈,”领航员T·贝蒂少校回忆说,他没有受伤,而飞来的弹片却使他身边的舰长受了致命伤。“就在这时,‘亚利桑那号,的前部弹药库猛烈爆炸,一团团火焰射向天空,我开始担心我们自己的弹药库,它们是否已被水淹没。”
  里基茨的迅速行动使“西弗吉尼亚号”避免了“俄克拉何马号”现在落得的下场,后者和“马里兰号”一起停泊在F5 号锚位。杰西,L·肯沃西刚刚从餐厅走下右舷楼梯,听到枪炮声又急忙跑上去,招呼舰上人员进入战斗岗位。“当我来到上甲板的时候,我感觉刻一阵非常强烈的震动,听到巨大的爆炸声,船立即开始向左舷倾斜。油和海水泻到甲板上,当我到达放小艇甲板的时候,感觉到了左舷的另外两次爆炸的震动。我试图从因油和海水而变得很滑的甲板上跑到司令塔上去的时候,感觉到左舷又一次非常猛烈的爆炸的震荡。”“俄克拉何马号”舰长和许多高级军官都在岸上,这艘战列舰的整体水密性较差,下甲板的许多舱口都被震开了。海水开始从一间水密舱灌到另一间水密舱,当它开始倾覆的时候,水手们疯狂地夺路而逃。就在它翻倒的时候,肯沃西和一批幸运儿好不容易爬到舭部。四百多名水手被活活埋葬在这座乱七八糟的黑暗的水墓里。
  头顶上,渊田的轰炸机队开始它自己的轰炸,舰艇上惊魂初定的高射炮手投入战斗。“深灰色的炮火到处开花,近失弹满天爆炸,我们的飞机在颤抖。。突然,飞机往上跳了一下,好象挨了一闷棍。‘机身左边被打了一个洞,’我后面的话务员报告,‘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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