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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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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儿,你该了解,朕一向属心于你,如果不是那三个贼子作乱,你的历练也该够了,既然变故已歇,过去事便不再提,自今后你紧跟朕之脚步,朕自会对你各方提点,严加琢磨,以期你早具天子气度,人君之范。”
“敢问父皇,儿臣究竟是哪里,使父皇认为儿臣不具天子之气度呢?”
“为君者,讲究恩威并治,而自你登基,你可做过什么树立威信的大事?时至今日,杜昌晋仍为左相,三贼子逍遥法外,这对天子的威仪,是何等的亵渎?于天子的脸面,又是何等的玷污?”
“若父皇重掌大位,便能立时将他们三人绳之于法么?”
“朕当然会当即着手。涵儿,”太皇语重心长,“你知道你最欠缺的是什么?魄力。你的心,你的胆,已被那三人吓坏了。
你毫无铲除那三人的部署与计划,你唯恐稍有异动,即为三人所悉,进而威胁你帝位性命。为帝为王者,怎么可能有这等畏惧?”
傅涵犹作最后游说:“父皇,您为何不能做儿臣的坚实后盾,从旁为儿臣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呢?儿臣自如愚钝,但若有父皇实助,必将开拓出一番局面,父皇,你何不信任儿臣一回”
“孽帐!”傅璋德拍案而起,“朕苦口半晌,你怎仍执迷不悟?你让朕委实太失望!由朕名正言顺传位给你,有何不好?像你这等由三贼子手中乞讨来的,史册当如何评说?你自动退位,于国是忠,于朕是孝,忠孝两全方为人上之人”
“儿臣不能从命。”
“什么?”
“恕儿臣无法从命。”承弁帝微揖首,挥袖道,“宫监,送太皇回万寿宫,好生侍侯。”
“你,你这个不孝子!”太皇勃然大怒,“皇后,这就是你的儿子,你看见了,他如何对待朕?如此休怪朕无情!”
武业温婉一礼,“太皇,您在叫儿臣么?”
“你”傅璋德望向面容平淡的太后,骤然抽息,“皇后,你做了什么?”
“太皇陛下,把江山交给涵儿罢。”太后凤仪端庄,缓起身道,“您操劳多年,过些安静日子又有何不可?江山交给年轻人,说不定就会另有局面,另有新意。再者说了,若涵儿哪里做得真的错了,您从旁指导调拨也就是了。”
太上皇万没料到,向来最忠正体己的皇后也临此倒戈!龙颜赫变,胸际抽痛,“皇后,你我夫妻几十年,朕自问对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朕,你”
“皇上。”太后宝相平和,柔声道,“您的确对臣妾不坏,使臣妾得以几十年安坐后位。而臣妾对皇上又何尝坏了呢?几十年来,亦是兢心扶持,不敢稍有懈怠。但您须知,您对臣妾的好,是将您所有的好划割了近百份,臣妾得那一份而已,但涵儿对母亲的好,是为人子的全部,臣妾是一个妻子,也是一个母亲,今日,您让臣妾在您和臣妾的儿子之间做个选择,实则使臣妾别无选择,臣妾只能为了一个全部舍去一份,请您鉴谅。”
傅涵恭首:“儿臣可以对天发誓,必会躬养父皇,您必然将永享安泰,福泽绵延。”
“哈哈哈”历经此幕,傅璋德忽仰天狂笑,“朕的儿子,朕的妻子哈哈哈朕今日,总算明白何谓狼心狗肺!那三个贼子有那等作为,朕并不稀奇,毕竟碧妃那个结从未解开!但你们哈哈枉朕对你们多有偏颇,枉朕对你们的用心,哈哈”
太后颜容涩然,垂眸幽叹。
承弁帝向外沉喝:“请项将军进来!”
“臣在。”项漠应声而入。
“保护太上皇回宫休息。”
“臣遵旨。”
“保护,是监视罢?哈哈哈项将军,你项家世代忠良,也要苟同这等不忠不孝的人君么?你不怕你家祖宗有灵,会骂你这不孝儿孙?
哈哈哈”
项漠并不知个中端倪,直管恭身待命,肃颜不语。
承弁帝容色激动,语声含哽道:“父皇,请您相信,儿臣所为,全为天昱将来考虑。儿臣必会做一个爱民仁政的君主,不负父皇教诲。至于您对儿臣的误解,百花宴后,儿臣必当跪在父皇面前,请求宽宥。”
太上皇容色寒凛,喝道:“项漠,出去,朕还不需要你来押送!吩咐殿门一丈之内,闲人勿近,违令者斩!”
“臣告退。”项漠容色未变,施过礼后,旋身步出殿门。
“父皇,您这是何苦?您”
太上皇冷冷一笑:“逆子贱妇,朕岂能容你们欺负!”袖内忽出隐剑,直刺傅涵胸际!
“涵儿!”太后失色大呼。
傅涵自幼也随宫廷教习习过一些武功,随地一滚,躲开了这夺命一刺。
太上皇狠剑再出,招招以夺命为旨,丝毫不见迟缓!
太后看得心惊,趁个空隙抱住太皇一臂,泣喊:“陛下,涵儿是您的骨血孩儿啊,您饶他一命,饶他一命,您杀了他,您也会心疼难过的啊”
“贱妇!”傅璋德甩手一掴,太后颊面胀肿,身躯翻跌,“都是你这贱妇坏事,朕先杀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母后!”傅涵眼见母后头撞圆柱,已是昏厥了,父皇之剑依然劈去,情急之下,扑上抱了父皇腰际,“父皇,您放过母后!”
“今日你们母子一个也逃不掉!”一声怒吼,掀足后端,正中腰上人膝盖硬骨,傅涵遭痛仰身摔出,傅璋德持剑再向地上太后挥下——背叛朕者,一个莫想逃掉!
“父皇,您手下留情。”武业飞身,虚出一掌。
武家为四族之一,后人自是习武不辍,但无奈武业成妃之后,疏于练习,仅是一式,已被人回首一掌击飞出去。
“连你也敢刺杀朕,是想朕灭你族人么?”傅璋德虐冷残笑,剑又将下
“父皇——”傅涵恰在此时冲至
承弁帝方才摔落之处,正是龙书案畔,案上有刃,是乃尚方宝剑,救母心切亦为自救自保,不及多想,即拔剑全力刺出当下血溅七步
外面,百花宴间,百花香浓依故,酒肴珍味不改。
丑陋之事,由来依仗美丽遮掩。
“父皇驾崩?”五皇子完美无暇脸上,难得浮现愕异,“消息属实?”
肆意颔首::“截止目前,肆意堂的消息尚未出现谬错,何况,这个消息不日必将大告天下,不会有误。”
“你的肆意堂想必不止停在事情表面罢?”
“这倒是。”肆意把玩着儿子多肉的小脸,将之捏成各样形状。“但那日,太监宫女早早奉命远离万清殿。殿里,只有太皇、太后、皇上、皇后四人,到底过程如何,谁又说得清。”
“这”傅澈啼笑皆非,“是父皇太急,还是大皇兄太急?”
谌墨从旁挑眉,凉声道:“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么?”
傅洌长眉微蹙:“并不是。”
傅澈颔首:“当初初衷,只想他们互相削弱或牵制,认清自己实力而已。”
杜若撇唇:“假慈悲。”
三个男人互觑一睇,认分,不说话。
而傅津美眸流转间,忽见恶妻恶行,一把夺了儿子过来,“你离绎儿远一些!”
拨乱反正卷之四
云阳驸马府
“您要奉守边关?为何?”云阳公主诧然。这几载,驸马一直软禁深宫,方得自由不多日,正是大展鸿图时,竟自发上诏请守边关?
项漠能说什么呢?
那日发生之事,他算得上半个亲历者。虽未亲睹,但上一刻尚气势如虹的太上皇,突然暴病,这其内,究是再正直之心,亦由不得不作其他联想。
项家世代秉正为国,保疆守土,耿忠不二。但居上位者,这等有违人伦大道之不堪,委实令人心寒。他乃人臣,更是国子,既然君忠不得,只得恪忠为国,将一颗热心献于这方土地而已。
“驸马,这边关日子不比京里,必然不乏困苦,您为何远赴恁远之地?”
“为将者,本就该戍卫边疆。京城的繁华软香,只会消磨男儿之志气。”项漠回眸凝视妻子,“对不住,坚儿就有劳公主一人管教了。”
“我和坚儿要留在京城?”
“公主也说边关生活不乏困苦,公主这金枝玉叶的身子,怕是受不住大漠风沙罢?再者,就算公主想去,怕是圣上也不会允准公主随我吃那苦头。军中每年都有探亲大假,在下会定期回京探望,公主莫忧心。”
云阳公主怎能不忧心?夫妻恢复朝夕相守,才半年的时光而已,怎就一朝天各一方如天上牛郎织女双星?“附马,你实话告诉我,你远赴边关,有没有一些原因,是因我?”
项漠浓眉诧挑:“因公主?公主何有此问?”
“因你讨厌我!”云阳目底起了湿意,“或者,你终究无法爱上我,无法如你爱谌墨一般的爱我!”
项漠顿然怔住。
而丈夫的不语,更令云阳以为自己一语击中,湿雾聚泪,滑落粉颊,“你当真没有忘记谌墨?你当真如此爱她?你当真无法如爱谌墨一般的爱我?”
“公主“项漠蹙紧双眉,“虽在下不知公主从何处得知那段旧事,但公主和谌墨如此不同,在下又怎可能如爱她一般的爱公主呢?”
公主举起泪眼,“你”
“公主,在下早知,谌墨并不适合在下,纵算没有那次落崖,我和她,也终有一日会离开彼此。而公主是我的妻子,是与项漠白首偕老的人,项漠对公主的感情,当然不会同于那时对她的情感。”
“你心里可还有她?”这话,她并不想问,但今日既然将话题提起,索性揭开到底,痛亦唯痛一次。
项漠正颜:“今日的项漠,心里有国,有家,有妻,有子,不会再有其他。”
“驸马”云阳公主喜极又泣,为丈夫这不算表白的表白。
项漠轻揽妻子娇躯,面浮苦意。谌墨,是少年项漠全部的梦,如今,梦已醒,他已无资格再续那梦,又如何不让自己放下?
承弁帝几经挽留,驸马项漠仍是坚定请去,帝无奈之下,封其卫边大将军,派驻西疆,并自附马离京当日,御驾亲至,送出十里长亭。
承弁帝驻在亭阶之上,目注驸马背影远去,那当下,一分惆怅,一分落寞,更多的,却是乍然的松畅。
那日的事,驸马不曾目睹。但有心之人不难有所推定。驸马项漠如今辞行,虽说难免有鞭长莫及之嫌,但驸马将公主和其子留京,旨在表明不二忠诚,对此,他乐见其成。
毕竟,一双可能明细端倪的眼睛在眼前来去,并非乐事。
时过境迁,转眼,已是太上皇驾崩一载之后。
“遴选秀女?”皇后武业闻了宫娥禀报,一怔。
“是的,娘娘,高公公就是这样说的。朝臣们在廷前递折请报,皇上准了。”
秀女?秀女呢,多的必是豆蔻年华,各样丽容
武业挥袖,挥退所有宫娥,独自忡坐镜前。镜内人花容依旧,但又能有几时荣宠?太后所以几十年端踞后位,靠的是不妒不忌仁德慈厚,自问,自己可有这份度量?
若不能让自己成为文定后,亦莫让自己成为碧妃
碧妃之姿,美冠六宫,仍挡不住一个红颜薄命,自己容貌不及碧妃六分,若不能有太后之心之度,往后的宫内岁月,如何度过?
“云阳公主谒见皇后。”
“快请,快请。”皇后展颜一笑:从今后,纵不能宠冠后宫,本宫亦要自已脚下之位坚若磐石。
谌霁进得霁居,一眼望见自已内室的那两个女人时,仅是长眉淡挑,冰颜不曾有丝毫惊异。
“看吧,小美人,这就是你选定的男人。”谌墨捏着幽小美人滑溜溜面颊,同情摇首,“和你小别多日,见了你也毫无惊喜。唉,小美人,你真是可怜呶。”
“是喔”幽静眨巴着圆乌大眼,清秀小脸委屈不胜。“哪像碧大当家,每次见了姐姐都像是蚂蚁见了蜜糖,墨墨姐,我好可怜”
“不哭不哭,我疼你喔,我疼你,跟本少爷走,到大漠玩上一圈怎样?”
“谌墨!”谌霁闷声叱吼。
“哇哇,冰娃娃发火了,看到没有,小美人,冰娃娃发火的样子,都让人流口水呢。”
“恩恩,我好想咬上一口喔。”
“咝,将口水吸了,快要流到下颌咯”
“恩,我吸~~”
这这两个女人,这两个能让他暴怒的女人!“静儿,过来!”这个笨蛋,搞不清谁对她是真心不成?怎净助妖为孽?
幽小美人鼓起小嘴:“我不要过去!”
“不要?”
“墨墨在这里,你要我过去,定然不是亲我。不是亲我,定然就是打我,我才不要你打!”
“”
“哈哈”谌墨大噱,凑唇在小美人颊上一吻,“他不亲,我亲!哈哈”
幽小美人一脸醉笑,好不幸福:“恩恩,墨墨的脸比他的更好看,你要亲,我让你亲的。”
冰娃娃的脸,已要燃冰成火了,哈哈
“谌墨,你想让我把你行踪透露给你家夫婿么?”谌霁眯眸,危险声道。
哦喔,冰娃娃真要火了?收敛,收敛。“好,言归正传。我此次来,有两件事:一件事,不肖多说,自然是带小美人过来探你”言间,将小嘴微开、大眼痴迷地歪盯自己的幽小美人推了去。
“哼!”谌霁一把扯来笨蛋小妻,藏了自己身后。这小妮子,瞧谌墨时的眼神,竟当真比看自己时还要热络,该打!
“另一件事,你若入朝为官,当皇后向你释出善意时,你不妨列她阵营。”
“你还是记着他们几乎使你夫子之仇?”
“就算是罢。”谌墨一笑,“天昱皇族的后宫力量也该壮大了不是么?”
“你要老父暗中支持皇后?”杜昌晋望着这个从小到大,最让自己头痛脚痛心口痛的女儿,不解这刁人儿又打着怎样的算计。
杜若端过老爹砌在紫砂壶内的上好乌龙,为自己倒上一杯,品了半晌,苦脸道:“父亲大人,您白做了几年的一品大员,这府内的茶比及碧门的,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你混得惨呢。”
杜昌晋暗中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告诉为父,你是怎样想的?”
“您的身份在朝内最是尴尬。既曾是出兵谏宫者二皇子的岳父,又曾是一国国丈,如此的您,若想立稳脚跟,必要跟四大家族加强联系,而皇后乃四族中人,您支持她有何不对?”
不无道理,左相沉吟,“你忘了,还有一个西宫卫慧么?她亦四族中人。”
“卫慧我曾见过,她不热衷权势,若本小姐的眼光没错,她在宫内必然是独善其身,不涉任何纷争。”
“除此,没有别的?”杜昌晋狐疑盯着女儿,“你何时这般孝顺,懂得替为父打算起来?”
“唉~~”杜若无奈,“既然话到此处,本小姐也不隐瞒,若非本小姐的娘执意不肯随本小姐走,若是单为左相大人您这个权欲熏心、宦海沉浮的大俗人,本小姐才懒得管”
“杜若,滚出去!”
“啧,好不识逗哦,无趣!”
“滚——”头痛脚痛心口痛,发作矣。
承弁帝登基次年,选秀大典兹始。
其中,理藩院主薄王之亮爱女王珂,艳压群芳,才过众姝,甚合圣意,获封“玉妃”,赐昭华宫。
玉妃入宫,一月后得君宠幸,兹此,三干宠爱尽集一身。次年生下一子,圣宠更浓,再晋“玉贵妃”,所生皇子尚在襁褓,即得郡王之封。至此,玉贵妃在六宫之内,地位仅次皇后,纵连当年的太子侧妃卫慧,亦难及其芒。
恃宠必生骄,矧得君王之宠。玉贵妃年方十八,受此荣宠,不免少有骄情。
一日,紫华城内,贵妃乘辇回宫,前方,皇后仪仗迎面赫来。按律按例,所有妃嫔都该避退路畔,敬待后辇通过,须知这宫廷,除了至高无上的君王,皇后是另一个最显贵的存在。
但此时的玉贵妃,方从万清宫内离得君王身畔,犹在耳旁的,尚有王之蜜语爱言,端的是令人熏熏欲醉,雄心万丈。推想至这后宫之内,无人及己宠爱,偏偏只因后、妃之别,便似主仆之分,年轻的心内,竟涌起吞咽不去的冲动,命宫娥太监:“径自走,莫停。”
拨乱反正卷之五
月华宫。
“皇上驾到——”
随宫监一声久违的高喝,承弁帝龙颜不掩怒意,足履急沓踏进,“皇后!”
皇后武业早已在月华宫厅内整装候驾,飘飘有礼:“臣妾恭迎万岁。”
“平身!”承弁帝坐上主位,对满屋奴才一挥龙袖:“你们都下去!”
皇上这份怒意,当真少见呢,想来,是当真对那位玉贵纪心疼了?武业暗浮讥笑,喉头苦意莫名。
“皇后。”承弁帝不予多打回圈,直凛声问,“你可有什么需向朕解释的么?”
武业抬眉讶笑:“皇上有多日不曾到月华宫来,怎才到月华宫,不及喝上一杯茶,就急质问臣妾?这使臣妾好生惶恐呢。臣妾本来还想烦问皇上,驾临月华宫可是有什么事需臣妾去操办的。”
此言,幽而不怨,软硬得当,令傅涵略有愧意,怒焰顿歇,“近来,朕太忙了,未常来看你,你还好么?”
“臣妾很好,劳皇上牵念。皇上为国为民,曰夜操劳,还要保重龙体才是。”
“你坐下,朕有话对你说。”
“是。”武业中规中矩,下首落座。
“你是后宫之主,意乃万民之母,当有仁念之怀,方能臣服四方,若有不明不知之事,该常向母后请教。”
“臣妾受教。”
“这宫内的妃嫔,是你的臣子,你为她们之主,亦为她们之表率,所言所行均需言之才物,行有之则,万不能因一时意气坏了国母气度。”
“臣妾受教。”
“玉纪年轻,若有轻率之处,你当好好施教,纵她哪里冲撞了你,你只管向朕禀来,朕自会责她向你陪错认过,但你堂堂国母,竟在一干奴才的注目下,以杖责笞贵妃,未免失仪了罢?”
终于谈到正题了么?武业陡然起身,跪落红毡。
呃?承弁帝稍怔。
皇后凤颜坦诚,娓娓而言:“皇上,臣妾对皇上的点拨铭感五内。但为天昱后宫安稳,请允臣妾试辩一二。正如皇上所言,臣妾乃后宫之主,这后宫的礼法、秩序,臣妾责无旁贷有维护肃清之责。玉纪若只是在无人处冲撞臣妾一人,臣妾念她少不更事,自然会不予计较。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皇后仪仗迎而不退,且出言不恭,这冲撞的并非臣妾一人,更有天昱祖宗制定的礼法和秩序,若臣妾姑息,这后宫将成何模样?另,皇上责臣妾该禀报您之后再做定夺,臣妾窃以为不妥。臣妾这后宫之主若连这后宫的安宁、祖宗的法度都雄护不住,动辄惊动圣裁,臣妾有何能再来打理六宫?”
“”承弁帝目注皇后毫无惧意的容色,心内一动。“堂堂贵妃,受之杖责,这传出去,对皇后的慈仪亦无影响么?”
“为了祖宗法度,为了后宫安宁,为不使皇上在操劳国事之余,尚要为后宫琐事分去心神,臣妾甘愿领受妒妇之名,亦无悔矣。”
傅涵微眯龙目:“这么说,朕不该对皇后有此番说辞了?”
“皇上的每字每言,都乃金科玉律,臣妾定当铭记在心,须臾不忘。臣妾也请万岁放心,臣妾定然为万岁打理出一片太平后宫,不使万岁有半点分思。”
“朕真感荣幸呢,有皇后这样一位德贤内助。”
“臣妾惶恐。”
皇后啊皇后,些许时日未见,你这份沉着倒是愈加令人刮目相看了呢,但不知你这份沉着,可与你在朝上愈加强大的支持势力有无关联?
皇上啊皇上,些许时日未见,臣妾倒不知您还是位多情君王呢,但不知您对玉贵妃的宠护,会持续到何时?
承弁帝与他的皇后,夫妻面面相对,心思各有不同。
昭华宫内,泣声未绝。
“娘娘,您别哭了,这哭声传出去,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么?”玉贵妃之母苦劝半晌,床上人仍是娇啼不止。
“娘她分明是嫉妒本宫皇上有半年没踏进月华宫一步,她定然是嫉妒本宫”
“娘娘,这话可不能说啊”王母警惕向外瞥去一眼,俯在女儿耳边,“她嫉妒您,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但她是皇后啊,从礼法上讲,在后宫可以处置所有妃嫔生死,您再不可以明着与她犯顶了。”
玉贵妃倏抬泛红了的美眸,怒道:“难道就让本宫这样忍了不成?本宫就该吞下这口气?”
“当然不会。”王母窃语,“要想出这口气,不是没有机会,除非您能替而代之。”“替而代之”,这大不道的字眼,自唇内含混滚出。
玉贵姑倏握母亲之手:“可以么?”
“您现在有皇上的恩宠,这是最大的靠山,但若想达那一步,光有皇上是不够的。”
“我要怎么做?”玉贵妃心儿怦怦,皇上的荣宠固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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