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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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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不是说你没有本事把郎君召回来么?”
“野丫头;又想挨打了?此前时机不对;现在不同;叶畅立了功劳;偏偏阿耶派出去的人出了事;父皇肯定要召他回来询问真相算了;都说了你不懂的;你回去吧;看到你一次就想打你一次”
“打就打;方才我是让你了”响儿才不怕她;当初俩人可是在卧龙谷里睡一张床;达成了某种协议的
第180章 今日尽忠明辅国
“皇甫大夫好箭术”
皇甫惟明捋须大笑;看着猎犬去将那只被射中的野羊拖回来;志得意满向周围顾盼:“诸位都谦让;倒是让我拔了头筹了”
正说间;看到远处有一行人唱着歌儿回来;却是叶畅等人。他们当中;还有人抬着一头大牦牛;看上去也是捕猎回来。
野牦牛可是比野羊要难射;皮厚毛粗;非强弓劲矢不能穿之。这头牦牛眼中插着箭;能有此神射者;非南霁云莫属。
皇甫惟明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叶畅也在其中。
不识抬举的东西。
皇甫惟明觉得扫兴;同时心中又有些奇怪;为何到现在;京中仍然没有消息。
这可不比其它;而是加急密奏;按理说应该有消息回来。
若是得了长安中的回应;确认边令诚之死并未掀起太大波澜;接下来便是要给叶畅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他正琢磨着;身后一骑飞至:“皇甫大夫;中使已至”
“哦;终于来了”皇甫惟明喃喃念叨了一句:“回去”
来的中使年纪四十余岁;虽然长得丑陋;但看上去甚为精悍;见到皇甫惟明;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宣旨。
皇甫惟明进京献俘;以王难得暂摄陇右节度事。
皇甫惟明听得大喜;进京献俘;也就意味着他终于要离开边关了。献俘之后;朝中肯定要给他一个美职。而这也就意味着;他甚为担忧的边令诚之事;天子算是默认了。
他当下令人摆酒宴招待中使;那中使甚是热情;待皇甫惟明也极为客气。酒宴已毕;中使催促皇甫惟明早些动身;皇甫惟明心中却还悬着一根骨刺;当下召来诸将;先是一一吩咐其谨慎行事;待轮到叶畅时;皇甫惟明似笑非笑地道:“叶参军屡立奇功;今日我虽离去;却有一事非叶参军莫属。”
这厮公报私仇
虽是如此;叶畅却知;这是军前;容不得他推脱。
“请大夫吩咐就是。”叶畅道。
“石堡城始终是我大唐心腹之患。”皇甫惟明道:“我知道你有奇计在胸;故此令你于石堡城南十里处另筑一城;与石堡城相对;伺机夺城——如何?”
军帐之中众人顿时吸了口冷气。
让叶畅在犬戎人的眼皮子底下筑一座城这也未免太狠了吧?
这不仅是任务完不成;而且根本就是让叶畅去自寻死路
叶畅眉头顿时挤在一处;以前他对这个石堡城只是知道其名罢了;但现在不同;他治愈的伤兵;几乎都是在石堡城下受的伤。那里三面无路;唯有一条通往城的山道;而且甚为险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皇甫惟明此前以近六万大军围攻石堡城;尚且被几百犬戎打得灰头土脸;不得不退下来;现在却让他去攻石堡
不过叶畅还没有回应;那边中使却开口了。
中使笑眯眯地道:“皇甫大夫;只怕这一安排不成了。”
“哦?”皇甫惟明神情顿时难看起来;前面一个边令诚;现在这个中使;一个个竟然都敢管他的军务
“皇甫大夫有所不知;此次咱来;除去向皇甫大夫传旨外;还有一责;便是向叶参军传旨。只不过皇甫大夫的是明旨;叶参军的却是口谕。”
皇甫惟明脸色阴阳不定;深深看着叶畅。
他想不明白;皇帝李隆基怎么会有口谕给叶畅;不过是一个区区兵曹参军
猛然他又想起;最初时自己收到的那些信件。别人的倒还罢了;竟然还有李林甫之信莫非李林甫的信其实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天子的授意?
“叶畅接旨。”叶畅跪了下来。
“陛下说;他拗不过虫娘贵主;放你回长安;不过受此教训丨你当知晓;话不可乱说。再有下回;就算不将你扔在边关;也要让你入宫和咱作伴”那中使掩嘴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叶畅一眼;特别往叶畅胯下看了看。
叶畅只觉得两腿间一凉;而那边皇甫惟明则脸色难得到顶。
他只知道叶畅乃名士;却不曾想李隆基待叶畅如此
这么说来;叶畅岂非天子弄臣一流的人物;这样的人物自己为难他;可就是麻烦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厮就是这种小人。
想到这里;皇甫惟明又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觉得叶畅就是要告他黑状;别的地方也很难有什么借口;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对化成城见死不救——这个他自有解释。
因此;他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斜睨了叶畅一眼;看他会如何回应。
叶畅哑然;顿了一顿;然后领旨。
李隆基若是用别的理由召他回去;他还会怀疑边令诚的遗奏没有起到作用;但以虫娘为借口;那就证明李隆基对皇甫惟明的怀疑已经到了猜忌的地步。
怕惊动了皇甫惟明;所以才如此轻描淡写;免得皇甫惟明狗急跳墙;利用自己手中的兵力;来一场什么清君侧之类的行动;或者投靠了犬戎;也是大麻烦。
“皇甫大夫;既然陛下有旨意让我回长安;石堡城就只能留给你自己去攻打了。”叶畅转头向皇甫惟明道。
皇甫惟明目中掠过一丝怒意;却没有理睬叶畅;拂袖而去。
在他看来;叶畅方才那句话是威胁;要回去进谗言;让他不得调回中枢。他认为叶畅给他造成的最大威胁也仅仅在此;却不知道;因为他屡次三番的算计;叶畅已经下定了决心。
定然要了结掉皇甫惟明的政治生命;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皇甫惟明走了;那中使向叶畅使了个眼色;叶畅随他出来;那中使笑吟吟地向他揖手:“叶参军辛苦了。”
“不敢不敢;中使辛苦。”叶畅感慨地道:“此地气恶苦寒;犬戎又凶残;中使来此;才是真正辛苦不知贵使尊姓大名?”
“咱乃国姓;名静忠;如今在厩中掌簿籍。”这内使伸出手来与他相握:“咱视高公为父;二十九贵主也常赏赐咱;与叶参军不是外人。”
他手中挂着一串念珠;虽然相貌丑隆;可眼中却泛着慈祥之光;看起来倒是面恶心善。叶畅却觉得毛骨悚然;不知为何感到不对劲儿;特别是被这个宦官捏着手掌;更是觉得不适。当下定神笑道:“既是如此;那当真不是外人了李公为我奔波而来;我也准备了些小小礼物;乃是战场上获得的战利品;李公切莫推辞。”
借着奉上礼物的机会;他将手从李静忠手中抽了出来。
他奉上的乃是犬戎人的镏金器;犬戎人工匠水准也不低;特别是在镏金器上;曾作为贡品献给李隆基;甚得李隆基欢喜。而且这一件乃是镏金饰品;大约是来自天竺;因此是佛像。李静忠一见着便欢喜;接过去后向叶畅道了声谢:“若是别的宝货;咱无论如何也不敢要的;不过既是这个;咱笃信释佛;便拜谢叶参军了”
打发了李静忠;叶畅回去收拾收李。李静忠催得甚急;因此次日一早;他们就起程动身。
来时携有大量物资的缘故;行程较慢;去时却是归心如箭;又轻车熟路;只用了二十天;他们便回到了长安。长安在望之时;叶畅不禁生出近乡情怯之感;笑着对身边诸人道:“都有些怕入长安了;你们呢?”
“同样如此啊。”高适笑道。
岑参倒是神采飞扬:“边关行过一遍之后;才知我大唐之广阔;将士之英勇此次回长安后;我要潜心杜门;将此行见闻都写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叶畅发觉;唯独李白一言不发。叶畅诧异地看着他;发觉李白神情有些落漠。
叶畅猛然想起;李白是被放逐出长安城的;对他来说;长安乃是伤心之地。
而且这一次给李白的打击很大;他的性子;只适合翰林院学士这一类清贵之臣;让他整日去处理庶务;明显是一种折磨。现在连翰林院学士都做不好;那么李白仕途就几无希望。
偏偏这厮出世的念头与入世的念头一般强烈。
“我便不进长安城了;诸位;我准备去齐鲁一带游玩;若是”
见众人都看向他;李白强颜笑道;但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叶畅打断:“太白;你去齐鲁我不反对;不过不必如此急吧;你不愿入长安;便去洛阳就是。”
“对;我也无意入长安;陪你去洛阳吧。”岑参道。
高适却略犹豫了一下。
此前叶畅给他交了底;他这一次立下的功劳颇多;回长安之后;很有可能被授予官职;至少是一个参军之类的职务;虽然不大;却可以在边关发展;只要他愿意;也可以回到陇右;在王难得帐下效力。对于蹉跎了半生的高适来说;这是一生中最大的机遇;但这就需要他在长安;等待叶畅帮他活动的结果。
不过想起李白的情形;高适旋即也道:“我也去洛阳”
“达夫你就别去了;随叶十一在长安吧;若你真怜我;便早日升官;待你也成一镇节度之时;我去与你为掌书记。”李白虽是听得感动;却笑着拒绝道。
叶畅勒住缰绳;左手拉住高适;右手拉住李白:“咱们几人;性子脾气或不相同;但大伙志趣相投;又有这番同生共死;既是知己;又是袍泽;不必太过客气。”
众人连连点头;李白斜看了叶畅一眼;觉得这话说到自己心底去了:“叶十一这话说得痛快;既是如此;朋友有通财之谊;你那酒窖里的酒;我可要随时去喝。”
“好象此前你去喝时客气过一般。”叶畅狠狠地鄙视他道。
李白哈哈一笑;只作未听到;不过叶畅的心意;他着实领了。
“故此;太白也不必矫情;在洛阳先等着我们。达夫兄与我入长安;把达夫兄的事情敲定之后;我们便在洛阳相聚”
众人商议好之后;李白与岑参带着叶英去了洛阳;叶畅与高适则准备进长安。偏偏在此时;皇甫惟明的仪仗也到了此处;皇甫惟明在马上看到叶畅等人一一揖别;不由冷哼了一声。
“有人来迎了。”身边的心腹提醒他道。
皇甫惟明举目望去;脸上顿时浮起喜色:“你家主人身体可好?”
来迎之人恭敬向他行礼:“主人安好;主人得知大夫凯旋归京;原是要亲自来迎的;但中外多有不便;只能遣某来”
“呵呵;有何不便;不过就是惧小人谗言罢了。”皇甫惟明摆手道:“听闻旧载你家主人可是大出风头;怎么现在反而谨小慎微起来了”
说到这;皇甫惟明精神一振:“莫非你家主人要”
一边说;他一边伸指向上指了指;意思升迁之意。
那来迎的仆人陪着笑脸:“此等大事;非小人所能知也。”
寒喧之间;那人离皇甫惟明近了;乃压低声音道:“殿下也问候大夫。”
皇甫惟明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心中顿时满是欢喜。
上前迎接他的;乃是韦坚的家人;如今韦坚已为刑部尚书;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乃是当今太子的妻舅。
方才仆人口中所言的殿下;便是当今太子。
不过太子结交边将颇犯禁忌;因此虽然皇甫惟明甚为激动;但也只是一颤;便恢复正常。
“回去禀报你家主人;就说我谢过了。”皇甫惟明道:“我先入城缴旨;若此次蒙陛下恩宠未再外放;再与你家主人同饮。”
打发走那仆人之后;皇甫惟明心情大畅;他又回视了叶畅一眼;然后哑然失笑。
自己怎么总与这个小人物计较;他不过是天子弄臣;靠着结交二十九贵主得了天子青眼;每日不过是琢磨一些鸡零狗碎的勾当;想法子逗天子欢心罢了。自己参与的;却是大事——在外则是决定大唐与犬戎战和;在内则是于系到国家要基。
操心这些国家大事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暇去理会一个蝼蚁般的弄臣;此次入长安之后;寻个机会捻死就是
“看来韦坚有望入相以他之才;早该入相才是。”皇甫惟明心中暗想:“李林甫把持国柄;此等权奸;自当贬斥”
第181章 虚席前问匪苍生
献俘的仪式叶畅没有参与;据说皇甫惟明在这仪式上大出风头;甚至在李林甫代替李隆基相迎时;只是行了一个平礼。
“皇甫惟明是在找死。”叶畅对此只有一句评价。
长安城因为这次献俘变得非常热闹;而叶畅则很冷清;他去拜谒玉真长公主等;结果都不在。他也只能于西市附近租了屋子;暂时停在长安了。
足足被晾了十天;到十一月初一这一日;才有人来通知他;虫娘邀他在玉真观相见。
玉真观距离西市不算太远;就在皇宫掖庭外;与皇宫只隔着一道街。这原本是玉真公主府邸;在她出家为道姑之后;便改作道观。叶畅此前也是来过;叶畅到得此处时;看到周围情形;心中就有些数了。
果然;真正要见他的不是虫娘;而是李隆基。
虫娘一本正经地坐在一旁;看到叶畅行礼时;眉眼间便溢出一丝笑意。
李隆基也打量着这个年青人;看到他模样;就忍不住赞了声:好个翩翩少年郎。
与传闻中他曾见过叶畅不同;实际上现在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看着叶畅的模样;又看了一旁虽然强忍着却仍不经意流露出欢喜神色的虫娘一眼;李隆基觉得头有些疼。
“叶十一;久仰你的大名了。”头疼归头疼;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李隆基笑着道。
这话里话外都带着嘲弄之意;叶畅不敢回应;便是一笑。
“边关转了半年;感觉如何?”见叶畅不答;李隆基又笑吟吟问道。
“苦。”叶畅简单地回应。
“既知边事之苦;还敢妄语兴边事否?”
叶畅眼前顿时一亮。
李隆基本质上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叶畅一直想当着他的面阐述自己对边境问题的看法;此次他主动提起;正是一个好机会。
“此次陇右之行;感觉到前线将士之苦;臣觉得更有话说了。”
叶畅这话险些将李隆基的鼻子气歪了。
他瞠目瞪视叶畅;叶畅却夷然不惧;一腹满肚子话要说的模样。李隆基盯了好一会儿;森然说道:“看来你此次陇右之行收获匪浅啊;今日朕就给你一个当面说话的机会;免得你背后跟着一群轻浮无行的文人大放厥辞”
这话说得很重;叶畅却没真害怕。李隆基如果真要收拾他;一声令下;外边怎么着也要闯进来几十个武士吧。现在;只是要继续吓唬他罢了。
“陛下;边关之苦;主要有四;其一是战事苦;每一战阵前生死各半;是人岂有不惧死者。二是戍守苦;冬寒夏暑;高原气短;原非宜人之所;而将士一戍守就是数载。三是思乡苦;万里赴戎机;不闻爷娘声;难祭祖先。四是病疫苦;军中小疾;即易不治;只因郎中稀少;缺医少药”
他一连串苦说出来;倒没有牵扯到具体的人的;李隆基听得微微动容:“朕知前线将士之苦;故此不敢轻易言战;你如今也知道;当知朕怀柔和亲;实非得已。”
“陛下;且听臣说完。”叶畅道。
“哦?”
这二十年来;李隆基统治之下;大唐国势极盛;特别是近十年来;几乎已经没有大臣敢如此和他说话了。叶畅这副口气;让李隆基非常不爽;但不爽之余;又觉得这厮倒是一个真心之人。
且听听他说吧;至少这前面四个苦;倒都是实情。
“陛下以为;造成此四苦者为何?”叶畅这个时候反问了他一句。
李隆基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时半会谁都说不清楚。
叶畅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答道:“陛下与臣都知;边军多苦的原因极众;非轻易可除之。苦不能除;那么只有一个办法;让战事变得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
“此前征战;徒耗人力粮饷;将士苦之;百姓苦之;国家亦苦之。可若是将征战之事变得有利可图呢?陛下想想;那些犬戎夷狄之辈;为何会闻战则喜;年年来犯;乐此之疲?他们就不苦于征战么
这个问题;李隆基还没有仔细想过;但他是极聪明的;叶畅一说;他便明白其意了。
周边的夷狄之所以乐于征战;无非是因为征战能够给他们带来大量的利益。只不过他们侵入中原有东西可抢;而大唐攻打他们;却没有多少利益可方。
“夷狄之牲畜乃至人口;皆为财富也。”叶畅眼中带着阴冷之气:“陛下;如今我大唐有二项产业;都需人手;其一为水泥;仅仅长安街道所需水泥;便以百万石记;其二为石炭;烧水泥需要石炭;百姓取暖升火用蜂窝煤亦需要石炭”
李隆基对这两个产业都不陌生;事实上;有什么新先的东西;他都乐于体验。他也知道这两个产业给大唐带来的利益——不知多少地方官都嗷嗷叫着要求开办这两大产业。
这两产业都需要大量的工人;最好是苦力。
“犬戎屡屡犯边;多时能征四十万大军;加上仆从之吐谷浑等诸部——若陛下允许百姓富室私人开办矿山;允许前线将士将这些夷戎之属出售与富室;则前线将士;有利可图;战之则不苦了。”
“这个不可;非王者仁道也。”李隆基只是略一犹豫;他几乎能想得到;这样朝廷鼓励边军贩卖奴隶的结果;必是边将为了利益擅起烽火:“而且这样一来;边将擅兴边事;只怕利尚未见;国家先承受不住。”
“陛下莫急。”叶畅笑了起来:“臣是如此想的;朝廷先准许富室开办矿山、窑场;但凡开办者;就必须收购边关劳力方为合法;朝廷颁以矿牒、窑牒;按牒谱征发矿税、窑税;由此朝廷能多一份收益”
叶畅说到这里;李隆基眼前便觉得似乎有金晃晃银闪闪的东西在飘飞;他定了定神;哑然失笑:这厮说以利动人;果然是满嘴都是利啊。
不过这时;他收起了最初的轻视之心;开始凝神听取叶畅的建议。
“比如说;如今西部犬戎不逊;朝廷有意征讨;先做一份预算;准备打多大规模的一次仗;大约要调动多少兵力;耗费多少钱粮。然后便可发售矿牒、窑牒;开始时只对高畿几处发售;各富户纳两笔钱;一笔乃是统一的入门费;另一笔则是预估需要用多少苦力;缴付订金。这两笔钱总额相加;约能充抵战事耗费;得了这钱财;朝廷将之一部分补为军资;另一部分则为将士功赏之钱——何为功何为赏;这个朝廷自有人才;无需臣多嘴。总之;先由富室筹足开战之钱;然后再兴师讨虏”
叶畅的计划;就是将边境上的剿讨战变成一场雇用军的劫掠战;让每一场边战;都变得各方有利可图:将士们卖苦力、缴获;富室们得开办矿山、窑场;朝廷收取税收、减轻战事负担。
当然这只是表面利益;更深层次的利益;是大唐开放了矿禁;兴起大办矿山窑场的风潮;这其中;便蕴含着新的工业化的种子。
虽然叶畅自己也一直在努力;想方设法提高工业作坊;为此不惜将一些技术几乎是无代价地转让出去;比如说水泥;再比如说蜂窝煤。但他个人力量毕竟有限;三年以来;除了覃勤寿、贾猫儿、王启年等寥寥六七位外;他并没有形成太大的利益共同体。
李隆基失声笑了两下。
叶畅提出来的建议;当真是嗅起来很香;但吃到嘴里不小心就会硌牙的啊。
“终究是年轻;不懂老成谋国之道。”
李隆基心中暗暗说;若是放在他二十余岁之时;倒是有兴趣陪叶畅去疯一把;至于现在么;人老了;就不愿意变了。
“你说得都是很好;就象墙上的饼;再如何象;也终究只是画在墙上的饼。”李隆基觉得叶畅的意思自己已经很清楚;说到底;还是年少气盛急于出头;便拿着边事来说。
叶畅有些发愣;他自己觉得自己这套理论;应该能够说得服人才对;为何李隆基会以为是画饼充饥?他心中有些不服气;当下便道:“臣有十足把握;陛下若是觉得不着实;何不择一处试行;如此成则大有益于国家朝廷;不成亦不伤筋动骨”
“行了;你的意思朕已经很明白;叶十一;朕今日借着虫娘的名头密召你来;却不是听你胡说八道的。”李隆基一摆手:“边令诚之事;你实实在在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极为严厉;叶畅愣了一下;然后灰心地叹了口气。
在自己看来;是关系到华夏未来的大策略;在李隆基心里只不过是年轻人的胡说八道;而自己觉得不是很重要的边令诚的死;才是李隆基心中最值得重视的事情。
既然这样皇甫大夫;对不住了;这口恶气;就只能出在你身上了。
叶畅沉吟了好一会儿;那边李隆基看他低头思索;不耐烦地道:“你所闻所见;从实说来就是;朕在这边已经耽搁得够久了;不要听你的长篇大论;只须依实而奏;朕自会判断”
“是事实原是如此。”
叶畅听他说耽搁得够久;心里便更是不快;李隆基到了晚年;倦于政务;想来今日密召之事;影响到他在后宫中享乐了。叶畅心里不快;皇甫惟明就成了倒楣鬼;不过叶畅并没有蠢得去直接告皇甫惟明的状;而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
说到自己初至军中;有人送了书信去;甚至有玉真长公主托他关照的书信;但皇甫惟明对他反而更为苛刻。李隆基不为所觉地挑了下眉;皇甫惟明这样做让他很满面意。
但到叶畅与高适献计诱犬戎出击伏杀之后;李隆基神情就变得冷竣了;皇甫惟明以叶畅为饵没有错;可不与叶畅说明;让他做好准备;便有故意坑死叶畅之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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