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唐夜唱-第1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曾在边关立功;你不可捉我”
“论功;你这奸贼与韦尚书、皇甫大使何如”李邕须发皆张:“还不快快靠岸就缚;莫非真要老夫下令放火焚船不成”
“李太守;我有要事在身”
“咄;休要花言巧语;无论你有何事;都乖乖束手就擒”
仿佛是被李邕吓着了;那船开始缓缓靠岸;但在离岸丈许时停住。李邕向左右看了看:“能冲上去么?”
“船头太高;要搭舷板方能上去。”
听得此语;李邕又喝道:“放下舷板;叶畅;你自己出来;老夫保你不死
“如此来说;倒要十分感谢李北海了。”叶畅的声音却依然冷静:“只不过;李北海;你真敢捉我?”
“你不过区区贱民;捉你如擒一犬耳”
李邕乃世家出身;他父亲便是名士;对于叶畅这等人物;原本就有些看不上眼;如今双方反目;他言谈间更是不客气。
“果真如此?”
李邕双眉一竖;正待再喝骂;身边人劝道:“李公;莫逼之太急;免得狗急跳墙啊。”
“哼;放心;老夫正欲摧折此辈。”李邕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又扬声道:“叶畅;你有些虚名罢了;老夫乃堂堂北海太守;下令拿你;莫非你还敢反抗
“只怕李北海你还没有资格拿我。”叶畅冷笑道:“举火”
原本船上模模糊糊的光线很暗;叶畅又遮遮掩掩;故此众人都看不清他;如今一声举火;众人不禁一愣。
叶畅一身锁甲;外罩绿袍;看上去英气逼人;威风凛凛
“他披着甲”便有人吸着冷气道。
一个平民;拥有武器乃是合法;可若是披甲而行;那就是意欲为盗李邕初时一愣;然后大喜;叶畅这可是送上门的罪名
“叶畅”
“李公;李公”
旁边眼尖的手下轻轻拉着他;将他的喝骂打断;李邕回头问道:“何事?
“李公;他的衣裳;服色是绿色”
“绿色嗯?”
李邕愣住了;仔细去看;果然;虽然火光下不是很清楚;看不明白是深绿还是浅绿;但叶畅甲外罩着的衣裳;确实是绿色。
绿色衣裳;却不是能胡乱穿的;大唐之制;三品以上官员服紫;四、五品服绯;六、七品服绿;八、九品服青。叶畅穿着的绿色衣裳;是六七品官员才有资格穿的。
想起方才叶畅那句话;李邕的心登的一跳。
“叶畅;你竟然敢僭越;假冒朝廷”虽然心中浮起一个念头;李邕反应还是很快;正准备给叶畅再安上一个罪名。
可叶畅的反应比他还快:“李北海;你有仪仗;本官就没有仪仗?”
然后;叶畅身后便多了一批仪仗;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得分明;上书“襄平守捉使”、“振武副尉”、“积利州录事参军”、“飞骑尉”等一串名号。
这厮竟然有官职在身
李邕目光呆滞起来;他得到的消息;叶畅辞了他的府兵军曹之职;已经“告老还乡”去了;却不曾想;叶畅身上竟然还有这样一副行头
“本官奉命巡视辽东之地;不过途经北海。李邕;你设计欲擒本官;莫非欺本官官小职微?”
叶畅身边举仪仗诸人;尽皆被甲;一个个杀气腾腾;这都是上过阵的;却不是一般的仪仗。
“你”
“本官又奉有圣人密旨;准许便宜行事;你星夜带兵围我;反迹昭彰;叛逆之心;如同星月——李邕;你敢谋反作乱”
叶畅又是一声喝;李邕身边所带;不是差役就是士兵;闻言都是暗暗叫苦
这是典型的神仙打架;小鬼为难;李邕是官;叶畅也是官;李邕官大;可叶畅却背着圣人密旨;他们夹在中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李邕此时也是心乱如麻。
他的消息是从李适之处得来;他一直是铁杆的李适之党;而且自诩有宰相之才;若是李林甫倒了;自己便有可能入朝;即使不能为相;六部尚书之职也总跑不掉一个。可现在他发觉一个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身为宰相的李适之;竟然不知道叶畅何时成了什么襄平守捉使、积利州录事参军
襄平也好;积利州也好;如今名义上属于大唐安东都护府管辖;实际自四十年前营州乱后;大唐对这一片地方的控制就近乎丧失;便是传个命令;也需要跨海而去。襄平守捉、积利录事;这两个实职官衔都算不得什么;但好歹叶畅是官;既是官;李邕就不能随意去缉拿;否则叶畅栽过来的谋反作乱的罪名就座实了。
而且看左右随从;只怕他们也不会真正上前捉拿叶畅。
“你这奸贼;用韦尚书、皇甫大夫的血染红了自家的大门好好好;你就等着老夫的劾章吧当初张氏兄弟权倾天下;老夫尚敢当面摧折之;你区区小儿;又能如何”
李邕所说的摧折张家兄弟;乃是在武则天时的事情;敢于弹劾武则天的两位面首;这是他人生之傲事;故此挂在嘴前。叶畅却不买这笔账;几十年前的功劳;已经让他免过一回死;现在还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面折张家兄弟的李邕;开元十四年时便已经死在岭南了;如今的李北海;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既是撕破脸;对骂叶畅怕过谁:“可惜了孔璋;可惜了孔璋若于年后青史之上;不会赞他壮士义气;只会说他有眼无珠”
“气气煞老夫”李邕怒喝了一声;自知骂不过叶畅;转身拨马就走
再骂下去;除了自取其辱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现在既然得知叶畅是官身;就不能用欺负百姓的方法来收拾他了;或许该想想别的法门
他这一走;随从而来的衙役官兵自然也偃旗息鼓;灰溜溜地又跟着他离开。回到驻地之后;李邕又下令拔营;径直回北海郡治;底下诸人少不得怨声载道;李邕只作没有听到。
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叶畅能“诬告”韦坚等;自然也能诬告他;若是今日将叶畅拿下;落到他手中的是一个平民;自然任他揉捏。可是叶畅竟然也是官身;那事情就脱出了他的控制了。
必须尽早了结此事
想到这里;李邕叹了口气。他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想法子化解;可是方才得罪叶畅太深;双方撕破脸了;想要化解几无可能;除非将李白、杜甫这两位与叶畅交情极深又与自己交好的人请来充当中人;或许还有几分希望。但这样做;自己在李、杜二人面前就可谓颜面尽失;在士林之中的名声也会因之大损
前倨后恭;那是小人行径。
既是如此;便只有另一条路;就是将路走到黑了。
想到这里;李邕阴沉着脸;慢慢寻思着哪有合适的人手。
回到北海;已是次日下午;李邕不顾沿途劳累;立刻令心腹去找人;待得晚边之际;心腹回来禀报:“人已经来了;依府君之令;从侧门入内;未曾让人发觉。”
“好;好;请去后园相见”
待心腹出去之后;李邕坐着发了片刻呆;然后咬牙切齿起身:“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叶十一;这可是你逼我的”
他到了后园;便见着一人娉婷立着;当下轻咳了一声;背手走了过去。
那人见着他;顿时拜下:“陈氏见过恩公;恩公万安”
“陈家娘子;不必多礼。”李邕看了这个美貌女子一眼;然后收回目光;长叹了一声。
“恩公何忧;如有用到奴处;奴万死莫辞”那女子道。
“却有一事;如今朝中奸邪当道;正人斥退;韦尚书、皇甫大夫、王大夫;皆大唐柱石之臣;有大功于国;却为小人构陷;韦、皇甫不幸身亡;王亦远窜荒僻。我心中常恨;这小人不除;国事难安”
陈娘子默默听着;眼中闪动着怒火。
“前些时日;我听闻构陷诸公的小人到了咱们这边;便欲诱来将之捕杀;不意此人靠着出卖忠良;竟然得了官职;我倒不好下手了。”
“恩公之意?”
“此人既到了我境内;总不能让其走脱;我之意很简单;既是不能明刑正典;那便请勇士行专诸之事;刺杀于他”李邕声音沉稳地道:“我知道你随公孙大娘学习剑术;技艺精绝于一时;故能千里追踪;杀仇人于京畿;请你前来;便是想要劳烦于你。”
“愿为恩公效死”陈娘子决然道。
“也不必死;如今在我地界;杀了那厮之后;你自脱身就是。那厮仇敌满天下;只要你手脚做得于净;谁都怀疑不到你头上。”李邕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是老夫无用;除奸去邪之事;竟然要劳动你一位妇人。”
“恩公何出此言;若非恩公;奴奴已被明刑正典矣”陈娘子道:“奸人当道;恩公虽是正人君子;却总是独木难支恩公;事不宜迟;不知那小人身在何处;又是何等身份;姓字名谁?”
李邕微微眯住眼睛:“此人如今就在博昌县;我已令人锁住大清河河道;不令他走脱。他藏身于船上;姓叶;名畅”
“叶畅?是他”陈娘子惊呼了一声。
第208章 血色空碧心自凉
这位陈娘子;就是叶畅初入长安前在渡口遇到的那位陈娘子;也就是公孙大娘的弟子。叶畅与吉温相识;也与她有关。她杀人之后;来北海自首;李邕感其为夫复仇之心志;特意上书朝廷;赦她无罪。
前些时日;李白来此;还特意为此事写了一首诗。
“怎么;陈娘子也知道这位叶畅?”
“可是修武叶畅?”
“正是。”
“那么此人奴奴认识。”陈娘子神情有些变化;目光也森冷起来:“当初在京畿曾见过一次;不曾想竟然是这等奸邪小人;当时奴便该杀之”
“原来如此;这天下可真小。”李邕失声一笑;自己结交的人当中;与叶畅认识的倒真不少。他略一沉吟;又道:“你需要什么臂助只管说来;不知那奸贼在博昌呆多久;我切断河运这事也只能维持数日;故此事不宜迟;你速速去办吧。”
“是”
陈娘子应声而出;李邕在屋里静默了会儿;然后暗暗说了声:“可惜”
原本的目的是从叶畅身上剥皮敲髓;多弄出些财富出来;如今却只能将这厮除去了。
当李邕与陈娘子密议之时;元公路又是青衣小帽;遮遮掩掩上了叶畅的船
“叶十一;你竟然已经是正六品的官身”
见着叶畅;元公路披头便道;心中当真是羡慕非凡。
他积宦多年;如今也只是个从六品;而叶畅却是正六品。虽然叶畅名义上是襄平守捉;乃为武职;可大唐文武之间的区分远不象后世那么明显;故此文官在武职面前;也不敢太过倨傲。
“不过是为了方便我便宜行事;不曾想竟然真派上了用场。”叶畅笑道:“正六品算什么;若是一切得顺;元公你很快便是正六品上;能为一郡司马;再上前就快了。”
“还须仰赖十一郎你啊。”元公路越发地热情起来。
打量着叶畅;虽然没有穿官服;可元公路心中的叶畅;已经与昨日不相同了。想到当年自己担忧此人惹祸;元公路在自矜自己的识人之明同时;也有些暗叹:这厮究竟是施展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元公来得正好;我想问一下元公;北海的府库;如今是否完整?”
两人宾主入座之后;不待元公路说话;叶畅就径直问道。
以他对李邕的了解;这厮不可能不对北海府库伸手;而元公路为人心思缜密;应该有一些确切的消息。
“咦十一郎果然天人也;无事不知晓啊。”元公路压低声:“确实;府库半空;连义仓之米;他都挪用了。”
“当真是欲壑难填”叶畅冷笑;义仓之米;乃是备荒之用;连这个都敢挪用;李邕行事;也太过了
“时人多有不知;只以为此乃古之狂士之风。”元公路也表示不认可。
“什么古之狂士;嘴炮罢了;于国于民;无一裨益。”叶畅不屑地道:“既是如此可有证据?”
元公路苦笑;他此前哪里想过要与顶头上司为敌;去准备什么证据便是有;他此时也不敢交出来;给叶畅通风报信已经是他的极限;若是再出卖上司;他的仕途今后也会受影响。
“没有那也无妨;自然会有人来寻他的。”叶畅沉吟了会儿;低声道:“我这写书信一封;如今我的人必是受李邕监视;唯有靠你了;你派人将信送到洛阳南市大观园;寻一个叫贾猫儿的;将信给他便可。”
“啊?”
“若不是你;我便要遣人突围多作杀戮毕竟不好;而且也势必惊动李邕;打草惊蛇之后;效果未必最佳。”叶畅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笔。
四年来只要有时间;他就练习不辍;虽然仍然显得匠气;不过已经接近书法大家的水准。笔走龙蛇之下;一封信便已经写好;但是叶畅未停笔;而是紧接着又写了两封信。
他没有避着元公路;元公路却不好伸头去看;只能坐在那儿等着。待叶畅完成之后;将三封信交给了元公路:“元公;这一封乃是给贾猫儿的;让他依言行事。这两封;一封乃是给长安尉吉温的;另一封则是给金吾军曹杨钊。你只管让人将这三封信送到贾猫儿处;他自会处制。”
见元公路有些不解;叶畅笑道:“吉温乃李林甫心腹;最擅罗织罪名;杨钊么乃是贵妃族兄;元公你的官位;正要落在他的身上。”
元公路闻言一惊;手中的信险些掉了下来。
吉温的名声;他也听说过;叶畅给他信;想必是在给李邕罗织罪名了;落入此人手中;便与落入李林甫手中没有什么区别。而杨钊此人声名不显;元公路还是初次听说;但知道乃是新封贵妃的杨玉环之族兄;他顿时明白;自己的官职;要靠杨玉环吹枕边风了。
既是人情;叶畅就落足来;又补充道:“若托李林甫行事谋官;亦无不可;只不过李相政敌环伺;我又要借他之手除去李邕;为免有损元公声名;请托之事;便只有走杨军曹的门路了。好在杨军曹与我也是极好的交情;这件事情;他定能办妥。”
再好的交情;办这种事情也少不得上下打点;想到叶畅说要花一二万贯;元公路便知道;这杨家之人的胃口;也是不小。
元公路自去派人送信;放下不提;叶畅接下来几日;每日都派人去大清河下游;结果都被阻住;借口就是李邕怀疑叶畅官职是真是假;正派人上京打听;未得结果之前;不敢放他们离开。
叶畅也不急;就停在船上;每日都在大清河中操练水手;夜间靠岸;偶尔上岸活动活动筋骨。
他这般谨慎;让已经赶到此处的陈娘子心中焦急起来。
李邕虽然没有催促她;可是每日都遣人来问候;这其中之意;陈娘子自是清楚。
“每日早上;在水关下跑步;然后回船不出除非能混上船;否则根本不可能接近他;不能接近;我便有师傅那样的剑术;也不可能刺中”
硬杀上去更是不可能;陈娘子终究只是个女子;习得剑术再精湛高超;可天生气力不足。她心中很清楚;正面较量;叶畅身边的护卫只需要两三个人;便可以将她挡住;更何况还有一个善直在
善直和尚;便是她师傅公孙大娘亦忌惮的人物;而这和尚与叶畅又几乎形影不离;想要在他面前动手;绝无可能。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当天夜里;船上亮起了烛火。叶畅一直很讨厌这个时代的夜晚;不但什么娱乐都没有;而且照明用的蜡烛、火把;都有很大的黑烟;不仅把人鼻孔熏得乌黑;更损伤眼睛。
故此他用的蜡烛;乃是专门精制的烟最少的那种。
“十一郎;咱们不可能总在这里与他耗着吧?”善直这些天给憋得慌;见叶畅泰然自若于烛下写着什么东西;忍不住抱怨道:“你既是官身;闯过去就是;那些贼厮鸟还能真拦住我们?他们那几艘小船;咱们一撞便突了过去”
“三哥说的倒是轻巧;我们今后既是要时常往来这边;留着那老匹夫一个祸害;终究是后患。”叶畅放下笔;长长叹了口气:“上回长安之行;我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就当狠辣;能斩草除根便绝对不要留情。老匹夫无非就是想捞一笔钱财以填补他的亏空罢了;若是好生与我交涉;念在李太白杜子美等人份上;我有的是赚钱的法门;分润些与他;让他行个方便;并无不可。可是这老匹夫却偏偏一副伪君子嘴脸;说是要替韦坚复仇韦坚又是什么好东西;为迎合上意;害得京畿道百姓怨声载道”
善直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来叶畅一大堆牢骚起来;眼睛眨巴眨巴:“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着;这些所谓的清流名士;几千年都没有半分长进;攻击这个攻击那个;说这个是小人那个是奸党;实际上不过就是打着自己漂没的主意。李林甫虽奸;却多少还能做些事情;换了这些人上来如今便是这些所谓有古人之风的名士;一千年后便是所谓的清流党人;一千四百年后便是公知
叶畅发完牢骚;看到善直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哑然失笑:“这话也只能和你说说”
“洒家是不大明白什么一千年后一千四百年后的;不过;十一郎;洒家只担忧一事。”
“嗯?”
“你方才说的李太白、杜子美。”善直人虽憨心却透:“杜子美倒还罢了;那李太白的性子跳脱;他如果真与这李邕老匹夫结好;知道你要对付李邕老匹夫;只怕要寻你麻烦。”
叶畅也唯有苦笑了;从他内心里;他真不愿意对付李邕的;李邕虽是大贪;可他叶畅也不是什么清廉之辈;犯不着去做这御史的事情;偏偏李邕来惹了他
“我与你想法倒不一样;李太白性子虽是跳脱;其实却是能扭过来的人;识时务者啊倒是杜子美;听元公路说;为见他李邕不远百里前往相会。如今子美声名不显;这可是知遇之恩只望子美能想得开。”
说到这;叶畅伸了伸懒腰:“我要睡了;三哥;你自去安歇吧。”
“要不要让二哥来?”
“不必了;在船上;你们又睡在外边。”叶畅笑着摇头。
善直出了舱;鼻子动了动:“咦;什么味道有些香啊”
他没有细思;只道是船上为了掩盖油漆味而用的香料;便踢踢踏踏地走向自己的舱室。他进去不久;便听得如雷的鼾声响起;叶畅在自己的舱室里只隐约可闻;不由摇了摇头。
他自己也脱了衣裳;随手拿起本书在床上看了会儿;正准备睡下;舱门前传来毕毕剥剥的敲门声。
叶畅皱起了眉:“谁?”
“奴乃郎君管家唤来请郎君开门。”
外边传来娇柔的声音;那声音千回百啭;宛如歌唱;又带着一种异样的挑逗之味。叶畅听得这声音;眉头微微一动。
“有这等事情?”
“贵管家倒是知情知趣的;怕郎君害羞;便让奴一人来了;郎君;春宵苦短;外头风寒;还请开门;让奴入内啊。”
门外站着的;自然是陈娘子。
不过此时的陈娘子;化了妆;比起实际年纪要小上两三岁;她原本就长得甚美;这样来更是一个娇俏娘子。
只不过在美丽的背后;却是要命的家伙。她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之下则是一对短剑;只等叶畅开门;看着托盘上的酒时;她便要猛掀托盘;出剑刺杀
她早就观察过;叶畅所住舱室有窗;在刺杀之后;她便可以跳窗入水;自水中泅逃;便是被善直与南霁云发觉;也不虞追杀。
“郎君啊;还请快些;奴奴受不了啦。”她又发出媚声。
然后便听得舱室里传来响动;先是悉索的穿衣声;然后是穿鞋的踢踏声。陈娘子唇角浮起一丝微笑;目光渐渐凌厉;但就在这时;却听得叶畅道:“娘子的声音;为何某听得有些耳熟;莫非是前生缘份?”
叶畅说得很大声;陈娘子轻笑道:“许是如此吧;待奴见见;郎君”
话说到这;她突然间觉得不对;叶畅给她的印象;并不是如此轻薄之人;相反;心思缜密;行事稳重;当初还帮过她一个小忙
念头才转;便听得喀一声响;那薄薄的舱室木门中;一柄剑透门而出;直穿入她的胸中。
这一剑正中要害;陈娘子便是再好的身手;也不曾想到;方才还出言挑逗她的叶畅;隔着门就痛下杀手。她只觉得心口剧痛;顿时想明白;叶畅方才开口挑逗;实际上是让她再说话;好确定她的位置
她心中惊怒与恐惧齐发;尖叫了声:“奸贼”
然而虽然她用尽全力;声音却有如蚊蚋;叶畅这一剑;已经命中要害;她的生命随着鲜血而在迅速流逝。
“啊”她只觉得心头大恨;自己的行藏怎么会曝露?
门此时被拉开;她扶着门框;想要踏稳;然后就看到叶畅凛然立在门前。隐约中;她听得叶畅道:“当某是好色之徒么;使这般下作手段;李邕那老匹夫噫;是你?”
“叶”陈娘子只说了一个字;拼尽余力;将手中短剑向叶畅掷去;但叶畅闪身避开;陈娘子便倒在了地上。
很快她就陷入了永久的黑暗当中。
第209章 利欲熏心近灾殃
“怎么回事?”
“这是谁”
声音惊动了船舱上的诸人;在火把蜡烛照耀下;众人都是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女尸。
叶畅俯身将陈娘子含恨圆睁的双眼抹下;心情有些沉痛。
这毕竟是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当初还算相谈甚欢;如今却死在自己的剑下;让人甚为遗憾。
遗憾归遗憾;叶畅却绝对不后悔。陈娘子的来意很明显;她受李邕之恩;故此前来刺杀自己;两人的立场已经敌对;而且乃是陈娘子自选。
既然如此;那便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容不得半点留情。
“女刺客?”冲来的南霁云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是如何混上来的”
“她是公孙大娘女弟子;身手敏捷;非常人能及;混上来再正常不过。”叶畅站起身来:“只不过她还是不知我;竟然谎称乃是管家安排的女妓当真是糊涂”
众人默然;善直也认出了陈娘子;合什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