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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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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叫在不远处传来;侯希逸很清楚那是为什么;敌方正在搜索战场;给受伤未死的军士补上一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侯希逸想要抓着自己的刀起身;可失血过多;让他根本做不了这个平时很简单的动作。
“叶司马;这厮就是侯希逸”
声音传了来;很飘忽;但是侯希逸还是辨明其主人;正是那个樊重武;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中以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人物。
可就是这个小人物;坏了他的大事
侯希逸心中感慨;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还笑;这厮还笑”樊重武见他这模样;慌忙后退了两步;想想不对;还是站在了叶畅身前来;却被叶畅一把推开。
“给他一刀;将首绩送到羊角子沟去。”叶畅冷冷地道。
“且且慢”
侯希逸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死亡;但是听得叶畅的命令之后;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努力将头抬起;看了叶畅一眼:“叶司马?”
“是我。”
“为何为何要逼我上绝路?”
“契丹迭剌部南下时;你们不曾有任何动作;我将契丹人驱走;你们却来夺胜利果实。若不诛你;何以威慑范阳、平卢二军与安东都护?”叶畅道。
“就这个理由?”侯希逸瞪着眼;喃喃说了一声。
他此时才明白;他占据大石桥之事;便已经注定了他是死路一条。他心中懊悔;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樊重武得了叶畅示意;一刀劈下了侯希逸的脑袋;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总算是戴罪立功;忧的是阿伊丽下落不明。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敢说什么了;为了一个阿伊丽;他吃得苦头已经够多了。
侯希逸死在建安州城;随着他的首绩被送往羊角子沟;原本聚拢在那的安东都护诸部顿时散开。叶畅展示出来的决心;让他们都不得不慎重考虑;想要从叶畅手中占得便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必须获得支持;而就在这时;他们所希望的支持到了。
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亲率大军;抵达柳城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叶畅这边;叶畅便又自建安州北上;再抵安市城。
才到安市城;便听得消息;安禄山的使者已经在城中等候多时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叶畅问岑参道。
“此人口气狂妄;自负才学;依某所见;乃得志便猖狂之辈。”岑参道。
叶畅听得一笑;岑参虽然不是个好脾气的;可也很少说话这么刻薄不留情面;他既这样说;想来这几天是被那个安禄山的使者气坏了。
“叫高尚是吧;让他来见我吧。”叶畅道。
没多久;高尚便出现在叶畅面前;此人身材高大;眉目间带着自负;见着叶畅之后;傲不为礼;径直道:“某奉安大夫之命来;叶公岂可不赐座”
“汝不过区区使者;何敢求座?”岑参在旁道。
高尚轻蔑的一笑:“你这般腐儒文士;尚且能有座位;某智虑胜你十倍;安得无座?”
“汝首绩将座于匣中;何愁无座?”
“故此说你只是腐儒文士;只知虚言恫吓;全无半点真才实学。”高尚笑了:“欲取我首绩;只管来就是;以叶司马平生壮志与我殉葬;我意足矣只是你为叶司马幕僚谋主;却害其功败垂成;也不知羞是不羞?”
岑参还待反驳;叶畅制止他:“口舌之争;于事何益?他欲求座;便赐他一座就是。”
自有人搬了马扎过来;高尚也不道谢;昂然入座;这才开口道:“叶司马戎马辛劳;安大夫特遣我来慰问;同时也是请叶司马前去述职。”
“此言差矣;叶司马自属辽东行军总管府;安大夫自领范阳、平卢;二者互不统属;岂有述职之理?”旁边的张镐笑道:“安大夫武人;不知朝廷体制在所难免;公既为安大夫幕僚;不为其拾遗补缺;莫非就只会大言不惭么?”
张镐、岑参的关系较好;而且两人同为叶畅左膀右臂;见岑参受辱;张镐便欲为他出气。他这番话说出之后;那高尚却哂然一笑:“公必为长安张镐;听闻公本性高洁;于长安城中高卧;啸傲泉林轻慢王侯;原以为公乃当世高人;卧龙、凤雏之匹;却不曾想亦为庸儒也”
张镐眉头一竖;可不待他答话;那高尚又道:“拾遗补缺;一下吏僚属即可;运筹帷幄;则非王佐之才不得。公见识浅陋;勿要多言;且退下聆听高论即可”
见众人唇枪舌剑还要继续交锋;叶畅摆了摆手:“高公此来;徒为口舌立威?”
高尚又笑了:“叶司马座上诸公欲为之;某不得不应。”
这厮倒是个嘴巴上不肯吃一点亏的;不过他能言善辩;无怪乎能说动安禄山;在短时间内便成了安禄山谋主。叶畅又是一摆手:“安大夫遣你来;是何用意;你速速说来。要我述职之类的废话;就不必再言了。”
“安大夫请叶司马去柳城一晤。”高尚微微一怔;然后说道。
意思还是原来的意思;只是措辞稍有不同罢了。岑参冷笑道:“为何不是安大夫至安市城来?”
“安大夫麾下十万健儿;小小安市城;怕是容不下。”高尚道。
他此语中暗含威胁;张镐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安大夫惯会用药酒招待人;十万健儿尚不及药酒。”
这就是讥讽安禄山无能了;安禄山曾诱使契丹、奚人酋长宴饮;在酒中下了药;待其饮下不能动弹;便砍其首绩献与朝廷以为战功。此事李隆基不知道;在辽东呆了近半年的张镐却是一清二楚。
“安大夫爱惜壮士;不欲平白杀伤;是为仁也。诱虏以利;取敌以计;是为智也。镇守边疆;威压诸虏;是为勇也。勤于职守;敢于任事;是为忠也
叶畅听他们又开始争执;第三次摆手道:“且住;且住;高尚;你此来是为安大夫还是为你自己?”
“自是为安大夫。”
“那你就去回禀安大夫;我与他在辽河之中相会。”叶畅道。
“辽河之中?”
“正是;双方各备舟楫;河中相会。”叶畅道:“时间就在五日之后。”
高尚心中清楚;想将叶畅邀到柳城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双方有冲突在前;若是安禄山以此为借口;要擒杀叶畅;叶畅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既是如此;在辽河之中相会;倒是一个选择。
“叶司马既是这般说;那么就七日之后于安市城西的辽河之中相会。”高尚道。
商定了具体相会地点之后;高尚便告辞离开;他走之后;张镐道:“司马方才为何不令我等与之辩论?”
“三位岂是这等凭借口舌幸进之辈”叶畅哈哈笑道:“世间总有一种人;将别人拉得和他一般不学无术大言不惭;然后凭借其丰富的经验将别人击败
初时张镐等人未想明白叶畅言下之意;稍顿之后;还是岑参与叶畅在一起的时间久;先失声大笑起来;然后张镐与王昌龄也捻须而笑。
“我请三位相助;乃是因为三位都是做实事之人;高尚此等人物;在我帐下必无容身之处。”叶畅又道。
高尚却不知叶畅对自己的评价;他自觉自己舌战岑参、张镐与王昌龄三人;特别是张镐与王昌龄;一个在长安城中颇有才名;一个更是被称为诗家天子;却折在了自己面前;这让他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过两日功夫;他便回到柳城;来见安禄山。
安禄山听说他已经回来;立刻召他入内相见。听得他说完经过之后;先是狠狠夸了他几句;高尚正眉开眼笑之际;安禄山却又问道:“高尚;你以为叶畅此人如何?”
高尚犹豫了会儿;他虽很是为自己此次出使而觉得得意;但对于叶畅的认知;却让他觉得不能不郑重。
安禄山也没有催他;只是等着他说话。
“叶畅此人让人看不透。若非要我说;便是尽可能不要与其为敌。”好一会儿之后;高尚才道。
“哦;何以见得?”
“我初至安市城时;叶畅其人并不在城中;我在等其人时;便发觉他的积利军士气高昂训练有素;实在不逊于安大夫帐下的百战雄兵。”
这一句让安禄山有些变色;高尚在他帐下效力的时间也不短了;至少分辨军士有没有战斗力的能力还是有的。若是叶畅手中的积利军当真拥有范阳、平卢二军的战斗力;那就未免太可怕了。
“这如何可能;叶畅到积利州尚不足两年;哪里可能练出这样一支精兵来?”旁边有人便不相信。
“即使稍逊;也相差不远;事实上;他能败契丹人迭剌部;绝非侥幸。”高尚道。
旁人还要再说;安禄山一挥手:“高尚;你继续说。”
“是。在叶畅来之后;我发觉;他与传言中的并不相同。传言中此人胸狭隘;睚眦必报;我故意羞辱他;他却是不动声色;其人城府之深;与他年纪完全不相称。传闻中他能言善辩;口才无碍;我故意与他幕僚激辩;他却根本无动于衷。传闻中他胆大妄为;不惜其身;但我让他来柳城;他却坚辞相拒。其人与传闻相左至此;若非传闻有误;便是其人极擅掩饰自己”
安禄山嘿嘿笑了一声;点了点头:“继续。”
“而且我观其人;心志坚定;非言辞能动。他说要在辽河之中与安大夫相会;斩钉截铁;分明是拿定主意绝不动摇之辈。其人有才;有志;有魄力;乃安大夫劲敌”
“你方才还说尽可能不要与之为敌;现在又说乃安大夫劲敌;为何自相矛盾?”有人质问道。
“以我之能;自是尽可能不与之为敌;但安大夫意欲立功于边疆;甚至更进一步入相中枢;则此人自是安大夫劲敌。”高尚肃然道:“非我长他人志气;便是史将军;也未必是此人对手”
史将军乃史朝义;如今正在安禄山手下效力;不过自领一军;并没有来到柳城。安禄山的其余部下听得高尚如此赞叶畅;心中都是有些不服;安禄山自己却是连连点头。
他外表粗豪;实际上却是个满腹诡计之人。看待问题;比底下的诸将要深远得多。
“叶畅此人;我见过他两次。”安禄山道:“第一次乃是天宝二载;我奉命上京;特意途经修武;原是准备觅个借口将之斩杀;却不意一个贵主在场;只能放弃;然后遣刘骆谷结交于他当时他之胆气;便令我刮目相看。”
安禄山自己明白自己为何与叶畅结下仇怨;无非就是自己杀良冒功的事情;有几个奚人试图入长安告御状;结果被自己派人于途中截杀;却正好给叶畅撞着了。
“第二次见他;乃是在长安城中;当时李十郎见我;他随侍在旁——李十郎乃是我见过第一等厉害的人物;他却能得其青睐;在李十郎面前亦是端庄大方;便无拘束之处;其人非同一般;非同一般”
他口中虽是赞叶畅;眼里却是杀机闪动;叶畅越是非同一般;对他的威胁也就越大。在安禄山心中;安东都护府这一块乃是他立功邀赏的自留地;他的富贵权势;一半要倚仗这边。奚人、契丹人或者是其余胡族能够在此猖狂;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在养贼自重;可是叶畅摧枯拉朽一般收复了半个安东都护;这一来衬得他无能;二来也必然会损害他的长远利益。
“这辽东行军总管一职;大夫要想法子抓住。”高庄提醒他道。
叶畅能在辽东行事无忌;无非就是因为有朝廷里的辽东行军总管府录事参军一职的任命。若安禄山得辽东行军总管一职;那叶畅就是他的部下;欲摆弄起来就方便得多了。安禄山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先在辽河见过叶畅再说
第275章 左右跋扈谁与共
大唐天宝五载十月十五日;小雪突然而来;让人意识到;冬日已经来临了。
不过今年的冬天来得迟些;辽河如今也只是清晨时才有点薄冰;到上午时分就完全化解;不影响船只在此航行。
安禄山从在一艘船上;身披蓑衣;遥望辽河东岸;所见唯有一片苍茫。
“叶畅这厮倒是有趣;这些时日都忙着将安市城百姓南迁;这般天气;途中也不知会死多少人”他身旁的高尚笑着道。
得知叶畅向南迁人的消息;他们甚为高兴;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曝露了叶畅的打算。
安禄山一笑;目光转到正在自己前方的一个少年:“李怀玉;过会儿你可要认清楚哪个是叶畅。”
那少年郎正是侯希逸的高句丽表弟李怀玉;他奉命前往求援;但是安禄山虽是调集兵马来到柳城;却也为时已晚;侯希逸已然兵败身亡。李怀玉原本是有几分瞧不起自己这位表兄的;但感念其让自己脱身之恩;便立誓要替其复仇
他虽是年少;却长得雄壮;而且矫健勇猛;安禄山有意令其成为自己的曳落河;故此带在身边听用。
“多谢安大夫”听得安禄山的吩咐;李怀玉咬牙切齿地道。
“这厮好生无礼;时间马上就到了;他人却还未出现”安禄山一部将道
“离午时还差多久?”安禄山问道。
“尚有一刻。”
“继续等吧若是能等到咱们满意的结果;多呆一刻又有何妨?”安禄山道。
他们自然不会是孤舟前来;就在安禄山这艘船后不远;还有二十余艘大小不同的船只。又等了一会儿;河东岸仍然没有见着动静;安禄山皱着眉;正在怀疑叶畅是不是耍自己时;突然听得有人叫道:“来了”
船却不是从东岸来的;而是自辽河下游过来。安禄山抬眼望去;心中一凛:是艘大船
这艘船比起安禄山所乘船还要大;不过没有起几层的船楼;所以并不显得高。见这船逆风而上;速度并不快;安禄山微微摇头:“听闻叶畅在旅顺建船场造海船;莫非就是建的这玩意?”
高尚定神向那船看去;也觉得有些不解;这船似乎不适合做战船使用。
那船虽是慢;但还是渐渐近了;很快便与安禄山座船并驾齐驱;然后抛锚泊位;停了下来。
安禄山所乘船虽然没有对方大;但有三层船楼;故此能够居高临下;向着那船上望去;只见船上水工甚为精于;虽是忙碌;却没有半点乱像。
然后便看到一队人从船舱中行了出来;为首者正是叶畅。
叶畅仰头向这边看来;见安禄山按舷俯瞰;笑着拱手道:“见过安大夫。
“叶司马大驾;还真难请啊。”安禄山哈哈大笑道:“长安一别;今日再见;我心甚慰。”
“见安大夫无恙;吾心亦是甚慰。”叶畅笑道:“安大夫召我相见;不知有何吩咐?”
“不急;不急;在长安城中见着叶司马;我心中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今日咱们不急着谈正事;不妨先叙叙别情”
叶畅心里暗骂一声;与你这个安胖子死屁猪有什么别情好叙不过安禄山既是这般说;他也不欲显得自己很急迫的模样;当下笑道:“安大夫要叙叙别情;不知当如何叙法?”
安禄山笑着没有开口;这时他旁边的高尚伸出半截身子;居高临下道:“听闻叶司马善诗;身边王昌龄号称诗家天子;岑参亦以诗闻名。今日安大夫与叶司马相会;正风云际会;请叶司马作诗一首;为安大夫贺”
听得高尚此语;王昌龄与岑参都是勃然大怒;在高尚话语中;将叶畅当成了安禄山身边的清客文人帮闲门客之流当日高尚在安市城中;便以口舌之利占据上风;当时叶畅没有与他计较;他今日还想如当时一般
不待王昌龄与岑参开口;张镐却笑着道:“叶司马挥戈北向;契丹迪烈汗溃不成军;叛将侯希逸授首建安;如此功业;当须贺之。听闻安大夫善胡旋舞;如今安大夫船如高台;正好作胡旋舞为叶司马贺”
王昌龄与岑参都是转怒为喜;高尚固然嘴尖舌利;可是张镐此时丝毫不逊色于他。高尚讥讽叶畅为清客文人;张镐便嘲笑安禄山为舞伎乐工。张镐的反击如此犀利;高尚当时愣了一下;只觉得今日张镐;似乎与当时全然不同。
安禄山听得这里;笑着道:“我为胡旋之舞;只舞与天子与贵妃观看;叶司马欲见;只怕要到长安皇宫之中才成。”
他言下不以为舞伎乐工为耻;反而觉得自己能在李隆基、杨玉环面前舞蹈;那是得天子信任重用。他这一说;原本高尚要反唇相讥的话就说不出来;直接咽了回去;憋闷得胸中气血翻涌;忍不住叹道:“安大夫;你怎么能这般说
“安大夫如何说;自有他的道理;高尚;你勿太过无礼了”严庄在侧道
高尚只能再度摇摇头;安禄山嘿嘿笑了笑;眯着眼睛看叶畅;看他如何应对。
叶畅却不会与他去争这个弄臣的位置;笑着道:“安大夫言之甚善如今别情已叙;安大夫何不转归正题?”
“既然你迫不及待;那么某要问一声;侯希逸何罪;竟为你奸计所害?”安禄山脸上笑容收敛不见;面沉似铁;目寒如星;瞪着叶畅;仿佛一头猛兽;正欲扑击噬人
“正是;侯希逸为安东都护府裨将;在边疆征战多年;颇有功劳;安大夫正欲举荐用之。叶司马;你擅自诛杀大将;莫非是视大唐律令如无物;视安大夫如无物;视大唐天子如无物?”高尚觉得这又是一个机会;顿时跳出来再次叫道。
叶畅还没有答话;便听得安禄山那边船头响起哭声;一个少年;出现在船舷之侧;戟指指着叶畅;破口大骂道:“狗贼;你这无德无能的匹夫;杀我兄长;害我将士;夺我功勋;坏我边事叶畅;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牲”
叶畅没有说什么;向着南霁云使了个眼色;南霁云会意;猛然起手;扬手便是一箭。他手中执的是张弩;早就已经上好了弦;而且他人在船的另一端;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叶畅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安禄山身边卫士注意到他的;也忙着去护卫安禄山;故此南霁云一松弩机;弦声凄厉;箭破空而出。
李怀玉正对着叶畅边哭边骂;听得声音响起时已经晚了;那箭自他颈脖子穿透而过;他的骂声嘎然而止;人在船上愣了一下。
当着安禄山的面;他原以为自己是很安全的;却不曾想;叶畅这边竟然毫不犹豫便将他射杀了
他身体前倾;从船舷上翻落;卟嗵一声掉入水中;然后那水面上便浮起了淡淡的血迹。
“大胆”
“放肆”
“该死”
随着李怀玉落水;安禄山船上大乱;十余张盾将安禄山等团团护住;而船舱里数十名甲士冲了出来;以弓箭对着叶畅的座船;只等安禄山一声令下;便欲来个猬射
安禄山心里也是又惊又怒;他瞪视着叶畅;眼中杀意盎然。
“聒噪之徒已去;现在可以与安大夫谈谈安市州了。”叶畅嘴角上扬;却是云淡风轻微笑自若。
“叶畅;你这是何意?”叶畅的神情让安禄山船上的众人一时不知所措;过了会儿;高尚尖声喝问道。
“侯希逸敢来我虎口夺食;那是自寻死路;他全军尽墨;唯有表弟李怀玉脱身。我早欲诛此小贼;以震慑宵小;今日安大夫将其送来;我却之不恭;只好要了他的性命了。”叶畅平静地说道。
高尚还待说话;却觉得嗓子里紧紧的;声音都发涩;只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咕噜声;然后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心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恐惧。
叶畅言下之意很清楚;敢惹他;就算躲到安禄山身边去;他也要想法子取了性命。李怀玉被安禄山带到这里;原本是作为指证叶畅的苦主;结果却在叶畅一个眼色之下;便被射杀
这至少证明两点;一是叶畅明机善断;料到了李怀玉会出现;早早做出这样的安排;二是叶畅睚眦必报;这种脾气还胜过传闻;甚至比以跋扈著称的安禄山更跋扈
李怀玉得罪了叶畅不假;可他高尚难道没有得罪叶畅么?无论是那日出使之时;还是方才舌辩之际;他对叶畅的羞辱;远在李怀玉之下。叶畅能使人射杀李怀玉;难道就不能射杀他高尚?
安禄山眼中凶芒闪动;叶畅在这种情形下射杀李怀玉;将他胸中的怒火也掀了起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下令与叶畅决一死战;但他这个人虽是凶横蛮暴;却又有着狐狸的狡诈;叶畅敢如此肆无忌惮;岂会没有什么倚仗
强自镇定下;安禄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旁边的严庄低声道:“安公;安大夫;制怒;制怒”
好一会儿;安禄山终于控制住自己;他冷声道:“叶畅;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五日之后;安大夫来取安市城。”叶畅道:“以此为安大夫贺”
安禄山皱眉道:“仅此?”
“另有首绩一千;留与安大夫犒赏部下。”叶畅笑道:“以此谢安大夫将李怀玉这小贼送与我。”
“仅此?”
“足矣;接下来是安大夫能给我什么了。”
安禄山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严庄低声道:“安大夫;问他要什么”
“你觉得我们当收上他送来的这些?”
“当收;自然当收;杀敌复地;此乃大功;今上最喜边功;安大夫立此功劳;何愁宫中无赏?”
“你就不怕这些功劳是带毒的饵么?”安禄山向来贪婪;今日却不得不谨慎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叶畅方才下令射杀李怀玉的事情;给他的震慑太大。他向来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可见着有人比他更狠更果决时;他心中的惊畏;也非同一般。
“我料想绝非毒饵;叶畅收取建安州;开疆之功已经有了;多一州少一州;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莫非多一州朝廷就会将辽东行军总管之职与他么?”严庄目光闪动;悄声快速地说道:“首绩亦是这个道理;他此次大胜迭剌部;斩获、俘虏只怕近万;千余首绩;算得了什么?”
安禄山还在犹豫;严庄又道:“我请大夫问他有何欲求;也是为此;若是他就这般让出安市城与首绩;那其中或许还有诈;可若他尚有别图;那么有诈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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