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唐夜唱-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就在这时,一驾马车出现在河畔。
鱼香味传入了马车之中,马车上的一角车帘被掀起,一张脸从中伸出。
“好香的鱼味,姨姨,可要食鱼乎?”那是一位美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向着内里问道。
“若是无碍,可求一食。”内里的女声回道。
“姨姨放心。”
那美妇跳将出来,这个动作顿时引起众人注意,叶畅专心观察鱼的火候,没有留心这边,可是释善直却一眼看到,顿时一双浓眉拧起:“这妇人好身手。”
叶畅闻言才抬起脸,便觉香风扑面,一个美妇走到面前:“渔家,这渔可卖得?”
“兀那娘子好生无礼,这鱼乃是贫僧裹腹所用,如何卖得?”释善直怒道:“休来聒噪,速回,速回!”
“僧人也能吃鱼?”那美妇柳眉竖了起来。
“阿娥,你且回来,这位师傅,可是少林棍僧。”她身后马车之上又响起一个声音。
紧接着,马车上再下一妇人,此妇人已过中年,虽然保养甚好,却难以掩饰眉角的鱼纹。她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但让叶畅更注意的是她腰间挂着的一对短剑。
“姨姨”
“既非出售之物,也不必强求,我们过了河再寻地方吃饭就是。”那中年妇人道。
“若是二位不嫌弃,可再去买两条鱼,我为二人烹制就是。”叶畅见着那对短剑心里便有个想法。
“怕是耽误郎君时间。”中年美妇道。
“左右都是赶路,不过是迟半个时辰还是早半个时辰。”叶畅道。
此时前两条糖醋鲤鱼已经烧好,叶畅与善直大快朵颐,吃得和尚满嘴皆油。与此同时,叶畅又开始替那两妇人和她们的车夫烹鱼,鱼半熟之际,突然间后边又有马疾驰之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喜道:“在这里了,在这里!”
那中年美妇皱了皱眉,抬头向那人望了一眼。那人笑着拱手:“大娘何离之甚速也?”
“有事。”中年美妇冷然道:“耿郎君相送百里之情,奴已领矣,还请郎君回去。”
“令狐令遣我来相邀,大娘这般做,未免太过了吧?”那耿郎君面露不悦:“令狐令置海内珍肴,虚席以待,大娘却宁可吃这路边猪狗都不理睬的垃圾,也不愿意赴令狐令之宴席,大娘真如此不识抬举?”
第30章神座弟子借一用
此事与叶畅无关,叶畅自己一身麻烦,因此对于耿郎君和那位大娘的争执,初时是视若不见的。
但释善直却不这样想,他得叶畅招待,吃了那鲜美无比的糖醋鲤鱼,自觉再也不曾吃过这么美味之物,可现在那耿郎君却诬蔑这糖醋鲤鱼乃是猪狗都不理睬的垃圾!
“兀那酸丁腐儒,猪狗都不理睬的垃圾,说的是什么?”边上的莽和尚顿时发作,他出身嵩山少林寺,在大唐之时,因为曾救过太宗皇帝的缘故,地位相当超脱,因此根本不怕那耿郎君口中所说的令狐令。
“猪狗都不理睬的垃圾,说的是你们碗里的东西!”耿郎君冷然道:“和尚,与你无干,莫自寻烦恼。”
正在专心烹饪的叶畅忍不住笑了一下,莽和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那位中年美妇,意识到方才莽和尚无意布了个陷阱给耿郎君,偏偏这位一向自诩有才气的耿郎君上当却不自知。
“好和尚,你敢辱我?”耿郎君果然反应过来,怒喝了一声。
“和尚不曾辱你,是你自个儿说,这东西猪狗都不理睬叶郎君,好了没有?”
“嗯,火候到了。”叶畅依旧泰然,将锅盖揭开,顿时鱼肉的香味又四溢而出,那耿郎君一路追过来,原本也是饥累交迫,此刻嗅到这样的香味,忍不住就咕嘟咽了口口水。
便是刚才还吃了一条鱼的释善直,这个时候也喉结抖动起来。
那两位妇人也不客气,看起来是在外奔波惯了的,立刻就开始进食。才尝一口,那年轻些的便欢呼了一声:“姨姨,这味道果然上佳,我从来不曾吃过这般美味!”
中年美妇微微点头:“便是在长安与东都,这般美味也不常见。”
叶畅微笑道:“多谢夸奖。”
那耿郎君见这模样,倒忘了寻释善直麻烦,而是不无嫉妒地道:“这算什么,君子远庖厨,这等厨艺,尽为小人之道,便是如易牙般神乎其技,也不过是烹子邀宠,乃至结党祸国之辈!”
这可就是在指着叶畅的鼻子大骂了,叶畅便是泥人,也有几分火性。此事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可这姓耿的先是说他烧的菜猪狗都不理睬,然后又说他这个人是烹子弑君的易牙之流人物。
叶畅非常讨厌这种板着脸指责别人的家伙。
他站起身,见锅下灶台里有烧得一半的柴火,有一截已经烧成了木炭。他将之取了出来,在姓耿的面前晃了晃,姓耿的脸带冷笑,手却握住了腰间的剑。
此时乃是盛唐,盛唐文人的佩剑可不仅仅是装饰用的,在一些文人手中,他们的佩剑,同样是杀人的凶器!
叶畅却是一抖,将火抖灭,然后笑着来到河边一间木屋前,提起树枝便在上书写:“河上往来人,但爱鲤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写完之后,他扔了那柴火,向着周围水员、渔夫拱手:“这里的家什,还请诸位替我物归原主,此间兴尽,意欲渡河,哪位兄台可以送我?”
立刻有人相邀,叶畅牵马上船,释善直不明所以地跟上去。那艘船上已经载得差不多了,水员撑篙摇橹,便将船驾离了岸。
那位“大娘”一直在静静看着叶畅留下的字。
与叶畅当初写在扇上的字不同,这一个月来,叶畅很是用心练了一回字,而且用炭笔写出的,类似于后世的硬笔书法,因此这次叶畅的字还算能入人眼。而无论是“大娘”还是那个耿郎君,也都没有钱起与元公路的眼光,因此都只是觉得,这字写得别有风味。
更有味道的是这首诗。
简短的五言,看上去是在黄河边有感而发,却带着让人不由自主动容的悲悯。
特别是那些在世间底层挣扎、为了生存不得不出没于风险之中的人,当他们看到、看懂这首诗后,忍不住就会产生共鸣。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大娘喃喃念了一声。
“河上往来人,但爱鲤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那最初接引叶畅的饶舌水客将诗重复念了一遍。这诗给他的感觉,却比那天那句“我辈岂是蓬蒿人”要贴心。
便是方才将叶畅批得一无是处的耿郎君,这个时候也只能表情讪讪——至少他自问,做不出这样的诗来。
“不想在这渡口也能遇着一位奇人。”大娘道。
“可惜不曾知道他的名字。”旁边的美妇道。
这话提醒了那些水客,便有人跟在船后跑了几步,跑到河边大声问道:“题诗郎君,敢问乃是何人?”
叶畅并不想留什么名字,他题一句也只是去恶心那位耿郎君罢了。但他不欲扬名,他身边却坐着一个莽头陀,释善直起身高喊:“题诗者乃修武叶畅十一郎!”
说完之后,他还扬扬得意,一副幸有荣焉的模样。叶畅一顿足:“和尚,你怎么就把我名字报出去了!”
“为何不报,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
“你这和尚便将俗家名字改成了释善直!”叶畅气得鼻子哼了声:“大丈夫这世上嘴巴上的大丈夫死得比什么都快!”
他虽是恼怒,却也无法。
他几乎可以想到,这首诗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必然会传开,而水客们定然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讲给其余的经过者。风陵渡乃交通要冲,或许他人还没有到长安,他的名字就会传到长安了。
至于那位耿郎君的记恨,那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善直师,你准备去哪儿?”渡过黄河之后,叶畅抓着缰绳问道。
他没有真生善直的气,这和尚快言快语,性子直爽,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施主去哪,和尚便去哪。”善直摊开手,笑嘻嘻地道:“若是施主说不必,那么和尚自去就是。”
“你倒是无赖。”叶畅也拿他没有办法:“我就只有一匹马,你跟得上便跟着我,跟不上,也莫怪我啊。”
话虽然如此说,叶畅在许多时候,还是牵着马陪善直同行。因为急着赶到长安,又因为入了潼关之后便是近畿之地,接下来叶畅便没有着意寻找宿头。到了夜间,原本是想露宿的,可是傍晚时分天气却突然变了,眼见空中云层渐厚,夜里少不得要下雨,因此二人便四处寻找可以避雨之所。
“不是说关中乃繁华之地么,为何贫僧看来,却不过如此?”
他们越是急着找避雨之地,结果却越是找不着,甚至连人烟都看不到。所到之处,土地甚为贫瘠,莫说庄稼,就是野草都生长得少。倒是远处的华山,看上去是一个淡蓝色的影子。
叶畅知道,关中原是极为肥沃之地,但是自秦以来,对关中的开发就没有停止,到了了隋唐,因为人口迅速增长,关中人口膨胀过度,导致粮食出现了严重短缺。甚至连大唐朝廷,都不得不搬到东都去施政——这不仅仅是天子李三郎静极思动,也是因为关中已经无力支撑庞大的中央政权开支。
也正是从这个时代起,华夏的经济中心转到了东南江淮一带。
“和尚也爱繁华?”
“和尚也是人,如何就不爱繁华了?若是没有繁华之所,真正隐于赤贫之地,谁来供养和尚?”
“倒是直白善直师,你看,那边似乎有座庙?”
“果然,果然有座庙!”释善直见到那边的塔尖,顿时欢喜道:“这是到了贫僧的地盘,该轮到贫僧招待你了”
“切勿高兴太早。”叶畅却如此道。
入了潼关后,一直走到这,足有二三十余里路,这么长的距离里都没有什么人烟,那么这里的寺庙香火想来与十方寺差不多。不过他二人也没有什么可挑的,因为天空中已经有噼噼叭叭的雨点落下来了。
两人快步冲入寺中,果然如叶畅所料,寺院的门都已经倾颓,这是一座已经被废弃的浮图。
“马背上有米,还有锅,待我来煮饭。和尚,乘着雨还没有下大,你快去寻些柴来,若有可以喂马的草,别忘了也割”
叶畅一边吩咐一边进入大雄宝殿,才一踏入,声音便止住了。因为他发觉,这座大雄宝殿里已经有人了。
严格来说是有了好几批人,最里面是五个服饰相貌都不类唐人的,他们正用好奇的眼光向这边看来。然后是一批行商模样,共是六人,见他们来后,很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行囊。
最后一伙,也是占着大殿中最好位置的,是八个人,两个为首者分明一官一吏,其余六人则是兵士。
“打扰诸位,天将暴雨,来此借宿一宿”
“西偏殿尚可容身。”不等叶畅说完,那名吏员便恶声恶气地道:“此地人已经够多了!”
叶畅也不与他争,向着西偏殿行去。与基本完好的大雄宝殿不同,西偏殿的屋顶有个大破洞,好在不是正中,屋子里不会全部被雨淋湿。叶畅将马也牵入其中,没多久,抱着些枯柴的善直也进来,看到原本位于神座之上的佛像早已倾倒在地,他扔下柴火合什道:“阿弥陀佛,也不知是哪位菩萨罗汉在此,今日弟子在此避雨,还请借地方一用。”
说完之后,他便过去将那神像用力一移,生生从神座上移开。
叶畅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吸了口气:好大的气力。
那神像便是空心泥胎,也有好几百斤重,善直将之挪开却连气都未喘。这看到叶畅眼中光芒闪动,心中不由有个想法。
这是冷兵器时代,身边一个象善直这般力大无比的人在侧,他的安全就有了更多的保障,就象是覃勤寿身边要养一个林希柽一样。
无论是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为兄长报仇,身边都需要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人。
不过想要将善直拐来,只有心眼是不够的,这个和尚虽然粗莽,但真性情,和他玩心眼的结果,只怕就是玩得最后双方反目。
还须从长计议。
叶畅心中正转着念头,外头轰隆隆一响惊雷响起,原本零星散落下来的雨点,顿时变成了黄豆大小,噼噼叭叭滴乱。叶畅收拢心神,升起火后,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小砂钵。
这小砂钵便是他在野外失去宿头时用来煮食的,他已经用殿里的断砖搭了个简易灶台,又用砂钵接了些雨水,便开始煮起汤来。此时天气炎热,各种干粮都难以保存,因此叶畅携带的是些生米,再加上些咸肉咸鱼。他可是个食不厌精的人物,就是这些材料,他也还是加入了些红枣、干果脯之内的东西,细火慢熬,准备熬出一钵另类的“八宝粥”来。
然后这个时候,便听得外头车马声响,叶畅与释直善都伸着脖子从缺了一点的门向外看去,便见着一辆很眼熟的马车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
却是那位“大娘”的马车,不曾想他们在这里又相遇了。
如同叶畅一般,那位“大娘”领着身边少妇先是进了正殿,在发觉正殿已经有不不人之后,那位“大娘”先出来,过了会儿,少妇也出来,神情有些异样地来到西厢,待发觉叶畅与释善直在这后,她愣了一下:“姨姨,是那位题诗的叶郎君!”
“大娘”闻言走了过来,与叶畅见礼:“妾身公孙大娘,见过叶郎君。”
“公孙大娘?擅舞剑器的公孙大娘?”叶畅听得这个名字后愕然回问,多少有些失礼。
无怪他失礼,因为杜甫的缘故,这位公孙大娘在后世可是相当有名。
“原来贱妾之名,叶郎君也知晓。”公孙大娘有些喜悦地道:“今日连番相遇,实是有缘,过会再来叨挠叶郎君。”
她今年已经年过四旬,而且又是舞女出身,又生在这个豪迈开放的大唐,行事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面对陌生男子亦能谈笑宴宴。她带着那少妇去了东厢,但她的车夫却留在这边,毕竟两位妇人不好与一男子混居。
而那大殿中人,大约也是厌倦总有人去打扰,便将大殿已经破损的门扶起装好,勉强从内拴上。
第31章昔有佳人公孙氏
这种夏季的雨,只要一来,便是滂沱倾盆,在半个时辰内,周围一切都几成泽国。天色这个时候,也完全晚了下来,三座破殿里,都生起了火,大伙各自开始准备晚餐,自然,叶畅这边的香味是最浓的。
浓浓的香味传到了正殿,那小吏模样的人谄媚地向官员笑道:“县丞,看来外头倒是有一个厨子,不如唤他来为县丞烹制夜宵?”
“胡闹。”那官员瞪了他一眼。
虽然那官员的服饰品级并不高,可这一眼瞪去,那吏员顿时一抖,不再作声。
听得外头雨渐渐小了,被称为“县丞”的官员脸色总算舒展开来:看来次日雨就会停,这样不会耽搁他的行程。他身负重责,急于赶回长安,路上越是多作耽搁,便越容易出现纰漏。
在西殿,叶畅的变种版八宝粥总算熟透了。
释善直在外云游,一个钵还是带着的,叶畅将煮好的粥分了一半予他,两人端钵吃得很香甜。
“没想到,没想到,便是粥你都能煮成这般,十一郎,你一定是天厨星转世。”
舔净最后一粒米,释善直意犹未尽,呵呵笑着对叶畅说,那神情,分明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既然觉得好吃,你也该做点事了,去洗碗吧。”叶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亲自下厨是他喜好美食,但实际上他还是能懒则懒的人。
和尚颠颠地跑去洗碗,看到他那动作,叶畅便有些后悔,他粗手笨脚的,该不会把自己的钵子打坏来吧。但让叶畅自己动手洗碗,他又不乐意,在家里洗碗是不愿意响儿这小姑娘手变得越来越粗糙,至于善直这和尚的手会不会生出老茧来,和他可是一枚开元通宝的关系也没有。
就在这时,他听得外边传来轻柔的声音。
“叶郎君,奴可以进来么?”
叶畅原本坐得没有个形状,听得呼声,稍稍端正了些:“自然可以,怎么,公孙大娘想要在下烹饪美食?”
“岂敢再次劳动郎君,奴虽然是任性的性子,大娘却不会如此不知进退。”那美妇款款而入,眼波在火光下显得异常明媚。白天在江畔看她,除了有些大胆泼辣之外,叶畅并没有什么更深刻的印象。但此刻灯下瞧之,她皮肤稍黑的缺点被弥补了,倒是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映着火光,更显风情。
另外,如同此时大唐美人一般,她的体态略丰,拉低的领口,让人恨不得将眼珠向下送过去。
外头雨已经小了,因此她身上并没有全湿,只是零星有几处地方湿了,她所着衣裳沾湿便略透,隐约看到内里的肤色,这若遮若掩之间,更是动人。
叶畅是见过各种美人的,因此神情还是很镇定,也不起身,原地拱手:“娘子夜中踏雨来访,莫非有何事?”
“没有,只是觉得郎君诗句不凡,让人心折,故此来与郎君聊天,也算是雨夜解闷儿。”那少妇微微笑道:“奴奴夫家姓陈,郎君唤奴奴陈娘子即可。”
她声音轻柔,全然没有白天的风火,笑时明眸流转,让人心醉。不过叶畅还没有说话,出去洗钵子的释善直却已经走了进来:“咄,你这红粉骷髅,还不速速走开!”
一句喝,便将破屋里刚生起的暧昧气氛给破坏了。叶畅有些无奈地看着莽和尚,便是心中如此想,也不该这般直陈,结果必然是要吵架,而陈娘子只怕也要羞恼中转身离开吧。
必须承认,和一个长得不错谈吐也大方的美妇人围火夜话,叶畅也是挺期待的。
这个时代,娱乐太少,象李白那样生性不羁的人物,就只有拉着一群基友喝酒。
“和尚出言不逊,当掌嘴!”陈娘子白了释善直一眼,却没有发怒:“若无红粉骷髅,哪来的和尚?”
她话语里以和尚母亲自居,不过这种弯弯绕绕和尚却是不懂的,和尚只是咧嘴笑道:“有佛祖自然就有和尚,不过你这娘子说话爽利,不是那忸忸怩怩的性子,贫僧倒是喜欢。”
若是别人这样说,定有调笑少妇的意味在其中,但释善直说出来却是坦然无比,就是陈娘子,粉颊微红再给了和尚一个狠狠的白眼,却没有揪着他不放。
“叶郎君今年还不到二十吧?”她又问叶畅道。
“兀那娘子,问此做甚,莫非见着叶施主年少才高,想着要嫁他?可惜不成,你年纪大了,叶施主”
“行了和尚,你不说话没有人会当你哑巴,这位可是陈夫人。”叶畅道。
“哦,原来已经嫁了,那么便是为她妹妹为媒了,那也不容易,叶施主乃星宿转生,又精擅厨艺,还会写诗——岂是一般人能嫁的!差就差在长得丑了些,若是再象贫僧一般雄壮,当真是梦中情郎了。”
叶畅实在拿多嘴的和尚没有办法,他满嘴胡说八道喋喋不休,而陈娘子也不着恼,笑眯眯地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乱扯。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多,叶畅插嘴的反而少,好一会儿之后,陈娘子才起身告辞。走时眼睛瞄了叶畅一下,似乎略带一点遗憾。
“这个婆娘可是碰不得的。”在她走后,释善直突然道。
“咦?”
“莫看她是个娘儿们,可三五个叶郎君,等闲不是她对手。”释善直抚着自己的光头:“她身边那个大娘,更是厉害,便是和尚,也未必能在她手中讨得了好。”
叶畅当然知道公孙大娘甚为利害,她的“剑器”虽然只是一种舞蹈,可是能舞出这让人惊心动魄的绝技,手底下没有能伤人杀人的真功夫,那倒是奇了。
但和尚只是说自己未必能在她手中讨得好处,这证明和尚对自己的战斗力相当自信。
“放心,我不会去招惹她们的,我此行目的,乃是迎回兄长遗骸,哪有时间去招惹这等厉害的女子。”叶畅道。
这一夜倒是安静,可是等到次日晨时,一声尖叫,撕破了宁静。叶畅在这种环境下睡,原本就睡得不是很沉,而善直反应更是机敏,拎着戒刀便冲到了院子之中。
尖叫声是从正殿发出来的,然后惊呼声不断,叶畅他们到门口时,就听得那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几个兵士护着那名官员冲了出来。
然后那伙行商、怪客,也纷纷惶然而出。
唯独那个将叶畅二人赶到西殿的吏员,没有出来。叶畅皱了一下眉,看起来,自己遇到麻烦了。
果然,那个官员厉声喝道:“谁都不许乱动,亦不得离开,谁若乱动,便是凶犯!”
原本就吓得惊惶失措的众人,顿时愣住了。
那官员反应倒是快,叶畅看了他一眼,恰好他冷厉又带着狐疑的目光扫过来,两人目光相对,那官员的嘴角向下弯了过去。
弯成两撇圆弧,显得其人相当刻薄尖锐。而且他的目光极为不善,带着狐疑、愤怒、恐吓还有许许多多负面情绪,叶畅很少见到哪一个人的目光能够将负面情绪包容到这么复杂的地步的。
只这种目光,叶畅便判断出,这个官员,绝非善类!
那官员深深盯了一眼,薄薄的双唇间又吐出一句话:“尔等亦不许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