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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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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所看到的历史,很多都是后人自己理解的历史啊。
整个村子在一片树林之下,叶畅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不远处垄罩在村子上空的槐树枝。那棵老槐树如此巨大,看上去象是给村子加了一顶帐篷——不是那种用于两人野战或者某些人邀名作秀的小帐篷,而是那种可以住上许多人的大帐篷。槐树帐篷之下,则是各家各户的屋子,既有青砖瓦房,也有木板旧屋,更多的则是用黄土夯成的土坯房。
杂乱无章地分布着的住宅,让他七拐八弯,费了老大功夫也没有转到头。迎面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还有人上来打招呼,问他是不是真被颗扫帚星砸了。对这个问题,叶畅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微微笑着作别,哪怕对方是明显来讥嘲他的,他也不以为意。
“十一郎被这扫帚星一砸,倒是砸得不一样了,你瞅他如今模样,啧啧总觉得和往日那个一心想着炼丹成仙的十一郎不一样。”
“那是自然,听闻他方才还将四婶娘赶了出去,换了往常,四婶娘到了他院子里,他哪一回不是乖乖听骂?”
“咦?连四婶娘都敢赶,这倒是稀奇了,四婶娘那泼辣货,可不好惹!”
小声的谈论不时也会传到他的耳中,叶畅只是当作没有听到。转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那棵老槐树下,也就到了这吴泽陂的村口。
“郎君,我们去哪儿?”响儿昂起脸问道。
“先去家里的地看看。”
响儿点了点头,她头上梳着的发髻就轻轻颤了起来,典型的三丫髻,只不过没有用发钗固牢,因此有些头发散落到了她的额前。小姑娘折下一根小树枝,捋了叶子便做成一枝木钗,将它叉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回头向着叶畅一笑。
他们家的田离得村子有些远,路上听响儿说了,原来这田倒不是真正属于叶畅,而是属于整个叶氏宗族,只不过分到叶畅这一支耕种。叶畅之父叶思外出前将田佃给了族人,而叶畅与响儿的衣食便靠着这十亩田收的租子。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也就是后世的一个小时,叶畅才看到了他家的十亩田。这十亩田的地势较高,位于覆釜山下的一处缓坡,田中已经干裂了,种着的庄稼叶畅不认识,但从它们的干枯状态可以判断,再没有雨水,它们就要完了。叶畅皱起了眉,这一带附近有两三百亩田,想必是村子里不少人的生计之源,看来陷入麻烦的,不只是自己一户,可是为何没见着农人来引水浇灌?
他对历史甚为熟悉,在山区支教的那几年,几乎将自己能找到的一些有关史料翻了个遍,甚至连技术史之类的偏门也看过。因此仔细一想,便知道其中的道理,中华虽然一向倡导精耕细作,但农业技术的真正高峰,还是在人口迅速增长的宋时,这里是高坡,引水困难,以唐时的农业技术,尚未普及这种技术。
但族老不组织人一起,哪怕肩挑手提弄些水来浇灌,让叶畅有些意外。
“为何无人担水?”
“前些时日还有人担,但这十来天,大伙都灰心了。”响儿道:“大伙都商议着要凑份子,去请覆釜山玄感观的观主下来做法事祈雨。”
“祈雨”
这大约是最常见的抗旱方法了,叶畅低着头,看了看郁郁葱葱的山林:“山里有没有水?”
“山里也没什么水,便是有,也引不过来啊。”
响儿迷迷糊糊地回答,已经过了中午,走了这么远,当真是又累又倦。看她这模样,叶畅心中有些不忍,便让她先回去,自己还要四处转转。
“郎君万一不记得路了怎么办?”听到这,响儿不放心地问道。
“我记得,跟你来的时候,我把路都记下了。”
听得他这样说,响儿想到家中尚未打扫,还有不少家务要做,便迷迷糊糊地转身回头。
叶畅一人站在自家田里,下去还捏了捏土疙瘩,确认了土壤的墒情之后,摇了摇头,再起身看着响儿的背影,慢慢地向着村子回去,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山。
山中一定有水,这一片山林如此葱绿,证明附近可能有泉眼。叶畅对于山林中觅水并不陌生,他所支教的山村便曾经面临非常困窘的连继两年干旱,是专业探水队来解决这个问题,叶畅当时便乘机跟着专业探水队学了点经验,用在这仅仅旱了两个月的地方,或许能有些作用。
关键要顺着山脉走势寻找水源。
他见时间尚早,便顺着山坡向上,时不时用手中的棍子扒一下地面,看看土壤中的湿度。这吴泽陂山势峻俏,风景秀丽,特别是此时,尚未经过安史之乱的巨大破坏,因此植被保持得非常好。放眼所望,尽是碧绿,而一片绿荫之下的地面,也多草丛、灌木。林间鸟语花香,全然没有外界的干枯旱景,让人忍不住要赞叹一声:好个人间清凉地。
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找不到水源,按理说,即使是官府不出面,地方的乡绅宿老也应该会牵头来取水才对。
不过想要将这里的水引到叶畅家的那十亩坡田上去,还有许多困难。
叶畅找到第四处有可能有水的地点,只是用树枝下向挖了半尺,便看到了一丝丝水渗了出来。他将土又埋了回去,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地,足足离这里有二里多路,这么长的距离,又要翻山越岭,靠着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能引过去的。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几个小山脊要翻,没有机械化的工具,单靠着人力,怕是要想一些好法子。
不远处钟声响起,那是山上的寺庙开始做下午课了,叶畅估算时间,大约是下午四时半左右,他决定再寻一处可能的水点便回去。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得林木之中隐隐有悉悉缩缩的声音,他初时以为是野兽禽类,但转过一处山岩,迎面一个眉眼狰狞的青面家伙出现了。
“山魈!”
大喊声响起,叶畅转身就跑,而那个青面家伙也大叫着跑了起来。这并不是平地,而是陡峭的山上,又几乎没有道路,他们一逃便先后摔倒,两人都是顺着山坡溜了下去,然后撞成一团。
“你跑什么?”叶畅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怪物叫道:“你不是山魈么?”
“你才是山魈,你们全家都是山魈!”这个时候,叶畅也明白了,方才那一声“山魈”,便是这人喊出来的,这人只是长得奇丑,而且衣着打扮也不类常人,因此才把他吓着了。
“你不是山魈?”那人瞪着叶畅:“俺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丑的!”
“说到丑,还有谁能比得过你?”叶畅见他有些憨然,笑着问道:“你没有照过镜子?”
“俺是丑,但俺知道自己是人,却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和俺一样丑的人。”丑汉子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他合起双掌,向叶畅弯了弯腰:“阿弥陀佛,贫僧这里有礼了。”
“你阁下大师”
一连换了几个称呼,叶畅都觉得似乎不适合眼前这人。他自称是和尚,可却留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面目狰狞凶恶,看上去能吓倒屠夫。
“俺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大师,俺只是一个头陀,对了,你这丑汉,可知哪里有寺庙?”
他屡屡说叶畅是丑汉,叶畅心中就有些好奇,他也曾在铜镜前看过自己的脸,虽然铜镜照得不是十分真切,可自己现在的模样怎么着也该算是英俊,这丑头陀莫非是个不分美丑的家伙?
他却不知,在山野间混了这许久,如今他身上肮脏,看起来自然就丑了。
“那边便有寺庙,方才听得寺庙的钟声。”
“太好了,终于可以开斋了!”莽头陀闻言欢喜地道:“丑汉,随俺一起来吧,有俺一碗斋饭,总少不得你这丑汉一口!”
莽头陀长得虽然狰狞凶恶,人却热情,叶畅想着寺庙外必有下山之路,比起他循原路返回要好得多,因此便跟着他向那寺庙行去。
第4章寺里玄虚僧
五个僧人坐在“大雄宝殿”下,有气无力地念着经,这是每天的晚课,以往十方寺兴盛时,几十个僧人一起,挤得大雄宝殿都人满为患,众人一起念经,端的是佛门胜地。但如今,不仅人气淡了香火少了,就是剩余的这几个僧人,也都提不起精神来。
首座纯信看着这些心里发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乃李唐大盛之时,李唐自附老子李耳之后,因此崇信道教,诸路神仙纷纷出山,袁天罡、李淳风等名动天下,便是今上即位之后,亦有老道人张果醉卧长安。道教既盛,释门则衰,虽然则天武后时为了抗衡李氏,曾经一度中兴释门,可随着李氏重登大宝,道教再度凌驾于释门之上。
此为大气候,非纯信所能抗衡,而在这修武县又有小气候,国朝初时的神仙孙思邈曾来此处附近采药治病,还留下了一个弟子,这弟子建了“药王观”,因为有活仙人孙思邈遗泽,所以四里八乡的百姓纷纷去药王观里烧香求神,这样一来,十方寺的香火自然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就连原本规模宏大的寺庙建筑,如今也只剩余两座勉强完好的大殿与几间僧舍。山门什么的早就没有了,从敞开的大雄宝殿正门望去,可以直接看到青着脸的韦陀神像。
他这样看了一眼,然后就愣了一下。
因为竟然有两个人从韦陀殿的前门进来,转到了后边的韦陀圣像前,其中那个奇丑无比的回头看着韦陀像,嘴里还粗声粗气地道:“俺师傅说了,进一座庙,首先便是要看韦陀菩萨手中的降魔杵,若是扛在肩上,便是一个大寺,俺只管在里头吃住就是,可以招待俺三日。若是杵平端于手,则中一座中庙,俺能吃住一日。但若是拄在地上,则是小庙,俺想要白吃白住就难了阿弥陀佛,这是一座大庙,俺能在这里好生歇上几日了!”
来的自然是叶畅与那莽头陀,两人一路行来,叶畅已经知道这头陀名字叫释善直,原是嵩山下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僧人道璇收留为弟子,后来道璇归大福先寺,他受不了寺中的规矩,便出来游走四方。莫看他模样是丑陋,心地却极是善良。
听得善直说起这韦陀杵的典故,叶畅向那韦陀望去,然后讶然:“善直师,这韦陀可与你极为神似!”
释善直摸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看上面的神像,咧嘴笑了笑:“这么说来,俺倒是丑得有了道理,有了佛缘”
他声音不小,惊得大雄宝殿里的功课只能草草散去,几个灰头土脸的僧人向着他们这边探头探脑,纯信首座叹了口气,如今寺里连个知客都没有,就让这二人闯来惊扰了佛事,实在是罪过。
“二位施主”他只能自己上前来。
“不是施主,俺啊,贫僧是来随喜的。”释善直合什笑道:“要叨扰三日,还请住持大师”
“你瞧我们如今的模样,还象是能招待游僧行者的么?”纯信又叹道:“再过些日子,我们都要出去化缘求斋,哪里还有米面招待你们!”
“啊?”
释善直摸着肚皮,愣了好一会儿,他人憨直,却不愚笨,更非完全不通人情世故,见着这寺庙破败的情形,便知道住持说的没错。原本以为终于找到了吃饭的地方,现在看来未必啊。
他不死心,又求了几句,可是纯信就是不允,旁边的叶畅听得两个和尚越说越僵,几乎要吵起来,便往中间行了一步,将他们隔开。
“这位师傅,十方寺原本是个大寺吧?”他问道。
“施主,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老僧尚是沙弥,见过彼时盛景。”
“大寺应当有不少寺产,山林田地之类为何会到今日之地?”
“山林田地倒是有,只不过如今寺里香火不盛,众僧皆散,就只余我们五六个老的老小的小,耕不得种不动,雇请乡民也收不得多少粮食,全寺僧众自耕自食,当真是没有余力接济云游僧”
“原来如此,归根到底还是香火问题啊。”叶畅心中暗想,他看了释善直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那韦陀像。
“我倒是有个办法让十方寺香火好起来不过就是要让这位善直师傅在你们这挂几日单。”他微笑着道。
“当真是少年人,吹嘘起来没有边际,你这少年贫僧也认得,不就是山下叶家的十一郎么,你有什么本领,大伙乡里乡亲的,谁还不知道?”
纯信尚未答话,他旁边跟来的另一个僧人上来插嘴。
在寺中诸僧里,唯有此僧还算年轻,也唯有他打扮得有些整洁。纯信回头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叶畅:“道宁,你认识这位小檀越?”
“弟子认得,弟子俗家便在小刘村,这少年的姐姐嫁与了弟子俗家的一位远房侄儿,他一惯好吃懒作,只想着采药炼丹,与那药王观的骆守一关系好”
叶畅挠了一下头,很明显,自己以前得罪过这个道宁,所以此时他才会唠唠叨叨地说自己的坏话。
果然,原本眼中含有希望的纯信又变得失望了,他合什道:“山门将闭,二位还是下山别投去吧。”
“纯信大师,如今宝刹这模样,死马也要当作活马医啊。”叶畅没有多说什么:“机会只有一次,或者这位道宁师傅有更好的办法让十方寺兴盛起来?”
道宁见师傅转向自己,顿时缩了缩脖子。
他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就算有好办法,他也不会说。他巴不得十方寺的僧众都散去,只留下自己一人,那时带着庙产还俗,还怕没有吃香喝辣的日子?
“小檀越说说看,究竟如何方能让本寺香火重兴。”
“无非是请菩萨降下宝光神迹罢了。”叶畅一笑。
所有的庙观,若是有真佛真神在,自然香火旺盛,否则香火必然颓废。听得叶畅这话,僧道宁又伸出脖子抢着嘲笑道:“好大的口气,说得你仿佛就是菩萨佛祖一般,你请他们降下神迹他们就会来?”
叶畅脸上带笑,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盯着纯信。纯信沉吟了一会儿,虽然道宁说这少年并没有什么本事,但听听他的方法,总不会有什么损失。
“小檀越请来方丈室一叙,道宁,你先在外边看看。”
道宁脸上就有些讪讪,首座这话说出来,分明是让他不要与叶畅争执。
他们进了所谓的方丈室,叶畅看到道宁跟在后头探头探脑,便笑着对释善直道:“莽头陀,你看着门,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我的方法,别人听去就不灵了。”
释善直应了一声,当真守在了门前,道宁在后头看了,只能止步,心中暗骂小子狡猾。
他琢磨着叶畅能有什么办法,想来想去,要请来菩萨降下神迹,那非得法力无边才成。至少在他看来,无论是纯信首座,还是那姓叶的小子,都没有这个本领。
“这小子一定是在吹牛,花言巧语,必然要被首座赶出来!”
想到过会儿叶畅狼狈出来时的情形,道宁嘿嘿笑了起来,释善直见他这模样,呸了一声:“那和尚,莫非是偷了肉吃,一脸贱笑模样!”
“你才偷了肉吃,你这不守清规的头陀!”道宁大怒。
“俺是武僧,太宗皇帝钦许,俺这等武僧可以吃肉!”释善直瓮声瓮气地道。
道宁却不知道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感念嵩山少林寺十三棍僧相救之情,钦许武僧可以吃肉之事,他听得这莽头陀真自承吃过肉,顿时跳了起来:“好你个莽头陀,竟然真吃肉,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首座大师,贵寺的这位师傅,当真要好生教一教啊,日后香火大盛,若是这位师傅出来见了客人,如此毫无见识,岂不徒惹人笑?”道宁正要与释善直争吵,就在这时,却见叶畅又走了出来,首座纯信几乎是毕恭毕敬地跟在后头相送,眼中满是兴奋。
“师傅,这头陀竟然吃肉!”道宁心中惊讶,却不知叶畅用什么言语打动了纯信,他琢磨着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告一状再说:“他乱我清规戒律,当真该赶出去!”
“大师,你看,他又惹笑话了,佛门不许吃肉,不过是梁武帝掩耳盗铃之令,何时变在了释家的清规戒律了?”叶畅回头又道。
“是,是,檀越说得是道宁,你若无事,去将般若波罗蜜心经抄十卷,快去!”纯信瞪起了眼,终究是有几分首座威风。
道宁愣了,因为寺中乏人可用,他一直是纯信最信任的弟子,自己也认为是下一任首座当仁不让的人选,纯信一向注意给他留颜面,象现在这样喝斥,当真是从未有过!
“师傅,这小子用了什么妖法,竟然将你蛊惑了?”
“呵呵”叶畅又笑着摇了摇头。
“咄,胡言乱语,犯口舌之嗔,还不退下去抄经?”纯信也有些羞恼,平日里见这道宁还算恭敬,故此另眼相看几分,今日这厮怎么这般没有眼色?
无论道宁愿不愿意,他都只能忍气吞声退下。叶畅将释善直唤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释善直闻言呵呵笑着点头,然后站到了纯信身边,显然,纯信是留下了他。远远离开的道宁看到这一幕,心中当真是又气恼又不解,纯信可不是什么大方的首座,十方寺这几年赶走的游方僧人也不只一两个,却不知为何这个吃肉的头陀却能留下!
定是那叶家十一郎花言巧语先忍一忍吧,等忍过这一段时间,待叶家这小子的鬼主意没有效果,到时再说。
打着这样的主意,道宁便没有再说什么,看着纯信将叶畅送出大门,又送到下山的路口,若不是叶畅回身谢绝,他只怕要送到山脚下去。
叶畅下了山,慢慢悠悠向着吴泽陂晃回去,心中浮起淡淡的喜悦。十方寺的窘境,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机会,他帮助十方寺,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若是此次顺利,那么他来到这个时代便立稳了脚跟,就算是有什么纰漏,也可以解释得过去了。
回到自己的家中,还没有进门,就听得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女子在与响儿说话。听口气,是在训斥响儿,叶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莫非那个伯母刘氏又来找麻烦了?
他不在,响儿受身份年龄限制,确实没有办法对付。
他推开门,门里的声音嘎然而止,叶畅正琢磨着如何对付那个伯母刘氏,但发觉院里回头望过来的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并不是伯母刘氏。
而且不只一个,有两个女子,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其中一个正在训斥响儿的模样。不过响儿虽然低头听训,看模样倒没有气愤或者害怕,倒显得有几分乖巧。
“十一弟,你回来了!”
那个训斥响儿的女子反应很快,顿时笑着迎上来,她的笑容非常真,不象是那种被人撞破了之后的假笑。叶畅愣了愣,原本要喝问的话咽了回去,他看了响儿一眼。
响儿甚是伶俐,知道叶畅将以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因此提醒道:“这是二支的大姊。”
“大姊”叶畅还是有些惊讶。
那女子的眼圈顿时一红,咬着唇就哭出来:“我苦命的兄弟方才响儿说你得了失魂症,我还道是她人小胡说,如今竟然连姊姊我都认不得了爹娘啊,是女儿不好,没照顾好兄弟”
“别哭别哭!”叶畅心中觉得奇怪,二支的大姊,也就是他父亲兄长的大女儿,跟他只是堂姐弟,为何这模样比起新姐弟也不差了?
“大姑,你莫哭了,都怨我们”旁边另一个女子呐呐地道,满脸都是羞愧。
“确实怨你,若不是你与大哥出的馊主意,小三如何会到此境早知你们会这般决断,便是死我也不嫁,总要守着小弟,让他有了出息,总胜过现在这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嗣子!”
听到这里,叶畅才恍然大悟!
第5章好心不过嫂子
他是嗣子,也就是过继给他现在父亲的儿子,原本他应该是三房二支之后,只是因为三支无子,所以从近亲中选一人为嗣子。而他父母早逝,家中一兄一姐都已经成家,便被三支的叶思选为嗣子。
眼前这两个女子,一个是他原本的亲姊叶琛,也就是那个僧人道宁所说,嫁到了小刘村的那位。另一个则是他嫂子方氏。方氏十六岁就进入叶家,当时正是他们这一支最困难的时候,叶畅的父母相续去世,家中一片萧条,方氏操持家务,不但让小姑叶琛风风光光嫁了出去,而且还让叶畅读了几年书。
便是这次叶畅被“扫帚星”砸中,也都是方氏延医请药,否则只凭着响儿一个小姑娘,哪里能照顾好他。
方氏性子外柔内刚,就是被小姑埋怨,也不分辩,只是流泪,叶琛埋怨了她两句,然后向着院子一角喝道:“我兄弟回来了,你也不招呼一声,你这男人,还是男人么?”
叶畅微微缩了一下脖子,这位姊姊当真是威风八面,不愧是咱大唐女子啊。
然后他看到院子角落里的一个汉子,这汉子皮肤黝黑,面有烟尘之色,但衣裳却收拾得很干净。与叶畅目光相对,这汉子起身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又坐回角落里的一块树兜上。
“当真是没出息的憨货,每日里就知道烧你那破窑,连我兄弟的事情都不知晓!”叶琛又骂了两句,从她的话语里,叶畅不难判断出,这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汉子,就是他姐夫刘锟,也就是那个道宁和尚俗家的远房侄子。
“十一郎,你怎么不说话?”水连珠般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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