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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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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来的这个疑问;确实困扰他许久了;而且他心中猜测;叶畅的答案里可能会有哪些人。但不曾想;叶畅并没有指出哪个具体的人;却将诸子百家、能工巧匠、百姓万民都包了进去;认为他们都是道统的传承与光大者
这可是人所未言之论;而且李泌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无论是从道家;还是从儒家;甚或法家;都没有这样的结论
“以叶公看来;莫非孔子算不得道统之传承者?”
“孔子自然是道统传承者;我方才说了;诸子百家;皆为道统传承之中集大成者。”
“那董生呢?”
所谓董生;即是董仲舒。
儒家传承之中;董仲舒的作用;绝对不亚于孔孟;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高于孔孟。正是董仲舒之大一统;迎合了汉武帝独揽乾纲的权力欲望;才使得儒家从百家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门显学。
即使是当朝尚道家;却也只是将老子认为始祖;并没有真正将道家思想作为治理国事的标准。
“董生故弄玄虚;为独尊儒家而巧言说动汉武帝;算不得道统传承。不过他虽是狡辩;却也有歪打正着之处;其大一统之说;倒是暗合三圣道统。”
“哦;此言怎讲?”
“三圣道统;说来说去;只有二字;利民。”叶畅徐徐说道。
李泌听到这里;心头象是惊雷响起;震得他双眼圆睁神荡魂驰
叶畅此前的论著之中;其实对三圣道统有所解释;但“利民”二字;有如画龙点睛一般;让李泌对此前对道统不解之处;霍然开朗。
燧人氏钻木取火;为的是利民。伏羲氏结绳记事;为的是利民。神农氏遍尝百谷;为的还是利民
不利民者;便是冠冕堂皇巧言令色;无论是编排上什么大义名分;终究是谬种流传。利于民者;哪怕一时沉沦于下;为牧奴、窑工;亦将青史称颂
“江与河;乃华夏两条血脉;只是江河时有泛滥;天下时有水旱;当此之时;一地一域之力;不足以赈灾安民;故此华夏须为一统;此董生歪打正着之处。”叶畅又道。
李泌眼波微动:“故此禹治水而家天下这家天下替公天下;并非为私;而是为公?”
“在启;家天下为私;在禹;家天下为公。”叶畅道。
“还有呢;叶公还有未尽之言”
“天下万国诸族;非唯华夏一隅;若是华夏分割;兄弟阋于墙;则边患必起。周时有犬戎猃狁;秦汉有匈奴;我大唐先有突厥后有犬戎现又有大食;未来又有契丹、女直等等胡乱。若华夏不能一统;则亡族灭种之祸;不过旦夕之间”叶畅道:“故此华夏一统;非为应对天灾;亦为应对人祸。”
此时离五胡乱华尚不遥远;李泌很理解叶畅所言;回顾历史;情不自禁点头:“正是;正是”
他听叶畅谈论道统;只觉得句句真言;字字珠玑;每一句都发前人所未言;却又暗合青史;隐喻天道。听着听着;反倒把此行真正目的忘了;待回想起来时;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许久;一轮夕阳;悬于西面;透过玻璃窗子;将金色的阳光洒在叶畅身上。李泌向叶畅望去;只觉得眼前这肃容端坐之男子;光芒万道;宛若天人。
“叶公提出此道统之论;几近圣矣。”他忍不住说道。
第455章 前途至此心茫然
对李泌来说;叶畅的道统论就象是推开了一扇窗子;一个全新的世界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之一;自然知道;若这道统论真的大行于世;会给旧有的认知体系带来多大的冲击。
甚至会从根本上冲击儒家的思想和正统地位;把华夏重新拉回百家争鸣的时代。
不过李泌这个人;半道半儒;虽然以道掩其形以儒为其骨;却不是很有门户之见;所以对叶畅这种做法并没有太大的反感。就道统论又向叶畅请教了一些问题之后;他终于转入正题:“以叶公所见;学有道统;那么不知道国家是否有道统?”
“有”叶畅毫不犹豫;近乎斩钉截铁地道。
“那道统有正统;亦有谬种曲解;国家之道统是否也有正统?”
李泌这话;让叶畅终于稍稍停了停;看了看李泌;然后笑了起来:“原来李公是在这里等我。”
“叶公智虑深远;天下无双;山人自然是瞒不过叶公的。”李泌也不否认;只是坚持着问道:“叶公;还请为山人解惑。”
“此前我说了;所谓道统;不过二字;利民。利民则正;不利民则误;上自天下道统;下至国是政略;皆是如此。”
听到叶畅这样答;李泌心里又是一喜∶“叶公果然近于圣矣;既是如此;太子殿下身系万民之望;他若能顺利登基;天下自然安宁;正合叶公所言刂民;。叶公;山人也不隐瞒;太子以为叶公有宰相之能;愿以孔明、安石之任托付于叶公”
他说得毫不掩饰;也是因为他知道叶畅绝对不会到李隆基面前去泄露这番话的。叶畅听完之后笑了两声;这声音让李泌觉得极是异样;他讶然相望;却发觉叶畅面上神情已经收敛下来。
“既然殿下愿弃前嫌;叶某岂有不效力之理?”叶畅一脸诚挚地道:“李公的意思;叶某完全明白了;请李公放心就是;叶某效忠于华夏道统;绝无二意”
李泌绝对不傻;他是这个时代最聪明者之一;听出叶畅话中隐隐还含有别的意思;他心里微微一动:叶畅心中所想;与他口中所言未必是一回事!
不过他原本也就不指望着能一次说服叶畅;在他看来;如今叶畅处境艰难;他替太子表露出招揽之意;只是打好一个基础;真正要收服叶畅;还必须是待太子登基之后。以李泌对李隆基的寿命判断;这应当还有三五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太子可以加深与叶畅的关系。
两人议定;李泌连夜又赶回长安。听得他离开洛阳的消息;叶畅冷笑了一声:“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无论他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郎君都不可为其言辞所动;太子其人;刻薄寡恩;为其权位;抛妻弃子亦无所惜。郎君与之仇怨早结;若能化解;几年前就当化解了;何须至如今?而且;天宝十一载西马场之事;李泌参与其中;他今日亦未说明;定是心中有鬼”
栗援虽然在叶畅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参与的机密事情却是不少;因此很多事他都知道。叶畅听他如此说;不由笑道:“你担心?”
“以小人职责;原本不该胡乱说话;但此事于系重大;小人不得不进言
叶畅又看了栗援一眼;见栗援神情认真;便微微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叶畅很明白栗援为何会进言;现在;以他为核心的一个利益集团已经稳定下来;象栗援;若是叶畅能身居高位;那么今后自然就可以水涨船高;无论是个人的权势还是家族的富贵都有所保障。相反;若是叶畅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叶畅的事业受到重挫;他们作为叶畅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即使为别人所用;也休想受到十足信任。
所以即使是为了其个人私利;栗援等都要努力推动叶畅的事业向前发展;有时叶畅甚至想;若他自己成为自己事业的阻碍;这些以他为核心的利益集团也会想法子影响甚至控制住他;让他不为阻碍。
他放出了一个奇怪的生物;现在还很弱小;可终有一日;这个生物会大得让他本人也不得不顺应的地步。不过叶畅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抵触;也许用不着等到那一天;他就已经功成身退了呢。
“事情总得往最坏处想;李泌此次前来;最坏之处;就是替李亨来安抚我。李亨急于安抚我;必然是因为他要有什么举动;否则的话;他应当做的不是安抚我;而是推动我与杨国忠相斗才对他能有什么动作?”
叶畅收住心神;将精力集中于太子李亨等人的实际打算来。他在长安城中有不少眼线;也能得到许多重要情报;从这些情报中;他可以分析出许多事情。但是他的情报网再厉害;也做不到无孔不入;故此有些问题;他也只能打探到风吹草动;却离真相还很遥远。
叶畅的病情得到确认之后;朝野之中;似乎都松了口气;天宝十四载十二月一日;眼见年底将至;朝廷的钦使再度来到洛阳。
“圣人欲进叶公为郡王、兵部尚书;诏叶公回京?”
这个消息随着钦使的到来;很快就传遍了;没有一人觉得才三十岁的叶畅升到这一步有什么问题;相反;大伙还都有些惋惜:朝廷终究是小气;以叶公功劳才能;应当入进为相才对;虽然兵部尚书往往就是宰相所兼任;可毕竟在此次诏谕之中;并没有说让他入朝为相。
颜真卿此时正好到洛阳公于;闻讯之后;他立刻来求见叶畅。
“此事是真是假?”他性了耿直;与叶畅又是旧交;说起话来便不加掩饰;直接向叶畅问道。
叶畅笑着点头:“倒是真的;不过我对兵部尚书之职并无兴趣;我宁可做工部尚书;继续修辙轨。”
颜真卿沉默了会儿;然后抬头道:“叶公;你我多年旧交;我知道你才学渊博;故此有些学问上的事情;欲向叶公请教。”
“哦?”叶畅笑了;前有李泌;现有颜真卿;他们都来请教学问;这倒还真巧。
“昔日汉初三杰;张良、萧何、韩信;为何韩信封齐王而身死;张良为留侯而善终?”
叶畅原本是侧坐的;听得颜真卿此语;顿时坐正起来;双目炯炯;瞪着颜真卿:“颜公是听得什么消息?”
“只是想当然罢了。”颜真卿垂下眼:“兔已死;鸟已尽。”
叶畅用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案几;许久没有开口。
朝廷的意思;其实聪明人都猜得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那是当皇帝的传统。只不过是烹是藏;却要看臣子聪明不聪明。
颜真卿自然希望叶畅聪明一些。
“以颜兄之见;我当如何是好?”
“入长安;称病不朝。”颜真卿直视叶畅:“交出兵权;以待他日。”
他说时盯得叶畅紧紧的;仿佛要从叶畅的神情里看出他真实的想法。但是叶畅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好一会儿之后;叶畅缓缓道:“杨国忠欲杀我;如之奈何?”
“什么?”颜真卿大吃一惊。
“此次召我入京;便是杨国忠欲杀我。”叶畅神态终于露出一丝苍凉:“他自知争不过我;哪怕我退一步;他为绝后患;也不欲放过我。”
“天子如何容他如此”颜真卿大怒:“天子圣明;如何;如何”
“天子疑我;前些时日;二十九贵主亦遣人来对我说;让我回辽东避祸。”叶畅缓缓道:“你说我称病致仕;返回辽东;如此可否?”
颜真卿嘴巴轻轻动了一下;轻声道:“此下策也。”
这确实是下策;若是放在平定中原之乱前;叶畅倒还可以躲到辽东去;躲个一二十年;等中原人们渐将他遗忘之后再回来。可是现在;他立下盖世奇功;功高难赏;缩回辽东去;几乎就是打李隆基的脸;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李隆基容不下功臣。
对于李唐皇室来说;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回长安;然后被圈养起来;或者某一天饮了杯酒后暴毙
杨国忠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些肆无忌惮。
“我留在洛阳;称病不还;如何?”
“亦下策也。”
留在洛阳称病不去长安;也就意味着毫不掩饰他对皇家的怀疑;而杨国忠便有了借口;安禄山为何现在还在长安;不就是为了震慑他么?
“所以我还是非去长安不可啊。”叶畅缓缓说道。
天宝十四载十二月二日;叶畅从洛阳动身;开始启程赶往长安。颜真卿在洛阳车站送他登上辙轨列车;看着这车远去;渐渐消失在林木之后;他神情惶然;不仅仅是为叶畅的命运;也是为自己的未来。
或许还有大唐的未来。
十二月五日;叶畅到了骊山;在这里;他也得到了李隆基的旨意:随侍伴驾;前往骊山行宫。
骊山温泉宫天下闻名;叶畅虽非初次前来;但到这里一见;还是觉得巍峨雄壮非同一般。而且这几年;靠着叶畅、杨国忠的奉承;李隆基用了不少财力来改造骊山行宫;再加上京中权贵纷纷在此辟园建屋;苑囿山石连绵不绝;当真是一处休假胜地。
“叶公请随我来”
为叶畅领路的是个小太监;在叶畅下了肩舆之后;便一直是他为向导。不过并没有走多远;迎面便看到一顶肩舆停着;然后叶畅听得一声喝:“叶十一
声音清脆如铃;紧接着;一脸气鼓鼓模样的寿安从一棵树后露出脸来。
“原来是二十九贵主;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从山里出来一只母大虫呢。”叶畅笑吟吟地道。
寿安闻言更怒;厉声道:“过来”
“不过去;看殿下这模样;就算不吃人;也要打人”
在叶畅眼中;寿安仿佛还是当年十二三岁时的小模样;人前小心谨慎;在自己面前却是跋扈凶悍;但内心却又敏感纤微。不过他忍不住要小小地捉弄一下对方;或许也唯有对方;才让他对李唐宗室还保留着一丝好感。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寿安气得劈手从一个太监手中夺来拂尘;拎着衣角向叶畅奔去;叶畅转身就逃;却没有逃得太快。身后的小太监也要追上去;却被寿安的伴当拦住了。
“圣人要见叶公这如何能耽搁?”那小太监跺脚道。
“唉;你既在圣人身边;莫非不知道叶公与殿下的事情?叶公为了殿下;可是敢对圣人握拳头的”寿安的伴当笑嘻嘻地道:“他们许久不见;打闹一番乃是常事;你去凑什么热闹;当心脑袋”
那小太监心里有些急;却也不敢真去追;只能远远看着;便见寿安追上了叶畅;拂尘伸出去便抽在叶畅的背上;叶畅一边躲一边笑;嘴里似乎还在说什
他却不知;这对看似在打情骂俏的人;说的却是严肃无比的事情。
“你还来于什么;我不是让牛天齐与你说;叫你速还辽东么?莫非牛天齐没有把我口信带到?若真如此;我非要了他全家性命不可”寿安一拂尘抽过去;嘴里说道。
“他带到口信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该来长安。”叶畅道:“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还要得到什么消息?安禄山大军便屯于长安南北两面;杨国忠三天两头宴请他;杨家姐妹每日进宫在父皇面前说你的坏话;你说;还要得到什么消息?”寿安道:“你立刻下山;让和尚护着你;哪怕是杀;也要杀回辽东去;唯有回到辽东;你性命才能无忧”
“若回辽东;只怕今生再见不到你了。”叶畅道。
这话一说出;寿安手中的拂尘停住了;她盯着叶畅;仿佛是想知道;叶畅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心。
“当初我与李腾空有约;她只是借你数载;护住家族;只待父皇不再惦记她家;她便与你离缘。”好一会儿之后;寿安道:“此事你是否知晓?”
叶畅猛然想起;当初他与李腾空成亲时;接新娘的车队经过玉真观;寿安曾拦下婚下;钻入车中与李腾空说过什么话。原来那个时候;李腾空与她便有这样的一个约定
“你们两个女娘胡闹”叶畅哼了一声:“难怪空娘好端端的要闹出家”
第456章 磨牙吮血问何谁
“你们当男人的难道不胡闹?”寿安撇了下嘴:“废话不说;你回辽东去吧”
“虫娘;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听得她宁可终生不见;也希望自己能够安全;叶畅心中感动;便不再玩笑;看了远处的众人一眼;他快速道:“我料事情还会有变化。”
“还有变化?”
“圣人再不喜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毕竟我方立大功;如果骤然得绺;圣人之人;必受损伤。”叶畅道:“不得圣人旨意;杨国忠岂敢擅动;他能借助的;无非就是安胡儿罢了;但是安胡儿不傻。”
“你是说收买安胡儿?”寿安一脸嫌弃的模样。
她非常讨厌安禄山;当初安禄山便曾在她而且摆威风;以她来证明自己只忠于大唐天子。
“安胡儿是变数。”叶畅隐晦地道:“圣人太过信任他了。”
寿安不傻;相反;她很聪明;也拥有极强的政治敏感性;听到这里;她顿时觉得寒毛一竖:“他要谋逆?”
“我有这个预感;却没有证据。”叶畅低声道:“但对他来说;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那你还来做什么?”
“总不能看着他害了你们。”叶畅向着寿安笑了一笑:“我过去了;你做好应变准备;不要太明显。”
或许是长期以来习惯性信任叶畅;也或许是叶畅话语里展示出来的自信;寿公终于没有再阻挠他;放叶畅过去了。
没有多久;叶畅终于到了华清宫前;让他有些吃惊的是;高力士竟然在门前等着他。
“叶公;圣人令我在此迎候”一见着叶畅;高力士笑眯眯地拱手道。
叶畅忙施礼:“怎敢有劳高将军”
“圣人原本要亲迎的;说你劳苦功高;理当亲迎;只是怕这样替你招惹人嫉;故此才遣我来代他相迎。”
“天子圣恩;臣唯有肝脑涂地;方可报之”叶畅一副百感交集的模样。
高力士暗暗赞了一声;他在叶畅少年时便见过;那时叶畅虽然还算大气泰然;可在他眼里;毕竟是有些稚嫩之处。可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再见叶畅的时候;他身上的那种圆滑成熟;已经与李林甫当年没有太大距离了。
李林甫;始终是大唐君臣上下心中的一根刺;叶畅若不是曾为李林甫女婿;而且至今庇护李林甫家族;只怕他也不会树上这么多敌人;不会招惹如此多的忌恨。
心念微转;高力士又道:“杨相原本也要来迎的;只是偶感风寒;故未能至。”
叶畅这个时候;那圆滑却又没有了;他挺直腰;昂然道:“我风寒初愈;他便又感风寒了我是因为雪夜讨贼而感的风寒;不知杨相是为了何事感了风寒?”
这话语里的味道;让高力士瞳孔猛然缩了缩;然后高力士苦笑。
杨国忠与叶畅的关系;果然到了誓不两立的地步了。
“何至于此?”高力士压低声音;做出他这一生中少有的冒险:“叶公年纪尚少;退他一步;又能何妨?”
高力士说得很委婉;叶畅长叹一声:“高将军;你说我已经退了多少步?退无可退;如之奈何?”
以高力士的奸猾;他能说出开始那句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听叶畅的回答;他也不继续说;只是展臂伸手:“叶公请入内;莫让圣人久等了。”
李隆基就算等得再久也不会无趣;他此时正在鼓掌大笑;因为在他面前;一个大胖子转个不停。
虽是大冬天;这个大胖子穿得却少;近乎赤着上身;但他的身手却是很敏捷;一身肥肉随着他的舞姿而甩动;看起来如同波浪一般。与大胖子对舞的;乃是李隆基最喜欢的妃子杨玉环;此时年玉环也已年长;等闲不亲自下场跳舞;今日实在是兴致高;这才会与大胖子合作;以娱李隆基耳目。
大胖子自然就是安禄山。
他憨笑满脸;看上去根本没有久镇边关的大将的凛然杀气;甚至连居于人上的大官的气势都没有;倒象是个被街头艺人牵着的憨厚狗熊;一副全然无害的模样。
单从外表;实在很难将他与已经致数十万人死去的安禄山联系在一起。
高力士进来时;他犹自在舞;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向着外边瞄了过去。
“圣人;叶畅在外求见。”
“请他进来;请他进来”李隆基笑道。
他开了口;高力士便出去请叶畅;这边乐声不绝;杨玉环犹自在舞;安禄山却停住了步子。
“安卿舞得正好;为何要停下?”李隆基讶然道。
“正是正是;臣妾可从未见过安大夫这般的舞者;如此体型;犹能舞得如此好”
“臣舞得好;只是舞与天子与娘娘看;至于旁人;臣才懒得奉承”安禄山声音洪亮;瞄着正好走进来的叶畅:“那些小儿辈;也配见臣之舞?”
跟在叶畅身边的高力士身体微微一僵;只觉得额头冒汗。
安禄山与叶畅见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只不过高力士没有想到;安禄山会如此迫不及待;向着叶畅发出挑衅。
叶畅什么时候是能吃亏的人了;在当初他无权无势的时候;被驸马挑衅都要想法子报复回来的;此刻位高权重名动天下;怎么会容忍安禄山的这种挑衅
两人不要当场打起来就好
“臣叶畅;拜见圣人、娘娘。”叶畅仿佛没有听到安禄山刚才的话;他直接来到李隆基面前行礼道。
李隆基也不希望安禄山与叶畅当他的面吵起来;经过袁氏兄弟的叛乱之后;他更希望能粉饰太平;维护朝廷上的一团和气的局面。因此他笑着道:“叶卿辛苦;原本早就要催叶卿回畿内的;只不过听说叶卿身体有恙;这才拖了些时日叶卿此次出征;不过数月便已擒住贼首;实在是劳苦功高;朕必不吝赏赐”
“臣份内之事;不敢请赏。”叶畅道:“不过圣人既然提起平乱之事;臣倒是有件事情;要请圣人圣裁。”
“何事?”
“此次诸贼叛乱;从贼者数十万之众;他们虽曾从贼;终究还是陛下子民;如何处置;臣不敢擅专。”叶畅缓缓道:“另外;数十万百姓从贼;此乃当政之责;此责不可不究。”
李隆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着叶畅的目光有些冷:“叶卿;你是要追究朕的责任啊。”
“当政之责也;与圣人何于?”叶畅抗声道。
李隆基狐疑地盯着叶畅;想知道叶畅这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心。
如果不是追究他的责任;那就是纯粹找杨国忠麻烦了?看来叶畅果然还是对宰相的位置动了心思;此时若以民乱、叛乱为借口;将杨国忠拉下马来;那宰相的位置;叶畅即使不是唯一人选;也应当是大热门。
若真只是为了争权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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