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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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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这一细节的叶畅转过身,看着卢杞,脸上又浮起了笑。
卢杞也嘿嘿一笑:“怎么,如今要冲我来了?”
“你又未曾逼我抄诗,我为何冲你去?”叶畅道:“只是贺公虽走了,却忘了将我带走我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知卢郎君是否已经倦了,若未曾倦,可愿与我走一走?”
围观众顿时精神再次振奋起来:又有戏看了!
叶畅与众人下了佛塔,缓步出了青龙寺后院,众人有些奇怪,因为寺中僧人原本往来奔走,如今却没有多少。在出后门时,看到一群女子,莺莺燕燕,嘻闹一团。这群女子当中,唯有一隅最为安静,其中是四个道装女子。
“虫娘不是去爬塔了么,怎么又下来了?”诸女中有人问道。
“塔高,虫娘力弱,不胜而返。”那道装女子中为首者道。
叶畅听得她声音娇弱,向她看了一眼,却发觉她年纪不过是**岁的模样,虽然做出一副成熟的样子,但眉宇间总有抹淡淡的稚气。而且,她的相貌与普通唐人有些不同,却是皮肤更白、眼睛更大。
倒是和响儿一般年纪
叶畅心中微微一动,就象前世见着和自己女儿同样大小的女孩一样,心中生出一股温柔关爱之念,对着那小女道士便笑了一下。
小女道士恰好也转过脸看他,正与这温柔关爱的笑容相对,心中猛然颤了颤。
她虽然年纪稚幼,但身世复杂,又生长在全天下最为复杂的环境当中,自家的命运,让她早早就开慧懂事,因此,方才在塔上听得叶畅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才以这般年纪也生出共鸣。
此时真正面对,叶畅对她一笑,她心中不由自主便生出了温暖之感。
仰首看着叶畅,直到身边的女道士们将她护住,她才意识到,那个少年郎这般对着自己,实在是甚为失礼。眼见有跟随的女道士面色沉了下来,她细声道:“那是贺公的晚辈,不要为难他,走吧。”
她们加入到那群热闹的女子当中,但依然安静,其余女子中身份明显高贵者,才称她为虫娘。叶畅听得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动,无论这小女孩带着什么样的落寞,比起打小就得忙着做家务侍候人的响儿,她还是幸福得多了。
他没有太过在意这群女子,堂堂大唐盛世,妇人女子出外游玩乃至主持家中大事者处处皆是,今日观音道成日,更是无数女子出来礼佛祭拜,富贵人家女子亦不例外。
到了青龙寺后侧平地之上,因为乐游原较高,挡住了太阳,所以这一片地方便有些阴凉。此时卢杞发觉,那些消失的青龙寺僧人,如今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模样,他们是在维持着秩序!
看到这一幕,卢杞心中便是一僵,歪着脑袋怒视着叶畅。
叶畅拉着他,向着僧人维持秩序处行去,便看到了那足球场。在足球场上,已经有数十名光着脑袋着胡服短裳打扮的男子,正在活动手脚。
“这这是怎么回事?”
问话的是李霅,他自然知道,这就是足球场。但卢杞托他出面,向京兆尹施加压力,禁止叶畅组织足球赛之事,他是一清二楚。可现在,为何这些人还在这里踢球?
叶畅笑眯眯道:“佛事,佛事,青龙寺的佛事。”
众人此时哪里还不明白,一个个都看向卢杞的鼻子都险些气歪了。
这算是什么佛事,让那些无赖混混剃个光头,再让几十个僧人绕着场子转一圈,喃喃念一遍般若波罗蜜,便算是佛事?
“京兆尹明令禁止”卢杞跳将起来:“叶畅,你好大的胆子,莫非倚仗着贺宾客,便敢不将韩京兆放在眼中?”
他这些天宣扬自己压制住叶畅的事情,已经传得四处皆是,可若让这场球赛真的办下来,那就意味着此前他的自夸全部变成自吹自擂,也意味着续元载之后,本月第二位悲情人物新鲜出炉!
“不错,韩京兆出于错爱,禁止某参与球赛,故此这几日某皆在贺府用心苦读——颜兄可以为某作证。”叶畅扯过呆呆的颜真卿,这家伙乃正人君子一个,必要时拿来当挡箭牌,实在是十分好用。
颜真卿木愣愣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承认叶畅所说。
“某没有参与球赛,今日来此,只是与诸君一般,来观看罢了。至于青龙寺僧办的乞福佛事球会,与某毫不相干哦,这球会还有个名头,‘右军杯’大唐乞福佛事球会第一届杯赛,你们瞧,那上面的横幅上写着呢!”
众人放眼望去,便看着一条红色的绸子被人树起来架在高处,上面正是叶畅所说之字。然后众人的目光齐转过去,看着卢杞与李霅:他二人想着法儿要阻止这场球赛,但现在,球赛还是开始了,他们会如何反应?
第48章慢束罗裙半露胸
“虫娘,到我这边来。”
虫娘在人群中继续寻找方才让她觉得温柔关爱的目光,但听得一个声音响起,她抬起眼,便看到另一双温和的眼睛。
“啊呀姑玉真姑姑,你也来了?”
“听闻这边佛事热闹新奇,便来看看你到我身边来。”
这双眼睛的主人,乃是大唐玉真长公主,在她的身边,亦是一群人聚着,风姿各异。这些人听得玉真唤虫娘小名,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虫娘,虽然旋即收回目光以免失礼,但还是让虫娘觉得局促不惯。
据闻当今天子李三郎曾爱宠一位曹国进献的胡旋女曹野那姬,育有一女,因为未足月便早产,故此不得皇帝喜爱,打小就令其道姑打扮,跟着玉真公主学习主持宫中道观。看来这个年方稚龄的少女,便是那位可怜的小公主了。
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同情,身为天家女,原是最为幸运的,但若成了虫娘这般,则是由幸运转为不幸了。
玉真拉着虫娘,自有人献上马扎、锦团,与虫娘一起出来的宫中各位公主们纷纷坐下,只等着看热闹。
她们这群贵女聚在一处,还有人用锦缎将周围围起,避免有人窥视或者冲撞。等这边折腾得差不多了,那边球赛也已经正式开始。
萧白朗站在场中,看着周围聚拢的数千名观众,心中不但不觉得紧张,反而更为热切起来。
这可是他的舞台,他的机会!
若是足球戏的名声传出去,那么他们这最早一批进行这项运动的,便将成为元老宗师,极有可能受到宫里官家的注意,贾昌小儿的旧路,自己或许也可以走上一遭。
正是:今上传闻好足球,下愚群氓纷奔走,莫道市井多无赖,一朝扶云上霄九。
他侧过脸,看了一下荫凉处站着的叶畅,心中对叶畅的佩服当真达到了极点。
虽然他身上纹着“生不怕京兆尹”,实际上哪有不忌惮官府的,因此,当得知韩朝宗禁止叶畅组织球赛之后,他几乎绝望。就在此时,叶畅委托覃勤寿带来几句话,让他茅塞顿开。
韩朝宗的禁令中,可是留了后门的,他禁止的是叶畅参与组织球赛,而不是球赛本身!
那么很简单,叶畅幕后遥控,由他萧白朗来组织就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特别是被卢杞这等小人发现继续干涉,叶畅自然就缩在贺知章的府邸之中,而萧白朗则想法子说动青龙寺的僧人,以做佛事为名,招徕那些香客来看热闹。
叶畅向着剃光头发的萧白朗树起了一下大拇指,他们既然假作佛事,少不得剃发装僧。虽然身体肤发受之父母,可是这些无赖们既然敢在身上刺青,学着胡人剃个光头,也不算什么大事。
萧白朗点了点头,然后喝道:“准备,开始!”
对于围观者来说,足球既是一项新鲜的运动,又是他们熟悉的运动。其实就是马球规则下的蹴鞠比赛,不过那球的大小比起一般蹴鞠要大得多。在一些规则细节上,众人虽是不懂,不过也没有关系,青龙寺的僧众早在四处人多的地方张榜,将规则简明扼要写出来,因此众人都看得懂。
此时众人都是练习足球不久,这五日也只是勉强熟悉了规则,虽然有马球、蹴鞠的底子,但与真正的足球相比,还算不得好看。但是已经足够让大唐时的观众兴奋,特别是看到众球员以蹴鞠的技巧,做出诸如过人、突破这样的动作时,周围少不得也有欢呼声。
激烈的对抗,火爆的场面,很快便吸引了一些观众。叶畅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笑了起来:这项运动,应该能够风靡大唐。
就在这时,球场上一球被开了出去,落到了场外,恰恰落向女眷围起的帷幔方向,虽然没有落到帷幔内,众人的注意力还是跟着球到了那边。李霅注意到那边的人物,吓了一大跳:“啊呀,怎么这位贵人也在!”
他方才也见着了虫娘,但这位小公主在皇宫中太过低调,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受宠,因此李霅也不认识他。但现在看到的不同,那可是玉真长公主!
玉真公主乃是当今天子嫡妹,再加上金仙公主,三人是在李唐皇室最血雨腥风之时飘摇过来,彼此间的情谊绝非小可。李霅贵为宰相之子,在这位公主面前却仍然抬不起头来,若是没有看到倒还罢了,但现在既然见着了,如何能不过去问候?
他匆匆起步,跟着他的诸人自然免不了也随之而去。叶畅本来没有什么兴趣的,却被颜真卿拉着也过去。李霅到了帷幔前止步,然后扬声通报:“太常丞李霅,拜见贵人。”
那边帷幔之内,嬉笑莺燕之声顿止。过了会儿,有人欣幕而出:“贵人请李丞与诸友入内。”
李霅心中顿时欢喜,玉真公主亦好为国家荐人,他虽然已官至太常丞,可若能在玉真公主面前讨得好,那对今后的前途极有帮助。他看了一圈众人,原是不想让叶畅进去的,但这样的话,未免就太过失礼。
“叶郎君,帷幔中乃是贵人,切勿失礼,还有,卢杞,你也别惹是非!”他告诫了叶畅与卢杞二人,然后正衣而入。
众人随之入内,叶畅进去之后,便看着方才在寺后见到的那几个女道士,而最居中的则是一个半老徐娘,虽然道士打扮,但从她的气质上不难看出,她是惯于高高在上的。
“李霅见过贵人。”李霅向前行礼道。
众人纷纷见礼,大唐之时,礼仪虽多,但非正式场合正式时候,少有跪拜者,叶畅也不过是跟着一揖。在上的玉真见李霅身边多是年轻人,笑着道:“你们今日如何有闲来看佛事?”
众人面面相觑,今日是被元载、卢杞唆使来的,原本是来看叶畅的笑话,结果如今元载已经羞愧而走,卢杞亦是无言以对,该怎么回应这位贵人?
李霅呆了一小会儿,然后道:“方才贺宾客携客至此游玩,下官听说之后,便来相见雅集。”
“哦?”从李霅的神情中,玉真看出这其间有隐情,她好奇心起:“贺宾客呢,为何不见他过来?”
“贺宾客已经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李霅缺乏机变,正在琢磨着如何回应,旁边的卢杞忍不住插嘴。玉真目光严厉地盯了他一眼,略带着些厌恶,而李霅也回头瞪着他。
这种情形下,卢杞插嘴是极为失礼的,卢杞也意识到这点,垂首退后,缩入人群之中。
“酷暑难耐,贺宾客身体不适,亦是常事来人,将宫中冰镇的酸梅汤送些去贺府。”
听得这一句,李霅脸色又微变,方才卢杞想要瞒着贺知章突然离去的真正原因,但公主派去的人一打听,还有不知的道理?那时他们不但无法抑制叶畅的名字出现在玉真公主耳畔,而且还会落下个欺瞒公主的罪名。
想到这,李霅道:“贺公不适,倒不是天热,而是听人吟了一首诗。”
“有此事,说与贫道听听。”玉真顿时好奇,一边看着球场上的比赛一边道。
此时不待李霅开口,便有自认为伶牙俐齿的上前,将叶畅连吟五首登乐游原诗之事说与玉真听,在场的没有一个是笨蛋,自然知道,让李霅都口称“贵人”的会是何等人物,若是能讨得眼前女道欢喜,何愁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反倒是叶畅自己,他对于在公主面前扬名没有任何兴趣,因为咸宜公主的事情,他对李唐宗室也没有多少好感,因此有些无聊地看着这些皇宫的美女们。
这是夏天,这是盛唐!
夏天和盛唐凑在一起,就意味着“慢束罗裙半露胸”!就意味着“绮罗纤缕见肌肤”!就意味着“屐上足如霜”!
当然这是文雅的,说直白些,就是丰胸、**和雪白肌肤!
一般人家的女儿,是不允许穿成这模样的,但宫廷之中,则如此成风。而且此时天热,女儿家也喜欢穿少些,好让自己更凉爽,因此叶畅放眼望去,华盖之下,尽是丰胸、**和欺霜赛雪的肌肤,看得他目荡神驰,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另一世,另一世夏天的校园之内,可不就是眼前这模样!
所有人中,或许只有叶畅一人,敢以好色之徒的眼光扫视众人。他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小虫娘,认出这个小道姑,叶畅微微一愣,只道她是玉真身边的使女,心中更为怜惜:这小姑娘放在后世,可长得象个洋娃娃一般,但在这个时代,却只是一个小使女。
虫娘也认出了他,生长在皇宫之中,母亲只是皇帝一时性起的玩物,连个正经封号都没有,而她自己更是才能走路便出家当了道人,因此她的性子其实远比叶畅看到的要深沉成熟。她不讨厌叶畅,叶畅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亲切,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去表示自己对这种目光的喜欢,因此只能做出最本能的反应:闪避。
看着这个小姑娘害羞地躲着自己的目光,叶畅快活地笑了起来。
“便是如此,叶畅又吟出第五首诗,诗句如下”
那伶牙俐齿的已经将青龙寺佛塔上发生的事情说到**,听得前四首诗,玉真公主都是浅笑,诗是不错,但玉真公主认识的举荐的人里,有的是好诗人。但当听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之句后,玉真的脸色变了,她坐直身躯,双腮飞红,鼻翼轻颤,目光中水波流动,一瞬间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那叶畅现在何处,诸位当中,谁是叶畅?”这次,不等旁边察颜观色的侍女开口,她亲自问道。
她也走到了人生当中的夕阳之时,在幼时的惊恐、青年的迷乱之后,现在的幸福让她倍感珍惜。这句诗,激起了她的共鸣,让她心弦发颤,情难自禁。
恰恰此时,场中踢球之人又一脚将球踢过来,这一次球直接落入帷幔之内,正好滚到了叶畅面前。叶畅弯腰拾起了那球,然后不慌不忙,向前走去。
他直接走向玉真公主,但在经过虫娘面前时停下,看到虫娘羞赧地想看他又不敢看,他便将手中的球轻轻抛过去。
球滚到了虫娘脚下,虫娘缩了缩,似乎想踢又不敢踢。
“上面的贵人,请将球还以我们!”球场上的光头们纷纷喊了起来,他们平时可没有这么礼貌。
虫娘望了叶畅一眼,叶畅向她点点头,她大着胆子起身,然后用力一脚。
周围的公主、宫女们都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极少有的事情,一向羞涩文静的虫娘,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踢球!
虫娘自己也被吓住了。
叶畅对她点头时,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与气力,便踢了一脚球,到现在,球早不知滚到哪儿去了,她却觉得自己心在跳,气在喘!
“修武叶畅,拜见贵人。”叶畅又对她一笑,然后转向玉真,正容行礼。
他无意结交眼前这位明显是李唐宗室的贵人,但也不会蠢到为了展示自己的傲骨而视对方如无物。
“你便是叶畅,这么年轻?”
看他才十六七岁的模样,玉真愣住了,在玉真想来,能写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怎么着也应该是人到中年,有着复杂经历的人,何曾想过,这只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某正是叶畅。”
在最初的吃惊之后,玉真开始打量起叶畅来,这个时候,她想到方才叶畅大胆的举动和小虫娘的异样。
目光转向虫娘,原本苍白的小脸上,此时已经布起兴奋的红晕,密密的汗珠在她额头渗了出来,这让她洁白如玉的面庞更显晶莹,几乎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玉真转回脸,注视着叶畅,似笑非笑地牵动了一下唇。
“好,好,好一个梦中得诗,好一个修武叶畅,好一个夕阳无限好。”
究竟是赞人,还是赞诗,只怕就只有她自己才知晓。无论是赞人还是赞诗,跟在李霅身边的诸位儒生文人,现在都是一脸羡慕嫉妒还暗藏恨地看着叶畅。
这小子要飞黄腾达了!
第49章先生清贵勿言俗
“这位叶郎君不唯善诗,亦是风流人物,这足球戏,便是他想出来的。”
眼见玉真公主似乎甚为看重叶畅,李霅终于忍不住了。
他也有些嫉妒叶畅,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确定叶畅是否记恨他,要知道,可是他出面向京兆尹施加压力,致使叶畅不能公开组织足球赛的。
因此,此时他出来夸奖叶畅,明面上自然是修补与叶畅的关系,实际上却让叶畅在玉真公主的心中,从一位才华横溢的少年书生,转向一位贪玩好嬉的浮浪才子。
这两者是不同的,前者可以政治投资,后者最多也只是成为贾昌那样的近臣、弄臣。
李霅觉得,叶畅肯定是不明白自己暗中下的套,他笑着向叶畅点点头,面色倒是十分和气:“下官因为不忍见人才沉湎于嬉游,还想着阻止他办球赛,不曾料想,这球赛竟然还是办成了。”
卢杞此时的心眼还远没有成熟,因此并不清楚李霅所想,只是觉得李霅这时夸赞叶畅能力,让他胸闷气短。几次他都欲插嘴,但想到方才李霅严厉的眼神,不得不又缩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在心里将李霅也恨上了。
“还有如此美谈?”果然,玉真公主听得大感兴趣,又细问了一次。
李霅便将自己如何“发现”叶畅之才华,又如何下决心将他引入正途的事情说了一遍,玉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微笑一下,这让李霅说得更加起劲了。
叶畅在旁边暗暗赞叹,古人果然不是傻瓜,这个李霅,在历史上籍籍无名,但此时其巅倒黑白的能力,让叶畅自叹不如。
幸好元载、卢杞此际尚未进入仕途,没有到最为肮脏也最为锻炼人的官场上去浮沉,否则叶畅都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对付得了他们。
正说话间,周围突然欢呼起来,便是分心的玉真,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抚掌:“一个好球!”
却是场上进了一球,叶畅心中忽然一动,他有个想法,但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提出。
“无怪乎叶郎君一心要办这足球赛,见他们往来冲突,便是贫道,也觉得有趣。”回味了一下方才进球的情形,玉真笑吟吟地道。
大唐的女子,喜好马球蹴鞠者比比皆是,再喜欢一下足球,当真不算什么。但是,玉真这一赞,让她身边陪侍诸人中一位心情不快,淡淡地说道:“终究只是斗鸡走狗之类的嬉戏,非士人所当也。”
此人话说出来后,卢杞顿时大喜,再看那人,便觉是平生知己,而方才在鼓吹叶畅的李霅,则显面目可憎了。众人也都知道,能坐在玉真身边者,身份自不凡,大伙便都看向右畅,叶畅给他们的印象,便是绵里藏针,凡有所触者,必定打脸回去,此次贵人讥讽,且看他如何应对。
认得那人的李霅亦是嘴角微翘,此人若是出面,便能抵消掉玉真对叶畅的赏识了,若是叶畅不知轻重地反击对方,甚至有可能招惹来大祸。
旁边的虫娘有些发急,她使劲儿看着叶畅,希望叶畅注意到自己,然后便可以向他使眼色,让他不要与那人起冲突。
那人受父皇之重视恩宠,远胜过旁人,得罪了他,便再无出头之日!
叶畅最初时并没有将对方的讥讽放在心上,因此也没有回应,他正在琢磨着,如何向眼前这位贵女提出自己的建议呢。
偏偏那人嫉妒叶畅所抄的诗,见叶畅不出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进一步道:“此等伎俩,不过是蛊惑君王荒殆政务之举,于国于民,毫无益处!”
玉真笑吟吟地道:“叶郎君,你觉得他说得是否有道理?”
就在玉真开口的一刹那,叶畅觉得,自己等待的机会一来了,因此他上前道:“贵人有所不知,某一心办球赛,倒不仅是为游戏取乐。”
“哦?”
那人听叶畅还要自辩,哼了一声,此时又插嘴道:“狡辩何用,贵人何必听他废话?”
他越是表现得恼怒不快,李霅、卢杞等心中就是越是欢喜,而众人也就越发想知道,叶畅究竟会如何反击。
“听闻天子喜好马球,不为嬉戏,只因马球能锻炼马术骑战之技。”叶畅侃侃而谈:“今上为太子时,甚至亲自上场,携诸将与土蕃使者赛球,不仅仅是为取乐,更是震慑蛮夷,扬威疆外!”
他拿出马球来辩护,虽然还搬出了李隆基的榜样,却并不能让众人信服。那个反驳之人便又道:“巧言令色,马球是马球,岂是你这足球能相提并论,更何况,既有马球,何须再有足球?”
“我大唐威震天下,所倚者三,上赖明君,中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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