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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徒弟是反派-坑爹的人生赢家模式[穿书]-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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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抬眼,凌冽的气势几乎要将地上三人冻僵:“说什么?”
“说……要我们制出散血剂,用来,用来对付主上!”三药者不敢隐瞒,将顾子舒所言尽数告知,包括他所形容“作恶多端,为人残忍,喜食鲜血”亦是不敢稍有隐瞒。
殿内殿外同时响起“砰”的一声重击,是殿内顾夜握拳向王座砸下去的声音……和殿内踢门的声音。
沉重的大门被人大力掀开,殿外站着一袭青衣的儒雅青年,面上神色震惊。
尾随药者而来,一路行至这地宫,眼前宫殿的式样越发与弑阳主宫重合起来,直至听到一字不差的那句“将尧关城整个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统一听我号令。”他更是确认说话之人便是自己寻觅了许多年的大反派弑阳。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那声音的主人,竟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便是他放在心尖的乖徒弟,顾夜。
而就在此时,三位药者将散血剂之事说出,顾夜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与推开门傻立在原地的顾子舒对上,神色间带了一抹慌乱。
顾子舒从未见过这样的徒弟。
一袭黑色暗沉袍子,侧脸冷硬,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但自有睥睨天下的尊贵气势。他眼角上挑的风情让顾子舒感到陌生,周身若有若无的黑暗气场,又与弑阳的形象重合起来……
顾子舒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些发堵,艰涩道:“……弑阳?”
他嗓子突然有些干,说出这两个字似乎艰难无比,声调也有些异样。在顾夜耳里,便是师尊略带鄙夷的轻唤,让他心中仿若被人狠狠刺上一刀,顷刻间鲜血淋漓。
顾夜牵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再不掩饰自己的真正实力,飞身上前,一把捏住顾子舒的下巴,眼中一抹闪过痛楚,故作轻佻:“枉本尊辛辛苦苦掩饰了那么久,原来师尊竟知道我是谁……”
顾子舒被他捏住下巴,见他竟毫不在意自己这个师尊,说话间半点柔情也无,心中酸楚难当,再来不及思考其他,脱口而出:“放肆!”
这话更点燃了顾夜的怒火,他跻身向前,整个人与顾子舒贴得极近,以几近天境的实力将顾子舒压制得动弹不能,眯着眼语气危险:“放肆?师尊总该知道,魔族至尊可不是你那听话的乖徒弟,怎么说得上放肆二字呢?呵,作恶多端,为人残忍,喜食鲜血?原来师尊早就将我摸得清清楚楚,只我还被你傻傻蒙骗……”
他恼极怒极,药者禀报的,师尊不念旧情要制药将他斩杀之事,还在耳边回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不可置信让他完全失态,彻底点爆了魔尊的嗜血暴戾。
顾子舒僵着脸,看见顾夜猛地低头,猝不及防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鲜血溢出一点,被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凑上去一嗅,然后伸出舌头,舔掉了。
尔后是低不可闻的轻语:“……果然,很甜。”
第86章 师尊一出手
此时顾子舒整个人是木然的,大脑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只能呆呆地看着徒弟神情满足地对他的血液评头论足了一番,然后展开双臂,似乎是要将他再度圈入怀里。
……就像以往经常做的那样。
那时候徒弟是撒娇的,善良的,单纯的。
……这个黑衣红眸妖异男到底是谁啊!!!
还我徒弟!
顾子舒心中澎湃,而身体却很僵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小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然而顾夜满心都是师尊,怎么会忽略掉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举动呢?他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已经趋向于恼羞成怒了,强硬地出手,闪电般将顾子舒挟入怀中,不让他有丝毫动弹。
顾子舒一见形势不对,下意识就想挣扎,体内元气流转而出,然而却毫无用处,如石沉大海一般被徒弟很快化解掉。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顾夜,他沉下脸来,连面上的轻笑都维持不住,气压低得吓人,双眸发红,好似一头困兽。他突然压着顾子舒往出口走去,声音低哑:“想逃?你既然捡到我,就别想再与我划清界限。”
他动用了传送阵法,不必像顾子舒来时那样穿过狭长甬道,穿过阵法直接到了费心布置的婚礼殿堂。
他进的是主殿之后的婚房,房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顾夜事先设定想给师尊一个惊喜,便设了阵法,让神识不能看透房内景象。顾子舒只能通过触摸,感觉到身后是一张柔软的大床。
他终于有精力思考了,也是怒意横生,谁想要逃啊混蛋!明明是想出手教训这个长歪了的徒弟!
武力值的差距让他觉得憋屈至极,气得话都说不利索,说实话还有点恐惧:“你你你到底想干干干什么!”
顾夜两指微微并拢,指尖冒出血色火苗,只要点在师尊几个穴位上,便能彻底卸掉师尊的战斗力。
手指快要触碰到顾子舒白皙的皮肤,顾夜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又收了回来,换上一粒让人浑身无力,但是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的雪宁丹,强硬地喂进顾子舒手中。
该死!即便是被之背叛,也还是要下意识呵护……
这已经成为生命里的一种本能。
顾子舒只觉得身体一软,朝身后的大床倒去,耳边听到经典的那句:“你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随后徒弟硬邦邦的身体覆了上来,双手毫不怜惜地在他身体周遭大力游走,双唇也跟着烙下个又一个狠狠的吻。顾夜完全掌控了他身体的所有秘密,纵使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情况下,小子舒还是禁不住刺激慢慢地站了起来。
顾子舒从未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过,以往顾夜向来是温柔细致而耐性十足的,进去之前,先照顾好他的小兄弟,后面也开拓得充足,两人才能享受到欢愉,但这次仿佛打定主意要折辱于他,竟是匆匆抚过一遍后,当即就要挺身而入。
后面还没有准备好,他也根本无心做……那事,顾夜只伸进去一个头就痛得他发出抽气声,身体的强烈刺激与心中的屈辱感让他红了眼眶,抿着嘴瞪了顾子舒一眼。
顾夜本打算不管不顾地闯进去,好给师尊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可要真让他做出伤害师尊的事,却是从心到身都在抗拒。
在看到师尊糅杂怒意与无助的眼神,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原本怒挺的巨龙,居然软!了!下!去!搭在顾子舒的入口处,有一搭没一搭地颤动,似在安抚。
顾夜挫败十足地起身,黑着脸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侧门被他用力关闭,发出沉重的闷响,随即,顾子舒视线里只剩一片漆黑。
顾子舒又气又怕,好容易躲过这一劫,只觉得身心俱疲,整个身子陷入柔软的大床,竟就这么睡着了。
也许潜意识里,还是认定顾夜不会伤害他吧。不然,又怎么会睡得这么安稳。
……
等他再度醒来,殿内依然只有他一人,没有光也没有半点动静。床头的桌上摆了一碗汤,还是热的,闻味道可知这是徒弟的手艺。
殊不知,此时的顾夜,其实只与顾子舒一墙之隔,就在侧殿外的门边蹲着,垂着脑袋,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他满心惶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师尊知道他的身份,且打定主意要消灭他,那么过往的情分呢?师徒之情,恋人之情,他就一点也不在意?
可悲的是,即便师尊已经这样对他,他却还在因为暴怒之下差点伤了师尊而感到惴惴不安。
第一次有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而他却是无可奈何。
侧殿中的顾子舒,并不知道徒弟守在殿外。身上药效还没过,他费力地坐了起来,试图理清这半日发生的一切。
先是接到徒弟传讯,邀他来尧关城游玩,然后是寻到徒弟设的地宫,听到徒弟说出弑阳的台词,后来听徒弟亲口承认,他便是魔尊弑阳,再后来,就是被他掳到此处,差点经历一场不情愿的情事……
他就不明白了,一直养在身边的乖徒弟,怎么毫无端倪地就变成那个大魔头了呢?
不对,以往被情绪蒙蔽了双眼,现在想来,其实不少地方都有破绽。比如上次他接下那个拐卖组织的任务,在岛上地宫中,明明以那地境武者之力,与他死斗起来,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但那武者却是宁愿自爆也想隐藏地宫的秘密。想来,便是因为对方察觉到徒弟的存在,知道活不成了,才有此举。而他在拦下地境武者自爆的冲击后,竟然只是有些脱力,而没有半点内伤,现在看来,恐怕也是被徒弟挡住攻击……
这样一想开去,以往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全部回忆起来,而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认清事实的开心。
从那么小一个开始,就被他捡回家,一直养到这么大,后来更是两情相悦,他以为他跟徒弟的关系已经牢不可破,彼此对对方了解之深,已是毋庸置疑。
没想到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在他身边那个单纯可爱的顾夜,与现在这个阴暗嗜血的弑阳,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演技可以好到这样的地步,就连枕边人都发现不了丝毫端倪。
用力地自责了一番,顾子舒冷静下来,知道在这里自怨自艾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这个可怕的问题。
……没有什么比恋人变成任务对象更可怕的问题了,真的。
他一口气喝下那碗热汤,顿觉周身力气又回来了。他站了起来,摸索着走至门边,推了推门,果然推不开。想了想,他掌心碰到门上,用劲拍打起来。
殿门发出沉重的梆梆之声,顾子舒在门内大喊:“开门啊,开门啊!”
“咔嚓”一声,是门锁打开的声音。顾子舒停下动作,就见殿内缓缓被拉开一条缝来。
光亮透进来,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房内骤然大亮。
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竟照得顾子舒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用手挡住视线,等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转过头去,房间内的景象让他惊讶得张开了嘴,半天没能合拢。
只见这寝房几乎被一张大床所占据,床上是大红色绸被,红色纱帐垂下,四周墙上亦是四处贴满“囍”字,一派喜庆。而这房间内包括墙壁、桌椅、床柱,竟全是用耀石堆砌而成!
为防止耀石太过耀眼,墙壁上、桌面上等等地方全用精致的细纱贴上,耀石的亮彩由细纱中穿透而出,显得朦胧起来,染上一丝旖旎的意味。
毫无疑问,这寝房直直戳中了顾子舒那一颗亮晶晶控的心。
他被这房间狠狠地震撼了一番,一时间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等他终于回神,就见顾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面前,依旧身着黑衣,只是气势收敛起来,看着人也没那么阴沉了。
到口的质问之语突然就堵在喉咙口,说不出去。霎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等他能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算是平静了。他问:“你是弑阳?”
顾夜一惊,心中又有疑惑。然而他知现在不是算计的时候,老实答道:“我是。”
谢天谢地师尊还愿意跟他说话。
顾子舒顿了顿,又问:“学过血魔功?”
“学过。”
“食过多少武界人的鲜血?”
“不超过十人。”他习得功法后,大部分进阶靠的是诱捕魔族,在武者这边,由于有师尊管束,心底也担心事迹败露,所以一向克制。
就见顾子舒松了口气,由储物戒指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猛然朝顾夜抛去:“先给你关进去再说!”
正是在药圣秘境的白玉殿中所得木息盒。
木息盒,生生不息,可装载一切活物。这盒子他之前本是担心与强者对战时徒弟会受伤,打算在战斗时派上保护徒弟之用的。讽刺的是,这物炼制好后,第一件事竟然是把顾夜关起来。
顾夜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斗转星移,景色大变,竟是来到一处封闭空间。空间内有药园三座,莽兽无数,还有几件木屋,一条小溪,这其中自有天地循环,完全是个小世界。
他心中一沉,师尊果然不肯放过他?
世界之外突然响起师尊的声音:“既然还不算彻底走上邪路,为师自有责任教诲于你,你且在这处先闭关思过,在教导结束前,为师可不会再放你出去祸害苍生。”
顾夜仔细聆听着,终是勾起一个笑容。
笑容略傻气。
他的师尊啊……
第87章 十年之后
宇器宗前宗主陆彦重现江湖,在整个苍元大陆都激起议论纷纷。陆彦此人雄韬伟略,失踪前仅凭一己之力,就将宗门带领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导致在他失踪后,宇器宗再无一个拿得出手的领袖,整个宗门地位也一落千丈。
而现在,人人敬慕的陆宗主,在失踪数十载后又回来了,整个宇器宗上下一改原先死气沉沉的模样,变得活力精神起来。这全赖陆宗主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
这日,不眠不休处理了十日事务的陆宗主突然下令要休息半日,并吩咐任何人不可叨扰。
听说宗主是为招待一位友人,宗内弟子们纷纷称奇,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宗主这样以宗门发展为己任之人,浪费足足半日时间来招待。
陆宗主的闲乐园中,两人对坐,手中各执一杯清茶,正在聊天。
其中一人,自然是陆彦本人,而另一人,却正是自尧关城匆匆赶来的顾子舒。
陆彦笑问:“顾小友有何事?”
顾子舒神色温润,然而比平时稍快些的语速还是能彰显出他内心的焦灼:“本来那段事对陆宗主来说并不算愉快,我实在不该再提起半分,只是这日我所遇见的,却与之有莫大关系,故而不得不来打扰,还请见谅。”
陆彦摇头:“直说便是,那段往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段经历,再谈起也不过唏嘘一些,并没有什么忌讳,小友亦不必多虑。”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顾子舒亦是没什么心思再多客套,直接道,“我怀疑,我那徒儿顾夜,便是一体双魂之身。”
这也正是顾子舒决心将顾夜先关入生息盒的原因。
小白兔顾夜与大魔头弑阳,两者间差别实在太大,再加上他私心使然,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徒弟本性竟是如此恶劣。如果不得不承认,那么顾子舒很可能就会面临一个艰难的处境,也就是在徒弟与任务间择一,如果不愿消灭徒弟,那就永远无法完成剧情大神的使命,他也永远回不到现代,见不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顾子瑞了。
于是,顾子舒在潜意识中为之开脱,认为很大可能上,弑阳乃是顾夜分裂出去的一个人格。一体中有两个人格,在这大陆的设定里,正是一体双魂之表现。不然,为什么在年少时都没有一点破绽,反而是长大以后,才渐渐显露出来?
可惜他不知,他所遇上的,正是自小就演技满分的天才。也就是说,弑阳才是顾夜真正的一面,只是他在师尊面前演了这许多年,或许早已将这演技,融入了骨子里,融入了血液中。
他将顾夜的双面表现描述了一番,只说弑阳那面似乎阴暗暴戾些,并没有明说他的魔尊身份,下意识地也要为之遮掩几分。
陆彦听罢,神色间就有些凝重:“听这番叙述,顾夜小友极大可能是一体双魂,且这第二魂魄乃是后来逐渐觉醒,不知他少年时可曾受过什么挫折,才导致性情大变?”
顾子舒就将捡到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是了。遇到灭门之祸患,双魂滋生极有可能,你且仔细观察,他这两种性格转换是否迅速。如果是同一人要扮演另一性格,那么在两者之间转换,定会留下些痕迹,若是转换得天衣无缝,只可能说明,这两重性格分别来自不同魂魄。另外,还有一些甄别之法……”
陆彦将自己的经验详细道来,听得顾子舒越发凝重,但心中隐隐又松了一口气。尽管与弑阳相处不过短暂时间,但他自认为对徒弟了解透彻,他的乖徒弟,绝对不会是此等邪恶之人。他肯定地点头:“这些甄别之法,用于徒弟身上,似乎都能验证双魂之说法。”
那陆彦就略为担忧地看着他:“小友有何打算?”
顾子舒双目透出坚定神色,将他整个人衬得凛然起来:“引魂丹。”
陆彦心中一惊:“极品丹药至少要地境大药师炼制、献祭,方可成丹,小友之意,莫非是于大陆中寻一大药师替你……?”
顾子舒摇头:“我不会做那伤及无辜之事,陆宗主请放心,我打算改炼药道,亲自炼药献祭,只是我不知夜儿与弑阳何人魂魄占据主导,所以恳请陆宗主,待我药道大成后,于我炼药之际在一旁协助,炼出药后……喂夜儿服下,并助他战胜弑阳魂魄。”
“顾小友!”陆彦猛地站起来,面色一变,“你要献祭?!!”
顾子舒却低头,兀自盯着手中清茶,嘴角溢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声音放得极低:“我来到这世界便是为他之故,如果能换得夜儿一命,以这种死法回归故里,也算不留遗憾了。”
只是……再也无法与你相见了,夜儿。
顾子舒浅浅嘬一口茶水,只得茶水入喉,留下的尽是苦涩。他现在方才知道,为何那苍元诀第五式本应是最厉害一式,但在设定中,其名为万籁俱寂,却是要摧毁自己一切武道,于寂灭中涅槃重生。当时他不解,这招式到底有何特别,现在却恍然大悟,寂灭再重生,不就是为了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弃武道而从药道吗?
原来剧情早就等在这里了……
以他之命,换来弑阳之死,换来夜儿重生,他可回归现实,弑阳再无踪迹,世界求得和平,而夜儿亦能摆脱弑阳的纠缠。
正是皆大欢喜。
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夜儿将会度过没有他的余生,而他也再见不到夜儿的笑颜,听不到夜儿的低语,喝不到夜儿的药汤,就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似乎此生最大的意义都已经被人夺去,余下的,只是一具不再鲜活的躯体。
沉默地告别了陆彦宗主,顾子舒在回程路上,打起精神来传音给顾夜:“夜儿,为师尚有一些训诫要交代给你,你且记住,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不论是地位卑微的离道人,普通人,还是各类技者,你都不可随意随意杀灭。另外,有句古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声音缓缓传入木息盒中,顾夜盘腿在野地坐着,嘴边噙了一抹薄笑,完全不知,顾子舒语气平静,却已是泪流满面。
……
转眼又是十年。
这十年中,顾子舒刻苦钻研,并四处掠取机缘,过得十分忙碌。由于心中有事,在武道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已是进阶至地境高级,距离天境也仅剩一道壁障。
苍元诀第四式雨打浮萍,及第五式万籁俱寂都被他练得熟练,只待一道契机,就能行那寂灭重生之法,届时变能直接变作药道,且境界也在地境,炼出极品丹药是绰绰有余。
而同时,顾夜在木息盒中,也是努力修炼苍龙一诀。既然师尊不愿他修那魔功,大不了舍弃了就是。仅凭苍龙诀,他一样可以将师尊护得很好。
水天宗这十年间飞速发展,有顾子舒源源不断的资源供应,已是跻身一等宗门之列,成为大陆上崛起的新贵,受到万众瞩目。
这日,距水天宗三座城池之远的余晖城内,一名衣衫破烂的穷乞丐,站在角落听人高谈阔论——
“水天宗声势之大,近年来大家都有耳闻。今次水天宗招纳弟子,与那苍穹书苑新生入学相比,也不遑多让。我这入场凭证,还是托了隔壁城的表哥弄来的一张。”
“乐兄好运道,我求爷爷告奶奶也没求到,乐兄竟有福气入场?”
“听闻水天宗风气喜人,就连顾少宗主也是乐善好施,其在年少时见着路边弃童,也要捡回家去好好照料。”
“若是能得顾少宗主看重,那此生就不虚度了……”
那乞丐捏紧拳头,眼中无法掩饰的妒意,竟接近疯狂。
这时天边倏尔投下一片阴影,阴影笼罩于那乞丐身上,乞丐顷刻间失去踪迹。
而奇怪的是,这一幕竟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没有任何人觉察到
乞丐被人带至一个玄妙之地,那里是一片混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万物,却又仿佛能容纳万物。某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循循善诱——
“顾子舒捡到的孩童说他叫施罗。”
“他仗着这个身份得到顾子舒的宠爱,成为人上之人。”
“可你才是施罗,真正的施罗。”
“他夺走了你的身份。”
“他夺走了顾少宗主的宠爱。”
“他夺走了你的财富,你的地位。”
“他夺走了你的一切。”
“杀了他。”
“杀了他,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夺回你的财富,你的地位,你将会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大武师,成为这世间最为富有之人,人人崇拜你,仰望你。”
“今日将你踩于足下之人,来日将讨好你,将你奉为上宾。”
“甚至,你母亲之仇,你也可以亲自去报。”
“杀了他。”
乞丐双目逐渐变得通红,喃喃道:“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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