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成熊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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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和你平静的谈一谈，你不用一直试图激怒我。”
　　“哦，我只是在陈述，并没有要激怒您的意思，毕竟我也是个尊老的人。”
　　“傅央，我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傅燕甫叹了口气“就算你不屑我作为你父亲这一身份，国家下一任的领导权也将传给你，时间不多了，在你胜任之前，我希望你组建你自己的家庭，给民众一个稳重正面的形象，这一切都需要你的配合。”
　　“不好意思，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遵从你给我安排的妻子……”傅央一字一顿，十分认真。
　　像是妥协，傅燕甫凝视儿子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自己的亡妻：“那可以按照你的意愿，选择你喜欢的女孩结为夫妻，前提是，这个女孩要身家清白。”果然是妥协了。
　　傅央不为所动，对于傅燕甫的施舍并不接纳，兀自说了一句话：“对于下一任的领导权，你愿意给就给，这是身为傅家的责任，我不会选择逃避和丝毫的畏惧，至于我的婚姻以及我未来的妻子，你就不用关注了，言尽于此。”
　　傅燕甫站了起来，那疲惫的眼神让他看起来老了几岁，向海于心不忍啊，但是婚姻这种事情，的确是极个人的，他也没啥立场，只是，似乎两父子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和好的意思，还是那么的僵硬=　=
　　傅燕甫走之前“你姨母上次求我，让你再去见乔染最后一面，不算她做错了什么，人之将死，你就不要太过追究。”与其说是要求他这么做不如说是“我也就是个传声筒，要怎么做还是你来决定”的眼神太明显了。
　　傅燕甫在确定了傅央的意向后就离开了。
　　对于乔染这件事，向海只知道傅央肯定是在责怪乔染没有做到阻止自己喝酒的义务，也就了解这么多，至于再多的他就没想那么多，所以听到再见乔染最后一面的时候，整个就是虎躯一震，本来并不了解为什么傅央会无缘无故带着自己的表妹旅行，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么热情的人，比如上次在学校遇到的葛涟漪的事情，表妹那么爱慕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他的好哥们，他都没说帮一下，所以乔染……竟然是得了不治之症，傅央才要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吗？
　　一想到对方是病人，向海就不想傅央再追究什么了，毕竟上次也不是乔染的错，都是他自己贪嘴啊贪嘴，心中愧疚的向海戳戳傅央，想他别太冷漠，这事儿他心里真不好受，那姑娘挺好的，柔柔弱弱也不吵也不闹的，性格娴静温柔，也没犯啥大错：“你就别计较了，人都快那什么了，你快去看看她吧，我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你们还是表兄妹呢……去见见她吧……可以吗？”
　　傅央用你是傻逼的眼神看着一直在为乔染说话的向海，气不打一处来，最终还是默应了，他脑袋里想的事情太简单，会为一点的事情都感到自责，如果这次自己不去，估计这家伙会心不安一辈子，唉……
　　算了，这样挺好，简简单单。
　　去见乔染的时候，向海和傅央一起去的，躺在病床上的乔染枯瘦如柴，不过半个月没有见面，在向海的印象里鲜活饱满的女生就像一把干草一样，眼窝深陷，嘴唇发白，头发掉光了，戴着一顶薄薄的线帽，他们出现的时候，乔染暗淡的眼忽然迸发出无尽的亮光，然后双手捂着脸痛苦起来，她冲向海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向海看到乔染的那一刻也是满腔的抱歉，觉得自己怎么会对傅央对她的置之不理那么视若无睹，若是早一点来见她，她可能也不至于衰败的如此之快，向海嘴里呜呜啦啦的叫着，乔染却一个字也听不懂，她不知道它想要表达什么，只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她为那一天自己生出的嫉妒感到羞愧和无尽的抱歉，躺在病床上看着白白的天花板时，她没有一刻不在像那一天犹如魔怔了的自己，后悔，只有后悔在折磨着她，她多想再见他一面，对他和它说一声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
　　“它原谅你了。”傅央替向海表达，终于，乔染安静了下来，只是眼泪仍旧情不自禁的滑落，她以为是傅央在安慰自己。
　　傅央按照向海的意思把它放到乔染的床上，向海慢慢挪到一侧爪子放在乔染的手心上，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一样的触摸，乔染怔怔地看着向海的一举一动，看到它一眨一眨的漆黑眼睛，莫名觉得它在冲自己微笑，乔染情不自禁跟着浮现这半个月来唯一的一次笑容。
　　三天后，乔染走了，走的很安静。
　　从此以后，如清风消散在这天空中，向海想，他应该会永远记住这个姑娘。


☆、Chapter　44

　　傅央忙碌的时候，向海爱上了网聊……
　　因为只有在网络世界里；他感觉自己是完整的人类；不会有人知道，和他们聊天的时候，穿过网线的另一端坐着一位国宝；每每想起来，向海是又忧郁又想笑。
　　过了几天，傅央终于时间又重新多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他给向海带来了几瓶药，向海凑近闻了闻；有的味道苦涩，有的清香好闻。
　　“我又没病！”
　　“你有病。”
　　“什么病！”
　　“缺钙。”
　　“……平时喝得牛奶难道还少了？！”
　　“缺锌……”
　　“你才缺心眼！”
　　傅央懒得理它：“钙铁锌的锌。”
　　好吧；是滚滚想太多：“为什么要忽然吃这些东西啊？”
　　“你没发现你不正常吗？”傅央说的认真，向海闻言要吐血，吐血的原因是我的主人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可以反驳说你才不正常吗“我……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最终不敢挑战权威。
　　“都已经大半年了吧……还是那么一小团，和资料里显示的大熊猫体型有太大出入了……”
　　“都几百年了，还不允许基因进化一下？”
　　“虽然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还是要好好给你补一补，你如果一直是这样的体型，那你的身体就会一直这么脆弱，如果顺利成年的话，抵抗力会增强，也不会随便的面临死亡的问题。”
　　“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啦，哪那么容易死掉……”看看傅央的眼神，向海妥协改口：“好啦好啦，我按时吃药就是了……谁叫我不正常呢。”
　　比起钙片这些甜甜的药丸，向海是比较乐意吃的，但其中有一瓶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苦的堪比黄连，他寻思着，药不可能不苦，也就勉强吃着，这样大概吃了一个月，它觉得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其实那瓶偏苦的药丸是清肝丸，上次向海喝酒喝的有些猛，加上动物的内脏本来就偏较弱，不说向海的身体还是只小熊猫，远远没成年后的熊猫强壮，本身清肝丸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恰恰就出在清肝丸上。
　　吃了一个月的药后，某一天刚吃完药的向海忽然就疼昏过去了，这可把看着它吃药的云叔吓得半死，通知了傅央后，傅央立即将它抱去了向知庭的住所。
　　一路上傅央怎么叫向海，向海都没反应，他双眼紧闭，头垂在一侧，一动不动，傅央的心沉甸甸的都快要窒息。
　　陪在身边的云叔也是忧心忡忡，身上带着那些滚滚刚吃过的药丸，一并拿给了向知庭。
　　向知庭查看一遍此时特别像真的抱枕似的滚滚后又抽了一管血做详细检查，先给它打了一针稳定剂后，拿过那些药丸，一一嗅过，倒出来碾碎了仔细查看分辨。
　　“这药被做了手脚。”向知庭看着神情阴沉的傅央。
　　傅央盯着波折不断的向海：“里面有什么？”
　　“本来是配的清肝护脾的没错，但里面又被加了一味药，这多出来的一味药平时吃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结合一种药引，就会变成催命丸，它今天是不是吃海鲜之类的东西？”
　　昏过去的傅滚滚同学只觉得五脏六腑疼得受不了，感觉灵魂都在颤抖冒冷汗，
　　闻言云叔立即点头：“吃了刺身，龙虾还有许多蛏干和蛤蜊……”
　　向知庭眸色沉沉：“这个动手脚的人药理知识很丰富，最起码比我精通。”傅央一听，心更沉重了。“怎么会被动了手脚呢？”明明只有我们知道。
　　就在这时，向知庭瞥到一角白袍，白袍很快消失在一扇门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傅央说：“让你的拦住他！”
　　傅央也回过神来，冲着手腕的通讯仪发出命令：“将身穿白衣试图出去的男子拦截。”
　　“难道是他？”
　　“他是我一个月前才招聘的助手，经验丰富，能力不俗，做事踏实，履历干净看不出来和你有什么联系……”向知庭有些疑惑，此时滚滚的血检报告也出来了，看到各项指标都十分低后，向知庭又给滚滚注射了一剂增强剂，他凝神静气的给滚滚做急救工作，身旁的两外两名助手在旁协助。
　　傅央走上前，看着向知庭的工作台前的虚拟屏幕上那人的资料和人像资料。
　　他迅速在脑海里寻找熟悉的模样，不经意间乔染的样子出现，乔染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的私人医生！
　　不多时，傅央接到消息，人已经被控制，傅央看着忙碌的向知庭，吩咐云叔看着后径直走了出去，来到花园里，远远便看到四人将人控制在四人之间，等傅央走近了后，那人忽然抬头盯着傅央。
　　“怎么样，失去你最宝贝的东西的滋味如何？呵呵”那人猛咳了一声，吐出口血沫：“心痛吗？难受吗？”
　　“你喜欢她？”傅央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那人自认知道傅央口中的她是谁，本来得意的脸上忽然变的疯狂：“对，我是在为乔染报仇，你永远无法体会看着心爱的女人被痛苦折磨的憔悴不堪是什么滋味！”
　　“不能因为人之将死就能允许她肆意妄为，做了错的决定就要承受错的结果。”傅央态度冷硬，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况且，没有人折磨她，从来就是她自己在折磨自己。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语气愤恨，双眼疯狂。
　　“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你打着为乔染报仇的借口不过是让自己不那么痛苦，自私刻薄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一眼就洞悉一切的傅央走上前，蹲在他面前，一字一顿道：“它若死了，我让你生不如死，体验什么叫想死不能死。”看到对方瞳孔猛地收缩，傅央转身离开。
　　傅央的无所畏惧在看到一动不动的滚滚时险些土崩瓦解，他从来没有想过它会从自己的身边消失的一天，是……从来不敢想，一开始你把它当做一个有趣的小小玩物来调剂无趣的生活时，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小东西已经变得不可或缺，连它随便的一个伸爪子的动作都变成一幅画挂在你的脑海里，平时不觉得，也不会注意，在意识到它……的脆弱时，那一幅幅一帧帧都是它的画面全部挤满了你的脑子，想甩也甩不掉。
　　根本舍不得甩掉。
　　等不是那么疼的时候，向海睁开疲倦的双眼，刚好就看到傅央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它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委屈，撇撇嘴想说什么，注意到傅央眼睛里的浓浓担忧时，勉强扯出个笑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凭什么让我担心。”傅央神色古怪，冷冷道。
　　都这个时候你特么还和老子嘴硬，不来点恨得，以为小爷我好欺负？向海忽然哎哟一声，闭着眼睛卷缩起身体，下一刻肚子上就贴上来傅央有些紧绷的手，他揉着它的肚子问：“这里疼？”低声询问。
　　噗——
　　向海笑出了声，得意洋洋道：“我凭你这么在乎我啊~~”一时小人得志的嘴脸，傅央一僵，手掌并没有撤下，仍旧固执的轻轻揉着它的肚子，一语不发。
　　向海全部的力气都用来逗傅央了，这会儿浑身瘫的一个手指都懒得动，被揉的舒服，嘴里哼哼。
　　“我怎么了？”
　　“没事。”
　　“你不要瞒我，我怕我有个万一，来不及和你道别。”向海自己的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不适和虚弱，并不似上次那样的小打小闹。
　　房间里的灯光只开了一盏橙色的，傅央坐的角度刚好看不到他的全脸，一半隐藏在昏暗中，一半看不出情绪，向海也没力气仔细看他，他的话极其郑重。
　　“向海。”
　　“咦？”向海并不常能听到傅央叫他大名，往常都是滚滚滚滚的叫，故意看自己笑话。
　　“你说你是人类，我相信。”傅央的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要知道，对一只动物说：“你是人类，我相信。”一般人还真是难以接受，难为傅央说的这么平淡无奇了，而到向海这里，嘴角抽动，不满道：“你现在才相信？！”我以为你早信了好吗？！
　　“好可惜啊……”
　　如果这会儿向海是个人类，肯定要一个趔趄：“可惜什么……”
　　“你怎么老活不长呢？”傅央想到向海以前和自己说他几岁除了意外才来到这里变成一只熊，没想到当熊也没什么好日子……好坎坷啊
　　向海看傅央这么稀松平常的和他聊天，越发的难受，为了博红颜一笑，豁出去准备把自己真正的死因说出来。
　　“喂，其实……”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不是帮路人抓小偷英勇就义的……”嘛的，好难说出口啊！“我是拉肚子拉虚脱摔在马桶旁摔死的！”
　　傅央：…………………………
　　能不能不要在这么沉重的时刻说这么让人沉重不起来的话题……
　　“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你要替我保密。”
　　“你以为我会蠢到跟别人说‘一只熊猫说它拉肚子拉虚脱摔死了？’”
　　“……”不要把我说的那么没有价值嘛，虽然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QAQ“可是我把这个告诉你，那你在我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存在了啊。”
　　“所以现在是一只熊的告白时间吗？”
　　“咦，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要跟你告白吧？”向海急急否认。
　　“都说出，在你心里是不一样存在这样的话了，你还在否认？”
　　“我们现在真的是在提前说告别辞吗？不是应该悲伤一点吗？”
　　“我觉得这个话题还不错。”
　　“哦，那你觉得被一只将死的公熊喜欢上的话，有什么想说的吗？”
　　“……………………所以，真的是在告白吗？”
　　“不要这么直接嘛。”好害羞啊向海觉得自己的脸好热好热，反正要死了，不管了。
　　“灵魂都是平等的，都有爱人的权利。”
　　好富丽堂皇的回答，但好像也没有回答什么啊：“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海决定不继续问下去了，有些答案说出来不是自己想要的，还不如就这样好了。
　　主要是，他意识到强迫别人回应一只熊猫的告白，太强人所难了，而且就算问到了又能怎样，此时此刻他更加讨厌为什么自己要拥有前世的记忆，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开始新的生活多好，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我上辈子可能得罪了月老，不然也不会把红线绑到你的身上……不过你得罪的应该更狠……”傅央意有所指，你都被整的变成一只熊猫了，能不狠吗
　　向海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orz
　　“其实，我很早就信你的话，很早就把你当作人类，并不是现在才选择相信。”


☆、Chapter　45

　　看淡生死的向海还有空交代等自己死了就把身体贡献给向医生研究；这种大无畏的精神直接把他自己感动到了，希望他的研究成功能获得突破，创造出更多的熊猫出来；并对傅央说；既然能在原始森林里找到两只熊猫，那一定有第三只第四只；或许是生存环境越来越恶略才造成了熊猫族群陷入了绝境；你既然懂得和动物沟通；就多多为我们熊猫一组争取一下生存环境；没准它们正在某个地方祈求获得帮助。
　　自己都快歇菜了；操心的还挺多。
　　这短暂的一段奇异时光就要结束了；向海想想也是感慨万千，其实他超级舍不得傅央和云叔；还有小哈，和那些默默无闻照顾他起居饮食的人，虽然都是傅央的人。
　　大概是帝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等死等得十分无聊的向海知道所有人还在为它的生做着努力，但身体一如不如一日的虚弱，没有人比他清楚，那场雪很大，接连下了三天三夜，门外的积雪很快就被负责清扫的机器人清除，只有院落里还堆着厚厚的洁白。
　　向海在温室里本来并不知道下雪了，还是云叔的念叨知道了竟然已经下雪了，他央求傅央带它去看雪，从前向海生活的城市，根本不会下雪，所以他对雪有种别样的新奇。
　　傅央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每天保持自己的表情，为了不让向海的心跟着自己下坠，这样的理由怎么舍得拒绝，他把它裹得厚厚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哈跟着他们来到走廊下，看到雪它也很兴奋，直接跳了下去，竟然直接被雪埋了全身，只露出头和天生严肃的脸。
　　向海想笑，但是他连笑得力气都没有了，一双眸子却漆黑的像夜空中的星星，闪闪发亮。
　　“傅央，雪好飘落，我好累啊，我要睡一会儿。”
　　“嗯。”傅央抱紧了小小一团的它。
　　这一睡，就是永别。
　　与此同时，帝都以北的另一座城市，永城的一间医院里，本来没了心跳的一位青年，心脏又重新跳动了起来，只是逝去的灵魂已经被新的灵魂取代。
　　半个月后，向海头疼欲裂的睁开眼睛，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摸自己的脑袋。
　　护士小姐忙按住他的手：“你头上的伤口刚长好，不想雪崩最好不要碰伤口。”
　　向海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我这是在哪里？”
　　“医院。”
　　“我怎么在这里……”
　　“因为有病，得治！”护士翻个白眼，利落的换好吊瓶，留下需要服用的药，写好如何服用后出去了。
　　向海抬手看了看，略显苍白的肤色，还想继续查看的向海实在是体力不支的很，只得先作罢，在床上躺了后，喘口气后，扶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此时病房里还有另外三位病患和病患家属，只有他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也不在意，穿上鞋子，推着吊瓶的杆子向外面走去。
　　其中一个病患喊道：“你要去哪？”
　　向海顿住：“厕所。”
　　那病患伸手指着房间的里间：“那就是，不用出去。”原来每间病房都有独立卫生间。
　　向海点头说谢谢后，一步三摇的挪了进去。
　　等他进去，房间里其余的病患开始了聊天：“啧啧啧，真是大难不死啊，从十楼跳下来还不死。”
　　“自杀未遂，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自杀。”
　　“虽然的确是十楼，但是被挡板挡了下又掉到了大树上，两次缓冲才掉下来，不然早稀巴烂了。”
　　“当时救得时候差点没救过来，我上次挺护士聊天，说这家伙心脏当时都停了，被医生又给酒回来了，真是命大。”
　　卫生间的隔音效果并不理想，向海将他们的聊天内容一字不漏的全听了，无语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脸这身体和刚上大学的自己一模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复活了，还在一具和自己身体很像并且年轻了好几岁的人身上醒来，难道这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之前只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
　　回到病房后，向海看到床头显示屏上显示着年月日后又借来别人的微屏，浏览网页，搜索了下什么年代谁当权和一些时事，看到还是傅央的那个世界后莫名的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病房门被再次打开，进来的是拎着汤和食物水果的一对夫妻，向海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她老娘和父亲吗？！一模一样！还年轻了不少！
　　“妈，爸。”脱口而出。
　　看到向海醒过来，进来的女士喜出望外，过了会儿又脸一绷，指责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为了一个姑娘就要死要活，站在那么高的楼上的时候你都没想过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办是不是？！”旁边温文尔雅的男士拉了拉她的衣服：“好了，孩子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他怕再刺激了这个为情所困的儿子。
　　向海脸一囧，竟然是为个姑娘自杀，怎么不管是哪个空间的自己都在玩花样死亡啊？靠。
　　深刻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看到儿子这么识时务，女人满意的拧开鸡汤：“我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把在给你续交住院费，就一块进来了。”
　　向海靠在床上，接过变美变年轻的母亲，没有一点不适应的冲她笑了笑。
　　怎么感觉跳楼后变得活泼了不少？她疑惑的看着儿子，忽然有些心酸，帮他理了理刘海：“小海，妈妈只希望你过得开心，别的不求，以后不要再吓妈妈了，那姑娘错过你是她的遗憾，就算姑娘不合适，这不还有大把的男孩子挑？”向妈妈说的坦然，向海一口鸡汤直接喷了出去，错愕的啊了声。
　　不同时代的老妈，整个人都开放洋气了不少……
　　“那我要是找个男的，咱家怎么传宗接代……”
　　向妈妈瞥了一眼向海，用干净的毛巾把洒出来的鸡汤擦掉，又给他盛了一碗：“你是我和你爸爱的结晶，要你也不是让你传宗接代，只求你快乐，你别想东想西了，喝你的汤。”
　　怕儿子无聊，向爸爸把微屏和向海的微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