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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宠后之路-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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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相一笑,“您有所不知,下臣次女前几日派人回娘家,从下臣处支了一万两银子,只说是要买宅院,不过后头便再无消息,倒是二女婿说了实话,他手头紧,让他媳妇给凑了些,然后与四爷、六爷攒的银子一块,给送到江南,购得了一批上等汉白玉,如今怕是已在回京的路上,此事内务府是知道的。”
  弘圣帝沉默半晌,“朕知道了。”
  鸾和宫原来的假山此时已被夷平,四周一片空旷,弘圣帝站在乾阳宫门前瞧了半天,猛不丁问身边的安公公,“怎么好几日未见太子妃进宫?”
  “如何太子爷禁足,想是太子妃便也没心思出来了。”安公公偷窥了弘圣帝一眼。
  弘圣帝嗯了一声,忽然叹了口气,“朕不过修一座宫殿,尽然招来一片骂声,这古往今来,大兴土木的君王比比皆是,倒只有朕却要受这窝囊气,真是没有道理!”
  安公公低头不语。
  “还有太子,一心只想着自己,除了跟老子唱反调,可瞧见他干过一件孝顺的事,”弘圣帝恨道:“果然日久见人心,手心里养大的,还不如老四他们几个贴心,闷不吱声便帮着朕解决了大问题。”
  “太子爷……”安公公正迟疑要不要帮徒元徽说一句好话,却被弘圣帝打断。
  “传旨,将老六放出来,这些日子,想是他也得了教训。”弘圣帝叹了一声。
  “皇上,那太子爷呢?”安公公紧着问了一句。
  弘圣帝沉默良久,没有回话。
  徒元徽最爱女儿,反而对康安少有抱着的,这日他抱着女儿正睡着回笼觉时,冯玉儿已梳洗停当,过来要叫可卿起床了。
  觉得怀里肉乎乎的孩子被人夺了,徒元徽下意识睁开眼,而此时的可卿已然不满地哼唧起来,小身子扭起了糖股。
  “可儿该起了,外头放了新来的果子哟!”冯玉儿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冲着徒元徽训道:“已然日上三竿,爷这是还准备继续作懒?”
  徒元徽揉了揉眼睛,“昨晚累死了,让我再歇一会!”说完翻身背了过去。
  冯玉儿给可卿穿好衣裳,递给身后的杏月,示意她把孩子带下去,然后坐徒元徽身边,低声问,“打听一下,昨儿个是做贼,还是寻花问柳去了?”
  “自然是寻花问柳,”徒元徽打了个呵欠,这才起身道,“只可惜林文烨跟白德恒这两个家伙着实没什么风情,身上还带着一股味儿。”
  昨晚夜静更深之后,两个倒夜香的太监赶车进了东宫,然后便去到书房,同等在那儿的徒元徽谈了一会,那二位,自然就是林文烨同白德恒。
  “白先生也进京了?”冯玉儿着实吃了一惊。
  徒元徽笑道:“平白无故被罢了官,老头子可是气得要死,昨儿个痛哭流涕希望孤再劝父皇,得知我的处境,磕头赔罪说连累到我了!”
  白德恒能用来治理一方,是人才,却不是良才,因为他太过刚强了,林文烨比较好。
  冯玉儿皱眉:“刚则易折,白先生也老了,您别都听他的。”
  徒元徽顿时笑了:“玉儿倒是也会用人了。”
  冯玉儿轻推他一下:“还不是你什么都不瞒我,跟在你身边,哪里能不长进呢?”
  徒元徽点点头:“这样也好,你也多学学,日后我也能轻松轻松,有人陪着批奏折了。”
  冯玉儿惊诧地看向徒元徽。
  徒元徽却转过了话题:“那老头子如今老当益壮,在东山府蹦跶得活泛着呢,这一回可是为要事而来,准备在京城闹上一场,咱们拭目以待,过几日便有好戏看了!”
  也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何姑姑的声音。
  “哟,安公公,这一大早您怎么来了?”
  “姑姑,太子爷可在?”
  “您老在说笑话呢,我们爷可是被禁足着的,您还指望他能飞出东宫?”何姑姑冷漠说道。
  “哦,皇上让老奴传旨,太子爷解禁了!”
  大理寺今日如往常一般忙忙碌碌,不时有人进出大理寺卿袁子信的值房,好不容易清静了一会,袁子信正埋头瞧着桌上的案卷,却听下面人来报,东宫詹事林文烨求见。
  待将人迎进来,袁子信才发现,随在林文烨身后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官员。
  林文烨笑着上前拱拱手,道:“袁大人,下官不请自来,搅扰了!”
  “林大人不必客气,可是有事而来?”袁子信性子向来直接,知道林文烨来寻自己,绝不会只为唠什么家常。
  林文烨倒也干脆,“下官是为了一桩疑案而来,”随后指了指身后那年轻官员,“袁大人,这位是东山府同知周怀,专门负责刑狱之事,只近日他手上碰到个棘手的案子,这才特意上京,想报与大理寺卿定验。”
  “凡疑案上报,自要经由各级官署核准,怎的倒越了级?”袁子信放下手中案卷,颇有些诧异地问。
  周怀上前施礼,道:“回袁大人,此案涉及皇家,上官惧怕得罪权贵,并不肯接,只苦主一个劲喊冤,声称要告御状,下官不忍见百姓投告无门,特意进京来,想请大理寺的大人们瞧瞧状子。”
  袁子信看了看林文烨,见他点了点头,便转向周怀道:“周大人,案卷可带来了?”
  周怀忙从怀中取出案卷递到袁子信跟前。
  值房里一时鸦雀无声,等袁子信再抬起头时,周怀道:“袁大人,苦主同状师已随下官到京,随时听大人传唤。”
  “周大人,此案可是有证据确凿?”袁子信提醒道:“若是涉嫌诬告贵人,不但苦主要赔上性命,怕是周大人这官,也是做不下去了。”
  周怀笑着摇了摇头,“下官的老上司曾说过,咱们本来都是百姓,读好书做了官,却不能忘记根本,必是要替百姓说话,若反过头坑害乡里,那便是斯文败类,对不起‘读书人’这称呼!”
  袁子信问道:“你那位老上司是何人,本官可认识?”
  “他便是因上书反对重修鸾和宫,被皇上罢了官的白德恒白松山,”周怀一笑,“如今他也随在下到了京城,白先生便是苦主的状师。”
  几日后,大理寺派了一位少卿前往东山府,专为重审东山府童生孙良状告十皇子府逼死人命案。
  事情得追溯到一年多前,六皇子徒元齐被幽禁后,皇帝网开一面,让徒元晔及徒元诚照顾他生计,于是,徒元齐在外头的几间庄子便由徒元诚帮着管了。
  徒元齐出事之前,在东山府刚收了一个妾侍孙氏,还没火热两天,徒元齐便被关了,孙氏没能去京里,便留住在庄子上,半主半仆地熬着。
  谁成想后来徒元诚过来,竟一眼相中孙氏,几句甜言蜜语后,便将人收了,此后凡徒元诚过去,两人自是夫妻一般地住在一块。
  只是徒元诚家中有个河东狮李月云,平日里将徒元诚看得死紧,一举一动都不放过,孙氏的事自然很快地传到了她耳朵里。
  李月云妒火中烧,竟不顾自己还在被皇上禁足,私自带人跑到东山府去寻那孙氏算账。
  待见到孙氏,瞧见她竟是已有好几个月身孕,李月云当时就疯了,命人将孙氏扒了衣裳鞭打,而当时旁边还围着不少男仆。
  结果当晚孙氏便吞金自尽,生是一尸两命,得了消息的李月云中冷笑两声,也没个交代,次日便带着手下人回了京。
  庄子里的人给吓得不轻,一面派人到京城给徒元诚报信,一面赶紧通知孙氏的家人来收尸。
  这孙氏出身小康,家中几亩薄田,父母靠收租度日,有一个忙于考功名的哥哥孙良。
  说来这样的人家,并不肯让女儿做人妾侍,无奈孙氏是个上进的,不甘为凡人之妻,因缘际会被徒元齐看中,后来又跟了徒元诚,虽心中有些委屈,但因有了身孕,便也就认命,指望着母凭子贵,能到京城做个娘娘什么的,却不曾想,到头来竟是一场羞辱,这才寻了短见。
  孙家老两口是老实人,心里只怨女儿痴心妄想,才得了这个结果,又觉得她是自己吞的金,与人无尤,因此便准备息事宁人了。
  只孙氏的哥哥孙良却不肯吞下这口气,立时便报了官。
  谁料知州白德恒还没来得及将此案审结,便被罢了官,后来案子交到同知周怀手里,只这时新任知州已然到了,一听说是状告十皇子府的,自是吓得不轻,干脆碰都不碰,只暗地逼着周怀判孙良凭空诬告,想赶紧结案了事。
  这才有后来周怀进京上告一事,白德恒更是热情,自告奋勇做了状师,陪孙良进京,表示大不了告御状。
  其实这案子并不难审,只是审出来会让不少人难看。
  徒元诚得了东山府传来的信,气得直打哆嗦,要不是手下拦着,这会子已到李月云的屋,一把将她掐死了。
  孙氏之死他早就知道,虽心里稍有些遗憾,只这遗憾多是因为孙氏肚里的孩子,至于那个给他怀了孩子的女人,于徒元诚不过是露水姻缘,多一个少一个,并不重要。
  对于李月云跑去羞辱孙氏,徒元诚只在心里厌恶,倒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他以为,反正孙氏是自己不想活的,让人给孙家送些银子安抚住了,也算他仁至义尽。
  然而事情竟不顺着他的意走,谁会想到大理寺吃饱饭没事干,竟管起这等闲事来,徒元诚有些头疼,这事若揭出来,徒元齐怕是头一个要寻他算账。
  徒元晔来派人寻他过去时,徒元诚慌得不行,尤其是在听说,徒元齐已然在四皇子府等着他时。
  果然,还没踏进徒元晔的书房,一记拳头便朝着徒元诚打了过来,随后有人跟拎小鸡子似的,将徒元诚提溜到院子里,
  因自理亏,徒元诚并不敢还手,直等到他鼻青脸肿了,徒元齐令才停了手,骂道:“真是好兄弟啊,竟想着给我带绿帽子,若不是大理寺的人来府里问我这事,爷还给你蒙在鼓里!”
  “六哥,您饶过我吧!”徒元诚干脆跪到徒元齐面前,“小弟一时色迷心窍对不住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够了!”书房里徒元晔喝一道:“都给我进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争风吃醋!”
  徒元诚搓着手道:“四哥,这可怎么办,都是那李月云不省事,大理寺存心借题发挥。”
  “该!”徒元齐在一旁大骂。
  徒元诚差点哭了,“六哥,回头我便给您送几名妾侍过去,算我赔您的,成了吧!”
  沉吟了好半天,徒元晔道:“老十,这事该由李月云担着,逼死人命是一重罪,禁足期间擅自离府出京更是一重罪,你记住,她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或留或保,单看她爹李相的本事,只不过,日后咱们的敌人,怕是要多一个李相了!”
  “我知道了。”徒元诚抹了把泪,心下更后悔娶了这李月云,简直就是来跟自己寻仇的。
  “还有老六,你便放过十弟一马,”徒元晔转头对徒元齐道:“回头皇上问你,只说那孙氏是你赠给十弟的,别闹出什么兄弟争风之事,反遭了皇上厌恶。”
  徒元齐瞪了徒元诚一眼,回道:“四哥,都听您的。”
  “大理寺一直就跟在徒元徽后头,这一回未必不是他指使,”徒元晔长嘘了口气,“想必不日皇上便会召见你们,小心呀,该认的罪就认,不要因小失大,咱们的身家性命,大半都在东山府。”
  徒元诚和徒元齐皆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日朝会,袁子信果然出班奏报,正是为东山府六皇子庄院逼死人命案。
  弘圣帝心平气和地听了袁子信叙述完案情,又看着李相在自己跟前痛哭流涕,最后摆了摆手,道:“这等案子不用同朕说,该判就判,难道要你们大理寺跟刑部吃闲饭的?”
  这时徒元诚跑上前来,跪伏在地道:“此事全是儿臣罪过,管束内眷不严,才招致今日大祸,儿臣愿受责罚。”
  徒元齐也上前道:“皇上,那孙氏是儿臣庄子上的奴婢,为谢十弟对儿臣的关照,儿臣便将孙氏送了他,十弟甚是宠爱孙氏,已打算不日带回京城,却不幸孙氏因故香消玉殒,十弟一直自愧,未能善尽保护之责。”
  弘圣帝不禁摇了摇头,终于问道:“袁子信,这案子你准备如何断?”说着,竟转头看了看自重新上朝以来,便一直悄无声息的徒元徽。
  徒元徽自低着头,仿佛置身事外,又似乎在打瞌睡。
  “因涉及皇家,下臣不敢妄加定罪。”袁子信回道。
  “嗯,那就请三司会审,还有宗人府也派人听听,”弘圣帝挥了挥手,“此事就这样,不过,老十虽与那个什么孙氏的死无直接关系,却有纵妻之嫌,宗人府当予以训诫。”
  站在人群之中,徒元晔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事出了之后,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徒元徽弄出这动静,不太像只为了给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报仇,这背后,他到底又有什么打算?
  “下臣,还有本奏!”袁子信忽然高声道。
  终于这时,徒元徽也好像突然惊醒过来,竟也上前一步,“儿臣,附奏!”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御书房里,弘圣帝指着座下众人大吼。
  徒元徽平静地道:“皇上,东山府程家私造兵器之事,当初便有人上了密奏,您觉得是儿臣指使,只为诬陷老十他们,儿臣心有不服,如今儿臣也想通了,君为轻,社稷最重,大不了不当这太子,可儿臣绝不肯瞧着,有人暗中行那不臣之事。”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弘圣帝冷笑说道。
  徒元徽见弘圣帝的模样,心里反而更平静了,他继续说道:“只是儿臣不信,皇上真能眼睁睁地瞧着,有人枕戈待旦,暗中觊觎您的皇权!”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突然哭了起来,“皇上,臣明白您护子之心,只如今证据确凿,六皇子东山府的地库里,确实藏有大批兵器,连程家的家主也供认,是专门应十皇子之命打造,您再不可等闲视之啊!”
  袁子信这时也道:“下臣请皇上三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谋逆大罪,皇上当断则断,切不可再容忍了。”
  弘圣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指着徒元徽道:“你如今满意了?要杀了自己兄弟,你就觉得高兴?”
  徒元徽这时眼睛一红,脱下头上的官帽道:“父皇这般想儿臣,儿臣也无话可说,想来儿臣德行不够,惹来父皇这般不喜,今日当着各位老大人的面,儿臣便表明心迹,这太子之位并非儿臣所求,若有贤德之人,儿臣愿意让贤,儿臣此生心愿,唯我朝安康,百姓顺意尔!”
  “滚下去!”弘圣帝一甩袖子,“朕不想看见你!”
  “儿臣遵旨!”徒元徽深深一叩首,捧了官帽,便转身出去。
  深夜的御书房安静到了极点。
  老安子看到弘圣帝那是真的伤心了。
  是因为要亲自送儿子上黄泉路而痛苦?还是因为终于发现,自己已经衰老到,再不能掌控一切?
  “老安子!”弘圣帝在叫他,只是声音已然恢复了镇定。
  安公公回过神来,刚进到御书房,便瞧见弘圣帝往地下扔了一个黄绢,他知道,这黄绢一下,徒元诚连同他那个整日惹是生非的十皇妃李月云便要就此丢了性命。
  “这宫里怎么那么冷清,”弘圣帝突然说道。
  

第94章 0094
  安公公愣了愣,最后咬了咬牙,道:“甄贵妃极喜欢太子爷家的小郡主,不如明日让太子妃领着孩子去瞧瞧她,说来她们母女俩,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
  “是啊,原本朕那帮儿子还小的时候,一个个古灵精怪,宫里差点给他们掀翻了,”弘圣帝感叹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都不见了!”
  “皇上,夜已深,您该休息了。”安公公提醒道。
  “该休息了,”弘圣帝居然笑了笑,接着道:“也不知元升如今在川南怎样,这帮孩子里,也就元升是个老实的,朕如今倒真是想他。”
  克制住心中慌乱,安公公笑道:“三爷不是来了信吗,说他在那儿挺好,如今川南有了三爷,可是安稳得多了,对了,修鸾和宫的金蝉玉木,全是川南进贡的,再过几个月也就到了,说来您这一句话,三爷倒把事都给您办得妥妥的。”
  “如今看来,也就这个儿子听话。”弘圣帝长叹一声,背着手出了御书房。
  次日,冯玉儿并没有按照安公公的安排,应“景阳宫”的邀约,去拜会甄贵妃,原来,小郡主突然病了。
  可卿头一晚发热,哭闹得哄都哄不住,小脸蛋更是烧得通红,把徒元徽和冯玉儿两口子心疼得不行,只恨不得替孩子生这场病。
  太医院的赵医正得了东宫的信,很快便赶了过来,摸摸孩子的脑袋还有手和脚,便问徒元徽道:“太子爷,小郡主之前可有何症状?”
  徒元徽瞧了一眼正给孩子头上敷凉帕,眼睛有些红肿的冯玉儿,道:“原是好好的,听太子妃说,白日里她还在院子里到处跑,天快黑的时候便有些精神头不济,没一会脑袋和身子都热起来。”
  “回太子爷、太子妃,这便是中气不足,脾胃虚弱,只要补补中气便好,”赵医正说完,便去到一旁开了方子,又嘱咐何姑姑道:“姑姑,取些黄豆,煮水喂孩子喝,稍加一些糖,这是民间偏方,倒也能见效。”
  何姑姑取了方子,立时便下去了。
  赵医正这时卷起袖子,道:“太子妃,下官给郡主做些推拿,或好得快些。”
  这时徒元徽上前,将冯玉儿扶到一旁,“老赵是国医圣手,可卿的病自会好的。”
  等他们夫妻二人让开,赵医正拿起可卿一只小手,向右打着圈按着她大拇指指腹,过一会又从可卿食指的指根往指尖方向来回推,接下来别的指头也如此这般,最后又从手腕向肘窝方向推了好多下。
  夫妻二人皆看得仔细,好一会后,赵医正停了下来,道:“太子爷、娘娘,您二位不必惊慌,孩子发热是常有的病症,只要对症下药,很快便会好转,下官留个医女照应,想必天亮退了热,便是无碍了。”
  虽赵医正说是无碍,只做父母的心肠,瞧着孩子受苦,难免觉得焦灼不安,少不得夫妻二人一块守着可卿,连医女都被打发到外头,两人隔一个多时辰,便照葫芦画瓢,轮流替孩子推拿。
  夜深人静之时,徒元徽和冯玉儿双双坐在可卿床边,两个皆不敢睡,只一眼不眨地瞧着孩子的面容,生怕有什么不对。
  “玉儿,这次真将父皇彻底惹恼了。”
  徒元徽也不想徒元晔老是对他下手,他要给他一个能生痛的地方,他的心腹兄弟徒元诚折了才能达到奇效。
  “可能做不了太子了,你会不会失望?”徒元徽喃声道。
  冯玉儿摇了摇头,叹道:“失望啊,”随后取下可卿头上的凉帕,起身到盆架边又换了一块新的,一边轻轻将它盖到可卿的小脑袋上,一边笑道:“虽说当不了皇后,没法子威震后宫,确实有些可惜,不过另外一想,你要成了废太子,自然养不起佳丽三千,日后不管乐不乐意,也只能守着我一个,便觉着因祸得福了呢!”
  “真的?”徒元徽觉得冯玉儿这话假得很,忍不住睨了她一下。
  冯玉儿眨了眨眼睛, “若说当皇帝是你的宿命,自然不能违拗,不过,如果命中注定,这皇位可望而不可得,也不必太过强求,随缘吧!我呢,什么都不惜,唯一惜命,你只要好好活着,便算不辜负我了。”
  “你倒想得开,”徒元徽一笑,“你以为这太子我不想当,就可以不当吗?那帮挺着我的家伙们还不得气得抹脖子上吊!还有,那些……我的对手,你以为会就此放过我?”
  一直像阴沟老鼠一般盯着他的徒元晔;貌似与他亲如兄弟,心里却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的徒元升;还有越发喜怒无常的弘圣帝。
  徒元诚一倒,徒元晔算是折了一条臂膀,他如何肯吃这个闷亏,这会子定是在琢磨法子还击,林文烨他们说得对,徒元晔这回是没有防备,才棋差一招,而此后他自会生了警惕,要想干掉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至于徒元升,记忆中一直和他斗的两败俱伤,这次他不和他斗了,到目前为止,也没瞧出他到底是个什么立场。
  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趴到徒元徽身上,然后便是可卿“咯咯”的笑声,等睁开了眼,徒元徽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倒在床上,而可卿正伸出小手,想要拧他的耳朵,一脸憔悴却又神情轻松的冯玉儿,则在一旁笑着观战。
  “大胆!”徒元徽抱着可卿坐了起来,作势皱着眉头,“这会子生龙活虎地知道折腾你爹,昨儿个怎得焉巴成那样?以后不许乱生病了!”
  “可儿病好了!”可卿跟个小猴子一般扒在徒元徽身上不肯下去,撒着娇道:“我要出去玩!爹肯的!”
  何姑姑这时端来一碗药,哄道:“乖呀,把药喝了,病才能全好,等病好了,那时候才能出去玩。”
  可卿倒真是个乖的,虽心中万般不乐意,依旧听话地瘪着小脸,把药一口给干了。
  冯玉儿让杏月取来梨脯,撕了一小块塞进可卿的嘴巴里,顺势亲了亲她的脸蛋,道:“可儿最是懂事听话,病好了,娘便带去外头玩儿。”
  瞧着面前一幕,徒元徽心中一暖,如今一切都尚好,冯玉儿还在,可卿还在,幸福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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