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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再世为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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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官道上过来,远远地已看见新渝城门外旌旗飘扬,无数人马阵列整齐,分列城门两边,正等着迎接罗铭等人进城。
  到了城门口,两匹白马从北莽军中并驾而出,马蹄声声,两个人骑在马上,箭一般飞奔到罗铭马前。
  这两人都穿着紫色窄袖长袍,各自背后都背着一把铁弓。到近处看时,只见这二人面白如玉,眉目俊秀,神态间颇有些飞扬跋扈。二人面目相似,竟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看样子是一对双生子。
  双生子拍马到了东离将士马前,仰起头来,嚣张问道:“谁是罗铭?”
  他二人动作一致,说话的步调也一致,甚至连语气中的不屑轻蔑都一致。
  东离众将心中不忿,有人按捺不住,就要发作。罗铭一笑,挥手制止,策马上前,高声答道:“本王就是!”
  双生子在罗铭身上扫了一眼,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真像要拆开了表皮验验骨头一样,目光冰冷。罗铭被他俩看着,就如被钢刀刮了一遍全身,骨头缝里都冒了凉气。
  罗铭问道:“不知二位是?”
  那双生子鼻孔里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北莽皇子石方青、石方蓝。”二人面露不屑,小觑之意都写在脸上。
  罗铭恍然,笑道:“原来是九皇子、十皇子。”
  石方蓝提了提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算是与罗铭打了招呼。石方青高声喝道:“本皇子奉父皇之命,特来迎接东离使臣。”
  东离众将暗自窝火,这两家伙从刚才到现在就没说一句人话,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拽样子,说是来迎接,这半天却连马背都没下,还直呼罗铭的名讳,全没半点礼数,这哪是来接人,分明是摆谱来了。
  石方青拨转马头,做了个请的动作,让罗铭先行入城。
  罗铭下令,东离军八列变四列,跟随众将一起入城。
  挥鞭要走,石方蓝拦道:“等等,你们这些东离官员可以入城,其余兵马都要在城外扎营,一律不许跟进新渝城里。”
  众将一听全都怒了,他们带的这三千精兵虽然不多,但却都是从东离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足可以一敌百,就算和谈不成,他们齐心冲杀,也不至于束手就擒。若是不让这三千精兵进城,万一事情谈不拢,北莽国主临时变卦,对他们起了杀心,到时他们在城里,三千精兵在城外,里外够不着,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得被人一勺烩了?
  赵猛、肖文恺哪里受得这样的鸟气,双双出列,要与石方青、石方蓝理论。
  石方蓝不等赵猛靠近,已从背后取下弯弓,搭好箭镞,对准了赵猛的脑袋,蓄势待发。
  这可激怒了东离众将,齐齐绰家伙,与石方蓝两方对峙,只要谁妄动一下,立刻就是一场血战。
  罗铭制止道,“都住手!”
  石方青也用马鞭轻轻抽了一下兄弟的弓弦,“父皇有旨,一定要礼遇靖王,还不快收起来!”
  石方蓝拧眉瞪了一眼赵猛,还是听了兄长的话,撤去箭镞,将弯弓背回背上。
  眼见没了危险,宁幕欣才敢上前,凑到两军中间,两边说合,又对罗铭笑道:“皇上绝无他意,只是因为东离大队人马入城,怕令北莽百姓惊惶、害怕,才让靖王将人马安置在新渝城外。”
  都已经来了这里,龙潭虎穴也要闯了。罗铭下令三千兵马原地扎营,叫过千夫长来,吩咐他们不要私自离营,有事他自会让追风或奔雷来传信。
  将三千兵马全都安排好了,罗铭领着十几位文官、武将,策马进了新渝城。

  第79章 入城 
  为迎接罗铭等东离将士入城;北莽国主石洪升派出了国中最为精锐、剽悍的一支骑兵。
  新渝城内已经戒严,直通皇城的道路两边站立着手执利刃的北莽士兵,北莽男人身形较为健壮,齐刷刷的忤着,盔甲鲜明;刀枪剑戟闪着凛凛寒光;罗铭一进城门;就觉得一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在城门处停了片刻;罗铭暗自笑道:才一进城门就是这副两军对垒的架势,看来石洪升这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啊。这趟北莽之行才刚刚开始;石洪升就摆出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是直接把自己放在了战胜国的位置上,觉得东离低人一等,要强势打压才可显他国威风。
  这些招数吓唬别人就罢了,想吓他可真真是打错了算盘。他这个人天生胆大,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被人吓。
  回头看了看东离众将,罗铭身后共有十六位武将,四位文官,再加上他与流烟,总共二十二人。
  面对如此阵势,东离众将面不改色,连几个文官也神色如常,蒋念白笑道:“风萧萧兮。靖王千岁,下官可不想做一去不复还的异乡游魂,此行全要多多托赖你了,若不能将我等平安带回东离,我们可是死也不会瞑目。”
  众将闻言都笑,策马前行,说起北莽人诸般行止都粗糙得很,人死后也不是将人埋葬入土为安,而是架在火上烧化了,骨灰往山上一扬,随风吹散,回归天地。如果他们要是死在这了,岂不是也要入乡随俗,得架到火上去烤?
  又笑说赵猛、肖文恺这样的糙汉子,即使烤了也是糙的,还是米英杰这样新鲜水嫩的,洗涮好了烤上一烤,再放上香料,抹上精盐,那滋味,比烤乳猪都不差。
  米英杰听完就急了,反驳说他不好吃。众人见他辩白得认真,不由又是一阵好笑。
  一路谈笑,跟在石方青与石方蓝的马队后,穿过长街,到了皇城正门口。
  众人纷纷下马,宁幕欣拜别罗铭,跟着石方青兄弟进皇城复命,让东离众将在皇城外稍待,等着石洪升下旨宣诏他们觐见。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里面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石方青兄弟进去后,也再没有出来。
  罗铭等人站在护城河边等着,左等不来,右等不见,眼看日上中天,快到正午,还不见有人出来传旨,也不知石洪升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真是越等越心焦。
  又过了一个时辰,东离众将正不耐烦,就见皇城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来到罗铭等人面前,躬身笑道:“万岁有旨:今日晚了,朝会也散了,此时相见,未免显得对东离使臣太不尊重。就请东离使臣先去东大街上的驿馆歇息几日,等下次大朝会时,再觐见不迟!”
  这可真是欺人太甚。大张旗鼓的把他们接进来,当头就是一记下马威,如今到了皇城门口,又晾了他们快两个时辰,才说不见他们?既然不见,就应该早早派人出来支会一声,为何让他们干等了两个时辰,却连个像样的大臣都没派,只派了这样一个小太监出来随意敷洐几句,也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恨得跺脚,真想硬闯进去。众武将气得大骂,发作一通,吓得那小太监不敢言语,蔫蔫地躲到一边。
  罗铭安抚众人,“今日也晚了,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做打算。”
  “这些北莽鞑子太不是东西,为使臣安排驿馆,是最基本的待客之礼,如今他们连这些小事都不肯做,如此小视我东离,真到了签定盟约的时候,还指不定要怎样刁难耍滑呢。”
  罗铭也虑到此处,由此一事,也更坚定了他刺杀石洪升的决心。
  叫过那小太监,问他东大街驿馆该往哪里走。小太监细细告诉了罗铭,说完转身,一溜烟的逃回了皇城。
  罗铭带着东离众将从南大街出来,转向东大街。驿馆地处新渝城东,离罗铭他们进来的城门不远。
  找到驿馆所在,派人进去通报,不久有馆驿官迎了出来,看过罗铭等人的通关文书,鱼符、官印等物,确认身份无误,才带罗铭等人进去。
  馆驿官领着罗铭四处转了转,熟悉了一下环境。这座驿馆专为接待四国使臣而用,房屋虽不算奢华,但也精巧实用,后院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可供人休憩游玩。
  馆驿官打从罗铭进门就绷着一张脸,皱纹堆累的老脸上连褶子都板得平展展的,神态十分傲慢,哼道:“你们就住在驿馆东侧,西边还有西越使臣居住。既然诸位住进来了,下官就少不得讨嫌,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见罗铭等人都冷着脸瞧他,馆驿官自觉没趣,干咳一声,续道:“诸位都是他国的使臣,在国中不是王爷就是达官显贵,自然比下官懂得规矩礼法。要记得,这里是北莽国,不是你们东离,住在驿馆之中,一切都要依驿馆的规矩行事。你们每日的饮食等物都请自行打理,驿馆中人手不足,伺候不起您这么多位大爷,至于一时短了什么,需要添补,也请您自个儿拿着银子上街去买,莫要指东指西,让驿馆中的杂役们跑腿。”
  馆驿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中心意思就是,在这里住着,一切事务自己处理,他们只提供房舍,其余事一概不管。
  罗铭笑了笑,也不理会,默默退到一边。等馆驿官说完,流烟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了过去。
  那馆驿官看见金子,立刻眉目舒展,喜得抓耳挠腮,又不好立刻变脸,僵了半天,假意怒道:“这是何意?”
  流烟笑道:“我们远道而来,在北莽人生地不熟,出了这个大门,路朝哪走都要现找人问去,我等还不知要在此处住到几时,诸事还要劳烦大人多加看顾。这钱算是提前支给大人,万一我们临时要用何物,就请大人帮忙添置一二,也不至于到时再打饥荒。”
  流烟言语温柔,说话入情入理,也不像其他人似的一脸凶相,馆驿官见之可亲,痛快收起金子,道:“还算这位小兄弟有眼色,驿馆虽不比六部,却是四国使臣常来常往的地方,要打听个他国内/幕什么的,可没人比我更清楚。”
  流烟忙笑着应承,又递过一锭金子,笑道:“这是给您的茶钱,劳您提点半天,也无他物可以谢您,这点小钱就给您买包茶叶喝。您可千万要收下,不然倒叫我心里不安了。”
  那馆驿官揣起金子,更加乐了,原本脸上的褶子就多,此时更是笑得挤在了一处,活活像个压扁的包子。
  流烟也不敢笑,又客气几句,打发馆驿官走了。
  刘喜骂道:“什么玩意,没见钱一张棺材脸,见了钱就千好万好什么都好?敢明儿给他银子要他杀皇帝去,他怕是也要乐颠颠滚去!”
  “他要真是个贪财之人倒好了,只要投其所好,多花些钱财就行。能用钱买通馆驿官,我们在此处的行动也自在些。就怕他一面收我们的金子,一面帮石洪升监视我们,那才叫糟。”
  流烟说的话极有道理,看来以后还要抵防此人,在驿馆中说话行事都要小心些了。
  各自回房,收拾安顿好了,流烟与刘喜去厨房张罗晚饭,所幸驿馆中锅灶盆碗都不缺,找馆驿官要了米面蔬菜,做了晚饭招呼大家来吃。
  路上连走了一个多月,大家也都累惨了,能有高床软枕可睡,真是恨不得和床榻长在一块,痛快睡了一整夜,第二天天光大亮,众人才起来洗漱。
  才吃罢早饭,馆驿官就闯了进来,急声叫道:“快,快出来迎接,大皇子殿下来了!”
  馆驿官话音未落,石方城已经走了进来,堵在罗铭面前哈哈笑道:“这次看你还往哪躲?来来来,快与我痛快打上一架,松松筋骨!”
  众人见他进来时步履蹒跚,左腿拖在地上,走动时一瘸一拐,都纳闷道:“你这腿?”上次见他还好好的,追着罗铭在营地里比试,腿脚好着呢,才过了多半个月的光景,怎么就瘸了。
  石方城找了把椅子坐下,拍了拍左腿,说道:“叫父皇打残了!”
  他说得轻松,众人听了却是惊诧不已。虎毒还不食子呢,为人父母的,怎么会下此狠手,打残自己亲生儿子的腿。
  石方城想起这些日子他受的酷刑,不由得扭曲了脸孔,罗铭抓住他,也只是将他拿铁链锁住,好吃好喝,半点没有亏待自己。没想到回了北莽,等着他的却是炮烙之刑,生生用烧红的铁板弄残了他一条腿。他受刑罚时,石洪升就坐在高台上观刑,自始至终也没见他脸上流露出半点心疼难受。还谈什么父子之情,他如此对自己,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越想越觉得凄苦,石方城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半晌,他才缓和了脸色,淡淡说道:“他向来如此,喜怒无常,高兴时你犯再大的错他也会赏你,不高兴时,你处处小心在他眼里都是错处。只要他自己快活,是绝不管任何人死活的,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众人听后大惊失色,这也太残忍了些,就算石方城阵前失利,被罗铭生擒活捉,也不用受此酷刑来抵偿罪过吧。铁板炮烙,石方城的一条腿就废了,再也没有康复的可能,对于一个军功赫赫的将军,这刑罚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残忍百倍。何况这个行酷刑的人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听了简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甩甩脑袋,石方城大笑起来,“我来可不是诉苦来了!”
  招手吩咐,“来人,把东西搭进来。”
  门外进来一队亲兵,抬进来五口木箱,将木箱放在厅堂正中,一个士兵上前揭开箱盖,馆驿官惊呼一声,连忙揉了揉眼睛。
  箱中都是黄白之物,头一箱黄金二千两,第二箱白银一万两,其他三箱都是些珍珠、玛瑙、珊瑚、玉器,满满当当的堆在箱子里,一开箱盖各色华光闪耀,直晃人的眼睛。
  石方城道:“这是我一点薄礼,靖王可不要嫌少。日后我二人合作,还要多多仰仗于你!”
  众人一时无语,都看馆驿官,石方城的话说得虽不明确,可万一传到石洪升耳朵里,又是一桩罪证。
  石方城正纳闷众人的反应,顺着东离众将的目光看去,一见馆驿官,心中立刻明白,东离众将是怕馆驿官走漏消息,都防备他呢。
  走上前拍着馆驿官的脑袋,石方城笑道:“众位放心!若说别人我不敢打包票,他于我却可以称得上是忠心不二。他是我母亲家的家奴,他能当上这个馆驿官,还要多亏我帮他脱了贱藉。放心,他绝不敢出卖我!”
  馆驿官连连点头,心道: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我全家老小只我一人脱了奴藉,其余人等还都在石方城手心里攥着,他哪敢啊!
  罗铭了然一笑,也不客气,跟石方城说声:“却之不恭。”转头叫流烟,“收起来!”
  流烟答应一声,带人将五箱东西抬进后堂。

  第80章 石洪升 
  石洪升从登基至今;一直算是个传奇人物。说他传奇,并不是因为他立下过什么丰功伟绩,而是因为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种种恶行令人发指,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喜怒无常;连最最亲近的妻子儿女;也可以说杀就杀;说贬就贬,随性妄行;实在是历朝历代也难找出第二个了。
  北莽建国百年,传位至石洪升,已是第五代了。石洪升登基时,北莽经历了好一场腥风血雨,为争皇位,石洪升接连诛杀了他七个兄弟,逼迫自己的父亲,当时的北莽老皇帝退位,将其幽禁深宫之后,才登基称帝。
  从此北莽国中再也无人见过这位退位的老皇帝,有人说他不堪忍受石洪升对他的羞辱,悬梁自尽。也有人说石洪升怕老皇帝会起废他的心思,将老皇帝勒死后推入了井里。种种传言纷飞,总之这位老皇帝就这样凭空在大内禁宫里消失了踪影,而他的儿子,也并没有什么着急寻找的迹象,这件禁宫悬案,也就成了北莽国中避讳谈起的禁语。
  一个人当上皇帝后,倾刻间就拥有了人所难及的至高权利和荣誉,百官朝拜,万民臣服,是何等的傲世独尊,就算这个人从前没有半点虚荣野心,经历了此情此情,恐怕也要无端滋生出对权利的无上尊崇。更何况是像石洪升这样的男人,为了皇位可以连父母兄弟都能狠心斩杀,一旦拥有权利,立刻变成了被权利驱使的十足十的暴君。
  石洪升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下令大赦天下,而是在朝堂之上,下旨废掉了自己的原配妻子,这位苦命的皇后,坐上后位才一天的工夫,刚刚与石洪升焚香祭天,接受了百官朝拜,就在朝堂之上被人剥去了凤冠朝服,打入了冷宫。
  石洪升废后,并不是因为他与皇后感情不睦,仇恨已久才做下这样当众羞辱的事。他废后,只因为皇后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皇后的娘家,为了扶持石洪升登基,可以说倾尽家财。皇后的爹是个官儿迷,家产丰厚,族中代代都是豪商,北莽国中,商人的地位低下,商家子出身,是不允许参加科考,入朝为官的。
  皇后家家境殷实,原本也平平安安。有一日,石洪升突然找上门提亲,这位老爹也不想想,平白无故,北莽的皇子为何会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商家女子,老爹满脑子都只想到了石洪升的身份,女儿跟了他,自己就与皇家搭上了关系,日后想捞个一官半职,也容易得多。石洪升提亲,他立刻如天上下了金蛋一样,将石洪升捧凤凰似的接进了屋里,连三媒六证都没要,当天就把女儿送到了石洪升府上。
  石洪升不负老爹的厚望,名媒正娶,娶了皇后做正妻,老爹心满意足,豁出了家底帮石洪升招兵买马,五年的工夫整顿得风生水起。又过五年,就帮他当了北莽的皇帝。只可惜老爹的国丈才当了一天,官儿瘾还没过够,就被人抄家问斩。到死才明白,自己错信了中山狼,多年扶持,竟换不来石洪升这个白眼狼的半点感激,一旦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立刻反咬一口,将自己一家都送上了绝路,哪还顾念什么夫妻情面。
  可怜皇后被贬时,腹中已有身孕,入冷宫半个月,连气带吓,小产下一个男婴,那男婴落地就死了,皇后哭了几日,自此后精神恍惚,渐渐疯得连人也不认了。
  皇后被废,后位空虚,石洪升开始广选秀女,三年之间,后宫中又迎来了三位皇后,这三位皇后都当得不长久,长则半年,短则一月,就被石洪升以种种名目贬入了冷宫。从此后石洪升更加变本加利,年年挑选美人入宫,每年年初立后,年尾废后,简直成了北莽国中的奇景。
  石洪升好色,且男女不忌。他在后宫中修建了一座承恩宫,专门为宠幸美人而用。
  此宫耗费颇巨,当时朝中有不少大臣反对,石洪升表面听从众臣劝谏,暂缓修建,实则暗自怀恨在心,时隔一年,将当时带头反对的大臣,以谋逆之罪斩首,其余跟随附议之人,也都或杀或贬。那一年的十字街头,鲜血流成了河,因此事受到牵连的官员及亲眷,达数千人之众,甚至一些只是表达了零星不满的人,也被枭首示众。
  不只如此,石洪升还将这些斩首官员家中的女眷们全都抓进了后宫,百般折磨凌/辱,貌美的留下,收入后宫;面目一般的扔进兽笼里,他带着后宫嫔妃在兽笼边饮酒观看,眼见着饿急了的野兽将女人们撕碎后吞吃入腹。
  如此事件不胜枚举,经历了若干灭绝天理的惨事,朝中大臣都惧怕石洪升的暴虐残忍,生怕万一哪一句话说得不对,就是抄家灭门,豪夺妻女的下场,从此人人闭口,再也无人反驳石洪升说的话,哪怕他说要取天上的月亮,众臣也要高声吟唱,说他有雄心有抱负,乃万世英主。
  这些天,东离众将耳朵里关于石洪升的种种传言都塞满了。越听越是惊心,这个人暴虐得简直没了人性,那日听说他弄残了自己长子的一条腿,还觉得是石方城夸大其词,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如今看来,石方城所言,半点夸大都没有,这个石洪升真的是个残暴到了极点的暴君。
  想到日后要和这样一个人打交道,人人觉得头皮发麻,和谈之事不可能谈得顺利,两国肯定都要为自己国家的利益考虑,有争执再所难免,如果真像传言中说的,他们一句话说得不对付,惹得这位疯子皇帝发了怒,那他们这二十多口子还不都得被他锉骨扬灰,啃得连渣滓都不剩。
  长吁短叹了两天,礼部派人传来消息,说五日之后,是北莽大朝会的日子,东离使臣可以在那天觐见天子。
  终于定下了确切日子,罗铭心中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他这几日一直悬心,就怕石洪升一直把他们晾在驿馆里,拖个一年半截的不搭理,他们可以等得,可东离国中,天庆帝那里怕是等不得,这样一拖再拖,天庆帝万一沉不住气,一怒之下,下旨发兵太平岭,要北莽立刻放罗铭回国,那事情可就又弄僵了,他前些日子所做的一切,也就化为了泡影。
  商量了一下,去见石洪升人数不能太多,除了罗铭和蒋念白,就只带着赵猛、刘喜、司马鸿三个人。其余人等都在驿馆待命,万一有什么变故,立刻想办法突围出城,和城外三千兵马会合。
  等待的日子最为难熬,罗铭趁这几日无事,粗略分析了一下他刺杀石洪升的可能性和北莽朝中近些日子的局势。
  自从北莽大军从太平岭撤回新渝,三十万大军驻守京师,石洪升的十六个儿子全都老实下来,不敢再有什么轻举妄动。朝野上下风平浪静,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可以挑拨风浪的空子。
  石洪升的十六个儿子中,石洪升最为信任的,就是前日所见的石方青、石方蓝兄弟,至于这对双生子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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