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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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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并不言语,只是阔步向前,那种镇定的态度让身边的鬼差也放下悬着的心。一人向前,百鬼随之夜游,这种威势不由让他也感到一阵震撼。即使他的城隍君赵文会也是凭着神职才能压制群鬼,也无这种气魄。
城隍庙前,许仙直步而入,群鬼不敢入,徘徊于庙门之外,不肯离去。
赵文会满脸笑意的迎上来,拱手道:“道友果然气势不凡,便请就坐。”
二人入座,早有侍者奉上茶水,清香扑鼻,不比凡品。但许仙却不受用,而一指门外群鬼道:“城隍审阴,此非君之所司吗?为何不管呢?”许仙这话颇不客气,但赵文会却不在意,这等人若是守凡间礼法,他才觉得奇怪呢!
“你可知何时恶鬼最多?”
“可是战乱之时?”
“正是,神州陆沉,烽烟四起,怨气杀气直冲云霄,任你神仙手段也难以化解。但其次便是这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许仙一思就明白了,一般民风最好的时代都是由乱转治,休养生息的时代。经常传下些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美德。而真正到了太平盛世,死的不明不白的人反而数不胜数。
“这样含恨而死,有极大怨念的鬼类,我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更有些修行有成,法力不凡的,更是嚣张跋扈。”赵文会欲言又止,他这城隍可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只是其中苦楚难以对人言罢了。
“难道没有阴兵吗?”许仙问道。
“我只是城隍,并不掌兵,而且就算有兵。就如这阳世中的官府,纵然兵马无数,但能让治内无盗匪吗?”
许仙若有所思,阳世中有阳世的难处,阴间也有阴间的难处,总不会因为你有点法力就能随心所欲。既然有难处,就必然有所求,许仙了然道:“君一再相邀,想必是有事相请,上次得君之惠,尚未及报,尽可说来,我必尽力而为。”受人恩惠必须趁早了却,这是许仙现在所思。许仙之所以来,一则是为了见识这个世界的神明,在则就是来了断那还阳丹的因果。
赵文会知道对这等人,礼数都是无用的,你称赞他也不觉得喜,你蔑视他也不觉得怒,还不如直言相告,反而省了彼此的麻烦。干脆坦言将自己的难处叙说了一番。
原来他生前本是个寻常富户,只是一生积德行善,死后阎君准我投生大富大贵之家,他不愿投身轮回之中,一番求肯,刚好此地缺一城隍,就补了这个缺。
只是他并不是做官的材料,但偏偏还有些责任心,撑了十几年,整天累死累活处理公务,反觉得比活着还累的多,前些日子就又去求阎君,想卸去这城隍之职,阎君怒其反复,斥骂了一顿,赶了回来。
结果他一生行善反而落得这个下场,悲从中来,在奈何桥边大哭了一场,刚好崔判官路过,就给他出了个注意,让他找到可以替代的人,自己去阎君面前替他说情。只是越到太平盛世,有德之人反而越少,天下州县,一地需一城隍,哪里去寻相替的人。
那日正在苦思冥想,天边一道金光划过,他就动了心思,将许仙请来一看。他做了十几年城隍,也有些见识,一看许仙眼眸,就知他正是自己需要的人。再查生死簿,发现他以布衣之身竟然积累下十几万功德,虽然近来不知怎么被削去了十万,但担任这城隍之职却绰绰有余。
旁边四鬼听的面目扭曲,简直哭笑不得,没想到一向很会拿大的大人竟然如此心思。他们却不知赵文会生时见了官老爷都是这么一副威严的样子,为了做好这官,足足装了十几年。愣是把生前总是面带和蔼微笑的赵大善人给变成现在不苟言笑的城隍君。此刻终于能够一吐心事,真是言无不尽。
许仙心中了然,思量了一下道:“我可暂带此职,让君有个休歇的时间,只是此事还虚奏鸣冥府,而且在下现在也离不得阳世。”
赵文会心中失望,但总算有个顶缸的人,也算舒了口气。他手下四鬼都是武夫,没一个能帮他断案的,就是他自己也是摸索着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个节假日都没有,怎么不叫苦。若有个漂亮小秘或许还好点,但他身边那四个,都是看一眼就足以丧失所有工作动力的极品丑男。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坚持工作了十几年,也委实不易了。
赵文会一声招呼,不多时小山一般的文案被放在堂上。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愚兄这些年积累下的差事,请贤弟今晚就开始处理吧!”
许仙上前随意抽出一本,翻看一下,又放下。“可有阴司律法?”
赵文会一拍脑袋,是我糊涂了。于是一堆律法从库中搬运出来,许仙一本本的看起来。他本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阳神出窍,更是不凡。一目十行,那种种律法却了然于胸,只字不漏。
一炷香功夫,许仙放下最后一本律法,抬头道:“可以开始了。”
城隍庙中,许仙毫不客气的高坐堂上,卷宗被一卷卷放到面前,他低下头凝神批改。堂下有新死是鬼被带上来、或痛哭、或怒骂、或告饶,许仙面不改色,按照胸中的阴司律法一一审之,批驳之间绝无半点犹豫,而且甚有法度。
所行正是城隍审阴之事。
平日赵文会断一鬼,痛哭的要怜悯,怒骂的要责打,好的要表彰,坏的要申斥。而许仙则无论堂下之人如何,只是凭着阴司律法该怎样便怎样,运笔如飞,将每个鬼的判决写就,交由鬼差,贴在鬼魂背后。
够数就由另一鬼差驾车,送入冥府,或由六道轮回盘转生或去送去地狱受罚。这就是城隍存在的意义了,若是每个鬼魂都押赴冥府再审,花费的路途且不说。天下一日间不知死多少人,哪来这么多心力。
四鬼一个驾车、一个押鬼、一个送卷、一个责打,让许仙使唤的团团转。平日里还能闲下来看看审案,今天却根本顾不上。赵文会本想帮忙,结果竟然插不进手去,也就乐得清闲。看着桌上的文卷一册册矮下去,笑的合不拢嘴。喝着清茶看了一会儿,又转了两圈干脆转到后面去睡了一觉,鬼知道鬼为什么还要睡觉。
许仙如电脑一样飞快的处理面前的事物,只是对太阳之力的吸纳却丝毫不曾停止。到后来堂下的鬼魂只见堂上一片金光中只一个人影,哪个不是战战兢兢。
“呔,爷爷纵横江湖几十载,从来不信邪,哪里的小人装神弄鬼。”突然一个鬼魂挣脱红面鬼的压制,猛朝堂上扑来,这一扑如猛虎扑食,狭风而来,竟然比活着还要迅捷的多。
数仗的距离一扑即至,转瞬间离许仙只有数尺之遥。
第九章 食鬼
许仙身上的光芒倏地耀眼,那强魂觉得遍体若烧,还要凭着一股凶性勉力前进,但越前进就越是痛楚,仿佛要融化了一般。于是再也支撑不住,落在地上。
红面鬼差上前按在地上,拿锁魂索牢牢绑定,心里气恼,大觉在这位新大人面前失了颜面,又狠狠补了几脚。也不怪他疏忽,平日的鬼魂,大部分浑浑噩噩,连神智清明的都少见,就是有,见了恶鬼城隍,哪个不是股栗如筛,面如土色。真正不怕鬼差的的强鬼,说实话,他也拘不来。
许仙若无其事,翻开桌上的生死簿,这生死簿甚是有趣,天下城隍人手一本,但最关键那一本却掌握在冥府崔判官手里。算是分出力量给他们使用,有点前世电脑主机,联机办公的意思。这生死簿当然不会将一个人一生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平日只写着寿元。只有审魂的时候才用来现实一生的功过,不过也只显示重要的,小善小恶都相互抵消了。
许仙还试着找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因为修出阳神的原因,已经没有了。正是“一达此境,各安天命。”许仙现在即便肉身没有了,也可以一直保持阳神出窍的状态,不过在日后的修行上会有些小妨碍。城隍就是看出这一点才让他干脆死了算了,毕竟按规矩阳世中人是不能做城隍的。
这么会功夫,许仙已经找到了堂下之人的名字,念道:“申屠仗,淮阴人,寿终于四十二岁,死于刀斧。”再看处“你一生杀人九十有四,虽多为奸佞,但亦有无辜,算是秉直道而行,却难免要到刀山上走一遭了。”
申屠仗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挣的那锁魂链吱呀做响,口中吼道:“我死了?我怎么可能死了,我没死。”
红面贵差骂道:“这泼汉,我刚才才捕的你,你喝醉了酒,活该让人劈开了脑子,脑浆子都流了一地,还说不死。”
闻此一言,申屠仗一呆,而后目呲欲裂,更加奋力挣扎,口中吼道:“我誓杀汝,我誓杀汝!”原来他也是江湖豪杰,颇有些侠名,近来来此会一个再好不过的朋友,二人要共谋一醉,面对知己,他自然开怀畅饮,结果就给人开了瓢了。死了还有醉意,被带到堂上,还以为是人装鬼作怪,直到此刻才算是酒醒了。
堂上许仙淡淡道:“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该如何?”
申屠仗也知堂上真的是城隍君,他一生不信神鬼,到此间也面不改色,叩首道:“大人若能让我报的此仇,原做大人牛马,以报此恩。”被知交好友所杀,他心里已是恨极了,此刻无论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报仇。
许仙道:“松绑。”
“贤弟不可啊,阴人不管阳事,怎能放他回去报仇呢?”赵文会听了动静,急急忙忙的赶出来。
此刻积压三月的鬼魂都已审完,才审到这今日才死的新鬼,许仙道:“兄长不必担心,我自有分晓。”赵文会听此言,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是个强势的人,此刻也就不再坚持了。任凭鬼差送了绑。
那申屠仗脱了枷锁,如猛虎出笼,大吼一声,狂奔而去,在堂中掀起一阵旋风。赵文会惊道:“新魂就有如此威势,难道是那‘鬼雄’?”又苦道:“兄弟啊,你这样放虎归山,他若不回来,来日必成大患。想必你没听说过当年楚雄之乱吧!”
“楚雄之乱?”
“楚霸王死后,魂魄不散,旌旗十万,将地府闹得天翻地覆。我看这申屠仗就算没楚霸王的威力怕也不会差太远。”
有句话叫“神鬼怕恶人”,非是怕恶人,而是怕那气盛之人,这种人入军伍则必成猛将。曾有一故事说,一将带兵行军驻营,手下掘大蛇,营中惊怖,那将上前拔剑杀之。夜梦一白头翁索命“为何杀我”,那将知是白天那蛇,却毫无惧色又拔剑将其斩杀,口中道:“想杀便杀。”可知此等人神鬼也要敬而远之。
申屠仗就是这样的人,一入鬼道,便为鬼雄,如果不及早送入轮回,很容易聚众成事,也难怪赵文会如此担忧。
许仙一指余下的卷宗道:“来日大患来日再说,今日大患却不能不除。”
赵文会立知其意,那剩下无法处理的卷宗,都关系着一个地方“仇王府”,十年前,仇王府数百人一朝遭戮。怨气杀气之重连他这个城隍都无可奈何,现如今经常掠取鬼魂,确实不能不治。但他手下不过四鬼,向冥府调阴兵,却总是调不来。他的怨气一则是公务繁忙,再则就是受了这仇王府不少鸟气。
许仙的意思很简单,你帮我救了一条命,我帮你解决了这仇王府,算是还清你这人情,不然你这城隍永远坐不安稳。
赵文会本不擅长这权变之道,此刻干脆道:“罢了,罢了,都依着你吧,来日出了什么事情,我自担着,你放手施为就是了。我,我再回去睡会儿得了。”说罢就转到后堂去了。
又是一阵风卷入,那申屠仗提了一个瘦小的阴魂掷于地上,那阴魂面目清秀,还做生时的书生打扮,只是此刻战栗不已。
申屠仗倾金山、倒玉柱,一个头磕在地上,豪迈道:“此仇已报,以后凭君驱使。”
许仙到没有上前扶起,说出“壮士何须多礼。”这样的狗血话来。只是道了声:“起来吧!”申屠仗二话不说,站在许仙身侧。
许仙问地上跪着的人道:“周清,你为何杀友。”
周清还想隐瞒,看许仙一双苍茫的眸子,四周恶鬼环峙,眼前好友之魂怒目而视,哪里说的出欺瞒的话,老实道:“我同他妻有私情,恨不能长久,才生杀心。”原来申屠仗避祸,将妻托付给他照顾,结果二人日久生情。申屠仗杀尽仇敌来带妻子回去,而这周清也不会武功,却不想遭此横祸。
申屠仗怒笑道:“我道宿无冤仇,何以见杀。原来竟为一女子杀我。你可知,你若露出半分这种意思,我又何惜一女子,成全你们二人又有何妨?要怪只怪你装的太仗义了。”
许仙道:“再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如何?”
申屠仗得了许仙授以,上前抓住周清神魂,扯碎的吞食下去,顿时感觉自己变强了些,大喜谢过许仙。这也是魂魄修行的最简单办法,食魂。只是这种方法从一开始就入了邪道,沾染因果之深,寻常鬼魂不敢尝试,而且在吞噬的过程中,极容易被影响而失去自我。只有这等自我意识极为强烈强魂,凭着一股凶杀之气,才能压制。
许仙早在默默观察他的心性,若是他不将那周清的魂魄带回来,那就是太贪,而且不懂做手下的道理,当牛做马不过一句屁话,许仙立刻就要收了他,现在看来还可一用,就算是有意为之,也算是个有脑子的鬼。只要自己力量在其之上,就能保证他不反叛。
许仙推算了一下,按这种速度修行下去,只要数月,出窍的记忆就能够全部得知,那时候力量会再有一个增长。只是那时候必然打破现在的状态,即使以他现在的心性,也不免犹豫了一下,不过我就是我,若硬要保持现在这样,那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而后许仙干脆将积压的魂魄中罪大恶极之辈,都拿出来给那申屠仗吞食。
红面鬼差念道:“此人忤逆,家有余粮而饿死其母。”申屠仗抓住扯碎吞食,狂笑道:“吃这等不孝子,大是痛快!”
鬼差又念:“此人生时为金华县令,鱼肉百姓,酷刑杀人。”申屠仗也一把抓过,塞在口中。“好个贪官!可惜不是死于我手。”申屠仗抓着那鬼魂细细咀嚼,任凭其哀嚎求饶,面无改色。
如此这般,鬼差念一鬼之罪状,申屠仗生食一魂。他一声快意恩仇,此刻虽死,却丝毫不减生时豪气。
申屠仗本来就身材高大,此刻不断涨大,不多时头触房梁,不得不坐在地上。四个鬼差此刻都得了闲,站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羡慕不已。只是他们终究不敢如此,若他们一口气吞食这么多魂,早就不复原本的自我了。而看申屠仗狂笑不已的样子,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心性上的东西,即使鬼魂也无可奈何。
第十章 问心
一声鸡鸣,许仙道:“申屠仗,你且潜入地下,好好消化这些生魂,来日必有用你之时。”申屠仗应了一声,潜入地下。
赵文会过来相送,皱眉道:“缺如此多的魂魄,该怎么交代。”
许仙道:“仇王府掠取的魂魄怎么交代,这就怎么交代!”说完飞驰而去,留下赵文会苦笑不已,不知自己是引来了救星还是灾星。
许仙这些作为并非仅仅为了报恩,更是今晚从赵文会口中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构成,天庭地府,仙佛广大。他确实需要一点自己能够掌握的力量,未必要做什么大事,但却要能够自保。
而第一假想敌就是法海,法海同白素贞结仇是在多年前盗了他的金丹。而非仅仅降妖伏魔那么简单。无论是何种心情,但那这段仇说不得也要替白素贞接过。而法海的力量自不必说了,数百年来的修为非同小可。
虽然以他现在的状态,什么千年情缘都不在考虑之中,但这种状态是不可能一直保持的,除非永远不再回窍,但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作出这种违背本心的事。一旦回窍,必然沾染这些因果,那时候就需要足够的力量了。
毕竟无论再怎样淡漠,自存自保之生存心,以及追寻大道的发展心还是存在的。不过若能将此心也看破了,不落于幽冥之下,必飞于九天之外。
等到自己能够完全想起这段记忆时,现在的自己心中所承载的是那茫茫大道,身为人的自己将会完全消失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而是更高等的意识主宰了低等的意识,就像是小孩子变成大人,同一个人,到最后意识却完全不同了。
但不知为何,想到原本那个自己就要被这茫茫大道消磨,如同古井般的心,还是微微感到一些惆怅。
不过世间事,总无绝对,明天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喂,汉文,吃饭了。”
许仙迷迷糊糊的醒来,一张绝美的脸庞在他面前。“明玉啊,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昨晚做了很多的梦,好累啊。”
潘玉好奇道:“什么梦?”
“恩”许仙想了一会“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很威风的样子。”
潘玉抿嘴一乐:“你一直都很威风,好了,别懒了。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什么热闹?”
“书院准了红袖书院参加这次初雪会,大家都去看大姑娘去了,那尹院首的学生里有两个天仙美人哦,不去后悔一辈子。”
许仙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整天看你还不够,看什么天仙美人。”
潘玉粲然一笑,却不言语。
吃完一顿潘玉觉得温馨,许仙觉得古怪的早餐。两人也都去寻热闹看。
按许仙的话说,一群骚人聚在一起,除了发骚还能干什么。去了一看,果然在发骚,一大堆读圣贤书的才子,争相同几个小姑娘套话。尹院首不在其中,为首的一女子确实身子绰约,巧笑倩兮。确实称得上风华绝代四个字。连许仙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额,还被潘玉瞪了一眼。
潘玉皱眉道:“竟然让花魁来参加初雪试,还真是不像话。”刚才她也只是听说有什么美人,现在一看,这个不就是听月楼的花魁吗?叫什么彩凤的。
她却不知道,尹红袖的难处,正真能诗会文的都是大家女子,而她又是杭州有名的怪人,哪个肯放自己儿女随她胡闹。倒是风尘中常有些女子依靠于她,拜她为师,学些诗文,好自涨身价。这彩凤正是她学生中的佼佼者,能诗会文,气度雍容,是她心中的不二人选。
许仙也吃惊不小,听月楼的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了,一直想去瞧瞧来着,如斯佳人,竟然也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去。旁边的潘玉似乎察觉他的心意,笑道:“这彩凤虽是沦落风尘,但却还是清白之身,如果汉文有意,或可一亲芳泽。”
许仙惊讶道:“卖艺不卖身?”这句话虽然经常出现在各种小说里,但许仙从未当真过,认为这不过是被老鸨待价而沽,耍出来的噱头。
“恩,仇王之乱时,她爹还是这杭州知府,后来受了牵连,发配三千里死在路上,她也被贬入乐籍。只是后来尹红袖对她多有照顾,虽然挂名在听月楼,也算半个自由身吧!而她自己也颇有些手段,方能自保。”
许仙心下了然,显然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个可以上达天听的女人。
人群中,彩凤周旋于诸人之中,从容应对,竟隐隐有潘玉的风范。从潘玉刚出现她就有意无意的望向那里,不单单是因为潘玉的容貌,更是因为,她知道这就是此次初雪试的最大敌人。
至于周围这些学子,她还真没放在眼里。不过令她失望的是,潘玉只顾得和旁边的人说笑,根本没怎么注意过她。后来同潘玉说笑那人离去,潘玉待了一会儿竟然瞧也不瞧这边就径自离去了。
许仙站在玄机观门口,本来早就应该来道谢的,只是这几日他心里总有些烦躁,关于力量,关于未来,关于很多东西纠缠在心中难以释怀。
后院,满庭落叶,茶雾袅袅,负手而立的杏黄色身影,隽永的仿佛一副发黄的古画,让人的心里不由平静下来。
回眸一笑,“潘公子好了?”
许仙点头:“恩,好了,多谢你帮忙了。”
鱼玄机质问道:“登门道谢就这样空手而来吗?”
许仙一愣,“要,要不我请你吃饭?”
“扑哧”笋儿的一阵偷笑。鱼玄机也略带笑意,骂了声:“呆子。”
许仙一阵挠头,“我说真的,我做菜可是一绝啊。”
鱼玄机笑道:“那中午我可要尝尝鲜。好了,所来何事?不会只为了道谢吧!”
许仙将自己的困惑倾诉一番。
鱼玄机微微一笑道:“怎么,感觉自己力量不够,想跟我学道?”
许仙非常坚定的摇摇头,鱼玄机也有些郁闷“为什么?”
许仙皱眉道:“因为我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梦。”
“什么梦?”
“内容我记不清楚了,只有一种感觉,梦中的我不会恐惧,不会愤怒,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在乎,我所珍视的一切在那个梦里,不值一提,但我知道,那时的我接近你所说的道。”
鱼玄机苦笑:“那你想来做什么呢?”
许仙笑的灿烂:“我想跟你学道啊!”
“啊!”鱼玄机一声惊呼,自从她卜术有成以来,真感觉未有如面前这人难以预料的。
许仙看鱼玄机那张总是淡然的脸,现在樱口微张张大眼睛,真是既美丽又有趣。继续道:“我想变的更强些,这些年来我从未停止过对道法的修炼,但偏偏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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