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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钗盟-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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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因沉喝一声,一指点将过去,一缕凌厉的劲道,划带起一股尖啸风声。
需知那绿玉佛杖,乃少林寺中行使权令的象征,戮情剑乃锋芒绝世的宝刃,这一剑一杖,如若碰在一起,绿玉佛杖势必为宝刃所伤不可,此杖如若伤毁在徐元平的手中,那等于砸了少林寺的招牌,势将引起群僧拼命之心。慧因心中之事,不便出口,只好全力攻出一指,迫使徐元平退避开去。
果然,徐元平认得这一指的厉害,匆匆跃避开去。
凌厉指力,急划而过,同时阻挡了群僧追袭之势。
元通大师急急喝道:“慧因师叔,请阻挡住徐元平,别再让他冲了过来。”随即绿玉佛杖一紧攻向易天行。显然的,元通大师已存心各个击破,先杀了易天行,再全力攻向徐元平。
慧因大师应声一横身子,拦住了徐元平。
徐元平戮情剑平胸而举,双目中神光闪动,冷冷地喝道:“大师乃我徐元平最为敬重之人,在下不愿和大师动手。”
慧因道:“对敌相搏,各凭武功取胜,施主尽管全力出手,老衲纵伤剑下,亦无怨言。”
徐元平剑眉耸动,仰天一阵大笑,道:“想不到名震江湖,号称领袖武林的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竟然都是不守信义之人,那就无怪江湖中人勾心斗角,各极阴毒了。”
这几句话,字字如箭,射入了天齐道长心中,只见他一翻手腕,拔出背上长剑,用指弹了一弹,厉声喝道:“元通道兄,如不肯赏给贫道一个薄面,贫道只有被迫出手了。”
元通大师听得心头一震,一面施展“传音入密”之术,指示群僧全力出手,务必在十合之内击毙易天行,自己又收了绿玉佛杖,急急退下,缓步向天齐道长走了过去,说道:“道兄可是对贫僧说话么?”
天齐道长道:“贫道面允徐元平两面作保,代道兄讨回戮情宝剑之言,道兄想是听到了。”
元通大师道:“听虽听到一些,但却不大清楚,道兄最好能再说一遍。”
他有意拖延时间,杀了易天行,造成既成之局,天齐道长纵然想出手干涉,也是无从下手了,单余下一个徐元平,稍后再设法对付他。
忽听徐元平长啸一声,面色肃然地对慧因说道:“大师既不肯为弟子留步余地,也该念到师长不白之死,慧空大师终生被囚的蒙冤之苦……”
慧因低喧了一声佛号,道:“少林寺掌门人的权威,一向至高无上,绿玉佛杖更是沿传数十代的权令信物,老衲何敢抗命?”
徐元平长叹一声,道:“权令之物,竟有这等威势,在下出道不久,已见它两度为害了……”,而后声音突转严厉,道:“情势迫我出手,大师勿怪。”挥手一剑“魂断望乡台”,剑尖闪了几闪,幻出三朵剑花,指袭向慧因大师。
慧因大袖一拂,扫出一股暗劲,一挡剑势,右掌急急拍出一招“金刚舒臂”,想封住徐元平的剑势。
只听徐元平冷肃地说道:“老禅师当心了。”剑势忽然变了一招“金乾九转”,但见寒光闪动,剑气漫天,四面八方袭到。
这一招乃徐元平新近悟出的剑招,正是摩达易筋真经三大绝剑之一,他眼看易天行已成招架不住之势,心中大为焦急,一时急怒上冲,不自禁用出绝学。
慧因长袖疾挥,飘飘而退。
只听两声闷哼,已有两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伤在剑下,鲜血透出那红色的袈裟,滴在石地之上。
易天行压力忽减,精神一振,双脚连环飞击,踢中一僧。
徐元平剑势连变,逼迫群僧,高声说道:“诸位师父,弟子和各位大师无怨无仇,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声誉,一向清高,但良田不无莠草,在下只望把慧空大师被囚之事,揭露出来,至于如何惩治恶徒,那是贵派中内部之事,在下也不便多问。”
群僧既被他精奇的剑招震慑,又想起上两代变故内情,果然都停手不动。
徐元平回顾了易天行一眼,道:“老前辈可否把少林寺近两代恩怨变故,说将出来,以昭大信,免得少林门下诸位师父疑心咱们有意挑拨?”
易天行纵声长笑道:“咱们是敌是友,连我易某人也有些分不清楚了!”
只听砰然一声,慧果和神丐宗涛,又硬打硬接了一招。
宗涛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慧果大师也向后退了一步。
徐元平大声喝道:“两位老前辈暂请住手,待弄清楚了恩怨是非,再打不迟。”
慧果目光一转,看群僧尽皆停下了手,也只好退到一侧。
事实上,宗涛的绝招愈打愈奇,慧果早已失去了制胜之心,再打下去,鹿死谁手,甚难判论。
易天行目光环扫了一周后,说道:“少林寺上两代的恩怨,在下虽非目见,但却敢保证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伸手抓起了金老二的尸体,接道:“元通,你仔细看看,可识得此人么?”
金老二碰壁而死,半个脑袋,都已碎裂,血肉模糊,元通借机摇摇头道:“不认识。”
易天行笑道:“可惜他早死了一步,没有活口和你对质,不过在下还保有一样东西。”
探手入怀,取出一座古铜小佛,高高举在手中,说道:“诸位师兄,可识得这座小佛吗?”
群僧目光一掠那金色的小佛,立时脸色大变,目光转动,投注到元通大师的脸上。
只听元通大师冷笑道:“金佛雕像,何奇之有?这算是什么证信之物……”,一挥绿玉佛杖,接道:“本座再传绿玉佛令……”
徐元平厉声喝道:“住口,你如自信是清白之人,何以不待易天行把话说完。”
慧因突然一耸慧眉,道:“那座金色佛像,极似咱们少林寺三座金佛之一……”
元通大师似已乱了方寸,厉声喝道:“是又怎样?”
慧因微微一怔,道:“掌门人暂请息怒,一座金色佛像,岂能证实掌门方丈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行?如若易天行有意栽诬,谅他今日难逸性命之厄……”
易天行哈哈大笑,道:“如若在下说的是句句真实呢……”
群僧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易天行扬了扬金色佛像,道:“这座佛像,乃贵寺中掌门方丈亲手送交金老二,由金老二转交在下保存……”,他目注元通,厉声喝道:“元通,在下之言对不对?”
元通大师心中有鬼,目睹易天行严厉之色,不禁微微一怔,一时间答不上话。
易天行道:“你既然不敢答应,那是默认此事了。你送金老二这座佛像时,曾经许诺他,只要凭此佛像,不论何等大事,少林寺都替他担待下来。”
元通大师眼看众僧已为易天行言词所动,心中纵甚恼怒,也是不便发作。况他生性阴沉,略一沉思,已恢复了镇静,便冷冷说道:“金老二何许人物?本座是何等身份,岂肯对他有所承诺?”
易天行笑道:“问题就在这里了!少林寺掌门之人,是何等受人尊仰?但却把随身携带的金佛,送给一个武林声名不著之人……”
元通大师冷冷一笑接道:“江湖之上,有谁不知你易天行伪善行恶,极擅心机,一座金佛何以不可伪造……”
目光一掠易天行,接道:“举出一个死无对证之人,编出一套耸人听闻之事,这办法真是高明得很,用心也够恶毒了。”
易天行一皱眉头,道:“一个出家之人,心机这等阴沉,无怪你能主谋大局,连杀两代师长了。”
他的字字句句,都如利剑一般,洞穿了元通大师的心。
但阴沉的元通大师,竟然仍能保持镇静之容,淡淡一笑,道:“贫僧本该急传绿玉佛令,立时置你死地,但你编造的耸人听闻之言,已使人怀疑,本座索性由你说完谎言,弄个水落石出。”
易天行道:“你当真是沉得住气……”,一面高举金佛,一面接道:“目下的关键,是这金佛是否伪制了,如若贵寺中人,能够鉴别出这佛是贵寺的,不知你还有什么话说?”
元通大师道:“少林寺三座金色佛像,现存放在‘藏经阁’了,那阁中放了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真诀,以及天下武林人物,人人欲得的《达摩易筋真经》,本座确信能进入那‘藏经阁’之人,决不至只窃取一座金佛。”
易天行道:“唉!你这般的能言善辩,处处避重就轻,看来今日不费上一番口舌,实难使你俯首认罪了……”
语音一顿,回目望着慧因大师,接道:“大师乃目下少林一派中仅余的长老之一,想必见过那三座金佛,你先鉴别一下,此物是否为少林所有?”一抬手,把金佛投掷向慧因大师。
慧因大师接过金佛,仔细瞧了一阵,脸色大变。
元通大师道:“师伯可看出伪造的破绽了吗?”
慧因大师道:“这个,这个……据老衲鉴识,这金佛似非伪造。”
元通大师道:“有这等事?拿给本座瞧瞧!”
慧因大师略一犹豫,把手中的金佛递了过去。
元通大师接过金佛,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脸色突然一沉,肃然说道:“果非伪造之物。”
众憎听他承认,不知是喜是惊,都不禁为之一呆。
易天行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刁猾险诈之人,可惜你今日遇上我易天行了……”
元通大师脸色一整,目光炯炯,环扫了群僧一眼,道:“藏经阁金佛居然失窃,本座何以一直未得禀报?”
群僧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复。
元通大师缓缓收了金佛,冷厉地说道:“易天行,武林传言,你在各大门派,以及二谷、三堡之中,全都派有卧底之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取了我们少林寺中金佛,想来偷窃之物,定然不少?”
他言语之间,暗含挑拨之意,想把易天行造成众矢之的。
徐元平长叹一声,说道:“易老前辈,你和他这般相辩,不知要辩到几时?在下之意,易老前辈请把胸中所知,直说出来,不论少林寺诸位师父信与不信,咱们就算尽了心意。”
易天行道:“这也是个办法……”
微微一顿,接道:“诸位师父都知道慧空大师是贵寺中数百年难得的一位奇才。其实他的才华,何只突出于贵寺,就整个武林而论也是三百年来不见古人的一位奇才,上天赋他绝世的才华,但却使他被囚一生,含恨而逝……”
忽听那青衣老叟冷哼一声……
那宫装美妇不容那青衣老叟开口,立时接道:“你哼什么?难道你还强得过他不成?”
青衣老叟似是不愿和宫装美妇冲突,立时默然不言。
易天行沉吟了一阵,接道:“二十年前的一个仲秋之夜,贵寺中慧字一辈的掌门人,身患急症而逝,诸位师父想必还未忘记。”
慧因大师道:“不错,慧生师弟圆寂距今,刚好二十寒暑,老衲行脚西域,归来时刚好八月十六,掌门师弟已气绝半日之久了。”
易天行道:“慧生大师死于元通暗下的奇毒之上,但慧生死前的回光返照,发觉了元通下毒之事,曾经大骂元通,当时元通还误认奇毒失效,师父中毒不深,不敢出言反抗,故而跪地求饶,连连告罪,说是身受七师叔指示,才在茶中下毒……”
慧因大师微微一怔,道:“七师叔……”目光投注到慧果脸上,道:“七师弟,可有这件事吗?”
慧果大师脸色一变,突然合掌说道:“师兄恕罪……”而后缓缓闭上双目,坐了下去。
元通大师一皱眉头,厉声喝道:“师叔如无此事,何以不肯出言相辩?”
他一连叱呼数声,不闻慧果相应之言。
慧因大师长叹一声道:“他已暗用小天星重手法,自震内腑而死,气绝多时了。”
元通大师呆了一呆,缓步向慧果走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元通的脸上,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慧果的身侧。
慧因大师突然高喧一声佛号道:“易天行有意诬伤,掌门人万勿受愚……”,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忽然回想到少林寺在武林中的清高声誉,本门的不幸恨事,岂能当着这么多武林高手之前揭露出来?
只见元通大师缓缓举起了绿玉佛杖,道:“慧因师伯……”
慧囚大师合掌欠身,急声应道:“老衲在,掌门人有何吩咐?”
元通大师面色惨白,肃然说道:“这绿玉佛杖已在我们少林寺中传了二十六代,权高令重,高过掌门,本座敬以权杖赐授师伯。”
慧因大师一怔道:“这个老衲如何敢受?”谦辞之间,元通大师已大步走了过来,沉声大喝道:“师伯接杖!”一挥手,硬把绿玉佛杖投了过去。
这代表少林一派的权威之杖,受着少林僧侣无比的尊重,群僧一见绿玉佛杖脱手,齐齐合掌惊叫。
慧因大师一耸慈眉,伸手抓住了绿玉佛杖。
只听元通叹道:“易天行说的不错,本座确然犯了谋杀师长的大罪,那金佛也是我相赠给金老二的,这其间牵扯了上两代师长间的恩怨,本座已有详细记述,现在方丈室云床之一座木箱内,师伯回寺,凭权杖开启木箱,当可了然诸般详细经过,本座谋得权位,轻以本寺之宝送人,深觉愧对历代师祖,实无颜再生人世了……”
慧因大师一个箭步,窜了上去,道:“掌门人且慢自轻……”
元通大师圆睁双目,大声喝道:“快退开去。”举手一掌,直向慧因大师前胸推去。
慧因大师侧身一让,元通大师已迅快的挥动右手,猛向自己前胸一按。
群憎齐声大喝,伸手欲救。
只见元通大师右手一拂前胸,立时收回,但他的“玄机”要穴之上,已多了一把直没及柄的短剑。
群僧想不到他袖中早已暗藏兵刃,眼看救援不及,只好向后退去。
只见元通大师走近石壁,取出怀中金佛摆好,面佛跪了下去,高声说道:“弟子身犯大逆不道之罪,愿在我佛面前忏悔……”,右手一挥,拔出前胸短剑,鲜血激射而出。
慧因大师呆了一呆道:“收了两人尸体。”
四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应声而上,把慧果大师、元通大师两人尸体负在背上。
慧因大师缓缓把两道目光,移注在徐元平的脸上,严肃地说道:“你替我们少林寺洗刷了两代含冤。但也伤损了少林寺在江湖数百年的清高声誉,老衲真不知该视你作敌作友?”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敌友之分,但凭大师心念……”,仰起头,纵声大笑一阵,道:
“两桩心愿已完其一,再能报得父母之仇,死而何憾。”
第四十回英雄末路第四十回英
这时,南海门中人已然分布于各处要隘,冷眼旁观着中原群豪的一举一动,看样子,先待中原群豪自相残杀之后,再行出手。
易天行逼死了元通大师后,心知已到山穷水尽之境,二谷、三堡中人,似是已难再和他联手,徐元平又心切父母大仇,不顾目下大局,势必要和自己拼个生死出来不可,眼下唯一逃生之路,就是出其不意冲入少林寺僧来时的甬道,但那甬道却是南海门下武功最强的梅娘把守,横看竖看,生机已渺,是以一语不发,暗中运气调息,尽量使体力恢复,他已看清了目下的环境,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生机。
慧因大师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拱手对天齐道长道:“道兄,本门中连番不幸之事,道兄是亲眼所见了……”
天齐道长道:“贫道深以为憾,未能阻止元通道兄……”
慧因大师接道:“老衲万念俱灰,不愿再多管江湖上是非之争,要先行告辞一步了。”
天齐道长沉吟了良久,道:“老禅师请。”
慧因大师合掌一礼,道:“由道长主谋大局,当可使干戈化作玉帛。”
天齐道长道:“只怕贫道无此德能……”,突然改以“传音入密”之术,接道:“南海门分扼各处要道,似是已下定了决心要和中原人物一决胜负,老禅师强欲夺路,只怕要先和南海门下冲突。”
慧因大师环顾了四周一眼,合掌对梅娘说道:“女施主行个方便,让老衲等一步去路。”
梅娘仰脸望天,恍如未闻,望也不望慧因大师一眼。
忽听那红衣缺腿大汉,暴声喝道:“快退回去……”
徐元平转头望去,只见上官婉倩长发散披,抱着丁玲,直向石室之中走来。
上官嵩大叫一声:“倩儿!”急急向外奔去。
那红衣缺腿大汉怒声喝道:“站住。”铁拐一抡,横里击来。
上官嵩闪身一让,避开拐势,抽出背上长剑,一招“怒龙搅海”,直刺过去。
那红衣缺腿大汉不避不闪,铁拐疾向上撩,硬向上官嵩手中的长剑碰去。
上官嵩的这把长剑,乃特制的头号大剑,重达数十斤,可以兼作铁棍等使用,自是不肯相让。
剑拐相触,响起了一声金铁暴震。
上官婉倩似是被那金铁击鸣的声音所惊,娇躯忽然一颤,停下了脚步。
事实上,上官婉倩已到那剑拐交相攻守的边缘,只要再往前行上两步,不为剑伤,亦将为铁拐击中。
只听那红衣缺腿大汉大声喝道:“好家伙!”运拐如风,连连反击。
他的招术奇奥,一连数拐,尽是出人意料之学,迫得上官嵩无法还手。
挟风的铁拐,几度掠着上官婉倩的面前扫过,看得人大为担心。
形势迫得上官嵩不得不向后败退,以便引开对手的拐势,使爱女脱离险境。
岂知那红衣缺腿大汉,一见上官嵩败退下去,竟然一收拐势,不肯追赶。
原来南海门中之人虽然各据要隘,但却摆成了一座阵式,各人都有一定的范围,一旦动起手来,可以相互接应。那红衣缺腿大汉一见上官嵩退出了自己守卫的范围,就不再追袭。
徐元平两道目光,一直投注在上官婉情和丁玲的身上,心中想着二女相待自己的情感,愈想愈觉不是味道,但感胸中热血沸腾,突然大声喝道:“易天行……”
这三个字呼叫之声,甚是宏亮,响彻石室,回音震耳。
易天行微微一怔,道:“什么事?”
徐元平道:“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肯否见告?”
易天行道:“徐世兄请问!”
徐元平道:“丁玲姑娘伤在你的手中,不知你用的什么手法,有没有救?”
易天行道:“隔空点穴手法!有没有救,那得在下察看一下才能明白。”
徐元平道:“你能多救活一条人命,也可减去你几分罪孽。”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在下今日纵然连行百善,那也不过是我一生中有限的几件,难抵我积恶万一了。”
徐元平道:“你如当真能救活丁玲,咱们之间的恩怨,当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易天行目光投注在上官婉倩的脸上,缓缓说道:“眼下的情势,得设法先让她们进入室中……”
徐元平道:“在下迎接她们进来。”大步走了过去,拱手对那红衣缺腿大汉说道:“这两位姑娘,一死一伤,已毫无抗拒之能,大丈夫不伤妇女孺子,有劳大驾高抬贵手,放她们两位进来。”
那红衣缺腿大汉虽然生性暴急,但他乃自鸣英雄人物,听徐元平这么一说,不禁微微一怔,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放她们进来可以,但在下却不能再放她们出去。”
红衣缺腿大汉身子一闪,让开一条路来。
徐元平急行两步,抱拳说道:“上官姑娘。”
上官婉倩茫然一笑,不动不言。
徐元平一皱眉头,忖道:此人有如若了疯魔,看来决难和她说得清楚,众目睽睽之下,势又不能动手拉她……正感为难之际,上官嵩突然大步冲了过来,低沉地喝道:“倩儿,你怎么了?”拉着上官婉倩一只手腕,向前行去。
上官婉倩对父亲似亦不识,淡然一笑,随着上官嵩牵着的一只手腕,向前走去。
鬼王丁高急步冲来,接过上官婉倩怀抱中的女儿。
徐元平道:“老前辈请把令爱交给易天行瞧瞧,能否有救?”
丁高口中不言,但人却不自主的向易天行走了过去。
易天行双目神凝,盯注在丁玲的脸上瞧了一阵,摸摸她左腕脉息,说道:“没有救了……”,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丁姑娘之死,决非在下所害……”
鬼王丁高怒声说道:“我亲眼看到你杀害了我的女儿,还要谎言狡辩!”
易天行道:“丁兄深谙武事,当知隔空打穴手法,不至一举而伤令嫒之命。”
徐元平道:“既是无救,那也罢了……”
那久未接言的紫衣少女突然插口说道:“她内服剧毒,外受重伤,生机早绝,易天行隔空打穴手法,只不过促使她早死一步而已,眼下如有药物先解她内腑之毒,或可有一线生机……”
徐元平双目一闪,道:“易天行,丁姑娘的剧毒,可是你下的吗?”
易天行:“不错,但解毒并非难事,难在解毒之后的疗救之法!”
徐元平道:“你先替她解了内腑之毒,再想救她之策。”
只听慧因大师高喧一声佛号,道:“女施主执意不肯让路,贫僧只有硬闯了。”
接着,便是一阵兵刃掌风相击之声。
徐元平一心关怀着丁玲的伤势,头也不回,大声道:“易天行,我说的话你可曾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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