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一朵殿前欢-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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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可怎么办？

　　　　洛晴吓坏了。心都快要从嗓眼里飞出来了。

　　　　要是跟强子好好说，再多给他些银子，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皮肉之苦，就这么了结这件事。“这不是洛晴姐姐吗？”

　　　　洛晴抬眼一看，迎面走来的是鲁主子身边的琉璃。“嗯。”她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呢？”琉璃纳闷的看着她。“是不是皇子妃有什么吩咐。让姐姐为难了？”

　　　　眼底微微闪过诧异，洛晴定了定心：“你怎么这样闲在，没有活干吗？”

　　　　“鲁主子一向宽厚，对我们这些侍婢很好。”琉璃笑吟吟的说：“姐姐要是有什么难事，只管吩咐一声。我替你办。”

　　　　病急乱投医。洛晴真是憋不住话想问她，怎么才能叫一个人闭嘴。

　　　　可她是鲁主子的人，又入府不久根本不了解，总不能轻易把什么心事都跟她说了吧？万一她要是存了害人的心思，那……

　　　　“姐姐。你这是不信我？”琉璃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不生气。“无妨的，我入府时间短，你不信我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嘛，我倒是愿意帮一帮姐姐，算是交给朋友。以后姐姐有什么捞银子的活，也带上我。”

　　　　“什么捞银子的活，你胡说什么？”洛晴听了这话，连都红了。

　　　　“姐姐别瞒我了。各房的丫头都会做手工，拿到集市上去卖。做手工用的料子。针线，可都是主子剩下的。”琉璃抿唇：“奴婢也是想多得点钱，叫家里送快些。”

　　　　为表好意，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瓶子来。

　　　　“这个给姐姐，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这是什么？”洛晴摸到那瓶子的时候，心里一慌。有一种可怕的念头，惊的她心跳加快。

　　　　“哑药。”琉璃一脸温柔。

　　　　“哑药？”洛晴则不那么明白了。

　　　　“就是吃了，能叫人说不出话来的药。挺管用的。”琉璃解释道：“谁要是得罪姐姐，你就把这药给他吃了。一日两日的，嗓子都疼的说不出话。不过到第三日就好了。”

　　　　洛晴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奇怪的药。“你从哪弄来的？”

　　　　“托人在集市买的。”琉璃眼皮一翻，表情就严肃起来：“跟你说吧姐姐，那墨菊真不是东西。总在我们主子面前邀宠献媚，看的我生气的不行。就叫人买了这东西好好教训教训她。没想到还真管用，她吃了之后。两天都不能说话。这两天，主子也懒得搭理她。”

　　　　看琉璃那股得意劲儿，洛晴紧忙点头：“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回头你有什么手工，我叫人拿到集市上给你换成银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琉璃殷勤的不行：“那就多谢姐姐了，回头姐姐得空，上我屋里坐坐。我那儿可有不少的手工活呢。”

　　　　“好。”洛晴急着去给强子下药，根本没注意琉璃之后的表情。

　　　　“还是主子看得准，就知道这洛晴有猫腻。”琉璃得意：“皇子妃呀皇子妃，折在自己近婢的手上。这滋味怕不会好受。”

　　　　准备了一盏茶，洛晴往里面丢了两颗“哑药”，她就是想强子能多几天不说话。

　　　　“你怎么来了？”强子吓坏了，一看见洛晴，心惊肉跳的。“是不是爷已经知道是咱们故意的……可是不也没砸着宁侧妃吗？那陈嬷嬷总给宁侧妃使绊子。就不能当是咱们替侧妃出了口气。”

　　　　“你话真多。”洛晴很讨厌听见他说“咱们”两个字。“先喝盏茶，我来慢慢告诉你，一会儿见了皇子妃要怎么答话。”

　　　　未免强子有疑心，她自己也从壶里倒了一杯，佯装是要喝的意思。

　　　　结果强子根本就没多心，心慌的厉害，见有茶水压压惊，一股脑就灌了下去。“姐姐快告诉我，一会儿见了皇子妃我怎么说才合适呢？”

　　　　“你就说，你没有做手脚，不过是一时存心。”洛晴凝眸：“毕竟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不好，要是让爷知道了，谁不定连皇子妃也要遭疑。所以你一定要要死这个，别松口。”

　　　　说话的时候。洛晴一直盯着自己被子里的茶水，半天不敢看强子的脸。

　　　　下毒这一招，要不是没办法了，她也不会贸然去用。

　　　　“咕咚”一声。

　　　　吓得她一个哆嗦，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强子眼珠子凸起，瞪的又圆又红，一只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恶狠狠的指着洛晴，倒在地上。“你……下毒！”

　　　　“不是的！”洛晴吓坏了，连连摇头，手里的杯盏也掉在地上。“不是……不是这样的。强子你听我说，只是暂时的两日不能开口，你不会有事的。我第一次……背着皇子妃做错事，我第一次擅自做主，我不想被赶出去。你别生我的气，过两日就好了，过两日就好了。”

　　　　她解释了半天，强子却保持这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那双凸起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特别吓人。

　　　　“强子。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你可以出府做点小买卖什么的。但是你千万别供出我来……”

　　　　洛晴看他仍然没有反应，心里更害怕了。“强子，你应我一声啊。”

　　　　她端下去，颤抖着推了推他举起来的手。“强子，你怎么了，你……”

　　　　手软的掉了下去，洛晴这才发现，强子已经断气。

　　　　“琉璃，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下毒杀了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总有人自以为是

　　　　“胡扯什么！”琉璃推开门走进来，毫无惊慌之色。

　　　　“你还敢来！”洛晴吓破了胆，见到她就赶忙扑了上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样害我！”

　　　　“少说废话。”琉璃抬腿就是一脚，蹬在洛晴的下腹部。

　　　　洛晴受不住力，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强子身上。

　　　　这一压，压得强子口鼻里涌出了血水。

　　　　“啊”洛晴疯了一样的喊起来。

　　　　“我给你药瓶呢？快拿出来，放在他手边。”琉璃当机立断，从洛晴身上搜出了毒药。又将茶壶旁边那个没有碎的杯子藏在腰间里。“听好了，要想活命，仔细听我说的话。”

　　　　洛晴吓得脸色发青，又恨又恼。“你这样害我，你不得好死！”

　　　　“我是在救你。”琉璃听见有脚步声过来，连忙喊了起来：“救命药，来人啊。强子畏罪自尽了。”

　　　　畏罪自尽？

　　　　洛晴懵了的脑子里，忽然反应过来这一句话。

　　　　“对，是自尽，他是自尽了。”

　　　　琉璃嗤笑一声：“总算你还没有蠢到家。他既然是自尽，那就和任何人都不相干。你犯不着为他的死难过。我这么做。也是帮你永绝后患。”

　　　　说话的功夫，就有小厮推开了房门。

　　　　见到两个表情错愕的丫头，守着满脸是血的强子，都不由得震惊。

　　　　“快叫人去禀告冯管家。”小厮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琉璃红着眼眶，畏畏缩缩的拉着洛晴的手：“咱们这就去回皇子妃话吧，不好叫皇子妃久候。”

　　　　洛晴心里很害怕，不知道该怎能面对小姐。

　　　　当时，她就是想让四小姐受伤。只要四小姐受了伤，就有些日子不能伺候爷。

　　　　谁知道这一出手，就夺走了两条人命。

　　　　现在事情闹大了，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一定会把她赶走的。

　　　　“洛晴，走吧，咱们走？”琉璃哭腔拉着她的手，把她从房里拽了出来。

　　　　到没人的地方。她才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我告诉你吧，人已经死了，你要想保住命，现在只能听我的安排。”

　　　　“你为什么这样害我？”洛晴咬牙切齐的问。

　　　　“害你？”琉璃嫌弃的白她一眼：“要不是你和强子设计，用那么拙劣的手法去害宁侧妃，连累陈嬷嬷。用得着我绞尽脑汁帮你么？再说，我让你放一片药，你非要多放。一片吃不死人的，强子是你杀的，和我有关？”

　　　　“你……”洛晴不知道怎么办，浑身上下都在抖。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必替他难过。你自己好好的也就值了。”琉璃攥了攥她的手：“只看皇子妃对自己亲妹妹都能大公无私，就知道事情败露，她不会饶了你。所以，别想着说把整件事情抖出来，傻瓜才那么干呢！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不会坑你的。走，去见皇子妃。走吧！”

　　　　洛晴没有办法，一步一步就走到了这深渊里。

　　　　她很后悔，也很害怕。这个时候，除了听琉璃的，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倚俪阁里，宁璞珍沏了茶，给璞玉先倒了一杯，然后才倒满自己的杯盏。

　　　　“茶道，是从泡茶起就开始享受了。”她微微抿唇，只觉得茶香扑鼻。

　　　　“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宁璞玉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没有。”宁璞珍笑着说：“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趁热尝尝。”

　　　　“别瞒我。”宁璞玉不傻，她也很了解这个姐姐。

　　　　笑容有些僵硬。宁璞珍问：“你信我吗？如果有人告诉你，我要害你，你会不会来质问我？”

　　　　“当然信。”宁璞玉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如果有人告诉我，姐姐你要害我，我不会来只问你。反而会先收拾这个搬弄是非的人。”

　　　　宁璞珍笑了。

　　　　只是这笑容落在眼里，格外的奇怪。

　　　　“姐姐，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宁璞玉纳闷的不行：“谁说你要害我了？我去找她算账。”

　　　　“不用。”宁璞珍拉住她的手：“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是我自己多心，也做的不够好。叫人起了疑。”

　　　　能让姐姐这么难受，还把委屈吞进肚子里的……除了冷衍。怕这府里找不出第二个了。

　　　　但是宁璞玉不想让姐姐知道，她已经猜到了。感觉这样会让她更难受。

　　　　好像自己比她还要了解冷衍一样。

　　　　“姐姐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娘不让我跟你玩。”

　　　　“记得。”宁璞珍点头：“那时候，你还总是偷偷的来找我。咱们还躲在下院，侍婢的房子里说话。以为这样，夫人就找不到咱们了。”

　　　　“我记得娘当时说了很多理由，不许我跟你玩。”宁璞玉想了想，那些话确实不好听。“可是我觉得姐姐很好，我觉得你对我好。所以即便娘发现了会责罚。罚我默写百遍，罚我几日不许出房门，我都还是要跟姐姐玩。因为你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明白。不用别人来告诉我！”

　　　　这话说的宁璞珍心酸：“多谢你，璞玉。”

　　　　姐妹就是姐妹。不管旁人怎么质疑，只要有她这一份信任，宁璞珍就不觉得委屈。

　　　　“喝茶，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虽然小时候不能天天在一起，可是现在有你陪我喝茶。说话，就好。”

　　　　宁璞玉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是这样的。“我还是情愿，像小时那样陪着姐姐，而不是现在。”

　　　　“别傻了。”宁璞珍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其实你来府里之前，我也怨过爹。即便我不是温紫粹亲生的女儿，可也是他的亲骨肉。他就没想过要我能过上舒心的日子吗？”

　　　　“对不起，姐姐……”

　　　　“不，你听我说完。”宁璞珍笑了笑，眼角眉梢带了点喜色：“你来之后。我从抵触，到担忧再到平静，最终就只剩下欢喜了。缘分是你的，就是你的。天注定你要和爷在一起，那无论比别人怎么想方设法，也不会拆的散。我庆幸是你，你在我身边只有安稳和关怀。换做旁人，指不定怎么来算计我。”

　　　　听了这番话，宁璞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

　　　　正想着该怎么宽慰姐姐。就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奔过来。

　　　　“谁？”宁璞珍锁了眉，总觉得这样的焦急不是什么好事。

　　　　“给皇子妃、宁侧妃请安。”琉璃先一步进来，扯着洛晴也跟着进来。

　　　　宁璞珍被洛晴的脸色吓了一跳：“出什么事情了？”

　　　　琉璃忙道：“下院的强子……服毒自尽了。当时洛晴姑娘并不知道，进去的时候，强子正好毒发。那样子太……太……吓人了。凑巧奴婢正好去拿干净的衣裳，听见洛晴惨叫就冲了进去。洛晴姑娘怕是吓坏了。”

　　　　“服毒自尽？”宁璞珍可以想象那个画面。“看来，真的是他做的。”

　　　　“服毒自尽？”宁璞玉存了个疑影：“你们就没看见可疑的人？那毒药真的是他自己吃下去的？”

　　　　“像是，放在茶水里吃下去的。”琉璃一脸的畏惧，惊恐的说：“奴婢看见那药瓶就在手边，茶盏也打碎了。”

　　　　宁璞珍闭上了眼睛。“短短几日，府上接二连三有人送命。真是一点不叫人省心。”

　　　　“是啊。”宁璞珍也会满心忐忑：“强子这一死，指使她的人也许就难找到了。”

　　　　“找不到也没办法。”宁璞珍觉得，息事宁人就好。“左右，陈嬷嬷已经走了。他这……也算是给陈嬷嬷抵命了。”

　　　　看着洛晴绿哇哇的脸色，宁璞珍摇头：“你赶紧回房歇着，回头叫人找个郎中来看看。”

　　　　“多谢娘娘关怀。”洛晴怕的说不出话来。

　　　　宁璞玉也没多想，便随着点了头：“赶紧去吧。”

　　　　“是。”洛晴欠身，飞快的往外走。像是逃一般的慌张。

　　　　“这丫头真的吓坏了。”宁璞珍叹气：“别说是她了。就是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是啊。”宁璞玉也是点头。

　　　　“皇子妃若没有别的吩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琉璃也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温和的冲她一笑，宁璞珍点一点头：“多亏你了，去吧。”

　　　　待琉璃下去，宁璞玉才问：“姐姐看那琉璃，怎么不是很害怕的样子。比洛晴可镇定多了。”

　　　　“那鲁鑫一生戎马，可是带兵作战的一把好手。据说鲁府里伺候的丫头，个个功夫了得。”宁璞珍细细想了想，道：“还听说那鲁氏，最擅长的就是射箭。当时择了归雁楼给她，也是为了方便她射猎。”

　　　　点了点头，宁璞玉看出姐姐的疲倦：“姐姐虽然心性要强，但不是恶人。往后府里的事，你也别为了璞玉唱黑脸。那靳佩瑶，打与打。只在爷点不点头。我瞧着你那逞强扮恶人的样子，心疼。”

　　　　“有你这句话，比吃了蜜还甜。”宁璞珍这会儿，已经释怀了。不管爷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起码璞玉信她。有这一层信任。她就不觉得多委屈了。

　　　　“那你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

　　　　“是了，你的毒才清了，还是要多休息，好好服药调理身子。”

　　　　宁璞玉笑着点头，转身出去，脸上的笑容就一扫而净。

　　　　好你个冷衍，把我丢在下院干活就算了，还趁机听人唆使欺负我姐姐！

　　　　有胆子你就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越想越生气，步子都要走的飞起来。

　　　　“娘娘，您等等奴婢啊……”芽枝根本就跟不上，小跑着追。“娘娘，您身子才好，您这是要去哪啊？”

　　　　鲁双虞躲在暗处。看着宁璞玉气齐齐的出来，心里乐不得呢。

　　　　“琉璃，你瞧，她这是和皇子妃谈崩了吗？”

　　　　琉璃也不确定，但见小姐高兴，就连忙点头。“肯定是怀疑强子的死，是皇子妃赶尽杀绝呗。这下可好，咱们坐收渔人之利就成。”

　　　　“数你聪明，盯着了洛晴的事。那丫头蠢蠢的，不愧是皇子妃调教出来的人。”鲁双虞难掩得意之色：“给她点好处，好好利用。来日，也许她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浓情蜜意溶冰霜

　　　　“爷。”宁璞玉端着热茶进来，满面春风。

　　　　冷衍先是抬头瞥她一眼，随后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册子。觉出不对劲，又忽然抬起头。“什么事？”

　　　　那意思其实是问，什么事情忽然她有这么殷勤。

　　　　“强子服毒自尽了。”宁璞玉借这个由头开了口。“您怎么看这件事？”

　　　　“可能是自行了断，也可能是杀人灭口。”

　　　　能怎么看，这府里的事，比宫里干净不了多少。

　　　　不过冷衍唯一能确定一点，这件事不会是潆绕做的。

　　　　凭她的心思，不可能用这么……蠢的法子。

　　　　“是。”宁璞玉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是明察秋毫。哪怕没见事情的经过，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那您觉得，会是谁要这样折腾妾身呢？”

　　　　他这样问，冷衍索性放下了册子。“你已经有疑心的人了？”

　　　　“没有。璞玉入府晚，哪里有爷了解府中的事。”

　　　　其实这话不错也不对。

　　　　之前她没有入府的时候，冷衍基本不管府里的事情。

　　　　唯一一次管了。还是个挺不好的结局。

　　　　“你不如去问问皇子妃，兴许她心里有数。”

　　　　这话……就有点耐人深思了。

　　　　到底是不是他在疑心姐姐呢？

　　　　宁璞玉把茶送到他手边：“您尝尝看。”

　　　　茶香比较浓，和平时的不太一样。但冷衍也没多想，浅抿了一口。

　　　　这一口，让他眉头紧皱。舌头跟喉咙都不那么舒服了。

　　　　“怎么是咸的？”

　　　　“撒了把盐在里头。”宁璞玉一双碧水杏目。平静无澜。

　　　　“什么？”冷衍疑惑的看着她。这丫头又出什么幺蛾子。

　　　　宁璞玉笑着问：“爷觉得味道如何？”

　　　　“不怎么样。”冷衍搁下了茶盏。

　　　　“那您喝之前，就没闻到什么不同的味道吗？”宁璞玉看着他，脸色稍微冷了些。

　　　　“我想，那是因为爷您经常喝我沏的茶。每次都挺好的，没有什么不妥，所以这一回即便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您还是喝了。哪知道就是这一时的疏忽，茶里就多了些滋味。幸亏，您只是浅尝辄止，这要是一大口喝下去了，还不得喷出来！”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宁璞玉微微得意。

　　　　“不过爷也不必生气。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这么做的道理。”

　　　　“那就说说你的道理。”冷衍抬起头，蹙眉看着他。

　　　　在茶里放盐。也亏得还能讲出道理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非但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很想多跟她说说话。

　　　　“正因为是身边的人，从前一直是一个样子，偶然有一天不同了，您虽然会觉出来，但却未必能肯定。这时候，要么暗中递个眼色。要么就直接表现出来……反正您也爷，府里没有谁敢不顺着你。可实际上，这两种做法都不太好。前者疑心太重，候着伤了别人。爷，我觉得您是不是该反省反省？”

　　　　现在听明白了，这是在教训他。

　　　　冷衍的手指吧嗒吧嗒的敲了敲桌面。停顿之后，他仰头问：“皇子妃向你诉苦了？”

　　　　他这么一问，宁璞玉更生气了。

　　　　转身走到门前，她吩咐竹节：“我和爷有话说，谁都不许进来叨扰。”

　　　　“知道。”竹节笑着点头，帮着她一块把门关上。

　　　　说真的，冷衍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感觉怪怪的。

　　　　“什么话不能开着门说？”

　　　　“爷，不能开着门说的话，多了去了，你习惯了就好。”

　　　　她返回来，直接坐在他的桌案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举动一点都不优雅，看的冷衍特别别扭。“你就不能好好坐着？”

　　　　“怎么？爷您觉得不舒服了？”

　　　　“你说呢？”冷衍伸手，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扯了下来。刚要往怀里拽，对方就闪身坐在了椅子上。

　　　　“言归正传。”宁璞玉脸一板，语气就严肃起来。

　　　　冷衍这时候才发现，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你说吧！”

　　　　“刚才说到姐姐是否向我诉苦，我可以明确的说。没有。非但没有诉苦，反而还极力的隐忍不让我知道。但是爷，她是我姐姐，我自幼和她一起长大。这府里，除了我能让她担心。能让她伤心，唯一一个，就是您了。她越是想要保护您，替您掩饰，就说明她心里越委屈。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您伤的她那么深。”

　　　　宁璞玉没有给冷衍说话的机会，想了想又赶紧继续说：“靳佩瑶的事，您非要打，我无话可说。可是这个丑人，为什么非要逼着姐姐来做？您明知道她一向持重，是不会徇私更不会偏颇的。却偏要让靳佩瑶因为这件事，恨毒她袒护我。这样下去，府里还有安宁的日子吗？您不喜欢我，折磨我。这都无所谓，可是姐姐这几年对您始终如一，就是个瞎子也该看清楚了吧？好好的，你欺负她做什么？”

　　　　闹了半天，她是来打抱不平的。

　　　　冷衍还以为她想明白了。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经过这件事，我心里也有数了。”冷衍笼统的回了这么一句。但并没有说谎，也不是敷衍。他看得出，璞珍很护着这个妹妹，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叫妹妹难做。

　　　　“稍后，我会去向她解释清楚。”就这是他能给她的交代了。

　　　　“爷。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都这么简单。”宁璞珍有些失落。“也许我不该多话。可是我知道那种失望的感觉，不是三言两语能抚平的。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