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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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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而看向叶萱,她一直沉默着,仿佛事不关己,脸上也无惧色,此刻正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平静对视。
  他心头泛起一丝怜悯,但稍纵即逝,霸业在望,岂容多想。他朝她道:“大业一成,我燕诩定教天下安宁,四宇和平,亦不会忘记你助我取得十方策的功劳。还是那句,我不希望你死,若你无事,邀仙台上我的话,依然作数,不但如此,我还会把千山万水的解药给你。”
  他不再犹豫,执起她的手大步走到石蟾蜍前,利落地用匕首在她手心划出一个十字,再将她的手稳稳按在蟾蜍张启的下颚唇瓣上。
  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叶萱的内心远不如她表面平静,她心里在颤抖,然而手心的钝痛,更让她感到绝望。她清晰地感觉到血液自她体内流出,沿着蟾蜍唇瓣上的凹槽,源源不断地流入它狰狞的血口。她想逃,可燕诩就贴在她身后,他的手紧紧按在她的手上,让她退缩不得。
  她在心里祈祷,既然这十方策是伏羲留给自己后裔的,定不会狠心让自己的后裔失血而亡。果然,一阵晕眩感之后,便听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脚底传来强烈的震动,燕诩果断将她拉开,随着众人退开数丈远。
  尘土飞扬,方才那只还在吸血的狰狞蟾蜍,顷刻之间化成了粉糜,它原本身处的地方,豁然裂开一道十来丈高的口子,似一道巨门,门内幽深一片,漆黑无边,不知通往山腹哪处。
  这一刻,在此沉睡了数千年的巨兽终于苏醒,咆哮着向世人张开它的嘴巴,引诱来者步上那条不归路。
  众人兴奋地叫道:“十方之门开启了!”
  望着那幽深可怖的入口,燕诩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十方策竟是藏身于山腹之中。他将叶萱交给云竹,率着众人进入巨门。云竹扶着叶萱,给她吃了几颗续血丹,轻声道:“你且在此休息吧。”
  叶萱摇头,挣脱她的搀扶欲往巨门走去。十方的入口是她亲手打开的,她怎能不进去亲眼见证一下十方策的诞生?更何况,她的命运已紧紧和十方策系在一起。云竹见她坚持也不阻止,上前扶着她一起走向巨门。
  进入十方前的一刻,叶萱回头,身后残阳如血,苍茫茫的四野即将陷入黑暗,她看了一眼夜幕降临前最后的一抹余晖,这一脚踏入十方,也许再看不见明日的晨曦。
  山洞里漆黑一团,脚下尽是碎土砂砾,硫磺的味道愈加浓烈,云卫们举着火把走在前头,隐约见到前方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一直通往山腹深处。因不知前方凶险,众人走得很慢。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借着火光,甬道两侧的山壁上逐渐有些壁画,线条古朴粗犷,多是些祭祀、丰收、欢庆的场面,一派和平盛世的景象。可惜到后来,战祸四起,乐土分邦离析,伏羲帝高举一面八卦,对着苍穹之上的月亮拜祭。
  叶萱猜测,四宇和平,这大概便是伏羲帝当初的愿景,于是他死前将自己的力量封存在此,希望将来有一天,有人能冲破重重障碍,继承他的力量,统领天下,让后人安居乐业,远离战祸。
  她看向前方,走在前头的燕诩,也正默默打量着那些壁画。她脑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燕诩正是伏羲帝等待的人,那他所做的一切,是否都有了意义?他如果一统天下,是否会真的做到以德治世,仁政安民?
  只一瞬间,她又否定了这一想法,一个心恨手辣,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敢谋害,最爱的妻子都能舍弃的人,就算霸业得成,只会是个德义不修的暴君。正胡思乱想间,身后忽然传来阵阵刀剑相击之声,似有人要闯入十方入口。她心中一动,难道是亦离他们来了?
  云山飞快上前给燕诩禀报情况,可惜离得太远,叶萱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燕诩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脸色微沉,而后朝她鄙夷一笑,似乎对此突变全不放在心上。
  他嘴角含笑,朝她招了招手,“亦离和安逸来了,连渡一也带着大悲寺一百零八位僧人一起来了,我倒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个能耐,竟能找到这儿。”他牵起她的手,继续往甬道深处走,“可惜,别说一百零八人,就算再来几百个也是无用,鬼军已将入口堵死,大悲寺的僧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敌得过数千鬼军。”
  燕诩并不知道叶萱还是惜月的时候,曾偷偷进入过他的密室,所以他根本没想到叶萱早将十方所在透露给亦离,还以为是他们自己找来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惧,鬼军训练有术不畏生死,况且出家人慈悲为怀,断不可能将数千鬼军尽数毙命。就算他们真下得了手,等他们杀光鬼军后,他早已得到十方策了。
  他留下明焰司守在甬道上,自己则带着叶萱继续前行。
  叶萱没想到燕诩竟将鬼军调来守护十方,心中大惊,她失血后身体还未恢复,连脚步也有些虚浮,根本挣扎不得,只好道:“十方我已替你开启,我已再无用处,你把千山万水的解药给我,我马上劝他们离开。”
  燕诩哈哈大笑,他的侧脸在火把的映照下俊美如惜,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恨戾无情,“你想离开我?我只说过会好好珍惜你,可没说过要放你走。既然来了,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日子,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取得你先祖留下的十方策,替他完成霸业?”
  他用力握着她的手,脚步不停,带着她在山腹中越走越深。又走许久,前方出现几条岔路,燕诩默默打量片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其中一条继续前行。那些甬道开始变得曲折迂回,但燕诩却胸有成竹。
  又走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再不是狭窄的甬道,他们已走到了山腹的最中央,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岩洞里。岩洞幽暗空旷,一时众人都寂静无声。抬头望去,这山腹深处的岩洞,根本看不到洞顶,宛如天地间一只倒扣的漏斗。穿过那逐渐收窄的洞口,竟能看到高悬于天幕的一轮圆月。
  须臾,云问举起火把细看,发现洞壁之上有人工开凿的凹槽,他试着将火把靠过去,嚯地一声,一条火龙瞬间燃起,随即不断蔓延,将整个洞壁绕了三圈,洞内顿时金碧辉煌,亮如白昼,众人不由发出一阵阵惊呼。
  叶萱正自惊讶着,忽听燕诩的声音带着微颤,双眸紧紧盯着前方,低喃道:“果真如此……那是伏羲帝的石像……”
  她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对面的山壁上,赫然出现一张巨大的石雕脸谱,那脸谱与这半壁山体几乎融为一体,足有十多丈之高,古朴的脸谱石像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彩漆,唯有岁月的流逝,在它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第47章 祭祀

  石像的双眸半睁半阖,目光投向前方的空虚之中,他已在此守候了数千年,沉默地见证着岁月变迁,朝代更替。这一刻,所有人都注视着石像,而石像也似注视着每一个人。他的眸光是如此的安详,仁慈,包容,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生出膜拜之心。
  燕诩一步一步朝石像走去,双膝下跪,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刚刚起身,空旷的山腹忽然响起轰隆之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正中央的空地上,喀喇一阵开裂,一座三层高的石台冉冉自地底升起。
  佟漠仰望祭台,激动得两眼放光,连声调都变得诡异,“祭台!王爷,这就是祭台,供奉祭品献给伏羲帝的祭台!”
  燕诩难掩心中激动,用他颤抖的手细细摩挲祭台壁上来自远古时代的繁复饰纹,绕着祭台底部缓缓走了一圈。为了这一刻,他已准备了一辈子,此刻离成功只一步之遥,眼前的一切竟变得有些不真实,教人不敢相信。
  佟漠快步走到祭台下,抬头望了一眼峰顶之上的穹庐,那轮圆月有如银镜,明晃晃地悬挂在天幕上,正正对着洞底正中央的祭台,“王爷,月蚀很快来临,还请王爷尽早做准备。”
  打斗声再次从甬道传来,比刚才来得激烈,大悲寺的僧人已开始突破鬼军的防卫,往这边赶来。佟漠急忙朝一旁的云卫挥手,“来人,开棺。王爷,事不宜迟。”
  燕诩怔了怔,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将雩琈玉棺中的顾惜月打横抱起,一步步踏上祭台的石阶,将她轻轻放在祭台上。而祭台的另一端,立着一根蟠龙缠绕的白玉柱,玉柱晶莹剔透,缠于其上的蟠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他俯身半跪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秀发,动作细致温柔,仿佛他每日都重复着这些动作。她安静地沉睡着,对即将降临的一切全无感应,她的俏脸抹了淡淡的胭脂,比平日多了几分生气和娇媚,绯色的裙裾绣着绽开的牡丹,一如他们大婚的那晚。
  他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脸,眼眶一阵微热,“惜月,别怕……我在这里……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我会陪着你……”
  叶萱站在祭台下,抬头望向祭台,燕诩跪在沉睡中的顾惜月身侧,那身玄色绣金牡丹纹的长袍,和顾惜月身上绯红的裙裾相得益彰,他轻吻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对甬道传来的打斗声恍若未闻。本应是极美的画面,可叶萱只觉得讽刺,躺在祭祀台上的女人,是他梦寐以求的至爱,他却一边说自己如何爱她,一边亲手将她当作祭品,交换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惜月……惜月……不……”
  叶萱回头看去,甬道口一片刀光剑影,亦离,安逸及数名大悲寺僧人已闯了进来,和云卫的人缠斗一起,方才的叫声正是亦离发出的。他青色的僧袍早已被划破,脸上也带着几道血痕,狼狈不堪,正拼命扎脱云卫的纠缠,往祭台奔去。而安逸和另外几名僧人则被云卫拦住。
  守在祭台下的佟漠眼中闪过一阵阴鸷之色,身子一晃将亦离挡下,飞快地与他过了几招。亦离一边打,一边朝燕诩喊道:“燕诩,把惜月还给我!若她今日有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燕诩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依旧温柔地看着顾惜月,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片刻后,他才不舍地松开顾惜月的手,自台阶上缓缓踱下。
  他朝佟漠摆了摆手,示意他停手,嘴角笑意犹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亦离,“真是讨厌,为何你每次出现时总是那么不合时宜?亦离,我上次就警告过你,惜月是我的妻子,你一个出家人,不潜心修佛,终日贪恋红尘,觊觎别人的妻子,难道不怕佛祖降罪吗?”
  血混着汗水,自亦离额上滑落,他站在石阶下,看着石阶上的燕诩,眸中布满了血丝,绝望又狠戾,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与以往那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判若两人,“燕诩,把她还给我。只要你肯把她还给我,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燕诩剑眉一挑,似有些不信,“哦?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我要你杀了渡一呢?”
  亦离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望着燕诩,握剑的手骨节发青,原本绝望愤怒的眸光,逐渐变得狰狞。这样的亦离,别说燕诩,就连叶萱也觉得陌生之极。
  燕诩看着亦离,禁不住一阵狂笑,他指着亦离,得意地道:“亦离啊亦离,枉费渡一与你一场师徒,连伏羲八卦也不惜交给你,没想到你竟然心生妄念,欲取他性命以换取顾惜月。你可真是个好徒弟啊……”
  亦离脸色一变,怒道:“你胡说!我没有心生妄念!你少血口喷人!”
  燕诩冷哼一声,脸上得意之色更甚,“果真没有么?若在以前,我若这么对你说,你必定一口回绝我,甚至义正言辞地痛骂我。可你方才没有,亦离,你方才在犹豫……你在犹豫该不该答应我。亦离,你难道不明白?你心魔已生!”
  没有一口回绝,只因他在犹豫……亦离脑中轰的一声,惊得倒退两步,脸色苍白,他说得没错,为了救惜月,方才那一刻他心里竟然萌生出邪念。
  燕诩又往下走了两步,脸上再无嬉笑之色,眸中寒气森然,“渡一曾说,贪欲不止,沟壑难填。没错,我心中有贪欲,我燕诩一心迷恋权欲,为权欲而不择手段。可是亦离你呢,你心中同样有欲,你贪恋□□,甚至为了□□而生出杀欲。亦离,你其实是和我一样的,你并没有比我高尚多少。如果我是魑魅,你便是魍魉!”
  “没有,我、我没有……”亦离脸上的愤怒和狰狞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自责,他踉跄地退了两步,忽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神色痛苦。
  叶萱大声道:“亦离,你别听他胡说!他明知自己不会放过惜月姐姐,他不过是利用你的愧疚之心,你根本没有什么妄念,你根本不会生出谋害渡一大师的心魔。别人不信你,我信你!”
  燕诩冷冷看了她一眼,“心魔已生,有或无,他心里知道,佛祖也知道。”
  心里知道,佛祖也知道……亦离仰天狂叫一声,随即颓然跪倒在地。叶萱心头剧痛,想走过去扶他,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原来安逸已摆脱云卫,正想趁乱带她离开,“叶子,别管他了,跟着我,我带你走。”
  安逸自得知十方的所在后,曾想找到十方将它破坏,好让燕诩功亏一篑,但他们虽知十方的方位,找起来却不易。最后不得已守在附近,暗中尾随燕诩的人,再伺机救人。没想到燕诩竟调了鬼军在此,他好不容易才和亦离闯了进来。
  叶萱却对他道:“没用的,我身上千山万水的毒一日不解,一日离不开他。鬼军有数千之众,再斗下去,定会寡不敌众,你不定管我,燕诩不会伤我性命,你尽快出去,转告渡一大师,让他尽快带着各位师傅离开这里。”
  安逸哪肯答应,可叶萱已狠狠推开他,跑向倒在石阶下的亦离。他想追上去,云问和云竹却一起攻了上来,他一时恼极,却又不得不抽身应对。洞中云卫足有上百人,而闯进来的大悲寺僧人,加上安逸总共不过六、七人,形势很快便一边倒,几位僧人和安逸的脖子上皆被利剑架着。
  站在石阶上的燕诩冷冷看着众人,却道:“暂时留他们一命,好让他们亲眼见证我如何继承十方策的力量。”
  话音刚落,佟漠指着穹顶,激动地喊道:“月蚀!王爷,月蚀开始了!”
  燕诩抬头,苍穹之上,方才那玉盘般明亮的圆月,已一点一点被黑暗蚕食,逐渐呈月牙状。燕诩一直仰望着那月牙儿,直到它越来越细,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于漆黑无边的天幕。
  原本抱着亦离的叶萱,忽然指向对面山壁的伏羲石像,“看,它在流泪。”
  众人诧异地看过去,石像半睁半阖的双眸下,两行水印缓缓滑落,它的眸子是那样的悲哀,似在怜悯,似在不忍。
  燕诩心中微诧,可恰在此时,一道强光自穹顶照落,直直落在祭台之上,祭台的四周瞬间升起荧荧之光,璀璨夺目,祭台上的顾惜月似置身于星海之中。燕诩顾不得多想,自怀中掏出伏羲八卦,一扬手,那八卦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咔嗒一声,恰好嵌入了祭台另一则的白玉柱顶部。只见缠绕在白玉柱上的蟠龙忽然通体发亮,伏羲八卦更是光芒大盛,直通天宇。
  燕诩看着那道光芒,再也难掩心中激动,眸光逐渐变得狂热。他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回身望了一眼石阶下的人,跳跃的火光中,他的双瞳泛着摄人心魄的流光,皎皎如玉的俊脸一片萧杀,似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众生。
  再回身,他一步一步走上祭台,一步一步走向白玉柱,口中低声呢喃,“天地有十方,一策涂万灵。”
  他在白玉柱前停下,闭上双眼,将手按在玉柱顶部……

☆、第48章 狂云

  天地有十方,一策涂万灵。
  一直以来,世间便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但从来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今晚之前,甚至连十方策是否真的存在也有不少人怀疑。可此刻,伏羲八卦发出的那道直通天宇的炫目光芒,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到,十方策真的存在,它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自上古天帝伏羲,而伏羲帝在自己临死前,亲手将自己的力量封存于此,留待那个有能力传承他力量的人。
  这一刻,终于来临。
  所有人都不由自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祭台上的一切。然而,让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燕诩的手覆上伏羲八卦的那一刻,八卦上炫目的光芒忽然熄灭,玉柱上的流光随之消失,缠绕柱上的蟠龙也蓦然黯淡下来,就连围绕在祭台四周的荧光也不知所踪,整座祭台似顷刻间失去了生命。
  空旷的山腹陷入一片死寂。燕诩当场惊愕失色,皎玉般的俊脸霎时变得煞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掌下的伏羲八卦,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八卦,为何一下变成了死物,“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不但燕诩,祭台下所有人都惊诧万分,明明刚才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为何在最后一刻,什么也没有发生?
  燕诩踉跄退了一步,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又猛地上前将另一只手覆在八卦上,可那面八卦仍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他不死心,用力将嵌入柱顶的八卦抠出,再重新嵌入,复又将手按上去,如此反复了几次。只可惜,无论他怎么试,伏羲八卦如同失去了灵性的死物,仿佛它从没发出过让人眩目的光芒。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疯狂,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掌击在玉柱上,“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只有我……只有我可以找到十方,只有我可以继承十方策!我不可能失败……”
  白玉柱喀的一声裂开,燕诩目眦欲裂,看着手中紧紧攥着的伏羲八卦,“不可能……极阴之日,异血人,伏羲八卦,祭品,我全都有了,为什么不能成功……为什么……”他猛然转过身,指着对面山壁上的伏羲石像,怒极而吼:“为什么?为了得到十方策,为了做到无情无欲,我连我最爱的女人都杀了,献给你当祭品,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满意?为什么你不肯把十方策传给我?”
  他仰头狂吼一声,将手中伏羲八卦狠狠砸向石像,嘭的一声,石像的脸被砸出一个坑,八卦也随之跌落地上。然而伏羲石像仍是无声地看向空虚,似悲悯,似哀恸。
  胸口剧痛,他手扶玉柱,颓然跌跪在地,另一手紧紧捂住胸口,痛得冷汗直冒,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极阴之日,然而等来的却是残酷的失败,还败得莫名其妙一塌糊涂,叫他如何甘心?他苍白着脸,犹自不相信这个事实,喃喃道:“不可能……我不可能会错,今日就是极日之日,异血人的血打开了十方,伏羲八卦,世上唯有一面,祭品……惜月就是我最爱的人……惜月就是祭品,到底哪里出错?”
  他蓦然顿住,混沌的脑中似闪过一道惊雷,惊得他胆裂魂飞,原本就苍白无血的脸,此时更是惨白一片。他缓缓转头,难以置信地朝祭台下怔怔看着自己的女子望去。
  而此刻,祭台下搀扶着亦离的叶萱,同样在思索燕诩失败的原因,蓦然迎上燕诩利刃般剜过的眼神,那眼神及其复杂,震惊,挫败,不甘,绝望,一一闪过,最终全都化作了愤怒,不可饶恕的愤怒。
  那几乎将她燃烧的仇恨目光让她脑中一个激灵,顿时恍然大悟,她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燕诩,继而指着他,难以抑制地大笑出声,她笑得那样畅快,似是看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笑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亦离,你知道他为什么失败吗?我告诉你,他不是败给了天,他是败给了自己,真是可笑,燕诩啊燕诩,你聪明一世,机关算尽,可到头来,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自己的心。你真正爱的人,根本不是顾惜月,你真正爱的人,是你亲手塑造出来的惜月!”
  所有人都看着燕诩,目瞪口呆,亦离愕然道:“叶子,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叶萱笑着道:“亦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她指了指燕诩,“那个人,将我的记忆抹去,欲将我塑造成另一个顾惜月,每日陪在他身边,弥补他与顾惜月不能厮守的遗憾。讽刺的是,这个一向善于揣摩人心,以操控他人为乐的人,却没能操控自己的心,他竟然爱上了顾惜月的替代品,爱上了那个他一手塑造出来的惜月。所以,现在躺在祭祀台上的惜月姐姐,根本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四个条件已缺其一,他再也不可能得到十方策了!”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安逸禁不住一阵狂笑,“果然自作孽,他贪得无厌,妄想鲸吞整个天下,如今宝山空回,果真是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哎哟,好可怜啊,白辛苦一场了。”
  这一刻,燕诩只觉祭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嘲讽,胸腔里气血翻滚,喉间一阵腥甜,一丝嫣红自他嘴角溢出,他依旧死死盯着叶萱,目眦欲裂。
  叶萱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不甘心吗?可是燕诩,你已经彻底失败了,因为……你真正爱的那个惜月,已经消失了,世上再没有惜月这个人!”
  燕诩再也忍不住,噗地喷出一口血来,抓在玉柱上的手指,已硬生生嵌入玉柱里,再抬头时,深邃的眸子变得森冷可怖,怒火和恨意涌上他的脸庞,杀气尽现。
  看着他眼中逐渐涌现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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