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十方策-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挂>芘拢略莆来夭缓玫南ⅰK匀徊换嶂溃康别斡シ苫乩矗枰啻蟮挠缕鸥掖蚩切⌒〉难蚱ぞ怼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在她平安归来后通通化作了雷霆之怒,他这些日子有多煎熬,此时便有多愤怒。
  但再开口时,语气总归软了些,“我问你,是我重要还要燕旻重要?你为了救他,竟不顾自己的安危,全然没顾虑过我的感受?我身在前线,日日为你忧心,生怕你有个什么意外,那种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奈煎熬,你以为那么好受吗?你倒是说说,你就是这样替我分忧的?你的心是木头做的吗?”
  虽是愤恨指责的话,却比情意绵绵的山盟海誓更动听,她的眼泪再忍不住,簌簌落下,伸手拉他,“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仍是意难平,却不愿看她泪如雨下的可怜样,于是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她上前一步,从背后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挺拔的肩背,哭着道:“瑾云,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那会每日在魏营,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可魏人只给你十日时间,我是真的怕……”
  她怕魏人真的对燕旻不利,又怕燕诩腹背受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这才挺而走险。她絮絮说着,将连日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通通倒了出来。
  他本想松开她的手的,但她搂得那样紧,哭得那样凄凉,他再大的火气也被渐渐浇息了。他最终长叹一声,回过身去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她终于哭累了,抬起红肿的眸子看他,带着希冀和讨好,“瑾云,我回来了,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他抿着唇看她良久,“以后可再敢逞强?可再敢自作主张?”
  她拼命摇头,“不逞强,不自作主张,什么都听你的。”
  他紧蹙的眉头终于展开,低头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随即深深吻了下去。他吻得霸道,似要将连日以来的担惊受怕通过这深深的一吻方可消弭无痕。
  良久,他才不舍地将她松开,“你先睡一会儿,我还要处理些事情。”
  她搂着他不依道:“你要去哪?不是才议过事,怎么还有事?”
  他没好气地将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板开,“这会你倒是不舍得我,早先干什么去了?”他不容分说将她带到后帐的榻上,命她躺下,“我要去见燕旻。”
  她微微一怔,拉着他的袖子道:“瑾云,陛下这回受了不少苦,身上还病着,你……你别为难他。”
  他嗤了一声,在她脸上轻捏一把,“你将我当什么了?我虽是个十恶不赦的奸佞臣子,还不至于阵前逼宫,但有些话迟早要说……”
  她面露担忧,还要再说,他已拍拍她的手,起身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他。”
  正如叶萱所说,燕旻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还不到二十,头上灰发过半,双颊凹陷,以往那双总是动不动就露出凶光的眸子,此时晦暗无光,身子佝偻,整个人似暮色沉沉,了无生气。燕诩不由暗自一惊,“陛下受苦了。”

☆、第102章 班师

  燕旻垂着双眸,失神地看着自己搭在膝上的手,良久才回过神来,缓缓看了燕诩一眼,又把目光移开,“朕没死,你很失望吧?”
  燕诩道:“臣惶恐,陛下多虑了。”
  燕旻冷笑,“朕多虑?从一开始,你就打定主意看朕的笑话,如今总算如你所愿,你心里不知多高兴。”
  他倒是看得明白,按说燕旻御驾亲征本是他一手促成,见了他如今这副落魄模样,他是应该幸灾乐祸的,但奇怪的是,他竟有种兔死狐悲的难过,大概到底是有血亲关系的兄弟吧。燕诩轻叹一声,“臣不敢对陛下有不敬之心。”
  燕旻嘴角扯了扯,虽没再说,但看那神色显然是不相信,只问道:“刘将军呢?朕已回来,他怎地不来见朕?”
  他问的是这次随他出征的大将军,他的亲舅舅刘贞。燕诩恭声道:“刘贞身为大将军,误判军情,蒙蔽圣听,以致陛下身陷险境,罪不容诛,臣已就地正法,以稳军心。”
  早在燕诩带兵闯出望月关到澜江与大军汇合时,已第一时间将刘贞斩于军前。燕旻一听,当场大怒,跳起来指着燕诩颤声道:“燕诩,你混账!刘贞是朕的舅舅,你竟敢斩他?你眼里还有朕吗?”
  燕诩随意地站在那儿,意态闲适身姿挺拔,虽一夜未曾歇息,俊美的脸上依旧神采奕奕,和燕旻过早的衰败有强烈的对比。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陛下,刘贞阵前失误是事实,当初魏军佯弃三城,若非刘贞贪功冒进,怂恿着陛下继续南下,陛下岂会误中魏人奸计,被魏人掳走受尽屈辱?依臣之见,刘贞常年带兵,熟读兵书,竟连魏人佯输诱敌的诡计也察觉不出,委实可疑了些。如今回想,从魏人出兵到陛下决定御驾亲征,刘贞一直竭力撺掇,他的身份实在可疑。”
  燕旻胸口剧烈起伏,“你、你怀疑他是魏国的间者,通敌判国?你胡说!他是朕的亲舅舅,岂会害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燕诩,别以为朕不晓得你的狼子野心,你是巴不得将朕身边的人一个个铲除,好让朕听命于你。你休想!刘贞是朕的亲舅舅,他不会害朕,朕相信他,想害朕的人是你才对!”
  燕诩神色不变,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陛下,您毕竟年轻,又久居深宫,不晓得世情险恶,人心叵测。很多人和事并非您表面所见,就如当初的子烁、如今魏国的襄王安逸,臣还记得当初陛下对安逸爱护有加,可转过头来,安逸又是如何报答陛下的?陛下心善,不愿以恶意猜度人心,可殊不知,并非人人都会以德报德的。”
  燕旻的脸色不由变得难看,当初安逸被燕诩囚在睿王府,他还特意找燕诩说情,让他网开一面放过安逸,燕诩当时就反驳他,说安逸是魏人,潜伏晋国必有所图。而这次将他掳走的人恰恰正是安逸,他此时故意提起安逸,明摆着嘲讽他识人不清。
  燕诩顿了顿,又接着道:“或许是臣多虑,刘贞并非和魏人暗通款曲,但别的不说,光是护驾不力这条罪,足以明正典型。陛下这次出征失利,全因误信刘贞,就是诛他全族也不足以辞其罪,但臣念着陛下仁慈,且刘贞又是陛下舅舅,总得替他留点体面,所幸陛下得上天眷顾,总算平安归来,死他一个也就算了。陛下且安心休养些时日,待臣收拾了魏人,定教陛下风风光光地班师回朝。”
  燕旻颓败地跌坐回榻上,其实从头到尾,刘贞都是听命于他,尤其在晋军攻破辽州三城,他嚷着要乘胜追击时,刘贞是苦口婆心地劝过他的,但那会他已被胜利的假像冲昏了脑袋,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以致刘贞再劝时,他还不悦地将他轰了出帐,还放了恨话,谁再劝就砍谁的脑袋。
  燕诩三言两语将全部过失推到刘贞身上,不过是顾及他这个皇帝的脸面,给他找个替罪羊罢了。可那又如何,就算最后晋军大胜,他这个天子得以班师回朝,晋国上下,从朝臣到乡野妇孺,哪个不知他是个吃了败仗、被魏人掳走当俘虏的皇帝?而最终力挽狂澜,将他这个落难皇帝救出囹圄的,则是睿王世子燕诩。
  燕旻心里明镜似的,明明知道燕诩包藏祸心,却是有苦说不出,还得感谢他的周到。可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他既没有杀将退敌的本事,更没有替刘贞正名的勇气。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照燕诩所说,将过错推到刘贞身上,不然燕诩一旦较真起来,非得诛刘贞全族,他更加对不起这个舅舅。
  他无力地闭上眼,朝燕诩摆了摆手,“辛苦世子了。”
  当初皇帝在魏人手里,晋军投鼠忌器打得憋屈,如今皇帝平安归来,晋军将士们憋了许久的一口恶气终于得以释放,燕诩又从晋西调来华媖的父亲平安侯麾下的十万大军,自己则领着原来的四万大军南北夹攻。齐国因姜寐的死而撤了兵,一时顾不上当初的承诺,也没继续派兵增援。魏国孤军奋战,虽有李律负隅顽抗,但晋军的兵马实力就摆在那儿,死战了半个月后,李律被燕诩斩于马下。
  七月底,燕诩亲自领着鬼军冲入魏国王城,将魏国上下连同魏王在内的一众后妃、王子、宗室、百官等上千人悉数擒获,押送晋国翼城。
  “从此世上再无魏国了吗?”叶萱站在城墙,怅然看着那支蜿蜒而去的押送队伍,除了魏王和王后坐于囚车内,所有的俘虏只能徒步,女人哭声震天,男的则神情麻木。
  “胆敢蔑视我大晋国威,举兵来犯,自当如此下场。”
  和她怅然的神色不同,燕诩看着那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一双凤眸却是晦暗不明。自魏军节节败退,安逸一直不知所踪,刚刚有消息说,他已领着魏太子余部投奔齐国。
  他之前仔细问过叶萱,得知云竹当日为救她,主动现身,以伏羲八卦为饵引开安逸,后来安逸曾派人送了封信给云问,告之云竹所葬之地,好让云问将她葬回晋国,这说明安逸已将伏羲八卦取到手。如今安逸手中有十方的地图,还有伏羲八卦,他带着这两样东西投奔齐国,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动作。
  叶萱见他剑眉紧锁,伸手握住他的手,“瑾云,我们何时启程回翼城?”
  燕诩回过神来,朝她笑笑,“明日就回吧,中秋前应能赶到。”
  她微微一怔,“这么快?我们倒无妨,陛下能经得住路途这奔波吗?”
  “他休养了这段时日,应无大碍了,况且,在军中毕竟条件不如宫里,还不如早日回翼城休养的好。”
  她点头,“那倒也是。”
  离九月十五极阴之日只有一个多月,燕诩担心齐国有所不轨,还是尽快回翼城稳妥,待过了极阴之日,他再无后顾之忧,首要做的事,便是起兵伐齐。

☆、第103章 中秋

  中秋的前一天,晋军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翼城郊外,旌旗招展,鼓角齐鸣,凯旋归来的大军队伍连绵数十里,扬起滚滚烟尘,一眼望不到尽头。
  迎接帝师的百官早早候在城外,官道两旁挤满了自发郊迎的百姓。远远的,两面大旗并排迎风飘扬,一面是代表皇帝的纛旗,黑底金边,其上绣五爪飞龙。别一面则是燕诩的主将帅旗,绣着金色祥云。
  燕旻身披红色大斗篷,端坐于六马拉驾的金辂车上,帷幔撤下,任由百姓瞻仰天颜。燕诩则一身银甲,头戴银盔,身姿如松,骑着襄了金鞍辔的高头大马走在圣驾旁。
  夹道欢迎的百姓看到圣驾,激动万分,纷纷高喊:“吾皇万岁!”
  声浪阵阵,如潮水般涌进燕旻原本枯竭的心里,似注入了一丝生机,让他早已麻木的身心因激动而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是他的臣民,是他的家他的国,是他全部的荣誉啊,叫他怎么甘心将这一切拱手相让?可他没激动多久,那些百姓在认出燕诩的帅旗后,愈加的激动,又齐声高喊:“云帅万岁!云帅万岁……”
  那声浪比方才的吾皇万岁更高更洪亮,燕旻的心一瞬间凉透,耳边忽然响起燕诩懒懒的声音,明明周遭声如浪潮,可他的声音却是那样清晰无比,残忍地撞进他耳中,“陛下,好好享受这一刻,这是臣为您争得的……最后的荣耀。”
  日光正好,燕诩身上的甲胄闪着银光,刺得他两眼生痛,放在膝上的两手紧紧攥起,枯瘦的手指骨节分明。
  中秋那晚,宫里举办了隆重的庆功宴,满朝文武同贺,虽说皇帝曾被生擒当了一个月的俘虏,但好歹最终凯旋归来,官员们都识趣地避重就轻,尽捡好话来说。
  其中倍受瞩目的,当属睿王父子。皇帝出征期间,众朝臣推举睿王为摄政王,总揽朝政,明眼人都知道这推举多半来自燕诩授意,但无论如何,睿王摄政期间行事有度、果敢决断是事实。而燕诩不但救驾有功,更一举灭了魏国,震慑四方,立下不世之功。于是众人轮番上前道喜敬酒,殿中一时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燕旻高坐殿上,虽努力挺直腰杆,可有种依然弱不禁风的病态。看着满殿的热闹喧嚣,看着燕诩被一众官员频频恭维,他只觉百般滋味,苦涩难言。燕诩恰在此时朝他看来,嘴角噙着浅笑,眸光灼灼,举起手中酒杯朝他遥遥示敬,燕旻斜眼瞧去,一名手捧漆金木托子的宦官已站到玉阶下。最后一丝希冀已灭,燕旻心底一阵悲凉,端过案上的酒杯,狠狠一饮而进。
  他缓缓扫视一眼满殿文武,艰涩开口:“诸位爱卿,朕即位数月,险遭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祖宗基业,几毁于一旦,朕深感惶恐,夜不能眠。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唯有德者能之,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朕羡而慕焉,今欲效尧典,禅位于睿王……”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所有人都愕然相顾,不知所以,殿中一时鸦雀无声。直到那名宦官展开诏书,扯着鸭公嗓子宣读禅让诏书时,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下跪,哭着请皇帝收回成命。
  其实最震惊的莫过于睿王,他事先并不知道今晚会有这么一出,燕诩救驾有功,凯旋班师,他身为父亲自为儿子感到骄傲,只道是寻常庆功宴,蓦然间听到皇帝要禅位,震惊过后,心里便明白到这是燕诩在暗中捣的鬼。
  他又惊又怒,越众而出在玉阶下噗通跪下,大声道:“臣惶恐,臣薄德之人,何能致此,万不敢当也,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暗骂燕诩这个不孝子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回首望去,想将燕诩揪出来痛骂一顿,却发现燕诩早已不在殿上。
  此时的燕诩,已悄悄出了宫,叶萱早已候在宫外的马车上,他方上马车,便吩咐云风快马加鞭,往东市而去。他答应过她,中秋的晚上会带她逛灯会。
  今晚的月色分外明朗,待两人来到东市的庙会,早已人潮如水。燕诩在马车里换了身便服,牵着叶萱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而云问等一众云卫,则暗中隐于闹市戒备。
  中秋的灯会和祭灶节的灯会不同,今晚没有灯迷可猜,花灯标价出售,样式比祭灶节那晚更多更精美。其实极阴之日即将到来,带她外出实在有些冒险,但此时见到她看着那些花灯时的兴奋神色,他觉得再冒险也值了。
  她拉着他挤到一家铺子前,“瑾云,你看那灯,六角流苏的那盏,像不像嫦娥住的广寒宫?”
  他笑着道:“确实有点像,你若喜欢就买了。”
  她又指着另一盏,“咦,那盏会转的走马灯,倒是蛮有意思的……”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哪盏?画着武将驰马追逐的那盏吗?”
  他还没找到她说的走马灯,她一双会放光的眸子已看向别处,“哎哟,那边的铺子灯式更多,那兔子灯以前陛下送过我一盏的,我们过去看看。”
  她尚不知燕旻禅让的事,他为免破坏今晚气氛便也没提,由着她将他拉到另一家铺子前。她兴致勃勃地指点,一会说这兔子灯比宫里匠人做的更好,一会又说那蟠螭灯如何传神有趣。可说到最后,他让她选一盏时,她却犹豫了半天,又笑着将他拉走了。
  他失笑,问她为何为不买一盏,她理直气壮地道:“你虽答应了要送我翼城最美的花灯,但我看来看去,没有一盏比得上去年祭灶节时你送我的萱草灯,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花灯,既然最好的我已有了,其余的,又怎入得了我的眼?”她顿了顿,似想起什么,看着他认真地道:“瑾云,不如这样,今晚你挑一盏你喜欢的灯,我送给你。”
  去年祭灶节的那盏花灯,依然挂在他书房门外的廊下,多少个不眠之夜,但凡他觉得心烦意乱,只稍站在廊下,看着那两只小蛐蛐儿在萱草花间跳跃,他烦躁的心绪便会慢慢平复。
  于她来说,祭灶节不过是数月之前的事,可于他来说,死而复死,他仿佛经历了一辈子,她觉得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灯,他又何尝不是?她不会明白那盏花灯于他的意义究竟有多大。
  此刻,他只觉心潮微荡,不由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萱儿,谢谢你。”
  人太多,她听不真切,拢着耳朵问他说了什么,脸颊因兴奋而红扑扑的,额上微微冒出细汗,他用帕子替她细细擦拭,“我方才说,我和你一样,已有了世上最好的灯,别的再看不上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路慢慢观看,最后她选了一盏吊睛白额大虫造形的灯,说是要送给燕旻。
  到了亥时,东门那边会放烟火,人潮逐渐往东门涌去。
  安逸站在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檐下,双眸紧紧盯着随人潮远去的两个身影,她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的话不多,不时侧头看她,眼神宠溺且专注,随着她轻快的话语浅浅而笑。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淹没在人潮中,那双孤狼般的眸子依然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眸光逐渐变得阴沉狠戾。
  “少主,离极阴之日只有一月,是时候做出抉择了。”颜奴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边,见他默不作声,又沉声道:“该断不断,反受其乱。那女人的心早已不在少主身上,少主又何必再怜惜她?”
  安逸收回目光,冷声道:“谁怜惜她?从那晚她不顾而去的那一刻起,我与这个女人再无任何关系。”
  颜奴生怕他心软,循循诱导,“其实叶姑娘变得如今这般无情无义,罪魁祸首是燕诩,再者,老奴知道少主想替魏太子报仇,但眼下极阴之日即将到来,咱们不宜打草惊蛇,只要得到了十方策,少主便是这天下主宰,区区一个燕诩又算得了什么?伏羲八卦失而复得,此乃天意,况且如果少主要取十方策,异血人和祭品是同一个人,与别人比起来,我们省了不少事,实在是上天眷顾。既然天赐良机,少主断没有与十方策擦肩而过的道理。”
  安逸垂着眸子,一声不吭,下颚紧绷。
  颜奴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自他杀了云竹,少主虽嘴上没说,但他能感觉得到,他心里多少对他有些怨怼,主仆之间终是有了嫌隙。可他不后悔,早在察觉到云竹对少主有异样心思时,他便起了杀心。他费尽一生的心血只为辅助少主得到十方策,在得到十方策之前,他绝不允许别的女人乱他心神,他爱的女人,只能是那个叫叶萱的异血人。
  可惜天意弄人,叶萱失忆并爱上了燕诩,看着少主这段时日百般煎熬,他心里也不好过,“少主,你且再忍忍,咱们虽然要用叶姑娘的血打开十方,但这十方策乃伏羲帝留个他的后裔的,既然异血人就是他的后裔,他怎会忍心让自己的后裔失血而亡?所以老奴想,打开十方所需的血应该不会多,叶姑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届时少主得了天下,燕诩也死了,叶姑娘愿不愿意也好,凭她一弱女子,岂敢违逆少主?”
  颜奴故意不提祭品一事,只因祭品的命运如何,他心里根本没有底,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安逸,以免他对叶萱狠不下心肠。
  安逸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颜奴一眼,眸光透着寒意,“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他转身就走,迈出两步后又加了句,“极阴之日,我在十方等你。”

☆、第104章 算计

  中秋之后,翼城的人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便是今上要将皇位禅让于睿王一事。 睿王上书辞让后,便一直称病在家,既不上朝,也不见任何访客,他唯一想见的,便是燕诩,但燕诩却避而不见。
  睿王虽气得不轻,但也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气,他打定了的主意,没人能改变得了,包括他这个父亲。可那又如何?他坚持他的,难道自己就不能坚持自己的?他逼皇帝禅让是他的事,只要自己坚持不接受,难道他还能将自己绑了去高庙受印?
  “王爷,妾知道您这几日胃口不佳,特意煮了些山药薏仁粥,您趁热尝尝?”
  华媖敲开书房的门,睿王正头痛欲裂,靠在椅背揉着太阳穴,见她来了,只摆摆手,“嗯,先放着罢,我还要忙一会。”
  华媖笑笑,吩咐丫鬟退下,亲自舀了一碗放到书案上,劝道:“这都晌午了,您肚子还空着呢,虽说王爷一向体魄强健,可这般日夜操劳,怎经得起熬?依妾说,再急的公务也不及您的身子重要。”
  她转到睿王身后,轻轻替他按揉穴道。睿王舒服地闭上眼,沉沉吐了口气,“你道我想这么辛苦,还不是被那不孝子祸害的。还是华媖好啊,懂得体贴我,事事替我着想,没白疼你一场。”
  华媖噗嗤一笑,嗔道:“瞧您说的,您我夫妻一场,妾自是向着您的。”
  宋家在伐魏时出了力,华媖在睿王面前很是长脸。她如今是万分庆幸自己嫁给了睿王,燕诩果然没骗她,燕旻倒台,最大的得益者是睿王,她已看到了前方的曙光,不敢想像当初自己若是嫁给了燕旻,此时会落得个怎样落魄尴尬的境地。
  说实话,她是巴不得睿王马上答应登坛受命的,只要睿王登基称帝,她便是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且听说睿王妃身体一向欠安,而自己正值桃李年华,又刚刚怀孕,若是诞下皇子……m需。m。小。說。言侖。壇
  她的心砰砰直跳,忍了忍,终是没将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