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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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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乞丐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团破布,双手奉上。

武同春接过,打开一看,是用木炭在破布上画的几个潦草大字:“西门在此一带现身,详搜。”

武同春看了精神大振,忙道:“贵长老在何处传的信?”

“就在前面不远。”

“人呢?”

“走了!”

“有劳了!”

“不敢,少侠还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可烦劳的。”

“那要饭的告辞了!”拱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武同春心想:“既然这讯息是在附近交付的,破布上所说的此一带,当然就是眼前这一带无疑了,马上开始行动吧!”

心念之中,便开始搜索。

搜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一个人总不能搜遍每一个地方,没有线索,没有一定范围,盲目搜找,等于大海捞针。

由近而远,圈子逐渐扩大。

数骑骏马,从前面不远之处驰过,马上人清一色的黑衣,很快的就自视线中消失,武同春不由心中一动,看样子似是“天地会”的人,十有八九是来找自己的,顺风堂的血案,对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抬头远望,发现一座道观,心想:“这里应该是值得我一搜的地方。”于是,他直扑向道观。

到了观前,只见观门敞开着,不见人影,门头上泥金剥蚀的大匾,隐约可辨出是“紫阳观”三个大字。

武同春略作思索,装作闲游之状进人观中。

迎面是片大影壁,完全遮挡了内望的视线,转过影壁,是个青砖铺砌的大院,两株高与檐齐的丹桂正在飘香,依然不见人影。武同春是随意搜查而来的,并没固定目的,所以并不在意。

一路转到后进,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飘来,武同春暗吃一惊,跨过门槛,目光扫处,不禁惊呼出声,两眼瞪直了。

院地中,横七竖八躺着近一具道士尸体,血渍淋淋,惨不忍睹。

武同春立刻想到了那些离去的黑衣人,不用说,是“天地会”的杰作。

杀人何为?难道已没有半个活口。

突地,武同春发现正面院舍里似乎有人影晃动,当下不假思索地掠了过去,向里一望.一颗心登时缩紧。

木榻上横着一个白发老道,看来也是不活的了。

看衣着,这老道当是观主无疑,“天地会”何以血洗紫阳观?一条人影,从套间里转了出来,双方一照面,武同春登时血脉贲张起来,他一眼便认出现身的人,赫然是武陵山幽谷石屋中诈死的西门尧,正是他与“鬼叫化”誓死要找到的人。西门尧似乎一下想不起武同春是谁,冷峻地开口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武同春厉声道:“阁下如此健忘,我们在武陵山中有一面之雅。”

西门尧恍悟道:“是了,你小子跟臭叫化一路的。”

武同春侧移数步,道:“请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西门尧望了榻上老道的尸体一眼,摇摇头,移步到门边。

武同春心念电转:“莫非西门尧也是‘天地会’一份子?”心念之中,寒声道:“阁下先谈谈血洗紫阳观的原因好么?”

西门尧铁青着老脸道:“你小子说什么?”

“在下想听听阁下杀人的理由。”

“你……说老夫……”

“唔!不错!”

“你放屁!”

武同春目中煞芒骤现,怒哼了一声道:“西门尧,本人找你很久了,咱们的帐得一笔一笔的算!”

西门尧冷板地道:“有什么帐好算?是臭叫化指使你的么?”

武同春手按上了剑柄,他防对方会突然开溜,一字一句地道:“西门尧,你跟圣僧‘无我大师’是方外至交,为什么要对他师徒下毒手?在谷中诈死又是为什么?你那同路人是何许人物?”

西门尧怪叫道:“你小子越说越不像话,老夫一句也听不懂。”

武同春掣出剑来,冰声道:“等你躺下时你大概就听懂了,出来!”

西门尧举步跨出门外,目光一问道:“你再说一次‘无我’怎么回事?”

武同春切齿道:“圣僧临死说出了你这老匹夫尊姓,这叫天网恢恢。”

“什么?说出了老夫的姓?”

“不错,你在谷中装死,该装到底,更不该现身江湖……”“住口!你小子……凭什么追究‘无我’的事?”

“本人收的尸……”话出口觉得不对,当时自己是本来面目,而现在是另一种身份,出口的话收不住,只好顿住。

西门尧目中射出骇人厉芒,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你……收的尸?”

武同春不能改口,硬着头皮道:“不错,你那杀人无痕的手法,该有个名称吧?”

西门尧窒了片刻道:“遗蜕埋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有此一问?”

“你管不着。”

“妙!本人就是专为追究这件公案而来!”说着,本能地横剑当胸,亮出了“狐黄剑法”的起手式。

西门尧脸色陡然大变,厉叫道:“老夫明白了,你小子跟臭叫化入山找老夫的目的是要灭口。好小子,老夫誓要把你小子跟臭叫化寸磔寸剐。”

武同春反而为之一怔。

西门尧双掌一错,厉声道:“纳命来?”

双掌怪异地一圈一放,一道其强无比的罡劲,裂云卷向了武同春,隐隐挟着风雷声。

心头一凛,武同春如霜宝刃划出。

剑气与罡风激撞,爆出裂帛之声,双方寸步未移。

西门尧老脸连连抽动,人声道:“好小子,竟然参透了‘玄黄经’上的武功。”

武同奏心头剧震,对方竟然能看出是“玄黄经”所载的剑法,这说明白了什么?是了!

问题微结在此……当下激声道:“西门尧,原来你杀圣玄师徒是为了‘玄黄经’,这叫不打自招!”

西门尧吼叫道:“小子,你这是反咬一口么?”

武同春恨怒交加,欺身出剑,用上了十二成真力,有心要把对方撂下,用刃幻成了一片瑞雪,罩向西门尧。

西门尧电弹丈外。他知道接不下这一招。

蓦在此刻,一声暴喝起自院中:“住手!”

来的赫然是“鬼叫化”。

西门尧双目尽赤,厉叫道:“臭要饭的,你这只老狗,我西门尧当天指日发誓,要把你挫骨扬灰,以慰知交在天之灵,你们等着瞧!”

身影一划,电射人房。

武同春猛挫牙,仗剑扑入,这才发现套间里有道门通向后面,追出,掠上围墙,就只这眨眼工夫,西门尧已遁去无踪,一发狠,追了下去,眼前东一簇西一簇,尽是错杂的林木,西门尧鸿飞冥冥。

追了一程,连影子都不见,恨恨的返回观里。

检视老道,周身不见伤痕,不由恨得直咬牙,这已经证明了前前后后的血案,是西门尧所为,一时疏忽,竟被对方脱走,再要找他,委实不容易。

微风飒然,“鬼叫化”出现身边。

武同春迫不及待地道:“您老也没追上?”

“鬼叫化”冷冷地应道:“没追上,西门尧并非等闲之辈。”

武同春手指老道的遗体,激动地道:“杀人无痕!”

“鬼叫化”唔了一声道:“牛鼻子在劫难逃!”说着从木榻上捡起一样东西,厉声道:

“‘天地符’!是‘天地会’的杰作。”

“天地符”,等于是死亡令,唯一逃过的,大概只有武同春一个人。

望着“鬼叫化”手持的那块铜牌,武同春厉声问:“西门尧也是‘天地会’一员?”

“鬼叫化”只晤了一声,没说话。

武同春咬牙切齿道:“西门尧助纣为虐,该死一百次!”顿了一下,他又道:“死者是观主么?”

“鬼叫化”冷冷地道:“不错,道号‘紫阳真人’,西门尧的至交。”

武同春猛一跺脚道:“西门尧为什么一定要杀害至交好友?”

“鬼叫化”道:“看来此中大有文章。”

武同春突然想起件事来.目芒连闪,道:“依您老看。观主是不是死于‘无影戳心手’中?”

“鬼叫化”惊声道:“老弟怎知这名称?”眸中泛出了异样光芒。

武同春定了定神,道:“在下是在武家庄房,听同春兄家的江姥姥遇害前透露的,说是二十年前,无双堡主‘无敌剑’就毁在这手法之下。”

“噢了一声,“鬼叫化”期期地道:“既称无影……表面上自然无法判断!”

第十章

武同春道:“西门尧会用这种手法么?”

“鬼叫化”道:“没听说过,不过……武林人有个通病,有些秘技是不轻易显露的,除非当场被人指出。”

武同春想了想,又道:“您老听说过这种手法?”

“是的!”

“谁使用这种手法?”

“这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杀人不留痕这类事?”

“有,‘黑纱女’师徒不正是么?”

武同春皱起眉头道:“手法名称一样?”

“鬼叫化”摇头道:“不清楚,似乎不曾听人这么说,一般只知道‘接引婆婆’杀人无痕,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谁也不清楚。”

说着,目芒在武同春身上一绕,又道:“老弟,你帮忙把老道的尸身侧过来,老要饭的仔细检视一下。”

武同春收起剑,然后双手扳转“紫阳真人”的尸体。

就在此刻,“鬼叫化”出手如电,连点武同春数处大穴。

武同春做梦也估不到“鬼叫化”会对他淬然出手,心理上毫无防范,连意念都不及转,便“砰”然栽了下去。

“鬼叫化”收起平时那玩世不恭的神色,满面凛然。

武同春被点倒在地上,既不怒,也不愤,而是无比的惊诧,怎么也想不透“鬼叫化”会猝然对自己出手。

“鬼叫化”语气森森地道:“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如果不是西门尧一句话,老要饭的真被你蒙住了。”

武同春身不能动,口还能开,厉声道:“您老这是怎么回事?”

“鬼叫化”厉声道:“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武同春满头玄雾,瞪着眼开不了口,这情况太突然也太意外了。

“鬼叫化”一把抓下了武同春的人皮面具,目光如刃地道:“说!你小子的真正来路是什么?”

就在此刻,一阵极其刺耳的怪声起自院中,似哭不像哭,似笑不像笑这怪声武同春毫不陌生,他知道来的是谁了。

“鬼叫化”脸色一变,脱口道:“九尺二!”

一黑一白两个矮怪出现在门边,四道目芒,投射在武同春的身上,怪声不停,似乎相当得意。

“鬼叫化”寒声道:“你兄弟想干什么?”

白衫任以腹语应道:“他是我兄弟早就选中了的人,没你要饭的份,请吧!”

“鬼叫化”冷哼一声道:“选女婿么?以老要饭的所知,你兄弟并没女]儿。”

黑衫怪接口道:“要饭的,咱们最好别伤和气。”

武同春穴道被制,由于“鬼叫化”手法特异,一时之间无法以玄功冲开,只好静待下文,反正现在连“鬼叫化”也成敌人,落人谁手都没分别。

“鬼叫化”电闪上步,打狗棒猝然扫出。

双怪不虞“鬼叫化”会猝然出手,本能地向后门退。

“鬼叫化”这一着是虚招,打狗棒在三分之二处突然收回,反手捞起武同春,从后门逸去,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令人咋舌。

冲出后门,掠上墙头,一道排山劲气,倏告迎身卷来,“鬼叫化”倒翻而回,武同春被抛到丈外墙脚。

墙头上闪现一个魁伟的青袍老者,发掌逼回“鬼叫化”的人便是他,看来他早已伏伺此地。

外面“鬼叫化”蹦起身来,寒声道:“好哇!姓钱的,物以类聚,你们竟搭上手了。”

同一时间,白衫怪扛起武同春,逾墙而去。

黑衫怪与青袍老者,双双电扑“鬼叫化”,掩护白衫怪脱走。

“鬼叫化”身为丐帮首座长老,别人出了手,他不能不应战。

白衫怪够乖觉,出了围墙之后,加点武同春穴道,以防发生变化,武同春在无法反抗之下,失去了知觉。

一条灰影,遥遥紧蹑在白衫怪之后。

武同春回复知觉,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里,蛛网尘封,霉气触鼻,相当不好受,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房里很阴暗,但可以看出天还没黑。

不见双怪,也不见那姓钱的青袍老者。

武同着试运内力,发觉穴道已解,功力也已回复,不由大感意外,想站起身来,才发现双腿酸软如绵,丝毫不能着力,只上半身能动,登时泄了气,原来对方是以这种手段来禁制自己。

双手用力,把身体拖移到壁边,半靠坐着,心里那份窝囊,简直难以形容。

现在,他开始恨“鬼叫化”了,如果不是老要饭的出其不意来这一手,自己便不会为双怪所乘。

“鬼叫化”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是个猜不透的谜。

人影一晃,现身的是那陌生的青袍老者。

武同春冷眼瞪着对方,没开口。

青袍老者端详了武同春几眼,喃喃地自语道:“奇材,真是块上好材料,兄弟俩眼光不错,算找对了人。”

武同春忍不住开口道:“阁下如何称呼?’”

“南荒侠钱森。”

“想把在下怎么样?”

“造就你成一个非常高手。”

“嗯!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造一桩武林奇迹,现在我们好好谈上一谈,你这张脸,不是生来如此.能告诉老夫原因么?”

“无可奉告!”

“噢!这么说……老夫如果问你来历,你也不肯回答了?”

“不错,阁下颇有自知之明。”

怔了怔,青袍老者自我解嘲地笑笑道:“没关系,反正知道你叫‘鬼脸客’就成了,合力造就你成为无敌高手,当然,你会问既能造就一个无敌高手,为什么本身不自我成就?这是因为资赋与年龄所限……”

武同春吐了口闷气,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青袍老者打了个哈哈,目中精芒一闪,道:“问得好,为了要你去办一件事,不须任何名份,使你功力速成之后,就去办事,给你功力,算是代价,事完,各行其道。”

这倒是件稀罕事,武同春道:“办什么事?”

青袍老者略一沉吟,道:“索性先告诉你,去杀一个人。”

武同春惊道:“杀人?”

“不错!”

“什么样的人?”

“一个身手极局的人,是谁无个必知道。”

“杀人总有个目的……”

当然,‘九尺二’兄弟修被毁容,老夫独子被杀,报仇,这就是目的。”

窒了窒,武同春冷冰冰地道:“阁下认为在下愿意么?”

青袍老者不假思索道:“你会愿意的,你可以因此而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又可扬名四海,而所付出的,只是杀一个人,得到的终生受用不尽。”

冷笑了一声,武同春道:“阁下错了,在下不答应。”

青袍老者笃定般地道:“你会答应的,因为你现在在老夫们的掌握中。”

武同春冷哼了一声道:“阁下可曾考虑到一件事?”

“什么事?”

“在下成功之后,剑锋可以回指,不一定指向阁下等要杀的人。”

“哈哈哈哈,你这一说,表示你面恶心正,是个正派人。不过,你放心,老夫等在江湖上打滚一生,不会做无根的事,早已考虑到了。”

“怎么说?”

“你现在不是双腿不能动弹么?这是一着妙棋,到时,让你恢复一半办完事,再还你另一半,如果你心生异念,那就一辈子残废,还有,除了施术者本人,普天之下没第二个人能解禁制。”

这一着的确够阴毒,武同春闭口不语,心中恨火炽燃,三个老匹夫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令人发指,其可原但行可诛,尤其“九尺二”为了物色人才、在杀了不少年轻人,更属死有余辜。

身影动处,黑衫怪来到房中,以腹语发话道:“真不容易摆脱了那奥要饭的!”说着,目光扫向武同春,又道:“钱兄向他解说过了么?”

青袍老者道:“全说清楚了!”

“他答应了?”

“还有点不大愿意。”

“这……”

“他会应承的,他决不会愿意当半个活人。令兄呢?”

“随后就到,他要确定附近没外人盯踪。”

话声才落,一声怪啸传了进来,青袍老者脸色大变,黑衫怪五官不辨是以看不出表情,但目中尽是骇芒,车转身掠了出去。

“哇!”又是一声狂啸传来。

武同春心弦疾颤。

青袍老者脸孔变了形,厉声道:“难道是那老狗追踪而至?”自语声中,弹到破窗边向外探视。

一个冷得令入发颤的声音起自门边:“钱森,轮到你了!”

武同春一抬眼,心头大震,现身门边的,赫然是灰衣人。

青袍老者回过身,脸孔登时缩小了,但眸中却泛出了怨毒至极之色。

武同春骇凛不已,看来友衣人便是毁“九尺二”兄弟之容,杀青施老者独子的人,而对方要自己去杀的,也正是灰衣人。

灰衣人冷酷地道:“钱森,你自了吧!别让那两兄弟久等。”

这句话,证明“九尺二”兄弟业已被杀。

双怪的功力并非泛泛,也属使人闻名丧胆的人物,而被杀于灰衣人举手投足之间,则灰衣人的功力,太不可思议了。

青袍老者脸色变了又坐,突地破窗而去。灰衣人如影附形般穿出,惨号传来。结果是什么也不必说了。

武同春寒气大冒,灰衣人自称是妻子华锦芳的父执,到底是何来路?在转眼之间,毁了三个江湖区孽,堪称心狠手辣之尤。

脚步声起,灰衣人自房门步入,直迫武同春身前。

武同春正待开口,却被对方的狰狞目光镇住了,心想:“看样子他要对自己下手,为什么?他是以杀人为乐么?”

灰衣人的手徐徐扬起。

武同春惊魂出了窍,下身不能动,无力反抗,脱口厉呼道:“阁下意欲何为?”

灰衣人冷森地道:“不能让你活下去。”

死亡的阴影,立即罩住了武同春的心,这样死法,的确不能瞑目,出自本能,双掌猛然推出。

虽然他是坐着,但功力到了某一程度的高手,仍然未可小觑,尤其是在拚命之际,劲浪猛卷中,灰衣人退了一个大步,劲气余劲未衰,朽木积尘纷纷落下,本就破旧不堪的房子,有倾塌之势。

蓦在此刻,一蓬黑点,自窗口射人,罩向灰衣人,疾劲有声。

蓝衣人是背对窗口,闻风知警,侧身挥袖急拂,黑点四射,紧接着窗外出现半截人影,赫然是青袍老者钱森,但乍现又隐。

武同春骇然,刚才分明听到惨号声,人怎么还活着,而且发暗器施袭?灰衣人穿窗而出。

武同春猛觉穴道被点中,身形一轻,似被人扶起,随即失去知觉。

知觉回复,换了地方。

首先看到的是船篷,低矮狭窄,是在一条小船上,他撑起上半身,身边坐着一个人,赫然是“鬼叫化”,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也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双掌本能的暗中蓄势。

“鬼叫化”神色凛然,没有半丝笑容,直瞪着武同春。

武同春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开口道:“这是什么意思?”

“鬼叫化”冷冰冰地道:“没什么,老要饭的不能让你死。”

武同春怔了怔道:“为什么?”

“鬼叫化”陡地日爆厉芒,冷冷地道:“咱们来谈谈‘玄黄经’的事。”

武同春突然明白过来,“鬼叫化”猝然出手点倒自己,是为了“无我大师”遗赠的“玄黄经”,是经由西门尧点破的,“无我大师”被害的一幕闪现心头,记得掩埋完毕之后,“鬼叫化”随即出现。

而那时自己是本来面目,难道凶手是“鬼叫化?心念及此,眸中不期地射出杀芒,寒声道:“‘玄黄经’怎么样?”

“鬼叫化”道:“若不是西门尧指出你小子的剑术来自‘玄黄经’,老要饭的还蒙在鼓里,说,你是怎么得到的?”

武同春反问道:“圣僧是如何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知道。”

“是老要饭的在问你!”

“阁下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我告诉你阁下半个字。”

“你小子想受点活罪。”

“本人决不在乎。”

窒了片刻,“鬼叫化”似乎屈服了,长长吐口气道:“这经是‘无我大师’与西门尧共同得到的,经上的武功何以出现在你身上?”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阁下是想得到经而杀人?”

“鬼叫化’”大叫道:“放屁!”

话锋一顿,目珠连转,点点头道:“老要饭的明白了,年前‘无我大师’是武同春掩埋的,还有那白石玉也在场,而你带着武同春的兵刃,说是受托替他办事,这当中蹊跷大了,你小子明白地交代一下。”

深深一想,武同春道:“阁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鬼叫化”道:“一句话,‘无我大师’死因可疑,而你小子嫌疑最重。”

武同春困惑了,他无法判断“鬼叫化”的居心,连带西门尧也成了问题。

“鬼叫化”冷厉地又道:“快说,不然老要饭的可要违背祖师戒动粗了。”

武同春瞪眼道:“阁下居心叵测,本人拒绝作答。”

“鬼叫化”冷哼了一声道:“你小子杀了武同春,夺剑取经,对不对?”

武同春咬咬牙,道:“阁下与西门尧都志在‘玄黄经’,对不对?”

“鬼叫化”目泛骇人厉芒,久久,改变了语调道:“反正你小子飞也飞不了,老要饭的坦白告诉你,当初,老要饭的与‘无我大师’商妥,物色一个资质上乘的奇材,以‘玄黄经’造就他,作武林中流抵柱,以造福武林苍生,结果选上了武同春,不意发生了这种意外事件……”

武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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