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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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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镖局’每年招揽新人,其方式是以武取人。当时我的武功在整个武林来说,当然是太不足道了,但如以二十岁的青年辈来论,虽非首屈一指,如何了不得,但却大有可为,自信能入‘武林镖局’,我夜以继日的盼望着。

“终于,我梦中盼望的日子来临了。我几乎是天还没亮,一大早便抵达‘武林镖局’的比武会场。

“那天到达参加比武来的约莫百来人左右,可说是盛况空前。我参加的当然是年轻辈的了,大概有十七八名的样子,都是各路各方的后起之秀。”

“除掉来观礼的来宾,另外还有约三十名的见证人,其中七大门派各派一人,德高望重的白道人士也十来人,黑道人士也有五六名来见证,其受注目的情形由此可知。依照惯例是年长辈的先,次以中年辈,再末便是年轻辈的了。比武以点到为止,胜者取用,败者淘汰。

“而其胜负的判决,便是靠那些见证人,如判胜者的便为胜利者,判输的即为败北……”

娓娓述说到这里,“鬼谷子”停顿了下来,苍老的枯脸上泛起一股苍白,那股苍白代表着愤怒。

听得津津有味,邵真迫不急待的问道:“结果你是赢了,还是输啦?”

缓缓的透了一口气,“鬼谷子”这才接着说下去:“结果很不幸我是输了,这是绝对想不到的事情。我一直认为我是胜利者。隐约记得当时的对手是少林派的寄名弟子,我承认他的武功和我是在伯仲之间,我相信彼此取胜的机会各占一半。我们竞争得很厉害,比划得很激烈,对拆了近百招,结果我撕下了他一块衣襟……”

从中插言,邵真忍不住问道:“这不就是你赢了吗,怎又会输了呢?

那股怒恨、暴戾又泛上他满是鸡皮皱纹的老脸,“鬼谷子”恨声道:“可是正当我撕到对方的衣襟之时,我的另外一只袖管也同时被对方扯了下来。我之所以说是同时,是表示前后双方在时间上是相差无几。我虽志在必得,但相信还有‘输得起’的风度,但那时候我认为是我胜利了,我真确的认定——六十年前我这样想,六十年后的今天我也是这样的想,我比对方快一步撕下衣襟!

比划自然是停下来了,我怀着希望静待诸位见证人的裁定胜负。

宣布结果是我输,到现在我仍一直不敢想起当时我的吃惊样,我认为再坏也该是平手才对,更何况我撕的是对方的心脏八卦要害的衣襟,而我被扯去的不过是袖袍吧了,再怎么讲,我是不致于输才对!当时裁决我胜利的不过五人而已,判平手的六人,其余的尽皆认为我输了,而七大门派的都在内。

我虽然惊异,不甘,甚至愤怒,但我还是服从他们的判决,七大门派在武林上是德高望重,我相信他们是公正无私。

我像战败的公鸡沮丧的离开‘武林镖局’,我痛苦极了,我是一个失败者,嗅!失败者!但我虽失望却不绝望,我准备再勤练苦学武功,以待来年获得胜利。

我唯一感到的是对不起庄绣惠,她对我的期望是如此的深,而我却辜负了她。

当时我便到了我们常相会的地方,我打算向她辞行,回老家闭门苦练武功,明年再卷土重来。

“她来得很晚,我几乎要等得不耐烦了,她方栅搬来迟,手里带着一个小包袱。

“我吃惊万分,她带包袱干什么呢?原来她是要和我一同私奔,我更是吃惊!

“但她还带来更令我吃惊的——比武大会有循私舞弊!

“我静静的聆听她带着满脸泪痕的诉说。我听完心中的

愤怒和我原先的吃惊一样大。事情是这样的,庄绣惠的父亲‘铁掌雄风’庄了串到了今年他的总镖头任期已满,他极希望能继续干下去。而总镖头这一职务是由七大门派来决定或聘请任何人干,于是庄丁串竭力讨好七大门派,而我的对手是少林派的寄名弟子,庄丁串和他的父亲甚为友好,这种种关系使他收买了见证人。他表示如果我的对手获胜,便将庄绣惠嫁与他,自是少林派有了私心偏循,少林派是七大门派之首,其余各派访佛官场上的‘官官相护’,竟皆私心袒护,以媚好少林派。其余大半以上的见证人皆被庄丁串暗中以大量金铁收卖住了。

“庄丁串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他收卖见证人判我的对手是胜利,便将庄绣惠许配与他,少林派喜悦之下,定当让他再继续干总镖头的职位。他是做到了,而且也达到他的心愿,但庄绣惠,他的唯一女儿,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爱我,她对她的父亲不满,她愿意和我私奔。她表示和我一起流浪江湖,拜访名师奇人,以学得盖世武功,然后再回‘武林缥局’扬眉吐气,以震世人耳目。

“我爱她,她为我如此牺牲,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于是我们双双逃去,在深山躲了一阵子,便四出寻访名师,冀能学得盖世武功,经过两年多的奔波,终于在‘万邪岭’上碰到了‘邪神’……”

说到这里,“鬼谷子”一阵咬牙切齿,两眼发出一股逼人凶光,但他显然是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稍顷,他重重的透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下去……

“‘邪神’,从这个字眼里看,便知道它含有多少邪味儿了,他是魔头中的魔头,在当时的武林,他是首屈一指,无人可敌。他虽然是令人憎怕的魔头,可是我和庄绣惠在求艺心切的驱使下,不顾一切的苦苦哀求他收我俩为徒。

“他并不很坚持,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我和庄绣惠欣喜万分。

“在此我愿意多花些口舌来描述‘邪神’。当时他年龄至少已上半百,将近花甲,但在外表看来让人以为顶多四十的中年汉子,这并不是他驻颜有术,这和他所练的武功有关。他的武功与一般的武学大不相同,一出拳,一踢腿都含有太多太多的怪,邪,所谓的旁门左道,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尽管武功怪异,但厉害却是事实,我哪管他邪不邪,学定就是了。

“可是学不到五天,庄绣惠却不愿学了。她说‘邪神’怪怪的,令她很不舒服,而且她感到‘邪神’的武学太深、大怪、太诡、太邪了,她真学不起。

“事实上即使她不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单就拿‘邪神’的外表来说吧,他相貌虽不难看,但总是死板板的,难得有表情,更不用说会有笑容了,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冷的,怪怪的,天底下有如此的‘师父’恐怕就这么一个吧。

“再次就是他所传授的武功,我们几乎学不进去。在当时我们觉得奇怪,后来我才知道他那种旁门左道的武功,必须具备像他那样的残酷,冷冰和邪心,方能学得起。换句话说,凡是学得他那种武功,决不是正人君子就是了。那时的我们对武学认识还不够深刻,不懂得‘正统’和‘旁门’这层道理,总认为‘邪神’的武功太博奥,太精深,所以我坚持留下来,庄绣惠见我如此,也只得跟我留下来……

“可是,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庄绣惠却被‘邪神’强暴了!”

说到这里,“鬼谷子”两目隐隐含着泪光,他除了有满腔的愤怒、怨恨,也相对着有太多的哀伤、悲凄,他仰首凝望着天边滑过的一朵白云,他坠入了沉思……

见他不语,邵真这次却不敢再追问,他知道一个人讲述过去的痛心事,这必须要有很大的勇气的。

停顿了有半刻,“鬼谷子”两眼的焦点依然放在天边的远处,他哺哺似的,梦吃似的继续述说下去。

“她被强暴了,我为什么不早一些提防到这一点呢?原来‘邪神’那两颗冷冷的眼球对庄绣惠怪怪的凝视时,是存有太多的色念啊!

“那天一大早,我便上山砍取木柴,庄绣惠在家炊食。到日上三竿,我背着满满的木柴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庄绣惠。

“我并没有注意到她那和平日不同的表情,我总以为她是来接我的,并肩行走时她还是沉默着,我想她是想家或是什么的,可是走没两步路,她突然塞给我一本东西,转身一个箭步撞向拦腰可抱的参天古木!事情的转变,事情的发生,一切太突然,太急剧,太猝促了!当我惊叫一声时,庄绣惠已卧在血泊里……”

语尾成了硬咽,含有很多很多的悲凄,痛心和亿念,“鬼谷子”那张苍老的面容显现着柔肠寸断,满是皱纹的眼角已缓缓滑下一颗泪珠,晶晶的,莹莹的……

被这股浓重悲切的气氛感染着,邵真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凄迷坎坷的身世,两相比较,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股同病相怜的意念,使邵真觉得自己和“鬼谷子”接近了不少

良久,还是邵真先打破这种沉闷的空气,他轻声道:“结果她是死了么?”

嘴角含着凄苦痛楚,“鬼谷子”颤声道:“是的,她死了,她死在我怀里,从那时起,我也跟着她死去,以及我的心。六十年来,我所活着的不过是这具空洞的躯壳,以及一股至今仍然没有消失磨灭的复仇意识罢了。”

邵真接着问道:“她死前向你说些什么话了吗?”

轻点了一下头,“鬼谷子”道:“她说:‘我爱你。’”

沉默了一会,邵真道:“那你是如何知道她的死因呢?”

眯了一下眼,“鬼谷子”舒了一口气道:“她死前塞给我的东西是一本武功秘籍,里头夹着一张遗书,她告诉了我一切。”

“武功秘籍?”

挑了挑眉角,邵真问道:“是不是‘邪神’的?”

“鬼谷子”点头道:“是的,庄绣惠被凌辱之后,‘邪神’即下山离去,庄绣惠当时痛不欲生,她想自寻短见时,发现‘邪神’的这本秘籍,她希望我能学到秘籍上的武功,杀死‘邪神’为她报仇。”

接着,他又描述下去道:“这本秘籍不过是她临时发现的,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这本秘籍上所载的武功实质如何,而她将它给我不过是她寄望我为她报仇的下意识举动。”

邵真问道:“结果那本秘籍是否如她所愿?”

略一沉思,“鬼谷子”道:“那本秘籍记载的俱是上乘武功,当时我背着庄绣惠的尸体逃离‘万邪岭’,便匿隐起来,独自苦练那本秘籍上的武功。”

邵真接口问道:“于是你学得了秘籍上的武功,便重蹈江湖,寻找仇人报仇是么?”

咬牙点了一下头,“鬼谷子”道:“那本秘籍上的武功大深奥太难学了,后来我才知道‘邪神’的武功也尽是学习这本秘籍的,我凭着一股复仇的意志,驱使自己咬紧牙根独自钻研。可是我花了将近两年的功夫却连入门也没窥得,我沮丧极了,我几乎要灰下心来,那时我开始变得暴躁、暴横、憎怒起来,可是说也奇怪,就因为这样,我开始能看懂秘籍上的武功招式,而且慢慢的能领悟学会,我这才明白这邪门的武功是必须具有邪心的人才能学会。至此之后,我努力学习,而我整个人也慢慢转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暴横、怪僻有杀嗜的人。但秘籍上的武功确实太深奥,我整整花了三十年的时间也不过学得一半而已……。”

第二十四章

吃了一惊,邵真道:“三十年?”

“是的,三十年,它使我由青壮年纪迈入了暮年。”

“鬼谷子”仰首长叹一声又道:“三十年,好长的一段日子,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呢?我当初本是下定决心学会秘籍的全部武功,才找‘邪神’报仇的,可是时间一晃,三十年访佛就是一下子,我发现自己已长出白胡子时,一股恐怖意念包转住我,于是我顾不了这么多,便重出江湖……”

稍稍一停顿,“鬼谷子”接着道:“我因为并没有学会全部的武功秘籍,所以不敢找‘邪神’算账,深怕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把报仇的箭头指向‘武林镖局’,如果不是‘武林缥局’我也决不会有今天,我发誓要把‘武林镖局’摧毁夷平,只要我能够。”

邵真问道:“你要杀庄绣惠的父亲‘铁掌雄风’庄丁串么?”

摇了一下头,“鬼谷子”道:“不,他是庄绣惠的父亲,我怎能杀他?事实上我如要杀他也不可能,他早就死了,‘武林镖局’的总镖头也已换了好几任。”

邵真道:“你成功了吗?”

眼眸闪过一丝喜悦之色,“鬼谷子”得意道:“成功了!整个‘武林镖局’被我杀得一干二净,夷成一片平地,一夜之间,我成了江湖上最轰动的人物。”

邵真道:“这么厉害?”

得意的笑出声来,“鬼谷子”道:“我自己也没想到秘籍上的武功是这样厉害,就像斩瓜切菜似的,一个个都不是对手,我好威风。我好高兴。之后我一连杀死了许多武林上的高手,而且我一见七大门派的人必杀,我马上成了‘枭霸’!”

邵真道:“那‘邪神’呢?”

提到“邪神”,“鬼谷子”得意的脸上马上转变成一片杀气,他咬牙道:“我登上‘万邪岭’他早不在了,后来我又在江湖上找了七八年,也没有他的下落,我以为他已死了,他几乎要上百了。一直到二十八年前,我终于听到他曾上‘四海帮’的消息,我赶去却不见人影,一怒之下,把‘四海帮’这黑道的大贼窝也踏成平地。”

邵真奇怪的问道:“‘邪神’是不是死了?”

‘不,两年后我终于碰上他了。”

摇了一下头,“鬼谷子”道:“当时他已八十来岁了。仇人相见份外眼红,我今生今世就是为杀他而活,我还对他客气吗?”

邵真紧张道:“你杀了他吗?”

咬着牙,“鬼谷子”道:“一上手,我才知道他学的比我的还少,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却没杀死他,让他跑了。”

“跑了?”邵真问道。

甚为可惜的啧了一声,“鬼谷子”道:“本来我两人的武功路子都是相同的,但另外他学了一种近似健身驻颜的武功,以致显得不纯——秘籍上的武功就是如此独霸,当我练成之时,我以前所学的武功便用不上了,所以‘邪神’虽比我早练秘籍的武功,但他要学另一种武功,而致分散了他很多功力。事实上他和我交手不过数十招,便溜之大吉,让他成了漏网之鱼,我猛追了几十年,总是不能得手,后来——也就是十七年前,我在浙东的生死坪和武林的黑白两道联手厮杀了九天九夜,负伤而逃之时,‘邪神’出现了。”

听得紧张处,邵真紧追着问:“这次杀了他吗?”

吞了一口口水:“鬼谷子”不甘的道:“没有,我反而被他伤了。”

邵真惊讶道:“你反被他伤了?”

“是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可能早就死在他手下了。”

不甘的神色渗入了愤怒,“鬼谷子”道:“你知道我厮杀了九天九夜,杀了无以数计的武林豪杰,我敢说天底下可能没有第二个了,我不死,实在该说我是命不该绝。而‘邪神’那家伙是大阴险了,他一直隐藏在群雄中,一见我败走,方现身拦截我,企图让我死于非命,试想那时的我只有力气可逃走,仓促间,一不小心我的小腹挨了他一掌,差点丧命,但我仍是咬紧牙根,落荒而逃。”

无形间,邵真也对“邪神”恨之入骨了,他咬牙道:“真太便宜那家伙了!”

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现在你到底杀死了‘邪神’没有?”

“没有!”

悲伤的摇了摇头,“鬼谷子”道:“自那次之后,我就一直隐藏在这里,没有离开一步。”

“为什么呢?”

邵真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不想报仇?”

“不!我时时刻刻都在想!”

咬牙、睁眼、握拳,“鬼谷子”道:“只是我挨了他那一掌……”

恍(书)然(网)大悟似的,邵真插口道:“你说着了人家道儿,就是指那一掌是吗?”

悲凄的颔了一下首,“鬼谷子”拂着银鬓道:“这一掌害我关在这‘鬼谷’已整整十七个年头了,唉……

迷惑的搔了一下脑瓜子,邵真道:“这一掌这么厉害吗?”

凄然的闭了一下眼,“鬼谷子”道:“他这阴毒的一掌称做‘噬骨抽筋’。”

低声叫起来,邵真被这骇人的怪词慑住了,他道:“噬骨抽筋?听起来很恐怖哪。”

“鬼谷子”道:“事实上是很恐怖,这招是有死无生的,挨上的人不出七天必吐血而死!”

抽了一口气,邵真道:“七天?可是你在此已十七年了。”

“鬼谷子”道:“我之所以能拖到今天,是因为我本身也会这种招式,而‘邪神’所发出的威力不能超过我本身的功力,十七年来,我仗着本身强大的内功抑住‘噬骨抽筋’使之不蔓延发作,否则早就毙命,哪能残喘苟延至今?”

沉默了一会,邵真道:“难道没有医治的方法吗?”

“没有。”

摇着头,“鬼谷子”道:“秘籍上清楚的记栽着被这种招式所伤是万死难医的,事实上,我能维持这么久不死已属含有太多的‘奇迹’成份了。”

邵真接着问道:“它对你有什么影响?使你痛苦吗?”

“那当然是了。”

“鬼谷子”痛苦地道:“它随时会逆冲发作,次数不一定,或一日三四次,或三四日一次;厉害的程度也不一定,有时真如噬骨抽筋般的痛,有时只是一般小痛;像方才的,算是中等的罢了。”

晃晃头,邵真道:“居然有这种怪事,真是邪门。”

顿了一下道:“难道你就这样窝在这里,全然不想办法吗?”

瞪了一下眼,“鬼谷子”道:“我又不想死,我怎不想办法呢!事实上我天天在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十七年了。”

邵真润了一下嘴唇,道:“你想出了什么办法?”

“没有。”

沮丧的摇了一下头,“鬼谷子”道:“我还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什么?”

邵真低呼道:“这不等于想死是什么呢?”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点。”

猛然想起,“鬼谷子”道:“‘鬼谷’这里生长一种药草叫‘阴灵草’,它能帮助我压抑噬骨抽筋的发作,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

邵真讶然道:“难道说别的地方就没有吗?”

“鬼谷子”道:“有是有,但少的很,不好找。”

更奇怪了,邵真道:“那把它采集起来不就得了吗?”

“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摇了一下头,“鬼谷子”道:“这‘阴灵草’可说是世间上顶怪的草,但也因为它如此怪才愈显的它弥足珍贵。目前‘鬼谷’所生长的‘阴灵草’,不多不少,正好三株………”

邵真惊讶的道:“只有三株?”

“三株已算是很多了。”

“鬼谷子”接着道:“它在白天和一般小草无二致,但到了晚间便会开绽一颗浅黄色的小花球,它的生命很短促,大都在午夜之后开绽,黎明前凋谢死亡。”

“有这种草?”

讶异不止,邵真道:“它对你非常重要是不?”

“我说过它对我的帮助很大。”

略略沉思,“鬼谷子”道:“当我被‘邪神’伤着之后,持续不断的逃了三天,迷糊间闯进这块‘鬼谷’,正当噬骨抽筋发作,无意间吞食了‘阴灵草’,而致舒畅;之后,我每夜都采来吃。然而它并没有像传说的仙丹神草还我无恙,它仅是一种罕见的药草,对我的创伤有帮助罢了。”

稍一停,他接着道:“我说过我能苟延残喘于今,是有很多的‘奇迹’成份在内,而‘阴灵草’也是属于奇迹的一部分。”

皱皱眉,邵真凝思了一会道:“如此说来,你果真不能离开这里一步了。”

“可不是?”

一声轻叹,“鬼谷子”伤悲的道:“‘阴灵草’我不能随身携带,我如离开这里去寻找‘邪神’报仇,很可能就死在半路上;更何况经这漫长的十七年折磨,想我的武功可能早不及‘邪神’了。”

“鬼谷子”说着,又是一阵叹气:“唉,怎么办是好呢?”

邵真一时也不能为他想出一个好办法,他默默不语

突然,“鬼谷子”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手叫道:“有了!”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邵真道:“瞧你,想出什么好法子了?”

伸手一指,“鬼谷子”道:“你!”

“我?”

一愣,邵真道:“我怎么了?”

“鬼谷子”正色道:“你可以帮老夫报仇?”

“我帮你报仇?”

一愣,邵真诧异道:“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呢?我行吗?”

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邵真,“鬼谷子’苍老的脸上泛起一股错综复杂的表情——那仿佛是真情的流露,他激动的抖着他不大明显的喉结,他颤抖的伸出他那枝瘦骨如柴,皱纹满布的手掌,轻轻握住邵真的手……

邵真只觉他颤抖的手缓缓传来一股暖流——那是属于友善,友谊的洪流……

颤动着苍老而又微显泛白的唇角,“鬼谷子”缓缓道:“自从庄绣惠死后,我就隔绝自己,我连一个最起码的朋友也没有,我从来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孤独,我也从来不知道我这么需要朋友,……”

握紧了一下邵真的手,“鬼谷子”露着微笑道:“可能是十七年来我的武功大退,我的魔性也退不少,而我的人性又成长出来,否则以前我怎么没想到我需要朋友呢?”

握紧了一下“鬼谷子”枯瘦的手,邵真微笑着由衷道:“很高兴你有这个转变,更高兴我有这个荣幸做你的朋友。”

高兴的合不拢口,“鬼谷子”拂着银髯放怀畅笑道:“幸好当初我没杀你,否则我怎有现在的快乐呢?到现在我仍不能具体的说出我为什么不杀你,可能是冥冥中天意给我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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