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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剑-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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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
司阍只觉得鼻孔像是被夹子夹住似的,痛得他皱眉龇牙,当然,连喷嚏也打不出来了——
胎死“鼻”中啦。
邵真连忙道:“毓,和这种人计较干嘛的?不嫌脏了你自个儿的手嘛?”
司阍这下子可是醒过来啦,可是只觉得满天金星,分不出乌龟王八了!
猛力揉着已是发紫的鼻尖,他怒不可遏的瞪起那对猪泡眼正想开骂,忽又猛地愣住!
他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服饰华丽而高贵,尤其他看见了邵真捧着的绸缎和玉石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孔
笑容,谄媚的笑容;当然,也是世界上最肮脏、最虚假的笑容!
有了这种笑容,自然有“弹簧头”和“弹簧腰”——
连续不停而具有“深度”的哈腰捣头,司阍的温言细语道:“对不起,小,小的因天气冷了点,睡过了头,失礼的地方,请……”
皱皱盾,邵真冷声打断他的话道:“请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艳屠煞’和‘鬼见愁’登门拜候。”
“‘艳屠煞’?……‘鬼见愁’?……”
司阍接过邵真的玉盘,猛翻泡眼轻念道:“老爷没这样的朋友啊……炫怪,这两个名字,我好像很熟的,哪听过的呀……”
敲了敲脑袋,司阁最后懊恼的说了声:“我这脑瓜子儿真愈来愈猪啦!”
接着笑道:“两位……哦,这位艳姑娘和鬼公子,请进,请进……”
邵真和明毓秀进跨门进入,司阍请他们在司阍亭坐定后,端过两杯香茗,接过邵真的赏钱之后,遂捧着礼物的进去通报……
但,他方踏出步子,猛地啊了声,转过身子,满脸惊骇的望着邵真,然后睁眼瞧着明毓秀,忽然面色泛青,牙齿打颤道:“两,两位……原来是…………”
司阁“是”不下了;显然他那颗猪脑袋已想清了邵真并不姓鬼,明毓秀也不姓艳……
猛然的打了个哆嗦,差点没把玉石滚掉下来,司阍的仿佛是游魂返窍般的,这才回过神来,他哪敢再多看一眼?
三脚做两步的,一溜烟的跑去通报啦!
“恶心!”
憎恶的嗤了一声,明毓秀鄙夷道:“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连个小小看门的狗腿子,也这般现实、势利;幸好咱穿得还像人样,而且捧着礼物来孝敬,要不然,我看哪,八成儿那看门的一定在咱头上拉屎哪!”
心里虽然也是怪不舒服的,但邵真还是笑笑道:“算了,大人不记人小过,和这种人生气,简直是和自己过意不去,划不来。”
兀自生气,明毓秀噘嘴道:“这种人实在应该给他一点教训,教他招子放亮点,摆正些,别再摆出那副吃人的样子!”
一顿,忽想起什么,抬眼又道:“真,以后‘龙虎会’正式行道江湖时,我告诉你,可别挑这种张牙舞爪有如人王祥,或是卑颜奴膝有如龟孙儿子的司阁啊!”
“是,是。”拱拱手,邵真怪声怪气道:“小的遵命就是。”
白了他一眼,不过毓秀还是被逗笑了:“你,你这就是卑颜奴膝有如……”
好哇!”不等她说完,邵真已叫起来,“死丫头,你真不识抬举,给你甜头,还以为我是卖软糖的!”
话落,一阵脚步声传来,明毓秀引目望去,见院庭的玻璃回廊下,正有人绕过一丛梅花树,朝这边走来……
皱皱眉,明毓秀低声道:“真,还了钱,拿回婚约书,便好走啦,别给他噜哩八嗦,扯个没完的,我已被这儿的铜臭味薰得差不多的啦!”
笑了一笑,邵真起身步出门外,他已看清那离他不到一丈远的人群——
为首的一个,是个古稀老翁,满头白发已是快落光了,但回嘟嘟的看来是那么有福相的一张脸孔,却是红光润润,一入眼,便让人有“老当益壮”的直觉。
当邵真注意到他的衣着,以及他走路的那种神态,尤其他身后跟着一群人,一脸毕恭毕敬之色时,邵真凭着“见人知三分”,的多年江湖阅历和经验,他立刻大胆的断定古稀老翁的身份了——
禹子明!
正当他打量完毕,人已来到了跟前,只见那古稀老翁已笑眯眯的拱手道:“邵公子,明姑娘,老朽禹某不知两位武林泰斗驾临,恕禹某人有失远迎了。”
邵真和明毓秀忙不迭起身答礼。
邵真淡淡一笑,道:“不才等乃武林末屑何堪禹爷您亲身迎迓,万万担待不起。”
哈哈一笑,古稀老翁——
禹子明洪声道:“老朽虽非武林人,江湖汉,但两位威名远播,如雷贯耳,禹某对两位可说是私淑神交已久矣!今番辱蒙两位屈趾寒舍,使禹某能一睹两位神丰俊采,真乃一大快事!”
说着,挽袖摆手道:“两位,请!”
第五十三章
入了富丽豪华的堂上,众人分宾主坐定之后,略事寒暄,邵真遂将话题转入了他此行的目的,他拱手道:“禹爷,区区今番来想和您打个商量,行个方便。”
微一怔,禹子明红光满面的脸上旋即漾起世故的笑容,他将手中端着的参茶摆在桌上,便道:“邵公子,是不是手头不方便?没关系,请尽管说,老朽虽非武林中人,但素来敬仰你们这般英雄好汉,而且也结交了不少,人嘛,难免有手头拾据的时候,尤其像你们一年到头,成天在外头闯,更常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一顿,怡然自得又说道:“我禹某人不敢说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但轻利重义,我禹某言之无愧,邵公子,你要多少?一句话,我禹某人绝对悉数照给,双手奉上。……”
“住口!”早就一捞子火了,此刻哪还憋得住,明毓秀不等禹子明说完,倏地一拍桌子,睁眼叱道:“禹爷,你必须弄清楚,我之所以在你的姓下加个爷子,并不是因为你有几个铜板,而是看你那么一把年纪,聊表敬老之意罢了。我不管你说这话是否基干一片本心美意,但我忍不住,而且也是不高兴的指出你的错误,十分严重的错误——”
这显然不是禹子明所能预料得到的情形,他目瞪口呆着,愣住了!
尽管邵真向她急施眼色,但明毓秀怒气冲冲道:“禹爷,你把我们当成了什么?地痞?流氓?无赖?你以为我们是来向你勒索?敲诈?乞讨?你以为除了钱,世上其他的一切都算不上是东西了,不错,‘鬼见愁’和‘艳屠煞’是专门和人赌狠拼毒,或许穷了点,但决不至于穷到向人伸手要子儿,也决不会要到你姓禹的!”
红嘟嘟的脸儿泛上了白色,难堪,甚至有些儿抑不住的恼羞成怒,不过禹子明他还是“屈辱”下来了,屈辱?
是的,他自问本身完全的出于善意——
不是么?
自从他二十几岁,接下老头子这笔庞大的遗产,自个儿理财当家之后,他简直记不清楚有过多少的所谓“英雄好汉”上门来索求,不是盘缠短,便是手头紧,甚至有的是摆出了一副人王狗熊的嘴脸,干脆讲明了要多少!
这些,他都照给了,为的是“花钱消灾”罢了。
当然,有的是真的盘缠短,手头紧,过些时候会自动送回门来,甚至加点儿利子,外带千谢万谢,但这种人毕竟太少了,绝大部份都是老虎借猪,有借没还。
尤其是那些硬要死赖,明摆着穷凶极恶的吃人嘴脸的“英雄好汉”,往往食髓知味,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来“借”。
这种情形,直到他养了一批近于打手保嫖之类才告段落,一但有时候仍会碰到字号大,招牌硬的“英雄好汉”,他还是乖乖儿的“借”。
真的,他真的感到迷惑,他别说不是道上人物,就连一点儿武功也不懂,他和邵真与明毓秀当然不会有任何瓜葛,于今登门来“打个商量,行个方便。”
这难道不是为了“孔方兄”?
否则他们之间,有什么好商量的?
有什么便好方的?
越想,越懊恼,一番善心美意,本想落个“大方豪迈”,不想却叫人家当面奚落嘲弄,这不是好心叫狗吃了吗?
懊恼,也不过是在心里头,可万万不敢明摆了出来。
他知道,他比谁都知道,眼前两个可以当自己孙子的家伙,乍看起来,虽不起眼,但决不是他所要养的“食客”可以打发的,他更清楚,只要那两个家伙中任何一个,只消一伸拳,一踢腿,他禹某人便要到地府喊冤去了。
若果他们两个发起狠来,别说禹家绝子绝孙,就连一只跳蚤也保不住啊!
越想,越骇惧,这分明是凶煞当头哪!
禹子明忽然地打颤起来,他已毫不保留的将心里的骇惧搬到脸上来“现形”了……
这使邵真感到有些儿窘,他不太喜欢不懂武功的人怕他,因为那会使自己有罪过的感觉,何况他今番上门来,完全没存什么坏心眼,恶主意,轻咳了一声,邵真连忙浮起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而且也将自己的语音尽量表现柔和:“禹爷,您误会在下的意思了,在下备礼来求见禹爷,决不是来为难您禹爷的。”
“是啊!”猛地笑了起来,禹子明脱口道:“两位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当然不是来敲诈勒索的了……”
猛地煞口住言,禹子明连忙转嘴,忐忑道:“对,对不起,老朽又失言啦……”
微笑着,邵真淡淡道:“没关系,禹爷,在下非常了解您的意思。树大招风,财多遭偷,我相信您这等万金盈库的富翁,一定遭到不少江湖败类的强需硬索,所以也误以为在下俩是来向您禹爷伸手要子儿的?”
怯怯注视着邵真的表情,禹于明确定对方没有“坏征兆”之后,才呐呐道:“是,是的,不瞒邵公于说,老朽的确是出于误会,还请邵公子和明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才是。”
露齿一笑,邵真道:“不,这不能怪禹爷,只怪在下贸然来访,不是么,禹爷和在下是素昧平生,而今在下有求而来,咱换个立场,或许在下也会有这个想法呢。”
暗暗吁了口气,禹于明那圆浑浑的脸孔已恢复了方才的红润,光泽,他竭力的摆出一副恳挚的神情道:“邵公子,您是当今江湖上的一条铮铮汉子,平素锄暴安良,行侠仗义,老朽虽为道外之人,不识武林,但对邵公子是神交已久,仰慕多时,乔为结交之情,更是日益迫切,只恨相识无门,于今一日,幸睹邵公于和明姑娘之庐山真面目,果真是龙中龙,凤中凤,于今有求我禹某,乃是两位瞧得起我这个老头子,这是我禹某毕生荣幸啊!”
这番话下来,直使得邵真和明于秀叫他刮目相看眼前的并不是沾满铜臭的士财主啊!
尤其是明毓秀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起身抱拳,讪讪道:“禹爷,适才小女子放肆之处,还望禹爷您海涵!”
不待她说完,禹子明已摇手道:“不不不,明姑娘,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咱们不吵不相识可不是么?”
说话儿,惹起了哄堂大笑。
朗笑一阵,禹子明道:“邵公子,您快说有什么困难?只要有用得着我禹某人的地方,一句话,决不推辞!”
“禹爷这般古道热肠,看得起我这姓邵的江湖浪子,在下先谢了。”
抱抱拳,邵真说着便从袖里拿出一叠飞钱,双手递过去…
满存狐疑,禹子明两手接过之后,一看,他愣住了!
半晌,才兜着满盘子的迷糊道:“这,这不是我的票子么?怎么……这是小苑要去的嘛,怎会落到邵公子的手中去?……咦,这八万两又是做甚?”
抬眼向邵真问道:“邵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笑笑,邵真道:“禹爷,是这样的:昨儿小苑姑娘向您借了三百万两,而今晨你又帮她还清七万八千两债务,是么?”
白稀稀的眉头微微凝了起来,禹子明道:“不错,但她不是和我借的,她已算是我的……”
不等他说完,邵真已截口道:“禹爷,现在情况有点不同了,我想您大概有点清楚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略为浮肿的眼泡儿一睁,禹子明脱口道:“哦,你是说小苑不答应嫁给我啦?”
冷沉的点了下头,邵真道:“是的,所以她托我将三百万零八万的款子送还您,多出的两千两,聊表一点意思,数目虽不多,但勉强的比一般钱庄的利子要高些,还请禹爷您笑纳……”
稍稍一顿,徐徐又道:“当然,她还托我向您禹爷要回那张婚约书。这,就是在下对禹爷您的要求。”
脸上的神情急速变换着,禹子明似乎感到有点意外,而且也有被戏弄而激怒的意味,他眯眼道:“说的好好的,为什么又反悔了?我说过我决不亏待她的……”
禹子明似乎想发作,但大概是碍于邵真的面子,他只得不自然的笑笑:“当然,这等事儿是必须两厢情愿的,决不能勉强,只是她昨儿还信誓旦旦的答应我,怎地一夜之间翻脸不认人啦!”
忽觉话尾粗了些,禹子明连忙陪笑道:“邵公子,是这样的,老朽已决定三两天之后,前去迎娶小苑,我已于今天发出帖子去了,现在想不到有了这种变化,这,这叫我……”
“这个——”
沉吟了一下,邵真正色道:“禹爷说的也是,婚姻不能视同儿戏,禹爷既然业已发帖,届时亲友不见人来,总是个笑话,在禹爷的精神上也是个损失,这样好了,猴儿爬树循枝,人嘛做事顺理,禹爷,您不妨开个价……”
急急的,禹子明道:“邵公子,您这话就叫我禹某人不懂了。”
“禹爷,您既然有损失,理应赔偿您,是不?”邵真微笑道:“当然,精神上的损失是不能以金钱补偿的,尤其金钱对禹爷来说——原谅在下用种粗话,可说视如粪土,但这是在下仅能做到的唯一办法,在下不否认这是一种很俗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但,钱在某个意义来说,它未尝不能在这方面派上用场,禹爷,您以为然否?”
呵呵笑着,禹子明道:“邵公子,别如此折煞老汉了,说什么我禹某人也不会接受所谓的赔偿!”
一顿,轻呷了口参茶,接道:“其实,不瞒邵公子说,老朽过了年已届知命之年,在世上的日子,老朽我比谁都清楚,我禹某人并非贪恋虚色,实乃觉得像小苑这般色艺双全的奇女子,委身青楼,实在太可惜哪,老朽之所以不顾遭人讥嘲而纳她为妾,无非是想给她好日子过,别在那种地方,埋没了她的一生啊!”
微笑着,邵真没搭腔,他怀疑这是“门面话”……
沉吟了半晌,禹子明道:“老朽说过,这等事是勉强不得的,就算不是邵公子您出面,我这姓禹的老头儿也会一口答应,而且决不会要她赔偿一分钱,当然也不会有责怪她的意思了。”
起身拱拱手,邵真正色道:“禹老这般爽快利落,在下在这儿谢谢禹爷您赏脸,给在下面子。”
连忙按住他的肩肿,禹子明笑呵呵道:“老弟啊,这等小事,何足言谢?别拆了我的八字啊!”
活落,一阵哄笑……
禹子明显然极为健谈,而且幽默,逐渐的,邵真和明毓秀对他业已是有了相当的好感。
“只是,有一点老朽不太明白。”
禹子明忽又道:“小苑乃一介青楼女子,而两位乃是江湖上大字号,硬招牌的武林豪杰,小苑怎会托付两位呢?而小苑她本身为何不来?”
邵真连忙道:“哦,禹爷,在下忘了告诉您,小苑她已离开‘舒心楼’,回宋家村去了。”
一怔,禹子明诧声道:“呵?她已回去了?她将这钱还我,只是她哪有钱还债呢?”
淡淡一笑,邵真徐徐道:“不瞒禹爷说,是在下。”
哦了一声,禹子明显然有点意料不到的怔了一下,又很快的他大声的笑了起来:“人老了,脑筋也混沌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美人配英雄,应该,应该!应该的呀!”
这般的爽利,这般的豪迈,这是邵真所料不到的,他反而有些微微的歉意:“禹老,半路杀出了我这个程咬金,您别见怪啊。”
“这是怎么说。”用力拍了下邵真的膀子,禹子明正色说道:“圣人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我这种快入棺材的老家伙,娶了小苑,那才残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是我禹某人的罪过哪,可不是?”
一顿,望着明毓秀道:“只是,邵公子,你不怕有人捻酸吃醋么?”
明毓秀羞赧的垂下粉颈……
邵真却与禹了明相视大笑。
真的,邵真和明毓秀对禹子明可说是彻底的改观了,他们原以为禹子明只不过是个沾满铜臭的上财主兼“老不修”罢,但此时此刻的禹子明却是恁般的古道热肠,至少是那般的风趣不俗。
吃了个蜜饯,再喝了口参茶,禹子明有所感概似的道:“总算,总算小苑有了这么理想的对象,有了这般幸福的归宿,老朽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吃了一片雪桔,明毓秀笑道:“禹爷,您这般爱小苑,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来感激您呢?”
道貌岸然,禹子明道:“现在,我可以说出我心底的话了——”
微微一顿,扫了邵真和明毓秀一眼,禹子明一脸正色,挚声接道:“为了小苑,一般不明究里的人,还以为我这姓禹的不修老德,老牛吃嫩草,其实,老朽没有将她掳为已有的意思,许久以来,老朽每次要替她赎身,还她自由,但……邵公子,相信你一定知道小苑那副倔强的脾气,她每次都一口回绝了,直至昨晚,她匆匆来向老朽借三百万两银子,当时,老朽马上付给她,连问她要做什么用途都没有问……”
明毓秀截口道:“禹爷,您既然只想帮助小苑脱离苦海,为何要她写下婚约书呢?”
“这明姑娘有所不知了。”微微一笑,禹子明道:“老朽要不写下婚约书,她又如何肯脱离苦海呢?”
皱皱眉,明毓秀迷惘道:“这就把我弄糊涂了……”
轻咳了一声,禹子明沉声道:“小苑虽因其父经商失败,而至负债,所以才沦落风尘,借以为其父偿还债款,乃是大孝之人,而她虽委身青楼,但一直洁身自爱,从不与人有暧昧之事,她坚持卖歌不卖身,始终如一,乃是大节之人,再加上色艺双绝,此等大孝大节的奇女子,老朽虽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却从来也没见过。是以,老朽下定决心要济助这等人,但是,小苑更有一副几乎罕见的‘傲骨’——她决不受人帮助,她是自力更生的楷模,真的!她决不会凭白接受老朽惭赠的那笔款子的,三百万,这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如何还得我?毫无疑问的,她势必要在青楼中终老一生,以便还我那笔钱,她会这样做的,她是那种人……”
一顿,转身向邵真问道:“邵公子,您对小苑一定有相当的了解,老朽所言,可有虚假?”
胸中澎湃,邵真由衷道:“千真万确!”
欣慰的笑笑,禹子明接道:“所以,我要她写下婚约书,这样,小苑便不用在风尘中打滚到人老珠黄的地步,而至埋没了这等奇女子,不是么?”
一停,紧接着又道:“哦,老朽相信两位此刻一定在怀疑,怀疑老朽是趁人之危,假公济私,不过是想独占鳌头吧了,是不?”
微一迟疑,明毓秀颔首道:“不瞒禹爷说,在下正有这个想法。”
淡淡一笑,禹子明道:“是的,谁也会这么想的,其实老朽说要纳小苑为妾,那只不过一个幌子……”
“幌子?”邵真有些惊讶了。
用力一点头,禹子明郑重道:“老朽纳她为妾是假,收她为义女是真!”
大为惊异,邵真和明毓秀互望了一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或许,两位大概是不会相信老朽的话,这也不能怪你们,老朽只因受了祖先余荫的庇佑,而致有了这么万贯家产,生活难免豪华而奢侈,所以一般不了解老朽的人,都以为老朽不过是个沾满铜臭的土财主罢了。”
叹息一声,禹子明似有无限感慨,稍后,他接着道:“老朽这一生中,虽没做过对不起天地的恶迹来,但也没行过善事,所以对小苑姑娘的济助,虽说是出于爱惜她的才艺,但也未尝不是求得老朽的阴德……”
眨眨眼,明毓秀问道:“禹爷,您既然写下婚约,书明就是欲纳小苑为妾,怎又说是收为义女呢?”
“也真是,说了恁久,老朽竟还没扯到正题话去。”拍拍油光秃秃的额头,禹子明笑了声道:“这事儿,谁也不知道,就连小苑老朽也瞒着她,老朽本意是在‘迎娶’她过门的那天,当众宣布她为义女,并烧毁婚约书!”
这,确实是令邵真和明毓秀感到万分意外的事……
禹子明接着又道:“这事情,到目前为止,显然已是无法证明的事情,不是吗,小苑业已不需要老朽的帮助了。我想,两位或许不尽相信,这乃是人之常情,但老朽若再说出一件事来,两位可能就相信了……”
纳闷着,明毓秀好奇的问:“禹爷,您说是啥事?”
微微一笑,禹子明道:“两位乃是江湖上头角峥嵘的风云人物,想大概也听说过,约莫一个月前,老朽曾让‘龙虎镖局’押一趟价值二十万以上的缥货……”
猛然想起,明毓秀接口道:“是了,听说禹爷您损失了:二十万两以上的珍贵翡翠,事后非但不让‘龙虎镖局’赔偿,而且还主动的花钱派人缉捕凶手,为段二镖头报仇。”
邵真这时也才想起这件事来,他有点懊恼,他想他这几天一定是被那银子的事,和小苑的那段情,以及和“邪神”,”九指血煞”厮杀……等等,一大堆的事所弄昏了头,要不然他明明知道禹子明失镖的事,怎忘记向他表示一点慰问之意?
这委实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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