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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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笑起来竟是这般的好看。
　　“明日是中秋佳节，可不可以陪我过完这节，再去寻找勾焱炉。”
　　明日一过，望君珍重。

☆、中秋佳节

　　相遇于乱世，相见于长河。中秋的月儿分外圆。
　　圆得像个大皮球，圆得像阿妈做的栗子月饼。
　　不仅是被合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气氛围绕。中秋佳节显得十分温馨。
　　天色微暗，浮华就拖着林九和谢珩渊一头扎进了这人流长河里。他用一张毛边纸，写满了属于他愿望。今晚，定要将这些愿望实现不可。
　　焱城的街特别热闹，特别的长。这里有许多小商贩卖着各色各样的东西。也有特别奇怪的人，带着孝布跪在地上，抬着一块卖身葬父的木牌。
　　浮华看跪在地上的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觉得可怜便扔了一锭银子给那姑娘。
　　身后站着的林九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下的少女，小声的对谢珩渊说：“你不觉得有蹊跷？”
　　“大至是，你看她的脸上、手上都有许多抓痕。应该是女子所为。”谢珩渊摸着下巴，也眯起了好看的眼睛。
　　然而，熟悉的桥段便又上演了。浮华给了她一锭银子，她硬要以身相许。
　　“姑娘，姑娘，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娘子还在这呢。”浮华说着就一把扯过林九。原本就拥挤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见有热闹可凑，立马围了上来。
　　林九狠狠的瞪了一眼浮华，抱歉的摆了摆手对那姑娘说：“我不是他娘子，你们继续。”说完就退了回来。
　　终于逼得没有办法，浮华凑近那个小姑娘的耳朵，对她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个姑娘连忙点点头，拿起了银子和卖身葬父的木牌退到了人群外。
　　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我身后那个好生可爱的姑娘。
　　“跟着她。”林九低声说完也冲出了人群，追着那女娃走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很窄，加上天色已晚有些让人心慌。
　　绕过了许多岔道，只见那个女娃鬼鬼祟祟的敲开了一道破旧不堪的木门。
　　关门之际，还不忘探出头来左右看看。
　　浮华一脸嫌弃的望着林九问道：“你跟踪人家干嘛啊？”
　　“嘘！”
　　林九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双手便对着那扇木门比划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五行术，顿时木门上就呈现出了屋子里的影像。浮华吓了一跳，大声质问起林九来。“你怎么把人家的门凿了个洞啊？！”
　　“这不是凿洞，她只是用法术将门作为载体，把里面的景象移到门上而已。”谢珩渊无语的解释道。
　　“哦。”
　　门上呈现出一个简陋的厅子。厅里坐着两个一胖一瘦，穿着夸张的女人。刚才卖身葬父的那个小姑娘，跪在地上将身上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了她们。只见，那个瘦骨如柴的女人站起来，对着小姑娘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没有人来阻拦，是因为她要的银子少了。
　　看到这，浮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后用力一脚就踹开了面前的木门。厅子里的人一怔，转过头呆愣愣的看向门外的三人。
　　“这个…可不可以不要打那位姑娘了…”浮华指了指跪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姑娘说。
　　“你找死。”比较胖的那个女子大吼一声，握起拳头就冲浮华打来。
　　没有躲开，他就这样挨了一拳。俊秀的脸上顿时就青了一块。
　　“好啊！敢欺负我兄弟！”林九大叫一声，抬脚便一脚踢了过去。瘦如枯柴的那个女人，一跃而起。挡了林九的那一脚，力道大过了个子矮小的少女。谢珩渊一看林九就要吃亏，用力拉过她，使瘦女人攻击落了空。
　　整个厅子里陷入了一片混战，但毕竟凡人是不能和仙身仙骨比的。没过几个回合，两个女人因为体力不支便败下阵来。
　　原来，小姑娘从小就被卖给了她们，但是因为这两个女人好吃懒做，爱与人打赌。最后将家产都输光了。逼不得已才让她去行骗。
　　林九牵起小姑娘就要走。“离开她们，你以后不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姑娘打断：“不走！我不走！”她立马挣脱林九的手又跑了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似乎为她的举动所震惊，林九一脸不解。
　　小姑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我虽过得困难，但至少还有人能同我在一起。我不走，也永远不会走。你们出去。”说着就用力将三人推出了门外。
　　浮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哪里有人愿意天天挨打的。他可白挨了这一拳啊。
　　“唉。”林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同是可怜之人。
　　走出了小巷子之后，又回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只是三人都灰头土脸的，尤其是浮华，脸上的淤青时不时引来行人的嘲笑。
　　天彻底黑了，天上挂着的一轮圆月可像极了娃娃的笑脸。
　　林九容易难过，可也容易开心。街上的新鲜玩意儿，早就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一会这边看看，一会那边看看，谢珩渊和浮华看起来就像她的“小跟班”。
　　“你看这个。”林九拿起手边的面具，想要帮谢珩渊戴上，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就停住了。那张脸那么好看，怎么舍得将它遮掩住。不知这个画面，是否有些熟悉。
　　浮华看见了林九停在半空中的手，立马把脸凑了过去。却遭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谢珩渊啊，我可曾在哪里见过你。”林九低声呢喃了一句，便将手中的面具扔给了浮华。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忽然，人群沸腾了起来，推搡着就往路的另一端跑去。
　　“比武招亲开始啦！快走快走！”人群中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林九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心想：“哪有人大晚上比武招亲的，招鬼啊！”
　　“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招了好女婿，就可以及时入洞房了啊。”一个老头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对林九说。说完就跟着人群走开了。
　　这可吓了林九一跳，莫非那老者是会读心术？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所想。
　　浮华写在纸上的愿望之一，便是能够在比武招亲上打赢所有挑战者。这是什么奇怪愿望，直接写要娶得美娇娘不就好了。
　　为了实现浮华的愿望，只有跟着人群去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这么胡闹的比武招亲还真是第一次见。
　　张家小姐，焱城百姓口中的大美人儿，也是焱城第一首富之女。张老爹今日之所以会用比武选婿的方法，完全是因为女儿太美，前来提亲的都是家产万贯的纨绔子弟。实在是不知选谁好，所以才办了这么一场比赛，好把自己女儿早些嫁出去。
　　巧了，浮华外表高贵，气质儒雅正好证实了他根本就不会任何武功。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而已。
　　站在那个台子上的人大多都是粗鲁的大汉。
　　林九摸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谢珩渊，不如你去试试。”这半带玩笑半认真的语气使谢珩渊有些蒙。
　　“若是我打赢了那些人，娶了张家小姐。那你怎么办。”谢珩渊说着就对林九挑了挑眉。
　　林九脸一红，伸手推了他一下，小声道：“走开！”
　　“我说的是我娶了张家小姐的话，那怎么陪你去找东西？你在想些什么啊？”谢珩渊看着林九红红的脸疑惑了起来。
　　居然想歪了…对呀，谢珩渊如此骄傲又耀眼的人，这辈子怎么可能和自己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呢。林九勉强的笑了笑，挤到了人群前面去。
　　十分乏味的比赛，但台下的人却是不停的欢呼叫好。倒是有一个肌肉发达，皮肤黝黑的壮汉，将每个上场挑战的对手都打得屁滚尿流。
　　眼看他就要成为擂主，就要娶到张家小姐。浮华已经做好了冲上台去的准备。
　　林九捂住了眼睛，生怕看见浮华被打到满地找牙的样子。
　　不过一个十岁小孩那么高的台子，他几乎都是费尽力爬上去的。
　　“这位公子…您…”一个穿着绸锦的中年男子问道。
　　这人一头黑发，蓄着短而密的胡须，眼角有几条细细的皱纹，身板却挺得笔直，那么意气风发，想必就是张老爹了。
　　浮华见张老爹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立即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个礼，才慢悠悠道：“您好，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呀。”
　　“你？你是说…你？”张老爹还是一脸的质疑，上下打量了浮华一番轻轻的摇起了头。“公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一表人才，若是被打得毁了相貌那该多可惜。”
　　“没关系，我可以的。”浮华拍了拍胸脯，冲林九挤了挤眼睛。他猜想林九不会让他白白挨打，紧要关头定会出手相救的。
　　张老爹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只好任由浮华去，若是打赢了，自己女儿嫁给这相貌堂堂，温文尔雅的公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一看到他眼角的淤青，心里又没了底气。
　　比武开始，张家小姐还没有露面。只见对面的壮汉伸手抓住了浮华的肩，还不待浮华反应，对着他的肚子猛得就是几拳。
　　壮汉停下手，一脸轻蔑的看了踉踉跄跄的浮华一眼。浮华眼冒金星，就连喝的白水都吐了出来。他大抵还是在硬撑着的，他大抵还是相信林九不会任人欺负自己的。
　　“下去吧！下去吧！”台下响起了不满的斥责声。
　　林九却笑得花枝乱颤。
　　“你再不出手他就要被打死了。”谢珩渊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到了林九身后。
　　林九止住清脆的笑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明知道自己不行，还去逞强，罢了罢了。”说完便将手藏进了还算长的衣袖里。她轻念口诀，手指发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
　　即将倒地的浮华在众目睽睽下，突然跳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都不再受自己控制，于是默默的看向了林九，心里一阵欣喜。她果然还是不容许浮华受委屈。虽然出手晚了些。
　　只见刚才半点力都没有的男子，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使劲朝壮汉打了好几拳。最后趁对手没有反应过来，浮华一跃而起，一脚踢向了壮汉头，将那皮肤黝黑，力大无穷的对手踢下了台子。
　　挂满的灯笼，发出了橘色光亮，照明了整个台子。
　　台下的人觉得这反差太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有些人却先欢呼大叫着。
　　“赢啦。”林九收回手，冲谢珩渊挑了挑眉略有高兴的笑道。
　　“浮华要娶张家小姐了吗？”谢珩渊看向台子中央，一脸疑惑的问。林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台前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妙龄少女，正如众人口中相传的那般美丽。属于大家闺秀那类，举止大方得体。面若桃花，粉嫩红艳。
　　张老爹看着浮华有些惊讶，有些欣喜，张老爹走到浮华面前拿了一块帕子给他。示意浮华擦一下鼻尖的血迹。“不知可还有哪位公子上来挑战？”声音嘹亮，人群虽然哄闹但也能够听见。
　　浮华倒是来了兴致，得知有林九相助，居然得意忘形起来。“还有谁？快上来，别耽误本公子时间。”真是欠揍的一句话。
　　林九忍不住笑道：“脸被打得都快肿成猪头了，居然还那么嚣张。”
　　谢珩渊低头看了看面前身子娇小的少女，没有说话。看得有些出了神时。林九突然转过身就抓住了谢珩渊的手臂。“珩渊上去和浮华比试比试好不好嘛！”是从未有过的撒娇语气，谢珩渊心里有些酥酥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啊。
　　“别胡闹。”谢珩渊好笑的看向林九。可是她却撒娇得更加厉害了。“就这一次嘛，求求你了。”林九自己都被这甜腻的语气恶心到。
　　终于受不了林九这般的一反常态，谢珩渊极不情愿的上了台子。
　　其实林九只是想试探一下谢珩渊的武功功底而已。
　　然上台的是如此相貌出众的男子，不仅是张老爹和张家小姐，就连台下的看客也心中一惊。
　　浮华看着谢珩渊瞪圆眼，蒙了神儿，他可完全不知道这是唱得哪一出。

☆、勾焱炉现

　　“臭小子，你上来干嘛啊？少给我添乱了行不行？！”浮华看着谢珩渊大叫道。谢珩渊耸了耸肩，脸上满带着笑意。
　　其他人大跌眼镜，看似彬彬有礼的浮华，原来也是会说粗话的。
　　张老爹盯着谢珩渊看了许久，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人。他那双陨落星辰般的眼睛，以及那无法言语的绝世容貌，都像一个无底的洞一般，抓着人们深深陷下去。
　　看了好一会，张老爹才回过神来问道：“两位公子可是相识？”
　　浮华快速的回答：“他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他。”样子活脱脱的像极了傲娇的乖宠。
　　“那就请两位公子开始吧。”张老爹退到一旁。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目不转睛的一直看着谢珩渊。嘴角露出了一个特别满意的微笑。
　　浮华大喝一声，用力向谢珩渊打去。他发现自己林九还是一直帮着他的。只是谢珩渊一直在躲闪，就连半招都不愿意使出。气得林九直跺脚。
　　台下的人觉得有些没劲，但依旧还是期待最后的结果。
　　就听见“咔吧”一声，对，就在即将发大招的时刻，浮华的腰扭了。他疼的龇牙咧嘴极力冲谢珩渊扑去。谢珩渊顺势一躲，不仅使浮华扑了个空，也就着跳下了台去。这样，便是算谢珩渊输了。
　　台上美丽女子的面容一点点变绿。普天之下，哪有男子不希望自己娶得一个美丽又温婉的娘子，同样，又有哪个女子不想嫁一个绝色夫君。她紧皱起眉，立马站起来叫道：“为何不肯娶我？难道我不美吗？”
　　谢珩渊回过头去，定定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被谢珩渊那么看着，张家小姐便不再说话。等了一会，见她不再说什么，才走到了林九身后。
　　看到林九那一分钟，张家小姐早就没有了方才那般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指着林九和谢珩渊大叫出声：“来人，将这帮无赖抓住。”话音一落，人们就让出了一条道，那条道被橘色的光亮照射的很明敞。众人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
　　浮华扶着腰从台子上跳下来，挡在林九身前。“还不快跑！”林九伸手牵起谢珩渊和浮华，用最快的速度跑开了。
　　绕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小巷，三人在前面跑，一堆人在后面追。七拐八拐终于甩掉了那群人。
　　之所以不用法术，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更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林九只想悄悄的完成任务。然后早些回去。
　　“好…好累。”三人大口喘息着，瘫坐在地上。大概都是因为许久没有跑这么畅快了吧。
　　谢珩渊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林九的头道：“你看看你，鬼点子真多，才会惹出这多麻烦事。”林九嘟起小嘴，狠狠掐了浮华一下：“要不是浮华的什么古怪愿望，我们才不会如此狼狈呢。”
　　他们坐在巷口，在微亮的油皮灯笼下，一人一句聊起了天。
　　次日一早，浮华就将林九叫起。收拾好行李之后，三人便一同赶往了龙王庙。
　　天灰蒙蒙的，没有云，或者是有但是没有看见。
　　“将箫放于掌心，它会带你寻得勾焱炉。”浮华淡淡的说着，他低垂着眸子。眼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林九听着他的，将声声乱平放在掌心上。就见声声乱散发出了刺眼的红光，渐渐的在手心中转起圈来。光好似珍珠一般耀眼。突然，一道红色光柱从箫身上延伸到了天边。声声乱从林九手上直直飞出，直到停在了龙王庙前那颗苍老的大树之下。
　　“在那！”林九欣喜的跑过去。可是却没有见到勾焱炉。
　　“想必勾焱炉是在地底，将它取出来就可。”浮华的声音越发的小了。眼里好像有闪烁着的繁星。
　　五行术用法之多，口诀之难。轻扬掌门的点拨和南如笑、苏顷乱二人每日演练。要说林九只会一二，那却是要比一二多些的。
　　林九闭上眼睛，嘴中轻念口诀。双手不停变化着结印，聚起真气用力灌到地上。
　　刹那间，地动山摇。沿海之区，掀起了滔天巨浪。地上的裂痕越发的大，一些虫蚁拼命的往地面上涌出，看得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声声乱卷着泥土出现了一个大坑。
　　勾焱炉便出现在了众目之下，那是一座四方形顶炉，材质类似于青铜。炉边隐隐约约刻有花纹。因为埋在地底所以上面卷满了泥土还有虫尸。
　　林九想要收回手时，发现自己只要一散真气就会被狠狠的反噬。但是如果不收手体内的真气就会不停的流散。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勾焱炉就会将自己的内力吸光的。
　　谢珩渊发现了林九的不对劲，明明勾焱炉已现，为何林九还不收手。汗珠浸湿了她的发丝，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林九。”谢珩渊皱起眉头，刚要走近，林九就将他拦住。“别过来，危险。”哪管危不危险，他担心的只是林九。
　　迫不得已只好集起体内所有真气，唤起声声乱。
　　地上的声声乱立马飞起，横在了林九嘴边。“快捂住耳朵。”说完便拼尽全力吹响了声声乱。
　　没有第一次吹时那么的杂乱无章了，但是箫声依旧如千万根针一般刺向众人的耳膜。
　　勾焱炉周身围起了阵阵青光，猛得将林九弹开。
　　一口血腥吐了出来，林九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在地上打着滚。谢珩渊立马跑了过来扶起林九。伸手擦掉了她头上的汗珠和嘴角的鲜血。
　　谢珩渊的怀里应是温暖的，应是安全的。
　　“我没事。”林九努力克制着嘴中往上涌的腥甜。摇了摇头。
　　风刮得好生厉害。真冷。

☆、残余卷宗

　　“云卷云舒，少年何时归故乡。”浮华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语气无比温柔的诵着。好像是风迷了眼睛，依稀见他的眼角溢出了点点泪水。
　　“掉进狼窝的孩子，你可愿让这片残卷依附在你体内，助你逃生。”浮华抱着那只被狼犬咬伤的手，跪在地上用力向那束会说话的白光磕了磕头。
　　那日过后，浮华只要有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唯独只有那个人。他厌倦这样的生活，想方设法要取出体内的残卷，也终于让他寻得了办法，终于让他再遇见了那个人。她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一样的活泼爱笑，还是一样的…忍不住想要去守护她。
　　浮华走到林九身边，再次轻轻捏了捏她圆圆的小脸。
　　林九面色苍白，也勉强的笑了笑：“残卷呢？残卷在哪？”
　　浮华抿了抿嘴唇，风拂起了他的发丝，是那样的虚无缥缈。他同样想给林九一个灿烂的微笑，可是如今的表情却僵硬极了。“残卷和我哪个重要？”
　　天下人和我，哪个重要？
　　林九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疑惑的“啊？”了一声。谢珩渊抬起头紧紧盯着浮华，好似猜到些什么了。
　　“我再给你一个馒头，你还吃吗？”浮华伸出双手扶住了林九的肩，仍旧笑着：“放弃轻扬掌门弟子之位，跟我走，我们隐隔于世可好？”
　　林九彻底有些蒙了，完全没明白浮华是在说些什么。“浮华，你在说些什么啊？”
　　天空灰沉沉的。风卷起地上的沙石，勾焱炉中的火越来越盛。
　　浮华退了几步，走到勾焱炉边。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我无父无母，老天注定我从生下来就要做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从此接受了无数白眼，看惯世间冷暖，可是天意弄人，让我遇见了你。”说着说着他伸出手指向了林九。“你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甚至愿意吃我吃过的馒头。于是我便开始每天都期盼再遇见你，为了活下去我可以吃人家吃剩下的饭菜。甚至…进到狼窝，去与狼争抢食物。只为，只为能活到再见你那一天。”到最后，浮华几乎是快要没有勇气再往下说。
　　林九听他说完，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还好，有谢珩渊扶着。“浮华…”她没有想到，竟有一个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将自己视为存活的希望。
　　“你我能够再相见，就已经足够了。直至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此生就注定要为你倾尽所有。”浮华扬起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后，又指向了勾焱炉说道：“残卷就依附在我体内，只要我跃下勾焱炉就可炼化封印取出残卷。”
　　所有的谜底和疑惑就在这一刻揭开了面纱。林九虽好奇，但也从没有开口问过，她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只不过是早或晚罢了。
　　谢珩渊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骗人！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这些都是你胡邹的。”林九嘴角轻轻抖动着，一步又一步走向浮华。她已经极力忍住了在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回想起这几天大家一起胡闹，一起闯祸时，这些记忆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刺中心脏。疼得让人有些窒息。
　　浮华嘴角依旧挂着微笑，风越刮越大。“你肩负苍生重任，我自当知晓孰轻孰重。若有来世，可否等等我。我走得有些慢。”
　　晴暖贴着林九的脖颈，感受到了她的反常。“嗖”的飞了出来。可是风大得不得了，他一出来差点就被大风吹走。“笨蛋，你怎么了？！”想来平常一直都是笑嘻嘻爱捣蛋的林九，今日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谢珩渊伸手拉过晴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