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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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九吃痛的咬住嘴唇，她不明白南如笑此般动作是为何，只当他是捉弄人惯了，林九抬起头，眼睛明亮如月光，她有些紧张的脱口而出：“若是在瑾洛哥哥之前遇见你，我可能喜欢的也就不是瑾洛哥哥了。”说完这句话时林九却开始从心底懊悔。
　　到底是因为跟随着自己的心说出这句话，还是因为想要讨得一个放过。
　　不得而知。
　　南如笑却松开了林九，眼里不知是喜是悲，只见他似笑非笑地慢慢站起：“原来你喜欢的是邪瑾洛。”丢下这句话，南如笑便留给了林九一个想极力潇洒却又只得跌跌撞撞的背影。他也不知道自己几百年来再未有过如此心痛，这一次却好像要将几年来未受过的苦楚全部还给他。
　　当初为了保护林九而将她的记忆封锁，如今却成了她无法爱上自己的证据。
　　林九立即起身，担心地问道：“喂，你怎么了？！”
　　南如笑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林九只好又喊道：“你不说话我就回去咯！”
　　“你走吧，以后不准再踏入留仙殿半步。”南如笑用力甩了一下衣袖，将手背在身后，语气里是无比的决绝。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见。
　　面对南如笑忽冷忽热，变化无常情绪，林九只得呆在原地，毫无办法的看着那身影消失在月色底下。
　　接下来的几天，每当林九想要进留仙殿时果真都被拦了下来。
　　她还没有猜到南如笑的心思，也不清楚南如笑时真时假的性格。
　　林九无奈的撇了撇嘴，对门外拦住她的弟子说：“我今天带了桃花酥来呢，就让我进去吧。”
　　门口的弟子摆出一脸难色道：“小师叔，可别为难我们了，要是如笑师叔怪罪下来，我等可为难呢。”
　　林九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离自己不远处来了人，只好转过头去，而随着清风，一个气势凛然的男子正走来。
　　东希祈仍旧是一副威风霸气的样子，他身上的潇洒之气即使不靠近也能感染他人。
　　“师妹，你怎么不进去呢？”东希祈看了一眼林九，又看了看门外的弟子。
　　门外的弟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退到了一旁。
　　“希祈师兄。”林九有些尴尬的开口问好。
　　要说在这些师兄弟中，林九除了南如笑就是和上官卯研玩得最好，至于苏顷乱，林九也粘他，只是他总是拒人千里使得两人关系不是十分要好，但也从不陌生，而东希祈时常在外，林九见他的次数也不过尔尔，再加上他还收了一个成天和林九作对的徒弟，林九就更不愿去主动接触他了。
　　“你可是来看如笑的？”东希祈眼底带着笑意问。

☆、取舍两难

　　“不是。”林九一口否认，若是被华洛婴知道了自己被挡在留仙殿外，还不被她笑话。
　　东希祈轻笑一声，似乎是明白了林九心里真正的惦记。
　　见东希祈笑得如春风拂面，林九只好走过去将手中的桃花酥递给了他：“这桃花酥是我亲手做的，但是他既然不肯见我，那希祈师兄拿去吃吧。”语气里明明是带着不甘的意味，可林九偏不表露在面上。
　　手中的桃花酥还留有一点点热气，东希祈嘴角微微上扬，他没管林九远去的身影，而是径直走进了留仙殿。
　　温暖和煦的风吹过琉璃瓦，带起柳树叶，就像一个正在欢歌的小姑娘。
　　三月了，可执念崖的桃花永远是娇滴滴含苞欲放的样子，它们待风起时也曾跟着风一起远扬。
　　而魔界可是十分繁忙，就连三生石上也挂上了喜彩。
　　邪瑾洛整个人都斜躺在椅上，他将酒盏里最后一滴酒饮尽时仍然头脑清醒，最后连麻痹自己这个方法也不可取了。
　　一切都如他计划中的那样进行。
　　就连一丢丢出入都没有。
　　粉蓝轻纱如羽，步伐带着一思一量忖度的意味，她缓缓走来，看见邪瑾洛后先是一惊又将头撇向一边。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胸前还露着雪白如玉的肌肤，生叫看了便不由头脑发热。
　　沉默了有一会，只听粉蓝开口道：“禀魔尊，四大魔卫及妖界妖王冥界冥徒都率领其兵赶往神魔之井，只要魔尊下令他们便前往轻扬夺取灵珠。”
　　邪瑾洛先是一愣，后来才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盏，他斜眼看了粉蓝一眼，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六界中，有正便有反，有纯便有浊。而被众生所唾弃视之惶恐的东西经过了天地的锤炼而成了魔，它们无心无形，全凭六界众生的邪念而存。
　　被唾弃的妄念越来越多，他们彼此可怜，便也就形成了一个界。
　　邪瑾洛随意扯了扯衣裳，一脸慵懒地坐了起来，他刻意忍着身上万虫啃咬的难受感云淡风轻道：“何必如此麻烦呢？我独自去就行了。”完全听不出来语气里有半点认真，可偏偏就是无法反抗。
　　粉蓝一脸震惊，琥珀似的双眼更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顿了有一会才开口：“魔尊做此决定，想必已有自己的打算，粉蓝只是想提醒魔尊，切勿因顾及私情而做损害自己的事，冥荼还等着您回来，结亲。”说到结亲两字时粉蓝刻意加重了语调，一字一顿。
　　听出来了粉蓝话语里的意思，邪瑾洛微微抬眼，他应该算是了解粉蓝的，那个时常口不对心的女子，毕竟跟了他那么久…　只是没有办法给她什么，没有办法对她承诺什么，就算是觉得亏欠也没有办法去补偿。
　　粉蓝的心意邪瑾洛何尝不知，他只是不愿意去揭开那张纸罢了。
　　“百年前仙神两界不守道义，他们一举进攻魔界使得魔界元气大伤，还用计将父王诛杀，使魔界沦为笑柄遭受耻笑，这笔帐可是要还的。”邪瑾洛慢慢站起，幽深的瞳孔已经是如烈火一般焚烧愈盛的血红色。
　　这边，林九独自闷闷不乐的坐在神器房前，她没能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心情不好时，天空一声闷响，一个响雷便从天而落。
　　原本时晴的幽蓝天空，骤然乌云密布，飘下雨来。
　　不知哪里来的大风，它卷起地上的东西，方向不明的四处飘走，如此吊诡的天气使得林九开始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整个轻扬顿时就像被一只魔爪所擒住般，陷入一片灰暗。弟子们不解地从修习场退回了屋檐下，他们也都看着天空脸上露出了无端的惊恐。
　　轻扬向来都是风和日丽，从未有过于类似的天气，林九不解地抬起手以防被风卷起的沙子迷了眼睛。
　　等林九手再放下时面前便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袭灰衣，与这周围灰暗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散着的头发被大风吹得向后扬起，可是那张不可有二的俊脸，林九是不会认错的。只见她满脸惊喜地顶着大风跑到邪瑾洛身边，尽管被风吹得沙子进了眼而泪水直流，林九还是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她只想尽快确定这是真实的：“瑾洛哥哥，你怎么来了？”
　　邪瑾洛看着林九，林九走近一步他的身上就更加疼痛难受一分，直到林九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强忍着异样温柔的摸了摸林九的头，神色有些哀伤的说道：“小九，我家里出事了…”
　　林九一听立马愣在了原地，她身子僵直心里也开始慢慢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的父亲，他得了一种怪病，大夫说需要五颗灵珠才能治好。”邪瑾洛的眼神也开始浸入无比真挚的感情。
　　身后的风渐渐已经开始像是在咆哮，奈何它们只是无法言语而已。林九愣住了，原本要拉住邪瑾洛的手先是定在半空中，后又慢慢落下。
　　邪瑾洛看着林九面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便挨近几步道：“我且只是借用一下，待父亲的恶疾好了我定会前来归还。”
　　并不是不相信他，林九后退了几步，只是觉得今天的邪瑾洛和平常不太一样，就连许久没有闪烁过的紫晶坠此刻也闪得十分晃眼。
　　见林九是这样的反应，邪瑾洛皱着眉头，一步又一步地靠近林九，语气里多了些冷意：“怎么？你可是不信我。”言语间他已经挨近林九，林九扬起头，望着那双眼睛一脸的不知所措，尽管眼角已经没有了那颗星点般的泪痣，却还是把一种无以言表的俊朗之容诠释得淋漓尽致。
　　林九抿了抿嘴，试图从那双眼睛里出来最终还是徒劳，她慌张的低下头心里就像有几头小鹿在乱撞似的：“我相信瑾洛哥哥的。只是这灵珠至关重要，师傅今日就出关了，就请瑾洛哥哥再等等，由师傅来决定。”
　　天愈渐暗下，听到门外的慌乱和异声，南如笑和东希祈谈论事情到一半便立即起身到外查探究竟。
　　邪瑾洛垂下眸子，长长地睫毛形成了一道扇弯他语气轻轻地：“你终归是不信我，不然这样好了，你让晴暖跟我回去，到时候让晴暖将灵珠带回，晴暖你总归是信的吧？”
　　“这…”林九还是十分犹豫。
　　这次她做的选择若是错了。
　　殊不知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北鼻们～～新年快乐呀～

☆、物极必反

　　林九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觉得眼前的人身后气场太过强大，原本有诸多的疑问却没能悉数问出口，甚至连拒绝的口也无法开。
　　这样的邪瑾洛林九是未曾见过的，因为太过陌生。
　　踌躇不定许久，林九一咬牙做了一个她觉得正确的决定，她取下脖颈上的蛋壳碎片递给邪瑾洛，满眼尽是强压着的慌乱之色：“瑾洛哥哥，你等一会儿。”说完她便转身走向神器房。
　　邪瑾洛之所以不兴师动众，完全是因为他有足够简单的办法，只用动动嘴就可以拿到灵珠，这也是他当初接近林九的用意。他再一次利用了林九的信任，再一次理所当然的欺骗了林九陷她于不义。
　　南如笑和东希祈向弟子询问缘由，却看见神器房前居然设起了一道难以撞破的屏障，二人相视一眼就立即往神器房赶去。
　　林九将灵珠收于晶球里，介于方便，她连同晶球都交给了邪瑾洛，本看守神器房的弟子众多，但也没阻拦林九，只从她口中得知了缘由后便十分放心的让开了。
　　他们信任林九，而放松了戒备，可却是推了林九一把。
　　见到一直站在门外的邪瑾洛时，林九一咬牙便快速走了过去：“瑾洛哥哥，你快拿去医治伯父吧。”说完她便将晶球递给了邪瑾洛。
　　只是这一刻邪瑾洛身上又像有烈火焚烧般的难受，他看着林九明亮清澈的眼睛居然有些不忍，他自己反复揣测，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向。
　　可惜魔是没有心的。
　　南如笑赶到时正看见林九将晶球递给邪瑾洛，顿时一愣便大喊：“小九！不可以！”可林九却是没有听见，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透明的晶球落入邪瑾洛的手中。
　　林九低下头，做了一个她踌躇了许久的决定，她要邪瑾洛知道自己的心意：“瑾洛哥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看见林九面红耳赤的样子，邪瑾洛有些好奇道：“什么话，你说。”
　　“我…我…好像…喜欢瑾洛哥哥。”林九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好似要低到地下去。
　　邪瑾洛彻底愣住了，他瞪大眼直直盯着林九，终于在他理清了思绪后身上也开始疼痛的失去知觉，他知道与西王母打的那个赌，自己快要输了。
　　但是仙魔不势不两立，他们是注定了不可能的，邪瑾洛精致的脸上铺起一层霜，语气也低到了极致：“你所喜的，不过是集六界所唾弃的妄念为一身的一具躯壳，我生下就注定无心，不过是一堆看得见的空气罢了。”
　　林九听完这句话后立即抬起头，她并未全听懂可是也全听懂了，这时她才发现周围设起了一座巨大的屏障，而屏障内却只有他们二人，林九蹙着眉，抬手就要去夺灵珠：“你不是瑾洛哥哥。”
　　邪瑾洛突然消失在了林九面前，使林九扑了个空，再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邪瑾洛竟站到后面去了，他轻轻开口声音虚无缥缈：“我是邪瑾洛。”
　　这句话差点抽空了林九身上的所有力气，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许久才开口说话：“你…你是…魔。”吐出这几个字时林九就快要被身后的石梯所绊倒。
　　眼看林九就要摔下地去，邪瑾洛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拉住了林九，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林九的手腕时，除了刺骨的凉意就是使人颤栗的冰冷，林九猛地甩开他的手宁肯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
　　邪瑾洛一愣，抬起手来思索着什么：“就算是摔在地上都不愿意让我碰你么？”
　　“碰我？你每次将我从地上扶起，不就是为了将我推下深渊么？”林九甚至有些恼怒，她咬着牙眼神瞬间就被冷漠淹过，此刻她除了用恼怒来掩饰自己的感情，就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南如笑手中一闪就出现了一把重剑，那剑身透亮，倒映出了他身后的翻云覆雨，更是倒映除了他此刻无比严肃的面容，南如笑握紧剑柄立即就向屏障飞去，他用力的举起重剑想要将屏障劈开，可是只在触到屏障那一刻他便被狠狠弹开。
　　眼看着南如笑就要不稳的摔在地上时，突然有一个身影极其快速的将他接住。
　　如此之大的动静，引来了许多弟子，就连回音房一向的安静也被这声响所打破。
　　林九听见来自外面的巨响，看到了头顶上空的屏障开始有了一个裂口，她指尖一绕声声乱就出现了在她手中，声声乱还是那样的剔透，它泛起阵阵凶煞红光，紫晶坠也不由的开始摇晃起来。
　　林九伸出手，语气无比坚决，却还有些不甘：“把灵珠还给我。”
　　“呵呵，休想。”邪瑾洛嘴角一弯，眼里全是轻蔑的神色。
　　既然事到如此，若是恨了，就让她恨得更彻底一些吧。
　　林九没能想到自己竟会有成为笑话的一天，她好不容易能够理解了自己的感情，可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欺骗。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现在的首要便是夺回灵珠，自知以自己刚过大玄的法力根本不可能与邪瑾洛抗衡，于是林九便直接调动起体内的真气要吹起声声乱。
　　“不可！”赶来的苏顷乱见到这一幕，没有了往日沉着平稳的语调和神色，眼里全是心焦。林九这是打算豁去所有以死相拼，声声乱还未解封根本就无法受她所有内力的驱使。
　　物极必反。
　　“师傅。”苏顷乱偏头急忙冲轻扬掌门行了个礼，尽管他也讶异于掌门提前出关，可神色上全是挂念着林九的安危。
　　轻扬掌门轻轻抚着花白的胡须，长叹一声：“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这是劫谁都帮不了她。”眼看着林九强行运气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轻扬掌门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不应是出关的时日，只是被门外的情形所迫不得不出来一探究竟，哪想竟会发生了这等大事。
　　

☆、告知真相

　　狂风大作，它肆虐地掀起在场众人的头发和衣诀，仿佛是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长啸。
　　邪瑾洛见林九如此不惜一切想要夺回灵珠的样子，竟是有些气结，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软下声来求他。
　　只见邪瑾洛闭起眼，一道黑色的光就从他背后飘射而出，极快速的将林九手中的声声乱打掉在地。
　　而林九也被这深不可测的力量所带倒，她仍是要去捡起声声乱却觉得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只好偏过头瞪着邪瑾洛。
　　“想要灵珠？到我魔界来拿。”邪瑾洛瞥了一眼林九，无比冰冷的说完这句话便化作一缕烟飘散开了。
　　屏障也渐渐消失，林九这才看见外面原来已经站了这么多人。
　　有不知所措惊讶得张大嘴巴的弟子，还有许久不见却仍意气风发的师傅。
　　南如笑冷哼一声便飞身而起挡在了邪瑾洛面前，他们的身影化作了两道光停在半空中。
　　看见林九那副模样，南如笑就十分不忍，他绝对不会放任谁欺负她，惹她伤心，尤其是现在邪瑾洛眼底无谓的样子更是使南如笑怒火中烧。
　　并不多言语，南如笑眼底冒着怒火，举起手中的重剑就向邪瑾洛劈去，他此刻的剑招丝毫没有沉稳之气有的全是想要撕碎对方的愤怒。
　　邪瑾洛也不躲闪，他本想领教领教身为大天玄仙人的法力，却不料南如笑就像疯了似的出招乱而急完全没有章法。
　　林九只能看到空中有两束光缠斗在一起，闪得人眼花缭乱，她开始担心起了南如笑的安危，邪瑾洛的法力已经是超乎了常人所想，再加之他手中持有灵珠，恐怕早已不当南如笑是对手。
　　空中因为交战而闪现的火花，连同兵器打斗碰撞出的巨响，强烈的揪着轻扬弟子的心。
　　闻讯立即赶来的天寻，连礼也来不急行，就匆匆忙忙的越过众多轻扬弟子扶起动弹不得的林九。
　　“师傅，弟子有罪，还请师傅责罚。”林九依凭着天寻的搀扶慢慢地跪倒在地。
　　轻扬掌门看着林九，半是怜悯半是自责的问道：“你与邪瑾洛可是认识多时？”
　　听此，林九脑海中闪现过与邪瑾洛在一起时的画面，心像被无数密针扎一般的难受，最后她也只得轻轻答应：“是。”
　　轻扬掌门扬了扬手中的拂尘，一脸正气道：“那好，为师且先不和你谈轻扬仙规，到该先让你明白些事情。”
　　听见自己的师傅那么说，林九面露疑惑之色，可苏顷乱和东希祈却是脸色大变。
　　“师傅，小九她涉世未深，才会被邪瑾洛所欺骗，不可全怪罪于她呀。”苏顷乱立即跪下替林九求情，清秀干净的面上全是担心与着急。
　　看似是求情，实则是想尽力阻止轻扬掌门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在场的众人，连同天寻和华洛婴在内都为苏顷乱这般动作所吃惊，从来言语未有过多情绪的苏顷乱此刻却无异于常人。
　　原来，他也是有脾性的，并不是冰冷无情的轻扬上仙。
　　同时，南如笑和邪瑾洛鏖战极久并未分出胜负，打斗中，邪瑾洛探出了对方身上负伤，他就算是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只好寻找机会离开。
　　林九伸出手去扯了扯苏顷乱的衣袖，轻声说：“师叔…不关你的事，是小九自作自受。”
　　“知道是自作自受就好，师公可一定要公平对待触犯仙规的某些人。”一旁的华洛婴轻蔑的看着林九，脸上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心中的怨怒使然，华洛婴从见到林九的那一刻起就总觉得林九会抢走她所珍视的一切，从而想方设法的为难林九。
　　轻扬掌门望向远处，又长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愿告诉你实情，不想你受仇恨所困，可现今你竟用情至深便不得不告诉你了。”轻扬掌门顿了顿，稍稍走近了几步又道：“你爷爷当初是怎么逝世的你清楚吗？”
　　听到爷爷二字，林九猛得抬起头，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却没能找到爷爷逝世的那段记忆，她只知道爷爷死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越发想要想起，林九的头就越发的痛，几乎是要快撕裂开一般，零零碎碎的片段，终于渐渐地拼凑成了一幅不知真假的画面。
　　林九抱着头，咬牙切齿道：“是鬼君，是鬼君杀了爷爷！”
　　“鬼君为何会杀你爷爷？”
　　“弟子…弟子不知…”
　　林九还是没能想起爷爷为了救自己，将女娲石打入自己体内的那段记忆，只好一个劲的摇头。
　　“为了争夺女娲石，你的爷爷拼命护你，最后因被鬼君掏出心肺而死。可是真正想要女娲石的是魔界的魔尊邪瑾洛。”轻扬掌门闭上眼，极不想去回忆那段残忍的往事，可是为了林九不能再错下去，他只好将真相说出：“邪瑾洛派鬼君夺得女娲石，现在你可明白到底是谁杀了你的爷爷。”
　　“什么…”林九就像浑身力气被抽光一般的瘫坐在地上，这是比晴天霹雳还要强千倍万倍的噩耗。
　　这番话语差点就夺去了林九想要活下去的勇气，原来杀了自己至亲的那个人，自己一直想要找的仇人，竟是自己至爱之人。
　　不，他是魔。
　　天下哪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不止是林九，只要是在场的无一不震惊。就连华洛婴的面上都流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色。
　　“好可悲啊…我就只是一个笑话…我引狼入室错把仇人当恩人，现在还搭上了整个苍生的性命，我该死，真该死！”林九的手一下又一下的锤在地上，天寻想要去拦住她可却没能胜过她的力气。
　　只看见林九脸上剔透了一片，原来那是从眼角落下来的泪水。
　　“小九，不要这样。”苏顷乱一把拉过林九，用力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尽管她奋力的挣扎，甚至一口咬上了自己的肩膀。
　　苏顷乱微微蹙眉，仍是不松开手臂，他紧紧抱住林九，任凭她哭喊。
　　林九咬得十分用力，她也不清楚口腔里蔓延的咸腥是自己的还是苏顷乱的，鼻尖明明环绕的是苏顷乱身上那股令人心静的清香，可是好像突然失去了固人心神的效果。
　　上天好像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一步错。
　　步步错。

☆、生不如死

　　苏顷乱洁白胜雪的衣袍，因肩上映出的血迹而十分触目惊心。
　　华洛婴眼见苏顷乱肩上不断溢出的血迹，心下一着急竟一掌打向林九。那一掌几乎是含全了她毕生的所有内力。
　　“小九，小心。”天寻大叫一声就起身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