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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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原本有些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煞白。“苏顷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声音已经大到搅乱了回音房的安静。华洛婴气呼呼得用力将琉璃青玉摔在地上。眼珠瞪得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几近透明的青玉，顿时四分五裂，碎做几片。
　　虽然平常林九对南如笑也是不用敬语，但是大家都当做玩笑一般，林九从来不敢对南如笑这样大吼。对苏顷乱也更是不敢。顿时回音房的气氛尴尬到了极致。整个六界，敢在苏顷乱面前这样胡闹的，应该就只有华洛婴了吧。
　　“他是你师叔，你这样太不尊重他了。”林九看见华洛婴正在气头上，只有小声的说。这样听来有些底气不足。苏顷乱却是在一旁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将清荷粥慢慢盛入陶瓷碗中。
　　听到林九这样说，华洛婴更是火冒三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啊！”声音大得有些让林九害怕，这几年来，她在轻扬仙山上还未遇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弟子。
　　“我只是和你说一下…没有管你…”　因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吓得有些蒙，林九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华洛婴见她还口，愤怒的抬起手就快要挥下去。手掌在离林九脸颊几厘米时突然停住了。
　　“出去。”声音冰冷的让人背脊发毛。林九打了个冷颤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苏顷乱挡在自己面前，修长的手狠狠的捏着华洛婴即将落下来的右手手腕，白皙的手腕竟被捏得有些泛红。
　　这一次，苏顷乱插手了…
　　华洛婴愣了愣，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那爬满双眼的雾气。以前就算再怎么任性，苏顷乱也从未赶她走过。“你居然为了她让我走？！”华洛婴有些不敢相信。她用力挣脱开苏顷乱紧紧捏住自己的手。嘴角抽搐了一下便哭着跑出去了。
　　直到粉色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里，林九才回头看向苏顷乱。只见他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就是抬起自己刚才捏住华洛婴的那只手，看得有些出神。林九叫了好几声，苏顷乱才缓缓看向她。
　　“早知道就不来了，不然怎么会惹出这些乱子。”林九小声的嘀咕着，眼神却早已盯住了桌上还冒有热气的清荷粥。苏顷乱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也什么也不说只是将清荷粥递给林九，自己又去看书了。
　　林九开心得喝着粥。一会儿就感觉腰间一热，红色的箫便发起微微的红色光亮来。苏顷乱立马偏过头看着那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消失了。

☆、声声俱乱

　　假如那箫承载的是一段被封存了的故事。
　　那，应该是美好的故事吧。
　　林九抿了抿小嘴，看着苏顷乱完美的侧颜不禁脱口而出：“真好看。”说罢又低头喝了几口粥。她没有看见，苏顷乱握着书卷的手轻轻一抖，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从来到轻扬，这两年里林九从来没有见苏顷乱笑过，包括仙龄稍长的轻扬上仙，也从未见苏顷乱脸上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惜这难能可贵的一次，林九却没有看见。
　　编着一根麻花样辫子的女孩，几口就将清荷粥喝下肚，满口荷花的淡淡清香。头上的簪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
　　苏顷乱看了看那泛着淡淡红光的箫，欲言又止。
　　良久，他才问道：“箫可有名字？”百来年前这箫在他手中时，却是从未给它取过名的。
　　“有啊！有啊！”林九高兴得站了起来。箫的名字她早已想过了好几个，但又不清楚该用什么好。
　　微风吹过，轻轻带起了桌上的书页。
　　“什么。”没有询问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林九却丝毫不介意，有声有色的说了起来：“它那么威武霸气，不如就叫它箫威武。”
　　“…”
　　看见苏顷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林九低下了头，她从小文采就不好，比起轻扬其他弟子自己总是要略输一层。可如今想破脑袋瓜才想出了的名字，并没有得到苏顷乱的认可。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回音房陷入一片沉寂。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箫的光芒越发旺盛起来，有些晃眼。
　　林九拿起箫，到处打量着。挂在箫上的紫晶坠一闪一闪的。
　　而苏顷乱看到的紫晶坠，却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他用内力感知到那块石头被人施了法，但终究解不开石头的咒。如此强大的咒，六界之中能下的寥寥无几。苏顷乱抬起头看向林九，本想询问她缘由，轻轻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问出来。
　　“师叔，师叔，这箫总是发光呢！”声音充满了童真，其实林九也没有改变什么，身子还是一块平板，没有一点发育的迹象。脸依旧圆圆的、肉肉的。性格一如既往的活泼开朗，只是跟南如笑一起久了也爱搞怪了。
　　唯一变了的，是软弱。
　　现在的她，骨子里透着坚韧不拔。眼眶也好久没有再湿过。
　　苏顷乱从林九的手中拿过箫。温润如玉的手接触到林九掌心时，林九不禁打了个哆嗦。他指尖的寒冷丝毫不亚于邪瑾洛的血滴，都是十分刺骨钻心的那种。
　　看着苏顷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箫拿起。林九瞪圆了眼。
　　箫里面蕴藏了的强大力量可想而知，时不时泛出刺眼红光，只不过是想用尽全力冲破封印而已。
　　“师叔！你能拿起这箫？！”林九惊呼出声，随后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了什么。苏顷乱是轻扬上仙，法术等级又是大天玄，能够拿起这箫也不奇怪。说不定南如笑和掌门也能呢。
　　苏顷乱跳过了林九问的问题，没有回答。
　　时隔百年，近在眼前。
　　“心静而逸，长叹须竹，声声微凉，声声俱乱。”苏顷乱的目光一直停在箫身上，声音轻的似乎像幻觉一般。
　　林九慢慢的重复了几遍，瞬间懂了。“声声乱！”只见女孩从椅子上跳起来，看着如莲清冷，性格似冰的那个男子。
　　箫声一起，乱人心。
　　顾名而曰：声声乱。
　　“以后我就叫它声声乱啦！”铜铃般的欢笑声回荡在回音房内，林九高兴得手舞足蹈，而红艳如血的箫，与苏顷乱身上的白，互相衬托出了各自的惊艳和美好。
　　“真是嫌弃你这个样子。”熟悉的声音传入林九的耳朵，她马上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个飞在半空中小小的身影，它出世时几近透明的翅膀，现在也长成了淡紫色的羽翼。
　　“晴暖！你醒了？”林九看向飞在半空中，依旧只有拇指那么高的晴暖。满心欢喜的跑了过去。
　　晴暖嫌弃的避开林九，生怕她抱着自己一通乱亲，然后就淹没在她的口水当中。
　　小小的身影煽动着羽翼，落在了苏顷乱桌角的云痕砚上。以前没事总会跟着林九来回音房蹭东西吃。苏顷乱素来没有什么故人，但与食神的关系却是挺好，所以食神每做一样好吃的，都会送些来。久之，只要闻到那股非凡的香味，林九和晴暖就会寻着香来到回音房蹭吃蹭喝。
　　苏顷乱仍旧一脸冰冷，连看都没看晴暖一下。
　　“这个东西你拿着。”晴暖说着，就将一片蛋壳样的碎片项链扔给了林九。林九一把接住，充满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片蛋壳。它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点，淡淡的黄色光芒围绕住了蛋壳碎片，就如一个鸡蛋黄一般，可爱极了。
　　林九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特的东西，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啊。”刚问完就遭到了晴暖一个大大的白眼。
　　“笨蛋！这是孵化我出来的蛋壳碎片，你戴在脖颈上，以你的气息为源头，它就会变成一个灵体，我以后就可以住在里面了！”晴暖翘着二郎腿，不耐烦的说道，样子很是讨喜。
　　林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只知道晴暖以后会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了。
　　“晴暖！我和你说啊，今天顷乱师叔和我给箫取了个名字，叫做声声乱，我吹给你听听啊！”林九说着就从苏顷乱手中拿过箫，张口就吹，她本是不会吹箫的人，箫声一起，又是杂乱无章，难听得不得了。
　　晴暖用力的捂住耳朵大叫：“闭嘴！别吹了！”
　　声声乱泛着淡淡红光，房内摆放着的青花瓷器，被箫声震出了一条条裂口。
　　晴暖实在是受不了了，用尽全力飞到林九嘴边，抬起脚一踢就将箫踢落在地。
　　林九看了看晴暖的鼻子，居然流下了两条嫣红。正伸手想帮她擦去，晴暖却先抹了一把擦在林九衣服上。
　　苏顷乱无奈的看着正在打闹中的两个身影，轻轻的摇了摇头。
　　真是两个活宝。

☆、险入魔道

　　平静表面的背后总是无数的狂澜风雨。
　　自从上次太极门残卷被盗之后，魔界再无任何动静。可是前不久，困衡仙山便传来消息。魔界这次不仅夺走了困衡山一直守护的流洋戟，还伤了困衡众多弟子。
　　流洋戟乃上古神器之一，自困衡创派以来，就一直由困衡守护。据说流洋戟威力通天，能够劈开任何神器封印。正因有此神器魔界才会对困衡有所忌惮。
　　可是为何魔界会夺走流洋戟，难道是已经集齐其他几样神器了吗？
　　流洋戟被夺，困衡伤亡惨重，只好求各大修仙门派支援。轻扬掌门派东希祈带着华洛婴和上官卯研等几十名弟子一起赶往困衡山。
　　如果不联合起来对抗魔界，那魔界就会将各大修仙门派逐一击破。那时必定生灵涂炭。
　　绝不能让历史再度重演。
　　少了华洛婴，也就少了一个和林九整天作对的人，林九修习法术的时候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了。不必再担心谁会从背后偷袭，也不用分心去解那定身术。
　　越是急于求成，越是容易走火入魔。
　　林九挂在脖颈上的蛋壳碎片，微微泛起了淡黄色的光芒，晴暖感觉到了她的不对，立马从碎片里飞出来，看到的是林九紧闭双眼，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头上一条紫的有些发黑的坠魔印记，若隐若现。
　　晴暖被吓了一大跳，但是用尽了任何办法都没能将林九叫醒。
　　无奈，她只有赶紧去找轻扬掌门。
　　可是却连同南如笑、苏顷乱和夏风雪也叫来了。
　　林九好似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什么也没有，到处都是迷雾。而她，就在梦里迷路了。
　　“快看！她是不是出事了？！”晴暖看着林九这副样子，心里有些着急。
　　“坠魔？！”南如笑尤为震惊。轻扬掌门坐到林九背后，往她身体里输送着真气。
　　夏风雪看着林九眉心的坠魔印记越来越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当年匀墨坠魔时的画面历历在目。还有苏顷乱喝下无欲露时痛不欲生的样子。南如笑都记得清清楚楚。
　　承受了那么痛苦的生离死别，南如笑好不容易有了想要认真对待的人，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我进她的梦境里去。”南如笑说着，坐到了林九面前，他伸出修长的手握住了林九的手掌。
　　宝蓝色的光芒从南如笑手中散发开来，血滴藤镯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也配合的发出白光。
　　夏风雪紧张揪着衣袖，因为着急手心里渗出了汗珠。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九依旧在迷雾里穿梭。
　　终于，雾气渐渐的散开。前面一片明媚。那小小的竹屋立于山水之间。正是林九和爷爷一直居住的地方。
　　“爷…爷爷…”林九全身都颤抖了起来，那样真实的画面在自己眼前，真实的让林九以为，后来自己所经历的才是梦。
　　老者放下手中的扫帚，直起了腰，看到对面的那个女孩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冲她招了招手道：“小九，过来。”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时，林九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这是梦，那就不要醒过来，永远不要。
　　老者笑着，轻轻拍了拍扑进自己怀里的孩童的头。
　　林九吸了吸鼻涕，哽咽着说：“爷爷，不要丢下小九。”老者听完笑着点了点头。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小九饿了吗？爷爷去给你做吃的。”
　　“不，不饿。”
　　她怕自己一放手，爷爷就会又不在了。
　　突然，林九感觉到有一只手正在用力的拉开自己。她抬头看了看满脸笑容的爷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却看见了一袭青色袍子的南如笑。
　　“师兄？！”　林九惊呼出声，似乎很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面前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影，快跟我走，不然坠入魔道，后果不堪设想。”南如笑皱起眉毛，拉着林九的手越握越紧。
　　她明明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房间内修习，可是为何会到了这里。南如笑手中的温度传入她的掌心，温暖得使林九心念开始了动摇。
　　顿时，电闪雷鸣，刚才世外桃源的景象一刹那成了废墟。周围一片混沌。接下来出现的则是林九最不愿意回忆的。
　　老者趴在地上，胸口空空荡荡，心脏被掏出扔到一旁。只见他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拉住了林九的衣角，手上鲜血染红了白色袍边。轻轻吐出一句话：“小九，为爷爷报仇。”
　　林九瞪大眼睛，豆大的眼泪滴出了眼眶。她唇角抽搐了一下：“为爷爷报仇。”
　　看着林九额头上的坠魔印记渐渐变深，南如笑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要为爷爷报仇！”说罢她便拿起剑直直刺向了前面那个人。无论南如笑怎么用力都拉不住林九。
　　在幻境里什么东西都是相反的，如若以相同的力伤害了幻境里的东西，那就等于是伤害自己。
　　“师兄！”林九手中的剑直直刺入的是南如笑的胸膛。为了不伤害到林九，南如笑硬生生的挡了这一剑。
　　“醒醒，小九。”短短四个字，南如笑说起来却有些艰难。但砸在林九心上却已经是足够沉重了。手中的剑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剑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就立马消失不见。
　　手上的血迹惊醒了林九，她看着南如笑苍白的脸，差一点哭出声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没事…我们走。”南如笑搂住林九，清楚的感觉得到她在发抖。
　　两人一起寻找出幻境的路，幻境乃心魔所致，若心魔灭幻境自然就会消散。
　　前方露出了刺眼的光芒，那便是真正的世界了。

☆、寻你万里

　　轻扬掌门收回手，顺了顺自己的长须。
　　看着林九额头上的坠魔印记越来越浅，想来是没事了。夏风雪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林九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心脏疼痛不已。而南如笑吐出一口鲜血，随之醒来。
　　晴暖在南如笑周围飞来飞去，惊讶的说：“啊？怪叔叔吐血了！”此话一出，晴暖立马就被夏风雨揪了回来。
　　轻扬掌门缓缓站起，低头对着林九说道：“无情无欲还是太过为难，是该让你去好好历练历练了。”
　　“师傅…是徒儿不好，急功近利，害如笑师兄受伤，徒儿愿受惩罚。”林九忍着心口的疼痛，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一直叽叽喳喳的晴暖也闭起了嘴。
　　有一会儿了，轻扬掌门才继续开口说道：“现今魔界势力已超出我们的想象。若女娲石和伏羲琴被魔界寻到，六界将又会迎来一场不可避免的浩劫。苍生也会被无辜连累。”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林九也意识到了神器被夺的严重性，眸子沉了下来。
　　“罢了，罢了。你先养伤，到时我自有打算。”轻扬掌门说完，白雾一晃就消失在了房中。
　　林九胸口越发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但是一想到被自己刺伤的南如笑，又不免内疚。“师兄…你还好吗？”林九咬着牙，看向了一旁的南如笑。
　　“没事…还好你拿的只是普通剑，不然我非被刺成洞洞上仙不可。”南如笑抬起头，刚才略显苍白的面色，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南如笑的法力，这点伤还是可以自己恢复。他坐在地上，嘴角还带有一丝丝血迹。但是现在却笑嘻嘻的。
　　见他没事了，林九松了一口气。只是胸口的疼痛犹如刀缴。
　　苏顷乱看了一眼林九，发现她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拜师时喝下了无欲露，所以一旦有欲望心脏就会无比疼痛。”他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可比起以往要好很多。
　　这么一说到是解了林九的疑惑。
　　等所有人走了以后，林九就睡下了。
　　晴暖看着熟睡不起的林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林九的脸上。“雪丫头，你说这个笨蛋都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阳光再次照进轻扬居舍最东边的房间时，已经是过了三天。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紧紧闭着眼睛，自从上次险入魔道后，一睡就到了现在。
　　夏风雪递了一块点心给晴暖，开口说道：“可能是太累了吧，过几天就会好了。”话音刚落，就见林九猛得打了一个喷嚏。
　　“诶哟！”不知何时，晴暖已经贴到了不远处的墙壁上了。是林九喷嚏打得太大，所以将坐在自己脸上的晴暖狠狠喷了出去。
　　抹了一把自己身上的鼻涕，晴暖爬起来对着林九就是一通乱骂：“死笨蛋你恶不恶心啊？！你醒过来干嘛，睡死你好了！”
　　林九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
　　“闭嘴。”夏风雪看晴暖小声的说。
　　“哼！我睡觉去了。”晴暖不高兴的说完，就变成了一道淡黄色的光芒，飘入了林九脖颈上的蛋壳碎片里。
　　粥的香气四溢，渐渐飘入到林九的鼻腔。引得饿了三天的林九，肚子打起了鼓。
　　夏风雪笑了笑，睁着大大的眼睛，将粥递到林九面前说：“快吃吧。”
　　真是饿得不行，林九刚接过那碗白粥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很快…她便喝下了五碗粥。终于，在第五碗下肚后，林九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
　　“我睡了多久了啊？”看了看窗外，林九开口问。
　　“三天啦。”夏风雪推开木窗说。
　　“哦，又耽误了三天。”林九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夏风雪看了看她，慢慢走到她面前。“耽误什么呀，两年来轻扬都没有收过什么弟子，昨天破天荒的来了一个。还是个小美人。”说完便耸了耸肩。
　　轻扬的弟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是除了林九是唯一一个从凡间上山拜师的。其他弟子大多都是来自天界仙人的引荐，或者是小有法术的晚辈。
　　林九倒也不好奇。语气及为平淡。“轻扬几年才收一个弟子。想必这人定是哪路神仙给引荐的吧。”对于这些个“关系户”林九还是有些许不待见的。
　　夏风雪一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巧啦，她和林九你一样是凡人。听说好像是什么城主的女儿…”夏风雪想了一会继续说道：“应该是叫天寻。”
　　应该是叫天寻…
　　“叫什么？！”林九停住手中的动作问，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叫天寻呀。”夏风雪刚说完，就见林九连衣袍都没穿整齐，马上夺门而出。
　　足足两年了，终于再遇，但叫林九怎么能够勿念。
　　几乎找遍了整个轻扬仙山，最后在回音房的不远处，林九终于找到了天寻。
　　那个拥有闭月羞花，落雁之容的姑娘，此刻正躲在回音房门前的大树后，偷偷的往回音房里面看。
　　这样的距离，又远又近。林九曾经幻想过的再次见面，就这样发生了。
　　“你在这干嘛呢？”林九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天寻回过头，看了一眼林九，又继续将目光投到苏顷乱身上。
　　苏顷乱坐在桌前，仍旧是在看书。模样清雅，让人看一眼就不能自已。
　　终于，还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踏上轻扬仙山了么。
　　林九抿了抿嘴，看着天寻问：“可用我将顷乱师叔叫出来？”
　　没有料到，天寻却白了林九一眼不屑的回答：“关你什么事啊。”声音空灵，如管弦之乐般的动听。
　　林九却微微一笑。时隔两年，尽管天寻的样貌怎样的多变。可是只要说一句话，就才是真正的天寻。

☆、上山缘由

　　树后面的少女盯着苏顷乱看了多久，林九就在一旁等了多久。终于寻得了，像亲人一般的她。
　　“为何不进来？”苏顷乱缓缓开口，一如既往的冰冷。他一早就察觉到了树后的人。但是这话却是对着林九说的。
　　树下的绝色少女一惊，站直了身子。房内的人始终没有抬起一下头。天寻绕过树，低着头，脸上尽是羞涩的表情。待她踏进回音房的那一刻，苏顷乱瞥了她一眼。这个女子，不禁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却是没有见过此人的。
　　天寻紧张的抓着自己衣角说。“师…师叔…我叫天寻，昨天刚来的。”她不敢抬头看苏顷乱，脸颊也变得红红的。
　　“…”苏顷乱没有说话，盯着门外的林九看了好一会。才放下手中的书。听到这个女子报自己的名字时，苏顷乱便知道她是谁了。这几年来，林九几乎每天都会在他耳边提起这个人，现今，也算见到了。
　　回音房门外的树，是一棵不起眼但又十分健壮的柳树。也没有柳絮，常年都处在只有枝丫，没有柳叶的状态。
　　林九不知道该如何跟天寻相认，她害怕天寻知道自己欺瞒了她后，再也不理自己。
　　而这时，南如笑刚好从旁边路过，看见站在回音房门口的林九，于是就叫了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