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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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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看起来简简单单的阴谋,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可笑自己和哥哥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洞察先机,把芹香和陈嬷嬷给抓住了。
却不知道,是别人有意如此,让一干人等都掉了这个连环圈套!
阿沅这边琢磨完,武帝那边也差不多说完了,然后正色道:“所以这起事件绝不是那么简单,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就算暂时查不出,也不能自乱阵脚让他得了意!后宫里,当然还是以平平静静为上。”
“是。”阿沅不免有点沮丧,“我和哥哥都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看你腮帮子鼓的。”武帝反倒笑了,捏了捏女儿粉嘟嘟的脸颊,“谁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才多大一点年纪,经历过多少事,耍手段、玩心眼儿,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阿沅连连点头,然后一脸谄媚笑道:“都靠父皇教我啦!”
武帝眼里的笑容更深了,只觉自己有福气,上天才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窝心的女儿,宝贝疙瘩似的,正色应道:“小阿沅想学,父皇什么都教给你,等你长大以后,一定是个才貌双全、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继而眉头微皱,“驸马一定要好好挑。”
哎?爹啊,你想得也太遥远了吧?阿沅一头黑线。
不好应答,只得“嘿嘿”干笑了两声,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姬暮年,这一世自己的驸马,应该不会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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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太后娘娘,周小姐过来给您请安。”
上官太后正在专心致志的修剪盆景,手上拿了小银剪子,举起来,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的下手,“咔嚓”一声,然后起身看了看,脸上露出欣赏杰作的满意神色。
一面放下剪子,一面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手,淡声道:“让进来吧。”
“给老祖宗请安。”周宛宛的父亲周驸马才死了,按说她还在孝里,是要守孝的,可是皇宫里头不许乱穿孝服,那是对皇室的诅咒,所以只能尽量拣清淡的颜色。今儿穿了一身粉色的绣花衣裙,看起来娇怯怯的,年纪虽小,行礼却十分规范,透着大家闺秀的气韵。
比起泼辣的隆庆公主,上官太后更喜欢这个秀气的小丫头,笑容和蔼,拉了她在身边坐下,“好丫头,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
“多谢老祖宗夸奖。”周宛宛笑得十分羞涩,然后又问起太后的身体,今儿吃了什么呀,昨儿睡得可好呀,还道:“宛宛早就想过来看望老祖宗了。”
的确是早就想来的,可是皇后不让。
上官太后听得乐呵呵的,与身边的魏女官笑道:“瞧瞧这小嘴儿甜的,哀家呀,心里可真是比喝了蜜还要甜。”
周宛宛年纪虽小,耐性还不错,陪着太后说了半晌孩子气的家常话,方才转到正题,小小声道:“老祖宗,宛宛想去看一看娘亲。”
“来都来了,去吧。”上官太后很好说话的样子,招手叫了一个宫女,“你领着宛宛都后面去找隆庆。”等人走了,却是收敛了笑意,“今儿金銮殿那边热闹的很,想必皇后忙坏了,所以才没顾上约束自己的外孙女儿。”
魏女官不好评论皇后的是非,只是笑了笑。
“罢了。”上官太后悠悠一笑,“老婆子,还是少说话、少惹人嫌,儿孙们才肯多孝敬,哀家呀,正好乐得清静一点儿呢。”
魏女官陪笑道:“太后娘娘说笑了,上上下下谁敢不孝敬您呢?”心下知道主子是一个精明的,虚话不敢多说,转而道:“金銮殿那边不让人进去,不过还是打听到了一些,说是有人用猫吓唬三公主,皇上叫人来审问呢。”
上官太后闭上眼睛眼神,摆手道:“由得他们去吧。”呼吸渐渐均匀,只慢悠悠的补了一句,“若无大事,就不必来回哀家了。”
意思是,要紧事一定不能漏了。
魏女官服侍主子多年,深谙主子脾性,当即轻声道:“奴婢明白。”然后轻手轻脚拿了一张小小薄被,替太后搭上,自己则在角落里静静坐下,不言不语的拿出一串佛珠,无声的揉捻滚动起来。
另外一头,周宛宛在后院见到了自己的亲娘。
“母后让你过来的?”隆庆公主问道。
当初郗皇后长子夭折以后,好几年都没有怀孕,得了她,便有了能再度生儿子的希望,所以对女儿宠爱无比。要说只是这样,隆庆公主也就是一个被娇惯坏的姑娘,但是十年后,郗皇后居然又生下了靖惠太子!
郗皇后的关注点和重心,顿时全都转移到了幼子身上,前十年把女儿宠到天上去,后面却又将女儿冷落到了海角,眼里、心里、嘴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靖惠太子。
这一热一冷的,亲娘的情感变化委实有点大。
于是隆庆公主养出一副古怪性子,看人只分好坏两种,好就是全好,坏就是全坏,比如她看河间王,就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
对他,也是言听计从。
因而周宛宛刚说了一句,“不是,是我自己偷偷溜过来的。”
隆庆公主顿时冷哼道:“我就知道,母后哪里还想得起我来?!”有一千一万的牢骚要发,可是看看女儿,还太小,只得暂且忍下。继而又不满问道:“这么些天了,你怎么才想起来看我?你外祖母想不起我,你不会自己来吗?”
周宛宛知道自己母亲脾气不好,怕挨骂,赶忙解释,“我原是要来的,可是外祖母说了,说娘你……,在老祖宗这边静养着,叫我不要打扰。”
“静养?不要打扰?”隆庆公主冷笑连连,“真是说得出口!”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怒气更甚,“我的手都伤了,只管把我扔在这儿受罪,不来看我,居然还不让你来!”
周宛宛的头越发低了。
父亲在的时候,还能替自己维护几句,现在父亲没了,更不敢在母亲面前说话了。要说自己其实也不想过来的,可是……,今儿像是发生了大事,自己要是不说的话,回头母亲知道又是一顿臭骂。
“那怎么你今儿过来,没人管了?”隆庆公主不满问道。
周宛宛支支吾吾的,把今儿的事,外头能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什么?!”隆庆公主大惊大怒,“所有人都去了?都去了?!”她一连问了两遍,越问越怒,要不是说这话的是自己女儿,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周宛宛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狰狞,吓得往后缩了缩,“娘……,我、我去找老祖宗说话。”小脸苍白,忙不迭的往外跑了。
隆庆公主气得咬牙切齿,“咯咯”作响。
都去了,都去了!所有的人都去了!只有自己被关在这儿,没人管,自己可是堂堂正正嫡长女,竟然比不得那些小妇养的?!父亲没良心不说,就连母亲也不管自己,亲生女儿,竟然可有可无!!
为了一个作死的小丫头,整个皇宫的人陪着她折腾,她倒成祖宗了!隆庆公主心里那个恨啊,要是能化作滔滔江水,只怕都能把皇宫给淹没了。
不过她虽然性子暴躁,兼古怪,但并不是傻。
情知这会儿闹将起来,别的不说,太后这边就不会放自己走,还会责骂自己一顿,而母亲是绝对不会顶撞皇祖母,帮自己说话的。
走是走不掉,不过白白惹一顿骂罢了。
况且自己若不老老实实的,这一百天的禁足,只怕还要延长,到时候得等到什么日子去了?仅仅这一百天见不到堂兄,就够难受的了。
隆庆公主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叫来心腹大宫女芍药,细细的吩咐了几句,冷笑道:“记住!让人给我盯紧一点,一有消息就过来回我!”等芍药出去了,目光阴冷,一字一顿咬牙道:“小野种,我—要—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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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沅揉了揉鼻子,刚才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
白嬷嬷见状忙问,“公主是不是觉得冷?”又道:“要说现在入冬了,天气一天天的转凉,公主年纪小,身子弱,多穿一些总是没错的。”说着,喊了采薇去拿衣服,“要那件泥金刻丝的大红羽纱。”
采薇站着不走,问道:“有三件泥金刻丝的大红羽纱呢,嬷嬷说细一点,到底是哪一件?省得我拿错了,回头还得再跑一趟。”
“是我糊涂了。”白嬷嬷笑道:“就是领子上有四合如意彩云纹束带的,拿出来时记得把雪帽给摘了,这会儿还用不上呢。”
因为皇帝特别宠爱小公主,哪怕以她的年纪,一身衣服只能穿一季,箱笼里面还是一大堆,纱的、缎的、绸的、绢的,上好的绡纱,进贡的蜀锦,紫貂、银鼠、狐狸毛,样样都拣最顶尖儿的给她。
宫里除了太后以外,只要不逾制,就连皇后都让了小公主几分。
就说这几乎是同款同色的大红羽纱披风,一样做了三件,区别只在束带上面的花纹细节,要不是凑到跟前去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阿沅被人打扮成了大红瓷娃娃,一张巴掌小脸,衬得更白更小了。
她站在凳子上逗鸟儿的功夫,白嬷嬷把太医找了过来,“方才公主许是穿得少了,打了个喷嚏,还是把一把平安脉才叫人放心。”
虽然小公主只是打了一个喷嚏,不要紧,可是她身份矜贵,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是不行,就算让太医白跑一趟,也不算什么。
太医认认真真的切了两回脉,然后笑道:“没事,往后多穿一点就是了。”见白嬷嬷还盯着自己,又道:“要是嬷嬷不放心,我给开一副清淡调理的方子,让人炖了菜,只当是食疗了。”
白嬷嬷这才点头,“也好,冬天是该补一补。”
赶着去回了玉贵妃,于是到了晚上,阿沅就发现桌上多了几分药膳,不由揉了揉眉头,拜托,自己只是打了一个喷嚏而已。
玉贵妃让人给她盛了汤,说道:“这几日事不少,你受惊了,多喝点汤滋补滋补也是好的。”又劝,“别嫌难喝,里面可都是好东西。”
阿沅不是真萝莉,当然不会捏鼻子哭哭啼啼的,一面老老实实喝着,一面走起神来。下午的事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儿,趁着每天闲得无聊,赶紧把中医给认真学起来。别的不说,回头有人下个药什么的,自己心里清楚,省得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害了。
这么想着,第二天便找母亲商量,“母妃,等下我想去太医院一趟。”
白嬷嬷跟在后头服侍,接话笑道:“公主不用亲自去,让人传太医过来就好了。”
“嗯,不是。”阿沅摇头,“我去找几本医书看看。”
“又胡闹。”玉贵妃嗔道:“医书有什么好看的?想一出是一出的。”
白嬷嬷和采薇等人也都笑了,只当她是说着玩儿的。
哪知道阿沅坚持要去,玉贵妃被她缠磨的头疼,加上也不大管她,最后只好答应了,“去吧,去吧,到太医院拿几本书回来,只当是出门遛弯儿了。”
一行人,众星拱月的簇拥着小公主上了车。
阿沅十分庆幸的是,原来的小公主任性跋扈、性子霸道,被皇帝宠得无法无天的,加上亲娘不爱管,所以这种不合规矩的事也能办成。心下盘算着,等下找个好说话的老太医取取经,让他教导教导,自己原本就有西医的底子,应该是一个聪明上进的好学生呢。
正在一阵得意偷乐,冷不丁的,抬头看见两个熟人从太医院出来。
靖惠太子诧异道:“阿沅?”
阿沅惊讶,“呃……,太子哥哥。”
旁边姬暮年一身浅蓝色长袍,冬日棉袍厚重,穿在他身上依旧仙骨珊珊,不妨碍他那清雅的气韵,上前几步,行云流水般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不知道为什么,阿沅一看见姬暮年有点心虚,有点紧张。
靖惠太子问道:“你怎么也跑到太医院来了?”
阿沅支支吾吾的,“我想找几本医书看看,怎么样……,嗯,才能把那只翡色绣眼养得更肥一些,所以就过来了。”
靖惠太子“扑哧”一笑,“好好的鸟儿,养那么肥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宰了吃么?原本养着也是听它叫唤的,声音好就行了。”宠溺的看着妹妹,“你呀,整天净想一些稀奇古怪的。”
阿沅干笑,“无聊嘛,整天呆着闷闷的。”
靖惠太子道:“暮年也是过来找几本医书,顺便问点东西,我怕太医院的人不理会他,所以跟着一起过来。”笑了笑,“你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虽然好脾气,兼热心,但也不是真的为了姬暮年过来的。
昨儿被皇帝狠狠骂了一通,回去跟东宫的属官们讨论了半日,自己又反反复复琢磨了一宿,一大早就进宫向皇帝回话。哪知道皇帝听了以后,还是沉着一张脸,冷声道:“什么时候,你不用再搬救兵隔一宿来回话,朕就知足了。”
还是一顿训斥。
靖惠太子心情郁闷离了金銮殿,出宫时,正好撞见递牌子的姬暮年,因对方是一个善解人意会说话的人,不由对他发了几句牢骚。说着说着,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太医院来了。
这会儿见了小妹妹,听她童言童语的胡扯了一番,心情好了不少,笑道:“你别胡闹了,医书有什么好看的?”从姬暮年的手里抽了一本,随便翻翻,让阿沅看了几眼,“喏,瞧见了吧?又晦涩、又难懂,再说你连字都认不全……”
忽地顿住,这样说是不是太伤妹妹的自尊了?
阿沅才没有关心自己的自尊,而是在琢磨哥哥的那一句,“你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是不敢多看姬暮年的,更不敢坚持说要看医书,自己这个年纪字还认不全呢,何苦让人起疑心?
回头叫人过来拿几本,难道太医院还敢不给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靖惠太子见她不说话,以为是恼了,赶忙哄道:“那个……,你刚才不是说闷吗?要不、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太子府吧。”像是想起有趣的来,“等下出了宫,我让人给你买汇香楼的水晶包子,还有南巷刘麻子的珍珠团子,嗯,好多好多宫里吃不着的呢。”
姬暮年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微笑不语。
靖惠太子又问:“阿沅,去吗?”
阿沅一腔莫名心事,不自禁点头,“嗯,我跟太子哥哥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一家子的人物表
武帝:慕容昭祖56岁
母亲:上官太后75岁
哥哥:广昌王(追封,亡)
弟弟:安乐王 54岁
长子:长沙王37岁
次子:河间王34岁
子:慕容钰16岁
妹妹:兴平长公主42岁
女:姜胭脂8岁(睿王妃)
皇后:郗皇后56岁
后妃:
玉贵妃29岁
葛嫔50岁
傅婕妤39岁
虞美人27岁
儿子:
①孝成王(母郗皇后,早夭)
②豫王32岁(母葛嫔)
③孝平王(母傅婕妤,亡)
④孝安王(母傅婕妤,亡)
⑤靖惠太子16岁(母郗皇后)
⑥睿王11岁(母玉贵妃)
⑦代王10岁(母虞美人)
女儿:
①隆庆公主26岁(母郗皇后)
……… 女:周宛宛6岁
②临颖公主22岁(母傅婕妤)
③沁水公主6岁(母玉贵妃,女主,阿沅)
☆、前夫的怀疑
阿沅所处的这个时代,风气比较开明,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一说,当然她也没有七岁,所以自然而然和靖惠太子乘坐一车。
在车内,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哥哥。
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五官继承皇帝,朗眉疏目、端方大气,身量匀称适中,脸上线条柔和,使得他看起来带了几分敦厚温和。
人嘛,也挺聪明的,吟诗作赋亦有几分小小才气,待人接物大方,不过这种性子做个逍遥王爷还行,做储君就有点不合格了。
想到这儿,阿沅忍不住担心起来,“太子哥哥,昨儿父皇才训斥了你,今天你就带我出去玩儿,回头别再又挨训了。”
“嗯?”靖惠太子眼睛一亮,秀目宛若星子,衬得他有一种别样温柔,含笑回道:“阿沅还知道关心哥哥呢。”并没有把妹妹的话放在心上,反倒介绍起京城的各色小吃来。
阿沅没再多说,毕竟太子再好,都和自己隔了一层肚皮,不像睿王是自己的亲哥哥,武帝是个毫无原则的偏心爹,说错什么就不好了。
兄妹两个一路上絮絮叨叨的。
靖惠太子说是带妹妹到太子府玩,不过是借口罢了,真正好玩儿的,当然还是在街面上东逛逛、西逛逛,各种扫荡收获。
为了讨妹妹欢心,于是带着阿沅一气儿的逛,献宝似的,什么珠宝、胭脂、摆件、糖人儿、泥人儿,吃的穿的用的,跟暴发户似的买了半车。反正他从小养尊处优长大,从没为银子烦恼过,妹妹喜欢那些东西多久都不要紧,看腻了扔了便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稀罕的,就是买下东西的那一瞬小小欢喜。
如此大半个皇城逛下来,宫人们脸上都出疲乏之色,靖惠太子自己也觉得有点累,更是担心的看向妹妹,小胳膊小腿儿的,“阿沅你累了吧?要不先找一个地方歇歇。”
阿沅点点头,“是有一点儿。”
靖惠太子笑道:“那我们去汇香楼吃水晶包子。”
一行人到了汇香楼,先扰民的将客人都撵了出去,整个楼都被太子殿给包圆儿了,侍卫们在下面候着,楼上作陪的只有姬暮年。
靖惠太子笑道:“难得出来,今儿又是休假,咱们可要逛够本再回去。”
姬暮年微笑,“太子殿下兴致甚好。”
他原本就是清雅高华的人物,此刻逆光坐在窗前,俊秀好似玉雕一般的脸上微微含笑,凤目秀长,一言一笑都折出淡淡光华。便是奉承之语,经他那优雅平缓的语调说出来,都别一番风味儿。
阿沅不敢多看他,托着下巴,只做四处环顾的好奇劲儿。
没过多会儿,汇香楼的招牌水晶包子端了上来。要说这外头的东西,也未必就真的比宫里面的做得好吃,不过是个新鲜意思罢了。
靖惠太子有心逗妹妹开心一点儿,细细介绍,“这外头的包子和宫里不一样,是刚出笼就端上来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热乎气儿。”而宫里,都是有人先试过温度,才敢让主子们吃,“等下要先揭开一个小口,让热气跑一下,然后试试温度再吃,否则被汁水烫着就不好了。”
为了清净,所有服侍的人都留在了楼下。
靖惠太子一面说,一面亲自示范,给妹妹夹了一个包子,戳了小小口子,又估摸了一下时间,才将碟子推过去,“吃吧。”还不放心叮咛,“尝一尝,小心别烫着了舌头。”
这等待遇,就是太子妃也没有享受过。
然而阿沅恍恍惚惚的,早就自己动手夹了一个包子,也没吹,也没等,就那么一口咬下去,顿时惨叫,“啊……!咝,嗷嗷……”含混了一瞬,接着又是一声更厉害的惨叫,顿时眼泪汪汪。
“烫着了?”靖惠太子慌忙掰过妹妹的脸,急道:“快张嘴让我瞧瞧。”结果一瞧吓一跳,又好气又好笑,“你慌什么?怎么还把舌头给咬了?”又怜惜的轻轻吹气,还用手扇了扇,“这可疼得厉害了。”
阿沅一双又大又长的的漂亮丹凤眼,已经变作一汪湖水。
姬暮年默不作声站了起来,飞快下楼,然后找了一碗凉水过来,递到她的面前,“公主殿下含一口,能镇痛和降温。”又让人拿了盆子,让她吐了,如此反复了几次,方才又问:“好些没有?”
阿沅泪盈于睫,“唔……,好些了。”
“姬某略懂一些医术。”姬暮年语调平缓,说道:“公主殿下要是不介意,张嘴让姬某瞧瞧,看看有没有伤着。”
靖惠太子连连点头,“快让暮年看看,他的医术很不错的。”
哎?阿沅当然知道姬暮年医术不错,人家前世可是太医院首,但……,在他面前把小小嘴巴张开,伸出舌头,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当他弯腰俯身时,俊秀如玉的脸庞近在咫尺,乌黑眸子就在眼前,血压突然不能控制,心口居然一阵“砰砰”乱跳!
姬暮年认真的观察着她的舌头,神情十分专注。
靖惠太子忽地惊呼,“阿沅,你是不是疼的很厉害?脸都红了。”
阿沅羞愤交加,觉得自己丢脸丢到死了,赶紧闭上眼睛,没有地缝可以钻,只好掩耳盗铃阿Q一下了。
“没事。”姬暮年站直了身体,“就是咬破了,这几天吃东西会有点疼,公主先吃清淡一点,养几天应该就能长回去。”
“那就好。”靖惠太子送了一口气,拉着阿沅,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好妹妹,都是哥哥不好,那会儿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妹妹?太子巴拉巴拉巴拉的,阿沅突然醒神,搞什么啊!姑娘,你现在是个六岁小萝莉,有个男人看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呸!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靖惠太子还是不放心,犹豫问道:“暮年,要不要给阿沅敷点药?难道就这么让她舌头烂着不成?”
姬暮年原本想说不用的,可是一刹那,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和犹豫。
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小公主和前世的性子很不一样,谈不上文静乖巧,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跋扈嚣张,就跟换了一个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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