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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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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尘的刀锋反挑,人却霍然偏旋,在一轮波动的环芒飞流里,叮当六响又是六支喂毒小箭遭至碰撞纷坠!
这种喂毒小箭,委实狠辣,不在它的快,不在它的染有剧毒,可怕处在于它的无声无息,当你感觉到箭身引起的气流波动,它已经来到目标不易闪躲的位置了!
借着旋侧的刹那,展若尘的“霜月刀”伸缩如电,七十九刀幻为一溜,猛的逼退了刚从左边掩上来的那双长剑——一为雪亮,一为铜黄的两柄沉重长剑!
金步云手中是一对斗大的“南之锤”,挥舞运转,威猛无匹,仿佛浓雷翻腾,落石翻飞,果真是人老艺不老,与他拼战的“落鹰掌”谷浩然,丝毫便宜也占不上!
现在,那首先发难的“鬼旋风”史邦,正和申无忌在狠搏,“指西竿”庄昭则对上了端良,金淑仪母子分拒“凤凰翎”舒亦萍、“孔雀屏”白倩,单慎独领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夺魄腿”马修平、“黑秀才”茅小川、“仙人杖”杨钦几个,偕同数十名外来的帮手及“金家楼”的叛逆,拦住了金申无痕及展若尘的去路。
做为后援的“飞龙十卫”,在这瞬息里竟被敌人自中切断——阮二、古自昂、简叔宝、易永宽、冯正渊等五个人,已被“瘦狮”管吉、“龙虎双雄”于昌、于旺,“一丈红”莫奇、“铁桨横三江”聂双浪、“卷云鞭”蔡锦等团团围住,陷入苦战!
“飞龙十卫”皆乃金申无痕的贴身近卫,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的死士,十卫每个人都具有一身精湛独到的功夫,更且历多了大风大浪,搏杀拼斗的经验非常丰富,尤其在眼下救主保业的危急情况中,益发人人豁命,个个加劲,骁勇强悍之处,宛若出柙虎。但是,他们的敌对者亦非等闲角色,“一丈红”莫奇、“铁浆横三江”聂双浪等更为难缠,在双方的激战里,彼此全是卖足了力气卯上,谁也不肯稍让一步!
形势演变到这样当不是最恶劣的,更危急的情形跟着发生了——“大金楼”的四面八方,人影幢幢,杀喊震天,火光与刀锋光映生辉,纷纷闪涌集聚,在那一片惨怖厉烈的景像中,巍峰耸立的“大金楼”更显得孤拔清寒,染上一层浓重的阴幻悲异的色调。
轻轻以舌尖舐着前齿,单慎独瞅着金申无痕,有一种掩隐不住的得意与自满:“大嫂,在这里,你们已被各个包围,冲突不出,而你们最后的据点‘大金楼’亦已陷入绝地,重点攻扑之下,不须多久便将门破栓倾,此情此境,我看不出还有多大希望。大嫂,莫非你还期冀奇迹出现否?”
金申无痕神态深沉,镇定如恒,她慢慢的道:“形势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糟,单老二,真正的好戏还没有开锣。”
嘿嘿一笑,单慎独有着“泰山笃定”的架势,他那口尖锐的白牙又在黝暗中闪动着淡淡的,却是令人感觉到无比残酷的瓷光:“认命了吧,大嫂,硬嘴并没有用,事实就是事实,这又岂是几句虚张声势的狂言大话所能改易的?”
金申无痕道:“你忘了一件事,单老二。”
单慎独似笑非笑的道:“大嫂倒是指点一二。”
金申无痕平淡的道:“我尚未曾出手。”
豁然大笑,单慎独道:“纵然你有三头六臂,大嫂,你也只是个凡人,有你能量范围之内最大的极限,大势至此,便教你搁上这条命,恐怕亦对现实的情况补益不大了……”
金申无痕深沉的道:“会有些你想像不到的变化,单老二,如果我出手的话。”‘
单慎独早已暗中全神贯注,加紧戒备,口里却仍然一派轻松的道:“何不叫我惊讶一下,大嫂?”
目光依旧凝注着单慎独,金申无痕却是在与背后的展若尘说话:“当我一开始,展若尘,便朝狠处宰杀——你明白我的意思?要下辣手,斩绝屠净,不必存有丝毫慈悲,不可稍有容情余地1”
轻轻点头,展若尘道:“我可以使你满意,楼主。”
单慎独语带讥诮的道:“这可是在说给我听的么?大嫂,你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那道弯月形的,透着森森蓝芒的光彩便在这时出现,它似是凝固的一抹印痕,又如流灿变异的一束幻影,当它宛似停顿却又快不可言的掣掠着,发出尖锐如鬼泣般的呼啸于须臾,它已刮擦过单慎独那一群人的头顶!
“黑秀才”茅小川、“仙人杖”畅钦、“夺魄腿”马修平等人骇然躲跃,纷纷避让之际,单慎独却卓立不动,他冷冷的叱喝:“上弦乃生!”
“霜月刀”的锐势形成了一个滚桶似的圆弧,而这个圆弧便乃刃与刃的组合,急速翻腾,卷压向单慎独!
隐入袍袖中的双手倏忽分挥,单慎独半步不避,双手分挥的刹那,是一片白森森的光华——一片并排的,跳动映炫的菱端形光华。
单慎独的双手在闪晃,他的双手上各握着一柄长只尺半,宽约三寸令牌形的兵器,森白雪亮,前端由尖顶向两侧呈现微微的斜度,再平直而下,上丰而尾略窄,双边开锋,又沉又利,这正是他玩命争强的家伙——“阎王令!”
展若尘双腿暴扬,人已“呼”的一个倒翻跃回,“仙人杖”杨钦大吼一声,魁梧的身子侧转,那柄又粗又长的乌褐老滕杖已横扫而至!
青冽的寒光“嗖”声迎向老滕杖,杨钦叱喝如雷,加速去势,而那抹青芒犹在凝形未散,另一抹同样的芒彩已猝射杨钦小腹!
单慎独怪叫着,“阎王令”飞劈展若尘背后——其势强劲急速,无可言喻,但是,却被手拈折回的弦刃,仅余左掌挥洒的金申无痕,那一抡宛似漫天骤雨的削厉掌影,将单慎独硬生生逼了出去!
杨钦吐气开声,奋力以他的老滕杖砸劈对方的刀芒,而待到他惊觉杖身所碰只是一抹虚幻的影像时,小腹业已感到一阵冰凉——一阵冻彻心脾的冰凉。几十条如桩的腿影,陡然飞弹向展若尘,他的“霜月刀”正自洒溅着溜溜鲜血拔出于杨钦的小腹、强急的劲风已经罩体而来。
经验使得展若尘能有明确的选择——在“斩绝屠净”的原则下,他不得不做一点牺牲,几乎在马修平的飞腿连串而起的同时,他已闪电般迎扑,“吭”声闷响,马修平的右腿蹋中了他的左肋,可是尚染着插钦腹内血脂的“霜月刀”,便也刹时砍断了马修干的这条右腿,齐胫斩落,干净利落!
杨钦悠长颤惊的哀叫,与马修平忍压不住的嗥喊,差不多一起发出,两个人分向两个不同的角度滚跌,想要上来抢救的十余名汉子,却在掩近的一瞬齐齐翻仰扑腾于四周——那抹青芒,映着滴滴的血珠,闪着冰寒的光尾,邪异的,不分先后的伸缩在如凝成于方才的时空里……
单慎独几次扑近,几次都被金申无痕逼开,金申无痕并没有与单慎独做正面硬斗,她的那种翩若惊鸿,来去如电的身法,配合犀利无比的掌功,在倏忽闪移中阻止着单慎独的前路,她的目的很明显——留出间隙来让屉若尘开路!
“黑秀才”茅小川一张原本苍白的面孔,这时益加其白如蜡,他黑袍飘舞,倾以全力的围绕着展若尘缠战。一对“点钢刺”穿戮挑弹,运展如狂风暴雨,又似星芒点点,展若尘却挺立不动,每在敌人虚实呈现的节骨眼上突出一刀,却是狠辣毒绝,迫得茅小川退晃不定!
方才,展若尘虽是要了马修平一条右腿,他自己先挨的一记却也不轻,左肋处一片僵麻,胸腹内沉滞翳重,连内脏似也在抽搐不已,他之所以暂且不采主动,便是要借着这短促的静止,多少调息将歇一番。
单慎独数次进退,不由双目赤红,宛若喷火,他切齿叫道:“大嫂,你也算是个人物,好歹拿出点功架来,让我们硬拼一场,这般游魂野鬼似的打法,也不怕背上个缠赖的臭名?!”
身形旋动中,金申无痕冷削的道:“对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奸逆之徒,根本无须考虑手段的运用,举凡能予你打击的各类方式,皆是可行的法则!”
单慎独的一对“阎王令”闪掣飘移着,他阴狠的遭:“很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既然抹下这张脸,别怪我也端朝着绝处干!”
一只左掌聚合成一座山似的浑壮影像,又突的崩散旋舞,宛如碎石漫天,金申无痕就在那片强劲翩飞的掌势中尖锐的道:“你从头开始,直到现在,又有哪件事不朝着绝处干?单老二,不必再表明你的人道了,你压根就没存着什么慈悲心怀!”
猝向后退,单慎独振吭大叫,“震天诛龙!”
叫声高亢厉烈,拉着嘶哑的尾韵,泛着恁般血漓漓的腥膻味道,而正在四周拼杀的入侵者与叛逆者,闻声之下立时擞下对手,纷纷反抄过来!
“黑秀才”茅小川汗透黑衣,喘息吁吁,此刻也双刺炫展,猛往后撤,展若尘原本卓立不动的身子便在对方后撤的当口暴起如虎,“霜月刀”的芒流仿佛撂开了一团烟花般灿亮明丽,幻化为奇异的彩绿光条,冷焰如织中,茅小川以刺拼刀招架。却打着踉跄,连连退出——肩头上,业已是血赤一抹!
靠在附近的七八名外路汉子,抢先冲扑过来,刀枪并舞,居然冲着金申无痕便招呼,金申无痕目光平视,左手食指凌虚点戳,在指点疾速的伸缩里,空气中响起连串的细微“噗嗤”声,好像是锐物破空,那七八名不知死活的仁兄突的个个嚎叫哀啤,歪跌滚仆——每个人的脑门中间都洞穿了一个指端大小的血窟窿!
单慎独亢厉的道:“小心金夜叉的‘阴魔指’!”
白晃晃的大蜡竿斜劈而下,风强势劲,锐不可当,别看“指西竿”庄昭左手五指俱失,其后力之悠长坚执,还真个不能轻悔!
金申无痕毫无表情,握着弦刃的右手猛翻,竟是硬生生的以手臂反击庄昭那力逾千钧的大蜡竿!半空中的庄昭,见状之下叱如刹雷,由于他来势急猛,原本已不及换招,刹那间,他将心一横,以失去五指的左掌强压竿身,加重力量,奋劈向下……
“砰”的一记震响扬起,大蜡竿变成了一个内凹的角度,又强烈仲弹,不但弹脱了庄昭的手掌,更把这位“指西竿”震得横飞出去!
如影随形的端良正拼力追来,庄昭的身子凌空翻滚,端良已飞扑而上,剑斧相交,恨不得一下子便把庄昭剁成肉浆!
即使在这等艰险情形之下,庄昭尚竟有着闪避之力,他翻浓的身体猛往下沉,大斜侧,硬扑地面,寒光熠熠里,他只在后腰上吃了端良一斧。
单慎独的“阎王令”在这时才真正开始发挥了威力,双令组合成呼啸的光华,有如光之涛,它只变幻着。交织着,飞舞着。或是凝形的,或是无形的,以千奇百怪的影像聚合分散,在须臾间炫映成各种异态,凶猛的卷罩向金申无痕。
金申无痕的身影便在一刹之后变得虚幻了,幽渺了,她似是忽然变成了一缕烟雾,一个没有实质的灵魂,那么蒙胧的,那么若隐若现又不可捉摸的在煌煌辉映的双令光彩中飘忽,任是单慎独攻势急密凌厉,却竟沾不上她的毫发!
申无忌运着他的“金环大砍刀”,在拄急的金环震响声中,却连连六次截空…一“鬼旋风”史邦身形腾挪翻折,眨眼间枪近于侧,他那一对庞大的,远攻近取俱皆适意的“铁刺猬”,流星赶月般飞舞穿掠,紧迫着金申无痕的身影不辍。
而“落鹰掌”谷浩然、“双绝剑”唐丹、“凤凰翎”舒亦萍。“孔雀屏”白倩,也都在竭其所能的往这边冲扑,与他们对手的金步云、金淑仪、端吾雄等正尾随急迫,意图拦阻,人逼人、人赶人,真个搞成了团团转!
一溜青莹莹的冷芒,猝自…边斜角射入,“当”声击开了单慎独掠掣的双令,火起四溅里,展若尘锋刃倒翻,又“呛啷”两响碴出史邦的那对“铁刺猬”,身形暴转,寒光闪飞中,他低促的道:“他们打算倾聚全力围袭楼主,如今之计,请楼主先退回‘大金楼’,再图良策!”
金申无痕城府深沉,豁朗睿智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尤其眼前的形势之下,她自然更明白不该徒争一时长短,予乱可乘之机,在恁般流畅飘闪中,她微微颔首:“我省得,恐怕‘大金楼’内留守的人也急着等我们回楼。”
展若尘刀飞如电,迅速的道:“楼主先行,我替楼主断后!”
像一支脱弦的怒矢,金申无痕白衣蓬舞,一飞冲天,她在跃升七丈的高度后,又如一头鹰隼般斜着穿向“大金楼”正门!
刚刚冲至近前的唐丹、谷浩然、白情、舒亦萍等人,睹状之下急忙叱喝着调头反追,单慎独与史邦也顾不得找展若尘出气,齐齐怒吼着抽身赶去,而申无忌、金淑仪、端良父子等正好扑到阻截,眼看就要再度展开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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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夫当关
就在这时,展若尘的声音那么坚定又沉稳的从这一片喧腾呼叫里透了过来:“各位速退卫护楼主,并支援‘大金楼’不使沦入敌手,这里由我断后!”
金步云白髯飞拂,当机立断,他率领众人急速后撤,边洪声道:“老弟台,千万小心!”
红着一双眼的单慎独斜身横阻,边暴烈的叱喝:“别做得好梦了,谁也休想离此一步!”
史邦、谷浩、唐丹、舒亦萍、白倩等人也向两侧包抄,一心要把金步云他们圈围起来——金申无痕早已踏上“大金楼”的门阶,眼看截不住了。
“霜月刀”就仿佛是恶魔的诅咒,是一抹来自九天的寒闪,像蓬散开一把青森森的冷焰,透亮的光雨,穿破黎明前的那片晕暗,烁耀着喷落。
光雨割裂了沉黝,割裂了空气,带起尖泣也似的呼啸,明灭不定却密集串连着泄洒——它的目标更是广眨的,宛若指着每一个人。
单慎独大吼:“姓展的你是找死!”
“阎王令”抖现出两溜炫目的银芒,强劲又雄浑的反卷向上,而银芒交织,单慎独的人已飞跃半空,双令的实体尚在幻像未灭之前便又指戳展若尘的身影!
展若尘袍袖拂舞,人又翻滚,方才那蓬光雨正迫使其他的敌人四散招架,他这再一次的翻滚,流射的刃光虹彩业已连续衔接——锐声如啸如泣,他的身子似是一具制造井喷洒芒电的光体,有着奇幻神异的诡密。
那般的光雨,却是尖锐又锋利的,也是要割肉溅血的,他的敌对者都晓得厉害,没有人傻到愿意去硬碰,于是,再度纷纷回避。
单慎独人尚虚空未落,双令暴合,身随令射,像是一条流星的泄尾,猝撞而至!
突兀间,似是一弯新月浮升,蒙蒙的光华反映得周遭的人脸皆成了一片古怪的淡金——是的,那是一种淡金的光华,新月出现了,竟是这种色泽!
展若尘也不禁觉得微怔,他双脚互碰,倏往上空拔起九尺,“霜月刀”刃现如毒蛇吐信,颤晃不定的准备迎接单慎独这凌厉的一击。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正倾全力扑过来的单慎独,却在接锋前的瞬息间硬往下落,他的“阎王令”绕体飞旋,形成一团水涡似的光桶,势疾力猛是不错,然而,这却是自卫的防守招式——什么原因使得他骤改了攻击的主意?更且这般紧张凝重法?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但却是血淋淋的揭晓、惨生生的揭晓;淡淡的金色光华甫映,跟在后面的是一阵凄厉得颤人心弦的恐怖音响:“呜——”
说是冤鬼的泣号吧,也没有这么个惨怖法,这个声音来得更急锐,更悠长,也更尖亢,配合这一阵音响的,尚有两个人的脑袋,另加二截同属一人的身体!
鲜血是如此不值地喷洒着,肠脏也就恁般低贱的拖扯着,“龙虎双雄”于昌,于旺兄弟俩的大好头颅早已滚跌出老远,齐腰被斩的却是那“瘦狮”管吉。
“飞龙十卫”中方才还在拼战的五人,已经乘机退回“大金楼”之内,使他们脱出纠缠的乃是那具出自金申无痕手中的弦月形金色刃器!
是的,“下弦死!”
现在,“一丈红”莫奇、“铁桨横三江”聂双浪、“卷云鞭”蔡锦等人,方才一个个从地下爬起,每一张面孔全都泛了灰!
在明白了事情的内涵之后,展若尘已被严密的包围住了,仍是那几个人,那几个最为难缠的人——单慎独、谷浩然、史邦、唐丹、舒亦萍及白倩。
单慎独的脸孔是青的,青得透白,一双眼却似在喷着火,他的唇角微微抽搐,两侧的“太阳穴”不停鼓跳,显然他已激怒得快要爆裂了。
抹着满头油汗,“鬼旋风”史邦瞪着展若尘,嗓调嘶哑的咆哮着:“好他娘一个孝子贤孙,愣戴起孝布来哭人老爹,你算他娘的哪一门婊子?‘金家楼’给了你万顷良田,千斗金银?还是金寡妇,许了你她那干闺女?居然这么豁死力替这老婆子卖命,将我们作践到这步光景!”
“落鹰掌”谷浩然也气冲牛斗的吼:“姓展的,你别逞能吧,如今金寡妇那一窝子全缩了头,端留下你一个人来垫背,这股凛然之气,我倒要看你怎生贯彻到底!”
展若尘轻轻用左手捻着自己的耳根,冷漠的道:“还要靠各位成全。”
史邦厉声道:“展若尘,少他娘故作镇定,卖弄你那套视死如归,我们将叫你知道,即使死,也不那么容易,你这种可恶可恨到了极端的行为,业已不是死上一次便可抵偿的!”
“孔雀屏”白倩缓缓扇动着她那一把彩色缤纷,鲜艳夺目的羽扇——那是一把全以孔雀羽毛做成的大扇子,看上去十分悦目,但此时此地握在白倩手中,却显然不是为了装饰或点缀而用:“展若尘,你可真叫狠着哪,独自一个人,竟硬拦下我们的这一大伙,又甘愿舍下这付臭皮囊来祭奉她金家的霸业,你为金老寡妇牺牲到这个程度,犯得上吗?”
展若尘淡淡的道:“这不是你所能了解的,白倩。”
妩媚的一笑,白倩柔腻的道:“你把我看得这么愚昧?”
展若尘生硬的道:“在你的观念里,在你自小所受的教养或薰陶中,就根本没有‘忠义’这一课,你只知私利,但晓自我,如何谈得上‘舍生取义’的境界?”
脸色倏变,白倩怒叫:“你该死!”
展若尘傲棱棱的道:“我之生死,岂是你这类鲁钝妇人所能判断?!”
“凤凰翎”舒亦萍尖声道:“单大哥,要做掉这姓展的,现在就正是时候!”
单慎独阴沉的道:“这展若尘欠我们的太多了,都是一笔笔的血债,一桩桩的深仇,刚才史克说得对,不能就这么叫他死,我们要零碎的剜剐他,一丁一点的将他宰割……”
舒亦萍怨毒的道:“我要生啖他的肉,啜饮他的血!”
双眉舒展,展若尘轻蔑的道:“凭你那两手‘凤凰翎’的功力,要想啖我之肉,饮我之血,未免奢望太甚!”
单慎独幽冷的道:“不要狂,展若尘,你的本事我们也领教过了,还到不了超凡人圣的地步,眼下大势砥定,只剩下你一个替死鬼尚执立于外,我们会有很充裕的时间来收拾你,而且,我们也有足够收拾你的力量!”
展若尘平静的道:“为了大局着想,也为了替金家楼主作更长远的报效,我不会按照我以往的习惯来应对眼前的形势。”
单慎独大声道:“什么意思?”
屉若尘坦率的道:“我一向没有在斗杀结束之前脱离现场的作风,但这一次不同,金家楼主尚有倚重我的地方,她并不愿我现在舍身,所以,我将很快突围——”
冷冷一哼,单慎独道:“你逃不了!”
展若尘毫不愠怒的道:“在武技的修为上,单慎独,你也是高手,你该明白一个事实——脱走要比缠战容易很多,尤其对于一个似我这类的行家而言!”
那一抹雪白与一抹铜黄的剑芒,突然间凝成一个交叉的十字形飞到,沉利的剑锋在一刹里看去,就似是遮天而下的一对巨大断头斧!
“双绝剑”唐丹抢先发难了。
展若尘半步不动,右腕抡洒,一围弧光像随手铸就的大环,环外缘呈现着迸弹舞溅的青莹星点,金铁交击声更立即响成一片。
“霜月刀”的刀尖同时跳颤,“叮”“叮”几声,三支细小急劲的“凤凰箭”抛空而起,一朵彩色缤纷的云霞又快速临头!
展若尘仍然不动,猝而一刀射向云霞,云霞倏敛,一片亮晶晶的,有若毫芒的东西便在云霞收敛的顷刻喷落。
左袖的扬卷带起的是一阵狂飘,满天晶亮的毫芒四散飞舞,展若尘身形如电,在快不可喻的闪腾中,九十九刀分成九十九个不同的角度,聚戮操纵那朵云霞的人——“孔雀屏”白倩。
彩色艳丽的扇面突转,十二根小指粗细,尖锐净蓝的纯钢扇骨暴出,居然也幻化为九十九个光点迎拒展若尘的攻击!
于是,“阎王令”一抖便到,令一端的晃动,却涵括了展若尘的全身。
展若尘刀锋回斩,碰上了单慎独的“阎王令”,“呛”声撞击,单慎独令炫毫光,有如千百栅栏涌合,由四面向上围卷!
那回刀碰击之式,只是展若尘借力弹送的手法,它去得好快,“呼”的一声便掠出了丈许,“落鹰掌”谷浩然身形如矢,掌劲随着去势劈戮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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