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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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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素心圆睁着杏眼,微挑着柳眉,她似愠不愠,似嗔却也不嗔,有时候,女人家的心意还真难摸,难猜呢!
“风急浪高,也无人敢下去。”
“靠水吃饭的朋友,个个都是‘浪里白条’,这点风又算得了什么?”
火药之味浓重了起来,气氛紧张了。
白立帆三个听了也不由脸色连连的变着,丁元龙和管乃斌年轻气盛,他们身形一动,双双的拟着出去。
但是,白立帆又伸出手臂阻止了他们,同时他也抑制着,平息着自己翻搅的心湖,因为,他毕竟年纪大了,年纪一大,相对的经验丰富了、阅历多了。
金家钱庄是财神,财神只会在家中坐守着金银财宝,江湖上的一切一切,他们鲜有接触,很少了解,是以万里船帮能碰、敢碰,而石家庄呢?石家庄之人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并且还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和欲望。
撇开石镜涛有惊人的功力不说,其庄院中又延聘着、广蓄着不少的奇人怪杰、武林魔头.这惹不得,万万的惹不得,一旦惹火烧身,岂不是自找麻烦了?
“这……”
袁吉思的眼光又投射来了,他实在是应付不下去,说真的,他不是不会应付,而是怕有所闪失,打不过人家,最多双手一摊,拍拍屁股走路,但是,上头有人,焉敢擅作主张,一个不好,岂非要受帮规处分?
这里的主人是白立帆,白立帆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走了过来,于打着一声哈哈,涎起笑脸说:“石姑娘,万里船帮和石家庄一向是井河不犯,为免伤二家和气,姑娘能否不管这一档之事?”
石素心一听心中不由微微凝了一下,她说:“哦!我们二家果真是素不相干,各行其是,但是,这位公子他犯到你们了?你们又何必非讹他—千两黄金不可呢?”
“诚如姑娘昔才所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万里船帮靠着河海而生活。”
“你们不是凭藉生意、劳力而换取温饱?”
“是的,我们大致是靠着生意、劳力,但生意劳力却养不活如许庞人的帮众,是以多少也要有其他额外收入作贴补,只要没有干着过份伤天害理的勾当。”
石素心芳心中一阵转动,她实在也不想结下这么—门仇怨,但是,不知怎的,她内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有着一份微妙的好感,并且事情既然插上了手,若再半途而废,拔脚而走,在颜面上未免也不太好看。
因之她温婉地说:“白舵主,湿面粉一旦糟上了手,多少总会留上一点,能否看在石家庄的面子上放过这一次?”
“这……”
白立帆心中也是电转连连,远虑可以暂且将它拦在—边,但近忧却是不能不顾。惹上了石家庄,那是以后的事,眼前的事呢?若金耿煌和石素心彼此联上了手,再加上一个悄丫环“小彩蝶”,自己一方能否战得下来也大成问题。
好,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长线,此地不行,换个地方,此时不宜,换个时间,面子给了而煮熟的鸭子也不怕它会飞上天去,除非那石家丫头一直护送他到地头南京。
“好吧!就看在石姑娘金面,我们今天就此罢手。”
石素心莞尔了,石素心开怀了,她微一抱拳说:“多谢白舵主。”
“石姑娘客气了。”白立帆转向其余的人说:“走,我们回去。”
两个人分别的、成行的朝渡船那边而去了。
金耿煌立即双拳当胸,满心感激地说:“多谢姑娘解去了在下之围……”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你还是快点走吧!免得他们又临时变卦。”
金耿煌略一迟疑,双眼却紧紧盯在那鲜花之上,口里呐呐说:“在下金耿煌,家住南京……”
石素心发觉了,石素心震动了,她美目也在金耿煌脸上游移了一下,红着面孔惊喜地说:“可是金氏山庄的‘珠玑公子’?”
金耿煌只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却不叩问对方的名号,因为,在刚才两相对白的时候,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正是区区在下,金氏山庄的大门永远为姑娘开启着,金耿煌也日夜企盼姑娘能来金氏山庄作客。”
石素心芳心中的麇鹿不禁跳撞了起来,她喜悦,她羞赧,她还有一点局促不安呢,以往的豪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妹石素心,如有机会,如有闲暇,一定会去南京拜访公子的。但是,也希望公子能来石家庄走动走动。”
轻声的、含蓄的,但也是明确而露骨的,这莫非就是缘分、就是一见钟情?
“姑娘再见了。”
金耿煌有着不舍。
“公子珍重。”
石素心也有依恋。
这里还是运河,但此运河已非彼运河厂。
金耿烨埋着头由江南河走到了北运河,他满脑子都是石素心的倩影,伊人的一颦—笑,伊人的一举一动,萦绕在他的心坎中。
浑浑噩躯,糊糊涂涂,不知是什么时候,不知是什么地方,他心中想着、想着,他脚下走着、走着,如此而已。
“金耿煌,地头到了,时间到了,你把背上的包袱卸下来吧!”
骤闻警声,金耿煌不由悚然而醒,他抬起了头,有四个人的形影映入了他眼帘之中,多么的熟悉呀!
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乃是万里船帮白立帆那几个人。
精神了,振作了,他已经拂去了心魔,他已经赶走了幻觉,虽然,那是令他恋惜的心魔,令他沉缅的幻觉。
“是你们,你们真是锲而不舍呀!”
“当然,凡是经万里船帮看中了的东西、决定的了意念,就算是长出了翅膀,它也很少会逃出手掌心。”
白立帆蹇然的、居傲的,白诩的褒夸着。
这叫矫言不惭,这叫做夜郎自大!
“白立帆,你妄顾誓言,毫无信义呀!”
“谁说的!万里船帮言出如山,决无反悔。”
“那你说过‘就此罢手’,怎又再次拦劫?”
“不错,本座的确说过就此罢手,但那是午前,那是上次,上次我们不是已经罢手了吗?”
“这……”
金耿煌为对方的歪理而憋住了、呛住了,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既然如此,要我自动将东西奉给你们,那是作梦,动手枪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名言,有的人山获财丧命,有的人为护宝伤身,他们俩也算是个例子。
白立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胜利的笑容,他喝叱一声:“上!”
三个人一起围过来了。
他们是内堂堂土袁吉恩、外堂堂主丁元龙、刑堂常主管乃斌。
金耿煌摄收着精神、运调着血气,力保财物、为维颜面而战了。
他的双拳,不一定抵不过四手,也许能胜六手,八手也说不定,只是背上的包袱影响了他、苦恼了他。使功力大大的打了折扣,他立即紧—紧背上的包袱。
白立帆已经尝试过了对方的技艺,个别的,他们之中没有—个人会是金耿煌的敌手,就是两个也未必行。
他们既然有先见之明,是以,一不敢做作,二不敢托大,事情必须以达到目的为原则,遂商定了由三堂堂主戮力而上,若再战不下来,自己也会插上一脚。
三堂堂主,以内三堂袁吉恩为主干、为灵魂,袁吉恩沉稳,袁吉恩老练,而丁元龙和管乃赋二人只不过是皮粗肉厚,只不过是血气盛,这就叫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三个人之功力,当然比下上他们的舵主,但是,一经配合起来,倒也凌厉十分,威力无穷!
金耿煌韧初并未在意,战来轻松得很,他穿插、他游移、他周旋在三个人之中间,奇招屡见,绝式时现,袁吉恩他们还真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但是,时间一长,彼此也就适应了,也就拉平了……
这样下去岂是办法?白立帆欲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像上午一样,又冒出了一个、两个甚至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或者令人头痛的人来,那不就是又要麻烦了?
“停——”
又是一阵低沉的喝叱声起自白立帆的口中。
袁吉恩三人闻声即退,但仍然环立在金耿煌的四周。
“金耿煌,识时务者为俊杰,该给的总是要给,该丢的还是要丢,又何必非要累得筋疲力尽,气断血流才肯放手呢?”
白立帆刻意数说着。
“那要看对象是什么人了?钱财原是身外之物,放赈济贫,拯难恤危,金某人决不吝啬,若落入你们手中,岂不等于助纣为虐?何不如沉入运河之内,任由它逗鱼虾,为窝为穴,倒也舒展人心。”
金耿煌慨然诮答着。
“万里船帮虽然不列侠义门中,但也没有如你所说的那么丑陋呀!”
“讹诈强劫,言而无信,就可见—般!”
“那只是权宜,追根诘底,莫非想得那批金黄罢了。”
“噢!这么说就可以枪?就可以诓?”
金耿煌露出不屑之神色,语气中有浓重挖苦的滋味。
管乃斌红着面孔瞠着目,他气呼呼地说:“舵主,何必与他多费唇舌……”
白立帆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讪讪地说:“万里船帮经济拮据、资金短绌,有此能掩捉襟之窘、燃眉之急,而金家豪门,钱庄广设,当不会在乎这区区之数,金少侠如能略施援手,薄予资助,敝帮弟兄俱皆九内铭感。”
“你若事先情商,或可如你所愿,们现在晚了,你自作聪明,设局在先,掠夺在后,金某人爱莫能助。”
白立帆脸色一变,他见对方软硬不吃,顿时咬着牙齿说:“金耿煌,那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你若有种,何妨下来较量一场,只要你能胜一招半式,金某立即将背上包袱双手奉上。”
白立帆是老姜,焉会上这黄口孺子的圈套?他诡谲地笑笑说:“你这算是策略?算是激将?既然已经耗上了,而你背上的包裹我们志在必得,当然是竭尽所能了、竭尽其极了。”
金耿煌心中果真有这么意思,他想将话把对方扣住,然后遽出奇招,予以各个击破,如今计既不成,也就冷冷地说:“就算你们全体同上,也未必能得到包袱。”
“好,那你就试试。”白立帆大声说:“堂主们,不得顾忌,不计后果,以达到目的为目的,上!”
他这话的意思是伤身在所不惜,断肢在所不惜,丢掉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这就是万里船帮所订的法则。
四个人一起拥了上去,像走马灯似的把金耿煌团团围在中间,掌影翻飞,身形游移,这是一场罕见的激战!
霎时间,尘扬灰腾了,砂滚石走了,霎时间,太阳失色了,霎时间,路树摇曳了……
白立帆是一舵之主,他的功力的确要比他手下三个堂主高出了许多,过不多久,金耿煌双手显得忙乱了,双脚显得凌落了,气在喘、汗在流,玉面也胀得红彤彤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路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金耿煌已经长得够英俊了,但这个年轻人比金耿煌还要英俊,金耿煌已经很有名的了,但这个年轻人的名气比金耿煌还要大。他会是谁?请看吧!请听吧!身份马上就要揭晓了。
“群殴为武林所不齿,劫掠为国法所难容,你们住手吧!”那个年轻人说得淡然却又显得严谨。
白立帆所顾虑的果然又应验了,他们闻声全都跳了开来,定睛细瞧,当看清了来者是准的时候,每个人脸上一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是你,麦小云!”
说话的人依旧是白立帆。
他是麦小云,他正是麦小云,麦小云离开了南浔,正拟取道杭州而直奔安徽九华,却在此地遇上了这档子事。
“不错,正是区区,我不为己甚,你们走吧!”
像斗败了的公鸡,像受惊吓的兔子,白立帆他们二话没说,掉头就走,更像是丧家之犬!
金耿煌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他抹去了头上的汗水,他吐出了胸中的浊气,惊奇的、庆幸的走了过来,钦羡地袍起了拳头。
“多谢麦少侠施加援手。”
“没有什么,兄台还是快些走吧!出了吴兴,也就脱出万里船帮宁杭总舵的势力范围了。”
金耿煌哪里肯走!他正期待着这个机遇呢,不禁有意拖延着说:“小弟金耿煌,家住南京……”
果然,人的名,树的影。麦小云听到对方报出了姓名,玉脸上立即展开了喜悦说:“哦!是金兄,小弟麦小云,亦曾经专程去过贵府,晋谒过令尊大人,蒙令尊悉心指示了小弟欲拟知晓的事宜,真是感激不尽呢!”
“麦兄忒谦了,小弟为家业长年奔波在外,返家后一经听说,正感遗憾未能识荆而懊恼,却在此地相遇而拜识,这才是三生有幸呢!”
“金兄言重了。”
他们惺惺相惜,他们相见恨晚……
“有暇还望时常光临,以增舍下蓬荜之辉。”
“当然,一有空闲,当会前去拜访金兄。”麦小云说:“小弟尚有事在身,就此别过了,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他们互相抱着双拳,互相依依而别。
金耿煌心中感到十分的高兴,虽然他这次出门担惊受怕,却是觉得此行不虚,遇到了他仰幕的人,又遇到厂他景幕的人。
夕阳摇摇欲坠了,彩霞满天绚烂了……
麦小云拟在夜色尚未掩盖下来的时候赶到“清德”。
古人说:“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这是出门行旅者的座右铭,积多少经验所谱成的名句呵!
趁着行人稀少,他施上了“迷踪步”,他展开了“陆上飞行”,像一阵风,像一股烟……
忽然,间歇的,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从左旁一条岔路巾飘送了过来,麦小云略一趄趑,倾耳暗听起来了。
不错,是久,那是人的声音,他毫下犹豫地弯了进去。
果然,有一个人蜷伏在油油绿绿的菜畦之中。
黑色的上衣,灰色的长裤,裤脚臂卷得高高的。
小路旁有斗笠,田畦中有锄头,他该是一个稼穑人。
那个稼稿人已经上了年纪,五十多岁,生得精瘦矮小。
他黄纸般的脸上起着痉挛,他鹰爪般的双手抱着肚子,汗水如珠若豆,口小哼哼哈哈……
“老人家,怎么啦?”
“肚子……肚子痛。”
“吃坏了东西?”
“大概是吧……哎唷……”
“你是来巡田的?”
那个稼穑人点了一点头。
“家住在哪里……”
稼穑人立即伸出右手朝—座小山坡指了一指说:“就在那个山坳中。”
麦小云抬头一看,小路的尽头果然有一个小山谷,山既然不高,谷必定也不太深了。
“我扶你回去吧!”
“谢……谢……”
稼穑人由牙缝*出了两个字。
麦小云一手捡起了斗笠,又转身提起了锄头,一手就将稼穑人扶了起来。
那个稼稿人看似瘦小,但身体还真不轻,麦小云心中不由动了一下,遂之起了怀疑。莫非他身上全是骨头?
一步一脚的朝小路尽头走去,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
待他们将到山谷口的时候,那个佝搂着的稼穑人倏然长身而起,右手闪电般的向麦小云的腰肢掬下!
麦小云早有防备,他本能的将稼墙入朝前一送,自己相反的疾退了二步,但是,还是被对方扫中了一指。
“你……”
他立即暗暗运起了功力,默默调起了真气。
“哈……”那个稼穑人细省细气地笑了—会说:“麦小云,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竟然还管起金家庄的闲事!”
“你是谁?”
“看不出我是谁来,那你的气数该要尽了。”
麦小云略一迟疑,略一思忖,他心中突地又是一动。
“金丝猴!”
“哈哈……”稼穑人又笑了几声说:“真难为你了,不错,老夫正是侯四津,你若能事先想起,也许会脱过这场大难。”
麦小云完全明白了,从对方突袭开始、从对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大概,是万里船帮。
侯四津乃是万里船帮“万坛”中二大护法之首座,功力铣炼,心胸狭窄,他的名堂最多,他的点子最阴,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你要干什么?”
“哼!明知故问。”侯四津冷冷地说:“把东西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
果然明知故问,麦小云又明知故问起了。
“当然是翡翠玉如意喽?”
“我哪来的翡翠玉如意?”
刚才是侯四津在拖时间,如今换了人,如今换麦小云在拖时间了,他必须要先将指伤给调治好。
“麦小云,你不必装羊,也不必拖延,我老人家那一点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是你看,你能走得了吗?”
侯四津左手一摆,山丘上陆续冒出了不少的人来。
这次麦小云果真吃惊了,诚如侯四津所说,对方那一指的确是要不了他的命,当时有所警觉,却失了大部分的力量,并且经过了调息,大致已经复元了,但山丘上冒出来的那些人的确令他吃惊呢!
他们是白立帆和他手下的三堂堂主,三堂堂主不怎么样,白立帆也不怎么样,麦小云并未挂在心上。
他们是洪振杰和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那个人必定是万里船帮“万坛”上的另一个护法“迦蓝神”孙立加,这倒叫麦小云心头沉重了下来。
若是个别相遇,若是单打独斗,这三个人中的一个,麦小云都有胜算的把握,二人联手,他也能应付裕如,全身而退。如今,如今他们却有三个人,这样一来,白立帆四个也得要算上一份了。
洪振杰举步踱了过来,其余的人也就亦步亦趋跟随在他身后五尺之处,是众星拱月?是鸨领群鸿?
“麦小云,世界何其小啊!”
“唔!说得也是。”
麦小云随口敷衍着。
“翡翠玉如意呢?”
“翡翠玉如意已经送回了岭南。”
“什么时候送回去的?”
洪振杰冷冰冰地说着,一点也找不出生人的气味。
“月前。”
“你能提出证据?”
麦小云摇摇头说:“不能。”
晒了一下,皮动肉不动,一粒一粒水珠子又从洪振杰口中爆了出来,能寒肌、能砭骨,它也能冻心!
“麦小云,你还是交出来吧!”
“我说过……”
“你说的全是谎话,你根本未曾离开中原一步!”
“我是托人送去……”
“狡辩,废话!”洪振杰沉声说;“侯护法——”
“在!”
侯四津利落地躬下了身子。
“拿他下来!”
“是。”
侯四津一个转身,就朝麦小云走了过去。
侯四津、金丝猴,看他矮小的个子,瞧他蜡黄的面容,果然像是一只金丝猴!
“麦小云,识相一点,把东西拿出来吧!我老人家看在你刚才的好心,上了当而仍不出恶言,说什么也会放你一条生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麦小云只有把铁锤吞下去了。
“我实在是无物可交,随你怎么办吧!”
“你既然是良言不听,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老人家要动手硬榨了。”
侯四津揉身欺了上去,他学的是猴拳、是鹰爪、是……反正都是属于轻功方面的武功也就是了。
麦小云凝神敛气,他动起来了,他也飘起来了。
第十回 地藏王庙
第一颗星星已经在东边亮了起来,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继之,十颗、二十颗,终于是满天星斗。
月船也慢慢划上来了,虽然它被隐去了一半,但另一半还是银光普泻,努力的、尽责的照耀着大地……
麦小云的心情异常沉重,为追寻自己的身世,经年来夙兴夜寐,南北奔波,仍然是一无所获。
最近,江湖中冒出了一个麦无名,他们姓氏相同,他们年岁相若,最最令他感到兴奋的是,他们二人的面貌竟然会长得十分神似,这是他寄望所托,这是他梦魂萦系,但是,但是,结果,结果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淋得他遍体打颤、混身发抖,他一厢情愿,麦无名一无兄弟又无叔伯,唉!
麦小云转入去桑头渚的石板路,忽然,一丝灵光在他的心头烁了起来,麦无户怎会同石家庄之人在这里遭遇?只是巧合?抑或麦无名就住在这个桑头渚小渔村之中?
麦小云不由加速了步伐,没多久,就已经停立在麦家老屋之前了。他再次感觉到奇怪:据陆续的探听所得,麦家自当年出事以后即就零落厂,那二十年无人居住的房屋怎会打扫得千干净净?莫非是有人看房屋空着可惜而借住了进去?不然,必定是麦无名住在这里无误了,果真如此,那对方该是麦家的后人了。
“不对呀!”
另一个思维在麦小云的脑海中飘浮了起来:麦无名曾经亲口告诉他说,家住普陀,这……他狐疑起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既然是为此事专程而来,好歹也得进去探它一个究竟。主意已定,他就轻轻地掠过了围墙,游日四顾,院子里花是花、草是草,整理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他缓步走过了正中铺设的一条石径,踏上了屋槽下面的石阶,小心的、谨慎的、推开了堂屋的大门。
不错,果然有人在,祭柜之上油灯如豆,一方崭新的长生牌位正正地安放在中间,上面写着:“麦先生万寿!”
这会是准?村中渔民所立?麦家后人奠祀?麦小云心中陡地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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